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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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潘斯晨为不想伤害所有人而苦恼时，有一个人却早已被他伤害。这个人就是他的妻子秦姿，尽管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但她还是感到自己受到深深的伤害，受到莫大的委屈。
　　就在那天他摔门离家后，秦姿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立在门口足足有一个小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最后一句话不啻一颗炸弹炸得她魂飞魄散。
　　潘斯晨变了，再也不是那个老实巴交的书呆子了。离开家去了南方就变成这个样子，她有一种直觉，自己很难再驾驭这个男人了。自己的男人自己都驾驭不了？这可怎么办？她完全乱了方寸，便带着儿子直奔娘家寻求答案。
　　在她处在少女懵懂期时，妈妈便开始教她长大了如何对付男人。其实，很小的时候她就领教了妈妈的“本领”。她是在看着爸爸被妈妈管制的服服帖帖中长大的。每次与潘斯晨争吵后，她都会边抹泪边哭诉。妈妈就会一边数落女婿的不是，一边帮她出主意如何制服他，常常用激将法骂她要她回去同潘斯晨撒泼。
　　秦姿了解自己的妈妈，农村长大目不识丁的妈妈，一生的目标以制服自己的男人为乐趣！她把这些理念也灌输给女儿。还常常出些胡搅蛮缠的“妙招”。起初，潘斯晨对她是言计必从。让她觉得妈妈的那套教育方式还真有了成果。
　　可是渐渐地她发觉苗头越来越不对，直至发展到今天她已经难以驾驭他。哭着回家寻求妈妈的帮助了，妈妈的眼里有种对她是恨铁不成钢的悲愤！她也纳闷，几十年来，爸爸对妈妈是惟命是从，自己只有短短的几年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了？是不是妈妈的那套本领还没有学到家？
　　果不其然，听了她的哭诉后。妈妈是当机立断要她即刻动身去南方他“抓”回来。若不肯回来就跟以前一样吵到校领导那里。索性把事情闹大，这一招肯定灵验。到时候他潘斯晨不但乖乖地跟她回家，而且再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秦姿想到潘斯晨到她单位吵着要跟她离婚，被她拿出婆婆作挡箭牌吓的退缩。就觉得妈妈的话给了她无限的信心。然，一想到他愤然摔门而去，还留下狠话。跑出来的信心又缩了回去。不过，现如今她唯有这条路可走，就是接受妈妈建议，动身去南方把潘斯晨“抓”回来。
　　回到家，她就开始着手准备。拉开抽屉打开卡包又傻眼了。潘斯晨的工资卡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了！
　　她的大脑有片刻短路，等到清醒时，才意识到家里没有遭窃，工资卡肯定被他的主人带走。当她意识到这点，火气马上窜了上来。她觉得自己一刻也不能等，恨不得立刻就见到他。
　　且说，潘斯晨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处理让他焦头烂额的问题，早把对小倩承诺抛之脑后。这天，无聊的小倩又给他发去一条信息，却如石沉大海。一连几条都一去无回，这下，小倩恼火了，就直拨过去。对方已经关了机。
　　是手机没电还是故意躲她？性急的她从来不喜欢猜答案，便打电话给妹妹。要她通过尤雨打听出潘斯晨的学校地址。
　　尤雨自知很难做到，却经不起小靓的软硬兼施的磨缠，也就应允下来。他也只有找哥哥了解情况，好在尤雷知道那个学校名。既然是所名校，就不怕找不到。
　　火烧火燎的小倩迫不及待地出发了，因为是所名校。出租车司机很快就将她带到目的地。
　　当听到有人告诉他有个女人来找他时，潘斯晨本来阴郁的心空若即刻下起了雨般沉重。他仿佛看到秦姿那张拉得比丝瓜还长目无表情的脸。隐隐感觉更大的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事已至此，也只得硬着头皮去解决。
　　立在眼前的不是气势汹汹的妻子，而是笑容灿烂的情人！潘斯晨怔愣住了，这个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虽然对方笑容灿烂若花，而他却觉得阵阵冷意从笑容的化开，似把利剑直穿心底。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了呗！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
　　面对小倩射来不满责疑的目光，潘斯晨很快躲闪开。
　　“没有！”他极力让自己安静下来。
　　“没有？”她追问了一句，“那好，我们走！”说罢，拉着他的手就走。
　　“干嘛？”
　　“你不是想我吗？那我们去你宿舍证实下。”
　　“不行，宿舍里有人。我们还是出去吧！”
　　为了怕被更多的人看到，他拉着她急急地走出校园大门。
　　校园附近的沿街边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宾馆，据说这都是为学生准备的，方便又价廉。
　　小倩看到一家宾馆，迫不及待地拉着潘斯晨进去。
　　潘斯晨十分犹豫更是紧张害怕，怕在那里遇到学生。尽管这些事情在学生眼里都已经不稀奇，如今的大学生哪个没有异性朋友？哪个没有偷尝过禁果？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小倩走了进去。因为对方白花花的肉体再次挑起他的性欲。雄性的荷尔蒙开始漫无边际地膨胀。
　　他们在欲海里翻腾着咆哮着，忘乎所以，忘记周遭的一切。全身心地投入，直到筋疲力尽。连续几个小时的时进时停的“奋战”，时不时涌来的快感已完全将他们淹没。转眼便暮色沉沉，这才感觉饥肠辘辘。做爱消耗的体力太多太大，现在就需要大量的食物来填补。
　　秦姿连续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气势汹汹地来到丈夫所工作的城市，当她来到大学校门口时。她在大门口驻足一会，平静一下至今未能平静的心绪。这才迈着自信的步子走了进去。她是带着一定要把潘斯晨“抓”回去的必胜信心而来。
　　潘斯晨和小倩走出宾馆时，两人一起去了饭店吃了饭。吃好后，小倩要求他送她去车站。潘斯晨思忖片刻，点头答应下来。
　　谁知，小倩把他拉上车后，就是不让他下车。原来，她早已买好两张回沪的票。
　　走进校园后，秦姿被告知，潘斯晨已经请假外出了。
　　她气咻咻地拨打丈夫的手机，手机呈关机状态。一种不祥的预兆爬上心头！搅得她心烦意乱。这会她该去哪里？
　　这个小县城里出生的女人，很少到大城市来。对这里很陌生，望着车水马龙的车流人流，她迷茫无措。稀里糊涂地在街上走着，过了许久，这才冷静下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丈夫外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找女人去了。她的直觉给出了答案。这次一定要找到证据，可是到这个陌生地，她就晕向了。怎么找？
　　回学校守株待兔吗？也不中，听说他请了假。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说不定跟哪个女人拿着工资卡里的钱出去旅游也不知道。想到卡里那些辛苦存下的钱被野女人花完，她心痛得恨不得将那对男女撕碎。
　　她突然想到这种时候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她。那就是大姑子潘斯闽！虽说她们很少联系，但她清楚潘斯闽的为人，在事情没有得到确切之前，她不想告诉婆婆。让潘斯闽出面帮忙找潘斯晨。
　　2
　　潘斯闽很坚信律师的话，钱已经给他，接下来就等消息了。相信斯天不日便可释放出来。自从与律师分手后，她的心情就自然而然地好转起来，心情好了，连病体的疼痛仿佛也识相地逃遁不见。这几天里，她的心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终于可以对后妈有个交代，自从她外出八年回家母女冰释前嫌后。后妈对她的态度就好转了，她在心里也渐渐地将她当着自己的亲生妈妈看待。为妈妈分担忧愁是她份内的事，更何况斯天和自己是同一父亲所生！
　　就在她的心湖刚刚开始平静时，在火车站等待她去接站的秦姿又一次在她的心湖里投入一块石头。弟媳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这次却千里迢迢从老家赶来上海。她隐隐觉得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将要发生。
　　一到车站，就见秦姿面色严峻地等在那，不用对方说明来意她就能够猜到。大弟的婚姻状态她也有所了解，眼前这个弟媳更是个厉害，不一般的角色！
　　秦姿一见到大姑子，就开始尽情地哭诉，说潘斯闽躲着不肯见她。不知和哪个野女人私会去了，打他手机一直关机。
　　潘斯闽默默地听着，边劝她不要着急边领着她出了车站。一路上，她的耳边充斥着弟媳的哭诉埋怨，大脑在不停地运作着。
　　斯晨不在学校会去哪里？和她分手后，她明明看着他上了去学校的车啊？
　　他是个不善交友的人，平时也不喜欢出门。这次是因为小弟出事，若非如此，他们姐弟俩也很少见面。那他去哪里呢？难道真如秦姿所言？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稳定好秦姿的情绪并承诺找到潘斯晨。其实他到底身在何处，心里是一点底都没。她再次陷入迷茫中，心湖再也难以平静。
　　且说潘斯晨被小倩拉上车后，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又回到上海，本来把她送回来后他想立即返校，却被小倩缠住了，见对方执意不让他走。他的倔强脾气跑了出来，心头涌起对秦姿干涉他做事时的反感，难道女人都是难缠的么？难怪很多认为，唯有女人和小人难缠！
　　他面露愠色睚眦着，正准备转身离开，聪明的善于观色的小倩却一改常态，上前抱住他，
　　“不要走！再陪陪我。”
　　“不行，我要去上课的。再说斯天知道我们在一起，肯定会气疯的。”
　　“我不管，我只要你。”
　　“我们真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无奈地说着，心里一点想分手的底气都没有，思想激励地斗争着。他留恋小倩的温存体贴，又在乎骨肉亲情。理智和感情较量着，撕扯着，难分胜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矛盾的失去理智，做不出决断。
　　“为什么不能？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
　　“总之，我们就是不能在这样下去。我无法面对我的姐姐和弟弟。”
　　在姐姐的心中，他一直是个标准的好好男人，倘若让她得知他和弟弟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该如何作想？这个结果是他不敢想象的。他不敢面对一向以他为荣的姐姐投来的惊愕不解的目光。
　　这次，潘斯晨将自己的顾虑毫无保留地告诉小倩，身后的她紧紧地环抱着他，紧闭双眼在心中想象着潘斯闽见到他们在一起的吃惊表情。那肯定是大快人心，惬意的要死。她默默地幻想着，在心里偷偷地笑了。
　　沉思片刻，这才转身来到潘斯晨的面前，定定地凝望着他，
　　“还是留下来陪我吧！要不然……”当她表达完后，他只得无奈长叹。若不依她，就会加快姐姐了解真相的步伐，这是他所不希望得到的结果！只要他听话再陪陪她，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她就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潘斯晨默默地回味着、寻思着，一股凉意自脚底直线上窜，浑身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他害怕女人，相信女人都是言出必行的人，要想瞒住姐姐弟弟，为今之计，只有听之任之。
　　就这样，他留在小倩的住处，两人过起了甜蜜小“夫妻”般的生活。小倩买来他喜欢吃的菜，做好端好给他，还不时地端茶送水。他除了吃就是上网，其他事情一概不管，被女人伺候的感觉真好，舒舒服服。他很快就接受这份从未有过的“待遇”，足不出户，不是吃玩就是在床上和她嬉戏、作乐。
　　这种日子是他今生唯一的体验，从吃喝到做爱小倩都能够满足他，把他伺候的服服帖帖，让他感觉自己是个男人，像个真正的男人！
　　潘斯晨陶醉了，完全忘却了一切，他要暂时抛开一切，让自己好好地贪婪享受一番。
　　安顿好秦姿后，潘斯闽便时不时地去拨潘斯晨的手机号，秦姿说得没错，对方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她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这种念头很快被否定。她了解自己弟弟的性格，不会做出很出格的事情，她也相信他不会出意外。他们潘家已经够不幸的了，上天不会那么残忍，再让斯晨遭遇不测，不会的！不会的！她在心里一直否定自己刹那间产生的不该产生的念头。
　　实在想不出结果的潘斯闽只得不停地拨打他的手机。
　　半天光景在时间毫不迟疑地溜走了，秦姿已经按捺不住，吵着要打电话给婆婆，说不定丈夫是回家看他妈妈了。
　　这种猜测很快被潘斯闽否定了，这个节骨眼上，在斯天还没有出来之前，斯晨是不会回去见妈妈的。若惊动后妈，以秦姿的脾气事情势必闹大。她急忙否定她的判断，答应尽快找到斯晨，给她一个交代。小弟的事情还无法跟后妈交代，大弟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知道，她会承受不了的。
　　秦姿虽急却也无奈，只得再次同意大姑子的决定。
　　一直沉浸在小倩温柔乡的潘斯晨几乎过了一段与世隔绝的生活，躲在屋里尽情享受着在秦姿身上未曾得到的一切，等到他的思想再次回归现实时，骤然惊觉，几日时光不知不觉中匆匆逃走，自己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到底何时关机的？又是怎么关的机？无从想起，急急地打开手机。然，刚打开一小会，便因没电自动关机了。
　　一直没有联系上潘斯晨的潘斯闽心中甚是急，再这样拖下去，秦姿势必会将事态扩大，其实，她的心里急得火烧火燎般疼痛难受。斯晨从未象现在这样几天关机，无声无息地在亲人朋友的世界里消失！他是个很有理智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他将手机关机？不让任何人找到他？难道真的出事了？
　　一个人在小区绿化带里苦苦焦急不安地思考着，她不敢回家，怕秦姿的追问。正在束手无策时，手机铃声炸然响起，断然将思路截断。原来是阿四的来电。
　　阿四告诉她，律师已经拿出她的1万元去通路，了解了斯天的情况，斯天说不定这两天就能够释放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积压在心头的乌云渐渐地舒散开来。这下可好，斯天终于可以出来了。她将思想从斯晨那又牵到斯天身上。
　　等他出来后，一定要送他回老家，离开上海离开那个女人。想到小倩，她的心空骤然黯淡下来。正是她才使斯天变成今天的样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同母异父的妹妹在一起的，再说，小倩见她就恨得咬牙切齿的，今后不好相处。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相信两个妈妈知道真相后也不会同意，唯今之计，只有将他们分开。
　　看来，她还得见一见她不想见的妹妹，跟她好好谈谈。既然不爱斯天就离他远远的。否则，斯天这辈子就毁在她手里了。
　　想到这里，她定了定神，扭转身直奔小倩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