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向世界

　　【6】
　　小鸟进入梦境画面，在梦境画面里，它产生了许多幻觉。有的故事离开了生活实际，但在梦境里却是真实的；有的故事却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在实际生活中具有真实性可查。但小鸟唯独只有在梦境里不明白的一点是：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鸟它不过在梦境里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了。
　　也没有同伴告诉过小鸟。天地间貌似神合的理由，撬不开大自然的奥秘。自从东山一只花鸟和南山一只雄鸟相恋之后，在一棵矮树上搭建了一个小窝巢，产下了三枚鸟蛋。孵化时间一到，另外两枚却是“哑蛋”，过了一天之后，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那只古里古怪的小鸟了。
　　小鸟一天天长大，古里古怪的形象就出现了，但小鸟的父母没有抛弃它，每天按时给它进食喂水。当小鸟知道父母给它找来食物这样辛苦时，连续几天的狂风，把他们这棵矮树连同窝巢，连根拔起抛去老远。小鸟被摔在地上，还尖叫了一声。尖叫声被怒吼地狂风淹没了。小鸟从这一天起就和父母失去了联系。
　　第二天一大早，狂风一停止，小鸟第一口食物，是一只大黑鸟在天空中，不小心掉下的食物，落在一处悬崖边上，接着又从东边刮来了一股热风，这点食物也就顺着悬崖，稳稳当当滚落到了小鸟的身边。
　　小鸟在吃从天空掉下的食物时，黏在口中的食物有一种腥味。小鸟吃了一阵，肚子一饱，睁大眼睛一看，原来是动物身上的一点肉丝。剩下的肉丝，小鸟丢下不吃了，跳了几步，又展翅向空中一跃，没有长成丰满羽毛的小鸟，却能够和着风声，腾空而起而落了。
　　【7】
　　离开父母的小鸟，怎么也不觉得悲伤。小鸟面对春夏之交太阳的普照，小鸟和其它同类一样能飞多远就飞多远。在选择食物时，只要自己能够捕捉到食物，每天能够填饱肚子，高高兴兴在树林子里自由玩耍，小鸟似乎知足了。完全不具备丰满羽毛的小鸟，现在能够达到自食其力的地步了，这样不但挽救了自己的生命，而且使自己的生命在充满绿色的世界里，小鸟的青春活力在一天天高涨起来了。
　　天底下的父母情深在自然界是息息相通的。那时，在狂风过去几天之后，小鸟在梦境里的确也有真实的一面。小鸟的父母在它们搭建窝巢的地方，用鸟语声叽叽喳喳连续呼叫过好几天。当时，跟在小鸟父母背后的，还不是一只两只鸟类。从鸟语声中，大致可以感觉道：失去亲情的悲壮之痛。
　　狂风毁坏了小鸟的家园，小鸟在它的父母心中已经失去了希望，甚至小鸟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小鸟自然没有多去想一想，父母给它喂食的一段生活经历，有了自己觅食的本能，在每天里又有了一定的生活保障。这些似乎在小鸟看来，一生一世什么问题都解决好了。
　　生活本身就这样，想得越多生活就越复杂。涉世未深的小鸟，在梦境里，在王国之旅的小小版图上，最终要生活下去。小鸟的父母虽然离它远去了，它们之间也许只有一山之遥，一河之丘；也许从此失去了亲情，远离了亲情，互不相认，但同样生活在一块天底下，说不一定哪一天都有见面的机会。因为，小鸟很特别，身体像条青虫，形似猪头的脑袋，两只形似人的一双脚，尾巴上还长出一个小肉丁。小鸟具备这些不一样的特征，给它王国之旅一定会带来多姿多彩的一面。
　　小鸟在梦境里，一股缓缓奔流的血液，在身体里顺利畅通时，却发生了堵塞，睡梦中的小鸟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8】
　　小鸟想醒醒不了，梦中的天地和真实的天地都一样，没有什么较大的区别。小鸟记得吃上第一口饱餐时，一块带腥味的肉丝，充满了一股血腥味。血液在动物界的肉体上，是张扬青春活力的象征。如果血液一步步走向衰竭，动物界的躯壳，势必将会化成一堆灰烬；如果保持一股股高昂的热血奔流，动物界的躯壳将会铸造出钢铁般的意志，和威武不屈的战斗精神来。
　　民间传言吃啥长啥，这是忽悠人们的一种玩笑罢了。根据营养学专家观点，吃啥补啥才有一定的科学道理。动物界身体里的各种营养成分，好比一座高楼大厦，任何一种材料都缺少不得，否则大厦将倾飞灰湮灭。
　　小鸟该吃的也吃了，不该吃的也得去吃，只要不是危害生命健康的东西，多吃上几口也没有什么关系。例如小鸟在吃进肉丝那一刻，肉丝上还沾满了一些尘埃物，小鸟还不顾一切地把它给吃饱了。生命需要延续，在生命一旦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本能地爆发力就此诞生了。任何动物界的朋友，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小鸟也是如此。
　　小鸟从梦境里醒了一刻钟，似乎什么也忘记了。两只人似的一双脚踩在地面，似乎有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形似猪头脑袋的小鸟，觉得大脑是一个充满五彩缤纷的大世界；尾巴上冒出的那一个小肉丁，仿佛是一朵白云；虽然身体像条青虫的小鸟，走起路来常常出现一些摇摆不定，但心中有时涌现出那么一点点信念；尽管小鸟自己实实在在不知道什么，但要全心全意走下去，王国之旅才能最终实现。梦境与现实就这样反反复复在小鸟头脑里闪闪忽忽出现着。
　　【9】
　　一直驻守在树林中的小鸟，行走的路线是没有目标和方向的。大山就是小鸟的家，树林就是小鸟的温床。东奔西跑的小鸟，来到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歇息。肚子饿了，慢慢在树丛里，草堆里，地面上，搜寻食物填饱肚子。渴了怎么办，小鸟能够从矮树叶片上，吮吸过夜的露水，解决身体水分问题。
　　有一天，太阳直射点刚过中午十二点，小鸟越过了一棵小树，被前面一排白杨树挡住了去路。白杨树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前进不行，倒退不可能。小鸟就此降落到了一排白杨树下。
　　缠绕在白杨树四周的野草，密密麻麻，但在野草深处，有一股泉水潺潺流动。小鸟最后在寻找食物的时候，却发现了这股泉水。小鸟不激动，点头喝了一口泉水，并在泉水的边沿戏弄水珠，让水珠打湿了羽毛。这是小鸟第一次这样玩耍水珠的滋味。不一会儿，被水珠打湿的羽毛晒干了。
　　春夏之交的太阳热量说大就大，照在身上仍然有烧灼的感觉。所以，小鸟回避了太阳光的照射，钻进泉水边一片野草丛中歇息起来。大约后来在这一排白杨树的地方有泉水存在，小鸟住了一个多星期，才飞进了另外一个地方。
　　【10】
　　山林里的微风很清凉，但空气新鲜。小鸟来到一条山梁上张开嘴巴，似乎在吐出一口口粗气。在换气的时候，小鸟忍不住一声鸣叫，对着天空长长地吸了一口冷空气，头也不回地飞过一个小山包。
　　小山包下，一段光溜溜的石板路，有反光白点出现。围在石板路两边的绿荫树枝，有的弯腰勾头碰在了一起，架起了形似一座野外窝杖棚的住房，竖立在石板路的一边。
　　小鸟飞过这里的时候，没有稳住身子，又被支在空中的树枝挡了回来，一不小心掉在了形似窝杖棚的最顶端。翻身爬起来的小鸟，两只形似人的一双脚，快速勾住了树枝，但树枝太细，小鸟的身体在不断地摇晃着。此时的小鸟急中生智，干脆把形似鸭嘴唇的嘴巴一张开，裂开一条缝隙，小鸟就咬住从身体旁边延伸过来的一张树叶片，树叶片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小鸟脚下一滑溜，扑通一声就滚到了窝杖棚的地面上了。
　　这里由树枝自然支起的野外窝杖棚，暴露在地面上的石头较多，但没有奇形怪状的石头，所以小鸟一到地面，身体没有受到伤害，顺顺当当站在了一块光滑溜圆的石板上，绕着这块石板还走动了一圈。
　　窝杖棚空间不大，有一棵酒杯大的桂花树立在窝杖棚正中央，似乎扩大了小鸟的视野。一贯喜欢好动的小鸟，在窝杖棚内蹦蹦跳跳一阵子之后，看着桂花树有一根树枝，从空中斜射下来，几乎垂向了地面。小鸟是否在好奇轻轻一跳，就顺着桂花树这根树枝，又到了窝杖棚的顶端。
　　【11】
　　太阳已经偏西，最高气温明显降低了许多。小鸟站在窝杖棚上面时间不长，懒洋洋的身体出现了一点点疲乏状态。似睡非睡的小鸟，那种形似猪头的脑袋缩短了一点点。从尾巴上冒出的那一个小肉丁，靠在了一张树叶上。形似人的一双脚的小鸟倒很安详了，静静地卧在窝杖棚上，像是一朵可爱的白云。
　　空旷的山野微风习习。渐渐西落太阳的余晖照在山顶上，像是刚刚点亮的明灯；光芒照在原野上一半留在一座山顶上，一半留在一条山梁上。山顶连着山梁一直蔓延到小鸟窝杖棚的周围。时间不早了，一直处在梦境中遨游的小鸟，行驶的路线和真实生活的画面，却十分相似。
　　小鸟在梦境中是闭目养神，还是在眯稀着眼睛，想着许多神奇的故事……天色暗淡下来，夜晚即将来临。小鸟似乎苏醒了，在窝杖棚上站了起来。小鸟没有飞走的动机，只是摆了一下头颅，摇了一下尾巴停了停，就滑向了桂花树。
　　一条小青虫，在桂花树叶面似乎睡着了，被到来的小鸟一口吃掉了。小鸟在桂花树上跳上翻下，又搜寻到了一些小青虫，美美吃上一口又一口。小鸟把留在嘴巴外一半的小青虫，像小孩玩游戏那样：吃了吐，吐在桂花树叶片上，活着的小青虫，还在活泼乱跳；吐了吃，还在桂花树叶片上，活泼乱跳的小青虫弹跳的姿势，像是小鸟最好的伙伴亲密无间。
　　当小青虫顺着桂花树的躯干冲进了地面，小鸟扑下身子结果到了最后，还是一口气吞下了小青虫。天黑了下来，小鸟在窝杖棚内，不得不要住一晚上了。
　　【12】
　　天刚蒙蒙亮，住在窝杖棚内的小鸟睁开了眼睛。小鸟一定是睡醒了，它离开了窝杖棚，不腾空飞跃，而是小心翼翼沿着石板路边走边停。一路上，周围的环境非常安静。小鸟在绕过一块大石板，却在大石板上发现了一处凹痕。凹痕有三条小石沟，在石板上弯弯曲曲形成一个小坑窝。
　　小鸟小步迈过去，偏着脑袋看见小坑窝中，有黄颜色水源出现，透过从天空斜射下来的一些白光源，小鸟再走近一视察，黄颜色的水并不清澈，似乎很不干净。小鸟不管是否干净，就伸头用嘴咂了一口。
　　小鸟变着戏法后退一步又前进一步，在石板上打了个滚，嘴唇碰着石板不断地发出响声，然后小鸟又站了起来，嘴巴不仅对着小坑窝中黄颜色的水吸了一大口，而且猛地一闪跳在了坑窝上空，延伸过来的树枝上鸣叫着。
　　天已明亮起来，石板路上的水珠开始蒸发。小鸟走完石板路，遇上一条宽阔的道路。两边的大树树冠茂密，两边的野草还开着密密的花朵。看不见的各类昆虫唱响了世界。站在山顶的好多雀鸟，低空盘旋到沟谷河床拉长了音量。
　　从远方传来嗡嗡声，不一会儿一个影子却停在了一棵开了花的树上。影子在开了花的树上，染上了一身的花粉，白里透红色彩艳艳。影子在飞走时，一道红光从山边斜射过来，照在大地上却照亮了树上的花朵，树上的花朵更加美丽了。刚刚路过的小鸟，被这突如其来的花朵景色吸引住了。
　　小鸟不由分说望着树上的花朵，就飞了上去。开了花的树不高，花色却浓浓迷人。小鸟在花树上接连跳了两跳，跳出了许多花粉在空中飘荡起来。这时，同样一个影子从空中飞来，在花树上没有停住，却站在了小鸟的脑袋上。
　　这个影子很勤劳，在小鸟的头上只是路过。其实小鸟非常喜欢这个影子，在它的头顶上应该多待一会儿。不是么，影子在花朵上采集什么，小鸟跟在影子后面站在树枝上就盯着什么。影子带着一身花粉飞走了，小鸟才从花树上飞向大地。
　　【13】
　　原野上的阳光像一片闪光灯，穿过树林的光线宛如一道道弯弯的彩虹，挂在了树枝叶片上。沿着深谷的光线更像一片彩霞，描绘出了一幅幅美丽的图画。缠绕在山间的光线，把山川野岭编织成了一幅幅迷人的画廊。在太阳光线下行走的小鸟，那种奇彩的太阳光线，让小鸟心里变得轻松起来。小鸟走一步飞一步，形似青虫的身材还在路肩上，不停地摩擦着。
　　一条猎狗从远方传来了叫声，还夹杂着猎人的枪声。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似乎有一种无形力量在传播。猎狗和猎人向来是野兽们的有力杀手。自从中国古人发明了火药，一向被称为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就可以自制火枪土炮，来保护人身安全和打击来犯之敌。那么生活在自然界的人类，就多了一项工作内容——打猎活动。
　　小鸟对于猎人和猎狗在自然界的冲击很少重视。因为在身边如果有了大地响动，小鸟就会悄悄地飞走了；即使来不来得急飞走，外界的危险对于小鸟也等于零，不构成什么生命威胁。神神秘秘的大自然，的确像是一个幸福家庭，安全系数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小鸟似乎都有所保障。小鸟在梦境中，恍恍惚惚走向何地，有真实有虚幻，正确的和不正确的，小鸟在梦境中照样走的实在，这里毕竟是小鸟在梦境中求索闯荡了。
　　猎狗从山沟里翻过了一条山梁，发出地狂叫声震动山谷，被追得走投无路的野兽，在树林中横冲直撞。猎人枪响了却一无所获。猎人仿佛咆哮了起来，怒吼声在山谷间飘荡。猎人怪罪同行经验不足开枪太早，放跑了难得的野兽。来到猎人身边的猎狗喘着粗气，伸出舌头很通人性。被追杀的野兽一溜走，不管猎人怎样使唤，猎狗摇着尾巴围着猎人转着圈子，汪汪直叫唤……
　　这样的场面和场景，小鸟只相隔一条深水沟，也可以感受到。在深水沟白花花的水面，多了一层浮尘物，水速缓慢，静悄悄的。深水沟藏在山洼里平坦的一面，自然形成小小湖泊；曲折的一面抬高了深水沟的源头前进着，却穿过了野草树木奔向了远方。
　　小鸟在深水沟的源头上休息了一会儿。小鸟飞高了一点，却落在深水沟旁边一棵腊梅树枝上站着。此时野兽冲了过来，已经跃过了深水沟，向深山沟里飞奔而去。猎狗尾随而来，箭一般地冲过了深水沟，在野兽的后面穷追不舍。猎人端着枪站在高高的山头上或者山梁上，继续变换声音呐喊着。腊梅树在不断地摇晃着，站在上面的小鸟丝毫没有飞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