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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谈科奇结识郭子柱

作品名称:父辈的战争:1949恩施剿匪记      作者:殷海      发布时间:2016-06-06 15:00:27      字数:4535

  两人酒足饭饱后已是下午2点来钟了,这时廖宏举对谈科奇说:“你现在刚回恩施,需要认识现在新政府里的人,好对你今后的生意有帮助。”谈科奇一听,说:“廖会长说得太对了,我出去恩施这么多年,有许多旧关系都短断了线,现在恩施又成了共产党的天下,确实需要重新结识几个新人。”廖宏举对他说:“我在军管会有一个熟人,原来在是我手下办事,后来出去参加了解放军,现在任军管会里面的一个科长,专门管理商人方面的事,现在我就带你与他认识一下。”于是,两人就来到军管会里。
  两人来到军管会的工商管理科里来见科长。科长姓郭叫郭子柱,三十多岁年纪,梳着一头漂亮的分头,此时正在给底下的几个办事员交代着什么。廖宏举和谈科奇看郭科长正在忙,于是就停在门外等候着。一会他们见郭子柱谈完了事,才走了进去。
  “郭科长,你好!”廖宏举媚笑着对郭字柱打招呼,谈科奇也笑着对郭子柱点头问好。郭子柱甩了甩分头,说:“哦,是寥会长来了,快请坐!”说完忙倒了两杯水递到他们手里,然后转头对着谈科奇问廖宏举:“请问廖会长,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们商界里的同行,叫谈科奇,刚从上海回到恩施。”郭子柱听了说:“怎么不在上海做生意,跑到这穷山沟了来做什么?”郭子柱带着疑惑地口气问道。谈科奇连忙站起来,给郭子柱递了一根当时一般人难于搞到的“大前门”牌子的香烟,说:“郭科长,上海那地方虽然很大,可生意不好做啊!日子也不好混,我本来就是恩施人,回来主要考虑是熟人关系多好办事些。”郭子柱抽了抽谈科奇递过来的烟,觉得味道还不错,对谈科奇有了几分好感。于是热情地问道:“谈老板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谈科奇张了张嘴预言又止,只是把眼睛望着廖宏举。廖宏举知道这是谈科奇希望他说话,于是就对郭子柱说:“郭科长,谈老板一是想结交你这个共产党的朋友,二是想叫你尽快把经营执照办下来。”郭子柱听了说:“我们欢迎像谈老板这样拥护共产党人民政府的朋友,既然是谈会长介绍的,我就破个例给你先办了吧!明天来取。”于是两人千恩万谢地对郭子柱感激不尽,临告辞时廖宏举还对郭子柱说:“郭科长,你是从我们商行里出来的人,同仁们都希望你再回去和他们聚一聚呢!”郭子柱打着哈哈说:“好的!好的!有空我一定会去见见老朋友!”边说边把两人送出了军管会的大门。
  果然,在第二天郭子柱就将办好了的营业执照,并亲自给谈科奇拿来了。谈科奇一见,高兴地对郭子柱说:“哎呀!郭科长,怎么要你亲自送来呢!我到你那里去拿就行了。”郭子柱说:“我要到局里去开会,顺便给你带过来的。”谈科奇一听,一副受惊若宠样子:“你们新政府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比以前那些国民党的官员强多了。以往我给旧政府的官员送了不少礼也不会办得这么及时的!真是太感谢了!”谈科奇讨好地对郭子柱说道。郭子柱被一番恭维话夸得飘飘燃起来,但嘴上还是说道:“共产党对工商界人士是爱护的,只要他真心拥护新政府,我们都要大力支持!”于是一家叫着谈氏钟表修理店的铺子在恩施城里正式开张了。郭子柱被谈科奇请到酒楼里去喝了一餐,他原本准备拒绝,但禁不住谈科奇的热情邀请还是去了,就这样一来二去郭子柱和谈科奇就成了朋友。这天他正在和王天英汇报近来恩施商业方面的一些情况,突然桌子上的电话玲响了:“喂,是王县长嘛?我是廖宏举啊。”王天英一听,问道:“什么事,廖会长!”原来是今天恩施商会开例行会议,想请王天英去讲个话。王天英听了也想去一下,把上次开会所说的事再强调一遍。但他看了看手上的表,对郭子柱说:“刚才廖宏举打来电话,要我去他们商会里去讲个话,但是我一会要到军分区去见王师长,商会的会就你去参加吧!正好你也是专门管理工商方面的事的,你去参加他们的例行会议更合适。”郭子柱说:“好。我这就去。
  
  会议在恩施商会的会馆召开,这个会馆是在六角厅的一个叫北门旅社的中档旅店里,从窗口望出去可见那缓缓流淌的清江河水。郭子柱知道,这个旅店是廖宏举名下的产业,因外离市中心不远,而且离县政府也很近,所以生意很好。这里的招待员全是女的,一个个都长得很水灵标致,这是廖宏举的有意安排。
  虽说已到了深秋,但屋内依然很热。首席的位子是空的,一般情况下这是廖宏举的位子,几个商会会员坐在次席,谈科奇坐在他旁边。大家都不认识谈科奇,不过,能进这个屋子的人不会是普通人,这个大家很清楚。
  现在,大家都在等军管会的人来。很明显,时间快到了,几个商会的副会长显得有些焦急,不住地向窗外张望。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郭子柱推门走了进来,他正准备找个位子坐下,这时廖宏举说:“郭科长你来了,那王县长呢?”郭子柱说:“哦,王县长到军分区开会去了,要我代表他来参加今天的会。”廖宏举一听,说:“郭科长来了更好,我们这些同仁都还没有和您见过面呢!”说着把郭子柱领到首席位子上坐下。郭子柱点了一支大前门香烟,忽然发现谈科奇也在座,不由得一愣。谈科奇连忙站起来和郭子柱打招呼,说:“郭科长,你好!兄弟先到了。”郭子柱也回礼地和他握了握手,回坐在位子上。然后把目光转向所有的与会者,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各位,有点事忙叫你们久等了。”在会的所有人见是军管会的干部能光临今天的会议都感到很荣光,连忙说:“不晚!不晚!您来的正是时候。”
  廖宏举看了看大家一眼,对众人说:“现在人都到齐了,我就把今天会议的内容跟大家说说。其实今天会就是两件事:一是欢迎谈老板参加我们商会,二是请郭科长对我们讲讲目前的形势。”听了廖宏举的话,大家都点头。
  廖宏举吸了口雪茄,手指着谈科奇说:“这位就是从上海刚回来的谈大老板,在四维街开了个钟表修理铺子。”廖宏举一讲完,谈科奇连忙站起来道:“各位,鄙人谈科奇,恩施东乡人,原来就在恩施跑码头,前几年才到上海去做买卖的,现在回到家乡,望各位乡亲多多提携。”底下的商人听了纷纷鼓掌说:“外面确实不好混,还是回来好些,我们欢迎!”
  谈科奇坐下后,廖宏举咳了两声,说:“现在我们请郭科长给我们做形势报告,大家欢迎!”于是会议室里鼓掌声一片。郭子柱喝了一口桌子上早已泡好了的一杯清茶,亮亮嗓子,说:“各位商界的朋友,你们都是共产党的朋友,今天我就不做长篇大论了,现在我跟你们通报一个消息。”大家听说要通报一个消息不由身子略略前倾,竖起两只耳朵认真地听着。
  郭子柱说:“就在前天美国鬼子不顾中国人民的反对,悍然越过了朝鲜的三八线向北朝鲜进攻了,他们还派飞机轰炸我国领土,我国府已正式宣布派志愿军进朝参战了!”听到这个消息,会场上的人此时心情都各自不一,有的惊讶,有的担心,有的人还暗自窃喜。一会,听郭子柱话锋一转:“现在我们的自愿军正在前线与美国鬼子浴血战斗,我们在后方的人也要做点什么,所以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号召大家踊跃的捐款捐物支援前线!”郭子柱的话刚一说完,廖宏举就说:“我响应政府的号召,马上就捐,我捐3亿元(旧币)。”谈科奇也连忙表态说:“我没有廖会长那么有钱,但我还是捐2000万(旧币)。”其他的商家见廖宏举都带了头,也认下了不少的捐。郭子柱见今天的会议开的很成功心情很是爽快,因此连谈科奇喊来的陪酒小姐他也没有再推让,与众商人朝鄂西酒楼走去……
  
  一九五零年六月二十五日朝鲜战争爆发。此时恩施解放不到一年,国民党宋希濂、朱鼎卿所部在各地被歼时逃散的小股部队及其残留的军警、潜伏的特务、少数罪大恶极的旧乡保长和地主豪绅、流氓惯匪等各种反动势力幻想利用当地山区复杂而险要的地理条件,继续与人民为敌,等待蒋介石反攻与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他们暗中串联蠢蠢欲动,以湘西瞿波平为首组织起来的“反共救国军”,网络了各地的反动势力,并将湘鄂川边境划为九个游击作战区,从而形成了新的反共阵线。这个地区的土匪,不只是为了抢夺财物,而是具有明显的政治色彩。他们在偏远的山区袭击共产党的区乡政府和分散的武装力量,杀害我区乡干部和农民积极分子,并相继在各地举行反革命暴乱……
  山里形势越来越严峻,土匪活动越来越猖狂,多次扬言要攻打恩施县城,并在恩施县城张贴悬赏王天英人头的布告,气焰十分嚣张。1950年7月,县警卫连李连长带领两个排的兵力前往来屯堡乡向家坳搞武装侦查时,遭到云盘岭上的匪徒的围攻,警卫连仓促应战,排长王平为了掩护部队突围,壮烈牺牲。而一向喜欢投机取巧、见风使舵的天池山上的匪首马玉天与来凤县百雀山上的匪徒向楚才则率领他的人马在各地杀人越货、鱼肉百姓……
  
  离云盘岭下几十公里处有一个只有三十几户的小山寨。寨子四面环山,距离城区有一百几十里,山清水秀,人们日升而作,日落而息,一直过着清悠的生活。
  这日,山寨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宁静,夜渐渐深了,人们早就进入了梦乡。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恐怖和一股血腥气,正笼罩着这个只有三十几户的小寨子。
  云盘岭上的匪巢里此时正灯火通明,众土匪正在听一个土匪头子的训话,他身边站着一个穿国民党上校军服,腰挎左轮手枪的女子,她就是从天池山归来的胡蝶兰。这次她就是来帮助她父亲胡先荣,来实行对共产党政府和乡干部和农民积极分子疯狂报复的。
  美国人在朝鲜登了陆,也使在台湾的蒋介石反动集团看到了希望。所以他们频频地向潜伏在大陆的特务作指示,要他们配合美国人的行动发动暴乱,因此胡蝶兰匆匆从天池山赶来妄图与天池山一起南北起事。
  胡蝶兰的父亲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瘦老头,尖尖的下巴上长着一撮山羊胡子,一张凶狠的脸上镶着一对不大的三角眼,此时他正在声嘶力竭地叫道:“兄弟们,我们在这个穷山沟里已憋了几个月了,现在也该我们出去透透气了。目前美国人已在仁川登了陆马上就要打过鸭绿江了,我们出头的日子就要到了,哈哈哈……”他狂笑了一阵后又说,“今夜我们就下山去,首先拿那些穷鬼们开刀,叫他们看看跟着共产党的下场。”他一说完,胡蝶兰又说话了:“党国的精英们你们受苦了!我代表台湾向你们问好。”他刚一开口只听的底下的土匪一阵乱叫。一个疤瘌眼的土匪嚷道:“特派员,你就快把今天要干的事给我们说说吧。”这时一群土匪附合着说:“我们的手早痒痒了,刀也快生锈了,等着去练刀哩!”底下乱哄哄的一片。
  “安静!安静!好好听特派员训话。”胡先荣在旁叫道,刹时底下鸦雀无声。胡蝶兰清了清嗓子又道:“今夜我们就到鱼木寨去给那里的共产党干部和穷鬼一些教训,下面我们就出发。”于是众土匪在两个匪首的带领下向木鱼寨扑去……
  
  位于清江两岸的鱼木寨里,参加县城学习培训的向英返回寨里,负责训练30多人的民兵。晚上,向英在民兵队部的楼下睡觉。此前,县武装部的张参谋一直睡在这间屋里。刚好这天晚上他外出不在,向英和另一名队员杨福民睡在此屋里。
  凌晨两点左右,睡梦中的向英突然听到有人破门而入,吼道:“缴枪不杀!”他刚睁开眼,便听见一声枪响。睡在他脚头的杨福民中了枪,一颗子弹从他的下额穿透到后脑部。
  向英立即用被子捂住杨福民,他意识到土匪肯定是为了抢夺枪支。于是拼命护住11支枪(一支冲锋枪和10支步枪)和37发子弹。转瞬间,刀影闪了一下,他感到自己左臂生疼,用手一摸,血肉模糊……
  春天的早晨,虽是已近三月,晨风吹在人的身上还有些寒气,连珠塔还在薄雾中罩着。
  此时,五峰山下东门河边的练兵场上军号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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