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徐健康接到通知来到治安管理处，当他把马中致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后，哭笑不得。他办完了手续，把他领了出来。
　　马中致低着头，神情茫然地走在前面，徐健康跟在他的身后，数落起他。
　　“我怎么说你才好，为一点小事，竟然闹到这种地方来。估计也就是你马中致才能做得出来。”
　　马中致不理会徐健康，继续低着头往前走。
　　“你也不想想，今年贵庚了，还当那么多人的面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徐健康继续说，马中致还是沉默不语。
　　“老马，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徐健康说了一会，没得到马中致的回应。他加快脚步赶上来，拉住马中致问。
　　马中致没有看他，像长期失眠者一样，神情疲惫，两眼空洞无神。
　　“今天你是不是中邪了。”徐健康问。
　　马中致仍旧无动于衷。
　　“你倒是说话啊！你哑巴了。”徐健康推了他一下，大声问。
　　无论徐健康怎么说，马中致还是沉默不语。徐健康只好作罢，让他一个人走着，他默默地跟在身后。防止他想不开，又要去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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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成林离开马中致，折身返回俞中慧的家里。
　　“成林，我在这里？”俞中慧正在院子里，给花草施肥浇水。看到樊成林走了进来，高兴地叫他。
　　樊成林看到她，对她笑了笑，向她走了过来。
　　他从她的手里接过浇水桶，在一旁帮着她打理花草。
　　“中致回去了？”低头拨弄着花草的俞中慧，头也不抬地问他。
　　“应该回了吧！我没有和他一起走。”
　　“哦。”俞中慧应了一声。
　　“这些是什么花？”过一会，樊成林指着一朵开得正艳的花朵问她。
　　“百合。”
　　“真好看。”
　　“传说是亚当与夏娃因为偷吃禁果被驱逐后，悔恨当初，俩人流下的泪水而生，意旨在告诉后人，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如花蜜般甜美，正如这样美丽的花朵，也是在凄美中诞生。”俞中慧把百合花的一个传说告诉樊成林。
　　樊成林听完，心里颇有感触。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回头看了看他，并在他的脸上迅速的吻了一下，又继续给花草松土。
　　是夜，樊成林没有回陆永平的家里，留在俞中慧身边。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徐健康来到了俞中慧家里。
　　“你也在啊！”他看到刚从厨房里出来的樊成林，堆起笑容问他。
　　樊成林只是对他笑了笑，没有回他的话。
　　“徐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俞中慧问他。
　　徐健康把马中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俞中慧听完，整个人呆住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俞中慧关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把事情跟你说一下，等会就去看看他。”
　　“我跟你过去。”
　　“这样最好。”徐健康看了看旁边的樊成林，猜测俞中慧提出要去看马中致时，他会有所阻拦，因为马中致昨天的事情，多多少少与他有关。但是，徐健康失望了。樊成林没有什么异议，很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俞中慧，脸上没有一丝妒忌的表情，显得很大方。这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如果马中致像他这样，俞中慧就不会属于樊成林。
　　俞中慧从房间里出来，叫上樊成林一起走。到了门外，樊成林对她说：“中慧，我就不去了。我等会还要去接一个客人。”
　　“那好吧！开车小心。”俞中慧说。
　　“走了。”樊成林说完，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徐健康看着远去的樊成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徐董，你为什么要叹气？”俞中慧问他。
　　“中慧，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徐健康沉吟一会，慢慢地对她说。
　　俞中慧疑惑地看着他，说：“你说。”
　　“你是不是和那个——”徐健康指着樊成林离去的地方，接着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事隐瞒着我们。”
　　俞中慧沉默了。是的，她不应该隐瞒，既然事实已经发生，她想隐瞒，时间久了，也会让人看得出来。她缓缓语气，说：“我们在一起了。”
　　“哦。”徐健康应了一声，便沉默不语。
　　事情已明显化，俞中慧把藏在心里的事实坦白了出来，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这些日子以为，她害怕的事情，还是要勇敢地面对。面对徐健康这位老朋友的询问，她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告诉了他。
　　“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随后，徐健康又问她。
　　“半年前吧！”俞中慧说。
　　“中致昨天找了樊成林聊天，对吧！”徐健康接着问。
　　“是有这一回事，昨天他们都来我家里，中致来找我，是想让成林帮他接几个人。后来他们一起离开。”说完，一脸疑惑，等着徐健康开口把她不知道的事给说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
　　俞中慧一下子明白了。马中致和樊成林出去以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交谈，马中致没法控制住失落的情绪，才会造成了后来当街与人打架的事情，她心里一下子难过起来。
　　看完马中致后，俞中慧给樊成林打了电话，希望他马上来到她的身边。
　　“中慧，你怎么啦！”樊成林看着眼眶发红的俞中慧，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关心地问她。
　　“成林，中致他——”俞中慧压抑的泪水，随着情绪的崩溃，一声哭泣，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怎么啦！”樊成林看到俞中慧哭泣了，心里慌了起来。
　　“他想不开。”
　　“那他现在怎样？”
　　“在医院里，徐董在陪着他。”
　　“唉，这个——”樊成林想骂马中致的懦弱，当他看到哭泣的俞中慧，开始悔恨自己昨天的意气用事，差点害了一个人。
　　他紧紧的拥她入怀，安慰着她。
　　马中致被抢救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在病房外的过道里，赵忠林与徐健康俩人都紧崩着脸。
　　“你说这老马，也真是的，有什么事过不去，非得折磨自己。”赵忠林对马中致的自杀，心里一直想不明白，他问一旁不停抽烟的徐健康。
　　徐健康脸色阴沉，他不回答赵忠林的问题。
　　俞中慧在樊成林的陪同下，走进医院。
　　赵忠林看到她们，走上去。
　　“怎么样了？”俞中慧急切地问赵忠林。
　　“没有生命危险，还需要留院观察。”赵忠林说完，对樊成林的出现，颇感兴趣地看着他。
　　“成林，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进去看一下。”俞中慧对樊成林说，他对她点了点头。
　　俞中慧进到病房去。樊成林在过道里等着他，赵忠林对他的审视没有结束，还在继续，过一会，对他说：“听说，老马这一次，与你多多少少有一点关联。”
　　樊成林看了看他，没有搭理。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赵忠林指着他，再往病房方向指着，然后在他的面前对樊成林，在空中画了三个圆圈。
　　樊成林一时明白不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要说什么？”樊成林问他。
　　“你是在装糊涂还是你不想回答。”赵忠林语气中，显得不太友善。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樊成林。
　　“呵呵，你城俯够深，到现在还在装。”赵忠林轻蔑地说。
　　“你说话客气点。”樊成林被他的话语激怒了。
　　“哟，难道你还想打人。”赵忠林挑衅着。
　　“你到底要说什么？”樊成林压住心中的怒气，握紧拳头，两眼怒视着他。
　　“好了，我不跟你卖关子，你跟俞中慧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赵忠林看着樊成林愤怒的表情，怕他真的要打自己，便先服软。
　　“这事与你有关？”樊成林问。
　　“与我无关，但与老马有关。”
　　“我已告诉他了，用不着你来操心。”
　　“哟，还挺拽的。”
　　“你最好现在闭嘴，要不然，我也不跟你开玩笑。”樊成林对他挥了挥拳头。赵忠林一下子被吓住了，悻悻地退到一边。
　　樊成林离开他，在一处长椅上坐下来等俞中慧出来。
　　徐健康向他走了过来。
　　“中致这一次，也太不理智了。”说着，也在樊成林的旁边坐了下来。给樊成林递过去一根烟。
　　樊成林没有接他的烟。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走这一步。”过一会，樊成林声音低沉地说。
　　“是啊！有些事，想好了开头，结果大家都不会知道。”徐健康叹了一口气，对他说。
　　“现在他没事了吧！”
　　“好了很多，刚开始送来，失血过多，幸亏抢救及时，要不然，也难说喽！”徐健康庆幸地说。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感情这种事，不顺是常有的，也不至于把自己逼到这一步。”樊成林想不通马中致的行为。
　　“你是当局的胜利者，不可能体会得到失败者的心情。我和老马已是多年的朋友，他对中慧的那份心，我知道，现在中慧走向你，他当然会想不通。就像一件艺术品，眼看就要成功完成，却被一次的不小心砸坏了，面对这样突发的情况，放在谁的身上，也会一时想不通。”徐健康说教一般地对他说。
　　樊成林一时沉默。徐健康对他说的话，他听了进去，他的出现，是否真的错了呢？
　　马中致因为他而想不开，母亲又不想让他跟俞中慧在一起。樊成林把这两件已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对于和俞中慧走在一起，是否真的错了？
　　他心里乱得很，徐健康看到他沉默，也不再跟他说什么，在一旁抽着烟。赵忠林远远地站在一处，看着低头沉默的樊成林。他也在想，这件事情的对与错，是否真的就是樊成林一手造成。或许，本身没有对错，只不过当局中有些人走快了，而走慢的人，心里因为妒忌，一时又赢不回失去的一切，心里一着急，便铸成了难堪的局面。他摇了摇头，悲叹马中致的不理智。
　　俞中慧出来后，三个男人向她一同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了？”赵忠林急切地问她。
　　“他醒了，只不过还很疲弱。”俞中慧说。
　　“有没有跟他说话。”赵忠林又接着问她。
　　“说了一些。”
　　“中慧，难为你了。”徐健康对她说。
　　俞中慧擦了擦眼睛，说：“没什么，只要没事就好。”
　　几个人站在那里，心里都在这病房里的那个男人担心，一时间又陷入沉默之中。
　　过一会，俞中慧与樊成林一起离开。
　　“老徐，中慧为什么会看上他。”赵忠林等她们离开后，问徐健康。
　　徐健康没有回答他，仍旧独自抽着烟。
　　赵忠林无趣地自言自语一番，过一会，便走进病房看马中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