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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惊魂

作品名称:雨夜惊魂      作者:蔚风      发布时间:2011-07-10 19:06:25      字数:50221

影视剧本
雨夜惊魂



时间:2010年夏秋交替时分。
地点:西北黄土高原某地的一个县城。
主要人物:
孙生洋,男,48岁,振华路桥有限公司董事长,著名民营企业家,省、市、县政协委员。
高洋洋,女,31岁,晚报社专题部副主任、记者,赵有宁的妻子,阳光、活泼。
刘禾,女,28岁,某医院急诊科护士,张义民的妻子,诚实、热心肠。
张义民,男,32岁,某中学教务处副主任,刘禾的老公,为人自私、小气,圆滑。
赵有宁,男,33岁,某派出所副所长,高洋洋的老公,豪爽、正直。
路红平,女,45岁,孙生洋的妻子,传统、自信,原为某商业门店的营业员,后辞职成为家庭妇女。
孙婷婷,女,25岁,孙生洋的独生女,新潮、时髦,有个性,某师范学院毕业生,后进入一所小学担任老师。
朱总编,男,52岁,晚报社总编辑,传统、古板。
孙主任,男,47岁,晚报社要闻部主任,势利、见风使舵。
张姣姣,女,6岁,张义民的女儿,天真、好奇。
赵东东,男,8岁,赵有宁的儿子,性格内向,不善于与同学来往。
高父,男,65岁,高洋洋的父亲,退休干部,传统、开明。
高母,女,63岁,高洋洋的母亲,退休职工,势利、愚昧。
张父,男。64岁,张义民的父亲,离休干部,传统、古板。
田科长,男,39岁,县交警大队侦缉科科长,为人圆滑。
杨喜子(车祸现场目击者),男,38岁,进城务工农民,单身,好睹,好嫖。
罗正平,男,45岁,振华路桥有限公司总经理,胆小怕事,没有主见。
神秘男人、护士长、烫发女人、大胡子、眼镜男人、光头男人、野玫瑰、医生、护士等群众演员若干人。

(一)

雨夜,街道。
几盏路灯在雨雾中若明若暗,随着一道闪电划过长空,一阵闷雷响了起来,疾风夹着暴雨从低沉的云层中倾泄而下。
一辆小轿车穿过雨幕,从一边驶过来,车灯闪烁着,车轮不断溅起的水花,留下一道白色的水帘……
狂风聚起,雨丝拍打着路面上溅串串水花,街道边的幼树树被狂风吹弯了腰,一家店铺的门牌被风吹落,飘落在马路上,在水中打着旋,天空又是一道闪电,震耳欲聋的霹雳接着在城市上空回响着。
那辆小轿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前的停车场上,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撑开了一把雨伞,举着向酒店的大门走去。
大门的两边,两名礼仪小姐同时向进门的客人躹了个躬:“欢迎您光临。”
那把雨伞收了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向走过来的一个迎宾小姐问着:“请问,302雅间怎么走?”
迎宾小姐:“请您跟我来。”
那个男人跟着小姐向楼梯口走去。

(二)

酒店302雅间,夜晚。
装修豪华的房间里,一张大桌子占据了房间大概三分之一的空间,桌面上已经摆上了几样凉菜和啤酒。
靠近窗户的几张长条沙发上,坐着十多个人在聊天。
一个头上几乎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有点感慨地:“哎,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年的同学,现在有的已经高升,到了省城的大庙里念经去了,在这个小县城就剩下我们这些老革命还在坚守着根据地。”
一个中年女人:“你要知足,现在县城的我们这些老同学中,就算你的官最大了,可以和县太爷平起平坐,堂堂的正县级干部。”
那个头上几乎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正县级干部有什么用,我的顶头上司和我也是平级,可他却管着我,什么事还要听他的,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嘛。”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这有什么,不管怎么说你们是一个级别,我堂堂的一个独立高中的校长,论级别也是个副县级,还不是让县教育局那个正科级的局长管着,整天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一个烫发的女人笑了起来:“这就是现在的社会体制,你不服不行,要学会适应这种生存方法。”
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原来你们这些官老爷也有苦恼,还是我这个无官的人活得轻松,每天按时上班,到点就下班,回到家老婆就会把热乎乎的饭菜端过来,安顿好肚子,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然后和老伴一起在外面溜达一阵子,就可以回来睡觉了。”
那个烫发的女人:“谁比得了你,找了一个会侍候你的老婆。”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你们家那口子也不错呀,不是把你当个宝一样的供着,名副其实的家庭妇男。”
那个烫发的女人:“我们那口子就是这点让我满意。”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手表:“你们看,现在都什么时间了,孙大老板把我们约在这里,他却迟迟不显身,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个烫发的女人:“现在有钱的大老板熟人多,应酬也多,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照顾到,这样才能在竟争激烈的市场站稳脚跟,赚到大钱。”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孙大老板现在可是大忙人,手底下管着好几千人,咱们这里的路差不多就让他的公司修了,听说去年公司的收入就有四个亿,身边的美女可多了去啦。”
那个中年女人:“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说不定孙大老板被他身边的美女缠住了,一时间脱不开身,不会来了……”
“谁说我不会来了。”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雅间的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就是我们刚才在大堂里见到的那个人,振华路桥实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孙生洋。
孙生洋放下手里的雨伞,在沙发的一个空位子上坐下,看着身边的中年女人:“野玫瑰,你在背后又说我的坏话,我可不像你们家老陈那样,整天身边带着一个靓女,简直成了咱们这里的一道风景线。”
那个被称作野玫瑰的中年女人自信地:“那是他的秘书,他们之间可是芹菜拌豆腐一清二白,没有一点事。”
那个烫发的女人:“得了吧!你就这么的自信。”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就是嘛,有一句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有一天你们家老陈一时把握不住自己,给你找一个小妹妹,再造出一个小人,你的位置就不牢固了。”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现在社会上不是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老板的秘书,有事秘书干,无事老板干秘书。不信你问一问我们孙大老板,他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最有发言权了。”
孙生洋笑了起来:“若论起修路架桥,在你们这些人中间我是个行家,最具有发言权,像大胡子说的那种事,我可是门外汉,一点也不知道内情。”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你就不要客气了,谁不知道你的屁股后面整天有哪么多的美女跟着,会没有一点感觉。”
孙生洋:“现在那个公司里没有几个美女,不能都说她们和老板的关系都不正常吧!”
那个被称作野玫瑰的中年女人:“就是,我们家老陈在外面可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事,只要身正就不怕影子歪。”
孙生注:“别开玩笑了,咱们还是边吃喝边聊天,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今晚咱们就在这里好好地畅聚一番,你们尽管消费,全部由我埋单。”
人们纷纷起身向那张大桌子走去。
窗外,窗玻璃上水流如注。
服务小姐打开啤酒,给每个人面前的酒杯里倒着酒。
那个头上几乎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孙大老板,听说有一条高速公路要从咱们这里通过,有这回事吗?”
孙生洋:“是呀!这几天我正在忙招标的事,这次经过咱们这里的高速公路可是一块大肥肉,不但咱们省内的几家大公司在竟争,就连外地的几家公司也在盯着这几十公里的路,要想拿到施工权,真有点不容易。”
那个头上几乎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你们公司可是咱们这里的老资格筑路公司,我想当地政府也不可能让肥水流进外地人的腰包里吧!”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理是这么个理,要想拿到这段路,就看你肯不肯出血,现在工程招标大多数只是走一走过场,做给外面的老百姓看的,只要你把菜给管事的领导上足了,就心想事成,没有什么问题。”
孙生洋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来,我们大家举起杯,共同庆祝我们这次同学聚会。”
“干——”十几只酒杯同时端了越来,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个烫发的女人:“咱们这些同学聚到一块儿也不容易,我记得上一次聚会是在五年前,也是夏天的一个晚上,外面下着雨,我们在里面尽情地喝着,说笑着,可没有一个人喝醉。”
孙生洋:“是的,那次可比今天来的人多。”
那个头上几乎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老李高升到省安全生产监督局,当上了三把手的局长;老刘入驻省政府,当上办公室的副主任;老王跟着当副省长的男人当起了全职的官太太;老周英年早逝,再就是在场的我们几个人了。”
孙生洋:“他们现在的官越做越大,慢慢就把咱们这些老同学淡忘了,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好当。”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现在的官场太险了,你要是有前途,就得上级领导器重你,下面的人拥护你,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注意到,才能进入领导所说的后备干部人才库,成为以后提拔的对象。”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你只说对了一半,要是你进入到什么后备干部人才库,你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筹备一大笔钱送给说了算的头,你肯定会成为下一个提拔的对象,要是不然,熬到退休,你还是原地踏步,没有一点希望。”
一道闪电划过,透过窗户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
那个烫发的女人看着孙生洋:“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没有看见你的司机,下这么大的雨,可不好搭车呀!”
孙生洋:“他的家里有事,下午就请假了,我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那个被称作野玫瑰的中年女人:“不简单,你也学会自己开车了,有没有证。”
孙生洋:“当然有了,我可是正规驾校的毕业生,不像你,太抠门,就知道拿国家的公车练手,这样练下去也拿不到证呀!”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她拿不拿证都一样,老陈那个司机就是他们家的半个儿子,那个小伙子我见过,人可勤快了。”
那个被称作野玫瑰的中年女人:“我要是有这个福份就不错了,一个姑娘让我都不得安宁,还提什么儿子,再说了,我都这个年龄了,这辈子再也生不出儿子了。”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这你不用发愁,现在想替你生儿子的女人多了去,就看你们家老陈的能力了,你可以放下心继续练你的车,操这么多的心干什么。”
那个被称作野玫瑰的中年女人开心地笑了越来:“照你说的那样,我到现在怎么还没有看见儿子的影子。”
那个烫发的女人:“这你不用着急,一定是别的女人在给你养着,到时间你就会看见一大群的儿子来拜见你这个皇后了。”
那个被称作野玫瑰的中年女人不甘示弱地冲着那个烫发的女人:“要是你们家的老朱在外面给你生一个儿子,你会让他来拜见你吗?”
那个烫发的女人将端到嘴边的啤酒轻轻地喝了一口:“我们家现在还是清一色的男人世界,只有我一个女人,再要是添个男人进来,那可就要闹翻天了。”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拿出一包烟给在场的人发了起来:“来,你们尝一尝我的烟怎么样?”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接过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不会是学生家长送来的吧!你会舍得掏钱买这么好的烟。”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你只说对了一半,这是我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给我捎来的,正宗的外国货。”
有人开始点燃烟吸了起来,一阵香味慢慢飘了过来。
那个烫发的女人:“哎哟!这是什么烟,味道怎么有一股香味,不会像电视上说的那样,是什么违禁品吧!”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你们女人就不懂了吧,这是国际上最流行的香烟,国内许多人见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抽它了,不信你问一问我们的孙大老板。”
孙生洋笑了笑:“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我以前在省城见过一次别人在抽,周围的人都可以闻到香味,自己可从来没有抽过。”
那个头上几乎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咱们尽兴地喝酒。”说着,仰起头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人们开始互相敬着酒。
那个头上几乎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端起一杯酒向孙生洋敬过来:“我们的财神爷,感谢你这么破费招待我们,这杯酒是我借花献佛,你就干了它。”
“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大家高兴,我就知足了。”孙生洋站起身接过那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旁边有人过来不断给孙生洋斟着酒。
孙生洋喝着喝着,觉得在场的人有点模糊:“不行了,我的酒量已经不行了。”
“这可不行,我敬的酒你还没有喝,怎么就高挂起了免战牌。”那个烫发的女人揪住孙生洋的脖领子将一杯酒灌了下去,“喝,喝完了我送你回去,要是不想回去,晚上我陪你。”
孙生洋手机响,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各位,你们先喝着,我接个电话。”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接个电话还避人,搞得这么神秘,我们的孙大老板在外面一定有情况。”
众人大笑着……

(三)

酒店走廊,夜晚。
孙生洋站在门外接着电话。
画外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董事长,宁平路双河沟段山体刚才塌方了。”
孙生洋:“现在情况怎么样?”
画外又传来那个男人焦急的声音:“一个材料库和一个班的工人全被埋在下面了。”
孙生洋:“什么也不要说了,赶紧救人。”
画外再次传来那个男人焦急的声音:“现在雨还在下,塌方路段随时都可能再次发生塌方,咱们在外面的机械一时半会进不来呀!”
孙生洋:“你马上通知公司所有的人火速赶到现场,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先救出那一班工人……”
一个女服务员端着一盘菜过来。
孙生洋一转身正好撞上,盘子落在地,菜洒盘碎,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女服务员惊愕地看着孙生洋。
孙生洋:“看什么看,记在我的账上好了,继续上菜。”
女服务员回过神来,转身向后堂里跑去。
一个清洁工过来在打扫地上的碟子碎片和菜。

(四)

酒店302雅间,夜晚。
那个头上几乎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正在边抽烟,边讲着一个笑话,引得人们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个头上几乎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一只蚂蚁走到池塘边看见大象在里面洗澡,就大声地对大象喊到,你现在就上来,大象不解地从池塘里上来,蚂蚁看了看大象又对它说,没事了,你下去吧!大象有点生气地问,你这小样,不是在找死嘛,让我上来干什么。蚂蚁不服气地嚷嚷着,我的游泳裤丢了,我看看是不是你偷的。”
那个烫发的女人笑得捂起了嘴巴。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这个不精彩,我给你们来一个更精彩的,保证让你们笑个痛快。”
那个头上几乎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那你快说,别打哑谜了。”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有一天,一头奶牛看见大象说,瞧瞧你这么大了,怎么不穿衣服,真不知道害臊。大象不高兴地嘟嚷着,别说我了,你这么壮实,怎么也不戴个奶罩,整天把两只大奶头露在外面一直让人看。”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这个也不精彩呀!”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那我来个最精彩的,说是有一天,一个校长不打招呼就走进教室准备听课,上课的铃声响了,地理老师拿着地球仪走进教室放在讲台上,起立坐下之后看着地球仪对同学说,同学们看看,教室里多了个什么东西呢?学生齐声回答,多了个校长。地理老师不高兴地说,校长是东西吗?学生们又齐声回答,校长不是东西。”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真得被逗笑了:“你这个大胡子,看起来不闻不哈的,实际上才不是个东西,拿我开心。”
孙生洋从外面进来:“对不起,各位,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地喝。”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你该不会是耍什么手段,让我们自己吃,自己掏钱结账吧!”
“账已经记在我的名下,你们慢慢地吃喝,我真的有事需要先走一步,回头我再告诉你们详情。”孙生洋说着疾速走出,众人来不及拦阻。
那个烫发的女人神秘地:“我们的孙大老板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不然他不会扔下我们一个人离开。”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孙大老板这么着急地走,一定是有绝色美女在等着他,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现在美女可多啦!我是担心他的身板能不能杠得住,毕竟不是年轻那个时候了。”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这你就外行了,现在市场这么的开放,只要你肯掏钱,什么样的补品都有,这方面你问一问我们的县级干部,他可是保健身体的行家,有一次我到他那里去,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那个被称作野玫瑰的中年女人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他那里的人参可以论斤了,我跟着也沾了一点光,那玩艺可是好东西,补品中的极品。”
那个头上几乎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笑了起来:“你这个人呀!真是吃了谁家的饭,砸了谁家的锅,吃了我的人参,不知道好好地谢谢我,反而在损我。”
那个被称作野玫瑰的中年女人不在乎地:“不就是一点人参嘛,反正你的人参又不是自己掏腰包买的,值得你这样嚷嚷,伤了同学之间的和气。”
“是呀!我们难得聚在一起,不开心的话就不要说了,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喝酒,来,我们一起再干一杯。”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说着端起了酒杯。
“好,我们再干一杯。”那个被称作野玫瑰的中年女人跟着端起了酒杯。
“咣——”酒杯敲击着桌面。

(五)

街道,雨夜。
风狂雨急。
一道闪电照亮了一辆小轿车,孙生洋撑着雨伞钻进车里。
小轿车开着强烈的灯光,驶进风雨中。

(六)

赵有宁家,夜晚。
客厅里,赵有宁的妻子,晚报社专题部副主任高洋洋正在给上小学二年级的儿子赵东东看着作业。
赵东东:“妈妈,这些题我们老师今天给我们讲了,我做完了你给我检查一遍,看我做得对不对,有没有错题。”
高洋洋:“好啊!我要看一看你这一段学得怎么样。”
赵东东低着头在做作业……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高洋洋掏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迅速接通电话。
画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高,快准备一下,宁平路双河沟段发生了大塌方,有十几名工人被埋在里面,要闻部现在没有人派出去,总编让你马上到现场去,明天报纸的头条新闻我给你留着版面,天气不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高洋洋:“好的,我知道了。”
赵东东抬起头看见妈妈在准备采访包:“妈妈,你又要出去,外面打雷,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
高洋洋:“东东,妈妈有重要的采访任务,现在就要出去,我打电话让刘阿姨过来陪你好不好?”
赵东东:“妈妈,要不你打电话让爸爸回来陪我。”
高洋洋:“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不懂事,你爸爸正在省运会比赛场馆里执勤,现在回不来。”
赵东东有点失望地:“那好吧,”
高洋洋拨打着电话:“刘禾,刚才报社通知,有重要的采访任务我必须赶到第一现场去,有宁今晚在省运会比赛场馆里执勤,家里现在只有东东一个人,我想让你帮忙看会儿东东。”
画外传来刘禾的声音:“不行啊,今晚我在医院值夜班,脱不开身呀!”
高洋洋:“那就算了,我另外想办法。”
画外又传来刘禾的声音:“这样吧,义民这几天在教育局帮着忙中考,现在也该下班了,我让他开车过去把东东接到我家吧,我公公在家里,他特别喜欢男孩子。”
“不麻烦了,这样的坏天气,开车也不方便,你忙去吧!”高洋洋放下电话,看了看时间,“东东,我关好门窗,你自己呆一阵,比赛也快结束了,你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赵东东没有言语,低下头,几颗泪珠掉在书上。
高洋洋戴上摩托车头盔,穿上雨衣,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儿子,拉开门出去,随手紧紧地关上了客厅的门。
赵东东放下手里的作业跑过来爬在窗户上,透过被雨水冲刷得模糊的玻璃,借着外面的路灯,看着妈妈骑着摩托车快速地驶出小区大门,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慢慢从窗户前回到桌子前,歪着头想了一阵,走过去拿起座机电话拨打着爸爸的电话。
听筒里传出话务员甜甜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随着一个闪电划过,窗外一个炸雷响了起来,东东吓得一哆嗦,扔下电话听筒,用手捂住耳朵大声哭起来。

(七)

体育馆,夜晚。
省运会正在这里举办足球决赛,四周的座位上坐满了前来观看比赛的人,连走道上也站满了人。
赵有宁,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派出所副所长,他站在一角的站台上,正在用电话指挥着场内其他执勤的警察。
球迷的呐喊声、口哨声、啦啦队的助威声此起彼伏,不断融合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吵声。
赵有宁用一只手捂着另一只耳朵,大声地喊着:“今天晚上外面下着大雨,有雷电,场内的人多,你们在执勤的同时要注意场馆的安全,不要发生踩踏事故。”
一个警察从一边过来,爬在赵有宁的耳边大声地说着什么……
赵有宁用手向一边指了指。
那个警察迅速地离开。

(八)

街道,雨夜。
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借着闪电的亮光,我们看见高洋洋骑着摩托车在街道上快速地行驶着……

(九)

街道,雨夜。
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朦胧的光线中,一个横幅若隐若现,瞬间闪入镜头,热烈祝贺省运会胜利召开。
一辆小轿车急速向前行驶着。
车内,孙生洋一边驾车一边接电话。
孙生洋:“你现在在哪里,塌方路段的情况怎么样了?”
画外传出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我正在现场,塌方的面积太大了,我们已经救出了三名工人,现在这五台机械根本不够用。”
孙生洋:“公司里不是还有几台吗,怎么还没有赶到?”
画外又传出那个男人焦急的声音:“我已经通知到了,可能在路上吧!孙董,你到哪儿了?”
孙生洋:“我正在市区,马上就要出城了,一会儿就能到。”
画外再次传出那个男人焦急的声音:“不知怎么搞的,有新闻媒体的记者快要来了,怎么办呀!”
“塌方路段危险,不能让记者到现场去。”孙生洋挂上电话嘟嚷着,“他妈的,真是狗鼻子,什么事都能闻得到。”
小轿车疾驰,路灯飞快的向后退,一块急转弯路的警示牌从车窗一闪而过。
孙生洋抬头猛地吃了一惊,扔下电话猛打方向盘,车子刚冲过急转弯,一个岔路口,车灯的光柱里出现一辆摩托车……
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

(十)

赵有宁家,夜晚。
客厅里,赵东东还在拨打着爸爸的电话。
听筒里传出话务员甜甜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随着一个闪电,一个响雷在低空中炸开。
赵东东吓得扔下电话,惊恐的睁大双眼叫了起来:“妈妈……”
电话机掉在地上,连接的外线脱落了。

(十一)

街道,雨夜。
一辆小轿车横在路中间。
孙生洋呆若木鸡站在路中间。
高洋洋的头盔滚落在一边,她在路边痛苦地挣扎着。
孙生洋撑着雨伞蹲在高洋洋身边。
一道闪电,白色的亮光中孙生洋前后看了看,他站起来急促地上车,小轿车又急促驶进黑暗中。

(十二)

医院,夜晚。
急诊室,几个人护送着一位病人离开急诊室,走进电梯。
护士刘禾急忙掏出手机在打电话。
刘禾:“义民,你下班了吗?”
画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刚刚忙完,马上就可以回家了,老婆,你是不是又想我了。”
刘禾:“别贫了,我在医院值班,你过路把东东接到咱们家里去,让爸爸和他一块睡。”
画外又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我说老婆,你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你没有看外面是什么样的天气,人家小高让我接东东吗?”
刘禾:“他们家现在没有大人,只有东东一个人,你快一点过去。”
画外再次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你在医院值班,怎么知道他们家里没有大人,只有东东一个人?”
刘禾:“洋洋有个重要的采访任务出去了,小赵在省运会的场馆里执勤,东东一个人在家里不敢呆,洋洋出发前给我打过电话,我刚忙完手里的事就给你打电话了。外面雨大,你路上开车要小心一点。”
画外还是传出那个男人的声音:“我知道了,小事一件,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照顾好自己,晚上我不陪你,可不要让别的男人钻了空子哟!”
“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还不放心我,我在医院不是经常值夜班嘛……不说了,小心一点,又来病人了。”刘禾急忙挂断电话向急救室跑去。

(十三)

孙生洋家,夜晚。
卧室里,孙生洋的妻子路红平正在帮着女儿孙婷婷整理东西。
路红平唠叨着:“我给你爸打了几次电话,他的电话总在通话中,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还有什么事忙不完,这样没完没了地打电话。”
孙婷婷爬在路红平的肩膀上,有点神秘地:“老妈,你是不是不放心,怕我老爸被别的女人勾跑了。”
路红平停下手里的活:“你这孩子,怎么说话,没大没小的,再说了你爸爸他是那样的人嘛。”
孙婷婷:“那可不一定,爸爸现在的事业做得这么大,公司里的美女整天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就是爸爸不动心,美女也会勾引他,到时候再给我领回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你说我的日子还能这么快活嘛。”
路红平淡淡地笑着:“你爸爸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们是结发夫妻,我了解他,都是一块从最困难的时候走过来的,这几年他的事业做大了,我就辞去工作回家专门侍候他,好让他能够安心地在外面拼他的事业。”
孙婷婷:“我有一个同学,她爸爸是一个很有钱的大老板,她也养成了花钱就像流水的习惯,出手可大方了,就在她上大学的第一年过春节的时候,她回家发现自己的父母离了婚,开始她爸爸还给她按时打钱交学费,后来慢慢地就不见她爸爸的钱了,她的妈妈找了一个满族的男人,远嫁到东北去了,没有给她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路红平:“这孩子的命也太苦了。”
孙婷婷:“后来经过学校牵线,在一位热心企业家的支持下,她才完成了学业,这次被南方的一个外资企业聘走了。我可不想步她的后尘,成为下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路红平:“你放心,就是有一天你爸爸不要我了,我也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生活呢。”
孙婷婷:“我是在提醒你,防患于未然。其实你和我爸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现在他的事业虽然做大了,但这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要不是你牺牲自己的工作支持我爸爸,他的事业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
路红平叹息着:“我和你爸现在都不年轻,经不起什么折腾了,还是安安稳稳地向前过日子吧!现在你大学已经毕业了,想没有想过给自己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孙婷婷:“现在的大学生遍地都是,比街道上卖菜的人还要多,国家又不包分配,全靠自己上门去找了。”
路红平:“要不你现在到你爸爸的公司里去,先干着,如果外面有什么合适的工作再过去也不迟呀!”
孙婷婷:“我可不想在爸爸的大树下面去歇凉,要凭自己的实力开创自己的新生活,像爸爸一样做自己的事业。”
路红平:“你别吹了,现在的工作也不好找,就凭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找个什么样的工作,还要开创什么新生活,像你爸爸一样做自己的事业。”
孙婷婷:“你可别用老眼光看人,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懂事的大姑娘,你们的钱我也没有白花,这几年还是学到了许多东西,让我更加地懂事了。”
路红平:“你能这样想就好,我和你爸爸没有白疼你,只要你以后有出息,我们就放心了。”
孙婷婷:“我可不是那种只会享受的人,要趁着现在年轻,没有什么负担,多做一点事。”
路红平:“你现在真的长大了,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要忙着做什么事业,耽误了自己,将来成了剩女,那可就让我和你爸发愁了。”
孙婷婷:“个人问题当然要考虑,不过不是现在,等条件成熟了自然会考虑的,你就放心,我不会成为剩女的,也不会让你和爸爸发愁的。”

(十四)

街道,夜晚。
狂风已经停止,雨点慢慢小了。
那个急转弯处,一辆白色轿车驶来,车灯的光柱中现出翻倒的摩托车,轿车虽然采取急刹车,但还是撞上了摩托车。
张义民从车上下来,他左顾右看寻找摩托车的主人。
路边,高洋洋从昏迷中醒来,发出微弱的呻吟:“救我……”
张义民朦胧中看见了满脸血污的伤者,看不清真面目,他弯下腰准备扶起伤者,又站了起来,有点犹豫不决。
高洋洋痛苦地挣扎着。
张义民借着车灯再次准备蹲下身想仔细地看一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高洋洋发出微弱地求救声音:“快救我……”
张义民心里一惊,从地上站起来,内心嘀咕着:“这个人又不是我撞的,我只不过是撞上了她倒在路中间的摩托车,现在没有人能给我做证,也没有旁证,如果她清醒过来一口咬定是我撞飞了她,那该怎么办,老婆大人还给我布置了任务,不要耽误完成任务,少一事不如多一事,还是打个电话让120的人来救你吧!”
张义民大踏步返回到自己的车上,定了定神,掏出手机开始拨打120电话:“喂,120吗,城南长平大道东边的拐弯处的岔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伤者好像是一个女人,请你们赶快过来救她。”
画外传来120接线员的声音:“你能告诉我们伤者的具体情况吗,我们就会马上就到。”
张义民马上挂断电话,去掉电话卡,扔在路边的洪水里,驾车离去。

(十五)

塌方路段,夜晚。
沥沥的细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一条狭窄的黄土沟里,两边的高山在夜幕中显得模糊不清,各种机械的轰鸣声和许多人的喊叫声融合在一起,谁也听不清楚到底喊叫着什么。
机械的灯光在不停地闪烁着。
孙生洋将小轿车停在一个开阔的地方,下车大踏步向塌方的路段走去。
几个附近的群众抗着工具出现在镜头里,他们扛着工具,急促地向塌方路段跑去,在离塌方路段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被路上的几个男人拦了下来。
一个群众着急地问:“我们是过来救人的,不是过来看热闹的,你就让我们过去帮忙救人吧!”
一个中年男人板着脸:“前方出现了塌方,现在雨还在下着,塌方的路段会随时发生再次塌方,那里太危险了,你们不能进去。”
一个群众:“再危险也要救人,要是再晚了,埋在下面的那些人就没救了,我们不可能见死不救。”
那个中年男人:“救人是我们的事,你们赤手空拳能干什么,要是去了现场,我们就该对你们的生命负责,这不是给我们添乱嘛,快点离开这里。”
一个群众不满意地:“你这人怎么能这样,现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被埋在下面的人就会被早一分钟救出来的希望,是不是被埋在下面那些人的命不值钱,我们的命就值钱了……”
从旁边过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实在对不起各位,前面实在太危险,我们组织的大型机械正在进行营救,你们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这是对你们的生命安全负责,你们不要辜负了我们的一片好意,回去吧!”
那几个群众嘟嚷着转身返了回去。

(十六)

医院,夜晚。
一辆救护车拉响警报声从外面驶进来,停在急救绿色通道上,车的后门打开,几个急救人员从车上抬下一个病人,放在早已经等在旁边的手术车上,手术车迅速地推进了大楼一侧的手术室。
一个护士从换药室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各种手术用具,急匆匆地向手术室走去,迎面碰上刚给病人换完药从楼上下来的刘禾。
刘禾:“小王,听警报声,是不是又来病人了?”
小王扭过头:“是呀!是一个重病号,是车祸受的伤。”
刘禾心里一惊,停下脚步,还想问点什么情况,小王已经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在她的身后又紧紧地关上。
两名交警从楼道的一边过来,向手术室走去。
刘禾回过神来,她回到护士站,慢慢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想着,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在给张义民打电话,电话不通。
只听画外传来话务员甜甜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你核对后再拨……”
刘禾心里嘀咕着:“他的电话怎么能成空号,是不是移动公司系统出故障了;嗯,不对,是不是他在接东东的路上出了车祸……”
“护士小姐,麻烦你取一点棉球,刚才处理的那个伤口又出血了。”一个病人的家属不知道什么时间站在护士站外面。
刘禾用手指了指地上送药车:“你自己拿。”
那个病人家属小心地从送药车上的棉球盘里取了几根,拿着转身离开。
刘禾继续打着张义民的电话,电话通着,无人接听……
画外仍然传来话务员甜甜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你核对后再拨……”
“小刘,都老夫老妻了,整天还电话打个不停,有时间再聊吧!手术室里人手少,你和我一块快去帮一帮。”护士长过来在水池上洗着手。
刘禾不好意思地合上电话,跟着护士长向手术室走去。

(十七)

医院手术室,夜晚。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面目被血迹染得模糊的人,医生正在进行外伤缝合手术。
一个急救护士正在测血压:“收缩压170舒张压90。”
一个护士正在连接急救设备。
护士长走过来,小声问旁边测血压的那个急救护士:“是什么情况?”
那个急救护士摘下听诊器,抬起头:“伤者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颅底可能骨折,还有几处严重的外伤,伤势很严重,是一个男人打电话向120台报警,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伤者已经昏迷,已经看不见那个打电话报警男人的影子,再打他那个电话,电话通着,一直没有人接听。”
刘禾紧张地听着。
“又是:肇事车逃逸。”护士长摇着头转过身看着正在发呆的刘禾,“你是不是病了。”
刘禾回过神:“没有,可能是刚才有点紧张。”
护士长:“你马上帮助把伤者的身份确定下来,同她的家属联系手术。”
那个急救护士:“伤者身上没有证件,也没有手机,现在找不到家属。”
护士长想了想:“门外有交警,你去同他们联系,看他们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伤者的个人信息。”
“知道了。”刘禾转身出了手术室。

(十八)

医院手术室外,夜晚。
刘禾刚出门。
一个男交警走了过来,站在刘禾的面前。
男交警:“请问伤者情况怎么样?”
刘禾:“她的伤势十分地严重,正在进行手术,现在还不知道伤者的个人身份,你们那里有她的个人资料吗?”
男交警:“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只有一辆被撞坏的摩托车,加上当时大雨的冲刷,道路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事故痕迹。”
刘禾:“原来是这样,你们总会有办法查明她的身份吧!”
男交警:“我们正在按照摩托车牌照确定伤者的身份,不过这需要一定的时间,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刘禾转身又回到手术室。

(十九)

医院手术室,夜晚。
护士长回过头看着进门的刘禾:“搞清楚了没有?”
刘禾摇了摇头:“交警也没有什么线索,他们正在按照伤者摩托车的牌照进行排查,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护士长:“别愣着,赶紧给伤者擦一擦脸上和头部的血,剃掉头发,准备进行头部手术。”
刘禾用纱布擦拭伤者的面部,擦净头部的血污,准备剃发。
各种手术器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刘禾抬起头发出一声惊叫。
在场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刘禾。
护士长不悦地:“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情绪这样反常,一惊一炸的,这里是手术室,不是你的家,注意自己的形象。”
刘禾指着伤者:“她是我的朋友高洋洋,晚报社有名的一支笔。”
护士长:“那好,你马上联系她家属。”
刘禾开始拨打赵有宁家里的座机电话,没有任何反应,又拨打高洋洋的手机,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怎么联系不上呀!”
护士长:“你联系她的老公,让她快一点赶到医院来。”
刘禾拨打赵有宁的手机……
画外传来话务员甜甜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你稍后再拨……”
刘禾反复拨打着赵有宁的手机。
画外总是传来话务员甜甜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你稍后再拨……”
一个护士:“大夫,病人出现剧烈的抽搐,在不断地呕吐,情况很不好。”
大夫转身:“血压怎么样?”
那个护士:“收缩压150舒张压70。”
大夫看着护士长:“怎么样,还是联系不到家属,再不做手术就来不及了。”
刘禾:“我找洋洋的父母,他们就住在报社的家属区。”
大夫:“病人恐怕等不了多长的时间。”
刘禾着急地:“我是她的朋友,我来代签吧!让她快一点手术。”
护士长:“你当了这么多年护士,医院的制度你是知道的,连这都不懂,你不能代替病人家属在手术单上签字。”
刘禾:“医院的制度我知道,今天的情况特殊,我不可能见死不救,你就让我签了这个字,现在救命最重要。”
护士长:“这个主我不能做,你要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也不反对,不过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一个护士:“大夫,病人情况异常,血压在不断地下降。”
大夫用一只手分开伤者的眼皮,打开小手电筒照着:“伤者双侧瞳孔开始放大,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刘禾从护士长手里接过手术通知单,在病人家属签字一栏郑重地签上刘禾几个字。
大夫大声地:“大流量给氧,准备手术。”
刘禾紧张地看着高洋洋不断变形的脸。
护士长碰了刘禾一下:“还愣着干吗,快帮忙手术,你不会看着你的朋友就这么从这里走了。”
刘禾摇着头,眼睛紧紧盯着心电监护仪的显示屏,上面红色心率数字在不断地变化着……
主刀大夫开始手术。
刘禾紧张的面孔。
各种手术器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主刀大夫脸上沁出细细的汗珠。
一个大眼睛护士给主刀大夫擦着脸上的汗珠。
护士长看着紧张的刘禾:“你现在精神高度紧张,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工作,到护士站换一个人过来。”
刘禾像没听见护士长的话,眼睛继续盯着心电监护仪显示器上不断变化的数字……
主刀大夫看着高洋洋已经打开的大脑:“伤者颅内左侧粉碎性骨折,发生大面积的出血点,快点止血。”
一个眼睛护士迅速给高洋洋注射着止血药。
“加大剂量,再一次肌注止血。”主刀大夫命令着。
那个护士再一次给高洋洋注射着大剂量的止血药。
一个胖护士惊叫了起来:“伤者血压测不到了,心电波出现了异常……在变成了直线。”
主刀大夫:“采取紧急抢救措施,激活心脏。”
刘禾喊叫着:“洋洋你要挺住,挺住……”
护士长对刘禾喝斥着:“你不要干扰大夫的工作,再喊叫就到外边去,这里是手术室。”
那个胖护士报告着:“不好,伤者停止了呼吸。”
主刀大夫停下正在做的手术,摇了摇头从手术台边退了下来:“伤者颅内大量出血,采取紧急抢救措施仍然没有效果,已经临床死亡。”
刘禾扑过去爬在高洋洋的身上,紧紧抓住她的一只手痛哭着:“洋洋,你别走呀……”
护士长拉着刘禾:“你放手吧!抢救结束了,大夫已经尽力了,你不要这样,注意自己的形象。”
刘禾痛哭着:“不,我不放手,她是我的好朋友,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太残忍了。”
护士长:“你不要难过了,赶紧通知高洋洋的老公和晚报社,让他们马上赶到医院来。”
主刀大夫转身向门外走去。

(二十)

体育馆,夜晚。
省运会的足球决赛已经结束,运动员正在退场,四周座位上观看比赛的人离开座位,向出口涌去……
赵有宁和另外几名警察站在出口处,大声地引导着退场的观众:“退场的观众朋友注意,请不要拥挤,尽可能的给老人和儿童让出一点道……”
手机的铃声、球迷的呐喊声、口哨声、融合在一起,各种吵杂声掩没了赵有宁的声音。
赵有宁继续大声地喊着:“今天晚上外面下着大雨,有雷电,场内的人多,请朋友注意安全,依次有序退场,不要发生踩踏事故。”
一个警察从一边过来,爬在赵有宁的耳边大声地说着什么……
“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赵有宁捂着一只耳朵。
那个警察:“刚才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你老婆受了重伤,让你马上到医院去。”
赵有宁:“这里退场的观众这么多,我怎么能现在就离开呢,等人退得差不多了,我再赶过去。”
那个警察:“听那边打电话人的口气好像很急,不知道嫂子怎么受的伤,到底怎么样,这里有我们几个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你还是现在就赶紧过去。”
赵有宁:“那好吧!你们几个在这里好好地盯着,有什么事打我的电话。”
那个警察:“不知道怎么搞的,医院说你的电话现在一直打不通,才将电话打到所里,所里又打给了我,让我告诉你。”
“不可能呀,我的手机一直通着,怎么会不通呢。”赵有宁掏出手机看着,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自动关机了。”
那个警察:“原来是这样,以后外面有重大任务,记得给手机多带一块电池,以防电话多,打爆了电池误了事。”
“还是你小子经验多,这里就交给你们几个了,精神一点,别出现什么问题。”赵有宁说着挤进人群向外移动着脚步,
“带我们几个向嫂子问好,回头我们过去看她。”那个警察向赵有宁挥动着手臂。

(二十一)

医院,夜晚。
医生办公室。
赵有宁失神地坐在医生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听着医生对高洋洋整个抢救过程的描述。
医生:“伤者由于头部着地,造成左侧颅骨粉碎性骨折,创伤面大,流血太多,我们接到报警电话就赶过去,人已经处于昏迷壮态,错失了最佳的抢救机会,虽然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还是没有能够留住她的生命。”
赵有宁反复念叨着:“今天晚上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她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干什么去。”
医生:“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现场除那辆被撞坏的摩托车,再也没有伤者留下的任何东西,确定伤者的身份还多亏了我们科里护士刘禾,要不是她现在也确定不了伤者的身份。”
“刘禾。”赵有宁皱着眉头想了想,“我现在能不能见到刘禾。”
医生:“可以。”

(二十二)

医院,夜晚。
护士站。
刘禾痛苦地冲赵有宁发着火:“你是怎么搞的,电话总是打不通,执行什么破任务,在洋洋姐最需要你的时候联系不到你,你还是一个男人吗?”
赵有宁眼睛含着泪水:“晚上在省运会球场执勤的时候,电话太多了,我的手机被打爆了,还是刚才观众退场的时候,同事告诉我你们医院找我,说洋洋负了重伤,我才急忙赶过来。”
刘禾:“这就是你解释的理由,我不想听,你去向洋洋姐解释去吧!”
赵有宁不解地:“晚上外面下着大雨,洋洋怎么会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出去,怎么被车撞上的。”
刘禾:“她是接到报社的紧急采访任务准备赶到采访现场,至于她是怎么被车撞上的,你身上不是披着一身警报吗,还用得着问我这个普通老百姓,我也给你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两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来到护士站,
一个秃顶的男人喘着气问刘禾:“同志,我是晚报社的,听说高洋洋同志出了车祸,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刘禾冷冷地:“你来晚了。”
另一个大个子男人:“我们想看看她,有什么问题吗?”
刘禾用手指了指赵有宁:“你问问他。”
那个秃顶男人疑惑地:“这位是你们的领导吗?”
刘禾苦笑着:“他是高洋洋的老公。”
大个子男人向赵有宁介绍着秃顶男人:“这是我们报社的朱总编,我是要闻部的孙主任,我们接到医院的电话,听说高洋洋出车祸了,马上就赶过来,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看小高,她是我们报社的一支笔,关心一下她也是应该的……”
“晚了,一切都晚了,你们的好心意留下关心其他的记者吧!”赵有宁看着秃顶总编,“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了。”
孙主任:“难道她……她……”
赵有宁情绪有点激动地:“我说你们堂堂的一个晚报社,那么多的车整天在街道上不停地跑着,就是有紧急的采访任务,抽不出人去,最少也应该给她派一辆车,晚上这么大的雨,山区的路又发生了塌方,你就忍心让一个女同志在大雨里骑着摩托车去采访。”
孙主任解释着:“当时我们报社的记者全部在省运会比赛现场,实在抽不出人,只好让小高去塌方现场采访,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心里也很难过,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小高也是为了工作献身的,她的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够了,我不想听这么多的废话,请你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如果要想留下,如果我控制不了自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赵有宁喘着粗气。
刘禾:“死者老公现在的心情不好,请你们离开这里,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那好,我们马上离开,他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孙主任拉着朱总编迅速离开护士站。

(二十三)

医院,夜晚。
太平间里。
高洋洋静静地躺在床上,上面盖着一个白色的床单。
赵有宁轻轻地揭开床单的一角,看着高洋洋扭曲的脸,泪水顺着脸腮慢慢地留下来:“老婆,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临走还受了这么大的灾难,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
赵有宁泪流满面,用拳头不断敲打着自己的头:“老婆,你就这样走了,让我以后怎么办呀!我一定要找出撞你的那个混蛋,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

(二十四)

交警支队,上午。
一间大办公室里,人们进进出出忙碌着。
几张办公桌旁边,挤满了许多人,他们叽叽喳喳地吵闹着。
套间里,侦缉科的田科长正在同赵有宁谈话。
田科长:“小赵,你是知道的,那个急转弯的岔路口是事故多发地段,虽然装了监控,但是那天夜里被大风吹断了电线,造成停电,监控成了摆设,没有留下任何资料,由于是晚上又刮风又下雨,也没有找到目击的证人,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物证。”
赵有宁:“这么说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田科长:“出事路段两面的岔路口比较多,加上没有监控,也不知道是什么车辆经过那里,只有那个打给120的报警电话查起了。”
赵有宁:“给你增添麻烦了。”
田科长:“咱们是同行,帮不上你的忙,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过你放心,只要有一点线索,我们一定会排查到底,找出每一个逃逸的人,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赵有宁:“你不要自责,我能够理解,我会配合你们早一天找到逃逸的那个司机,以告慰洋洋的在天之灵。”
田科长:“洋洋的那辆摩托车我们检查完了,车子当时没有什么问题,你到外边办一下手续,就可以推回去了,有什么事我会随时联系你的。”
赵有宁:“谢谢你们。”

(二十五)

汽车修理场,上午。
胖胖的老板端着茶杯,在操作场地转悠着。
孙生洋开着自己的小轿车从外面进来。
胖老板热情地迎了上去:“我的财神爷,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个小地方来了,快请到里面去坐。”
孙生洋:“到你这里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送宝来了。”
胖老板:“只要你孙大老板看得起我,我敢收你送的宝嘛。”
孙生洋:“别贫了,咱们说正事吧!”
胖老板:“好的,你吩附,我照办就是了。”
孙生洋:“昨天我们家的婷婷把车开出去玩,看见天气不好,就急着往回赶,不但淋了雨,还把车开到树上去了,你给收拾一下。”
胖老板:“就这点小事,你放心,没有一点问题,保证让你的爱车完好如初,不留下任何痕迹。”
“修理费你就记在公司的帐户上,到时间到公司财务上去结账。”孙生洋从驾驶室里取出两瓶茅台酒,“这是刚刚一个朋友留下的,我现在要打车回去,总不能拎着它,你不是喜欢喝两口,就放着你慢慢地喝去吧!”
胖老板两只眼睛笑得迷成了一条线:“哎呀!这么贵重的酒,是人送你的,我怎么敢收下,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孙生洋笑眯眯地:“我那里也不缺酒,我拎着多麻烦,不就是两瓶酒嘛,有什么贵重的,这么多年你一直给公司也出力流汗,喝点酒也是应该的。”
“这可是好东西哟!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胖老板脸上乐得开了花,“你放心,下午就过来开车,我一定让你满意。”
孙生洋:“那好,晚上正好有个应酬,我就不用自己打车了。”
胖老板:“我现在亲自给你动手,修好以后我让人给你开过去,绝对误不了你的应酬。”
“那好,我先回公司了。”孙生洋点了点头,走出了修理厂。

(二十六)

殡仪馆,上午。
大厅里。
高洋洋棺木安放在白色的花朵中,四周放满了许多花圈,悲伤的哀乐在大厅里回响着。
报社的朱总编和孙主任从门外进来,将一束白花放在高洋洋的棺木前,对着她的遗像躹着躬。
赵有宁搂着东东站在遗像前同朱总编和孙主任握手。
张义民和刘禾走过来,向高洋洋的遗像躹着躬。
赵有宁搂着东东站在遗像前同张义民和刘禾握手。
刘禾脸上流淌着泪水,低下头看着东东。
东东目光呆滞,没有一点表情。
瞻仰遗容的人依次在慢慢向前行进着。
张义民悄悄拽了拽刘禾的衣服,示意她跟上,别耽误后边的人。
赵有宁依旧搂着东东站在遗像前同来宾握手。
随着人群一阵骚动,高洋洋年迈的父母被人搀扶着出现,老太太鼻子上插着氧气管,旁边的一个人举着氧气袋子跟在后面。
赵有宁急忙迎上前去。
高母哭喊着:“洋洋,妈妈看你来了,你走得好冤,慢点走等等妈妈,妈跟你一起走!”
赵有宁劝解着:“妈,您老人家别难过,小心伤了自己的身子骨。”
高母揪住赵有宁的衣服:“都怪你!那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你怎么还让她一个人骑摩托车,是你害了他,你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
高父:“老伴,你冷静一点。这事不能全怪有宁,那天晚上他在省运会比赛现场执勤,洋洋是接到报社的紧急采访任务才一个骑着摩托车出去的,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刘禾过来拉开高母:“高妈妈,您不要太难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洋洋姐走了,您可不能倒下去。”
高母有些失去理智地在人群中寻找着:“洋洋他们报社的人哪,我要好好地问一问,为什么大雨天的晚上要派我的女儿一个人出去采访。”
孙主任急忙走过来:“大娘,我就是报社的人。”
高母打量着孙主任:“我看你就不顺眼,你是不是看着我们洋洋人老实好使换,你就让她在大雨的晚上给你们出去采访。”
孙主任解释着:“当时我们报社的记者全部在省运会比赛现场,实在抽不出人,只好让小高去塌方现场采访,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心里也很难过,失去了一个好同志,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小高也是为了工作献身的,她的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好好地学习……”
“你还有完没完。”赵有宁打断孙主任的话。
高母盯着赵有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执勤的任务比自己老婆的命还重要吗?”
赵有宁突然跪倒在两们老人的面前:“娘,爸,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洋洋,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临走还受了这么大的灾难,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您们,我不是人,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
高父伸手拉起赵有宁:“孩子,这也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的心里也很难受,振作一点。”
高母老泪纵横,伤心地喊着:“洋洋,到底是谁撞你的,你告诉妈妈,妈给一定给你报仇,让那个恶人不得好死。”
刘禾劝解着:“高妈妈,您放心,交警队会查清楚的。”
高母抓着刘禾的手:“你们医院能人哪么多,为什么救不活我女儿,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赵东东大声地哭了起来:“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赵有宁紧紧地抱住东东。

(二十七)

殡仪馆,上午。
大门外。
送花圈的人不断走过来。
两名工作人员接待着。
孙生洋戴着墨镜快步走过来,把一个花圈交给殡仪馆工作人员,转身匆匆隐入到人群中。
一个工作人员看到花圈上挽联没有落款,嘀咕着:“这人也太马虎了,送花圈挽联上没有写落款,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这不是白送了嘛。”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许是忘记了。”

(二十八)

刘禾家,夜晚。
客厅里,刘禾在给女儿姣姣讲着故事。
刘禾:“从前有一个美丽的湖泊,清清的湖水,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荡着,有一天,湖面上突然狂风大作,小鱼儿吓得躲了起来,只见一个长着九个头的怪兽从水底钻了出来,它那利爪拍打着水面,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叫声,湖水跟着它在不停地翻滚着。”
姣姣天真地:“妈妈,你说的那个怪兽它叫什么名字呀?”
刘禾:“它叫九头妖,原来是天上一个看门的狮子,趁主人睡觉的时候偷偷跑到人间,藏在湖里专门吃童男童女。”
姣姣:“太可怕了,妈妈,我不想听这个故事了,我想看电视。”
“好吧!”刘禾起身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出本地新闻。只见电视屏上的新闻刚播完,立即插进一段文字广吿,播音员操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在反复播出:
“八月二十九日晚十一时三十分左右,在我县长平大道东边的拐弯处的岔路口,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造成一名骑摩托车的女姓受伤,肇事后,司机逃逸。希望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索,帮助公安机关破获此案,对提供重要线索者,我局将在严格保密的同时,重奖五万元给举报者。有知情者请与交警支队逃逸案侦缉科联系,电话……”
姣姣天真地:“妈妈,电视里说给什么人奖励五万元呀?”
刘禾摸着女儿的头:“那是妈妈的一个好朋友在路上被车撞了,那个撞她的司机没有救她,开着车跑了,公安机关正在重赏提供线索的人。”
张父拿着一张报纸从卧室里出来:“这报纸上刚刚登出了,电视上就跟着播出来,那个受伤的人是不是你的朋友洋洋,现在还没找到肇事的司机,她老公不是警察嘛,直接找就行了,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刘禾:“听说那天雷电把出事一带的电线吹断了,造成停电,监控设备没有留下任何资料。”
张父摇着头:“原来是这样,要不一看录像就知道车牌,按照车牌就能查到车主,还用得着悬赏五万元吗?”
张义民从外面回来,将外套挂在衣架上。
刘禾:“你怎么才回来呀!”
张义民:“咱们家的车出了一点问题,下午送到修理厂了,晚上忙完以后打不到车,最后与人合租了一辆车才回来。你们在讨论什么问题,气氛这么热烈,能让我听一听吗?”
刘禾:“我们正在说洋洋的事,刚才电视里播出了协查通告,爸爸说今天的报纸也登了这个通告。”
张义民在沙发坐下:“洋洋的老公不是警察嘛,这样的事还用得着费劲又上电视又上报纸,调出当天那段路的监控一看不就知道了嘛。”
刘禾:“听说那天雷电把出事一带的电线吹断了,造成停电,监控设备没有留下任何资料。”
张义民:“事情会这么巧,会不会是公安机关在调市民的胃口。”
刘禾:“当然是真的,是有宁亲口告诉我的,会有假。”
张义民:“原来是这样,查案可是警察的强项,他们会束手无策,查不出一点线索。”
刘禾:“有宁说了,要不就从那个打给120的报警电话查起,说不定会有收获的。”
“现在的电话卡满天飞,大街上随便就能买一张,能查出什么名堂来,还不是白忙活,费时又费力。”张父摇着头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去了。
张义民看着刘禾:“快去给我准备一点吃的,我现在有点饿了。”
刘禾不解地:“你们每天晚上加班不是有工作餐嘛,怎么就能饿了呢?”
张义民:“那都是外面送来的盒饭,质量太差,吃得时间久了看见就没有胃口,不吃又饿得慌,只好应付一点。”
“姣姣,到爸爸那里玩去,妈妈给爸爸做饭去了。”刘禾推开女儿,起身进了厨房。
姣姣走过来,伸出小手掏出张义民的手机,按着键盘准备听音乐,一阵流行的舞曲响了起来:“爸爸,我要听原来的那首歌,不想听舞曲。”
张义民:“我的乖女儿,爸爸不知道你爱听哪首歌,把以前的歌曲全部删掉了,这是新下载的歌曲,你听一听,一定会有你喜欢的歌呀!”
姣姣:“不嘛,我就喜欢听原来那首歌。”
张义民:“爸爸不知道你喜欢听原来的哪首歌,已经把它删掉了,你听不到以前的歌了。”
姣姣:“你不是从来不换手机上的歌曲吗,怎么就把我最爱听的歌给删掉了呢?”
张义民:“时间太长了,我想你可能听腻了,前几天休息的时候我就把它全部删掉,重新下载了一些新歌,不知道你还是爱听原来的那些歌。”
“我以后再也不听你下载的什么舞曲了。”姣姣不高兴地将手机扔给张义民,扭在一边掉着泪。
张义民从沙发拾起手机:“这孩子,越来越难侍候了,不就是删掉了几首老掉牙的歌曲嘛,值得你这样对我发脾气。”
刘禾从厨房里端着一大一小两碗面条出来放在茶几上:“姣姣,妈妈给你爸爸下了面条,你吃不吃啊!”
姣姣:“我才不吃爸爸的面条,他太怎私了。”
刘禾:“哟!你爸爸怎么惹你了,让你这样的伤心。”
“谁敢惹她。”张义民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那大碗面条吃了起来。
姣姣:“爸爸知道我爱听他手机上原来的歌曲,就把手机上原来的那些歌曲全部删掉了,新下载了些什么破舞曲。”
刘禾:“原来是这么个事,你别伤心了,明天让你爸爸把原来的那些歌曲重新给你下载回来,你就可以继续听你爱听的那些可歌曲了。”
姣姣:“妈妈说话算数吗?”
刘禾:“当然算数啦!快来吃面,妈妈知道姣姣最爱吃面条了。”
姣姣抹着脸上的泪水,转过身端起那小碗面条吃了起来。

(二十九)

刘禾家,夜晚。
卧室里。
刘禾靠在床头在看一本临床医学杂志。
张义民洗完澡从外面进来,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在给头发上喷着发胶。
刘禾看着张义民,皱了皱眉头,继续看着杂志。
张义民收拾完自己的头发,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走过来上了床,靠在刘禾的身边:“老婆,你这么用功,是不是你们医院又要晋升职称了。”
刘禾放下手里的杂志:“一定要晋升职称才看书,平时多学一点也没有什么坏处,说不定有一天就能用得上。”
“你看吧!我可不想再看什么书,我困了,要睡觉了。”张义民打了个哈欠,摆正枕头,准备睡觉。
刘禾转过身:“哎,我问你一个事,你最近是不是把你手机的一个号换了。”
张义民:“不就是换个手机号,没有必要向你请示吧!”
刘禾:“我只是随便问一问,那天晚上让你去接东东,后来再打你的电话,原来那个号码就成了空号,怎么也打不通。”
张义民:“那天有人向我推荐了移动新出台的一个套餐,我就买了张卡,把原来那张卡给换了,现在人换手机号不是很平常的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刘禾:“你换了新号码,应该给我说一声,我联系你也比较方便呀!”
张义民:“我不是双卡嘛,换掉了一个,还有一个号码你是知道的,这个新号码一般不常用。”
刘禾:“原来是这样,你该不会在外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害怕我知道,才换了新号码。”
张义民:“我一个穷教师,每天学校家里两点连成一条直线,不像你每天可以接触到很多的人,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刘禾笑了笑:“我们接触的都是病人,也许我是多心了。”
张义民脱衣睡下:“你们这些人就是神经有毛病,也许是在医院工作时间长了,整天给别人治病,自己倒养出了一身的毛病,对生活中很平常的事也会疑神疑鬼的。”
刘禾摇了摇头:“也许吧!每天上班紧张的工作,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很多,身心有点疲倦。”
“让我看看。”张义民从床上爬起来,凑到刘禾的面前看着,“嗯,一脸的小豆豆,一点也没有原来好看了。”
刘禾推开张义民:“没有原来好看,别看了,你们学校的女老师好看,人家让你这样看嘛。”
张义民笑了起来:“也是,不管是什么东西,还是自己的好,用起来方便。”
刘禾:“你才是东西,一个人民教师,每天就是这样教学生的吗?。”
“用词有语法上的错误,比喻失当。”张义民将刘禾手里的书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别看了,时间不早了,睡吧!”
“睡吧!我也累了。”刘禾伸了伸腰,躺进被窝。
张义民迅速地钻了进来。
刘禾推着:“睡吧!我累了。”
张义民:“我知道你累,但是我们现在要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造一个小人出来,让老爸抱上孙子。”
刘禾:“咱们不是已经有姣姣了嘛,国家政策不允许生二胎,我每天那么的辛苦,哪来精力再生孩子。”
张义民:“只要你能给老爸生个孙子,老爸心里一高兴,他每月几千元的工资不就全是我们的了嘛,还用得着你每天那么辛苦地去上班,去侍候别人。”
刘禾:“我是护校毕业的,不在医院里工作,难道你让我去当县长呀!”
张义民:“只要你能生下儿子,就辞去医院那份工作,安心蹲在家里当一个全职的太太,相夫教子,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样多好呀!”
刘禾:“不好,我不想再生了,你是知道的,生姣姣的时候就难产,要不是我在医院工作人头熟,那次非要了我的命不可,现在我听见别人说起生孩子,我精神就紧张。”
张义民:“这有什么,现在的医学这么的发达,如果你能给我怀上儿子,临产时我们可以剖腹生产,一点问题也没有。”
刘禾:“我还是有点怕。”
“怕什么,我们现在应该让老爸高兴,张家后继有人。”张义民伸手关上床头灯。
刘禾的声音:“你能慢一点吗?”
“我心里高兴,不但要让你给我怀上儿子,还要让你舒服,能慢一点嘛。”张义民喘着粗气的声音。

(三十)
医院,上午。
住院部楼前的大院内。
高母坐在一辆轿车前面的保险杠上,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玩着,嘴里嚷嚷个不停……
周围站着几个保安人员正在耐心地劝解着。
大门外,已经聚起了不少看热闹的过路市民。
高母情绪有点激动地:“我要见你们的领导,能管了事的领导,我冤枉,我的女儿被你们害死在手术台上。”
一个干部模样的男人:“你有什么冤情,咱们到里面去,坐下来慢慢地谈,怎么样?”
高母睁着双眼:“你们想得美,想把我哄进去抓住,再送回去,连门都没有,我就要在这里说,我要让大家看一看,听一听我的事,我到底冤不冤。”
那个干部模样的男人:“你在这里闹影响多不好,你可能是想多了,我们要是抓你,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把你哄进去再抓呀!”
“什么狗屁影响,我女儿现在已经没有了,还怕什么影响不影响的。”高母情绪有点失控,她用双手不断砸着车体,“快……快点叫你们能管事的领导出来,要不然,我就要点火了,看有没有人管我的事。”
那个干部模样的男人:“你别激动,冷静点,冷静一点。”
高母从车头上的保险杠上下来:“你们都退回去,退回去……要我冷静,我现在能冷静嘛,要是你们家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在手术台上,你们还能保持冷静吗?看来你们都是些胆小鬼,是专门看领导眼色办事的小人……”
“大姐,我是医院的院长,就是这里能管住事的人,他们不是什么胆小鬼,也不是什么看领导眼色办事的小人,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接对我说。”院长从大楼内出来,快步走过来,站在高母的面前。
高母上下打量着院长:“你,好像我们在那里见过面,你就是能管事的医院院长?”
院长:“是的,我就是能管事的院长,咱们现在到里面坐下来慢慢谈,怎么样?”
高母:“不怎么样,这样不好,我不想到里面去。”
院长:“有什么不好吗?”
高母皱着眉头想了想,有点神秘地:“你能告诉我,是局长的官大,还是院长的官大,谁管谁呀!”
院长被高母的话逗乐了,她笑了笑:“当然是局长的官大,在我们这里是局长管着我们院长,你心里是什么意思,官位的大小,对我们之间的谈话会有什么影响吗?”
高母:“当然有影响,而且有很大的影响,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是院长,现在已经不够资格,管不了我这事。”
院长:“那谁能管了你的事?”
“起码是能管住院长的人,他才能管了我的事。”高母说着嘟嚷着离开院子向外面走去。

(三十一)

某学校,上午。
一间教室里。
张义民领着孙婷婷走进教室,孩子们都好奇的注视着新来的老师。
张义民:“同学们,这是你们的新老师孙婷婷,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们二年级三班的班主任,大家鼓掌欢迎。”
同学们热烈地鼓掌。
孙婷婷落落大方地向同学们躹了一躬:“同学好。”
“老师好。”同学们齐声回答着。
张义民向孙婷婷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教室。
孙婷婷:“我的名字刚才张主任已经告诉你们,我来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今年25岁,师范大学的毕业生,通过招考教师来到学校,领导让我担任你们的班主任,希望同学们以后多支持我的工作。现在我先按花名册点一次名,与你们认识一下,点到名的同学请从座位上站起来,让我认识一下,然后再坐下,好不好。”
“好。”同学们又齐声回答着。
孙婷婷开始点名:“王甜甜。”
“到。”一个女同学从座位上站起来,过了一阵重新坐下。
孙婷婷:“杨文明。”
“到。”一个男同学从座位上站起来,过了一阵又重新坐下。
……
孙婷婷:“赵东东。”
没有回音,孙婷婷从点名册上抬起头,目光在教室里搜寻,孩子们也把目光集中到后面的一个空座位上。
“报告老师。”一个男同学从座位上站起来。
孙婷婷:“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男同学:“老师,听说赵东东的妈妈被车撞死了,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来上课了。”
孙婷婷示意:“谢谢,你可以坐下了。”
同学们有的在互相说着什么……
“请同学们安静,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三十二)

医院,下午。
急诊科主任办公室。
主任正在看着桌面上的一份材料。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主任抬起头。
刘禾推开门从外面进来:“主任,您找我。”
主任示意:“是啊!你坐下,有件事我想问一问你。”
刘禾在主任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主任:“听说你和那个高洋洋是好朋友?”
“是的。”刘禾点了点头,“我们从小一起玩耍,一起上小学和中学,后来她考上了大学的中文系,我差了一点,上了医学院的高护班,毕业以后又在同一个城市里工作,交往的时间比较多,就成了知心的好朋友。”
主任:“有件事我本来不想找你,但我考虑后认为找你比较合适。”
刘禾:“什么事呀?”
主任:“高洋洋的母亲最近不但来医院闹,还到卫生局去闹,影响很不好,医院领导已经找我谈过话,让我们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我想让你找老人家好好地聊一聊,争取能够心平气和地处理问题。”
刘禾:“她到处闹有什么问题吗?”
主任:“她说咱们没有尽到医院的责任,有严重的失职行为,耽误了她女儿的手术。”
刘禾:“那天晚上抢救的大夫已经尽力了,是洋洋的伤势太严重,送到医院的时间有点晚,才会耽误了抢救。”
主任:“老人家认为是因为当时没有家属签字,医院就没有及时做手术抢救,耽误了最佳的抢救时间,才导致洋洋死亡。”
刘禾:“我当时已经代签了,手术按正常程序进行的,没有什么问题。”
主任:“老人家刚刚失去女儿,心里难受,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你应该知道,咱们医院有规定,医疗纠纷赔偿金由科室自负。现在医闹太让人头疼了,一旦闹起来,咱们不但要花很多的钱,还会在社会上留下很坏的影响。”
刘禾:“我可以找老人家好好地聊一聊,至于有没有效果,效果怎么样,我不敢向你做任何保证。”
主任:“老人家对当晚医院的抢救过程竟如此的清楚,肯定是咱们内部有人向她通报了当时的情况。”
刘禾:“主任,你怀疑我跟洋洋的家人说了当时的抢救情况?”
主任:“你说哪?”
刘禾:“洋洋虽然是我的好朋友,但是起码的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就是她的家人向我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我也不会告诉当时的抢救情况。”
主任笑了笑:“现在医院人员构成复杂,我这个主任也不好当呀!你什么也不要想,抓紧时间办好我交代你的事就行了。”
“现在的好人真难做。”刘禾有点委屈地出了门,迎面碰到两个医生,他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互相在说着什么。

(三十三)

赵有宁家,夜晚。
客厅里,东东一个人爬在书桌上写作业。
赵有宁在厨房里忙碌着。
“叮叮——”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来。
赵有宁在厨房里向外喊着:“东东,去开一开门,看看是谁来了。”
“知道了。”东东跑过去拉开门。
门外,站着刘禾和张义民。
东东大声地向厨房里喊着:“爸爸,是刘阿姨和张叔叔他们。”
赵有宁从厨房里出来,解下腰里的围裙挂在一边:“是什么风把你们两个吹来了,快过来坐。”
张义民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没有风呀!怎么会把我们吹到你这里?”
赵有宁被逗笑了:“还是你们文人风趣。”
刘禾在客厅和厨房里仔细地看着,然后又到卧室里看了看。
张义民看着刘禾专注的样子,笑了起来:“你快过来坐吧,人家赵所长是老牌警察了,有什么情况能让你发现呀!”
赵有宁从冰箱里取出两瓶饮料放在茶几上,笑了笑:“我现在是孤家寡人,能有什么情况。”
刘禾转了一圈,又爬在东东的跟前看了一会儿,才过来坐在沙发里:“不错呀!我的大所长,把个小家收拾得还像那么一回事,完全不是我想像的那样。”
“你想像男人料理家务一定是糟透了吧!”赵有宁拿出一包烟,发给张义民一支,然后抽出一支递给刘禾,“你敢吸吗?”
张义民:“吸烟是我们老爷们的事,老娘们凑什么热闹。”
“冲你这句话,今天我还就凑了,让你们看一看,老娘们也会抽烟,抽烟不在是你们男人的专利,女人也会。”刘禾接过那支烟,从茶几上拿起打火机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呛得她大声地咳嗽起来,眼泪和鼻涕一块流了出来。
张义民乐得笑了起来:“怎么样,领教了吧!这下知道我说话的正确性了吧!”
刘禾打开饮料喝了几口,止住了咳嗽,抽出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原来这烟是这么的难抽,你们男人整天还吸个不停,向亲娘老子一样离不开它。”
赵有宁:“男人吸烟是为了思考问题,提神醒脑用的,并不好玩。”
张义民:“我们男人是国家的栋梁,为了办成一件大事,大口吸烟是小儿科啦,并不奇怪。”
刘禾:“就你们男人是国家的栋梁,我们女人也是半边天。”
赵有宁:“是呀!现在有的女人干事情比男人历害。”
刘禾:“听说高妈妈这一段经常到医院和卫生局去闹腾。”
赵有宁点了点头:“是啊!”
刘禾:“他们现在的心情谁都可以理解,但这样一直闹下去,不但影响不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赵有宁:“找不到肇事司机,洋洋和采访包也不见了,报社提供的证据劳动部门也不认可,也没有证据证明洋洋是在去采访的路上出事的,所以不能按正常的工伤程序来处理,老人就将怨气全部洒在医院和卫生局。我已经劝了好多次,她就是听不进去。”
张义民:“这也不能全怪她老人家闹,现在有些事你不闹就没有人管,一旦闹大了,上级重视起来,就有人管了。”
刘禾:“你胡说些什么呀!怎么能跟着瞎起哄。”
张义民不服气地:“难道我说错了吗?”
赵有宁叹息着:“现在的问题不是闹不闹的事,关键要找到逃逸的那个车司机,让老人的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张义民:“你是干警察的,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
赵有宁有点失落地:“那天晚上出事路段的电线被大风吹断了,造成大面积停电,监控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现场受到雨水的冲刷也没有留下有用的证据。”
刘禾:“我们的科主任已经找我谈过话,希望我尽快找老人家好好地聊一聊,叫她不要再到医院来闹了,我也感到十分地为难,不知道怎么去张这个口,才来和你商量。”
赵有宁:“她老人家现在好像对你也有了看法,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让你下不了台,等过几天,有机会我再给她说一说。”
刘禾:“那好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只管言语一声,我会尽力帮这个忙的。”
赵有宁苦笑着:“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苦了东东,至从他妈妈走了以后,他性格变得有点古怪,情绪有点反常,也不想去学校,以前的作业还没有做完。”
张义民:“这件事来得也太突然了,过一段时间就没有事了。”
刘禾起身看着正在做作业的东东……

(三十四)

振华路桥有限公司,下午。
董事长办公室。
孙生洋洋正在看一份材料。
“叮叮——”桌面的座机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孙生洋一边看着材料,一边伸手拿起听筒:“喂……”
画外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孙董吗?”
孙生洋:“我是,你是哪一位?”
画外又传来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暂时不要问我是谁,先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话说有一天夜晚,外面狂风夹着大雨下个不停,在长平大道的拐弯处的岔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急驶的小轿车撞上一个骑摩托车的女人,将她抛向路边,那个开小轿车的男人下车看了一阵,没有采取任何急救措施,又将小轿车开走了……”
“你别说了,你到底是谁。”孙生洋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画外再次传来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如果你对此事感兴趣的话,就请你准备好200万元现金,等我的电话,否则我会把这个故事讲给交警队的人听,讲给所有的人听,我相信他们会对这个故事感兴趣的。”
孙生洋:“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画外还是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我对这个故事并不感兴趣,我只对那200万元现金感兴趣,就看你的兴趣怎么样了,我想你会按我的意思办的,乖乖地准备钱,等着我的电话,再见。”
“喂……喂……”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孙生洋瘫倒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窗外起伏的山峦……

(三十五)

赵有宁家,夜晚。
客厅里,东东一个人爬在书桌上写作业。
赵有宁在卫生间里忙碌着。
“叮叮——”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来。
赵有宁在卫生间里伸出头向外面喊着:“东东,爸爸正在忙,你去开一开门,看看是谁来了。”
“知道了。”东东跑过去拉开门。
门外,站着孙婷婷。
东东迟疑地:“你找谁?”
孙婷婷弯下腰:“你是不是叫赵东东?”
赵东东点了点头。
孙婷婷:“我就找你。”
赵东东:“可我不认识你呀!”
孙婷婷:“我是你们班新来的班主任,我叫孙婷婷。”
“东东,你在和谁说话?”赵有宁从卫生间里提着拖巴出来,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赵东东:“爸爸,她说是我们班新来的班主任。”
孙婷婷从门外进来,大方地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着:“你好,我叫孙婷婷,是二小二年级三班新来的班主任,你一定是赵东东的爸爸了。”
赵有宁急忙放下手里的拖巴,握住孙婷婷伸过来的那只手。
孙婷婷:“白天抽不出空来,只好晚上过来看一看赵东东同学。”
“是呀!快请坐孙老师。”赵有宁急忙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放在茶几上。
孙婷婷坐在沙发上,目光打量着客厅。
赵有宁在孙婷婷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孙婷婷把目光收了回来,看着赵有宁:“你们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今晚来是想看一看赵东东,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来上课了,课程肯定落下了不少。”
赵有宁叹息着:“哎,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对孩子的打击是太大了,最近他的情绪有点怪异,我就没有送他到学校来。”
孙婷婷:“家里突然间发生这样的变故,孩子的心灵一定受到了打击,性格有变化也是意料中的事,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赵有宁:“麻烦你亲自到家里来看东东,我们父子十分地感谢,你真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
孙婷婷:“这是我的职责,决不能让一个学生失学。”
赵有宁:“冲着你这份责任心,我会很快把东东送来上学的。”
孙婷婷:“那可太好了,这段时间他已经落下了很多的课程,要是再不抓紧学习,恐怕就与别的同学拉开了档次,以后的学习就有了难度。”
赵有宁:“谢谢孙老师,我不想因为家庭的变故,使东东的学习受到太大的影响。”
孙婷婷:“只要你能配合学校做好赵东东同学的教育,就会让他早一天从家庭变故的阴影里走出来。”
赵有宁:“我会的。”

(三十六)

刘禾家,夜晚。
饭厅里,张义民和父亲正在吃饭。
刘禾推开门从外面进来,放下包:“今天真是好日子,终于能听得到一顿现成的饭了。”
张义民有点不悦地:“你还知道回来吃呀!”
刘禾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品尝着碟子里的菜:“嗯,味道不错。”
张父用筷子指了指张义民:“这全都是他的手艺。”
姣姣大口大口地吃着菜:“爸爸做的饭就是比妈妈做的好吃。”
刘禾笑着:“你这个小马屁精。”
张义民:“怎么,今天医院又加班了?”
刘禾:“没有,下班以后去学校接东东,回来的时候路上又堵车。”
张义民:“他爸爸不是在嘛,用得着你这么费劲。你以后别有事没事总往赵家跑,注意一点影响。”
刘禾不解地:“不就是接个孩子嘛,会有什么影响,你别小题大做。”
张义民:“过去洋洋在,你们是好朋友,成天混在一块儿也没什么,现在洋洋走了,他们家就有宁一个光棍,你经常去他们家,就会传出许多闲话,这样影响不好。”
刘禾:“这个时候,是有宁生活最困难的时候,他最需要人帮助,作为他妻子的好朋友我能看着不管吗,我觉得这很正常,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是你怕影响不好吧!”
张义民:“看看,我刚说了你一句,你就回敬了我这么多,有时间想一想咱们家应该添个人了。”
刘禾一时没有明白张义民话中的含意:“好啊!我正想跟你和爸商量这个事,平时咱们上班,姣姣上学,家里就剩下爸爸一个人,咱们把东东接过来在咱家住一段时间,也好给姣姣作个伴。”
张父高兴地:“好啊!没有一点问题,我最喜欢男孩子了。”
姣姣不高兴地:“爷爷是个老封建,重男轻女。”
张义民生气地:“你瞧瞧,姣姣都不高兴了,你出的是什么主意,有本事自己生一个男孩子,让爸爸领着,咱们老张家后继有人,多好的事,你对别人家的男孩子到挺上心。”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我现在这么忙,那有时间生孩子,不和你说了。”刘禾起身进了卧室。
姣姣做了鬼脸,小声地:“爸爸又惹妈妈生气了。”
张义民:“吃你的饭,有吃的还睹不住你的嘴。”
张父:“你们拌嘴别拿孩子出气,一点也不像我年轻的时候那样大度,有容人之量。”
张义民:“我说老爸,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帮我说话,还数落我,这到算什么事?”
张父:“我当年和你妈可不像你们现在这个样子。”
张义民:“老爸,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一直拿现在和你们过去的比,这能比得成吗?”
“反正你办事我看有点不靠谱。”张父说着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张义民搔着头,自言自语着:“怎么成了我一个人的事了,现在我到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三十七)

振华路桥有限公司,上午。
董事长办公室。
罗正平,振华路桥有限公司总经理,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他拿着一个小笔记本正在记着。
孙生洋洋正在对罗正平交待着工作:“工地上塌方遇难者的善后处理工作就由你全权负责,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不要留下什么尾巴,以免影响咱们在高速公路上的招标。”
罗正平:“其他的家属都已经协调好了,就是有两个家属现在狮子大开口,要是我们不满足他们提出的条件,他们扬言就要到上面去闹。”
孙生洋:“他们提出的条件是什么内容?”
罗正平:“每个人在我们协商好的基础上再增加十万元,这个口子如果一开,其他的家属都会学着他们的样子,那可就麻烦了,这件事就永远处理不干净。”
孙生洋:“你先稳住这两个家属,把其他家属的协议签了,一次性把钱的总数给他们打到卡上,我们公司可以按时间分期给他们付款,如果他们有人中途反悔,我们可以随时停止付款。”
罗正平:“这样做能行吗,如果他们中间有谁向上捅破了这些事怎么办?”
孙生洋:“你先按我说的办,那两个人让我来处理……”
“叮叮——”桌面的座机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孙生洋伸手拿起听筒:“喂……”
画外传来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孙董吗?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是,你是哪一位?”孙生洋向罗正平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罗正平起身离开,随手轻轻地拉上了外面的门。
画外又传来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你听了以后有什么样的感觉呀!”
“你别说了,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孙生洋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画外再次传来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把200万元现金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不可能一直给你免费讲故事。”
孙生洋:“好,我答应你,但是那么多的现金我手上一时凑不够,你再宽限我几天吧!”
画外还是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看来你还是比较听话的一个人,好吧,看在那些钱的份上,我再宽限你五天时间,如果到时你再找理由推脱,就怪我不客气了,想你也会按我的意思办的,准备好钱,乖乖地等着我的电话,再见。”
孙生洋呆呆地看着窗外起伏的山峦……
过了一会儿,孙生洋掏出手机在拨打着电话:“喂……你在哪里?”
画外传来一个男人响亮的声音:“哈哈,我的财神爷,我还能在那里,在外面玩嘛,有什么事吗?”

(三十八)

洗浴中心,夜晚。
一个单间包房内。
一个中年男人赤条条爬在单人床上。
一个姑娘穿着三点式的内衣爬在一旁正在给这个中年男人进行按摩,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
中年男人在接电话:“我现在能去那里呀,整天没有什么事可作,只能在外面玩一玩。”
孙生洋的画外音:“那就好,你听着,别玩了,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晚上九点以后在公司的停车场等我……”
“知道了,我会准时赶过来的。”中年男人关上电话。
那个姑娘:“大哥,你可真是个大忙人,电话可真多,连个按摩也做不完整呀,耽误妹妹宝贵的时间。”
中年男人一把将那个姑娘拉过来压在自己的身下:“谁说的,再多的事,没有我们的事大,等我办完咱们这件正事再说,你也按摩累了,现在让我好好给以按摩一阵,保证让你从头到脚爽个够。”
“那好吧!”那个姑娘躺在床上也不反抗,只是伸出一只手,在中年男人的面前晃动着:“拿来呀!”
“你呀!真是个人精,好吧,我现在就提前预支给你。”中年男人说着从身旁的皮夹里抽出几张百元现钞,放进那个姑娘胸前深深的乳沟里,“只要你现在让老子爽痛快了,钱嘛,大大的有,不会让你白为我付出的。”
那个姑娘满意地:“这还差不多,大哥真是个爽快人,只要你荷包里有脑白金,我保证让你今天好好地过个年,以后再来按摩,我可以给你打个折,让你舒服个够。”
“是嘛,老子不缺钱,不管花多少钱都行,只要你让我痛快舒服了就行,现在我就开始对你进行执法,让你知道老子小弟弟的历害。”中年男人开始解那个姑娘肩上的吊带。
“那你就开始执法吧!让我尝尝你小弟弟的功夫到底怎么样,够不够味。”那个姑娘马上将两只性感十足的大腿伸起来,搭在中年男人的肩上……

(三十九)

振华路桥有限公司停车场,夜晚。
两盏路灯将诺大的停车场照得模糊一片。
孙生洋从办公楼上下来,快步走过来,用遥控打开车门,左右看了看,闪进车内。
一个黑影从一旁的阴影里闪了出来,迅速地拉开车后门钻了进去。
孙生洋迅速开动小轿车驶出了停车场。

(四十)

街道,夜晚。
彩灯闪烁,十分热闹。
各种烧烤点摊位前坐满了人,炉火的烟雾在空中飘荡。
路灯下,流动小贩扯开嗓门在吼着……
孙生洋开着车,顺着街道向前快速地行驶着,车载音响开着,正在播放着电视连续剧《乡村爱情II》中的插曲。
小轿车穿过闹城区,拐上平安东路,这里比街道安静了许多。
“孙董,看来您的日子过得好潇洒呀!真让人羡慕,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帮忙吗?”那个男人从车后座上传低沉的声音。
孙生洋将车停在路边,苦笑着:“老哥现在是遇到迈不过去的坎了,请你出山,帮助我摆平眼前这些火烧眉毛的事。”
那个男人靠在后排座位上,将帽子压在脸上,慢条斯理地:“有什么事你就说,在咱们这里没有我摆不平的事。”
孙生洋叹息着:“哎,前几天那个狂风大雨的晚上,我正在和老同学聚会,总经理告诉我,我们公司承建的一条公路施工现场发生了严重的塌方事故,有十几个工人被埋在下面,我中断聚会急忙向出事地点赶去,由于风大雨急,在长平大道拐弯处的岔路口,与一个骑摩托车的女人撞在一起,我急着赶往工地,就急忙走了,没有想到这件事可能被附近的一个什么人看到了,他打电话向我勒索200万元现金。”
“嘿嘿。”那个男人冷笑着,“这个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向你勒索200万元,你不用紧张,你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这种小人让我去摆平他。”
孙生洋:“他每次都是用公用电话打给我公司的座机电话,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没有联系过他。”
那个男人:“这个事好办,你把公司的座机电话转移到我的手机上,如果那个人再来电话,你就以钱没有准备好为由,尽量地拖延时间,我就会有办法找到他。”
孙生洋:“如果找到那个人,你把事做干净一点,不要留下什么尾巴,现在劳神的事太多了,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个男人:“孙董还有什么劳神的事,说出来兄弟我一块给你办了。”
孙生洋:“还不是塌方的事。”
那个男人:“塌方的事,你们公司不是已经给政府上报了情况嘛,还有什么让你劳神的事。”
孙生洋:“你是不知道内情,我们公司报给政府的只是一部分,十几个死亡的工人全部报给政府,那还了得,一定要翻天,连中央也要过问了。”
那个男人:“是不是有的死者的家属现在借机狮子大开口,没完没了地向公司要钱。”
孙生洋:“其他死者家属的问题都已经基本解决了,就是有两个钉子拨不了,一直在闹腾着,如果不理他们,要是让新闻媒体闻到什么,那就麻烦了,要是满足了他们提出的条件,让他们尝到甜头,他们就会继续向公司闹下去,其他死者的家属也会跟着来闹腾。”
那个男人:“这都是小事,两个农民会闹出什么事来,交给我就行了,我找几个吓唬一下就没有事了,他们就会乖乖地拿着钱滚蛋。”
孙生洋:“不要搞出什么事来,如果硬来不行,就给他们一点甜头,让他们封紧自己的嘴巴,不要到外面乱讲。”
那个男人:“我知道了,保证办得干净利落,不留下任何尾巴。”
孙生洋:“你的那份事成之后,我会打在你的账户上的。”
“这你就见外了,我们都是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信得过你,走了,你就等着听信吧!”那个男人将帽子向下压了压下了车。

(四十一)

学校,傍晚。
刚刚放学,家长们陆续接走了自己的孩子……
小朋友看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来接了,高兴地跳着蹦着,跟着家长走了,也有小朋友依偎在家长的怀里,撒着娇,吵着闹着要买零食吃……
赵东东一个人站在台阶上,等着自己的家长来接。
小朋友有礼貌地向赵东东打着招呼。
一个圆脸小女孩:“赵东东,我先走了,再见!”
一个胖胖的男孩子挥动着一只手:“赵东东,明天见!”
一个扎花头绳的女孩:“赵东东,明天再和你玩。”
赵东东目送着小朋友一个个地离开,脸上挂上了几颗泪珠。
一个叫洋洋的女孩子走过来,亲切地拉住东东的手:“赵东东,还没有人来接你吧?”
“嗯。”赵东东点点头。
洋洋:“你别着急,家里会有人来接你的,我也在等我爸爸,现在可以陪你玩一会儿。”
赵东东一副可怜相:“我……我有点想爸爸。”
洋洋:“我原来上学时也是你这个样子,还哭过鼻子呢,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洋洋与赵东东在一起手拉手玩着。
赵东东感激地对洋洋笑着:“你真好。”
老师下班陆续走了……
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在幼儿园大门口,摁了两声喇叭。
洋洋抬起头看了一眼,向赵东东挥了挥手:“我爸爸来接我了,再见。”说着飞快向前跑去,钻进早已打开的车门,白色小轿车向前缓缓开去。
赵东东一个人蹲在地上,脸上又挂着两行泪水。
孙婷婷最后一个从办公室里出来,锁上门,转过身,看见蹲在地上的赵东东在流眼泪,她走过来弯下腰看着:“赵东东,爸爸没有来接你?”
赵东东泪汪汪地看着孙老师:“没有。”
孙婷婷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同学们都回家了,学校马上就没有人了,你就跟着老师回家好吗?”
赵东东摸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好。”
孙婷婷领着赵东东走出了学校,来到人行道上,迎面碰上了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的赵有宁。
赵有宁不好意思地:“所里有点事耽搁来晚了,又让你费心。”
孙婷婷:“没有什么,你以后要是有事顾不上接赵东东,就让我带他回到我的家里去,我妈妈可喜欢孩子了。”
赵有宁:“这怎么好,麻烦你多不好意思。”
孙婷婷:“那就这样说定了,赵东东,今天跟着爸爸回去,改天老师带你到我的家里去。”
“好吧!老师再见!”赵东东有点不高兴地走向爸爸。
赵有宁向孙婷婷挥手告别。

(四十二)

孙生洋家,夜晚。
卧室里,孙婷婷正坐在电脑前上网。
路红平端着一杯银耳汤从外面进来:“看看,现在已经成为人民教师了,还像以前一样在玩电脑。”
孙婷婷头也不回地:“我不是在玩电脑,是在查资料。”
路红平走过来,将银耳汤放在电脑旁,看到电脑打开的页面上全部是儿童心理素质教育方面的:“我看你还是不要当教师,当医生好了。”
孙婷婷:“我们班上有个同学他的妈妈出车祸过世了,他心里上好像有问题,我想开导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在网上查一点专业资料,好帮助他早日走出阴影……”
“还是管好自己的事,这么大的姑娘,也不让人省心。”孙生洋从外面进来,“你现在是老师,不是心理医生,治病那是医院里医生的事,你跟着操什么心。”
孙婷婷回过头:“老爸,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助人为乐嘛。”
孙生洋在一张沙发上坐下:“你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疯,应该安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个人的问题了。”
路红平:“听说现在流行网上谈对象,婷婷会上网,你可以试一试。”
孙婷婷:“我说老爸老妈,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我这几年在外面上学不在家,你们是不是养成了什么怪僻,我现在住在家里你们觉得我碍眼,着急得要把我扫地出门。”
路红平:“你这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们能养成什么怪僻,你是咱们家里的皇帝,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
孙生洋:“这么大的人了,越来越不像话,现在连我们的话也觉得多余,要是在学校像你这个样子,还能教好学生吗?”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我不是咱们家里的皇帝嘛,对不起,现在皇帝需要安静,请你们到外面的客厅里看一会电视好吗?”孙婷婷说着伸出一只手,做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孙生洋摇着头,拉着老伴:“快走吧!你还懒在这里干什么,我们现在倒成了多余的人了。”
路红平拍了一下女儿的头:“我看你和我们打哈哈,要是将来找不到婆家,成了剩女那还不要了我们的命。”
“像我这么漂亮的姑娘会成为剩女,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一旦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抓住,把自己嫁出去,不要你们费神。”孙婷婷推着父母出了卧室的门。

(四十三)

街道,夜晚。
刘禾下夜班从公交车上下来,一个人向前走着。
一辆巡逻的三轮摩托车停在刘禾的身边。
刘禾听到身后有声音,急忙回过头,看见了赵有宁:“哟!我们的大所长亲自当起了巡逻兵,真是不容易。”
赵有宁从车上跳下来,对车上的的两个人说:“你们到前面去看一看,回头在前面路口等我。”
三轮摩托车继续向前开去。
赵有宁和刘禾并排在人行道上向前慢慢走着。
赵有宁:“最近咱们这里不是在开省运会嘛,上边对社会治安相当地重视,我们所里除了值班的,全部出来了。”
刘禾:“你把东东一个人锁在家里就这么地放心?”
赵有宁:“东东让孙老师接走了。”
刘禾:“是他的那个班主任孙婷婷吗?”
赵有宁点了点头。
刘禾笑了起来:“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原来还有这么一手,洋洋刚走,你就给东东找了个后妈。”
赵有宁苦笑着:“你想到哪里去了,是我最近实在太忙,下班也没有个准点,耽误接送孩子,孙老师愿意帮忙照料东东,我就同意了,什么后妈,你说我现在还有这个心思吗?”
刘禾:“也是,洋洋虽然走了,可你们十几年的感情还在,要想真正忘掉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赵有宁长长叹了一口气:“是呀!孙老师是个好人,她对孩子很热心,经常帮着东东补这一段落下的课程。”
刘禾:“听说孙老师现在还没有谈朋友,现在我在你面前提个人问题似乎不大好,可你总要替东东着想,他长期跟在孙老师身边也不是个事,你的工作时间又没有个准点,还要照顾洋洋的父母,家里总得有个女人才行。”
赵有宁:“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是希望早一天找到那个肇事者。”
刘禾:“交警队现在都束手无策,你能查出来吗?”
赵有宁:“能查出查不出,反正我就要试一试,说不定老天爷被我的诚心感动,哪一天就会出现奇迹,让我查出了那个肇事者。”
刘禾被赵有宁的天真劲惹得捂着嘴笑了起来。
一辆逆行的小轿车从一个岔路口突然拐过来,直冲着赵有宁和刘禾开过来。
赵有宁迅速将刘禾拉了一把,小轿车呼啸着从他们身边开过去。
刘禾身体重心失去平衡,倒在赵有宁的怀里。
张义民的车正好从这里经过,这一切被他看在眼里,他加了把油,将车子开走了。
刘禾从赵有宁的怀里站起来,歉意地笑了笑:“刚才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要去陪洋洋了。”
“快看,那不是你们家的车嘛,是不是他没有看见你。”赵有宁指着张义民的车尾喊着。
刘禾:“也许义民没有看到我,我们家的车不是在修理厂,怎么才修好呀!反正离家也不远了,有你这个伴在一块聊一聊也不是什么坏事。”
赵有宁:“你们家的车会出现什么毛病?”
刘禾:“那场大雨过后,义民说车子有点问题,他将车子开到修理厂去修了,害得我整天挤公交,用双脚丈量地球。”
赵有宁:“这么长时间才修好,那是修理厂的人手艺不行。”
刘禾:“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医院旁边的那个修理厂可有名气了,生意十分地红火,老板这几年在这上面挣钱可不少,原来一个又小又瘦的小男人,现在变成了一个大胖子。”
赵有宁:“义民是老司机了,开车怎么会出问题?”
刘禾笑了笑:“男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只有能够在一起过日子就行了,你们男人的事,有些事我也不想管,可能也管不了,理想和现实总会有一定的差距。”
赵有宁:“还是你想得开,活得明白。”
刘禾摇了摇头:“生活总归是生活,你如果想不开有什么用,日子总要一天天过下去。”
那辆三轮摩托车从一边驶过来,停在赵有宁的面前。
“对不起,我还要到别处去转一转。”赵有宁停下脚步,“要不让他们送你先回去。”
刘禾:“不用麻烦了,前面拐过弯就到家了。”
赵有宁坐上摩托车的后座,向刘禾挥了挥手。
三轮摩托车迅速向前开走了。

(四十四)

刘禾家,夜晚。
客厅里,张义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停地换着台。
姣姣有点不高兴地从张义民手里抢过遥控器:“爸爸怎么一直在换台,不许你在换台了。”
刘禾从外面回来:“姣姣,又是谁惹你生气了。”
姣姣拿着遥控器:“当然是爸爸了,他一直在不停地换台,让人看不成电视,真讨厌。”
刘禾过来坐在姣姣的旁边:“遥控器现在不是在你的手上嘛,爸爸怎么能一直换台呢。”
姣姣晃动着手里的遥控器:“这是刚刚我从爸爸手里夺来的,不让他在乱换台了。”
赵有宁眼睛盯着电视,根本不理会刘禾。
刘禾:“刚才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有宁,他和所里的人正在一起巡逻……”
“别骗我了,是和你一起巡逻吧!”赵有宁头也不扭地吐出一句。
刘禾:“原来你看见我了,怎么不拉上我,一个人将车开走了,让我丈量着街道。”
张义民轻蔑地笑着:“花前月下,你们依偎在一起欣赏着夜晚城市的美景,这是多么的浪漫,多么的美好的时刻,我怎么敢打扰你们的好事呢!”
刘禾:“这么说你看见了我,故意将车开走了,我只不过和他聊了几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张义民:“你是知道的,我的视力一直是咱们家最好的,做都做了,就别在我面前装了,多么的虚呀!”
刘禾不甘示弱:“我装什么,你不要在藏着掖着,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好像我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张义民:“做没有做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你要是看上那个警官了,咱们趁早散伙,别耽误我生儿子,我爸抱孙子。”
刘禾生气地:“原来你的病根在这里。”
张义民:“我爸他老人家多么地喜欢男孩子,可你哪,你成天为那个姓赵的忙活,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地议论你,让我觉得颜面扫地。”
“我们老师说了,女孩子也是国家未来的接班人,爸爸在胡说,我不喜欢爸爸,我要告诉爷爷去。”姣姣不高兴地说着,跑进了爷爷的卧室。
刘禾哭笑不得:“真没有想到,你这个人原来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就算是在路上碰到熟人,互相聊几句,值得大惊小怪吗?”
张义民:“不是我小肚鸡肠,现在人言可畏,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卷进什么花边新闻里去,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刘禾:“我不就是一个小护士嘛,有不是什么大人物,能有什么花边新闻,你要怕有什么影响,我可以不坐你的车,这几天上下班挤公交不是也过来了嘛,现在没有车的人每天总要生活,以后你开着车上班,我挤公交上班,这样就不会影响你了。”
张义民:“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听劝,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为咱们这个家好。”
“谢谢你的好意,你的好心意我领了。”刘禾起身进了卧室。
张义民摇着头:“又生上气了。”
刘禾从卧室里出来,走向卫生间:“像你这样不生气能行吗?”
张义民:“行了,我不说了,你也别生气了,明天抽空到修理厂去给人家把修理费结算了。”
刘禾:“你修的车,凭什么让我去结账。”
张义民:“你上班正好顺路,再说了咱们家的经济大权不是抓在你的手里嘛,我手里那点零花钱够修车呀!”
刘禾没有理会,走进卫生间,反手关上了门。

(四十五)

振华路桥有限公司,上午。
董事长办公室。
孙生洋正在翻看着新送来的报纸。
二版下方一篇并不起眼的文章引起了孙生洋的注意:“市交警部门查获一起肇事逃逸案。”
孙生洋认真地看着,看完以后长出了一口气,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起来。
罗正平从外面进来,在孙生洋桌子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看见了报纸上那篇文章:“现在的交警就是办法多,一个发生了几年的交通肇事逃逸案,硬是让他们给破了,抓回了逃逸者,为死者讨回了公道。”
孙生洋不自然地笑了笑:“那是他们勇气好,碰上了一个弱智的司机,能说明他们的工作能力强吗?”
罗正平:“也是,现在的交通肇事逃逸案子哪么的多,多数都不了了之,真正能破的有几个呀!”
孙生洋:“最近各个工地上的情况怎么样?”
罗正平:“至从上次那次事故以后,各个项目部都加强了施工安全管理,施工进度明显的比以前提高了。”
孙生洋:“那些死者家属有没有再闹事,外面对那次事故有什么样的反应吗?”
罗正平:“那些死者的家属拿到钱以后在协议上签了字,包括那两个还在闹腾的家属,也都乖乖地签了字,答应不再闹腾了。咱们这里地方小,屁大一点事也会闹得满城风雨,外面对那次事故有各种各样的传言,不过那都是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对咱们公司构不成多大的影响。”
孙生洋:“还是小心地为好,你要密切注意,不要让这件事影响到咱们公司投标高速公路的大事。”
罗正平点着头:“我知道了。”
孙生洋:“这一段时间是咱们公司发展的最关键的时期,高速公路会马上就要召开,公司能不能中标,就要看我们公司的势力和形象,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问题。”
罗正平:“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布置下去,一切工作正常在进行,我看这次招标如果不出现意外情况,不会有什么问题。”
孙生洋:“我还是那句老话,小心为好。”

(四十六)

摩托车维修部,上午。
街道旁边的一个修理部,门前的空地上,一个年轻的维修工正在给一辆摩托车换着机油。
赵有宁将高洋洋出事骑的那辆摩托车推了过来:“师傅,麻烦你看这辆车能修吗?”
那个修理工停下手里的活,站起来走过来围着摩托车仔细地看了一遍:“能修,看样子又是车祸造成的吧!”
赵有宁有点惊讶地:“师傅,你的眼睛历害呀!一眼就能看出是车祸造成的。”
那个修理工用手指着摩托车的一侧:“你看,碰成这样,上面还留着那辆车的油漆哩,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赵有宁醒悟过来,急忙蹲在那辆摩托车旁仔细看着,果然在一处凹陷下去的地方,留着擦痕和油漆:“师傅,借你的小刀用一用。”
那个修理工:“在工具箱里,你随便用。”
赵有宁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小刀,轻轻地在一处凹陷下去的地方刮下点东西放在一片白纸上,小心地包了起来。

(四十七)

汽车修理厂,中午。
胖老板端着半杯酒坐在凉椅上正在慢慢地品着。
刘禾提着包进到修理厂。
“哎哟!这不是刘大美人嘛,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这种地方来,是不是来看我的。”胖老板色迷迷地盯着刘禾。
刘禾:“你别拿我开心了,我是过来给你送钱来了,结一下我们家那车的修理费,多少钱?”
胖老板:“一千三百块。”
刘禾吓了一跳:“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有这么贵吗?”
胖老板:“要不是咱们都认识,我还想要你一万三千块哩。”
刘禾:“你这那里是修车,简直就是在抢钱,你的大脑没有问题吧!”
胖老板笑了笑:“你放心,我的大脑很正常,交警已经到我这里来过很多次了,我可什么也没有说过。”
刘禾:“这跟我们家修车有什么关系?”
胖老板:“跟你当然没有什么关系,跟你们家张老师有关系,大雨过后就来修车,车前面一个大坑,咋撞的他自己心里明白,要是不想掏钱,我就不要钱了,你们就跟交警解释去吧。”
刘禾想了想,迅速地从包里掏出钱,数了数扔给胖老板,转身快步离开修理厂,向家里走去。

(四十八)

刘禾家,下午。
客厅里,刘禾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哟!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能放下你的班不上,一个人坐在家里想我呀!”张义民从外面回来,进门看见沙发上的刘禾,笑眯眯地开着玩笑。
刘禾仍然呆坐着。
“是不是病了。”张义民走过来摸了摸刘禾的额头,“不烧呀!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刘禾抬起头看着张义民:“你给我说一句实话,咱们家车到底是因为什么毛病进的修理场?”
张义民在一边坐下:“机械这东西,出毛病修一修是很正常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刘禾:“下大雨那天晚上你把车撞坏了,才进的修理厂对吧!”
张义民有点紧张地:“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禾:“是你撞的洋洋,是不是?”
张义民紧张地:“不是我撞的,你听我给你说,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刘禾:“那你说呀!”
张义民:“当时我接到你的电话,就开车去接东东,谁知道车开到长平大道拐弯处那个岔路口,突然撞在路中间的一辆摩托车上……”(淡出)
一个急转弯处的岔路口,一辆白色轿车驶来,车灯的光柱中出现一辆翻倒的摩托车,轿车虽然采取紧急刹车,但还是撞上了摩托车。
张义民从车上下来,他左顾右看寻找摩托车的主人。
路边,高洋洋从昏迷中醒来,发出微弱的呻吟:“救我……”
张义民朦胧中看见了满脸血污的伤者,分辨不出是谁,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犹豫不决。
高洋洋痛苦地挣扎着。
张义民借着车灯蹲下身想仔细地看一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高洋洋又发出微弱地求救声音:“快救我……”
张义民心里一惊,从地上站起来,内心嘀咕着:“这个人又不是我撞的,我只不过是撞上了她倒在路中间的摩托车,现在没有人能给我做证,也没有旁证,如果她清醒过来一口咬定是我撞飞了她,那该怎么办,老婆大人还给我布置了任务,不要耽误完成任务,还是打个电话让120的人来救她吧!”
张义民大踏步返回到自己的车上,定了定神,掏出手机开始拨打120电话:“喂,120吗,城南长平大道东边的拐弯处发生了一起车祸,伤者好像是一个女人,请你们赶快过来救她。”
画外传来120接线员的声音:“你能告诉我们准确方位,我们马上就到。”
张义民马上挂断电话,去掉打给120的那个电话卡,扔进路边的水沟里,驾车离去。(淡入)
张义民:“我害怕是自己说不明情况,把我当成了肇事的司机,当时我也没有认出那个人就是洋洋。”
刘禾:“不管怎么说,你见死不救,还有什么脸面为人师表,站在讲台上教育学生,”
张义民:“我这不是害怕给自己惹来麻烦。”
刘禾:“你害怕给自己惹来麻烦,就见死不救,耽误了洋洋的最佳治疗时间,你心里太狠了。”
张义民:“我不是打了120报警嘛。”
刘禾:“所以你就换了打给120电话的那张卡,让交警找不到你,找理由哄骗我和姣姣。”
张义民:“我这是身不由己,本想不让你知道这件事,还是让你知道了,”
“你去向交警和有宁解释去吧!”刘禾生气地起身出了门。

(四十九)

汽车修理厂,上午。
一个司机刚修完车,给胖老板结账:“优惠一点吧,经常在你这里修,都是老熟人了,抬抬手就过去了,以后给你这里多介绍几个生意就赚回来了。”
胖老板爽快地:“好吧!开个整数就行了。”
“好吧!”那个司机痛快地掏出钱结了账。
赵有宁一身的便装,进到修理场。
胖老板装好钱,迎了过来:“同志,你是想修车,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赵有宁:“有个二手车,我想买下来,可我对车不懂,想请你过去帮忙给看一下。”
胖老板:“你找到你算是找对人了,不过你看我这里生意这么的忙,一时半会离不开人呀!”
赵有宁:“你放心,我不但会付给你一定报酬,还会请你喝酒。”
“钱不钱无所谓,只要有酒喝,我当然要去了。”胖老板顿时来了精神。
赵有宁:“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吧!”胖老板向里面喊了一声,“娜娜,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盯着。”
“快点回来,别见酒就不知道回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
“娘们知道什么。”胖老板跟着赵有宁出了修理厂。

(五十)

某餐馆,中午。
一张桌子上,摆着几碟菜和两瓶酒,赵有宁和胖老板在一起喝着酒。
赵有宁不停地给胖老板倒着酒:“老板真是好酒量,喝酒就像喝凉水一样,真正的大酒仙。”
胖老板:“喝这点小酒算得了什么,一次喝一瓶只是闻了一点味,要是喝好,你肯定会吓一跳。”
赵有宁:“这里的酒那么的多,保证让你喝过瘾。”
胖老板:“干我们这一行的,休息没有一个准点,有时活干累了,喝一点解困,冬季喝点酒可以暖和身子,年头长了就惯上了这个坏毛病,好像这酒成了我的亲娘,一天不喝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赵有宁:“喝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不误事就行,我有空的时候也喝一点。”
“那我们真是知己。”胖老板兴奋地喝了一杯又一杯,话慢慢就多了起来。
赵有宁:“我看你的生意不错呀!有没有什么挣钱的秘密,给兄弟透露一点,让我也发点小财。”
胖老板神秘地:“现在来修车的,有些人是自费,当然要和你搞价钱,既要修好车,又要少花钱,那些让国家掏钱修车的人,借机要从中为自己捞一把,反正不用自己掏腰包,还有那些在外面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将车弄坏了,肯花钱悄悄地把车修好。”
赵有宁:“你们这行当还有这么多的学问,能详细地聊一聊。”
胖老板借着酒劲:“这可是我们这行当的秘密,我告诉你,你可别对外面的人讲,前一段有一天晚上下大雨,长平大道上不是发生了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交警整天盯着修理厂,我这里就来过两个碰坏的车让我给他们修,他们一个比一个肯花钱,太不正常了。”
赵有宁:“他们都是公家的车?”
胖老板:“当然不是了,都是私家的车。”
赵有宁:“私家车也这么的大方,一定是有钱的主。”
胖老板:“可不是,一个是振华路桥有限公司的孙总,他那辆黑色的现代车被撞了一个大坑,说是他们家的婷婷开着车在外面玩,看见天要下雨,急着向回赶,不但淋了雨,还将车开到树上去了,才撞出一个大坑。”
赵有宁:“另一个哪?”
胖老板:“这可是平时最抠门的一个人,第二小学小学的那个张义民老师,这次车的前面被撞出了一个大坑,花了一千三百块才修好的,付款时,他的漂亮媳妇心疼了好大一阵才付的钱。”
赵有宁:“他的媳妇不是医院那个护士刘禾吗?”
胖老板笑眯眯地看着赵有宁:“你也认识她,老弟会不会和她有一腿。”
赵有宁:“你想到哪里去了,她是我媳妇的好朋友,我当然认识她了。”
胖老板:“看来你老弟的艳福不错,你媳妇的朋友都那么的漂亮,你媳妇也一定长得不差。”
赵有宁叹息着:“可惜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胖老板:“你们分开了?”
赵有宁摇了摇头。
胖老板不解地看着赵有宁:“那怎么了?”
赵有宁悲痛地:“她被车撞了,司机没有救她却跑了……。”
胖老板喝了一口酒:“哎,老弟,别伤心了,这年头坏了良心的人太多了,撞了人能跑就跑,跑不掉就胡说,没有一点人性,国家拿这些人都没有办法,咱们老百姓有什么办法。”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赵有宁掏出电话接通。
画外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小赵,你送来的那个东西化验结果出来了,你过来我再详细地告诉你。”
赵有宁:“好的,我马上过来。”
胖老板疑惑地:“你老弟原来是搞研究的学者?”
“你看我像吗?”赵有宁关上电话,给胖老板倒满一杯酒,“实在对不起了,有件重要的事必须等我过去一趟,你一个人就慢慢地喝,要是不够,再给你来一瓶备着。”
胖老板:“行了,今天已经喝得不少了,你走了我一个人喝着还有什么意思,喝完这些我就回去。”
赵有宁:“要是不行,你把这些酒提上,我现在送你回去。”
胖老板:“不用了,这点小酒算得了什么,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赵有宁起身离开餐馆,出门拦住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五十一)

孙生洋家,晚上。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饭。
孙婷婷:“本人宣布一个最新消息,从明天开始放国庆长假,我想请赵所长到咱们家里来坐一坐。”
路红平:“就是你领回来那个孩子的父亲吗?”
孙婷婷:“就是他,他是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
路红平:“这个小伙子我以前见过,人长得不错……”
“乱弹琴,这么大的事你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将他请到家里来。”孙生洋打断女儿的话。
孙婷婷:“老爸,你紧张什么,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还没有同他商量,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咱们家。再说了就是他同意了,不就是来家吃顿饭,有不是正式相亲,你发什么脾气。”
路红平:“就是,只要婷婷对他有意思,交个朋友有什么不可以的。”
孙生洋:“他结过婚,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婷婷是个未婚的大学生,你是让她过去给人家当后娘……”
“当后娘怎么了,我就喜欢这个孩子。”孙婷婷抢过话茬,“大学生也要成家,过正常人的生活。”
孙生洋:“现在社会好男人有的是,你干吗找一个二婚带孩子的,你这不是在跟我作对,让我在人面前难看嘛。”
路红平:“不就是来家里吃一顿饭嘛,你们父女就急上了,值得吗?”
“这孩子都是让你给惯坏了,真是气死我了。”孙生洋起身向外走去。
路红平:“你要到哪里去呀!”
孙生洋:“出去外面走走。”
孙婷婷:“我爸爸最近这是怎么了,脾气变得这么坏,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路红平:“公司最近在准备投标高速公路的事,加上前一段工地上发生了塌方事故,他可能是心里烦,脾气才变得有点古怪。”
孙婷婷:“老爸的野心也太大了,高速公路他们公司也准备拿下,这可比不了是修乡村路,高速路修建难度大,质量要求高,一般公司是不敢伸手的。”
路红平:“男人嘛,有一点闯劲总是好的,要不然一辈子平平淡淡,也干不出什么名堂来。”
一阵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
孙婷婷打开手机一看,对妈妈说:“咱们正说他,他就来电话了。”
路红平:“还愣着,快接呀!”
孙婷婷接通电话。
画外传来赵有宁的声音:“孙老师,明天是国庆节,正好手里没有什么事,我想请你到郊区转一转,怎么样,有空吗?”
孙婷婷:“好啊!你请当然有空了。”
画外又传来赵有宁的声音:“那好,我就到外面去借车……”
“你在外面借什么车,我们家就有车,明天我给你当司机。”孙婷婷爽快地笑了起来,“你放心,我的驾驶手艺可是一流的。”
画外再次传来赵有宁的声音:“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早晨我在家里等着你,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孙婷婷合上手机开心地笑了起来。

(五十二)

公路,上午。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急促向前行驶着。
车内,孙婷婷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笑着。
赵东东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景色。
赵有宁小心地:“开车可不能一心二用,安全最重要。”
孙婷婷自豪地:“你放心,本人的驾驶水平还是一流的,截止目前,还没有任何不良记录,驾照也没有被扣过分。”
赵有宁:“是吗?我可听人说你前几天在外面玩,天气不好,你在回家的时候不但淋了雨,还将车开到树上去了。”
孙婷婷:“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是有人在胡说,我从毕业到现在一直没有开车出去过,怎么会淋雨,又将车开到树上去,一定是人看见我爸爸现在有钱了,眼红故意损我。”
赵有宁:“也许是吧!”

(五十三)

山区,上午。
孙婷婷领着赵东东在一块草地上捉蝴蝶。
赵有宁躺在小轿车前面的一块布上,一边抽着烟,眼睛仔细地看着轿车的前面。
孙婷婷抓住一只蝴蝶,交给赵东东。
赵东东高兴地将小手合在一起,留下一道小缝,看着里面的蝴蝶。
孙婷婷:“赵所长,你别躺着,过来我们一块捉蝴蝶呀!”
“好呀!你稍等,我把外衣放回车上就过来。”赵有宁从地上起来,将外套脱下来打开车门,放进驾驶室,他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刀,在车内一个角落里刮下来一点油漆,放进一个小塑料袋里,装进内衣口袋里,关上车门,向草地上走去。

(五十四)

孙生洋家,上午。
路红平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早饭。
孙生洋从卫生间里洗漱完出来,坐在饭桌上等着吃早饭。
路红平将饼子和小菜端上来,又端上了小米粥,给孙生洋和自己的面前分别舀了一碗。
孙生洋大声在喊着:“婷婷,快起来吃饭了。”
路红平:“你别叫了,她早走了。”
孙生洋:“今天不是学校放假嘛,她又干什么去了?”
路红平:“他和赵所长一块出去到郊区玩了。”
孙生洋喝了两口小米粥:“走得这么早,郊区还没有发车呢。”
路红平:“婷婷开着你的车走了。”
“什么,她把我的车开走了。”孙生洋抬起头盯着老伴,“是你同意的。”
路红平:“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休息嘛,让孩子出去在外面轻松一下有什么不好。”
孙生洋:“她轻松可以,别把我的车开走。”
路红平:“你今天休息,车也在家里闲着,孩子至从毕业回来还一直没有开车出去玩过,让她开出去有什么不对的。”
孙生洋:“你知道吗?郊区的路山大沟深,不好走,婷婷一直没有去过,路况不熟悉,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路红平:“不会吧,婷婷开车的技术我看比你还强,能出什么事,快吃你的饭,别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
孙生洋喝了几口汤,起身向外走去。
“你不吃。到哪里去?”路红平不解地问着。
孙生洋:“我不饿,到外面走走。”说着推开门出去。

(五十五)

振华路桥有限公司,上午。
董事长办公室。
两名公安人员在同孙生洋谈话。
一个女警官:“最近在城西的河道里发现了一名男尸,经过调查辨认,是外地来这里打工的农民,名叫杨喜子,我们查了他手机上的通话纪录,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你办公室座机电话,是九月二十三日下午五点三十二分,通话时长八分二十六秒。”
孙生洋有点吃惊地:“和我这里的座机电话通话时长八分二十六秒?”
那名女警官:“是的。”
旁边一名男警官递上一份电话详单:“你可以看一看下面用红笔圈起来的那个电话。”
孙生洋接过电话详单仔细看着。
那名女警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孙生洋放下电话详单:“我这里的门平时一直开着,那天我在外面巡视工地,下午到办公室转了一圈就回家了。”
那名女警官:“你到办公室是什么时间?”
孙生洋:“具体我没有看时间,大概快下班了,我们公司的食堂都开饭了。”
那名女警官:“你的办公室平时除了你,还有谁会到这里来?”
孙生洋:“一般没有什么人,公司的一个女临时工,具体负责打扫我这里的卫生。”
那名女警官:“我们现在可以见到她吗?”
孙生洋:“真不巧,前几天她的家里出了一点事,请假回家去了,不过假期很快就到了,后天应该回到公司。”
那名女警官:“那好,如果她回到公司,请你及时通知我们。”
孙生洋:“好的,我一定会通知你们。”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再见。”那名女警官和同伴起身同孙生洋告别。
“慢走。”孙生洋送那两名警官出了门,看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他反手关上门,掏出手机在拨打电话……

(五十六)

振华路桥有限公司,中午。
职工宿舍门前。
一个干部模样的男人对一个女临时工说着什么:“……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记住了。”那个女临时工不停地点着头。
那个干部模样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大信封交给那个女临时工:“这些钱就是你的报酬,不要对别人说起过这件事,懂吗?”
那个女临时工点着头:“我懂。”
那个干部模样的男人转身离开。

(五十七)

公安局,上午。
刑科所的一间办公室里。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将两张检验报告放在赵有宁的面前:“你看看,你前一次送检的油漆和这次送检的油漆出自同一辆车上,没有一点差别。”
赵有宁:“这么说,撞死我妻子的就是这辆车了。”
穿白大褂的人:“可以这么肯定。”
“谢谢你,回头我请你吃饭。”赵有宁拿起两张检验报告起身离开。

(五十八)

街道,上午。
赵有宁和刘禾向前走着。
刘禾:“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样对你说,不说,我的心里实在太难受了,说吧,实在羞于张口。”
赵有宁:“那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先听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刘禾:“什么好消息?”
赵有宁:“撞死洋洋的那个肇事者我终于找到了。”
刘禾停下脚步:“是谁?”
赵有宁:“振华路桥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孙生洋。”
刘禾不解地:“怎么会是他,你是怎么搞清楚的?”
赵有宁:“具体细节我还没有搞清楚,从洋洋出事骑的那辆摩托车车上我采集了肇事车留下的油漆,又从孙生洋小轿车上提取了油漆进行检验对比,结果完全一致,那晚大雨过后第二天,孙生洋到修理厂修过那辆小轿车,当时给老板说是孙婷婷开出去撞在树上,后来证实,孙婷婷当晚一直在家里上网。”
刘禾:“孙生洋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有宁:“我也不知道,不过从洋洋摩托车留下的油漆里,还有另外一辆车的油漆,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明白是谁的,到底是孙生洋先撞上洋洋逃跑的,还是另外那辆车撞上洋洋逃跑的。”
刘禾:“当然是孙生洋撞上洋洋逃跑的。”
赵有宁不解地:“你怎么知道?”
刘禾长叹了一声:“你要找的另外一辆车就是我们家的车。”
赵有宁:“真的是你们家的车。”
刘禾:“是的,义民当时接到我的电话,就开车去你们家接东东,谁知道车开到长平大道拐弯处那个岔路口,突然撞在路中间的一辆摩托车上……”(淡出)
一个急转弯处的岔路口,一辆白色轿车驶来,车灯的光柱中出现一辆翻倒的摩托车,轿车虽然采取紧急刹车,但还是撞上了摩托车。
张义民从车上下来,他左顾右看寻找摩托车的主人。
路边,高洋洋从昏迷中醒来,发出微弱的呻吟:“救我……”
张义民朦胧中看见了满脸血污的伤者,分辨不出是谁,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犹豫不决。
高洋洋痛苦地挣扎着。
张义民借着车灯蹲下身想仔细地看一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高洋洋又发出微弱地求救声音:“快救我……”
张义民心里一惊,从地上站起来,内心嘀咕着:“这个人又不是我撞的,我只不过是撞上了她倒在路中间的摩托车,现在没有人能给我做证,也没有旁证,如果她清醒过来一口咬定是我撞飞了她,那该怎么办,老婆大人还给我布置了任务,不要耽误完成任务,还是打个电话让120的人来救她吧!”
张义民大踏步返回到自己的车上,定了定神,掏出手机开始拨打120电话:“喂,120吗,城南长平大道东边的拐弯处发生了一起车祸,伤者好像是一个女人,请你们赶快过来救她。”
画外传来120接线员的声音:“你能告诉我们准确方位,我们马上就到。”
张义民马上挂断电话,去掉打给120的那个电话卡,扔进路边的水沟里,驾车离去。(淡入)
赵有宁:“原来是这样。”
刘禾:“由于义民的自私,耽误了洋洋最佳的抢救时间,我真不敢面对你。”
赵有宁:“义民虽然自私,但他还是拨打了120电话。”
刘禾:“还是晚了。”

(五十九)

振华路桥有限公司,上午。
后勤部办公室。
两名公安人员正在询问着那个女临时工。
一名女警官在做记录。
男警官:“你们董事长办公室的卫生平时都是由你一个人打扫的吗?”
女临时工:“是由我一个人打扫的。”
男警官:“九月二十三日下午五点三十二分,你在哪里?”
女临时工:“我在董事长办公室搞卫生。”
男警官:“你接没有接过什么电话?”
女临时工:“我在打扫卫生的时候,董事长桌面的座机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我就私作主张接了。”
男警官:“电话的那一头是男人还是女人,你们通话都说了些什么,讲了多长时间?”
女临时工:“电话那一头是个男人的声音,他问这里是不是振华路桥有限公司,我说是的,他又问这里要不要民工,他是进城打工的,现在正好没有事做,我说董事长不在,我做不了主,他还唠叨越起来没有个完,实在断不了,最后还是我扣上电话才完事的。”
男警官:“你说的这些可是真话?”
女临时工:“当然是真话。”
男警官:“说假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知道吗?”
女临时工:“我知道。”
“你在这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女警官把询问笔录交给临时工。
女临时工拿起笔,歪歪扭扭地在询问笔录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六十)

公墓,上午。
赵有宁手里拿着一束花,从一边过来,沿着台阶前的人行道来到高洋洋的墓碑前,轻轻地将鲜花放在墓碑上。
墓碑前,不知是什么人放的一束花,在微风中抖动着。
赵有宁四处看着,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只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正在快步走出公墓,大步向外走着。
赵有宁掏出纸巾擦着墓碑上高洋洋的照片。
高洋洋的照片好像活动了起来,她微笑着冲赵有宁跑过来:“有宁,你可来了……”
赵有宁张开双臂准备拥抱高洋洋……
幻觉消失,公墓中静悄悄地,周围依然是林立的墓碑。
赵有宁自言自语着:“洋洋,我的爱妻,撞你的那个人我终于找到了,他马上就要为自己的逃逸行为付出代价,接受国家法律的治栽,你现在可以闭眼了,我会常来看你的,爸妈有我照顾,我会照顾好他们二老的生活,东东现在又回到了学校,你就安息吧……”

(六十一)

公安局,上午。
一辆警车闪着警灯。
一队警察从大楼里跑步出来,迅速登上院子里的那辆闪着警灯警车。
警车呼啸着驶出大门,溶入到街道的车流中。

(六十二)

振华路桥有限公司,上午。
一辆警车呼啸着开进公司,停在院子的中间。
门口的一名保安急忙跑过来:“你们这是……”
从警车下来一名男警官:“请问你们的孙董事长在吗?”
保安:“对不起,我们董事长早晨就出去了,听说是到项目部的工地上视察生产进度去了。”
男警官:“你知道他具体在哪个工地吗?”
“我不清楚,你稍等,我打电话问一问办公室。”保安拿起门口的座机电话拨打着……
那名男警官在院子查看着。
保安放下电话转过身:“孙董到上次塌方的那个工地去了。”
“谢谢你。”那个男警官上车,警车呼啸着开出公司大院。
办公楼的窗户里探出许多脑袋,惊讶地向院子里看着。

(六十三)

山区,上午。
昨晚的一场大雨过后,太阳从山峰的顶端刚刚露出笑脸。
山涧的公路施工工地上,各种机械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着。
一辆小轿车沿着泥泞的小路开过来,停在一块平台上。
孙生洋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项目经理从工地的施工现场一路小跑迎了过去,赔着笑脸:“孙董,你看天刚下过雨,路又不好走,你还亲自到工地上来了,你想知道什么情况,让我给你随时汇报情况就行了。”
孙生洋:“还是亲自到现场看一看心里踏实一点,坐在上面听到汇报的情况水份太大,只报喜不报忧,我掌握不了你们的实际情况,现在工程的进度到底怎么样了?”
项目经理:“这一段地形复杂,山热陡峭,又是黄土层最厚地段,工程的难度比较大,进度也比较慢,我们正在组织工人昼夜不停地施工,就是昨晚下雨停了一阵,早晨又恢复了施工。”
孙生洋:“走,咱们到现场去看一看,我心里就清楚了。”
“好,孙董你跟我来。”项目经理在前面领着路,向一个正在推进的施工面走去。

(六十四)

山野,上午。
起伏的公路上,一辆警车呼啸着,在山峦起伏的山路上快速地向前行驶着……

(六十五)

施工现场,上午。
山涧,一台推土机在山跟下向前推动着,旁边有几个工人在清理着刚刚推过的路段。
孙生洋在项目经理的引导下,仔细查看着工程的进展情况。
“塌方了,快跑啊!”从另一处施工段面上有人大声地喊叫起来。
头顶的山坡上黄土整体向下滑落着,伴随着密集黄土块滚动的同时,腾起满天的尘雾,向山涧弥漫过来,
工地上顿时乱成一团,工人们惊叫着,四处乱跑着。
塌方处,机械停止了轰鸣,人们惊慌地四处逃命。
两个中年工人跟着逃跑的人向前跑着,突然被脚下的石头拉倒在地……
孙生洋跑过去,眼急手快,抢先一步拉起还在地上挣扎的那两名工人,用力将他们推了出去……
那两个工人迅速向面前的高坡跑去。
项目经理惊慌地大声喊着:“不要乱跑,快往对面的高处跑……”
“快救人。”孙生洋跳下一个黄土坎,冲着已经盖下来的尘雾,拼命地向塌方处跑去。
项目经理在后面紧紧地追赶着:“孙董,你不能去那里,危险……”
“不要管设备,救人要紧……”孙生洋的身影已经看不清楚,随着一阵轰鸣声,腾起的黄土尘雾掩没了整个山涧,只听到孙生洋那宏亮的声音还在山涧里回响着……
“孙董……”项目经理撕心裂肺地叫着,瘫倒在一块黄土岗上,他对着茫茫的黄土尘雾还在喊着,“救人哪,孙董被埋在下面了……”
一辆警车呼啸着驶过来,停在黄土尘雾腾起的地方,从车上跳下一队警察。
“快救人,有人被埋在下面了。”那个男警官大声地喊叫着。
那队警察迅速冲进塌方现场……

(六十六)

施工现场,中午。
黄土腾起的尘雾慢慢地散去,刚才还在紧张施工的路面已经看不到一点影子,一面山坡上的半个山头已经滑向山涧……
露在外面大树的枝条和掉在黄土崖面上还在晃荡的小树。
山坡上,惊慌的人们看着山涧新堆积起来那个大大的山包。
项目经理被两个人从地上拉起来:“你们别拉我呀,孙董还在下面,快去救他呀,他是为了救两个工人……”
那队警察衣衫不整地从塌方现场出来……
“孙董,孙董哪?”项目经理拦住男警官。
男警官摇了摇头,走向远处那辆警车……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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