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樊成林跑了一次长途回到家。母亲不在家里，他马上开车去找俞中慧。
　　这一次远行，他没有跟俞中慧说过半个字。他怕她担心，做司机这一行，长途总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回到家后，他想跟她解释，免得这些时间她没有看到他，会带给她坏心情。
　　“中慧，我回来了。”
　　“这些天，你去哪了？”
　　“帮朋友跑了一趟长途。”
　　“你不知道我担心你吗？”
　　“对不起，我做得不对。”说完，抱了一下俞中慧。
　　“你不在家里，我担心你，去了一趟你的家。”
　　“是我不好，我应该跟你说。”
　　“我和你母亲聊了很长时间。”
　　“是我不好。”樊成林还在内疚自己的行为。
　　“你母亲跟我说了很多。”
　　“中慧，我母亲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随便聊一些事情。”
　　樊成林没有追问，他心里隐隐感到母亲肯定跟俞中慧说了什么，她今天表现有点奇怪。对于他的回来，没有之前那般的兴奋，很冷淡。
　　“中慧，我以后到哪里，都提前跟你说。”
　　“这也不必，我知道你的心意，怕我担心。”
　　“嗯。”樊成林一时无话，他想说什么，但又一时说不出口。俞中慧的反应，更加肯定了母亲对她说过哪些话。
　　“中慧，明天我带你回家，跟母亲说清楚。”
　　俞中慧犹豫了一会，慢慢地说：“看时间吧！你最近比较忙，加上她出院没多久，过段时间再说吧！”
　　“中慧，你今天看起来，有点奇怪。”樊成林把自己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
　　“有吗？”俞中慧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异常，马上转成笑脸，说：“你回来都一会了，肚子饿了吗？”
　　她转移了话题，想把刚才给樊成林造成的不好心情来一次冲洗。
　　“我先给你去弄点吃的。”说完，她便要离开。
　　樊成林拉住她，深情地看着她，说：“中慧，是不是我母亲跟你说了什么，你有事满着我。”
　　“没有，没什么事。”俞中慧视线逃避着。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樊成林继续追问。
　　“你肚子肯定饿了。”
　　“我不饿，你跟我说，是不是说了一些你不喜欢听的话。”
　　“没有。”俞中慧越是逃避，樊成林越是不依她，继续向她追问。
　　“成林，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你抓得我手好痛。”俞中慧挣开樊成林的手，走向厨房。
　　樊成林如触电一般，呆在那里。
　　俞中慧在厨房里，默默地给樊成林弄吃的东西。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自从那一次从他的家里回来，他母亲的话，久久地回萦在耳边。
　　樊成林慢慢地走向厨房，俞中慧发现了他，急忙地抹了一下眼睛。他发现了她的这一细微的行为，他没说什么，只是在她的背后，轻轻地拥抱了她。
　　“成林，这些天在外面，有想我吗？”俞中慧笑了笑说。
　　“想，每时每刻都在想。”
　　“我很快都弄好了，你这样抱着我，我分不开身去弄。”俞中慧听到樊成林甜蜜的语言，一时间，心里又开始了暖化。
　　“我就要这样抱着你。”樊成林向她撒娇地说。
　　“听话，先到客厅坐一会，我很快就弄好。”说完，便拿开他的手，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樊成林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下子难过了起来。
　　这些日子，难为了她，从与她相识到相爱，他向别人介绍她时，还是那么生硬，没有她那般大方。作为一个男人，即将要成为人父，他此时更自责自己的懦弱。
　　“你到客厅去，这里油烟大。”俞中慧回头看还杵在那里的樊成林，劝他说。
　　“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俞中慧不再坚持，只好加快速度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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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健康从外地旅游回来，刚回到家门口，小区的管理人员向他走了过来。
　　“徐先生吗？”一位穿着制服的管理男青年开口问他。
　　“是的，你是？”徐健康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姓刘。”男青年自我介绍了一下，接着说：“是这样的，半个月前，徐先生的房子已经售出去，也就是说，先生现在要打开的门，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不再是属于先生的。”
　　“你扯什么屁话。”徐健康被青年这样一说，心里不高兴。
　　“这是事实。”青年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给他递过去。
　　徐健康接了过来，待他看完，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他开始咆哮，说：“是谁给你们这个权利。”
　　“先生，先冷静一下，我们也是根据程序来进行的。”男青年安抚情绪激动的徐健康。
　　“我不承认。”徐健康大声的喊着。
　　说完，便掏出锁钥要去开门。
　　“先生，你打不开的。锁已经根据合同上更换过。”男青年看着徐健康在锁上准备插上锁钥，制止他说。
　　“你们都在我出远门时，对我做了什么。”徐健康在无法插进锁钥时，转身愤怒地看着男青年，质问他说。
　　“先生，我们是根据程序来进行每一件事的，在先生出门的时候，有一位小姐已经帮先生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男青年不慌不忙地说。
　　“哪一位小姐？”徐健康听男青年提起了别人已经背着他，把他的房子卖了，一时间，他想不起是谁有这个权力，他问了男青年。
　　“一位姓陈的小姐。”男青年回答他。
　　“是不是曼丽。”徐健康问。
　　“不是，好像叫丽芳。”男青年想了一会说。
　　“我不认识她，你所说的，我不承认。”说着，又要去开门。
　　“既然先生不知道这件事，那请先生先不要去把锁弄坏，我们把事情弄清楚，希望先生配合。”
　　“这是我的家，我想怎样就怎样。”徐健康强调地说。
　　“但现在已经不属于你的了，希望先生配合一下。”
　　徐健康还是无法把锁钥插进去，他坚持了一会，最终放弃了。
　　“你们凭什么要这样做。”徐健康放弃开锁后，又开始质问了男青年。
　　“先生，这事我们是根据程序走的，至于先生提出的疑问，我们以后会去查清楚。现在希望先生先离开这里。”男青年依旧不慌不忙地说。
　　“这里我的家，你们在趁我不在家，对我做出如小偷一般的事情，我要告你们。”徐健康咆哮着，他的声音引来了邻居的好奇，都打开门看着他。
　　“先生，请你离开好吗？”男青年说。
　　“我为什么要离开。”徐健康说完，便走向一家住户，问他们，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都同情他的遭遇。
　　“先生，我还是请你先离开这里，如果你执意不肯离开，待会我会叫管理处的保安人员来请你离开。”男青年对徐健康发出最后的警告。
　　“你去啊！我还怕你么。”徐健康不示弱地说。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希望先生在管理处的保安人员还没到来之前，不要再去尝试开锁。如果先生把门锁弄坏，一切的责任，都由先生承担。”男青年说完，便离开。
　　徐健康在他离开后，又尝试了一下开锁，终究还是没有成功。他愤怒地踢了一下门，邻居看完戏后，都关好门回到自己的家里，事不关已，也懒得去关注。
　　徐健康拿出手机，给曼丽拨了电话，电话回声已是一个过期的号码。
　　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许久，才给马中致打了一个电话。
　　过一会，男青年带了三个保安上来，徐健康见反抗已无效，跟着他们离开了本来属于他的家，如今却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已不再属于他的了。
　　马中致在小区的一处找到了徐健康。
　　“发生什么事情了？”看见徐健康时，马中致声音急切地问他。
　　徐健康没有回答，神情恍惚。
　　“你倒是开口说啊！你打给我电话，也没有说清楚。”马中致心里着急，看着徐健康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更不明白在他的身上发生什么事才会导致现时的样子。
　　马中致一时间从他的嘴里问不出情况，只好陪在他的身边，干着急。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许久，徐健康才缓缓地说出这一句话。
　　“什么？”马中致一时没听清，大声问他。
　　“家，车，钱，都没了。”徐健康说完，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马中致一下子惊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另一个样子的徐健康。他一时想不出要说什么，只能等着他把话慢慢说完。然而，徐健康又不能一下子说完，一句半句的说。马中致听得云里雾里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在家里的时候，你名下的东西，都被人冒名出售了。”马中致从徐健康断断续续的话里，终于弄明白了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徐健康两眼迷茫地看着他，机械一般地点了点头。
　　“这太不像话了，是谁敢这样做？”马中致一下子愤怒起来，朋友的遭遇在他看来，已超出了他作为一个律师所认为的公平公正了。
　　“曼丽，我想是她，除了她，没有别人。”徐健康口中的曼丽，马中致一时又不知道是谁。究竟徐健康给了曼丽什么样的特权，她才能对他做出如今的事情，马中致希望徐健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明白。但徐健康如今像似不愿意把过往的事情一下子跟他说明白。他只能陪着他干着急，对徐健康的帮助，也想不到用法律的途径去解决。人一旦处于不知所措的时候，所有身边有可以依靠的事物，都会从头脑中淡出。待事情缓了一段时间，才会后悔当初为何不清醒地去那样解决。
　　马中致一直陪在徐健康的身边，到了晚上，他们才走出小区。徐健康如无魂一般，任由马中致安排一切。
　　两天后，徐健康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马中致说清楚。马中致听完后，心有把握地对他说：“老徐，这事好办，你就等我消息。”
　　徐健康谢了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