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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48)

作品名称:清歡      作者:依湄湄      发布时间:2016-04-05 18:33:52      字数:6284

  朱顺开站在卧室里脱衣服,一边看着李枫:“焦仲良这小子怎么回事儿?”
  李枫手里的电吹风“嗡嗡”响着。“我怎么知道?”头发湿漉漉的,偶尔滴下一滴水,眉心就亮晶晶的。她新近烫了头发,那种非洲人一样的细小的卷发,朱顺开笑她简直成了“细毛绵羊”了。
  “你说焦仲良跟那个彭绿茉真挺逗的哈。”
  李枫看着丈夫,不做声,一边吹了头发,手指头不停得梳理着头发,偶尔眼睛往上略翻一翻,烫发真的很难打理。
  “要是说他们俩有什么吧,又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要说他俩没什么吧,啧啧,”咂吧两下嘴,心有不甘似的,“又那么暧昧。你说,他俩这唱得哪一出啊?我可真的看不明白了。”
  “人家的事情你看那么明白干嘛?”不以为然的声口,又拽了一下头发,脸上有些痛苦似的。其实也是不明白。绿茉从来不主动提及跟焦仲良有关的话,即便有时候李枫会调侃提起来,绿茉也不过淡淡的笑一下就过去了,好像焦仲良对她的关心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倒让李枫没好意思起来。
  “那个彭绿茉还真是个美人胚子。焦仲良会是柳下惠?”
  “越说越放屁了!”关了吹风机,头发已经吹干了。
  “怎么说话呢。”朱顺开白了一眼李枫。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管别人干嘛?”
  “你们妇产科的医生是不是好奇心都特别小?唔,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看多了世间百态了呗。”
  李枫“扑哧”笑了,妇产科,看得见什么?男欢女爱最后的收拾场地罢了。李枫看着朱顺开,“也是的,可能我们看见的太多了吧?所以难免没有那么多好奇的。”
  “就是不知道焦仲良那小子送彭绿茉回家的路上会说什么,今天我总有一种感觉他好像肚子里憋着什么似的,那个彭绿茉也有点儿心神不宁,他们叫了咱俩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哦?”李枫睁圆了眼睛,“掩人耳目?你说焦仲良的老婆?”
  “你以为呢?”朱顺开晃晃脑袋,“焦仲良第一次找我的时候就明白的告诉我他喜欢彭绿茉,不然一个女的,怀孕了,又不是他干的,他操的脑门子心啊,后来彭绿茉住院做手术你看他那个跑前跑后的殷勤劲儿,我猜他老婆当年生孩子他可能都没那么上心过。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他今天要不是心里有鬼才不会叫咱俩作陪呢。”
  “那你还去?还巴巴的拽上我,真是的!”李枫真的沉了脸,她很不喜欢作人陪衬,却不得不承认丈夫说的很正确。
  朱顺开“嘿嘿”笑了,“我也是贱,总想看看他们俩到底怎么进展。”
  “无聊!”
  “你说,他俩到底会说什么呢?”
  “我没兴趣。爱说什么说什么。好了,你不去洗澡在这里磨这个牙干嘛?”
  朱顺开“嘿嘿”笑着走进了卫生间。李枫放下吹风机,有些迟疑似的,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到底没有走过去。
  绿茉从电梯间走出来的时候腿还是软软的,几乎迈不动步子似的。推开家门,立刻一股风迎面扑过来,绿茉楞了一下,想起来下午回来就立刻开了窗子透气的,——国庆节回家门窗紧闭总会有些味道。出门时因为有些慌乱就忘记关了。看着被风吹得不停舞动着的窗帘,绿茉微微攒了眉,换了鞋子立刻走过去,窗帘吹到脸上来了,绿茉抬起手拂了一下,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变了,有些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的样子。绿茉再蹙一下眉,关了窗子,又细致得拉好窗帘,然后,身子一低,坐进了窗子底下的扶手椅里。
  房间里静悄悄的。绿茉坐着,不想动。
  突然,手机响了,绿茉打了个激灵,转头朝房门口看过去,——手袋在玄关处。手机铃声越来越急促似的,绿茉不得不站起身,走过去,打开手袋,铃声却戛然而止。攒了眉,绿茉从手袋里拿出手机,屏幕已经黑了,她轻轻触摸了一下,屏幕亮了,立刻,她就呆住了,——未接来电底下赫然两个字:之君。绿茉的脸失去了血色,之君?怎么会?多久了?没有通过话了?怎么会这样子巧?!绿茉的额头渗出来细细密密的汗粒子,看着“之君”两个字,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回拨过去。或者,之君会再打过来吧?绿茉隐隐约约的这样期盼,拿了手机,走到沙发跟前坐下去。
  手机很安静。绿茉的手心湿漉漉的,鼻子突然就酸得厉害。“啪~!”把手机丢在茶几上,绿茉走进了卫生间。
  路清松了一口气,玉成回家了。路清在宿舍里待着。国庆节假期,每天都闹哄哄的,实在感觉累,心累。每个人,公公、婆婆、潘玉成、潘玉章、木木,还有路清,都好像在一个舞台上演戏一样,尽管演得卖力,到底是演戏,累得难受。
  路清倒了一杯水,靠在被子上,目光落在宿舍的门上。路清不清楚木木怎么想的,果然女人有了孩子就什么都忍受得了了?木木脖子上那个紫色的痕迹显然是没有褪干净的瘀斑,潘玉章下手可真够狠的!路清的脸微微变了色。
  “哼!玉成要是胆敢动我一个小手指头我都会跟他没完的。”路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潘玉章,路清漂亮的眼睛里飞快掠过去一抹厌恶,除了那个色迷迷的主人路清还从来没有厌恶过什么人,尽管常常有暧昧的眼光在她的身上转来转去。潘玉章,就是玉成说的已经不再是那个虽然有些儿花心却还不失本分,如今的潘玉章,好像一切的劣根性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似的,人,整个的扭曲了,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戾气,还有一股子奇怪的下作的味道,路清不知道木木是如何做到整天面对着这样一张脸的。“要是我,坚决要离婚!怎么那个受得了?”路清的脸上红了一下,她想到了别处。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突然,“滴”的一声,手机响了。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好像被火炭烫到了似的将手机丢到桌子上,脸上也变了色。
  路清的脸上阴晴不定的,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拿起丢在桌在上的手机,手指头飞快得移动着。
  木木非常吃惊,路清想拜托姚树,请他帮忙介绍工作。“为什么?”
  “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说吧。我现在就去你那里方便吗?”路清很急迫的声口。
  “好的。”木木心里有些迟疑,嘴巴上却很干脆。
  “谢谢。”
  “不客气。”挂了电话,木木攒了眉,要不要跟潘玉章说一声?电话里路清没有说。潘玉成知道路清想离开家乡吗?难道他们夫妻之间有什么?路清结婚快十年了一直没有生孩子,看她喜欢宝宝的样子不应该不是一个不喜欢孩子的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呢?要不要先给哥哥去个电话?放假期间娘家和婆家聚过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木木总隐隐觉得姚树和路清之间有些怪,尽管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接触,可木木就是觉得姚树看路清的时候眼睛里跟平常不太一样。木木是很敏锐的女人,曾经绿茉就说过,想到绿茉,木木的脸上又变了,多久了?绿茉在她的生活当中完全不看见了,曾经那么知心的闺蜜。木木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孩子一边的“咿咿呀呀”都不听见了。
  路清进门的时候潘母的小眼睛里略过去一抹迟疑,却没有说什么,径直走进厨房给宝宝冲奶粉去了。
  路清看着木木,笑了笑,很不自然。
  “你先坐,宝宝饿了。”
  “我不急,你先忙。”
  “我来喂吧。”潘母拿着奶瓶,目光在路清和木木身上飞快转了一个来回。
  “辛苦妈了。”木木把孩子递给潘母,潘母接过去孩子转身往自己住的卧室走去。路清和木木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
  路清给木木看了手机里的短信。木木很吃惊,——竟有这样下流的男人!赤裸裸的要求!
  “这简直是性骚扰!”木木的脸涨红了。
  “你说,我回去以后怎么躲得了?我们主任的好色在外面单位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好像已经看见了一双满盛了色欲的肿眼泡子的三角眼似的,路清的脸上显出极度的厌恶来,“我怎么这么倒霉!”紧攒了眉嘟哝了一句。
  木木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颓丧的路清,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女人,有男人喜欢总是很开心的,毕竟是魅力足够的一个明证,当然,男人必须要不那么不堪,必须不要总想到了床,太下流的喜欢女人并不开心,贞操还是很重要的,虽然正经的女人痛恨《红楼梦》里多姑娘那样的荡妇,可其实若真的机会来了扮个妖妇的角色,也没有一个不跃跃欲试的。暗香浮动的暧昧总具有强大的诱惑,女人并不比男人来得抵抗力少多少。果然暧昧变了明目张胆的赤裸裸的性,女人就会被吓跑了,不管是他潇洒俊朗抑或龌龊猥琐,都会让女人痛恨的。木木看着路清姣好的脸庞,突然间心里涌上来一阵怜惜,就好像绿茉,木木的脸上变了。
  “怎么了?”路清有些吃惊。
  “没什么。”木木笑笑。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动不动就会想起来绿茉。“你真的打算辞职?玉成知道吗?”
  “我还没跟他说呢。”路清脸上的又矛盾又难过,“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你知道的,玉成跟玉章不一样,他太老实了。”
  木木点点头。
  “另外,我也怕跟他说了他会不同意。”
  木木的眼睛里掠过去一抹不解。
  “玉成在我跟前总有一些不自信,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
  “你人又美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他觉得不如你呗。”木木笑了。
  “他干嘛那么在乎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呢?”
  “人人都会在乎,况且我们是最爱面子的民族。玉成那么将就你就说明他爱你爱得真的很深,怕失去你。”
  “哦?”尽管路清明白,但头一次从旁人的嘴巴里听见还是有些吃惊,当然,也微微有些得意,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你真的决定了么?辞职来这里就意味着离开玉成。他会答应吗?”
  “如果我坚持他会的。”
  “那他怎么办?也跟着你来?”
  “我没想过。”路清又攒了眉,不是没想过,从进修报名的第一天起就在想这个事情了,玉成怎么办?一直是最头痛的事情。路清知道玉成在这里是不会有立足之地的,可她自己就真的立得住吗?还不是要有人帮忙。美琪,路清不愿意去求她,抛开丢尽了脸面的潘玉章不说,路清并不愿意让昔日的同学看见自己如今的狼狈。想来想去,只能够求木木,求木木的哥哥了,路清隐隐的感觉姚树对她有一些好感的,想到这里路清脸上红了一下。“这样吧,你先跟你哥哥说一下,没准你哥哥还不愿意帮我呢。”
  “怎么会?”木木摇摇头,“我哥哥人很好很热心的。”
  “这么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你看你,”木木圆圆的眼睛里一抹不同意,“你要是这样客气我就不帮忙了!”
  路清笑了,“谢谢总还是应该的。”
  “过两天我给你回话。”
  “嗳。”突然路清的眼圈儿红了,“木木,我也是不得已,玉成太老实,人又不那么聪明,我不得不考虑以后,你懂吗?”
  木木点点头,心底动动,自己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了,况且,还有宝宝。潘玉章不是能够托付终身的男人。
  两个女人都不说话了,客厅里静悄悄的。两个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夜里,绿茉睡得并不安稳。梦见一个男人,面目模糊,心里又清楚是熟悉的人,两个人站在一棵高大的树的两边,她笑着,男人的手顺着光滑的树干小心翼翼的对着她溜过来,就快触到她了却停住了,又不甘心似的,蠕动起来,到底没有触到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在心底滑过去一抹叹息,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醒了,天花板上一道近乎蓝幽幽的光,——窗帘拉的不严实。枕头上有些湿漉漉的,抹了一下额头,摸到一手水。突然口渴的厉害,开了床头灯,起身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心里依旧“碰嗵碰嗵”的跳着。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才三点钟,略攒了眉,将杯子放回到桌子上,转身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绿茉的眼睛睁着,梦的内容很清晰,可是,那个男人是谁?之君?突然就想不起来之君的模样了,大半年过去了,之君的模样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焦仲良?绿茉不安的翻了一个身,怎么会?几个小时以前不是都已经说明白了?做好朋友。好朋友?绿茉又翻了一个身,突然有些想要大笑的冲动。好朋友!多么讽刺!掀开了杯子坐起来,并没有开灯,黑暗当中,绿茉觉得脸有些发烫,——不知道怎么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去一句话:“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绿茉觉得自己简直乱了套了。
  焦仲良送绿茉回家,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打开了车载音响,班德瑞的音乐丝丝柔柔的弥漫了车厢。绿茉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焦仲良专心开着车子,两个人都看着前方,一盏盏路灯被甩在了后边。
  绿茉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焦仲良,——很平静的侧脸,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绿茉的心跳得“噗通噗通”的,两只手悄悄得握成了拳头,不一会儿手心就湿了,她不安得动了一下,他扭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又看着前方了。
  马路上的车比起来白天少了不少,路况很好,一路畅通。
  绿茉看见了自己住的小区的大门了,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轻松了,唇边有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扭脸对着焦仲良,她开口了:“焦总,谢谢!”
  焦仲良依旧看着前方,突然,他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边上。“你就这么着急离开我吗?”并没看她。
  “啊?”立刻,明显的慌乱就挤走了唇边的笑,“您,”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不要害怕。”他依旧看着前边,对着挡风玻璃前边的香烟盒子伸过手去。“可以吗?”终于,他跟她面对面了。
  她点点头,他却又将香烟盒放回原地。“你知道吗?”
  她看着他,眼睛里有疑惑。
  “你好像不知道怎么拒绝人。”
  她垂下眼睫。
  “我不是一个坏人。”
  她又看着他了,很安静,刚才的不安慌乱不看见了。
  他咧开嘴笑了一下。“绿茉,”他叫,她轻轻震动了一下,尽管并不是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叫她。“绿茉,我不是一个坏人,坏男人。”
  她笑了,悄悄的。
  “可我是一个男人。”
  她看着他。
  “嗯,”他点点头,“我是一个男人,普通的男人。我有普通男人的想法、心思,假如说我真的没有自己的私心也未免高估了我了,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自己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时一双眼睛里略过去轻藐,她有些震动,却依旧沉默。“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可是,我不会用强,那不是男人。”
  她笑了笑,有些勉强。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不动。但是,她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略微攒了眉。
  “我并不希望你厌恶我。”
  她摇摇头,她并不厌恶他,她心里很明白,他不是一个登徒子。
  他笑了,路灯黄澄澄的灯光里,牙齿白白的。
  “你是个好姑娘!”
  她感觉脸有些发烫,垂了眼皮。
  “真不知道什么男人有福气!便宜了他了!”嘟哝着,又拿起香烟盒。这一次他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自顾自得点燃了香烟,车厢里立刻一股香烟味弥漫开去。
  她没有听清他的嘟哝,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他好像烟瘾犯了的瘾君子似的狠狠的抽了两口,然后就摁灭了手中的香烟,看着她,幽暗的灯光底下的她美得有些异样,他咬住嘴唇,胸脯子剧烈得起伏了两下,然后,抬起手,洗脸一样在抹了两把脸。
  “绿茉,”他开口了,声音柔和的出奇。
  她看着他,目光里却有了几分祈求的意味。
  “好吧。”他一侧的脸上鼓起一个包,甩甩头,“我知道了!不过,你要记住,我永远都会是你的朋友!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
  她安静的看着他,眼睛里一点点亮起来。
  他别过头不看她!女人的眼泪总是最厉害的武器,况且是她。
  “好了!”粗声说道,“你可以走了!”
  她并没有动,只那么安静地坐着。他也不动,却不看她。车子里很安静。不时的,会有车子驶过,人行道上也会有人走过,没有人会注意看这辆停在马路边的车子,除非是对车子的标志投过来一抹羡慕。
  突然,她伸出手去,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可立刻就缩了回去,脸上现出一个近乎惊恐的赫然。
  他一把握住了她,却很吃了一惊,——好凉的手!她轻轻挣扎了一下,他固执的握着她,她垂下眼睫看,又挣扎了一下,“请放手!”低低的,却不容置的声口。
  他楞了一下,立刻松开了手,“对不起。”
  “不,”她摇摇头,看着他,“是我不好。我要回去了,太晚了。”
  他好像没有听见。
  她打开了车门,再看他一眼,“焦总,您是个好人,好男人,真的!谢谢您一直以来这样的帮我,真的很感谢!”
  轮到他安静了。
  “我走了。”她下了车,轻轻关好车门。
  观后镜里,渐渐的不看见了她的背影了。他往后重重的靠在了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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