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杨春旺心事

　　忙了一天科研实验的艾香君，从科研室送走两位青年助手，回到宿舍。
　　今天他心情不错，又不算太累。她在回宿舍时，走在走廊里看见办公室灯还亮着，她轻掸衣尘，正一正领口，拽一拽衣袖。
　　艾香君又折回两步，在楼道正面墙上挂的视容镜前，用五指代替梳子，拢一垅一头青丝短发。又重新抻一下上衣下摆，像似要去相亲。她对镜子里自己淡淡一笑说：“像不像村姑？不像！怪了？还差什么？啊，皮肤还没变紫铜色呢！对，说话还不够土，气质还有点洋。”
　　齐晓欣和李秋实说一声：“哎，大客，我去村委会看看香君和来燕，不一定什么时间回来，你困先睡吧，不要等我。”
　　齐晓欣从村委会大楼门口就看见楼道灯亮着，走到一楼门前，发现是艾香君在那整理容妆，她疑惑，这位大能人又要出去搞民意调查？好，我吓一吓她。
　　齐晓欣蹑手蹑脚躲开镜里映像，走到艾香君身后大声说：“哎，和谁说话呢？”
　　“欣姐，您从大门进院我就看到了，到门口再躲，晚了。”
　　“香妹子，又想去哪家呀，不会又去找辛若兰吧？啊，不对，晚上应该是上官校长家去看古丽大婶吧？”
　　“晓欣姐，我哪都不想去，我看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这不是吗，一天在科研室和大棚里弄的灰头土脸的，就这一出，会被春旺或文选笑话的，收拾一下邋遢相。到办公室看一下是不是邓文选和春旺哥在那里？”
　　“哎，香妹子，欣姐问你，和邓文选到底还有戏没戏？”
　　“哎，欣姐，你怎么不在家守着秋实，跑这里干吗？”
　　“艾香君同志！正面回答问题，不许往一边绕扯！”
　　“是！齐晓欣同志！我不知道，咯、咯、咯、咯，欣姐这两句很有派头，我就喜欢欣姐这样说笑话，象真事儿似的。”
　　“香君啊，文选真是个好青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要是没有门第观念，邓文选可是你的最佳人选。”
　　“谢谢欣姐关心，我的感觉告诉我，邓文选心里还装着俞舒，又对章华有好感。从今年春季开始，他总是躲着我，都不敢正眼看我。”
　　“哈、哈、哈，这就对了，香君呐，男人心里装着的女人才有那种表现。他是怕你瞧不起他的家庭，他的性格又是那样古怪。香君，你说的邓文选对俞舒俞秘书心里还装着他？我敢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俞舒和他谈恋爱时，她和焦书记胡搞，堕两次胎的住院证书邓文选看到才分手的。最近是俞舒故意在你面前放的烟幕弹。香君啊，你上当了。”
　　齐晓欣和艾香君来到办公室门口，门半敞半开，两人走近春旺床前，看到春旺满头大汗，从两眼角处流下一串串泪花？还是汗水流到眉稍拐个弯去两眼角的呢？艾香君和齐晓欣站在春旺床前，默默地静守着她们心中的模范大学生村官。
　　杨春旺梦里显现：“敲艾香君宿舍门，室内无应答，他信步来到办公室拿出手机，按下设定的一号键。看他的日常和来燕相处，来燕在春旺心里还占绝对地位。
　　春旺手机屏上显示来燕的艺照，春旺在欣赏中，又欣慰一笑给来燕打去电话。
　　来燕电话的回复告诉他说：“春旺哥，我在爹妈这里再住两天，陪陪老爹，他那颗心被大姐伤害的还没痊愈……，……”
　　结婚三年中，她们间的称呼，和儿时一点没有改变。
　　一个呼唤时，喊：“燕儿”一个喊对方时叫：“春旺哥”他们身边的邓文选、艾香君、齐晓欣等人总觉着听着别扭。
　　今天的夜晚，齐晓欣奉老爹齐德礼命令，老爷子对女儿说：“欣儿，今晚秋实收车时，让他看一会孩子写作业。你去香君那里说一说来燕，让她回家去陪春旺。同志间一点也不关心，哪象我们年轻在部队时战友那份情啊。谁有不测时，大家那种劲头，比亲兄弟还亲。来燕把春旺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孤零零的，还要自己做饭吃。杨烨也是，和老伴回家呀，捡个干闺女，一待城里就三年，太不象话！”
　　“爹，您就别操杨叔心了，他在卞紫霞那里回不来。忘了吧，两亩院子让艾香君给弄上暖棚了，杨叔每天要和四位员工管理绿色蔬菜基地呢。”
　　齐晓欣告别李秋实师傅，来到村委会找艾香君和何来燕。结果两人在办公室单人床边看到春旺已进入梦香。
　　她俩看到春旺满头大汗，两人又看到春旺从两眼角处流下一串串泪花。难道说，他是梦里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齐晓欣还是第一次看到春旺流泪，但是他是在梦里。很难说是为什么？也许是喜极而泣呢？艾香君心里想到：“不是泪水吧？也许是汗水流到眉稍处，又向里拐个弯，流进两眼角的呢！”
　　艾香君和齐晓欣，还是第一次站在春旺床前，默默地静守着她们心中的模范大学生村官，她俩默默无语，一直那么站着，看着，心里各自想着不同事；
　　艾香君在默默想起最近和来燕姐一次对话；
　　一天，艾香君和何来燕刚躺在床时，艾香君挑皮的问道：“来燕姐，您和春旺哥已经结婚三年多了，怎还叫春旺哥呢？您不觉得别扭吗？来燕姐，你们之间看似相当和睦，总觉着之间有什么隔着似的。来燕姐，春旺哥待您不好吗？”
　　“香妹子，你一连串提出三个问号，其实就一句可以让你明了真像；我们本来是兄妹，现在还是兄妹。春旺哥还是处男，我何来燕还是处女。香妹子，这回该明白了吧？就这么简单，说出来也许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可是这是事实，是残酷的事实。他心里放不下章华，我心里放不下王文全，可是谁又不能说出来。不过，夜里春旺哥又常喊秦姐邦邦我，我好寂寞，秦姐，不要离开我。”
　　“咯、咯、咯，咯，来燕姐真逗，是春旺哥不喜欢你吗？还是来燕姐对春旺哥没有引力呀？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您说的这种现象可能吗？”
　　“别说了香妹子，我试过去接触春旺哥身体，但那种念头一闪既逝，脑区里一片空白。接下来是全身瘫软的入睡。春旺哥是每天睡前问寒问暖，还象在学校念书那样，在关怀中睡去。他那一本正的话腔和肢体动作，我一点其它欲望都没有。”
　　“咯、咯、咯，咯，真是一对奇人。这哪是夫妻呀？还真是兄妹。哎！来燕姐，你来一次突破性的强制夫妻生活，看春旺哥还是什么反映。也许会打破僵局！”
　　“呀！想不到香妹子，一个闺女家还满肚子花花水呢？不瞒你说，头两年那种欲望在冲动时刻，不用你这教唆犯去唆使做坏事儿、啊，不对、不对，是唆使做好事。我呀，我说不出口，依旧香妹子这么好奇，明说吧。我也真想过美事，那种念头刚一闪念，当时象发昏一样，脑子里木木的难受。”
　　“来燕姐，你应该去看一下心里医生。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香妹子，不怕你笑话，我搬到你这里前两天，去市里看的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象你们这种情况罕见，但是有过两对，也是青梅竹马。我劝他们离婚后，另找自己的幸福，问题都解决了。香妹子，我舍不得春旺哥，但也知道他心里也很苦。所以我选择先离开一段时间，也许会都想通的。”
　　艾香君把这段对话和晓欣姐讲完，齐晓欣告诉她说：“还真得等明天秦洁来时，你把这段话和她讲一下，那是一位有大主意的人，这点小事在她那里呀，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和她在一起搞六个月民意调查，真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喂！哎！香君，你还在懒睡呢吗？小懒虫，姐吵醒了你，对不起，稍后我就到你那里，用一点零食向你道歉！”
　　“呀！是秦姐呀，有好吃的零食，求您多带些来，香妹儿真的馋够呛。哎！秦姐，我那宿舍里还睡着一位馋猫来燕儿姐呢？秦姐，我不在宿舍，我和文选、春旺哥在大田区查看虫情呢！”
　　“文选、春旺哥，你们猜是谁来的电话？”艾香君放下电话，回过头来嘻笑着，对她的两个田间战友说着盼望已久新闻，秦洁终于来沙坡村赴任，问她的两位好友，猜一下是谁这么早打过来的电话？邓文选朝艾香君真诚的一笑说：“香君同志，再笨的人也该知道了的。一定是秦副村长电话，三年挂牌，总算能来冒个泡。春旺哥，走！上车，回村委会候着去，这次秦科长来咱沙坡村，一定又有大动作……”
　　
　　杨春旺拍打一下手上灰尘，迎着初上阳光，脸是红色的。对，是阳光洒上去的红光。看上去像似羞涩，实际他并没有为秦洁的到来象艾香君那样欣喜若狂。他心里却是有很大起伏波动。他在走向车子时，一边走，一边随便的应付邓文选一句：“选子、秦洁来沙坡村是副村长、她在平江市才是科长。记住，只有副村长才能让她再返沙坡村。哎，回我那里吧，香君开车，回我那里，我给大家做上一桌丰盛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