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作品名称:梦回千年 作者:溶月 发布时间:2016-06-19 14:46:44 字数:3514
自古教育是立国之本,教育兴,乃国家兴也。松山书院秉承重教兴学的理念,特聘请品学兼优的著名女诗人子夜为书院的学生们讲课。子夜是当朝女诗人谢道韫的学生,才名清誉远播,素有谢道韫之风骨,创作了著名的乐府《子夜歌》。
清早,同学们在山长和师母的带领下纷纷来到书院门口迎接新老师的到来。在古代,尊重老师是最基本的礼节,尊师重道是中国的传统。这与我们现代迎接新老师的方式不同,在现代学校如果在新学期来了新的老师,校长会在开学典礼上将新老师介绍给同学们,或是新老师教某个班,会在给某班上课之前为同学们介绍自己。在我们现代迎接老师的方式被简化了,老师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圣,但是与同学更近,更亲切,我更喜欢现代的老师与我们亦师亦友的情谊。在这座书院里我算一个另类吧。
“一个女人能教我们什么?”马文才轻蔑地说。
“就是,我听说这个新老师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只比我们这些学生年长一两岁,她懂什么,我看也就仗着她那有名气的老师谢道韫罢了。”王蓝田随着附和道。
“自古学生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自然学识渊博,见解超群,若是强分男女未免浅薄了,王蓝田你不懂就不要在这里胡说,亵渎老师的尊严。”春晓忿忿不平地对王蓝田说。
“王子轩,你言语之中偏向女人,你不是男人吗?”王蓝田问。
“我是站在公平的立场上说的,不分男女。”
站在一旁同为女子的祝英台也是听不得任何对女子不敬的言语,只是不敢在众学子面前表明自己的立场,听春晓这样一说她便鼓起了勇气,站出来说:“子轩贤弟说得好,人在这个世界上就应该是平等的,王蓝田不尊重女人说明他不是女人生的。”
“你们两个小人。”王蓝田恼怒地说。
“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春晓狠狠地瞪着王蓝田问。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你们与女人为伍不是小人吗?”王蓝田说。
“住嘴,你是君子吗?”马文才冲王蓝田呵斥道。
“我不是君子,文才兄才是君子。”王蓝田干笑道。
“瞧他那副怕马文才的样子,真像一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呢?”春晓低声地对祝英台说。
“也就得马文才能治住他。”祝英台也小声笑笑回道。
“嗯,这叫恶人偏有恶人磨。”春晓小声说道。
“我看马文才挺护着你的,你就厚道点别说他是恶人了。”祝英台小声说。
“你对马文才的态度有所改观嘛!你认为他和梁山伯哪个更好呢?”春晓试探着问。
“当然是梁山伯好,他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没有人能取代。”祝英台笃定地回答。
也对啊,如果祝英台对马文才有好感的话,那么可能就是马祝的故事了。
稍刻,一辆褐色马车娓娓而来,停在书院的门前,一只纤纤玉手掀开车帘,一个极美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下来,她穿着一件白色蓝边的衫子,蛾眉螓首,皓齿朱唇,三千青丝挽一简单的发髻,清雅淡然,气若幽兰。
山长恭敬地说:“先生一路辛苦了。”
“山长,夫人,你们好。”子夜道。
“先生好。”师母说。
“子夜老师一路劳累,本席以备下飨宴为先生接风洗尘,先生请。”山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谢谢山长,叨扰了。”子夜很有礼貌地说。
山长和新老师子夜进入书院,众学子也随着进入书院。
在讲堂
在春晓生活的二十一世纪,学生们会对老师给他们在学习上带来的烦恼和压力,进行一致的反抗。那些在迷茫和挣扎中生活的学生们会去挑战老师的极限,没想到古代也有这样的质疑与不满,不过在这个男权时代对女子的不尊重占得更多些。深受男尊女卑的思想熏陶的男同学们,在子夜老师的第一堂课就开始了桃战老师的戏码。
“同学们,今天我们讲《诗经》,《诗经》是诗歌总集,它是收入西汉初年至春秋中叶五百多年的诗歌,有三百零五篇,又称《诗三百》,被尊为儒家经典,今天我们讲《诗经》<国风·西南>中的一篇《关雎》,请同学们将书翻开。
“先生在上课之前,学生有一事请教。”王蓝田举手道。
“这位同学请讲。”子夜先生说。
“自古男尊女卑,先生乃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王蓝田质疑地问道。
“作为老师自然以传道授业为主,在讲堂之上我只当自己是一位老师,传授知识是我的责任,这无非男女。”子夜先生说。
子夜先生落落大方的师者风范让学生们肃然起敬,讲堂里掌声四起。马文才回望四周,有点坐不住了,一个女子就用这样一句话收服了所有学生的心,那男人的尊严放到哪里,她不过是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女孩,真的有真才实学吗?马文才带着这样的疑问,举起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自入学以来马文才的专横霸道就暴露在同学们面前,在同学之中树立了威信,同学们都听他的,掌声立刻停止,讲堂安静下来。马文才站起来说:“学生也有一事请教先生,本朝崇尚重文思想,不拘礼法,男子、女子,皆可接受教育,文采实鉴也成为品评女子的标准,故此有卫夫人、谢道韫这样的才女出现,他们的才学都可与先生相比,却不曾抛头露面上学堂讲学,敢问先生进书院讲学可有蔡文姬、谢道韫一样的才学?”马文才问。
“本席的年纪与各位同学的年纪相差无异,一个只比你们大一两岁,而且还是个女子给你们讲课的先生,你们自然会有许多质疑,这位马同学就是各位同学的代表吧?”子夜先生看着马文才问。
“先生果然聪敏过人,那可否回答学生的问题?”马文才问。
“文才兄,你刚刚已经说过了,本朝崇尚重文思想,对男女的教育并无异视,可见男子女子的教育都是同等重要的,先生接受了很好的教育,为何不能进学堂为其传道授业,至于先生的才学你更是多此一问,先生师从谢道韫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又有什么好怀疑的。”梁山伯挺身站起身来说。
“山伯说得好。”祝英台抬头用赞许的目光望着他。
“嗯。”梁山伯低头应了一声,他们的目光交汇。
马文才用凌厉的目光望着梁祝二人,又回转身对子夜说:“先生的问题很明显让梁山伯作了回答,先生连学生的疑问都解答不上来,又有何颜面对着堂下的众学子呢?”
马文才咄咄逼人,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对老师的蔑视,很明显是要将老师赶走,如果老师走了那就失去了女子的尊严,同样作为女子,春晓对生活在男权社会下的女子感到不平,她站起来说:“文才兄,既然对子夜先生有很多质疑,何不与子夜先生真正的比试一番,看看先生是否有真才实学,是否有资格在讲堂为我们讲课,解开你对老师的质疑。”
“本席也曾到过别的书院教书受教,从未与学生们切磋比过什么,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我接受,以此解开马同学对我质疑和不信任,如果我输了,我会下山从此不再教学,如果马文才同学输了该当如何?”子夜先生问。
“学生若是输了,便当面向先生请罪,从此认真上课受教于先生,若是先生输了也必须遵守诺言下山,做你女子该做的的事。”马文才说。
“一言为定。”先生笃定地说。
“一言为定。”马文才很自信地说。
“既然是你向本席下战书,比什么就由你决定。”子夜说。
马文才虽然对老师有很大的偏见,但是他还是很有礼貌地对先生作揖礼道:“先生承让了。
“王子轩,比赛的提议是你提出来的,你说比什么?”马文才转身问春晓。
“先生是女子,按照才女的规范比赛才能显示出先生的才能,你们就比些文的,弹琴、弈棋、写字、绘画如何?”春晓问。
“就这样决定,先生认为如何?”马文才问。
“好,第一局我们比琴,王子轩你当评判。”子夜先生说。
有两名同学捧来两架古筝分别放在两张桌案上,马文才和子夜一同坐下。
第一个弹的是子夜先生,她玉指轻扬,抚过琴面,婉转的声音在讲堂响起,潺潺铮铮,韵律细腻、让人人心旷神怡。春晓并不懂得琴艺,也不知道这是人么曲子,却仿佛能从曲子里能听出故事来,先生像是在用音乐诉说着一个很美的故事。一曲弹罢,先生对马文才说:“马同学请。”
马文才双手拂过琴面,琴声响起,他的曲子与子夜先生婉转悠扬的曲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浩然激昂,有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音调挺拔激越,流露着马文才的自信。他弹罢,对春晓说:“我现在与先生都弹完了,请你作出评价。”
两首曲子一首委婉深情,一首音域宽广,给听者创造了不一样的画面,春晓不懂音乐,只能凭自己的喜欢说了,她作揖道:“先生,文才兄,子轩献丑了。”
“老师的曲子悠扬深情像在讲诉一个故事,让人动容。文才兄的曲子激昂,像一位将军奋勇的征战在疆场之上,不过我认为你的曲子里还有些不足之处,我在你的曲子里听出了急于求成的浮躁声音,而不是真正从心灵里演奏的音律,这局该先生胜。”
“下一局,我会赢的。”马文才看着春晓冷冷地说。
“文才兄,这虽是一场比赛,但是你要静下心来去对待,别把输赢看的太重。”春晓说。
“比赛不看输赢那还叫比赛吗?”马文才问。
“这是我作为一个评判对你的衷告,下面进入第二局,对弈。”春晓对马文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