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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天理难容首恶人之三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6-10-13 09:40:15      字数:4300

  丁宁身怀六甲,却犹自亲手为郎君整治了行装。虽也劝其带上三两个老成家丁,怎奈贺振并不领情。自从他与李玘去藏山一场遭遇,虽说机缘巧合,并不曾吃亏。却还是认定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来得洒脱。
  好在忻州相距晋阳,快马加鞭只不过一日路程。而贺振一身功夫,又无须丁宁过多操心,便由他去了。这贺振一路顺风,黄昏时分到了忻州。尽管丁老爷子临去忻州时有过吩咐,叫这乘龙快婿到了忻州可前往忻州功曹王伦府上,丁老爷子在忻州正是暂住功曹府邸。然而贺振却不打算多受拘束,策马径直李府而去——他与李玘一别数载鱼雁不通,想必李玘也已娶妻生子了,这故交阔别重逢,不亦乐乎?
  总角之交,同窗好友。一去数载,杳如黄鹤。贺振恰似从天而降,李玘能不喜形于色?
  李玘自然早已娶妻生子,却从来也不曾忘了贺振当年藏山上为救自己不惧孤身犯险,而自己反倒鼠肚鸡肠,怪他深藏若虚。有个如此义薄云天之友,应是造化恩赐……却又造化弄人——贺振这一去音讯全无,莫非报应气量狭小之人不成?总算久别能重逢,李玘未免少不了满腹衷肠亟须倾吐。然而世叔那里贺振却不可不去拜见。而李玘本是个知书达理之人,理当先陪了贺振上房去拜见了老爷子李昶,再为贤弟接风洗尘。
  时光荏苒,昔日少年意气风发恍若隔夜之事,再一看,怎就已有家室之累?而当年熠熠锋芒虽未消磨殆尽,细思量,却已少了几许棱与角。
  那一年,藏山之游李玘险乎吃了大亏。遂时常扪心自问,渐次有了自知之明——既无子建之才,更无子龙之勇,遇着数个江湖强梁便改姓为“陶”——逃之夭夭……心比天高,偏又人硬货不硬。他二人频频酬酢,酒酣耳热处李玘未免流露出生逢这兵戈四起强横当道,倒是隐逸之人好歹能落得一闲。
  贺振未曾料到只不过数年工夫,便不见了这位仁兄当初的头角峥嵘。未免想起自己若不是身世遭际,由不得自己放手退却,这悠然洒落的日子,有何不美?一时无语,唯有诺诺连声。
  倒不是贺振城府太深,只因其得知自己身世后,有太多话不可以不深藏于心里。即便有关家事,贺振也只能“阿姐亦已婚配生子”含糊其辞。至于他与丁宁之间情缘纠葛,更是寥寥数语藏头露尾,他道:“……明日祭祀过后,便要拆了旧居重建新宅。只是弟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虽有内子家人全力承担土木之事,可尚须拜托兄长多多照应……”
  翌日,李玘陪了贺振先去功曹王伦府上接了丁老爷子一道回到旧居。这旧居因有李玘时常着人打扫修缮,是以还算齐整洁净。行过祭祀之礼,贺振又去爹爹墓前祭扫了一番。礼毕,丁老爷子着人去酒楼所定筵席也送了过来,酬酢间孰宾孰主虽是糊涂账一笔,却无碍觥筹交错宾主甚欢。
  有道是酒酣耳热旧事泛。尤其李玘,平淡得太久了,难得人逢知己热闹一回,未免故态复萌,尽管当年与贺振藏山之行,他李玘着着实实坍了回大台,却犹自熬不住旧事重提。只是他这里一提藏山不要紧,却挑动了贺振一个念头——自己与先生既已打响了“藏山乾坤剑”这一名号,倒不如趁四月十五将至之机,这就进香去一趟藏山。一来自己与藏山之神身世相仿,若不是藏山之神保佑,自己哪来这如许的奇遇?二来去藏山行侠仗义,亮一亮自己“藏山乾坤剑”之名号,自斯时起,也算是有根有攀的了。当即便露出“明日欲离开忻州北去”之意。
  丁老爷子自然明白这乘龙快婿不是池中之物,尽管贺振未曾言明离开忻州北去所为何事,何时返回。不过绝不会为了游山玩水,更不会去寻花问柳,乐得听其自便。倒是李玘未免怅然,却也看得出来贺振虽与自己为刎颈之交,而绝非志同道合。想得通了,自能淡然置之。
  要说离四月十五藏山祭祀盛会尚有数日,可江南有太多的事等着他贺振去做。好在早几日进香去,总比晚几日去进香来得虔诚。
  盂县县城南门。贺振本想城外车马店里将就一夜的,又一想,到底盂县城里人多喧嚣,良莠不齐。正好除暴安良,以“藏山乾坤剑”之名行侠仗义,遂策马自北门而入。
  然而,贺振欲以“藏山乾坤剑”之名行侠仗义似乎有了麻烦——这天色尚早便城门半闭且盘查甚严,贺振只一打听,不由得惊诧莫名。竟然说是盂县城里出了个自称“藏山乾坤剑”的采花大盗,先奸后杀多次作案,已伤了十数条人命……县尉衙门虽已全力抓捕,怎奈力不从心。
  贺振自然明白那采花大盗诈称“藏山乾坤剑”来这盂县作恶,来得极为蹊跷。十有八九正是冲着真藏山乾坤剑而来。至于其是何居心已无关紧要,单就其先奸后杀,贺振焉能容忍歹恶之徒胡作非为,坏了藏山乾坤剑名声?看来又是藏山之神差使自己除暴安良,这藏山脚下,真假“藏山乾坤剑”必有一场较量。
  贺振觅了个僻静之处,以丁宁教会他的易容术,略一装扮,便成了个美髯中年士子。总算未曾多费周折,坦然自若进了县城。又遛了一圈后,于靠近北城门口找了家客店下榻了。自然要了间有窗临街的客房——这盂县城墙南高北矮,且北城门外热闹,南城门外荒凉。那诈称“藏山乾坤剑”的采花盗在这盂县城里连连作案,不敢不避衙役耳目,唯有栖身于城外。而如此残忍嚣张,绝非仅只为了“采花”。不管这歹恶之徒是何居心,总之一时不会放下屠刀。却也不敢放肆到大庭广众间招摇过市,而趁早带夜也罢,三更半夜也好,无非要么蒙混过关,要么蹿高越低,必由北门进出。
  贺振进了客房,自有小二送来清水。贺振却仅只洗了双手,又吩咐小二送来酒菜茶点,并将榻移至窗口,说是一边用餐,一边眺望街景,其实注视蹊跷之人。
  盂县城里不太平,入夜过后,街上除了时不时有几个值夜衙役梭巡而过,哪里还见寻常百姓?
  贺振盘膝打坐,身若菩萨低眉。然而,双目似电,直透夜幕,即便有夜鸟惊飞,也休想逃过。
  眼见得三更将近,正是魑魅魍魉出没之时。果不其然,大街上,两条灰色身影,一前一后一闪而过。
  贺振来不及多想,左手执剑,右手撑案,逍遥游“大鹏展翅”起,“平沙落雁”落,人已钉子般钉在了街心。
  要说贺振这一“钉”,似乎不近情理——他本该尾随那两条身影追了过去的。只是那两条身影已然不见了踪迹,一眼看去,这大街上直到尽头空空荡荡。
  那两条身影消失得古怪——贺振估量得出这两个夜行人尽管轻功颇有几分火候,却还不值得自己恭维。倏忽不见,若非入舍了,便是上了屋面。然而,此刻万籁俱寂,即便蝙蝠振翅,也难逃贺振两耳。这一点动静也无,莫非眼睛一时里迷糊?
  “迷糊……糊……胡,胡同!”贺振恍然。这几个时辰以来,贺振他全神贯注等着可疑之人现身,一时里疏忽了前方不多几步有条胡同由东而西。那两条身影定是进了这条胡同,有道是关心则乱,贺振反倒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看来“张弛之功”尚须时时砥砺……闪念之间却由不得他再多耽搁。遂逍遥游“矫若游龙”进了胡同。
  这胡同并不太深,一家挨一家仅只五六户人家便已无去路。贺振见这弄堂左右十数人家家家门户紧闭,“矫若游龙”变招“凤舞九天”,人已上了弄底高墙,胡同里左右人家遂尽收眼底。
  时已夜半,寻常人家自然早已熄灯就寝。然而,尽管这胡同里并无高门大户,偏就有一人家瓦缝里光线流溢,分外亮眼。看来这人家似乎有事正忙,只是这半夜三更,而城里正不太平,这“正忙”,未免忙得蹊跷。
  贺振逍遥游“翩若惊鸿”上了透出灯光的屋面,腾跃处先是瞥见这人家庭院里有一人,鬼鬼祟祟似在把风。旋即又听出室内人声絮絮,十有八九歹徒正在作案。
  贺振侧耳贴近屋面细听,有个阴鸷邪恶的声气恬不知耻道:“……你这细皮嫩肉正该滋润调养,难道不曾听说过我‘藏山乾坤剑’阴阳交合之功炉火纯青,可叫你乐极登仙,青春永驻么?我劝你还是知情识趣,从速将自己衣衫解了……”果然是采花盗,又在冒名为非作歹。
  贺振运起张弛之功,抬高屋面瓦片,由缝隙间仔细看去——灯光下一男子,满脸惊骇软瘫于屋角,看来是穴道被封。卧榻上,一曼妙少妇,小褂裹体瑟瑟发抖,呢呢喃喃似在哀求采花盗放过自己。然而,那采花盗……贺振似曾相识处蓦地觉着这歹徒身材相貌竟然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只是面皮白里泛青,眉目之间透出股乖戾之气。这厮年近三旬,操着建康口音邪笑着道:“将爷侍弄得快活了,或许方能救你一家。”
  贺振与贺莲伉俪情怡处,贺莲总要教会贺振数句姑苏方言、建康方言。说是鸡鸣狗盗之技,亦有化险为夷之功。如许年来,虽说贺振尚未说得流利,不过却已能听得明白——这采花盗冒名“藏山乾坤剑”用心险恶,然而碰见了识货之人,他那建康口音似乎距藏山太远。尤其识货之人又是正牌“藏山乾坤剑”,依着贺振性情,如此邪恶之徒,除恶务尽理当雷厉风行。
  要说贺振与先生张伟以“藏山乾坤剑”之名立腕于江湖虽只是疑兵之计,却也绝不能任由邪恶之徒坏了“藏山乾坤剑”名声。这目睹邪恶之徒行凶作恶,贺振只须以泰山压顶之势穿越屋面,撞击处那采花盗只恐连还手之力也无。只是如此利索,岂非太便宜了这厮?而就此了账,似乎难以洗刷这厮为“藏山乾坤剑”所留下的恶名。倒是……
  贺振略略思虑,便已有了计较。尤其要紧的是,得保全这家人的性命。遂大声道:“大门外众衙役不可放走任何歹徒——砍下首级,照样领赏!屋顶上众伙计跟了本官下到庭院里捉拿淫贼,畏缩不前者,严惩不贷!”话音未落,随手一摞瓦片撒向屋面,顿时稀里哗啦屋面上一阵乱响。
  贺振这一招叫作打草惊蛇,暴戾之徒再怎么胆大妄为,风色不对处,有些事做起来毕竟有所顾忌。
  果不其然,室内那采花盗听得出屋面上似乎衙役甚众,且大门外更有差人接应。料定今夜是讨不到便宜了,有道是来日方长,自然逃之夭夭为上。遂一个箭步蹿到庭院,招呼同伙一声“速上院墙!”自顾自提纵而上,蹿房越脊溜之乎也。这厮既凶残,且冷血,同伙之生死,并不放在心上。
  采花盗三十六计走为上,正中了贺振第二招“顺藤摸瓜”。贺振匍匐于屋脊阴影里,居高临下一目了然——那体貌与自己相似之歹徒虽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然而其尚有一贼伙轻功与其相去甚远,乐得从从容容尾随这贼伙之后,顺藤摸瓜万无一失——待这贼伙蹿奔逃命背影已显模糊,贺振这才翩若惊鸿跟了过去。由北城墙蹿越而下,又往北跟踪数里……见那贼伙进了一处独门独院宅舍,便耐下性子来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见那宅舍四周未有异状,这才逼近过去。逍遥游“凤舞九天”“平沙落雁”一气呵成,贺振恰似一片落叶,飘落进了这庭院里。
  这宅院青砖黑瓦,一字并排四间正房,门道两边尚各有一间下房。老大一个庭院,院墙下鸡栅犬舍齐齐整整,虽说绝非高门大户,却也是个小康人家。只是鸡栅无鸡,犬舍无犬。墙根角落尽是污秽,臭气逼人。难怪那贼伙进入时寂然如入墓地,“莫非此处已是鸠占鹊巢,宅第主人遭了毒手?”贺振一闪念,却无暇细想,一间房舍一间房舍挨次侧耳细听过去,两间下房声息全无,四间正房皆有鼾声……贺振已然心中有数,遂由原路退出,又于宅第四周仔细察看一番,这才离去,仍由北城墙而入,回到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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