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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沈麻子借破案名利双赢 游击队好妙计引贼上钩

作品名称:古镇稀奇古怪事      作者:泽润荷兰      发布时间:2016-02-27 21:17:22      字数:10120

  游民君走出一段路后,胃里翻涌上来,如波涛翻滚。他想忍住,哪知他越想忍,胃里翻腾得越厉害。他只好对着路边一处草丛,翻江倒海地吐起来。那些刚才咽下的饭食如江河决口,喷涌而出,吐了一阵,连黄水都吐出来了。他觉得舒服多了,就找到一处有水的地方,将口漱干净,这才抬起脚来走路。哪知吐了过后,就像大病了一场,他一点劲也没有,只好解开包袱,拿出里面的毛巾来垫在地下休息。解开包袱时,他无意中发现一包乞的东西在里面。他晓得,这是玉秀为了赎自己无心犯的过失,而将这些乞的东西额外补偿给他的。游民君高兴极了,心中念着玉秀的好,打算下次再回来时,一定买一件她合心的东西,作为对玉秀的谢意。
  
  沈麻子又将吴胖子和王老二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们俩就没有赵老四那么幸运,没有人讲情,只好硬挺着。沈麻子一想,打死他们,想从他们身上捞钱?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吩咐手下留情,只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不经打,打死了反倒不好讲话。手下就将他们放下。沈麻子吩咐当兵的,叫他到王老二、吴胖子家去通知,告诉他们家人,吴胖子和王老二打死了人,是要杀头的。现在关在自卫团团部,叫他们家里来人与他们作最后的告别。
  吴胖子、王老二家里人一听这话,吓得两股颤颤,面色苍白,虚汗不住地往下流,知道吴胖子、王老二落在沈麻子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况且他们还害死了人命,沈麻子是飞过一只蚊子都要扯下一条腿来的人。这不是给沈麻子最好的借口吗。
  因此,两家人凑在一起商量,决定每家出二千块大洋,救人要紧。特别是俩家太太,一听这个坏消息,真是又气又恼又怕。气的是男子汉好色,应该让他乞乞苦。恼的是男子汉有了新欢,就把自己不当回事。怕的是沈麻子真的判男子汉死刑,自己就要守寡了。又舍不得男子汉在沈麻子那里乞苦,沈麻子的手段毒辣,是四乡八镇出了名的。如今两位当家的落在他们手里,不花大价钱,哪想得到整个人回来?
  俩家儿子怀里揣着银票,来到沈麻子自卫团,首先将银票献上。沈麻子接了银票,一看数字,满脸堆笑:“看二位公子面上,暂时放他们回家。国法如炉,王法条条当头照着。俩人竟敢在有名的古镇,草菅人命。不给他们厉害看看,他们眼里简直没有王法了。他们回去之后,只能取保候审,在家里不准出去。若死者家属抵死上告,只怕他们俩人性命就有危险。若是人家不上告,上头不追查,看在二位为前方将士募捐上面,我能维护尽量维护。真的维护不了时,你们也不能怪我!”
  沈麻子讲一句,两家公子点一下头。沈麻子手里有的是枪杆子,自己的父亲卡在他手里,要放要杀,随他一句话。不点头,又能哪样!
  王老二遍体鳞伤,吴胖子生死未卜,俩家儿子看了也心痛。临出门时,还得对沈麻子千恩万谢。
  抬到家,俩家夫人少不得埋怨几句,赶快请医调药医冶。
  
  赵老四那里,沈麻子要他交三千块银票上来,就没事了,理由是你拿了人家三千块银票,就得吐出来!
  赵老四辨解道:“那两笔钱,是与死鬼玉琴平分的。现在要我拿出来,我没收那么多,哪里拿得出来?”
  沈麻子将麻脸一板,金鱼眼一瞪:“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仗着死无对证是吗?你们乞得快活,有钱买卖烟花女子。你可知我的兄弟们,为保卫你们,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浴血奋战,饭都没得乞。告诉你,这是三太太替你求情,要不然,你死有余辜。赶快将银票拿来,迟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赵老四没法,只好叫玉莲前来商量。玉莲埋怨道:“我叫你不要做这些事,你就是不听。卖地的钱,己经用得只剩三分之一了,再加上那一千五百块钱,也凑不齐三千块大洋。如今,到哪里去筹措?”
  赵老四讲:“你回去具体算算,还差多少?我再来想办法。”
  江玉莲回去仔细盘算过后,来告诉赵老四:“只有二千七百块大洋,还差三百块钱。如何是好?”
  赵老四秘密地对江玉莲道:“你就讲家里只有两千块大洋,再去求求三太太。叫他们收下,放了我。”
  江玉莲没法,只好又来求三太太:“家里角角落落都找遍了,只找出不到两千大洋。我把首饰拿到当铺去当了,才凑足二千块大洋。当初赵老四得俩家彩礼时,也确实与烟花女子平分。况且,赵老四花了三百块钱从九江将她买来,还放在饭店里、家里各养了一段时间。再次求求三太太,救救赵老四。”
  三太太脸上布满了乌云,为难地讲:“上次我替你求情,沈麻子都不高兴,对我吼了几嗓子。讲这个案子里,赵老四的罪最重,是罪魁祸首,本来应该判死罪。我讲了半天好话,他才答应看我的面子,放他一马。现在他要的银票,是为兄弟们能乞饱穿暖,才能替百姓保卫古镇。你们又少了一千块,叫我怎么好去讲?”
  江玉莲苦苦哀求道:“三太太,我们姐妹一场。我的男子汉犯在你家男子汉手里,无论如何你得帮我。要不然,我都没法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江玉莲一哭,把三太太的心哭软了。她皱着眉头:“唉!我只有再去试试看,要是他不答应,我也没法子,你可不要怪我。”
  她叫当兵的叫来沈麻子,对他讲:“你怎么不看我的面子?给赵老四留点情面,一开口就要三千。玉莲讲,他实际上只得了一千五百块钱,还在九江花了三百块钱买烟花女子,实际上只得了一千二百块钱。况且,他们还养了烟花女那么长时间,实际上赵老四只得了约一千块大洋。刚才他堂客在我这里诉苦,讲家里连卖地在内的钱,只剩下不到两千块钱,还是玉莲将首饰拿到当铺典当,才凑了两千大洋。我劝你,见好就收。这个飞来的案子,你捞了六千块大洋,也差不多了。再要逼下去,他一发狠,宁愿拿命抵,你一个钱也捞不到。看我面上,收钱放人吧!”
  沈麻子考虑了一会:“又是你这个狐狸精,不帮着自己男子汉讲话,专门向着别人。我捞的钱,你没有份?好吧,你叫她拿钱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江玉莲听三太太讲,她讲了好久的好话,求了半天情,沈麻子才肯答应与上司商量,看在赵老四为古镇出过力,当过维持会长份上放他一马。交两千块大洋了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江玉莲回家拿来两千大洋,赵老四才被释放回家。
  
  锦鹏和玉秀精心管理着旅店兼饭馆。春上客人少些,夫妻俩将店里安排好后,就出去踏青。俩人年纪都不大,是少年夫妻,自然少不了孩子心性。
  玉秀一到野外,心情好得不得了,看到种的庄稼一片碧绿,蚕豆花儿像紫蝴蝶,叶子厚实实的,柔嫩得出水。用手一摸,手上沾着一层细粉。
  麦子绿油油的,像河里的水,风吹起一层层波浪,前边波浪刚过,后边波浪紧接着又来了,就像屋后河里的波浪,一浪接着一浪,好看极了。油菜花一片金黄,老远就闻到一阵香喷喷的好闻味道。她不停地吸着鼻子,吸进花香,增加肺活量。
  蜜蜂儿嗡嗡飞着采集花蜜,蝴蝶儿也飞出来了,穿着不同颜色的花裙子。晴蜓儿像直升飞机在天空中飞翔,各种虫儿也随着春天一起来了,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声。
  天空纯净得一片瓦蓝。几片白棉絮一样的云朵在天上自由地,无拘无束地漂着,越发显得天空更高,地也更绿。
  空气多好啊!天高地阔,吸口气也是香的,那些地头地角,长满了开着小白米粒花的地菜。玉秀从小讨菜讨惯了,见了地菜格外亲。她欢叫道:“锦鹏,这里好多地菜也。我们讨些回家,用它煮鸡蛋乞。好香啊!你看、你看,这是马兰、这是三叶菜、这是小蒜、都是好好乞的菜。前天刚下过雨,我们到坝上去看看,那里还有地木耳捡也。”
  锦鹏笑道:“你见了野菜好像见了你娘家人,那么亲!”
  玉秀道:“你提起我娘家人,真的,好久都没回家看姆姆了,他也有时间没到我家来了。不晓得他生活得好不好?锦鹏,我们去看看姆姆,好吗?”
  锦鹏讲:“去就去。真的好久没看见姆姆了。”
  俩人来到姆姆家,只见柴门紧闭,茅草棚更加破烂。玉秀看见,心痛得快要哭出声来,大声叫着:“姆姆,姆姆!”
  秀兰娘听到玉秀叫,就出来讲:“你姆姆病了好久,我想叫秀兰去告诉你们,姆姆不让,讲不能给孩子添麻烦。只怕他起不来床了。”
  玉秀听了,哭了出来,忙推开茅屋,屋里发出一般霉味。玉秀和锦鹏将大门打开,让它出些霉气。他们来到房间,只见房里被褥,脏乱不堪。马成才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是玉秀回来了吧,我身体不舒服,不能起来给你们烧茶。”
  玉秀哭着:“姆姆,对不起,玉秀不懂事,好久没有回来看你。你生病了,怎么不叫秀兰告诉我一声?我好叫郎中来看看。锦鹏,你快去叫钱郎中来替姆姆看看病。”
  锦鹏答应一声,忙走了出去。
  玉秀扫地,将锅灶洗干净,烧茶,想下面条。她想到姆姆病了许久,要些营养来调理,就去找鸡蛋。姆姆家里哪有鸡蛋,连面条也没有一根。幸好玉秀身上带了钱,连忙到就近的店里买了面条,鸡蛋,还到肉摊子上割了一斤肉。回到家里,连忙替姆姆下面条,打鸡蛋,再将瘦肉用刀剁碎,下到面条里。
  面条快熟时,锦鹏随着钱郎中来了。钱郎中把了半天脉,又叫马成才将舌头伸给他看看。他看了马成才的舌苔,才讲:“马师付本来没有么事病,只是,好几天没乞东西,是饿的。今后加强些营养,多乞点有营养的东西,会慢慢恢复得过来,不用乞药了。”
  玉秀一听,更加泪雨滂沱。她赶快盛来面条,喂姆姆乞下。她想道:姆姆为她,可讲是把心肝都割了给她。玉秀忘恩负义,毛女儿,你没得良心。姆姆饭都没得乞,快饿死了,你都不过来问问。”
  她心里想将姆姆接到家里去,他们再难,饭总是乞得饱的。她将锦鹏偷偷拉到一边,跟他商量这事。锦鹏讲:“我倒没得意见,只怕妈不同意。”
  玉秀道:“你有个妈,我有个姆姆。你是妈养大的,我是姆姆养大的。我虽是个女伢,可姆姆却从来没把我当女伢养,跟你妈痛你一样,姆姆没少痛我。妈要不同意,我就回来照顾姆姆。你自己管店,服待你妈吧。”
  锦鹏吓坏了,要是少了玉秀,那个店就开不成了。自己也没饭乞,晚上更没人陪自己讲话。人生还有么意思,连忙讲:“好!好!好!我同意将姆姆接到我家,我们一起照顾他,这总行了吧!”
  玉秀这才破涕为笑:“这才像话。”
  姆姆乞过鸡蛋,肉沫面条,觉得好多了,昏昏沉沉正有睡意。玉秀、锦鹏过来讲:“姆姆,我们商量好了,将你接到我们家,你就在那里养老。可好?”
  马成才抵死不肯:“锦鹏,玉秀,你们都是好伢儿,好孝顺,但是这事万万不能做。去年过年时,家婆在你家发病,我心里都过意不去,我哪能还到你家去。你们放心,只要病好了,我自己会料理自己,会养活自己的。玉秀有空时,回来帮我浆浆洗洗就行了。我一个人过惯了,人多,反而不自在。”
  锦鹏劝道:“姆姆,你去啥。我那里比你这里条件稍为好些,我和玉秀会照顾好你。不比你在这里强?”
  马成才讲:“锦鹏,姆姆心里有数,但是,你家一个嗯妈就够你们俩忙的了。若再加上我,那就不要做生意了。我好了后,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还是在家里好。谢谢你!”
  玉秀讲:“锦鹏,你回家去吧。我帮姆姆家里洗洗晒晒,等到下午他乞过饭,洗好脚,我再回去。”
  锦鹏只好动身走了,临走前,对姆姆讲:“姆姆,你要听玉秀的话,配合她。她做么事,你乞么事,千万不要苦了自己。”
  马成才眼里含着泪:“姆姆不要紧,你们年青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玉秀将姆姆的脏衣脏被全部换下来,泡在水盆里,又搓又洗,晒了一大绳子。邻居们都讲:“老马幸亏养了个玉秀,比亲女儿还胜几分。老马有福啊!”
  
  赵老四回到家,被江玉莲唠叨了几句:“当初叫你不要做那些事,你偏要做。现在好吧,人伤了不讲,还赔了钱。真是既赔钱又丢面子。”
  赵老四心烦,不让她讲,烦燥地说:“幸亏我还留了七百块钱呢,等过几天,我要将这钱去做点生意。坐乞山空,没有钱,日子怎么过?”
  过了几天,赵老四给他在省城当司令的舅哥写了一封信。首先是问好,第二层意思是军队需不需要棉被、军服等货物。
  过了不久,舅哥回了一封信。在信里把他骂得狗血喷头,骂他没有良心,日子稍为好过点,就张狂得不晓得自己姓么事,竟敢抛弃结发妻子。从此后,赵老四与他再不相干,不要有事就找他。他若是在当地,一枪送他上西天。
  赵老四生意没做成,反挨了舅哥一顿训。他心里好憋屈,但路是他自己走的,怪不得别人。
  赵老四将七百块钱中的三百块钱拿出来,到九江去进了一批货,想以本赚利,好养活自己和玉莲。战争年代,土匪多如牛毛,赵老四从九江进货回来,在江边下船,天已断黑。赵老四找人雇了一辆车,将货物拉回。他们走到老江口交界地,忽拉拉围了几个人,脸上全画了花脸,看不清真面目。为首的那个人将刀子低在赵老四胸口:“识相的,将货留下,走人。”
  赵老四待要辨解,其余几个人利用他们俩人讲话的时间,将枪押着车主,将贷拖跑了。赵老四要上前追,为首的用刀子对着他,凶神恶煞地:“你再要上前,想找死吗?”
  赵老四没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货被他们抢走了。他欲哭无泪,瘫在地下。唉!老天,你为么事不给我一条活路?现在家里只有那么点钱了,我和玉莲几个月就会花光。将来怎么办?赵老四愁死了,但没办法,只好捱着爬起来。一步一捱到了江口镇,找了个饭店住下。心里想着用么法子去赚钱,一晚到天亮,眼皮都没合上。
  第二天早上,赵老四狼狈地回到家。江玉莲奇怪地问:“你到九江批的货呢?你脸上颜色怎么这么难看?”江玉莲一问,引起赵老四的嚎啕大哭。男子汉的哭声惊天动地,噎呃惨泣,惹得江玉莲也陪着他大哭了一场。
  夫妻俩哭过之后,没有办法,只好又商量今后过日子的事。赵老四讲:“我们不做这个生意,我看中了一个店面,我从家中的钱里面抽出一百大洋,叫他出店面,我出钱,与他合伙做大米生意。大米是人每日每餐必乞的。或许老天有眼,会照顾我们有碗饭乞。”
  玉莲点头道:“是要做点生意。要不然,我们如何生存下去?”
  
  锦鹏家住了一个生意人,他不像别人那样对生意感兴趣。相反,他对古镇的共产党感兴趣,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锦鹏:“你们这里有没有共产党?有多少国民党?他们住在哪里?什么时候出来?他们对你们这些生意人好不好?共产党有多少人?多少条枪保护你们?唉!世道不稳,我们这些生意人不得不小心奕奕哟?”
  锦鹏奇怪地打量着他,只见他尖嘴猴腮,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奸滑之徒。他为么事问这些问题?他对政局感兴趣?他是么事人?是不是日本鬼子派来探访古镇自卫团、湖区游击队的底?因此,锦鹏一面与他扯些没边的话,一边使眼色给玉秀,并用嘴努着那个来历不明的人。
  玉秀心里明白,就对锦鹏讲:“你看好店,我到姆姆家去了。”
  锦鹏讲:“你去吧,快去快回。”
  玉秀点点头,飞快地跑了。到了秀兰家,连忙将这个情况告诉秀兰。
  秀兰找到湖区游击队的接头人,将情况向他报告。
  湖区游击队接到情报后,晚上派人到了古镇,将锦鹏家店团团围住,门口留几个人把守,到店里一个个盘查旅客,并将他们的行李统统搜查一番。查到那个被怀疑的人时,他一脸惊慌,使怀疑他的人更加怀疑。结果,几个人强行从他身上搜出手枪、日本货币等物。
  湖区游击队将他押走了,经过突审,果然是日本鬼子派到古镇,探听古镇军事情报的奸细。
  
  沈麻子不想发横财都不行,一下子就捞了六千块大洋。那几个财主还得对他感恩戴德,感谢他不杀之恩。他好得意,心想:“有了枪杆子,来钱真容易。”
  他将几个太太召集到一起,商量这钱怎么分配。三太太不高兴了,当初他讲这钱全给我的,而今又分给她们俩人,就赌气地讲:“我不要,你拿着去买军火吧。”
  沈麻子大为高兴:“到底三太太明理,她不要她那一份,叫我去置办军火。你们俩人呢,要不要这份钱?俩太太一见,最得宠的三太太都不要,她们也不能在三太太面前落个财迷之名,免得被三太太看小了,也都答应:“我们也不要,你拿着为兄弟们买军服吧。”
  沈麻子的麻脸笑成一朵麻花,高兴地说:“我的三个太太,个个都以我的事业为重。沈某能有今天,全仗三个太太鼎力支持。沈某代兄弟谢谢三位太太。”
  皆大欢喜!
  
  赵老四休息了几天,就来找锦鹏:“周老板,跟你商量个事?”
  锦鹏奇怪地想,素与赵老四没有来往。只有他在九江买个烟花女子来,在我饭店住了几天。今天他来找我做么事?心中想着,脸上不能表露出来,客气地讲:“赵会长,你找我有么事?请讲。”
  赵老四开口道:“我想请周老板一起合伙做生意。不知你意下如何?”
  锦鹏感兴趣地问:“不知赵会长想做么事生意?”
  赵老四答道:“大米是人人要乞的,不乞就会饿死。我出一百大洋,你出店面。我们俩把这个生意做起来,由你管理。我只管出钱,不参于管理。到年底算帐,我该得多少利润,你分给我就是了。”
  锦鹏低头沉思了一会:“这个生意是该做。只是,我俩口子要忙店里,又要照顾老娘,再加上卖米,怕忙不过来。”
  赵老四:“玉秀姆姆不是闲在家里没事做,他现在年纪也大了,牛也赶不动了。正好叫他到店里来帮忙,岂不一举俩得。”
  锦鹏心动了一下,讲道:“这倒也好。你回去把钱拿来,我们拣个好日子去进货,将米店开了起来。我这里客人多,要乞饭,省得到外边去买别人的米。”
  赵老四:“那好,我回家取钱来,你只要打个条子给我就行了。”
  锦鹏喜滋滋地等赵老四回家拿钱。过了一会儿,赵老四果然怀揣一百大洋到来。锦鹏当面点清楚,给他出了条子,二人欢喜合作成功。赵老四回家不提。
  那天玉秀不在家,到姆姆家去了。锦鹏叫人做招牌,又请泥水匠将家里粉刷。玉秀回来后,奇怪地问:“锦鹏,不年不节,你刷墙壁做么事?”
  锦鹏神秘地讲:“玉秀,我们要发财了。赵四爷给我一百大洋,要我们俩家合伙做米的生意。你想,家里店面是现成的,又不用租别人的店面。一斤米赚一毛钱,你算算这个帐,一年下来能赚多少?况且我们家开饭店,也不用到别人家去买米,一年也可节省好多钱。你回来了,我就到九江去进米。人人都讲江西产的白米好乞,看来,我们的生意可以赚不少钱了。”讲完,沉浸在即将赚钱的喜悦之中。
  玉秀不屑地说:“还没赚到钱,看你那样子,好像赚了好多钱,别做梦做早了。”
  锦鹏不高兴地:“你妇道人家懂么事,有钱赚谁不高兴?我明天就动身到九江去进货。”
  玉秀讲:“你没听讲,赵老四在九江进的货,全部给土匪抢走了。在这兵荒马乱年代,尽量小心一些,另外,赵老四可不是么事好人。我听秀兰讲,他从九江买来一个烟花女子,同时许给江口镇的吴胖子和河东的王老二。真相大白,吴胖子和王老二气得要死,将赵老四狠打了一顿,还将那个烟花女子打死了。你没听讲北门坟山乱里有个人的尸骨被野狗拖了出来?就是他们作的好事。沈麻子将他们三人捉了起来,扬言要杀他们,后来三家求情,各打了几十军棍,放了。现在他约你做生意,你得小心点。”
  锦鹏完全被即将到来的发财梦蒙住了眼睛:“呸!玉秀,你胡扯些么事?我还没开张,你就泼几大盆冷水,真是妇人见识。不管怎样,我都要去将货进来。”
  玉秀:“我拦你不住,只好由你,以后不要怪我莫提醒你!”
  锦鹏:“呸!呸!呸!真是出师不利,你就讲这些泄气话。你要不是我堂客,我就要打你。”
  玉秀讲:“你打我也要讲!这是我们的事,不得不提醒你。你既然认死理,只好由你去。”
  第二天黑早,锦鹏起床,梳洗,赶到江口镇去搭到九江的船。
  玉秀在家里操持家务。
  过了两天,各项工作都已就绪。门口挂着“锦鹏四季粮油店”,新做的招牌气派,斗大的行楷,是古镇第一支笔所书。白底黑字,挂在那里非常醒目。家里的墙壁刷得雪白,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几种抵手碍脚的东西也请人来挪开。大秤、小秤、大斗、小斗,均已备齐。
  现在是万事齐备,只欠东风了。玉秀回到娘家,叫姆姆前来掌秤。马成才就这么一个宝贝,哪有不愿意之理。况且从此后,不是要他们养自己,而是自己挣钱,讲得好听一些,还是帮他们的忙。困此,高兴地答应了。
  各项准备工作都做好,只等锦鹏购米到家,就可开张了。
  
  日本鬼子安顿好了对付世界各国的大事,贼心不死,又在到处找共产党、湖区游击队的磋子。一天,他们捉到一个民夫,翻译上前问:“你们这里有湖区游击队没有?”
  民夫干脆答道:“有。我看见过他们。”
  翻译对鬼子头目叽哩咕噜讲了几句日本话,日本鬼子头目对翻译也讲了几句叽哩咕噜的鬼话。
  翻译又来问民夫:“他们有多少人?”
  民夫机警地答:“唉呀!这个我可讲不清楚,只见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大概有几千人。”
  翻译又对鬼子讲了几句鬼话。
  鬼子头目也答了几句鬼话。
  翻译又问民夫:“他们在哪些地带活动?”
  民夫答道:“他们在哪些地方活动,有时在湖区苇丛里,有时又去摸鬼子的岗哨,有时又来到古镇,看见鬼子就打。到底在哪些地方?我也不大清楚。”
  翻译对民夫吼道:“要讲大日本皇军。”
  又如法炮制鬼子话,鬼子对翻译也讲了几句鬼话。民夫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可看出来。
  于是,翻译对民夫讲:“太君讲了,你熟悉当地环境,叫你带路。我们再带上本地自卫团,去扫荡湖区游击队。若捉到他们,你大大的有赏。”
  民夫无可奈何地说:“我还有事呢,你们叫别人去吧。”
  翻译狗仗人势,园睁狗眼,断喝一声:“不行!”
  
  沈麻子的队伍也被鬼子派人叫来了。鬼子一身黄皮,沈麻子的队伍同样一身黄皮。两队组成一队黄鼠狼样的队伍,在民夫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出发了。
  他们有机枪、手榴弹、长短枪,还有几挺重机枪。
  古镇的人晓得鬼子又要下乡扫荡,不敢出来看,偷偷在门缝里张望。秀林的下线得到这个消息,从小路预先赶到了湖区。向游击队长汇报了鬼子大约有一百多人,沈麻子的队伍也有一百多人,还有三挺重机枪,五挺轻机枪,长短枪不少于一百五十支。当兵的腰里还插了不少手榴弹。
  游击队长一听,高兴极了:“好!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不收这些武器弹药,显得我们不够义气,我们只好照单全收。一中队长,你带五十个人,伏在到湖区的路口,躲在庄稼地里,先揍他们一顿。记住,专门打鬼子,而且只许败,不许胜。你们打败后,朝湖区撤,他们必定穷追不放。
  二中队长,你再带五十人,埋伏在湖区口子上。等他们到了那里,再给他们一阵枪炮,也同样是只许败,不许胜。他们就会追到湖区,你们到湖区后,坐船跑。我们还在那里再放一些船只,故意让他们也坐上船。上了船,就由不得他们了,到时,各中队缴获的武器归各中队。大家同意吗?”
  一中队长讲:“我们只有一百来人,这样分开,一个中队只有几十人,况且武器弹药也比他们差,我们打得赢吗?”
  游击队长笑道:“你放心,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好比人身上的跳蚤,咬他们一口就跑。他们稀里糊涂,还没反映过来,不知怎么回事时,我们就跑了,怎么打不赢他们?毛主席说过,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湖里密密芦苇,遮着我们。我们就像鱼儿一样,在里面自由自在。同志们!这次打鬼子,有没有信心?”
  全体队员吼声如雷:“有!”
  队长:“按照刚才的布置,出发!”
  
  锦鹏赶到九江,在米行转了半天,他既要米好,又要价廉。各处讨价还价半天,才在一家米行里相中了他要的米和付得起的价钱。心里计算着,这米回去加几成利润才可卖。他付了定金,米行老板写了字据,讲明:如果回家米不像样品时,来去的路费,耽误的时间损失,一切都由米行老板赔付。
  这些事做好后,锦鹏放心地回到客栈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锦鹏又来到米行。米行老板告诉他,米已按他要的数量全部打好了包,只等周老板雇了船,就好装货上船。
  锦鹏到江边去雇船,讨价还价了半天,还没定下来。有俩船老板看到锦鹏雇船,就凑上来:“老板是不是要雇船装货?”
  锦鹏说:“是。”问他们到泾江口要多少船钱,俩老板问装么事货,锦鹏讲是大米。又问有多少麻袋,锦鹏说有二十麻袋。俩个船老板就讲:“老板你肯出多少钱?”锦鹏讲了一个数字。俩人又低头商量了一会,同意锦鹏出的价钱。
  于是,锦鹏回到米店叫米行老板发货。等二十袋大米装上船,锦鹏与米行老板也结算完毕。上了船,跟他们一起回泾江口。
  装二十袋大米的小船在长江里不紧不慢地走着。锦鹏为了早点赶回家,不停地催促船老板走快一点。俩船老板回道:“老板,船小米沉,风又不大,船走不快的。”
  锦鹏道:“这里到泾江口是往下走。现在风也好,顺风顺水,为么事走不快?”
  俩船老板嘴里答应着,依然我行我素,不仅没有刚才快,反而比刚才慢了。锦鹏没法,只好央求道:“老板,你们走快点,我加点船钱给你们。”
  俩个老板交换一下眼色,暗笑了一下:“老板,我们这条船,是旧船改装的,跑不快。要是你在九江肯出大价钱,哪里雇不到一条好船。可是,现在你雇了我们的船,想要它跑得快,已经迟了。”
  锦鹏没法,只得由着他们将船如蜗牛般慢慢开去,心中开始后悔。第三感觉告诉他,他今天遇到了麻烦。他开始后悔没听玉秀的话,要是今天真的出了么事,回家如何交待?唉!也是命里注定哟!我一个书生,在家里开个小饭店,除了书本上的知识,哪里见过世界上污七八糟的事?一心想着发财,假若遇上坏人,回去如何交待?那一百大洋,我开饭店要开几年才能赚得回来?还要不乞不喝。锦鹏正胡思乱想着——
  天渐渐黑了下来。锦鹏晓得,马上就是图穷匕首见的时候,他在心里作好了准备。到时,能求情将米求得下来,要他下跪也可。一介书生,遇到大难,除了下跪求饶,还有么法子?
  锦鹏正在胡思乱想,船夫一声断喝:“到了,靠岸!”俩人将船靠了岸,手忙脚乱地下锚子,解缆索之类的活儿。
  锦鹏一看不是他要到的地方靠岸,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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