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过年

　　说来也巧，正在这时大山正好从工农兵食堂经过，他忽然发现和食堂服务员的那位老人有点眼熟，他这么仔细一瞧，这不正是生产队的童话爷爷和蛋蛋。正在此时，那位虎头彪悍食堂服务员再次气势汹汹上去揪着童话爷爷衣领口，正要准备向室内走去，吓得站在童话爷爷身边的蛋蛋一把鼻涕一把泪撕裂的哭泣。
　　就在这时，大山从围堵群众中走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神情非常严肃地向那位食堂服务员解释说道：“瞅瞅你们撕扯一个老人，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吗？！毛主席说过！这尊老爱幼！是咱们中华民族传统和美德！有你这样对待一位老人吗？！”
　　这位服务员听到大山的质问，他心想，呵呵，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不又来了一个多事的，呵呵，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于是他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着大山，一阵奸诈般的狞笑过后说道：“呵呵...众人的议论！才得到平息！这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啊！你小伙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一副书生面相！不好好的走你的路？管什么闲事？去去去去！我懒的和你闲扯蛋——！不然！把俄惹急了！让你知道点老子的厉害！”说着，他挽起袖筒上前拽住大山衣角撕扯起来。
　　可这位食堂服务员只发现大山瘦小的身体，他那曾想到大山在中学时代就是他们学校跆拳道高手，曾拿过市级跆拳道冠军。后来由于文化大革命开始，体育项目不受重视，大山也就放弃了他的特长和爱好，可今天算是派上用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大山一个键步上去就将这位虎头虎脑的食堂服务员摔倒在地。
　　在场观看的群众一片欢呼，叫好，在为大山呐喊加油。
　　食堂服务员一时间恼羞成怒，他飞快的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再次和大山撕打一团。
　　街道围观的人群潮涌般的纷纷赶来，瞬间，把工农兵食堂堵得水泄不通，在围观的群众中，有的指指点点，有的议论纷纷，有的起哄呐喊加油。
　　就在这时，正在巡街的革委会主任带着一帮戴红袖章，他们从人群中匆匆走来。走在最前列的革委会主任，他身材魁梧威猛高大，边走边指着大山大声嚷嚷起来：“你是谁呀？这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翻了天哩，这没有枉法了？你抬头看看，食堂墙壁上写的什么？为人民服务，这是毛主席说的话，你一个知识青年，不好好接受贫下中农教育，捣什么乱？啊？！现在！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大山见革委会开口说话，他立即松开了手臂，走到革委会主任面前毕恭毕敬地解释说道：“我是古树村的插队知青，这位老人和孩子，是俄们一个生产队的，俄也本想过来劝劝，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谁曾想到，这位食堂服务员，他简直就是横蛮无理，故意刁难老人和孩子。”
　　革委会主任耷拉着脸拉着一幅官腔应声说道：“啊！你是古树村生产队的插队知青！对吗？挺自豪得吗？啊！你嚷嚷个啥呢？你要知道？你是来接受贫下中农教育的！而不是让你来这里聚众闹事的！你懂不懂？！你的这种行为是一种什么样的举动吗?！你知道吗？啊！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这以上来！就动手打人！是一种！现行的反动主义行为！”
　　大山听到革委会主任上纲上线的言辞，瞬间，他面色变得淤青苍白，一时间，两人争执愈来愈咧。只见大山他脖筋爆挺大声嚷嚷道：“那也不应该和老人拉拉扯扯？！何况！他是我们村！深受人们爱戴的红军老战士！上头的领导！都要隔三差五来看看他！你瞅瞅他们大帮人！在和一位老人孩子！拉拉扯扯！我看不过眼！”
　　围观的群众开始看不惯革委会主任的说法，他们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就是！这小伙！做的没错！不应该这样！对待老人！和孩子！”
　　围观群众：“这么一伙五大三粗的！欺负一位老人和孩子！呸！这位知青打得好打得好！”
　　围观群众：“就是！就得好好治治！他们的臭毛病！让他们也认识！认识这天外有天！”
　　经革委会主任这么一说，掌勺师傅到是来了精神，他摇晃着脑袋得意洋洋走到大山身边，很傲气得意地伸出手来说道：“能问，粮票，拿粮票来！”
　　大山气愤不过从上衣口袋掏出粮票一沓粮票数了数，递给那位掌勺的师傅说道：“粮票给你，这样可以走人了吗？”
　　“嘿嘿”站在身边的革委会主任发出一阵冷笑，然后指手划脚地说道：“老人和孩子可以走！不过.....你——不能走——不能走！带到革委会！等候处理！”
　　说话间，几个围了上来，他们前扑后拥地搀起大山准备离去。
　　走在前列的革委会主任摇晃着身体边走边驱赶围观的群众：“大家散开！都散开了！啊！该干嘛！就干嘛去！”
　　大山被带走后，围观的群众一一离去，大街恢复了平静，街市上人来人往热闹纷繁。
　　一些妇女她们走进沿街一家门市部，走进这么一看，门市部店面年货是样样齐全，看得她们个个眼花缭乱，她们一会摸摸这，一会瞧瞧那，看得她们个个眼馋，但揣了揣自己的衣兜，只好摇头而去。
　　这时，妇女们转身走进另一家门市部门店，店铺的柜台上摆放着不同花色的布匹，她们走到柜台前摸了摸，心想，这些洋布质底还不赖哩，于是几人嚷嚷着向售货员打声招呼：“唉！同志，这黑色洋布是咋买的？”
　　营业员面带笑容款款走来，她语气温和地说：“两毛二分钱一米。”
　　“那蓝色的洋布，是咋卖的？”
　　“两毛三分钱一米。”
　　“哦，这么贵？那就来黑色的吧。”
　　她们都觉得洋布成色不错，于是你来一丈她来两丈，于是售货员拿着木尺开始忙活起来。
　　妇女们买好洋布，走出商店外，这时已是正午过后时分，集市上的行人开始熙熙攘攘，她们买好了东西随人群匆匆散去。
　　苗苗走到去街市半道的时候，听说大山被革委会的人带走了，她慌忙掉过头来一路奔跑，跑回了村庄。
　　在她刚跑进村口经过大树底下的时候，她远远望见了生产队长叼着他那只大一尺多长烟袋，摇晃着身体悠悠荡荡迎面走来，苗苗边跑喘息粗气边有气无力地对迎面而来的生产队长喊叫着说道：“队长大叔，不，不好了，大山他，他出事了。”
　　生产队长：“苗苗，别着急，慢慢说，大山，到底出啥事哩？”
　　苗苗：“我刚才走到上会的半道，听一个上会回来的社员说，大山，大山在上会的时候，被街道革委会的人给扣住了！”
　　生产队长：“孩子，别着急，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皓皓也迎头跑了过来，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道：“我也听童话爷爷说了，大山，今天为他没带粮票的事，和食堂的服务员打了一架，被街道革委会的人带走了。”
　　生产队长：“好好好，你们，你们先别急，冷静，冷静，我们商量，商量，看咋样才能让他们放人。”
　　苗苗：“队长大叔！我们都去，看他放不放人！”
　　生产队长：“好啦，你们谁也别去，去的人多了，没用，反而还以为俄们去闹事，好了，这件事呢，就包在俄的身上，俄向毛主席保证，把人，给你们完好无损的领回来，你们说行不行？”
　　苗苗和皓皓连连点头应声说道：“嗯，嗯。”
　　生产队长：“那，你们听好了，好好的呆在家里，等我的消息。”
　　苗苗和皓皓连连点头应声说道：“嗯。”
　　生产队长和苗苗皓皓打过招呼，他双手背后匆匆离去，向街市方向走去。
　　下午晚饭前，生产队长领着大山回到古树村。
　　过年，是这个时代人们最向往的日子，过年期间，每家每户的大人和孩子不但能吃上一顿饺子和白花花的馍馍，而且还能穿上新衣裳。古树村也不列外，在年前腊月28日这天，是古树村过年前组织社员杀猪的日子。
　　腊月28日这天清晨，这一大早，古树村生产队的社员就开始三三两两三五成群的从村子向大树底下走来。
　　生产队长走在去村口的路上，他双手背后叼着那杆长长的烟袋，远远就看见拐瘸子一瘸一拐的迎面而来，于是生产队长便乐乐呵呵和拐瘸子打起了招呼：“拐瘸子，今，太阳是从西边出来哩，是咋的，这么一大早就起来哩，呵呵。”
　　拐瘸子：“今...天，是...是古..古树村..生产队，喜...喜庆的日子，你的思...思想觉....觉悟，不...不高，来来..晚哩，呵呵....”
　　生产队长叼着烟袋笑呵呵说道：“拐瘸子，你平时上工，不就来得晚，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看来，这太阳真是西面给出来哩？呵呵。”
　　这时几个爱凑热闹开玩笑的年轻社员，他们乐乐呵呵学着拐瘸子的话语断断续续说道：“是....从..从西...西面出来的，哈哈....”
　　拐瘸子若显一番生气瞥了他们一眼说道：“去...去..你们的，谁..谁说是...是从西面出来的？毛主席教...教导俄们说...说，说话..要..要..实事求是，才..才是好同..同志。”
　　生产队长走到他们面前说道：“这就是你们几个不是哩，怎么学人家说话哩，一个个不学好，看俄等会，给你们每人少分二两肉，看你们以后，还学不学人家，呵呵。”
　　几个爱开玩笑的年轻社员连忙向生产队长和拐瘸子分别道歉：“嘿嘿....队长大叔，俄们，俄们不就是和拐瘸子开玩笑吗？对不起拐瘸子大哥，在说哩，这一年到头，不就是等这二两肉，过年么？嘿嘿，队长大叔，你说是不是？”
　　生产队长翘着烟嘴，他很是得意得说道：“好哩，见你们几个承认错误的态度不错，还向拐瘸子道哩谦，这事啊，就这么算过去哩，也不扣你们二两肉哩，不过啊，等会在杀猪时，你们可得出把力气啊，哈哈。”
　　几个爱开玩笑的年轻社员连忙应声说道：“只要不扣俄们的肉，俄们听你的。”
　　生产队长翘着烟嘴乐乐呵呵说道：“呵呵，这就对哩，你们几个快去猪圈帮忙去。”
　　“是，生产队长大叔。”回过话，他们几个转身一溜烟的工夫向村子里的猪圈跑去，惹得在大树底下围观的社员仰俯哈哈大笑。
　　此时，生产队长已经来到大树底下，他面向古树村的社员群众说道：“古树村的社员群众，大家好，这没两天就要过年哩，在这我先给大家伙拜个早年，今年啊，和往年一样，也不能亏了大家，为过好这个年，生产队杀一头猪，然后呢，用棉花子兑换了一些油，按照生产队的人头摊下来，没人能分二两肉，三两油，虽说肉和油不多，也能过个好年，热热闹闹过个好年，一会儿，从别的村请来杀猪师傅，来俄们村杀猪，大家伙别顾着看热闹，也搭把手，杀完猪，领到油，就可以回家，蒸年馍，打油锅，大家伙说好不好？”
　　站在大树底下的社员断断续续回答道：“好...好...”
　　不一会儿，村子里请来的杀猪师傅骑着一辆赞新的自己行车，哼着小曲已经来到了村口。他胯下自行车，把车子往靠在树身上，赶忙上前连忙和生产队长打起了招呼：“生产队长大叔，早上好？”
　　生产队长连声应道：“好好，这么远的路，辛苦你哩？”
　　屠夫乐呵呵说道：“不辛苦，不辛苦，能为古树村服务，是俄的荣幸。”
　　生产队长取下烟袋笑呵呵说道：“客套话，咱们就不说哩，现在咱们的任务，就是杀猪，呵呵，猪圈那边的社员，都快等急哩，咱们去猪圈吧？呵呵。”
　　屠夫连忙应声说道：“走，咱们去杀猪。”
　　生产队长社员和屠夫匆匆来到猪圈旁边，在古树村社员的帮助下屠夫很快架好吊挂猪肉的横梁，摆设好道具，这时，在一旁搭火烧水拐瘸子结结巴巴说道：“水水烧烧开哩，这咋咋还没动静？”
　　生产队长责问道：“这人都来哩，这还急个啥？再打把火，把水烧的开开的。”
　　拐瘸子歪歪扭扭站起来给生产队长敬礼一个礼说道：“是....”
　　屠夫连忙说道：“好哩，队长大叔，安排人搭把手，开始杀猪。”
　　此时，围在猪圈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熙熙攘攘三五成群把猪圈为的水泄不通，生产队长站在猪圈旁大声嚷嚷着说道：“古树村的社员群众，大叔，大婶，同志们，眼看就要过年哩，为了能让乡亲们能过上个好年，今年，也不列外，和往年一样，杀头猪，让大家伙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肉嘎达，解解馋，大家伙说好不好？”
　　“好。”
　　“呵呵，现在，俄宣布，开始杀猪，不过，大家伙先不要慌，杀猪前，俄宣布一下任务，咱们生产队，年轻一点的男劳力，帮忙杀猪，具体任务，听杀猪师傅的安排，我的讲话完毕，现在，开始杀猪。”
　　生产队长话音刚落，几个年轻手脚比较麻利小伙蹭蹭立即跳进了猪圈，吓得猪圈里猪上蹦下跳四处逃窜。
　　这时只见屠夫跳下猪圈，拿起那把屠刀在衣襟上蹭了蹭，将屠刀含在了嘴里，猫着腰对四处逃窜的猪进行围堵，那头要杀的猪看到屠夫明晃晃的屠刀和那凶狠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横冲直闯四处逃窜。
　　几番折腾徒劳无事，杀猪师傅拿下屠刀停住了围堵，嚷嚷着说道：“哎哎有你们这么蛮干的吗？大家停一下，听我的安排，你们几个一人一条腿，你力气比较大，在他们把猪按到以后，你来按住头部，大家明白没有？”
　　几人连连应声说道：“明白。”
　　屠夫说道：“好，现在按照事先分工，开始行动。”
　　经过屠夫分工调整，几人年轻的小伙按照各自分工很是麻利拽腿的拽腿拽尾巴的拽尾巴按住了头部，把猪死死地按在圈内。屠夫手脚麻利的取下屠刀，按住猪的脖子攉了攉毛发试了试道法，将尖刀刺入颈内，顷刻间，一股红彤彤的血浆由颈内如喷泉爆发而出，压在地面上的猪哼哼几声拽了拽四条腿便死于足下。
　　几人将沉熏熏的死猪抬出圈外，放在提前烧好滚烫大锅水中浸泡。经屠夫几次翻滚三五除二取下毛发。
　　几分钟过后，一头黑色毛发的猪变成赤裸裸的一条。
　　古树村的社员各家各户拿着碗和盆每人领到2两肉3两油，他们高高兴兴回到家里。
　　下午，家家户户按照习俗开始搭油锅蒸年馍，家家户户忙的不堪乐乎，准备热热闹闹过新年！
　　腊月二十九这天晚上，快要过年了，古树村家家户户窗前烛光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