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面对世界

　　【9】
　　相隔桑园地有一块玉米地，但在玉米地另一头有一片水田，绿油油的秧苗点亮了秧田的美丽。飞过来的小鸟，在低空一盘旋就斜着身子，在空中仿佛划出了一道弧线，尾翼朝向天空低头朝向大地，小鸟一不小心箭一般冲向秧田。
　　秧苗环境柔和飘逸。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倒也抓住了一根秧苗。站在秧苗上的小鸟颤颤巍巍摇摇晃晃。小鸟不轻的重量，几乎压弯了这根秧苗。秧苗弓着身体已经接近了秧田水面，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被秧田水浸湿了。小鸟在慌慌忙忙中顺着秧苗腾空而起，又停飞在了秧田的田埂上。小鸟跑了几大步才停下来。
　　秧田中的小路几乎都在田埂上蔓延着。高高低低的野草，时而出现在田埂上，时而消失在秧田里。勤劳的农家人一双手，对消失在秧田里的野草，是野草最后的归宿；出现在田埂上的野草，是生命力再次张扬。大约这些野草的出现，是专为勤劳农家人手中再次选择，作好了充分准备似的。行走在这条田埂上的小鸟，既是人的便道，又是秧田挡坎。停停走走的小鸟，在田埂上蹦蹦跳跳啄了几只虫子吃了，又跳一步就低下头，把长在田埂上刚刚暴露在，一根野草幼苗上的绿芽片，小鸟一边啄一边给吃掉了。
　　秧苗叶片的影子，在阳光的映衬下，隐隐绰绰出现在秧田水面，似乎勾划出了神秘的世界。停在了田埂边上的小鸟，歪着脖子已经看到了，飘忽在秧田水面上的秧苗影子。重重叠叠的影子，铺满了整个秧苗田的水面。多姿多彩的画面，使站在田埂边上的小鸟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条条仙河，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翻开了滚滚浪潮。
　　似像非像的美好世界，毕竟是一时的幻影。停下脚步的小鸟，在视线转移的一瞬间，青绿色的秧苗仍然充满了绿的世界。小鸟移动了脚步，啄了一口延伸在田埂边上的秧苗叶子。一只青猴子却从秧苗之间，飞在了小鸟的前面。小鸟就飞一步跳一步，赶在了青猴子的后面。青猴子回转身，却飞过了小鸟的头顶，直接停在了田埂一颗野草上。小鸟只是瞧一瞧飞走的青猴子，不一会儿小鸟又飞到了青猴子前面。
　　小鸟在青猴子前面，探头探脑地去啄一啄，挂在一颗野草上的青猴子。但这只青猴子，一边退去一边伸出前爪，对准小鸟猛烈扑打着。小鸟也不甘示弱，凶狠般地一口啄下去，就把青猴子从一颗野草上，啄在了田埂边沿上躺着不动了。小鸟一口啄下去，接着又一口啄下去，青猴子遍体鳞伤了。小鸟啄一啄吃一吃青猴子，只是吃了少量的小鸟，放弃了多半青猴子的残肢剩腿，留在了田埂边沿上。刚离开走了一步的小鸟，就停在田埂边低下头，顺便在秧田水面喝了一次水源。
　　一条水蛇从秧田水面上游向了田埂边，并且抬高头伸出了田埂之外。水蛇动作缓慢，多半身子浸泡在水田内，只是露出了高昂的头颅。水蛇随着身体的游动，在田埂边沿慢慢朝前方滑行。正在行走的小鸟与水蛇方向，而且是对面而行，它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水蛇一边滑行，一边静悄悄地拖长了身体，快要接近小鸟时，水蛇的头颅像是一把利剑，直接刺向了小鸟。间隔距离不远的小鸟，顿时迅速腾飞起来，停飞在田埂边一棵小柳树上站着。
　　那条水蛇爬上了田埂，弯曲着身子，抬一抬头颅似乎张望了一下，站在一棵小柳树上的小鸟。事有凑巧，一只未成年的老鼠，急匆匆跑在田埂上被水蛇发现了。水蛇急速猛追过去。这只未成年的老鼠，一个急速大转弯，脑袋一摇摆跳进了秧田内。水蛇也同样摇摆着身子，从田埂上迅速滑向了秧田内。在秧田内传出了，似乎相互格斗的响声，一会儿似乎又平静了下来。
　　站在那棵小柳树上的小鸟鸣叫了一声，张开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啄一啄柳叶片。在条形的柳叶片上，来了一群嗡嗡直叫的蚊虫。蚊虫微小，但它们聚在柳叶片上，形成了一朵黑云。没有落在柳叶片上的一些微小蚊虫，左右奔驰上下飞舞。小鸟望着这些飘飞的蚊虫，一时嘴馋，不由自主地就张开嘴巴，展翅飞起来向蚊虫啄去。围在小柳树叶片上的蚊虫，轰的一声全部向秧田飞去。小鸟也从小柳树上飞向了秧田上空，似乎向蚊虫追了过去。但这个时候的小鸟，在空中摇摆着身子，一起一伏地穿过了这一片秧田上空，向着杂树林陡崖洞穴方向飞去……
　　【10】
　　回到陡崖洞穴的小鸟，在陡崖洞穴和杂树林以及幼树林范围之内，生活了几天之后，一贯快快乐乐游玩戏耍的小鸟，有一天到了中午时候，小鸟飞跃到了离陡崖洞穴较远的一片山林。这片山林与陡崖山脉连成一片。山林树木葱绿壮美，矮小幼树依稀可见，野草荆棘藤葛生长数量极少。即有通亮的树干，又有茂密的树冠，它们的形成并不影响树木，在山林内横七竖八的整齐程度。
　　山林内棵棵树木砍伐量很少，从老树枝桠和它们诞生那天起，可以判断出它们已经自由自在生长到了现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独立成树的棵棵树木标致极了，一根根树枝和一片片树叶，它们组合在一起伸向空中，整齐划一错落有致，它们宛如一朵彩云在天空飘荡。平缓起伏的地面连着棵棵树木，虽然高低两样景观各异，但勾画出来的一条条弧线，像是大海中飘忽的涟漪，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尽管躲藏在棵棵树木下的陡坡山坳，一时发现不了它们丰韵的脊梁，但是枝条上的绿色和光阴，更加说明了只有土壤蕴藏财富，才有参天大树历历在目这一评说。
　　对于小鸟来说，从低山飞向高山，从杂树林飞进高山密林，温度从高温渐渐向低温转化了，特别是空气对流程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小鸟在低山受高温炎热的影响，不断地喘着粗气，总是喜欢一伸一缩地吐着舌头散去热量，但小鸟到了高山密林里，浑身上下爽快多了。由于凉爽，正在树林里行走的小鸟，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已经闭合恢复了常态，还不停地在山林地面上亲一亲啄一啄。
　　小鸟的生活习惯在山林里一样地坚持着，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这种坚持是小鸟唯一的生活方式：蹦蹦跳跳去觅食，停停走走去寻找食物，一边飞舞一边追寻食物。吃饱了也可以再食一点；饿了也可以再游荡一阵子。吃去完整的食物也算心情舒畅；吃去一少半的食物也算兴高采烈。小鸟走远了，知道要回到陡崖洞穴中歇息；小鸟走近了，同样晓得陡崖洞穴中有属于自己的那个安乐窝等等。
　　一蹦一跳的小鸟在山林里快活轻松起来。棵棵大树几乎成为小鸟的极乐世界。小鸟跳上几棵粗树干，摇摇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在树干爬上一段距离，忽而跳向地面拍打着翅膀，又飞向前面的树干上趴着不想动弹。停一会儿，小鸟才摇着尾巴落向地面。
　　山林地面土壤深厚，但留在表面上的土壤厚薄不均。随处可见在瘠薄土层内，鼓鼓囊囊粗壮根系暴露无遗。裸露的大小根系，它们牵连不断地相互缠绕在一起，繁密程度和分散范围，几乎组成了另外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小鸟其实在这些根系上，有时一边走一边停留，有时却找到了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吃下了。小鸟在一处由根系组合成的网状带，缓坡上停了下来。树木下暴露出来的根系，你来我往相互缠缠绕绕，没有了尽头。小鸟站在一半长在土里的根系上，迎接住了从树木树冠上，斑斑点点落下的太阳光和热。斑点似乎带着奇妙的故事，书写在了根系上。斑点移动缓慢，小鸟看着这些斑点，似乎着迷似的发生了兴趣。小鸟就用形似人的一双脚，跳着踩着这些斑点，走了三两步。当斑点隐隐约约缩成圆点的时候，小鸟离开了根系，就顺着缕缕阳光飞在了一棵大树树干上趴着。
　　趴在这棵大树干上的小鸟非常快乐。大树树干上深深浅浅的槽沟，像是深山峡谷峰峦叠嶂郁郁葱葱。丰富多变的树上槽沟，多亏了一直延伸到了树干的顶端。要不趴在树干上的小鸟，说什么也不会连蹦带跳爬上了树的顶端。虽说高山温度低下，站在这棵大树上的小鸟，但一片阳光却从头顶一阵阵飘过，似乎也带来了热烘烘的暖流。这样就让小鸟很快从树顶，顺着树干一边飞一飞，一边跳一跳就跳向了地面了。
　　山林里也不是一片寂静，走在山林里的小鸟，前面时不时地有鸟儿在与同伴飞奔嬉戏，这些鸟儿不但在人的头顶上，在树木的树梢上，在地面的石头上，而且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叽叽喳喳闹闹嚷嚷，在山林内不断地宣泄开来。飞来飞去的大小蚊虫，在山林里似乎是它们最美好的生活领域，把一切嗡嗡声扩大了，传播在山林里里外外，享受着幸福生活就在这里。当然小鸟对山林里的蚊虫决不怜悯，该吃的时候一口就吃掉了；不该吃的时候，也要最后吃上一口才悻悻离去。小鸟在山林里继续游玩着。
　　【11】
　　小鸟在向陡崖洞穴方向飞舞的时候，时间不长忽然在空中绕了一阵圈子，明晃晃太阳光线大约把小鸟的双眼干扰了一下。不然小鸟为什么在空中立起身体，摆着脑袋向射来的阳光，一边不停地望去一边高傲地闪着尾巴，接着小鸟就斜着身子，一起一伏地降落在了幼树林的边沿上。
　　晌午过后，在幼树林里有三五个出没的孩子。有的身背背篓，有的手拿弯刀，他们是一伙捡拾柴火的孩童。其中两名男孩要比三名女孩个头高大些。幼树林内的干枯树枝和一些被人们砍伐或者丢弃的荆棘藤葛。这些散落在幼树林各个角落的干枯柴火，都是孩子们捡拾的对象。
　　孩子们在幼树林各干各的事，身挎背篓或者手提弯刀，四处寻找干柴火纷纷忙碌开来。装满一背篓的柴火算是孩子们最好成绩，如果比背篓口高出一截柴火，孩子们的功劳会更大些，但孩子们也知道量力而行的道理。两个男孩从幼树林不同的方向，很快每人拾了一小捆干柴火，他们把弯刀向柴火上一别，扛起柴火就集中背到了幼树林，一个岔道口的地方，并且靠在了两棵稍大一点的幼树上。
　　在幼树林悠悠荡荡的小鸟吃饱了食物，似乎带着饱满的热情抖擞了精神，一会儿在树上跳跃一会儿在地面奔跑。小鸟在幼树林奔跑一阵屙了一次屎粒。小鸟屙下断断续续的屎粒拖出了长尾巴，更像是文字之间大大出现的问号。或许小鸟对自己的屎粒需要探过究竟，在这里很难说清楚，因为小鸟回转身去，飞过去又对自己屙下的屎粒看了又看，方才展翅飞开了。
　　小鸟游玩到了幼树林的岔道口，一停下就昂起了头颅，看到了两个男孩子正在摔跤的游戏。你来我往手臂交措的姿势，勾腿摆臀的较量，抓抓扯扯你进步我退步的勇敢精神，不分胜负最终结局，双双都嘻嘻哈哈倒在了地面上。两个男孩绯红的脸颊上，几乎出现了艳丽的色彩；颗颗汗珠在他们脸颊上，仿佛画出了一道道细水沟，一头连接到了乌黑的头发上，一头又冲向了白嫩嫩的脖颈上挂着。
　　两个男孩子瘫坐在地面上，摔跤被折断的一些幼小树苗，两个男孩子一人拾起一棵幼树苗，当成蒲扇刮风退凉。小鸟看到了男孩子一场精彩的表演游戏，不需要什么收获，映入眼帘的世界万物，几乎都可以不折不扣地去放开眼界一饱眼福。他们算是一幅幅画面在小鸟眼前消纵即逝闪耀过去了。
　　小鸟在原地跳了一步升上低空，忽而降落在了男孩子的一捆柴火上。干枯的柴火硬梆梆的，形似人一双脚的小鸟一踩上去，身子就立刻在柴火上摔了跤。小鸟有一片羽毛被折断在柴火上了，轻薄的羽毛悄悄被山风一吹，就顺着一捆干柴火缝隙，拐着弯弯飘向了一棵幼树上。
　　站起来的小鸟轻轻鸣叫了一声，埋着头摆着尾巴，在这捆柴火上蹦来跳去。西沉的太阳虽然在不断地收缩明晃晃的光点，但弥漫开来的炙热的空气，温度仍然递减不了多少。小鸟吐出舌头，扇扇翅翼散散热量，在一捆柴火上一动步一跳步，一不小心一双脚就踩到别在柴火里的一把弯刀上。砍柴的弯刀居然蕴藏有悠然自得的冷空气，这一丝丝凉悠悠的冷气体，通过小鸟的脚掌心仿佛传遍到了小鸟的全身。小鸟站在弯刀上稳稳当当，并且高昂着头颅，非常幸福地张望着周围一切的景物。
　　坐在地面上两个男孩子，对站在一捆干柴火上的小鸟，什么也没有觉察到。两个男孩子只顾他们之间闲聊嬉戏，他们用捏在手上的幼树苗，一边扇风一边扬起树苗，你在我脸上搧打一次，我在你胸口上抽打一遍。欢乐嬉戏是孩子们的天性，和谐友好又是孩子们的极乐世界。一个男孩子丢掉手中的幼树苗，站起身在两捆干柴火的前方，撒了一泡尿水。坐在地面还没有站起来的那位男孩子，顺手在地面上摸起一颗小石子，投向撒尿的男孩子。小石子掉在地上一块石板上弹了起来，从撒尿男孩子鼻尖上斜飞过去。呼呼风声让捆绑裤带的撒尿男孩子警觉起来，并说了一句：“把眼睛打瞎了，我看你怎么办！”另一位男孩子大声说道：“我要是真心打你，石子早已射中你了。”
　　两个男孩子站在一起的时候，女孩子每人都背满了一背篓的干柴火，一前一后从幼树林都匆匆集中到了岔道口。当两个男孩子一人背起干柴火时，站在弯刀上的小鸟“扑腾”一声，就飞了起来。其中一位女孩子，一眼看到了小鸟怪模怪样，便大喜过望慌忙喊道：“神鸟，神鸟，好看极了……”两个男孩子一听到有神鸟的呼喊，从肩上摔下了干柴火想看过究竟。但小鸟闪电般地钻进了幼树林，又在小鸟的背后传来有抛石子的声响。小鸟在幼树林奔跑了一阵，又飘飞到了杂树林时，小鸟离陡崖洞穴是越来越近了。天色开始暗淡起来。
　　【12】
　　天擦黑，黑的色彩浓厚。晚归的鸟儿和各种昆虫耐不住寂寞的缠绵声，热闹了一阵子。夜晚透凉时，满月才从山顶升上了天空。小鸟在这一个夜晚，安安稳稳却卧在陡崖洞穴那个石墩上进入了睡意。不到深夜小鸟醒来一次。猛然醒过来的小鸟，看着皎洁的月光，如同白昼金光灿灿，小鸟试图展翅飞翔。小鸟形似一双脚升高了支起身体，慢慢摇着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小鸟一个小小点头，就飞向陡崖洞穴门口前方，野柿子树枝条上站着了。
　　月光洋溢在野柿子树上的光点，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蕊。忽明忽暗的光点，把站在野柿子树上小鸟的视野，似乎带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小鸟不望天也不看地，全神贯注地紧紧盯着一片月光中闪烁的光彩。小鸟的眼眶在放大，眼珠子在闪动，形似猪头的脑袋一伸一缩左右摇摆着。这些围在小鸟周围的月光，其实都是从野柿子树叶片之间斜斜地射下来，不光是照在了小鸟的身体上，而且整个野柿子树，都受到了月光的辐射。再者，小鸟所站在野柿子树的位置也相当出奇。在小鸟头顶有两根野柿子树的枝丫，带着绿色的叶片和挂有稀稀疏疏的果子较稀疏；在小鸟左右两边野柿子树的叶片和生长果实较密集；在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下方，一串野柿子树枝条带有一层密集叶片，但在它们之间没有生长有果实。
　　在有月光的夜晚里，站在野柿子树枝条和叶片之间的小鸟，还没有清楚地认识到，周围的世界和周边环境都处在一个相对安静祥和的夜晚里。软绵绵的柔和月光，使小鸟不动声色地只是转动着眼珠了。小鸟一次又一次地望望月色，然而小鸟又转动眼珠子，看看漂浮在野柿子树枝条和叶片之间，点点滴滴移动着的月光。不一会儿，飘走的月光紧跟着又是一片月光出现了。月光有时大幅度变换了角度，透过野柿子树枝条和叶片的缝隙：形似彩虹有之，形似河流有之，形似兽形有之，形似人的面孔有之等等。
　　野柿子树在月光照耀下，一条条光线从枝条和叶片之间，泛化出了不一样的彩虹。小鸟望着这些彩虹一阵阵消失掉了，开始在野柿子树枝条上移动了脚步。小鸟慢腾腾的脚步，枝条随即晃动了一下，形似猪头的脑袋同时抬高了一些。小鸟不小心一只移动的脚在枝条上踩空，身子一倾斜就靠在了延伸过来的一张叶片上。尽管小鸟身子快要倒了下去，靠在了一张叶片上时，但小鸟还是轻轻一跳，跳上了野柿子树上的顶端一根斜枝上站着。
　　皓月当空一泻千里，莽莽苍穹洁白如画。站在野柿子树斜枝上的小鸟在它的视野空间内，似乎挂在天空的太阳和出现在夜晚的月亮，只要是白白一片亮亮一片，白昼和夜晚区别几乎没有什么。在小鸟的精神世界里，它无论怎么样，这是小鸟自己的处置方式，我们无权干涉。就好比小鸟在今晚一样不去陡崖洞穴歇息，这是自己自由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
　　站在野柿子树斜枝上的小鸟动了动身子，眨巴着一双眼睛，仿佛偷偷地望了一眼天空的月亮，就不由自主地在野柿子树枝条上，飞了一次又跳了一次，仍然停在了斜枝上站着。月光点缀下的野柿子树叶片呈暗绿，即而灰暗，又亮光闪闪。卧在斜枝上的小鸟，对身旁一张野柿子树叶片，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试着啄了啄叶片的边沿轮廓。叶片上忽闪忽闪的月光影子，在小鸟形似鸭嘴唇的嘴巴里，一进一出摇摇晃晃，激发了小鸟莫大的兴趣。小鸟使劲对这张叶片，啄了又啄扯了又扯。一片片潇潇洒洒的月光影子，在叶面上在小鸟的嘴唇周围，仿佛画出了一幅幅多彩的世界梦幻图案来。
　　野柿子树上一张叶片都没有被小鸟啄碎都完好无损。凉悠悠的山风，从山坳里吹过来到了野柿子树上，小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鸟就低头看了看，野柿子树下面近处忽明忽暗，远处黑色一片延伸很远。尽管偏西的月光金光闪闪，但在远处的山脉山峰上却留下了模糊一片。小鸟抬头看着远处的时候，似乎眼睛里飞进了一粒沙子，看不清了眼前的山山卯卯沟沟坎坎。于是乎，小鸟使劲摆了一次脑袋，跳开了斜枝条，摇晃着尾巴鸣叫一声，趁着月色直接飞在了陡崖洞穴门口。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小鸟就这样简简单单钻进陡崖洞穴坑凹中安睡去了。
　　【13】
　　紧紧围绕在陡崖洞穴坑凹周围那些，即可爱又可怕的斑斑裂纹，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约约闪射出了淡淡的光彩。不太明显的光彩和光线，透过陡崖洞穴出口进口飘忽缓慢，滞留在洞穴空气中的粉尘物体，混合着幽暗的光和线，似乎流连忘返地不准备走出洞穴门口了。
　　一到洞穴坑凹中的小鸟，很快进入了梦境。陡崖洞穴以外的月光已经离开遥远了，远去的月光留下的部分，只有在遥远的山峰山脉上仍然照射着。这时候月下的夜晚，显得非常沉静。一座座山峰和棵棵树木，它们的形象在没有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忽忽如果进入眼睑，像是一个个鬼魅般的身材，阴森森地在跳跃。
　　小鸟沉沉地睡意朦胧一阵，浑身颤抖了一下，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在洞穴坑凹中的边沿一碰撞，紧闭的双眼似乎睁开了一条缝隙，试图想看一看洞穴周围一切，但小鸟还没有等到看清楚，洞穴中出现什么样的时候，一双朦朦胧胧的眼睛又快速闭合了。入睡在有时候，不一定真正熟睡起来。小鸟有时往往伴随着怪事怪物，不得已要进入梦境画面之中。小鸟常常也具备这种反应特征，特别是如同小鸟身体上出现的那样：有形似鸭嘴唇的嘴巴，有形似猪头的脑袋，有形似人的一双脚，尾巴上长有一个小肉丁等怪模怪样。我们回过头想想不难看出，小鸟那种习以为常的梦境在它身上，不断地发生都在常理之中了。
　　走不出梦境中的小鸟，连自己也不知道，难道梦境是一条真正的河流，非得去淌这条河流不可吗？在这里不管你是否知道不知道明白不明白，小鸟一定是顺其自然。梦境在小鸟生活中也是一种生活方式，更是一种睡意，再也正常不过瞌睡嗜好了。
　　洞穴坑凹周围斑斑裂纹很是奇怪异常神神秘秘，不等小鸟梦境到来，这些裂纹首先张牙舞爪地撞入了小鸟的梦境。坑凹壁沿上一条裂纹分支较细密，沿线又多了一些树木杂草，似乎还有牛羊隐隐约约正在啃吃青草。走在梦境中画面的小鸟，是一位老实憨厚的牧童。牧童手中没有扬鞭，只有一把割草的镰刀。镰刀的刀刃在远处阳光斜射过来的时候亮光闪闪。
　　这条裂纹如同一条条广阔的交通线，南来北往东西环绕，似乎把广袤的大地原野围了个水泄不通。快乐无比的牧童，潇洒地走在这些似像非像的交通线上。手持镰刀的牧童，快步进入了一片青草地。青草地五彩缤纷异彩纷呈的各种野草，开出来的花朵，像天空的星星和月亮。月亮上挂满了星星，星星上长满了月亮。在牧童的前面青草地变成了湛蓝色的天空，一株株青野草都成为闪烁的星星和明净的月亮。尽管在这片青草地魔幻般地变成了新的世界领域，但牧童照样把星星和月亮揽在手里，然后捆成一小捆码在一起。码在一起的星星和月亮，不断地闪射出金光来。
　　牧童通过勤劳的双手割够了青草，收拢来的却是一堆星星和月亮。牧童手拿镰刀从青草地退了出来。此时，一群牛和羊倒退着到了牧童前面。牧童让开一条道，牛羊就一只只倒退着进入了青草地。牛羊在啃吃青草时，牧童才真正发现青草地的青草，一片青幽缭绕嫩嫩鲜鲜。堆放在那儿的星星和月亮，居然在牧童的观望下，瞬间成为一堆堆青草了。处在梦境中的牧童，看了一会儿牛羊啃吃青草的那股蛮劲，脸上不但露出了一副尊荣像，而且带着笑眯眯地眼神，张开嘴巴唱出了童谣。
　　牧童兴致过后，一个箭步又跳进青草地，割出了一捆捆青草码在了刚刚割下的青草上面。牧童的家是否就在附近，割够了青草的牧童，就把一捆捆青草背回家了。看不出牧童家在什么地方，但一捆捆青草很快被牧童背完了。牛羊还在尽情地啃吃青草，背完青草的牧童现在站在了牛羊的身后，关注着牛羊啃吃青草的神态，但那把割草的镰刀仍然在牧童手中捏着。那群牛羊爬上了高高的山岗，一只只牛羊还回过头来深深望了望牧童。牧童没有向牛羊跟过去，而是静静地瞭望着这片青草地出神。
　　【14】
　　牧童出神的眼光渐渐移向了山岗。山岗上长满了树木和野草，但野草反比树木生长速度要快。虽然树木成树成林，但野草也不乏一种精神力量在勃发。一种野草虽然不屈本身力量的弱小，但它们就在梦境中一改野草的本来面目，成长起来不像野草，它们生长的高矮程度，却远远大过于一棵棵树木了。
　　野草比树多，而且野草比树木密集。站在山岗上的牛羊啃吃的身影，时不时地隐没在野草丛中。一株株野草虽然葱绿嫩艳，但没有一株含苞分蘖开了花，都是通稍到顶显青色，一片片地婉转缠绵在树木周围。那些比野草矮小了的树木，似乎一棵棵树带着一种害羞的脸色，躲在密集的野草丛中，偷偷地发出了一阵阵银铃般地傻笑声。更为奇怪的是，牛羊在啃吃野草时候大有区别。一群牛在野草丛中跳来跳去，却选择了矮树上的叶片，一边津津有味地啃吃着一边还高声狂叫着；一群羊却在野草丛中飞来飞去，却选择了高高的野草，一边啃吃着还一边甜蜜地尖声叫嚷着。
　　高高的野草在山岗上，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洁白如画的羊群，奔驰在野草丛中，有时停下来吃一口野草，有时站在同伴的脊背上，伸长了脖颈歪着脑袋，张开透红的嘴巴，嚼断一株野草的叶片，似乎羊儿在这个时候，心花怒放豪情万丈一触即发的态势出现了，就箭一般从同伴脊背上跳过去飞过来。羊儿在空中飞跃的形象，像天空一朵白云在翻腾。野草中的羊群，一只只吃饱了，非常乖巧，默默无闻地睡下了。羊群睡下的地方让梦境中的小鸟无法想象，坠入小鸟视线范围之内的羊群，一只只却睡在了一株株野草上，它们身子摆放在野草上，却出现了整整齐齐的牧场，又从羊群身上映衬出来那种轮廓粗线条，是那样美观好看。
　　宽厚仁慈的牛群，带着庞大的身躯，左右穿插在矮树旁边。生长在野草丛中的矮小树，在野草密集的包围下，显得更加弱小，但矮树平生不是遗传基因拖垮了它们的后腿，不知道什么原因，偏偏在梦境中让它们莫名其妙地缩小了身材，变得矮小如鼠，看上去没有了精神意志。不过矮小树，还有一大优点，叶片宽大厚实丰韵，看上去所含各种营养价值良好。难怪每一棵树的叶片，在牛群的啃吃下，都像是秃子的脑袋光溜溜的了。牛群没有疯跑，把每一棵树上的叶片啃吃得差不多了，才悻悻地离开。
　　站在青草地山岗下的牧童，一次次一遍又一遍地目睹了山岗上牛羊的活动轨迹。于是，喜形于色的牧童，就不由自主地动步向山岗上走去。高高的山岗沿路野草密集，牧童不得不俯下身子，用镰刀割去挡在面前的野草。牧童割去挡在前面的野草，一条宽宽的路面就豁然出现了。有了起点的路面，牧童用镰刀再往前面开发，路面变得越来越狭窄了。牧童把镰刀准备收起来，向着拐弯的地方再开辟一条道路来的时候，牧童一动脚步一伸镰刀，在密集的野草丛拐弯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条毛毛小路来。处在梦境中的牧童，似乎幡然醒悟一抬腿不快不慢地就走了过去。
　　当然要比牧童高过头顶的野草，把牧童的行踪掩盖了一个严严实实。那些埋头啃吃野草的牛羊，根本没有发现牧童的到来。牧童沿着山岗上那条新出现的毛毛小路，信步就走到了一群羊的背后。一只只羊群正在野草上酣睡着，一线线唾液从一只只羊嘴中流露出来，像从天空掉下的细雨丝蔓延开来。牧童就此停下了脚步。不一会儿工夫，那一群牛却慢腾腾地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从牧童身旁不声不响地走过去的牛群，队伍排得非常整齐。牛群把前队变成了后队，匆匆忙忙又静悄悄地回到了原地。其中有的离开牛群，在一边啃吃野草去了，有的却在牛群中间开始嬉戏起来。牧童看着牛群也跟了过去。此刻牛群一阵骚动，但很平静，丝毫没有伤害牧童的意思。牧童站在牛群一边沉思片刻，一条啃吃野草的壮牛，来到了牧童的面前，似乎轻轻松松就把牧童驼在了牛的脊背上。
　　于是，一牛群又一阵骚动，它们排起了整齐的队伍，沿着原路走向了睡在野草上的羊群。经过羊群身边时，牧童莫名其妙地看到了牛群，都一个个站在了一只只羊的脊背上。被一条牛驼举在脊背上的牧童，比矮树野草牛羊都要高出好多倍。但牧童突然从牛的脊背上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那把锋利的镰刀。镰刀的口面，像一个弯弯的月亮挂在天空那样，发出了闪闪的光彩……
　　【15】
　　几天后，下了一场大雨，但其中没有狂风大作席卷大地，只有一股股幽幽的风声，在山头吹了一阵子，对漫山遍野的庄稼，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天空放晴，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的时候，小鸟早早地飞出了杂树林陡崖洞穴门口。小鸟对陡崖洞穴周围远远近近的环境，总算是轻车熟路了，不管朝什么方向飞去，忘不了回到陡崖洞穴这个家园。雨过天晴的原野一片悠悠亮白。白白亮亮的色彩内，似乎装满了绿色的光芒，在一条条太阳光的蔓延下，那一片片绿色的光彩，仿佛在空中开出了迷人的花朵。
　　小鸟从陡崖洞穴门口出发，一路上没有停止飞翔，在经过一片杂树林时，只是在那条水沟边喝了一次水源。此时的小鸟像急行军那样，快马加鞭似的又越过了一块块庄稼地，飞进一片松树林。
　　松树林生长在一处缓坡上，从壮观程度上看算是成年树了。棵棵松树排列有序，高矮粗细大致相同。唯有不同的是枝繁叶茂，一棵松树比一棵松树葱绿茂盛。宽大高傲的松树树冠，形成的阶梯层面一层高过一层，弯弧的程度像蓝天挂在天空，悠悠荡荡似的摇晃着。生长在缓坡上的棵棵松树，很显然是人为栽植培育在成长。
　　缓坡上贸然出现了一条水沟。沟槽不深但较宽，水速较快但没有声响。水沟前进的方向弯弯拐拐曲曲折折，但在松树林一段直挺，出了松树林水沟却绕着缓坡一角，流走的水声，才开始汩汩汩地向远方流去。
　　飞进松树林的小鸟习惯不错，摇着尾巴首先落进地面，蹦蹦跳跳跑了一会儿工夫，寻找了一些食物吃。小鸟一定是嘴馋，吃多了或者吃急了，一边走一边跳跃，张开嘴巴还打了一次小嗝。
　　小鸟“嗝”声一结束，在尾翼下自然屙下了一线屎粒。小鸟的屎粒粘稠但也稀软。小鸟回转身一动步，形似人的一双脚踩在了屎粒上。黏糊糊的屎粒，并没有引起小鸟的注意，而是像人一样深一脚浅一脚朝前走去。
　　当小鸟走向水沟的时候，形似人的一只脚上，却沾上了一根人的头发丝，而在头发丝的另一头却裹紧了，一颗圆溜溜的干泥土。这颗圆圆的干泥土跟着头发丝，同时也跟着小鸟的一只脚向前奔跑着。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轻轻在地面一摩擦，有形的重量轻轻一垂直，摩擦和重量在小鸟的身体下，就这样出现了一对矛盾运动。由于在受到矛盾运动一股股反冲力量的影响，小鸟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那颗呆头呆脑地圆形泥土在头发丝摇摆下，不得不让小鸟回过头去看一看粘在脚上是什么东西。随着小鸟身体转动，缠在头发丝上的圆形干泥土，也跟着小鸟转起了圆圈。小鸟伸出头颅歪着脖子，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去啄圆形泥土，连续几次三番都没有啄到位。小鸟索性跳了起来，但那根头发丝似乎仍然缠绕在小鸟的一只脚上，升在低空的小鸟，那只脚带着那颗圆形泥土，也在空中摇晃着。
　　小鸟在低空飞向了水沟上方一棵松树上，还没有站稳当，小鸟立刻又绕着这棵松树一飞跃，那颗在头发丝上的圆形泥土，居然碰撞在了松树的树梢上掉落在了水沟内。小鸟似乎看到了那颗圆形泥土落进水沟，不是什么泥土，而是一种什么可口的食物。飞在空中的小鸟也就慌里慌张地，随着圆形泥土落水的响声，降落在了水沟的边沿。水面平静，而且清澈见底，静静地流水声似乎从来没有谁来干扰过水面的波纹。
　　站在水沟边沿的小鸟痴痴地盯了一会儿水面，小鸟的确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但小鸟才犹豫不决地摇摆着形似猪头的脑袋，猛然低下头准确地把缠绕在一只脚上的头发丝给啄掉了。站在水沟边沿的小鸟，也会出现怪异的思想意识。小鸟纵身一跳，一个飘飞的动作出现在水沟上空，又一个反冲直接沿着直线速度，冲向了水沟的水面。小鸟尖叫一声，张开嘴巴似乎很快在水沟的水面喝了一口水似的。之后，小鸟在低空不断地绕了一个小圈子，就飞在了一棵松树枝桠上站着，还时不时地望着天空太阳飘过的光彩。
　　【16】
　　一片松树林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点点滴滴迸发出来的绿色光辉分外妖娆。与松树林相邻有一户独家院落庄稼地。种下的早玉米和种下的晚玉米，在同一块耕地里，最后收获的时间一定不同。所以从它们现在的长势和挂果的速度，十有八九可以推算出在收获时，是否增产丰收还是减产歉收。对于庄稼人来说，心中都非常清楚明白。一大块红苕地在独家小院屋前陡坡处，青幽幽的红苕藤蔓长势良好；它们根根藤蔓疏密有度，支支叶蔓鲜嫩耀眼。零星分布种植在独家院落周围土地上的还有：葱、韭菜、豇豆、南瓜、丝瓜、黄瓜、辣椒、茄子、西红柿、杂粮等蔬菜和其它农作物。
　　如果瞭望群山峻岭，不光是独家院落周围栽植了成片的桑树，而且隐隐绰绰远远近近漫山遍野成排的桑树，从山顶到山脚，从山里到山外，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分东西南北中，不分低谷平坦陡坡沟梁，一排排桑树像是曲曲折折的万里长城，蔓延盘旋在广阔的原野上。庄稼人栽植的构树是养猪的好饲料，不光是独家院落房前屋后成排成行，大多数庄稼人的房前屋后，恐怕或多或少都有构树生长着。其中，也有不少的庄稼人，把一些零星果树苗栽植在家园的周围。所以，庄稼人不仅通过勤劳的双手，去改变生活环境提高生活质量，而且千方百计想尽一切办法，来创造和丰富自己的绿色家园奋斗着。
　　站在松树枝桠上的小鸟，斜着形似猪头的脑袋，凝视了一会儿天空的太阳。忽然有一只喜鹊孤零零地从远方飞来，又从小鸟头顶飘过。这只喜鹊飞在空中放声大叫了一声，还不断地闪着花白色长尾巴，歪着脑袋突然飞在了小鸟的身旁。小鸟不胆怯也不惧怕，喜鹊在小鸟身旁一站。随着一股喜鹊带来的风向，只是让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跳了一大步，小鸟仍然站在松树枝桠上。
　　这只喜鹊似乎感情上受到了什么伤害，站在小鸟对面松树枝桠上，收缩了脖颈低垂着头颅，一双眼睛只是静静地望着松树地面。小鸟好动感强烈，好像不顾及喜鹊暂时情绪的低落，就跳将起来到了喜鹊的身边。喜鹊静止不动，但小鸟却摇着尾巴，站在喜鹊同一棵松树枝桠上，向喜鹊身体移动脚步靠过去。小鸟嘴馋向喜鹊伸去头颅啄一啄它的翅翼。喜鹊无动于衷毫无动静，只管自己深深地望着松树下面的旷野。小鸟胆大起来跳上一步，就轻轻松松到了喜鹊的脊背上，小鸟又很快从喜鹊脊背上，跳在了喜鹊前方枝桠上站着。
　　喜鹊低下的头颅终于抬高了许多，还伸长了脖颈，摇了一次尾巴。喜鹊起飞的动作一出现，一双翅翼也及时张开了高度，喜鹊整个身体倾斜度已经步入了腾飞的态势，但喜鹊没有腾飞起来，而是调转方向又带着卧下的姿势，站在了松树枝桠上。身在一边松树枝桠上的小鸟，一双眼睛也在不停地注视着喜鹊的一举一动，等到喜鹊仿佛在似睡非睡的状态时，调皮的小鸟居然纵身一跃轻轻一降落，小鸟却准确地站在了喜鹊的尾巴上。
　　喜鹊没有任何反应，静卧的姿势仍然稳健，站在喜鹊尾巴上的小鸟没有动步离开，但喜鹊的长尾巴由原来的一条直线，在小鸟的压力下大大地变成了一条斜线了。喜鹊的尾巴越来越变成弧线了，但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在喜鹊的尾巴上紧紧地扣着。大约小鸟身体重量挂在喜鹊尾巴上越来越沉重，让喜鹊不得不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对抗它的身体了。此刻喜鹊如梦初醒腾空而起，似乎向独家院落一块红苕地飞去。
　　其实，小鸟迎着太阳光在松树林奔跑了一阵，一飞一跳又到了松树林的水沟边停下。有一位中年人，穿一件白衬衫还空着手，一边把白衬衫脱下来搭在肩上，一边用口哨声演奏着一首老歌曲，悠悠然来到了松树林的水沟旁。中年人在水沟里掬一捧水，满脸洗刷一阵，又取下白衬衫擦去满脸部的水珠，直起腰来乐呵呵地唱了几句山歌。接着中年人扯开大步，沿着水沟向前方走去时，迎面小鸟却从空中飞了过来。
　　小鸟的形象被中年人一看见，显得非常吃惊。中年人准备再对小鸟看过究竟时，现在小鸟已经飞向了独家院落的红苕地。那位中年人就这样平静了情绪，一步跨过了松树林水沟，拐向了松树林缓坡上一条山间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