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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年代(连载六)

作品名称:战争年代      作者:嵛少爷      发布时间:2009-01-17 19:44:26      字数:5351

第十四章中秋月夜过陇海

1947年秋,为了配合第二野战军跃进大别山,牵制敌人主力围追刘、邓大军,我们第三野战军西线兵团在鲁西南与敌人周旋,全歼了敌五十七师,活捉了敌师长段霖茂。继而,我华野西线兵团又横跨陇海铁路,打击敌人后防补给线,肃清地方反动武装,对陇海、平汉铁路两侧驻敌进行大破袭。
过陇海铁路时,因铁路两侧还有一些敌护路据点,所以,我八连奉命掩护大部队通过铁路。我连负责东侧,把敌人据点——野鸡岗围困起来,不准他们在我大部队通过时捣蛋。守敌是保安旅的一个连,分别驻所在两个地方:西北角有一个小据点,驻敌一个排;铁路南侧据点驻两个排和连部。我们八连三排负责解决西北角小据点的敌人,大据点之敌由一、二排负责。
当我们三排逼近敌据点时,据点大门敞开着,灯亮着,一点动静也没有。排和说,敌人可能已经跑了。为防止敌人耍花招,排长命令七班派一个战斗小组,先摸进去,探一下虚实。我是负责做宣传工作的,也跟着战斗小组一起去了。我们搜索了碉堡的各个角落,没有发现一个敌人,此后,全排进入碉堡,彻底地又搜索了一遍,发现床上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随手动了一下,东西下面有响声,我忙喊:“出来,不出来就开枪了!”
“我出来,我出来。”只见东西下面露出一个脑袋,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据他说,他从小失去父母,后来被抓了壮丁,当了十几年的兵,打仗时,腿被打残了,走路不便,就在这里当伙夫。
我问他,这里的敌人跑那里去了?他说都回据点去了。我又问他,为什么不和别人一起跑?这老家伙说:“我这个年纪了,还跑什么呢?我被八路俘掳过好几次了,每次都因为我年纪大,就把我放了。再说我跑了,谁来给你们管饭啊?今天是中秋,我准备了一天的瓜果点心和酒肉,本来是为这里的兄弟,过中秋准备的。下午听说你们八路要来,吓得他们团团转,天还未黑,就跑光了。”老伙夫的一番话,把我们都逗笑了。老伙夫不一会儿就端来一大桌食品。排长说:“同志们,今天我们到此‘做客’,除了不喝酒,大家就不要客气了!”。我们三十多个人,一起动手,美美地吃了一顿。这时,已经是午夜三点了,排长见大家都吃饱了,就让大家把剩下的东西都带上,过铁路后当早饭。每个人把水喝足,整理好行装,待命行动。
不一会,通讯员小王通知排长,大部队已经过了铁路,首长命令我排撤出据点,过铁路,尾随大部队前进。临行,排长对老伙夫说:“谢谢你的款待”。老伙夫说:“招待不周,请下次再来”。我们精神抖擞地向陇海铁路南侧进发,进入河南境内。


第十五章跨陇海过黄泛区

1947年9月解放战争的形势起了很大的变化,国民党重点进攻我陕北和山东解放区的战略意图被我军彻底粉碎,我军转入战略进攻的阶段。9月7日,我华东野战军跨过陇海铁路,进入河南境内。我华野八纵队在豫东扫除了国民党反动武装占领的野鸡岗、兰封和民权等城镇后,继续向开封以南地区,以声势浩大之势,来了个大扫除。我军所到之处,国民党反动武装闻风丧胆,不战而逃,纷纷逃往开封和郑州两个大城市。
在这两个城市驻有国民党的正规部队,逃过去的反动武装成了我军的义务宣传员,声称从铁路北,过来的八路有多少多少,准备好先打外围城镇,再打开封和郑州。这两座城市的国民党部队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不敢轻举妄动。我军顺利地解放了鄢陵、扶沟、陈留、通许和朱仙镇等十余座城镇,给开封和郑州两地的守军造成了严重威胁,使他们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们六、七团在解放朱仙镇、陈留、通许县城后,受命转移到东面太康县去。我团所在的位置离太康县不远,仅几十里路程。下午4点出发,我们在黄泛区里行军,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没有道路,地上全是泥水,浅则及膝,深则齐腰。同志们深一脚浅一脚,淌着稀泥前进,个个都成了泥人,这种艰苦的滋味就不屑说了。
三营长咬牙切齿地说:“同志们,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给你们讲的‘黄水窝’,就是黄泛区,是蒋介石干的,你们看看,你把这里糟蹋成了什么样子!”。三营长是河南人,1938年,蒋介石下令炸开赵口、花园口的黄河大堤,黄河水淹没了河南十几个县,老百姓只好逃难。张营长全家共五口人,死里逃生,跑到山东临沂,鬼子占领山东后,他全家又跑到沂蒙山区我抗日根据地落了户。张营长1939年参加八路军,从战士升到营长。这次部队打到外线,回到了他的故乡,再次看见这悲惨景象,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战士们曾经听过张营长的控诉,印象不深。现在大家都身临其境,切身感受到了黄泛区老百姓所遭受到的苦难,自然而然地就与张营长产生了共鸣。
部队从头天的4点钟出发,总共不到五十里路,第二天的8点多钟才赶到达目的地太康。可想而知,路有多么难行。这次急行军,我团在大雨和稀泥中行进,又冷又累,病死了几个战士。大部份战士的鞋都掉在了稀泥中了,同志们光着脚从黄泛区走了出来。到了太康后,我们休整了两天。当地政府号召群众为部队连夜做军鞋,每个指战员都领到了一双新鞋。小小的军鞋凝结了太康人民对人民子弟兵的深情厚意,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
部队从太康继续向南挺进,准备干掉驻周口国民党的一个骑兵旅。部队进入陈州地界,走了半夜,几次询问当地百姓,到周口还有多少里路,百姓皆回答:“十八里”。大家才想起包公陈州放粮的故事来,理解了当地百姓皆回答“十八里”的由头,于是,就干脆不问啦。
天大亮后,我团才到周口,马上就从北面,对国民党的驻军发出了攻击,因有沙河阻拦,我们只能从一个方向进攻,打了半天,敌人向西逃跑了。部队顺势解放了项城、上蔡和商水等县城。
因为解放战争的形势发展很快,解放的城市越来越多,迫切需要建立地方政权和人民武装。团政委把我和其他二十几个同志叫去,说明了形势,说把你们二十几个骨干,调到豫皖苏地方部队工作,任务很光荣,很重要。至此,我就离开了华东野战军八纵,到豫皖苏军区工作,战斗在中原解放区啦。

第十六章淮海阻击战

1948年1月15日至12月15日止,我们豫皖苏军区部队参加了全歼国民党第十二兵团的战斗,活捉兵团司令黄维。我解放军第二、第三野战军主力围歼双堆集的国民党第十二兵团,华东六纵、勃海纵队和豫皖苏军区部队,负责阻击从蚌埠方向开来增援的李延年和刘汝铭两个兵团。
广阔的淮海土地上,炮声隆隆,战火纷飞。垂死的国民党军队竭力想把被围困在双堆集黄维的十二兵团解救出来。然而,只要钻进了我军的口袋,就休想钻出去。李延年和刘汝铭带的两个兵团增援部队,不仅没能挽救黄维兵团的灭亡,自己也被打得损兵拆将,溃不成军。
在这次大决战中,国民党的军队依靠飞机、坦克和大炮等优势的美式装备,向我军阵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进攻,企图突破我军阵地。阻击战是残酷的,打得十分艰苦。天上,敌军每天用八十架次飞机,轮翻向我阵地进行狂轰烂炸;地上,敌坦克交叉冲入我军阵地,在阵地上横冲直闯,坦克后面跟着士兵。我解放军指战员英勇作战,不怕牺牲,集中大部份兵力反冲锋,用猛烈的火力狠揍坦克后面的敌步兵,将他们通通撂倒,敌兵尸体在我军阵地前,堆集如山;同时,我军以战斗小组的形式,用手榴弹和炸药包对付坦克,仅11月30日这天,就炸毁敌坦克三辆。
阻击战进行到了第十八天,敌人的两个增援兵团始终不能与黄维兵团会合。敌军恼羞成怒,集中了所有的重武器,对我军阵地轮翻轰炸,战壕几乎被炸平。为了减少伤亡,我军要把敌人放近到四十米时,才开火,并对敌人实行反冲锋,这样敌人的飞机和大炮就失去了作用。敌军有几次都突入我军阵地,我军就在战壕里与敌人进行肉搏,最终将敌人消灭在战壕里。
阻击战的最后一天,我们仍然能以战斗小组、班、排为单位,各自为战,凭着坚定的意志,英勇顽强地打退了敌人十几次的轮翻进攻,坚守住了阵地。下午四点多钟,阻击战终于以敌人的溃退而胜利结束。
这天晚上,我第二、第三野战军对双堆集发起总攻,敌十二兵团司令黄维坐着坦克向外突围,行不到两公里,就被我军堵住了。从坦克顶上爬出两个人来,一个是坦克手,另一个就是赫赫有名的敌十二兵团司令黄维。至此,围歼黄维兵团的战斗全部胜利结束。

第十七章解放颖上县城,降伏敌武装

1948年12月25日,淮海战役第二阶段刚结束,我独立七团奉命挥师南下,横扫淮河以北,沙河以南的反动武装。当时,大部分县城已解放,但阜阳地区以南的颖上县还聚集着五个敌保安大队,一个保安大队约有一千余人。1948年我军曾解放过颖上县城,但是,两天后又被敌人夺回。这次我团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颖上县的一千余守敌。
十二月的北国大地,白雪皑皑。我团经过淮海战役炮火的洗礼,指战员们精神抖擞,雄纠纠,气昂昂地向颖上县城开进。敌守军许多是本地人,军心涣散,没有什么战斗力,一听到我军逼近,就溃不成军,夺路而逃。我们不到一小时,兵不刃血,象赶鸭子一样,就把敌人赶出了城。
战士们要追,团长叫不要追,他说敌人会自动回来的,因为这些是为地主老财看家护院的武装,主要由当地的地头蛇和地主子弟组成,他们离开本土,狗屎都不如。他们投靠敌正规军,别人不要他;投靠地方反动武装,别人对他们有疑心;别人收编他们,他们又不甘心替人当炮灰。所以,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们还会回来,投降是他们的唯一出路。
不出所料,第三天,这伙敌人顺着公路,又向颖上县城气势汹汹地反扑过来。保安司令郑锡嚼把他的王牌,独立大队共二百余人都用上了。独立大队装备精良,士兵军事素质好,纪律严明。大队长是黄浦军校的毕业生,治军有方,只是他上错了贼船,走上了与人民为敌的不归路。独立大队打头阵,保安大队压后,企图夺回颖上县城。团长命令一营迎头痛击独立大队的进攻。一连与独立大队正面激战,二连包抄敌军右侧。后面的保安大队一见大势不好,要被包围,拔腿就跑。前面的独立大队一见后面的保安大队炸了营,也无心恋战,跑得比兔子还快。第二天,敌人顺着公路,试探性地向颖上县城靠近,在离县城三公里的地方,就不前进了。团长命令我连引诱敌人出来。我们出东门,向南行进,绕小道接近敌人。由于是急行军,四班机枪手摔倒了,引起机枪走火,“哒哒哒”,敌军听到枪声,吓破了胆,飞快地逃跑了,追也追不上。团长派骑兵通讯员通知我连别追了,撤回。
敌保安司令郑锡嚼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派了两个心腹,把他的亲笔信送到我军驻地,表示愿意起义。这样郑锡嚼的保安旅全部解决了。
天刚亮,团里派侦察班跟作战参谋,去接受降敌到颖上县城,敌军的一千余人,在几天的交火中,跑得跑,亡得亡,仅剩下四百余人了。十点多钟,俘掳被集中在广场上,团政委给他们讲话,讲了当前的形势和他们的出路。对于这伙残兵败将,我们把他们安排在离县城西南六华里的尤家花园。团指定由团政治处负责改造。团政治处上至政治处主任,下至股长,干事共二十余人,团里给配备了一个警卫班。
敌保安司令郑锡嚼是个大烟鬼,因为他名义上是起义,所以,每天还得供给他大烟抽,枪枝弹药还由他们自已保管。同志们都看不惯,认为战士们的生活这样艰苦,还要给老反革命买大烟抽,又没缴他们的械,真想不通。团长说:“同志们,不要急,到时侯他们会自动交出武器的。”
尤家花园分为前后两部份,前院住长工,后院住地主老财。这次团政治处和警卫班住后院,伪保安旅部和独立大队住前院。我带一名通讯员,和其余四个保安大队的不足一百人,住在离尤家花园一华里的一个庄子里。我和通讯员两人只带了一枝手枪,一枝步枪和四颗手榴弹。临行,陈政委给我交底:我们的部队是人民的子弟兵,过去那些解放兵,都是苦大仇深的穷苦百姓,经过教育,可以补充我军的兵源。而这伙没有跑,留下来的人却不同,都是地主老财的子弟,平时横行乡里,欺男霸女,不恶不作。他们官衔最低的是排级,打仗怕死,尽会享受。我们即不缴他们的械,也不能留他们在我们的部队,只好让他们自己跑,自己垮,罪恶极大的人跑回去,老百姓会找他们算账的。
我明白了上级的意图后,带着这伙人来到庄子住下。我和通讯员住在榨油房里,晚饭时,榨油工担心地说:
“你们解放军只有两人,他们人多,你们要防止吃亏,如果晚上有情况,我们可以向尤家花园报告”。
我向他表示了感谢,请他不要担心。当夜十二点钟左右,榨油房外面有脚步声,在我们的门前,有放东西的声音。我和通讯员静静地坐在暗处,枪上膛,手榴弹去盖,等待处面的动静。一夜下来,处面响动了好几次。天刚亮,我侧身开门,只见门前堆了一些枪枝弹药,我知道是起义人员留下的,我和通讯员把枪枝弹药搬进屋,若无其事地叫起义人员开饭,开饭时,我发现少了几十个人,我也不去过问。饭后,我带他们到尤家花园听政治处主任上课。上完课,我又把他们带回住处,到了下半夜,旧戏重演,我仍然装着不知道。一连四个晚上,都是这样,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了。我们动员他们,愿意回家看一下的,就可以走,没有路费我们发。结果,有六人要了路费,有八人不要,有三人不走。我打发了起义人员后,向陈政委交差,陈政委说,你完成了任务,应受到表扬。我说,人都跑光了还受表扬。
再说伪保安旅,也跑得来只剩下郑锡嚼一人了,他那个独立大队情况有点特殊,只跑了一半,因为独立大队的士兵大都是行伍出身,从小就靠当兵吃饭。经过我们的教育,他们的思想有了提高,心悦诚服,自动交出了武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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