第十六回： 无禄盼桃成泡影 无求诚帮共结连

　　黎明展希望，曙光染憧憬。特别是在新鲜事物这一点上，一旦在人们面前展现出有美好的愿望事实，就会立马吸引着大家，都坚定不移的团结在一块儿，凝聚起众心捧月般的向心力和拼搏力来。
　　这不，旮旯屯村在火龙岭开发出的新、奇、特，名、优、精产品的“高效植物园”，由于有百成仔、张秀秀等村委一班人的正确领导，有邹能、张红梅，以及旮旯屯村积极村民的不懈努力和执着帮助，每天，他们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人们才在自己家里度过以外，其余的所有时间全都起早带晚地赶到火龙岭上，参加植物园里的田间劳动，以及塑料大棚的基础建设。还有那些丰产高效，新、奇、特、新品种蔬菜水果的栽培。就像刚才，一些妇女姐妹，还全在塑料大棚里探腰伸胳膊，挑选拣着采摘成熟红得发紫、晶莹剔透的大樱桃。
　　这会，本来秀秀是要大家到大棚外面去休息一会，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可是，那些婶嫂、姐妹到了大棚外面，就没有一位肯闲着休息的。尽管在整个高效植物园的劳动耕耘当中，她们对秀秀指派和吩咐所有活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听从安排，可是，对于分派休息，她们可就不那么听话了。而是刚出大棚，就一个个蹲下身子，去小心翼翼地往印花的彩色塑料袋里分装她们刚从大棚里樱桃树上采摘的红玛瑙般大樱桃。尽管她们双手在麻利地干着，且神情专注，眼疾手快。可嘴上，她们也没给它特殊优待，让它休息，叫它闲着。而是没有下达阻止命令的允许它发挥特长，嘁嘁喳喳，说笑不断。
　　这时，一位身体发福的像装插扮饰的臃肿花篮，被姐妹们昵称胖嫂的中年妇女手里拣到一个肚圆色浓、花蒂深陷，红玛瑙般特大的樱桃，擎在自己手中朝婷婷喊道：“婷婷妹子，你看，这只晶莹剔透的红樱桃。这圆肚，这花蒂，像不像你那刚抹了口红的小嘴儿呀……”
　　她的话音刚落，一位被称作“辣婶”的中年妇女，趁着把一袋刚装好的大樱桃，放在电子磅上，称称定重量的空档，转过脸看了婷婷一眼说道：“你说的这个比喻，谁打上眼一看，就能够心知肚明。可我往更深一点里琢磨，它一准像婷婷妹子胸前的那两个绷硬翘起的小揪揪……”
　　她说的话刚刚落语，“哗啦”一声整个大棚外面干活那些妇女，伶俐的嘴唇中间发出爆豆般的欢笑。而婷婷听了，使她那本来就红扑扑瓜子一样美丽的脸颊，从上到下一直红到脖颈子的根部。那个泛红的程度呀，就像跟前瓷盘里那些刚采摘下来像玛瑙一样晶莹剔透的大樱桃。
　　就在大家认真劳作，愉快说笑乐成一片的时候。由岭下开过来一辆黑色奥迪鳖盖轿车，从新建瓦房的西头，一直开到那些干活妇女旁边不远的地方戛然而止。这时，邹能、张秀秀和孙田富他们三人刚才在塑料大棚里面，一直等着那些采摘大樱桃的妇女，把采摘下来的红樱桃，全部都搬到棚外面，这才跟在大家的后面，陆续从栽植大樱桃的温暖大棚里出来。邹能在前，张秀秀、孙田富依次跟在邹能的后面。当他们三人刚拱出塑料大棚还没有举步行走的时候。邹能就转过脸小声对秀秀说道：“你看，那位上身穿灰色西服的中年男子，就是田富大叔说的孙总。”
　　说着话，他们两人加快了行走的脚步。还没有走到刚来的这三人近前，邹能就大声的打着招呼说道：“哎呀，今天这是刮的啥子风向呀，咋把创效大厂的领导，刮到俺们这小山旮旯里来呢？”
　　被称作“孙总”的中年男人，斜眼瞥了一下故作放荡的邹能以后。脸上立刻表现出不以为然的神态说道：“我说呢，是谁有这么大能耐，不但把上班工人手里的闲散资金都搜罗走了，还把工人在单位的集体集资，挖去了不少……”
　　还没等听完这位孙总的官腔抢白，邹能就很自以为是地说道：“领导这是说的哪家歪理，不是你们当官的经常在全体职工大会上演讲嘛：‘职工要忠诚企业。’这话我觉得比唱的好听。我现在是‘三源潭名特植物园’的职工。虽然我为自己企业集资，利用实施了一些以前工作期间积累的经验。但是，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有做人原则的。不像某些单位的个别当官那样，一旦自己手里有了点权利，啥违法、缺德的事情，都敢干得出来……”这位被称作孙总的当官人员，从自己在企业里当官的那一天起，就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邹能这次这样，以讽刺挖苦的口气同他说这样的逆耳之言。一时语塞也气愤得要命。于是，他满脸怒气转身，独自一个人朝黑色憋盖子奥迪轿车走去……
　　这时，邹能在原单位工作的时候，哪位在劳资处干一把手的李处长，据他自己介绍已提升到人事部干一把手。看到因孙总回到奥迪车内，使当场的局面变僵了。就赶紧拿话要打开僵局说道：“邹能同志，在这里我喊你一声‘邹师傅’，咱们还在一个单位里共事多年，而且真正合作办成的事情也不算太少。孙总这次来到你这儿，主要是想和你商量，把你们植物园划归为咱们单位的下属企业……”
　　李部长故意把“咱们单位”四个字，在说话的语气上也提高了八度。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位孙总就拿着一盒写着外文字样的进口香烟，从奥迪轿车那边又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拆着卷烟盒上的封口。当他来到原来站立的地方，从卷烟盒里抽出一支加长香烟，朝邹能递了过来。邹能赶紧两手一摆说道：“不会，也没资格享受那样高级的东西……”
　　说完，他又转过脸朝着李部长说道：“真对不起，李大部长。我知道你们这些当官人员，干啥事情都讲究雷厉风行。只可惜，俺们这个小山旮旯村，道路崎岖，人车难行。你们虽然是坐着新款奥迪，却还是来晚了一步。我们这植物园已经独资注册了。”
　　这位李部长，真不愧为是学法律专业出身的领导，对一切事务的内部结构，都很有洞察辨别的能力。他见邹能拿已经注册来搪塞孙总提出的收购要求。于是，当邹能刚把要封口的话说完，他就赶紧接上去说道：“那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另外签订一份合资的合同，可别辜负了孙总到这里来的一份好心意，反正这植物园里，还需要很多的资金投入……”
　　听到这里，邹能看到这三位在原单位工作的时候，都一贯高高在上，喜欢耷拉眼皮看人的领导，今天来这里是抱有目的，势在必得，就沉下心来，下逐客令道：“李大部长真是精细明白人，想着糊涂的办法。我现在该不是还归孙总所管吧？经营的不好，是我自己个没有那个本事和能耐，犯不上用得着你们这样大的领导，大老远地跑过来，发慈悲，行善事，假惺惺装怜悯……”
　　邹能的这番话刚一说完，就使得姓李的这位部长语塞神楞，戳在那里。邹能见了也不想再多拿话与他们费口舌、耗时间，做那些没有必要的解释。
　　恰在这个时候，又一辆紫红色的轿车从大瓦房西头的山路上，转弯以后朝这边开来。那位孙总把刚才递给邹能、邹能没有接过去的香烟，送到自己嘴边以后点着以后说道：“人家很忙，咱们走吧。”
　　于是，孙总、李部长两位领导就分前后地回到奥迪轿车的旁边。待姓李的部长给孙总拉开车门，等孙总上了奥迪轿车以后，姓李的部长关好车门才后退一步，坐到了奥迪轿车的后面。
　　这时，始终没有下车的轿车司机赶紧打开空调，然后把奥迪轿车启动起来。可是，另外那位同他们一起过来的男子，当三位孙、李两位领导都在场时，他始终没有发表意见；而孙、李两位走时，他也没有随着他俩一起回到轿车。邹能见了很疑惑地问道：“肖处长，你咋个还不跟随着他们同两位领导一起赶快上车呀？”
　　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肖处长，这时才得以有空，开口说道：“老能，咱们以前合作过好几回了，又有老乡这层关系。我随着他们过来，主要是来商量你，把你们植物园以后所生产的所有绿色蔬菜全都销售、卖给我们，并作为我们伙食处，以后长期性的定点供货单位好吗？首先，我向你申明：这与企业合作成功与否，没有关系……”
　　邹能听到肖处长这样诚恳商量自己，要真正拒绝下来，就连自己也感觉到有点歉意。于是，他就莫棱两可地对肖处长说道：“肖处长，作为老乡，如果是你自己家里食用的话，我二话不说，每次回家都捎一些回去。然后叫我女儿上班的时候，顺便给你家送过去。不过，尽管现在是买方市场，可市场经济这个大主题，比买方市场这个小主题要大得多。所以，要作为你们伙食处的定点供货单位，我现在可不能答应你。等我们的产品生产出来以后，看谁给我们的钱多，我们就卖给谁……”
　　邹能的话还没有说完，肖处长就很疑惑地抢着挤上去问道：“怎么？你女儿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她也许不能再在单位继续干下去啦……”
　　这时，邹能听了心中“咯噔”一惊。满腔疑惑地惊问道：“咋?她是犯了啥事情吗？莫不是也挨整下岗了？”
　　“不是的。”肖处长说，“她不是犯啥事情，也不是挨整下岗。是她的那首‘黑窝棚飞出了金凤凰’在厂大礼堂演唱的时候，轰动了全厂。演唱的那天晚上，正好碰上电视台的记者，来企业访问采风。听了演唱以后感触很深，并当场录了像。说是还要在电视台里公开播放。所以现在，整个企业都流传的浮泛洋洋。说‘咱单位搁不下邹雯雯了’……”
　　邹能听肖处长这么一说，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肖处长另外再向他说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耳朵。不知过了有多长时间，邹能再猛然抬起头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张总工程师已站立在干活妇女的后面。邹能急忙快步走了过去，伸出双手以无比兴奋的表情说道：“张总，啥时候过来的？快，到屋里去坐。”
　　张秀秀在大棚那边听到邹能这样一说，急忙过来紧走两步，赶到张总工程师的前面，去把办公室的大门拉开。然后，她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张总工程师、邹能等人先进到屋里。现场只撂下了肖处长晒在那里。他看着那蜂拥进屋的人群，发觉自己这不是自讨没趣讨了一个乡长脸吗？于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也只好独自怏怏朝着黑色奥迪走去……
　　这回，张总工程师还是头一次走进火龙岭高效植物园这新建办公室。他就近一次来火龙岭的时候，这一拉溜成排的红砖大瓦房，还在刚刚开始兴建。想不到才刚刚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这一拉溜的办公室、库房，还有宿舍等所有辅助设施，都已经配套就位了。
　　当张秀秀把办公室大门拉开的时候，张总工程师刚到办公室的门口，第一眼就看到办公室屋内，摆着一张有八、九成新的写字台；写字台的一边靠墙处，放着一把能坐四人的长条靠椅；在进门的两边墙上悬挂着四个背负式、有充电功能的自动打药喷雾器；写字台的对面墙上，张贴着火龙岭植物园的大幅规划彩图。在彩色图案的正下方，摆放着两个木质的小板凳，两个用细尼龙绳串联起的软凳马扎子。
　　等张总工程师进到屋里以后，张秀秀赶紧快走了两步，拉出写字台的下面唯一的一把有靠背的椅子说道：“张总，您请坐下来休息一会……”
　　此时，张总工程师并没有立即就坐下来，而是用自己的一只手，去扶着椅子的靠背问道：“刚才上奥迪的那几位男人，是过来干什么的？”
　　“哦，是我原先工作过那个单位的。”稍停顿了一会，邹能又接上去说道，“他们到这里来，是想把咱们的植物园弄成他们的下属企业。”
　　“怎么样，谈妥了嘛？”张总工程师一听，邹能说来人提出的这个问题。马上警觉地追问道。
　　“还没呢，张总。”邹能接着回答说，“我叫2000年新去的那位两厂一长害得够惨的了。到现在，他们还想过来叫我去给他们扒本卖命。别指望，哭着想去吧。”
　　“嗳？对啦，能叔。”张秀秀这个时候就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似的，突然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咱们的植物园已经‘注册’了？是什么时间注册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哇，也没有听你对谁说起过呀？”
　　“我那是拿话搪塞他们的。”邹能说道，“你还不知道嘛？咱们植物园的软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理出头绪来。要注册，这件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哪还顾得上去办理？”
　　“老能，可不能这样认为……”
　　当张总工程师，听到邹能说话的语气，好像对产品名称的认证和注册这个问题认识的还不够严肃。于是他警示性地说道：“这产品名称的注册和新产品的开发，就像天平上两边两个同等重量的砝码。轻视那边一边都是万万不行的。这两个方面的工作都应只争朝夕的去办，去解决。一个好听的名称，一个带有深刻意境的商标。早注册一时，就会价值连城，名誉市场；晚注册一步，就会一文不值，甚至还会被控告侵权，从而使自己的产品还没走出厂门就名望扫地，而夭折颓废。这一点，你以前是搞新闻报道的，是完全能够理解它的真正含义……”
　　听张总工程师这么一说，邹能真的感觉到自己真是心细之人办了一件糊涂事情。这事理亏，他也没话可说。只好低下头自己默认了……
　　张秀秀见邹能听到张总工程师的警示，一时僵在那里。就赶紧拿话来安慰他说：“能叔，到植物园干活的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再过来了。你集中精力，去搞商标设计、标贴设计和产品化验等‘三源潭名特植物园’的软件工程。一定要把咱们植物园的‘软件’落实成功在硬件产品出来之前。”
　　张总工程师听到张秀秀针对自己刚才对邹能所说做出的安排，也觉得自己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认为严重、紧要的事情，说的这么透彻、露骨。当张秀秀刚一结束她的安排，他就想发挥自己的关系，来对植物园做一些实质性的帮助，说道：“化验产品的事情，让我来想办法解决。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在国家食品检验局工作。我去找他帮忙，就不用咱们再去耗费一点心思和精力了。”说到这里，他又转过脸看了邹能一眼，很客气地对邹能说道：“您抓紧时间，把产品名称、商标名称，以及标饰图案都设计好。”稍停了一会，他又说，“哦，对啦。我刚才看到外面在用塑料袋，包装刚采摘下来的大樱桃。这样不行，要马上改进。像这样的高档水果，而且还是利用温室大棚栽培生产出来的反季水果，不但要贴上自己的商标，而且还要使用精美好看的礼盒，采用机械化的真空包装。只有采取了这些硬件保护式的真空包装，才能够经得起长途运输。进入我们工程局的超市、商场，甚至还打进国际市场；也只有这样，咱们的产品，才能够真正卖上个物有所值的好价钱……”
　　张秀秀这阵子，被刚才邹能单位来的那几位当官人员折腾得发毛够呛。虽然在张总工程师到来之后，心情还稍好了一点。可是，也许是心理因素反差的作用，心里自始至终还觉得有点咯隔啦拉，不是滋味。可是现在，听到张总工程师说的这番贴切语言，诚心帮助和解决办法的精心安排，心里“刷”的一下，就好像在盖顶乌云的压抑之下，天空当中突然出现了一轮光辉灿烂的太阳一样。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心情也畅快起来。只见她掏出手机，去到办公室的外面打了一个电话。回到屋里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地对张总工程师说道：“张总，大恩不言谢。今天中午，你必须得到我家里去吃午饭。我要我妈给您做她最拿手的‘藕粉拔丝’，给您吃。”
　　邹能，听了张总工程师的贴切语言和精心安排，心里就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扑通”一声，一下落到了地上。现在，他听到秀秀这样的说法和安排，心里也高兴的不得了，满脸都带着笑意朝张总说道：“哎呀张总，这在我们旮旯屯村，可是一道最有名气、也最有特殊意义的名望菜呀！”
　　“那我可是受之有愧……”
　　这时，张总工程师看到在整个办公室里，出现了一片欢乐愉悦的气氛，也高兴得不得了。于是，也欢快地笑着说道：“我不客气了哦哈……”
　　大家一听，立马“哗啦啦”地整个办公室都笑成了一片……
　　事情究竟发展如何，请看第十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