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鸿门宴

　　二零零九年农历十一月的北方。天气突然变的寒冷起来，让人有些应接不暇。衣服穿的少了，就会感到一股嗖嗖的寒风，鱼贯而入侵袭身体，不禁会使人本能的打个寒战，以产生热量应对寒冷。生活在北方的人，不免都早早地穿上厚厚的衣服抵御寒冬的到来。
　　南路和李忠实在南方某市洽谈着公司的业务。
　　李忠实是南路非常好的客户，两个人多年的合作，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南路在公司的事物上也不去避讳他的参与，李忠实业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尽心尽心力的帮着南路。不过他自己心里也有一个小算盘，帮人也是帮自己。
　　南方的天气，这几年也好像跟经济危机一样，经常的会突变异常。本来南方人轻易不会看到冬天的大雪，可是这两年老是如期而至的光顾。让南方人也实实在在的过起了北方的冬天。大雪飞舞，道路结冰，也算得上是自然灾害了。
　　为预防突如其来的寒冷，南路只好也多穿了一件衣服，羽绒服、保暖内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南路的公司这两年经营困难，今年又赶上整个行业的大萧条，市场变的出奇的坏。李忠实为了能早日结清以前在南路公司的货款，继续为公司供应着原材料，维持公司的正常生产，义无反顾的帮南路维持公司的运转。
　　李忠实帮南路，其实也是在帮他自己。李忠实是一个很有经济头脑的人。用他的话说，这叫放水养鱼。他不计南路公司以前欠他的货款，一心想让南路把公司经营搞起来。他明白，公司好起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由于经济危机的影响，整个行业都不好做，生产的产品积压严重，销售瓶颈的制约。上游客户和下游客户都是非常关键的环节，自己的公司也是其中的一环。南路的公司不好，他的公司日子也很难过。看现在形势的发展。没有好的客户，南路和他这样的生产型公司是很难生存的。所以只有合作，抱起团才能度过眼前的危机。
　　北方的很多客户也面临着同样的困难。由于品种的限制，公司生产的产品只能往外省地区寻找出路。南路和李忠实商议只有去南方寻找客户，选择合适的品种，找新的机会才能度过难关。
　　李忠实也算是商场上的老手了。在他和南方客户的一番较量后，终于谈成了一笔每月销售二百吨产品的单子。两个人异常的兴奋，高兴的像个小孩子。
　　签完合同两个人便在南方这个美丽的小镇上，找了一家北方人开的小酒店庆祝。
　　“真是没有想到这次来南方能谈成这么大的单子，这笔生意做好了我们还能赚不少，我们的合作也算是没白费”李忠实有点激动地说。
　　“是呀，忠实哥我也要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的公司早就停产关门了。如果这样干下去，我公司以前欠你的货款也能很快还清了”南路非常感激的对李忠实说。
　　“以前的货款不急，现在关键是要把公司生产搞好，让销路畅通起来，挺过难关，挣了钱怎么也好说。别把哥当外人，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咱弟兄俩干好了，让外人瞧瞧，也让那些债主看看，咱这才叫做生意，这才够朋友，够哥们！你在你们当地也能抬起头来，不能让他们瞧不起你了！”李忠实拍着胸脯，信心满满的对南路说。
　　“对，我现在也是憋着一股劲，年轻就是资本，只要咱努力干就一定会干好！”南路极为开心的说道。
　　“忠实哥，现在我们接了这么个大单子，要是算起来，原材料还是不够的，每个月还要有五十吨的缺口。你那边肯定是供应不上的，要找一家质量好，而且要供应量大的公司。”南路有些为难的对李忠实说。
　　“是呀，咱这次接单子不容易，不了解的公司咱们不敢用。要找就要找一家熟悉知根知底的公司来做，对质量咱放心，原材料有了保证，我们的产品质量才能保证不出问题，才能给客户有交代。原材料把不住关，如果产品出了问题，我们的这个大单就会丢掉，对客户也会失去诚信。现在的市场不太景气，要想在南方市场站稳脚跟，这第一炮就要打响，质量就要牢牢的把握住。”李忠实捋了捋思绪说道。
　　“是的！可是以前的原料供应商里边也就陈换仁的原材料还行。如果再开展新的客户恐怕我们的资金有限，难度太大。陈焕仁倒是可以试试。可是公司以前还欠他五十万元的货款没还清呢！恐怕他不好做吧！？”南路疑惑地说。
　　“没关系的，我和他的关系还算可以。如果能行，我可以跟他联系。再说现在他也盼着你的公司好起来，现在市场不好，他的货肯定也不好销。我想他也盼着你能早日还他清欠款，或许也能和我一样支持你，继续和你做业务。”李忠实说。
　　“那也好，那你就辛苦辛苦，跟他联系吧！我就先不和他联系了，免得尴尬。”南路为难的说。
　　“好吧，我现在就跟他联系！”李忠实迫不及待的说。
　　李忠实嫌小酒店的声音吵杂，走到小酒店的门外给陈焕仁打起了电话。
　　李忠实是在给南路公司送货时认识的陈焕仁，他们私下的关系也非常的不错，也算是同命相连。
　　酒菜已经上来了，都是北方的菜，南方的菜他们吃不习惯，故意找了这家北方人开的小酒店。出门在外要吃上可口的饭菜真不容易。看着熟悉的几盘菜，再加上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南路不免食欲大增，只等李忠实联系陈焕仁回来开吃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李忠实回到了酒桌前，一脸的笑容。看他的高兴劲南路就猜到陈焕仁已经同意供货了。
　　“南总，陈焕仁同意了。开始他还不同意，我跟他讲了咱们接的大单，还有现在的市场形式。他也是聪明人，答应每月供应我们五十吨一级的原料，货款一个月结清一次。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原料的缺口补上了，我们就能按期完成订单，解决了咱们的一大困难！”李忠实更加兴奋的说。
　　“好呀，简直是上天注定我们要翻身呀！来忠实哥，我敬你一杯！”南路说着给他把酒杯倒满，端起酒杯向李忠实敬酒。
　　李忠实也端起倒满酒的玻璃杯说：“兄弟为我们成功，为我们发财干杯！”李忠实激动的说。
　　两只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这响声里就是成功的音符。
　　南路仰脖把酒一口干掉，由于太过于高兴了，李忠实也一口把酒干掉。
　　“陈焕仁说要我们去一趟南集市，当面再谈谈，要签订购货合同。”李忠实放下酒杯对南路说。
　　“可以呀，应该的，见一面也行。虽然公司还欠他五十万元的货款，公司虽然暂时没有钱还，可是人家同意帮忙，有钱钱挡，没钱人挡，去见面也是应该的，签合同也更是应该的，这也能表明我们的诚心。忠实哥，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南路问道。
　　“事不宜迟，现在市场不好，时间就是金钱，抓住机遇，我们还是尽早，越快越好。我们就坐明天一早的火车，明天中午就能到他那里”李忠实回答说。
　　“好，就这么办，一会我就去车站买票。忠实哥，来为了成功，为了我们的事业，干杯！”南路又一次举起杯。
　　两个杯子又一次清脆的碰到了一起，满心的欢喜都融在了酒里。
　　第二天一早南路和李忠实坐上了去往南集市的列车。
　　上午十一点半，他们到了南集市。
　　陈焕仁的公司在离南集市区五十公里的农村。那里是原材料的加工市场，也是南集市最大的原料集散地，也有很多的加工户，原材料也是供应充足的。陈焕仁的公司在当地也是经营相当大的公司，实力在当地也是名列前茅。
　　南路和陈焕仁认识还是通过临城市的聂斌认识的。
　　聂斌是资格比较老的经济贩子，和陈焕仁也是多年的关系户，当时聂斌过于的夸大南路公司的实力，忽悠的陈焕仁送了不少的原材料。
　　那时南路还不是公司的负责人。公司股东刘胡来邀请聂斌来公司负责原材料采购。准确说，也算是刘胡来和聂斌把陈焕仁骗了，由于经济危机和市场的不景气，陈焕仁的货款没有全部结清。
　　南路父亲去世后。刘胡来就撤出了公司，南路当了公司的法人。聂斌回了临城。
　　南路接手公司后，陈焕仁的货款也接了过来，聂斌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把南路介绍给了陈焕仁，其实他是有意让南路结识陈焕仁，等于是把公司的债务由他承担，陈焕仁以后再也不找聂斌要货款了。
　　今天南路和他也算是老相识了，他能再次帮南路，也是预料之外的事，只要能把公司做起来，没钱还货款，该舍脸也得去，不管怎样都得承受。
　　南路和李忠实在火车站打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到了陈焕仁的公司。陈焕仁早就在公司等着他们了，他热情的带着南路和李忠实在他的公司草草的看了一下，就带着他们去了一家村里很小的饭馆。
　　席间，陈焕仁叫来了三个陪酒的人。
　　“这是我的表弟李环，在公司开车，也是我的得力助手。”陈焕仁指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介绍说。
　　南路起身和李环握手问好。
　　李环个子有一米七高，留着长发，头发还染成了黄色，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眼睛看着南路露出一道寒光，让让南路看着心里直发颤。他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皮夹克，他的一身打扮很是让人生畏。在南路和他握手时感到一种很不友好的力度。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李甲。你别误会！今天因为你来了，你们公司欠我们五十万元的货款，只因我们公司有股东撤股，股东之间闹意见，这笔钱我们的股东委托李甲律师就是向你核实一下。”陈焕仁又指着一个戴眼镜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边说边解释，可能是怕南路会有误会。
　　南路伸手与律师李甲握手问好。
　　“这位是我的会计孙勤，也是我的老舅。都是自家人，在公司负责财务。”陈焕仁最后介绍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说。
　　南路同样和孙勤握手问好。在和他握手时也同样感到了一种不友好。看着孙勤的眼睛，有种要把南路吃掉的感觉。酒桌的气氛虽然表面看似友好，南路却深深的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
　　“欢迎南总和老李兄弟的到来！”陈焕仁站起身举起了酒杯，招呼着李环、李甲、孙勤为他们的到来举杯欢迎。
　　“谢谢陈总和各位！”南路客气地说道。但是心里有些不安起来，预感着不祥兆头越发强烈。
　　六只酒杯碰在一起，在耳边响起当当当的响声，这个声音在耳朵里来回的回荡，鼓膜都有些混乱，像是在提醒着南路。
　　“一会吃过饭，我带你们去货场看看。我的另外一个股东还没有到，他去省城办事，等他回来一块和李律师核实一下债务。见不到他，我们也说不好的，他也不会相信我的，”陈焕仁带着一股难意地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看货后是不是可以签合同？”南路急切的问道。
　　“他很快就会回来，签合同不着急，等他回来自然就会签的。”陈焕仁满脸诡异的说。
　　南路看到陈焕仁的神情心里打起鼓来。悄悄地对李忠实说：“忠实哥，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呀！”
　　“先别急，我看着也不大对劲。一会看情况再说。”李忠实也警惕起来。
　　这时他们俩再也没有了喝酒的心情，应付着陈焕仁和李环、李甲、孙勤的劝酒，胡乱和他们交谈，心已经飞到了别处去啦。
　　终于熬到酒席结束了，南路有点迫不及待，心情也有些焦虑起来。现在心里已经放弃了与陈焕仁合作的念头。在感觉到气氛非常不正常的时候，想早点离开这里，便对陈焕仁说：“陈总，我们去看一下货吧？等你的那个股东回来核实完了我们就回去了，公司还有好多事要办。”南路有点紧张，说话时明显有点紧张起来。
　　“好的南总，我带你们去货场看看。李环开车去！”没等南路再说话，陈焕仁就已经安排李环开车去了。
　　李环开了一辆别克商务车，停在饭馆的门口，车门已经打开。
　　陈焕仁催促着南路说：“南总请上车吧！”
　　这时孙勤也走过来扶他，其实和推差不多，南路明显觉得孙勤的力气很大。南路知道真的要坏事了！
　　“好的，谢谢陈总，忠实哥上车吧！”南路对李忠实说，顺势向他递一个眼色。
　　李忠实像是领会到了南路的意思。但是不上车看来是不行的，看情况随机应变吧。他们俩个就被推搡着上了别克商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