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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作品名称:竹山深河唐古今儿      作者:三宽居士      发布时间:2016-09-23 08:40:25      字数:3676

  
  吴奇马赞上当河
  
  薛葵、薛蛟在黑龙洞得了兵器,听说房州城里在摆擂台,弟兄俩商量商量,也想去房州城擂台上显露身手,与人一比武艺高低。就让兵士帮忙吧兵器收藏了,两人轻装便服,第二天早晨起个大早,向房州城奔去。走到上庸与房州交界的上堂河,正是吃早饭的光景,弟兄俩就进了路边一家小饭店,要店家给他俩下两碗瘦肉哨子面条。店家说,因为过路客官不多,见有可来才现烧锅,现备菜蔬。两位小客官要吃哨子面条,请稍等片刻,我们现在麻利准备就是。你俩可以先到店外河边去玩耍一会儿,面条就好了。
  薛葵、薛蛟去河边石头下面捉螃蟹玩,玩耍了一会儿,估计店家的浇面条吃得哨子做好了,面条也下好了,就转身回饭店。薛刚、薛蛟进店门,见桌子上有两个武士打扮的人正拿着两碗面条出来,店家跟在后面,捧着一钵瘦肉哨子汤。薛刚、薛蛟就问店家给他俩做的面条么样了?店家陪着笑脸说,给你们俩做的面条刚做好呢,这两位客官正好来到,说他们要赶路,就要我先给他俩吃,然后再给你俩做,想必两位小客官该不在意吧?
  薛葵、薛蛟对店家说,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个先来的后到的,既然有客人后来也要吃面条,那你就在给他俩下面条去。
  后进店的两条武士打扮的汉子,一个叫做吴齐,一个叫做马赞,原本是薛刚老爹薛丁山部下的小头目。因为薛家遭了灭门祸殃,他们在京城也不敢露头,闲得久了,听说房州城庐陵王大摆擂台,意欲赶往房州看打擂台散散心,刚刚赶到这里,也是要吃了早饭再往房州城赶,见有现停当的面条,就要先吃。虽然见了两个小娃子进来,听话头儿,是比他俩先来要面条吃的。但吴齐、马赞一是不认识薛刚、薛蛟,二是压根不把两个小娃子放在眼下,就一人捧着一碗面条,放到桌子上,拉一条板凳两人要坐下吃面。不料两人的屁股朝下一落座呢,却落了空,两个屁股同时跌坐在了地上。
  吴齐、马赞好歹也是经过大战场的人,哪里受过小娃子的专门捉弄,双双站起身,吴齐想揪住薛葵,马赞想揪住薛蛟,要教训教训两个小家伙嘴巴上恶瑟瑟地说:“逮住你两个小家伙,非打得你把我我俩叫爷。”薛刚、薛蛟毫不相让,以牙还牙,说:“非把你两个揍得把我俩叫小爷!”四个人在桌子四周转悠了好几圈,吴齐、马赞不仅没有捉住薛刚、薛蛟,反倒被薛刚、薛蛟反背拧住,薛葵、薛蛟两人用膝盖把吴齐、马赞的腿弯一顶,吴齐、马赞就自然跪在了地上。薛葵、薛蛟说:“现在你俩把我俩叫两声小爷,我俩就放你俩走路——”
  吴齐、马赞跪在地上,心里不服气吃了两个小娃子的亏,想让他俩把两个小娃子叫爷,他俩也不愿意低这个头。两人气鼓鼓地扭脸反看薛葵、薛蛟,都觉得两个小娃子像薛家少一辈的面相,俩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同声开口问:“敢问两位小将贵姓?”
  薛葵、薛蛟说:“你小爷行不改姓,坐不更名,我俩是两辽王薛丁山的孙子,薛葵、薛蛟是也。”
  吴齐、马赞一听,两人转怒为笑,打起哈哈,说:“你两个小东西快把我俩放了!”薛葵、薛蛟说:“你俩还没有把我俩叫小爷,为么事要放你俩?”
  吴齐、马赞弹簧弹跳着站起来:“我俩是吴奇、马赞,是你爷爷的薛丁山的老部下呢,咋说也是你俩的爷字辈人呢。”
  薛葵、薛蛟说:“你们俩不要忽悠人啊,我们倒是听说过吴齐、马赞两位老前辈,有么事证明你俩就是?”
  吴齐、马赞就把薛家如何遭灾,他俩如何不敢在京城露面,目下听说房州庐陵王在举行擂台赛,他俩前往散心等情由简要说了,薛刚、薛蛟才把吴齐、马赞放了手,并倒身下拜,说:“请两位老爷爷饶恕不敬之罪。”吴齐、马赞乐呵呵地说:“我俩高兴还来不及呢。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老薛家东山再起有希望了!”
  说罢,两老两小同桌吃了哨子面条,同奔房州城去了。因为吴齐、马赞在上堂河上了薛葵、薛蛟的当,上堂河当下改为上当河至今没变。
  
  纪鸾英月夜劝乡邻
  
  葵花寨北边有一个张家大院子,这个院子东头第一家张大山两口子对老爹很不孝敬,每天对老爹都是骂骂咧咧地。吃饭呢,两口子有吃不完的,张老爹才有吃,两口子吃完了没剩余,张老爹就得饿肚子。
  邻居看不过眼,谁出面说几句公道话,张大山两口子就跟谁过不去。有好心人可怜张老爹,就上葵花寨给纪鸾英讲了,请她下寨去劝劝张大山两口子,看行是不行。纪鸾英满口答应去试一试。
  夏天一个大月亮的晚上,张家院子的老少都出了家门,在大樟树下乘凉。张大山两口子虽然与人不和群,也在人堆旁边不远距离坐着。
  这个晚上,纪鸾英专门下寨来,是想教训一下张大山两口子。走到樟树下,见坐了不少人,就主动向众位乡亲打招呼,说客套话,有人就让了把椅子给她坐下。纪鸾英问大伙:“众位乡亲堆儿里,有没有张大山两口啊?”
  有人就压低嗓门告诉纪鸾英:“那坐在人堆一边的就是。”
  张大山当然也晓得纪鸾英是葵花寨上领兵的头,不敢轻易得罪,就主动站起来说:“我就是张大山,纪元帅问我有么事?”
  纪鸾英说:“我每天操练兵马啊,总没有时间和乡亲们一起坐坐,聊聊天,拍拍家常话,总觉得对不起乡亲们。今儿个晚上好风好月亮,我想来听乡亲们拍古今儿。为了听乡亲们的古今儿,我先拍一段古今儿给大家听——”
  众人拍起巴掌表示欢迎。张大山一听没事,乐得在一边听个便宜。
  纪鸾英学着说书人的样子,开始拍起来:说是有个秋天的早晨,有个姓王的老汉用锄头拗一只土筐出门捡粪,走到山坡前一棵桐子树下面,看见了一泡人粪,王老汉就用锄头钩入筐子,正要走开,抬头一瞄,桐子树枝杈上挂着一个沉甸甸的蓝印花布包裹。王老汉取下包裹一看,里面装的了几本书和不少银子。心理面琢磨,这包裹肯定是哪个人解大便的时候顺手挂在桐子树枝杈上的,大便完了,起身就走了,书和银子都是贵重东西啊,我估摸是上京赶考的人丢下的,那人肯定要转身来拿的,我还是给他挂上树枝杈吧,不是自家的东西我不能得这个便宜。转念一想,我不要便宜,不能保准别人不要便宜啊,我走了,别人来取走了咋办?不是害了上京赶考的人吗。我还是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就吧嗒着旱烟袋在那里等。
  没有等王老汉把一锅旱烟吸完,就看见大路上跑跑神赶来一个秀才摸样的人。那人一头大汗来到桐子树下,看见包裹还挂在桐子树枝杈上,心里还暗暗庆幸没有被坐在树下的老汉看见,伸手就够树枝杈上的包裹。
  王老汉估摸着那包裹是眼前这个秀才的,但还是有点不放心,恐怕有人见财起意,这才站起身来,问秀才么样的人,你为么事要拿这个包裹啊?
  
  那人回答说,当朝实行了严格的科举制不是,我是进京赶考的秀才,我姓向,名字叫做向伦奎。因为那一阵子内急,内急就是庄稼人说的解大手大便,顺手就把包裹挂在树枝杈上,我大便完了,因为赶路心切,把包裹挂在树上这个茬忘了,赶了好远,猛然想起包裹,这才抱着一线希望打转身,老天爷保佑还在,老天爷保佑还在。就又伸手要拿包裹。
  王老汉说,我清早来到这桐子树下捡粪,抬头发现了树枝杈上的包裹,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走捡便宜。不过也不能让爱捡便宜的人来捡这个便宜,我就坐在这树下等候着包裹的真正主人转来拿。你说的这些细节还是真情,不过你还是莫忙取包裹,你说说里面装了几本书,多少个银锭子在拿走不迟。
  向伦奎不假思索开口就说准包裹里的几本书多少锭银子。
  王老汉这才松手交过包裹。
  向伦奎万分感动王老汉做人的美德和给予自己的恩德,热泪连连地对王老汉说,没有了这书本和银子路费盘缠,我也就等于没命了,老爹你救了我的命啊。跪下就给王老汉扑通扑通磕头。还要拿出两个银锭酬谢王老汉。
  王老汉高地不收,横竖不要,要想伦奎快些上路赶考,莫误了大事。向伦奎站起身说,老爹的大恩大德,今生我一定有机会报答。说罢上路疾奔而去。
  王老汉心安理得回家,好不该把早晨的这一档子事情给儿子和媳妇说了,气得两口子都说王老汉吃里扒外,到手的便宜不捡,要这样的老爹臭屎无用,硬是把王老爹赶出了家门,还要叫他走的远远的从此不见面才好。
  王老爹无家可归了啊,唉声叹气地朝外走,走到了一个独庄子人户前,被单身汉蒋和祥收留了,还认作老爹。王老汉见蒋和祥比亲生儿子还要好,就帮忙给挖菜园子,三挖四挖,在菜园子挖出了一满缸金银珠宝,这爷俩就从新建房子,买田产,张罗着娶亲接媳妇。
  王老爹走到外人家帮人发财的事情很快让他的儿子媳妇晓得了,就去蒋和祥家要老爹,要得老爹带来的家产。蒋和祥不服,双方争吵起来告了官。官司打倒县衙门,恰好新任县令就是去赶考掉银子的向伦奎。向伦奎把惊堂木一拍,说,你们双方都不要争论,王老爹就是本县的亲老爹。他活着,我要好生伺候他,他拜年归山,我披麻戴孝送终。
  纪鸾英的古今儿拍到这里,张大山两口子像热锅上的蚂蚁,真是坐不住了。张大山站起身对纪鸾英说,纪元帅你也莫拍古今儿了,分明是你来教育我如何做人如何孝敬老人的。你放心,今夜晚大家伙儿当面为证,从今往后我再不孝敬我的亲老爹就是畜生变的人。
  纪鸾英一笑,说,我这也叫做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但愿你说到做到。我葵花寨上的兵马,首先保护你们这个院子秋毫无犯。不过呢,葵花寨地面小了一些,我们准备换一个地方屯兵,日后,欢迎大伙去青龙山做客。说完,向众位乡亲告辞,赶回葵花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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