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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脚崴伤了

作品名称:相爱在天堂      作者:申欣雨      发布时间:2016-07-27 17:24:12      字数:3208

  我们干活的地方转到这个高档小区后,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起码这不是个建筑工地,起码这小区的楼大部分都有人入住,我见到的人多了,而且都是些有钱的人。我在这个小区干活,我看到很多人进出都开着豪华的汽车,女人也都穿着漂亮的衣服,打扮得光光光鲜鲜的。说实话,我需要看到这些,看到这些我就像是打了鸡血,就能激起我满腔的热血和力量。开豪车、穿好衣、住楼房,就是我的目标,就是我打拼的梦想。
  这个小区确实高档,像花园似的,有假山喷泉、小桥流水、亭台楼榭。记得娘那时也讲过,天堂不仅有爱,而且还非常的美丽!我想,娘讲得天堂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将来我也要叫爹娘住到这样的地方。
  我们是给一户工商局的局长粘地砖,他买的是五楼,四室两厅两卫,房内空间很大。他用的地砖是八百见方的,每箱三块,没有电梯,需要我们一箱一箱地背上去。我背第一箱时,就是咬着牙,硬背上五楼的,脸都憋青了,背上去我的腿就软了。我拐回头下楼时,看见老罗子瘦弱的身子,吃力地背着一箱地砖,八百见方的地砖,从他弓着的背上一直延伸过他的头顶,我弯下腰才能看见他的脸。他脸色苍白,正咬着牙,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背。我背第二箱的时候,才上到三楼,我的两条腿软的就再也上不去了,心想这怎么办?又不能把地砖放下,如果再硬往上背,坚持不住把地砖扔到楼梯上摔坏了怎么办?我像老罗子一样咬着牙,拼命地往上背着,我感觉每上一节楼梯,我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好容易背到了四楼,我再也背不上去了,弓着腰颤颤巍巍地停在了楼梯上。这时,老七和老罗子从五楼下来了,他们一见我这个样子,赶紧上前帮我把那箱地砖从背上抬了下来,这时,我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心想,要是他们不给我接住,我非把地砖砸到楼梯上不可。老七和老罗子把地砖抬到了五楼,下来后看我还在原地大喘着气,老七哈哈笑着说:“小子,这怎么行?恐怕给你一个大闺女你也抱不动!”
  听着老七的话,我很是羞愧,我站到那里个子比谁都高,怎么这么没用!我从楼上无精打采地下来,心里很是惧怕,惧怕再往正在卸着车的跟前站,惧怕再背上那沉重的地板砖。我脸上淌着汗,我的两条腿又酥又软。大伙儿还在往楼上背,我看见车跟前有人正躬着背,车上的人抬起一箱地板砖就放到了那人的背上,那人两腿一使劲,背起来就上楼了。我想,我怎么办?这活儿不能不干吧?我也是在这里干活挣钱的,我少背一箱,别人就多背一箱,我不背怎么行?有人从楼上返回来了,见我还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用不屑的眼光看着我。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背了。心想,就是累死,也不能给叔叔丢脸!这样想着,我就又鼓起了勇气,走到了车跟前,躬下了腰,让车上的人往我背上放地砖。这时,老七过来了,说:“小子,不要背了,你跟个大姑娘似得,别闪了腰!”
  我咬咬牙,说:“放吧,我能行!”
  车上的人抬起一箱地砖就放到了我的背上,我的两腿一软,差一点跪下,我咬着牙,吃力地背起那箱地板砖向五楼走去。当我快要背到四楼的时候,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弯着的腰几乎爬到了楼梯上,我的褂子湿透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往下淌,我的头有些晕,这头是怎么了?正在这时,从楼上返回来的两个工人,他们看到我那力所不支的样子,赶紧给我接住了背上的地砖,我心想,再不给我接住,这次我可要把地板砖砸到楼梯上了!
  在我再一次背着地砖往五楼上的时候,才上到三楼,我的脚一歪,在楼梯上后退了一个台阶,就和地砖一起摔在了楼梯上,幸好,地砖没有被摔坏,但不幸的是我的右脚崴伤了,疼得我一点路也不能走了。老七和另一个工人把我从三楼上搀下来,我的脚脖子一下子就青肿了,脚不但不能着地儿,连动都不能动了。
  脚崴伤了,不能再干活儿了,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心想,这还怎么挣钱?看样子这脚不能一下子就好,这可怎么办?老七往上撩起我的裤子看看,吃惊地说:“哬,这脚脖子肿的!肿成这个样子,不会骨折吧?”他这样说着,就给我叔叔打了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叔叔开着车就来了,他看我的脚脖子肿得这么厉害,问老七是怎么搞的?老七说是背地板砖上楼崴的。他让老七把我搀到车上,说:“贵儿,走,我们去医院。”说罢,叔叔就带着我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医生给我拍了片子,说:“是轻微的裂缝骨折,不碍事,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这样叔叔才放了心。叔叔搀着我回到家,婶婶说:“看这脚脖子崴得跟吹了气似得,肿成这个样子!
  叔叔说:“里边骨折了,不过不厉害!”然后又对我说:“千万不要下地了,好好卧床休息吧!”
  脚崴了,不能上班了,每天还得让婶婶伺候着,我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这可怎么办?
  崴住脚的前几天还好,婶婶还经常守在屋里,有时给我倒点水,有时关心地问两句还疼不疼了的话。后来,婶婶就经常不在家了,早晨吃罢饭,婶婶就提着菜篮子说:“买菜了啊!”一走就是一上午。下午午睡起来,也是自己出去逛街,非到傍晚做饭时才回家。晚上吃饭的时候和我也没有那么多话说,我心想,是我不能上班挣钱了婶婶不高兴吧?想到此,我觉得我自己真没用,是个累赘!叔叔可能在外奔波一天也累了,也没有那么多的话,自顾自地吃罢饭,进屋睡觉去了。我一人躺在床上,觉得好没趣,觉得自己成了叔叔婶婶家里的包袱。
  不能下地,也没人陪我,白天,我自己在床上躺着瞎想,想爹、想娘,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东想西,但想得最多的还是陈虹。此时我看着窗外的天空,月亮很大、很明,月光透过窗户冷冷的照到床上,照着我的一颗孤独的心。陈虹她在干什么?还在当大堂经理吗?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也跟我一样的孤独吗?我们说好了的到杭州我就给她打电话,可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给她打啊?我现在既不能工作,又不能下地,兜里一分钱也没有,怎么去见陈虹?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不觉就流了下来。
  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苦闷,一天一天地躺着,一晃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我的脚试探着能下地了,但不能使劲,只能一瘸一瘸地走。婶婶像往常一样,又去买菜了,我就一个人下了楼,走到了楼的门口,一到了楼的外边,我感觉杭州的阳光是那样的明媚,杭州的天空是那样的湛篮,杭州的空气是那样的新鲜,连鸟儿在树上地叫声都是那样的悦耳好听。我站在楼前,放眼向小区望去,小区是那样的干净整洁,说实在的,来到杭州快两个月了,我还没有仔细地看看我们住的小区,没有好好看看杭州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特别是去领略一下西湖的风光,每天早早就坐上叔叔的车到了工地,直到晚上什么也看不见了才回家,我心里在想,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难道我就要这样和老七、老罗子他们那样的人干这种活儿吗?这样干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等干到像叔叔那个份上,陈虹早就嫁人了!再说了,我也真的干不了那活儿了,不是我不干,是我真的没有那背地板砖的力气。我想,我的脚崴伤了,就是不崴伤,我也得累死在楼梯上,这样的钱说实在的,我挣得很恐惧。我再也不想听叔叔说什么“苦尽甘来”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话了,”我觉得,那些话都是用来骗人的。像老七能吃苦,老罗子也能吃苦,而且我看他们比世上的任何人都能吃苦,他们的“甘”来了吗?他们是人上人了吗?哼,都是骗人的鬼话!都是骗像我这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受苦人的。我就是再吃得苦中苦,还能比过老七、老罗子吗?他们为什么没有苦尽甘来,而我就能吗?想到此,我觉得叔叔说的话不是我所能做得到的!
  我向小区外走着,我看到小区的人来来往往,休闲自得,唯独我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我一瘸一拐的不觉已出了小区,坐在了小区门口的路牙子上。婶婶这些天和我如同路人,我能看出来,当一个人什么也不能干的时候,这个人是多么的讨人嫌啊!
  其实婶婶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很好的长辈,在家里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从不多言多语,可能她也有她的难处吧?我这样想着,心里才觉得好受了一些。我怎么办?就这样一直下去吗?我从小就是个很爱面子的人,我会察言观色,别人脸上哪怕有一丝的不快,我都能看得出来。看来,这活儿不适合我干,甚至叔叔家也不适合我住,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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