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集（5）

　　08-35：连部办公室日、内
　　顾长茂带来军分区两位参谋人员（边防营直属军分区）和连长、指导员、几位排长坐在窗帘密封的连部办公室，看幻灯投影。
　　顾长茂：方兴国呢？主角怎么缺席？
　　连长：报告营长：他请假去县里集训队，该回来了。
　　布幕上，映出一伙不明身分的武装人员，泥糊脸面，在进行高难度战斗动作训练。室内鸦雀无声。
　　
　　08-36：军营大门日、外
　　方兴国在军营大门外的大路上急速跑步，汗水淋漓。路边一群佤族青年男女莫名其妙，朝他欢笑，叫喊。
　　
　　08-37：连部办公室日、内
　　布幕上映出的一伙不明身分的武装人员，泥糊脸面，进行高难度战斗动作训练。
　　安静中，门外一声：报告！
　　顾长茂：方兴国到了，进来！
　　屋里没开灯。上气不接下气的方兴国坐在后边，别人看不到他赶路的狼狈相，看不到挂在脸上的痛苦和绝望。
　　顾长茂：给他从头放一遍。
　　布幕上再现：茂密的丛林中，一片开阔地。一支武装人员，身着迷彩服，头戴钢盔，脸涂油彩，在攀登悬崖，跨越障碍，爬过泥沼……
　　
　　08-38：办公室门外日、外
　　通信员在办公室门外站岗。
　　赵永章走来，要进办公室。
　　赵永章：我要找连长、指导员！
　　通信员：不行！首长在传达军事机宻！
　　赵永章：什么机密？怎么没通知我？
　　通信员：你一个班长算老几？排以上干部听的！
　　赴永章：我算老几？我是军中之父！是列宁还是斯大林同志说的，班长是军中之父，我听营长传达的。
　　通信员推赵永章走开，赵永章唠唠叨叨走了。
　　
　　08-39：办公室日、内
　　军情幻灯片还在播映。屏幕画面上，出现一个教官身影，手持鞭子抽打一个匐匍前进的人。
　　顾长茂：方兴国，注意看那个教官。
　　参谋：这是一个特别训练营，总教官名叫张威，昆明人。原是逃窜至缅甸的李弥残部一个少校营长。他办的这个训练营，专为当地各种武装、权贵商贾训练武装骨干、贴身保镖。和当地两个部落武装集团头领罗星汉、昆萨交往甚深。
　　幻灯片人像模糊，方兴国仔细看，也没看清张威的相貌。
　　幻灯片放完，窗帘拉开，亮了。
　　顾长茂：其他同志可以走，严格保密。方兴国留下。
　　方兴国答一声：是！身子固定在座位上。他答应了张华，不对任何人讲她哥哥。可这也是关于他本人的重大政治问题，他隐瞒就是错误！决定暂不报告。
　　顾长茂：你有运气，考验的时候到了。败军图谋在班珙、勐困一线抢占他盘，我们的计划都得变。军分区指示，我们必须提前进驻班珙寨。
　　方兴国：（不会丝亳迟疑）我去！
　　顾长茂：营里就是考虑你去！
　　
　　08-40：营部办公室夜、内
　　军营之夜，熄灯号响了。
　　顾长茂把方兴国带进营部办公室。
　　顾长茂：我先问你，张华同意结婚吗？
　　方兴国：（决心不报告）我可以先放下她。
　　顾长茂：上班珙寨建哨所，这可是我们在佤山的第一个前沿哨所。应当派一个连队去，现在兵负不足，只能派一个加强排，任务交给你最合适。
　　方兴国：营长，我保证园满完成任务。
　　顾长茂：真的能放下张华？
　　方兴国：能！
　　顾长茂：决不允许背上精神包袱上阵！
　　方兴国：我没有精神包袱！
　　顾长茂：好！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就用你了！
　　方兴国：营长，我掌握了一些资料，有新变化。幻灯片讲的敌情，有些老旧，准确吗？
　　顾长茂：咦，说说。
　　方兴国：我听班珙大头人说，张威参加过中国远征军抗日。逃窜至缅甸后，已经脱离败军，改名吴貌，娶了一个华侨富商女儿，入了缅籍，现在在山区种植橡胶。
　　顾长茂：可能都是伪装，美蒋潜伏的特工头子！
　　顾长茂打开铁皮保密箱，拿出几份资料，摆在方兴国面前。
　　顾长茂：你都看看就明白，要以我军情部门的情报为准。在我们面前，实际上，内战还在继续。李弥还在以“云南省政府主席”、“云南人民反共救国军总指挥”的名义，继续与人民为敌，利用中缅未定边界的山区，建国中之国，借土反攻大陆！
　　顾长茂走出去，关上门。方兴囯留下，详看敌情资料。
　　
　　08-41：营部办公室夜、外
　　顾长茂在办公室外的月光下走动、思考。走到房头，拐个弯，消失。
　　
　　08-42：办公室夜、内
　　方兴国看着敌情资料，已经本能地进入了临战状态。
　　顾长茂推门进来，平静地坐在他对面。
　　顾长茂：看完了？明白些什么？
　　方兴国：还是美帝国主义给败军撐腰！
　　顾长茂：对！抓住要害了！还是美国出钱出枪，唆使中国人打中国人！
　　方兴国：我第一次知道，败军已大大扩充，一个总部，一个指挥部，四个军区，三个师，十二个纵队。还在其总部所在地办起了“反共抗俄大学”，诱骗各方青年人当炮灰。号称五六万人！
　　顾长茂：水份太多，不要信！这是他们要美援、吃空饷的老把戏。李弥就用败军所得美援在泰国首都曼谷修建了一座高级酒店，带着家眷住在酒店里遥控，享受舒适豪华的生活。没什么！800万美式装备的正规军都消灭了，这股残勇流寇不过是一小盘下酒的花生米。他李弥也是跳蚤拱不开被窝，泥鳅翻不起大浪。最腻味的是山姆大叔！山姆大叔的手伸到哪里，哪里就乱，就要打仗！
　　方兴国听着，两眼闪亮，求战心切。
　　顾长茂：进驻班珙寨前，上哨人员先集训。你带一个班打前站。要吸取工作队进寨的教训，提前通知尼康大头人，确定哨所选址。其次，加固加宽桥梁，整修道路险要段，保证人马自由通行。你在工作队，没把勐河桥加固加宽，骡马不能通过，这应该算你的一个疏忽，错误。
　　方兴国：明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顾长茂：给你两天时间准备，包括巩固张华。
　　
　　08-43：宿舍夜、内
　　已熄灯就寝，赵永章还坐在方兴国的办公桌前，过着排长的干瘾，等方兴国回来，窥私心大发。他用报纸遮住油灯亮光，翻看枕头下，没什么恋爱信一类的私密可瞧。抽屉拉不开，他试图拽开锁，无效。
　　偷窥大舅子隐私一无所获，他吹了灯，轻轻走出宿舍（不能吵醒战士）。
　　
　　08-44：宿舍外夜、外
　　满月挂天上，军营内如同白昼。
　　方兴国踏着月色，沉思着走回连队。墙角处窜出赵永章来，抱住他。
　　赵永章：接受什么任务了？让我等这么久！
　　方兴国：小声！来战斗任务了，找个地方讲。
　　方兴国拉着赵永章走开。月下，两个背影挨得很近，边走边讲，无声。
　　
　　08-45：草堆夜、外
　　连队后边有厕所、猪圈，猪圈旁有一个垫猪舍的干稻草垜。静悄悄的。
　　方兴国和赵永章走近稻草垜，哗啦一下就倒了，躺在草里，长叹一声。
　　赵永章：我的大舅哥！傻了？到手的好老婆，怎么能丢下？不行！不能丢！
　　方兴国：你别喊！我怕是得心脏病了。你给我揉揉，这里，刺痛刺痛的！
　　赵永章替他揉胸，轻了。方兴国要他揉重一点。还不行。又叫他找锥子砸几下。哪有锥子？又叫他摸块石头，刮。赵永章摸了石头，下不去手。
　　方兴国：你掐我、抓我吧！心痛，抓出血来吧！
　　赵永章果然既揉且抓且掐。
　　方兴国：我去打前站，你们要集训，抽个时间替我去看看张华，安慰安慰她，防止她走绝路。
　　赵永章：舒服一点没有？
　　方兴国：外边痛，里边就痛得轻些了。
　　赵永章：你是我的傻大舅哥，这次不要去打前站！
　　方兴国：那不行！
　　赵永章：我去！你留下，就可以抽时间去稳住张华。这回，你听我的，你也得让我一个表现机会！
　　
　　08-46：营部办公室日、内
　　赵永章军装整齐，走到营部办公室门口，摸摸紧扣的风纪扣，正正军帽，响亮地喊：报告！
　　正在写什么的顾长茂抬头看着赵永章。
　　赵永章：报告营长同志，一连一班长赵永章有请示。
　　顾长茂：（严肃）这回还行，讲！
　　赵永章：我坚决请求带领一班打前站！
　　顾长茂：请战，好！坐下，坐下讲。
　　赵永章还立正，顾长茂再请坐，他还是不坐下。
　　顾长茂：已经决定方兴国去，怎么？他有情况？
　　赵永章：不，他一切正常！主要是，我也想争取独立完成任务。
　　赵永章：为提副排长打下基础？
　　赵永章：（惭愧、率真地）营长，我检讨。我想过当干部才好找对象。排长答应我，把他妹妹带出来，许给我，所以，我……
　　顾长茂：（笑）我照顾你一次，通知你们连长，换你去。
　　赴永章：报告营长，完成不好任务，我提着脑袋回来见你！
　　顾长茂：是不是方兴国有情况，叫你顶替他去打前站？
　　赵永章：不，不！营长，我瞒着他来的，他不会让我。
　　顾长茂：好！他的个人问题还没有完全落实。再上了班珙寨，有矛盾更不方便解决。让他留下参加集训，抽空把个人问题巩固巩固，这也好！
　　赵永章：是！
　　顾长茂：去！我看你怎样提着脑袋来见我？
　　（第8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