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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赵老四逼无奈狠心卖地 沈麻子听墙脚心有余悸

作品名称:古镇稀奇古怪事      作者:泽润荷兰      发布时间:2016-02-27 20:04:04      字数:9278

  约定卖地的日子到了,王二爷约了江州镇的吴三爷做中人。吴三爷又带来帐房,三人一起来到赵老四家,约赵老四一起到茶馆喝茶。
  赵老四晓得:这包脓得穿头了,老这么捂着也不是事,只好随着他们来到茶馆。茶馆老板假惺惺地:“哟!赵四爷,好久没见到您了,想是出外发财去了。前几天我还和伙计叨叨:‘怎么许久没见赵四爷,到哪里去了?叫我们想得慌。’今天才看见您,您老身体好哇。”
  赵老四嘴里吱唔着:“是是是,我好久不在家了。昨天才回来。”
  心里恨得要死:“你个小人,前几天看到我,怕不打招呼尴尬。你从左边巷子拐过去了,当我没看见。”
  王老二听见他们的对话,心中暗笑。待伙计端上茶来,还问他们要不要麻将。王二爷制止了伙计:“你先下去,我们有点事,叫你时再来。”
  伙计退下后,王二爷从怀中摸出赵老四的借条:“四爷,我们今天先把帐算清楚。原后再喝酒,打牌。”
  赵老四如一头待宰的羔羊:“好吧。”
  吴三爷的帐房从包里拿出算盘:“时价土地多少钱一亩?”
  吴三爷想了一会:“上好地一百元一亩。中等地七十块钱一亩。次等地五十块钱一亩。随你们定。”
  王二爷还价:“老四的地只能算中等。”
  赵老四站了起来:“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么狠,还想将我一刀杀死不成?要那样,这地,我不卖了。等涨价时再卖。”
  王老二:“那就还钱啊,我们做了好事。到头来,倒成了冤家不成?”
  吴三爷也说:“是啊!当初你央求王二爷帮忙时,王老二就扯上我。要不是我们做好做歹,逼着人家退婚。你还真不能抱得美人归呢?”
  赵老四说:“现在我真悔!当初要晓得讨个小妾这么麻烦,还不如不讨呢!娶了玉莲,母老虎逼得我连家都不能回。帐也不许我结,租也不许我收,快将我逼上绝路了!”
  王二爷与吴三爷对视了一下,俩人相视一笑。今天这个局面,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
  吴三爷:“你们俩也不要争价了,我是来做中人的。二爷,你也不要将价压太低,四爷也不要讲气话。我提个建议,那五十亩地,就算九十块钱一亩。二位认为怎么样?若同意,就签字画押。若不同意,你们还可商量。不要闹得不愉快!都是四乡八镇有名的人,为几个钱,吵得天翻地复,不是我们财主的作派。”
  王二爷考虑了一会:“好吧,我给三哥这个面子。”
  赵老四也考虑了一会:“好吧,我也给三哥这个面子。成交!”
  当下,叫伙计拿出纸笔,俩人签好字。王老二要找钱给赵老四了。就叫吴三爷的帐房将他们的帐彻底算清。
  帐房看着赵老四的借条算道:“1430块钱,借了三个月,按月息五分。”辟哩叭拉拨了一阵算盘珠,嘴里念着:“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十五。每个月息71.5元,再乘以三,头三个月利息共计214.5元。”
  王老二大度地说:“5毛就算了。只算整数。”
  帐房又拨起算盘珠:“中间五个月是1030,利息每月51.5,再乘以五个月,一共是257元。五角未算。最后六个月计1500元,乘以月息五分。每个月计息75元。再乘以六个月,计息450元。加上214元,再加上257元,共计利息921元。加上1500元本金,两项相加2421元。”
  吴三爷接口道:“王二爷,我既然做中人,依我讲,那21元就算了。算个整数,2400元。五十亩地,按一亩90元算,计4500元。减去2400元,实付赵四爷2100元。王二哥,开银号票据哇。”
  王二爷连忙答道:“我开,我开,从今天起我们两清。”提起笔来开票据。
  赵老四:“且慢!我那地夏收的租子呢?你既然要利息,我的租子岂有不算之理?”
  帐房重算租子价格:“夏收租子3500斤,按一毛一斤计算,折价350元。再加2100元,共计2450元。”
  王二爷开好票据后,交给赵老四:“四爷,今天我请客,喝两杯再走。我们还是好兄弟。”
  赵老四讲:“酒就不必喝了,我回家还有事呢!”
  吴三爷:“四爷,再给我个面子。我好久没来古镇了,陪我喝杯酒总是该的。”
  看在吴三爷面上,赵四爷留了下来。叫伙计去德升饭馆叫来几个菜,四人开始喝酒。
  王二爷首先对赵四爷举起杯:“恭贺四爷,恭贺你抱得美人归。其实想想,人生有多大意义?你看河西孙六爷,那次被人家绑起游街。回家想不通,偷偷悬了梁。还是四爷想得通,有钱即时行乐,才不枉到人世走一场。”
  吴三爷接口道:“怪就怪四爷家那个恶老婆。要不然,四爷还是古镇的大爷。像我们有钱的财主,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的老婆也是大家小姐,她对我是言听计从。我要讨几个就几个,她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四爷讨个妾,大老婆就容不下?不但不要四爷进门,还逼四爷卖地。太做过了一点?!”
  王二爷:“就是,老婆镇不住,是淘气的事。要是我,写纸休书将她休了。这还得了?管起男子汉的事来了。我的大老婆虽然有点乞醋,总的来讲,还过得去。我若讨了小,她绝不会放个屁的。”
  看他二人一唱一和,赵老四觉得他们句句话里,都是嘲笑自己。他站起来要回去,吴三爷连忙将他按下来,不让他走。
  赵老四脑子一转,突然想出一个主意。他再也不提走字了,坐了下来与他们开怀畅饮,谈笑风生。赵四爷还是赵四爷,还有赵四爷的派头。喝了一会酒,王二爷提议划拳。(帐房必竟是打工的,比主人矮一个等级。就没资格参于划拳,只能给划输的人倒酒。)
  首先是吴三爷开腔:“老四,我们俩好久没喝酒了。划一个?”
  赵四爷恢复勃勃生机:“来一个就来一个!”
  俩人同时站起来高唱:“全呀嘛全福寿,福呀嘛福寿全。俩呀嘛俩相好,五呀嘛五魁首,二呀嘛二加喜。”
  接着同时喊道:“全福寿,福寿全!”这就是古镇划拳的开场白。
  赵四爷高叫:“一定高升,拳呀!”嘴里讲着,同时将手伸出一根指头。
  吴三爷更不示弱:“二加喜,拳呀!”同时也出了二根指头。
  接着赵四爷出了六根指头(用大拇指和小拇指翘起,其他三根指头弯曲),嘴里叫着:“六六顺呀,拳呀!”
  吴三爷将中指伸出,嘴里叫着:“八匹马呀,拳呀!”
  吴三爷输了,喝酒。
  赵四爷又叫:“五魁首呀,拳呀!”同时伸出四根指头。
  赵四爷输了,帐房连忙为他倒了一杯酒。赵四爷仰脖喝下,大叫:“痛快!”
  吴三爷又用指头比划,小拇指一钩(其他指头弯曲):“九连环呀,拳呀!”
  赵四爷连忙伸出一根指头,声音叫得更高:“满堂红!”
  这回是吴三爷输了。帐房连忙为他倒上酒,吴三爷也高声叫道:“爽啊!”
  接着:王二爷与赵四爷划拳。王二爷首先出:“四季发财呀,拳呀!”同时伸出五根指头。
  赵四爷接道:“三元开泰!”同时将两根指头弯下。
  这次是王二爷输了。喝酒!
  吴三爷又与王二爷划拳。俩人胡乱叫着,笑着。这顿酒喝得热热闹闹、快快乐乐、欢欢喜喜,呵呵哈哈。输了的决不赖酒,赢了的也不骄傲。只要帐房倒了酒来,来者不拒,一次喝干,称得上豪饮。喝酒中间添了几次酒,又到饭店端了几盘菜。到下午四点左右,三个人都觉得喝够了,也闹够了。王二爷才开始叫伙计记帐,他们三人供供手,才各回各的家门。
  赵四爷走时,对二位拱手打招呼:“二位爷,后会有期!”眼角里露出一丝冷笑,但转瞬即失。
  吴三爷和王二爷同时拱手说道:“后会有期,后会有期。我们还是好哥儿。”
  
  今天晚上三太太到裁缝屋里效法庄妃博尔济吉氏,用美人计打动他。虽讲这个主意是沈麻子出的,也是他再三要求三太太去的。但真到行起此事来,沈麻子的心就有点不安了。他将关押裁缝隔壁的一个小房间,命人腾了出来,在那里安放了一张床铺。手下人不知他在这里安排床铺做么事?又不好问,只好照着他讲的办,将床铺安好,打扫干净。
  晚上,三太太要进裁缝的房间。沈麻子也到了小房,睡在床铺上。他尽量做得不出声,走路和猫一样。轻悄悄的、再轻悄悄一点。千万别被他们晓得,我在这里偷听他们的谈话。
  隔壁房门一响,三太太进了裁缝的房间。沈麻子虽然已躺下,但心里如乱草一样,理不清头绪。不知这条计策能否得到有用的情报?否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虽讲没有折兵,但这事要传出去,沈团长的脸往哪儿搁?
  沈团长又想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想出人头地,升官发财,必须有一股狠劲。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得到他嘴里的秘密,只有豁出去了。听!她进房了!沈麻子不乱想了,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话。“张师傅,你好哇!”
  张裁缝冷冷的答话声:“好么事?被人软禁在这里,生死不知。讲不定哪天沈团长一扣板机,我的小命岂不乌乎?”
  三太太娇滴滴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张师傅,你就莫犟啥。他要你讲么事,你就讲啥!”
  张裁缝还是冷冷的声音:“我一个做手艺的,哪里晓得么事上线、下线的?我只晓得我手中的线是缝衣裳的。他要我讲出上线、下线,我能讲么东西?”
  三太太还是嗲声嗲气:“他也是好心,为了不让你乞苦。发兵从日本佬手里抢过你,就是为你好啥?你晓得么事就讲啰,也不枉他救你一场。”
  沈麻子听到这里,心想:“她到底是我的太太,讲出来的话都向着我。且慢,听他们下面讲些么事?”
  张裁缝:“我感谢沈团长的救命之恩!这辈子要有出头之日,沈团长的救命之恩,我定当涌泉相报。”
  沈麻子想道:“这个人还有点良心,晓得感恩。他若讲出我要的东西,我也一定不会亏待他。
  但是,他若真讲了,这个人就是背叛他的组织,他的同志,他生死与共的兄弟。我的队伍要出了这样的人,我晓得了,肯定不会给他好日子过。不一枪毙了他才怪呢!”
  隔壁又传来三太太的声音:“张师付,自从你来古镇后,我一直是你的老客户。今天看在我们打交道多年的份上,你把晓得的事情讲了吧。”
  张裁缝不耐烦了:“不错,你三太太是我的老客户,是我的衣食父母。但我真的不晓得么事上、下线的,我只晓得棉线。你叫我讲么事,又从何讲起?”
  沈麻子听到这里,知道三太太也没澈了。他心里叫道:你使点柔情出来,他就会讲的。你把平日对我使的那些招数使出来呀,保管他会讲。
  又反过来想:三太太真若对裁缝使了那些招数,我心里不晓得怎么搞的就--好难过。”
  那边三太太还没使美人计呢,这边沈麻子的醋就乞起来了。
  三太太果然说道:“张师父,你离乡别井,也没娶过堂客。难道你一辈子打光棍,不想成个家么?”
  沈麻子听到这里,心想:有门道,她在慢慢把他往这上面引。且看张裁缝是不是一块钢板,就是一块钢板,三太太也会铰开一条缝!我就不信,古往今来,铁打的男儿,都过不了美人这一关。
  西施拿下吴王夫差;貂婵叫走了三国董卓、吕布的魂;陈园园摄去了吴三桂的魄;博尔济吉特氏让洪承畴拜在她的石榴群下,这些例子难道还不够吗?张裁缝在那边答话了:“我一身一口,无牵无挂,这样倒自在。在这兵荒马乱年头,娶了堂客,就要生伢儿。生了伢儿,就要拖家带口,到哪里都不方便。等日本佬滚出了中国,那时再提这件事不迟。”
  三太太娇声叫道:“哎哟!那要等到啥时候?日本佬现在正旺着呢。上次,古镇自卫团和湖区游击队联合起来打他们,还是叫他们钻了空子,烧了古镇房子,杀了古镇人。哎哟,想想都可怕!”
  张裁缝咬牙切齿:“正是因为他们来中国杀我们同胞,侵略我们国土。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被他们杀了,死得好惨啊!所以,不将他们赶出中国。我发了誓,终身不娶堂客。”
  三太太格格笑道:“你一个做裁缝的,用么法子赶他们走呢?你只有一把剪刀和一根缝衣针,还加一把竹尺。你就用这种方法打日本佬么?岂不可笑!”
  沈麻子听到这里,想道:“对了,就是这样把他圈进来。原后掏出我们有用的东西,看他如何回答?”
  张裁缝幽幽道:“是的,我不是前线的士兵,也不是拿枪的武士。更不像沈团长一样,是指挥作战的将军。我手中只有一根针、一把尺、一把剪刀。但你知道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有机会和日本佬拚命,我会将尺敲他们的头。用针缝他们的手,用剪刀戳他们的眼睛。”
  沈麻子想道:看来三太太也没辙了。收兵吧!且慢,好像他们有么事动作。
  他静听着隔壁的声音,好像三太太在抚摸张裁缝的头,并且对他轻轻耳语,讲着么事贴心话。张裁缝好像在接受三太太的抚摸,在倾听三太太的耳语--
  还有悉悉索索解衣服扣子,脱衣裳的声音。哎哟!今天夜里怎么了?我心里怎么这么难过?像一堆乱草塞在心口。哎哟!我受不了!像猫在心头抓似的--
  沈麻子跳了起来,快步冲出房门:“够了!”
  张裁缝和三太太都吓了一跳!三太太犹其尴尬。她把头发拢了一把,衣服重新扣好。也冲出了房门:“沈麻子,你个小人!”
  
  一进入腊月,古镇人就忙起来了。天气好时,要将家里洗洗刷刷,打扫干净好过年。玉秀尤其忙,住店的客人要回家过年,他们睡的被窝要全部洗过。冬天日短,洗的被窝晒不干,明天又要重晒。碰到阴天下雨,只好拉绳晾在屋里,被子五颜六色,好像联合国的万国旗。一条被子甩来甩去,都成软的了。一点都没有天晴时洗的被子硬浆,睡在里面舒服。
  碰到好天气时,玉秀天刚亮就起床。首先烧一大锅水,边烧水边拆被子。等水烧开,就泡、浸、搓、漂等一道道工绪。将它们洗完,晾晒在河边。
  锦鹏就帮着晒棉絮,等傍晚再收回来叠好,放进房间。所以一到晴天,玉秀就累得直不起腰来。十几床被子,要洗好几天,才能洗完。未嫁之时,说是锦鹏家底好,嫁过来是享福的。哪晓得,享这个福比到地里捡庄稼、讨野菜都累。命中注定如此,到哪里都逃脱不了劳碌的命运!
  将被子洗完,接着就要打扫屋子,抹窗户。洗各种祭品的盘子、碗。
  腌鱼、腌腊肉。到了年边上,要做豆腐。豆腐还要自家磨,锦鹏边磨豆腐,边告诉玉秀:“豆腐是最有营养的食品。它的蛋白质含量有40%,另外还有20%的脂肪。大大超过了猪身上的精肉、鸡蛋、牛奶这几种养份的含量。此外,还有胡萝卜素、硫铵素、核黄素、尼克酸等为人体所必须也容易吸收的营养。
  它对人们的肌肉、脏腑、神精、血液、内分泌等大有裨益。《延年秘录》中讲‘久服大豆食品,可以长肌肤、益颜色、填骨髓、加气力、补虚能。’”
  玉秀抬起头来,钦羡地看着锦鹏。一粒小小黄豆,古镇人生生世世见惯了的东西,偏他能说出许多道道来。
  这一段时间,锦鹏天天上街采买,买来就丢在那里。接着就和邻居下下棋,看看人家打牌。家里事都要玉秀料理,牛家姐自玉秀过门,就做起了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过问,享清福。天天到茶馆里去打麻将,抹雀牌。
  玉秀忙完婆家又要回去帮家婆姆姆洗洗刷刷,打扫卫生。家婆、姆姆喜坏了。可把玉秀累狠了,还不敢作声。
  玉秀有个心事。她几次想张口,对婆婆说,对丈夫讲。但一看到他们,却又胆怯地不敢开口。
  到了腊月二十三,家里要送司命老爷上天。(灶神)为了想他上天言家里的困难,家家户户贿赂它,将他嘴上抹得甜甜的。烧香、烧纸、放爆竹送他老人家上天。
  据说:古镇这个风俗起源于宋朝吕蒙正。吕蒙正家穷,风扫地、月当灯。去年过年时,吕蒙正到屠户那里赊了一个猪头。妻子将它收拾干净,正放在锅里煮呢。煮得半生不熟时,屠户上门讨要猪头,讲别人用现钱买了。吕家没法,只好将半生不熟的猪头完璧归赵。妻子觉得委屈,坐在家徒四壁的房里啜泣。
  吕蒙正为了安慰她,写了一首诗:贤妻不必泪涟涟,没有猪头照过年。有朝一日时运转,月似年来日似年。
  今年腊月二十三那天送灶神,吕蒙正的妻子没有给灶神嘴里抹糖,也没有香纸爆竹送他上天。只在嘴里念了几句词:“一碗清水一缕烟,我送司命上清天。玉皇若问凡间事,蒙正夫妻真可怜。”
  他家司命爷上天,将这事奏玉皇晓得。玉皇就命太白金星:“今年是大比科考之年,一定要将吕蒙正列为榜首。”
  大考之后,考官果然将吕蒙正取为头名状元。从此,吕蒙正家月是年来日是年。
  故事激发了古镇人送灶神的热情。家家都巴结灶神,恭恭敬敬将他送上天,对玉皇言各家的苦处。
  腊月二十四,过小年。古镇人对过小年很重视。这天,要将新祖宗牌位贴上。将旧的牌位揭下来,用虔诚的态度、恭恭敬敬地用小爆竹,发送去年贴的祖宗牌位。
  同样恭恭敬敬将新牌位贴上,再将案板擦干净,上面摆着三牲福礼。
  三牲两边摆上红蜡烛。三杯酒、一杯茶、一个铜铸成钵状的磬。
  三牲前面一个香炉,香炉里燃着香,香烟燎绕。香气袅袅上升,真的直达天庭。
  玉秀又是很早起床,除了煮三个人的早饭外,所有一切事情均是她一手操办。乞了饭,就洗碗、洗衣、打扫卫生。又煮福礼肉、烧茶、倒酒、摆大红蜡烛。将鱼上贴福字。
  锦鹏只写祖宗牌位,包括揭、贴、送,余下就没事了。乞过中饭,玉秀又回姆姆家,帮助煮福礼、烧茶等杂事。等到将姆姆家事做好,回来时,已到煮夜饭的时间了。
  玉秀煮好饭,先用小碗盛三碗放在祖宗牌位前,再抽三双筷子放在饭旁边。福礼等一切摆好,锦鹏就上前燃香、点上大红蜡烛;将大门敞开,在门外燃放爆竹;回来在蒲墩上朝门外跪拜,口里讲着:“爹爹、嗲嗲奶奶、各位老祖宗。你们的孙子锦鹏(的毛伢)今年接了媳妇,给周家传宗接代。今天过小年,我们全家接你们回来一起过年。”
  念完,磕了三个头。玉秀也来跪着瞌了三个头。牛家姐年纪大了,免礼。
  晚上,玉秀睡在床上。辗转翻侧,搞得被子里尽是风。
  锦鹏不耐烦地:“你有么事不顺心啥?左翻过来,右翻过去,冷死了。假如明天我感冒了,别人还往坏处想我们呢。”
  讲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玉秀晓得,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不是往歪处想。玉秀鼓起劲,将她多时想讲又不敢讲的话终于讲了出来:“锦鹏,你跟妈讲讲,我姆姆和家婆俩人过年,好冷静。三十晚上,能不能接他们到家来,和我们一起过年?”
  锦鹏讲:“原来是为这件小事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妈平日就不难讲话。你的姆姆也是我的姆姆,你的家婆也是我的家婆。我明天就对妈讲,你放心好了。”
  玉秀听他讲得合自己的心思,感激地抱住锦鹏的脖子“叭”地亲了一口。
  锦鹏捉住她的手:“亲一口就想过关?今夜不将你降服,枉费了我一片心。”讲完,就来对玉秀动手动脚。被窝里发出一阵笑声--
  
  游民君找到古镇地下党几个党员,将他们召集到一起。明里是托他们在四乡八镇收黄豆,暗里是传达党中央的重要指示:蒋介石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正、付参谋总长何应钦、白崇禧的名义,发(皓)电给中国共产党,八路军、新四军。电文对坚持敌后抗战的八路军、新四军大肆污篾。强迫命令黄河以南的抗日队伍,限期撒到黄河以北。
  为了顾全大局,通过中共中央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朱德和付总司令彭德怀、新四军军长叶挺、副军长项英的名义,在十一月十九日,(佳)电复何、白,据实驳斥“皓”电的造谣内容。而且答应将晥南新四军部队移到长江以北。
  同志们!斗争越来越残酷哇。一定要提高井惕,防止敌人反扑。上次九井部队血洗古镇,至使人民财产、生命受到严重损失。我们再也不能掉以轻心,让敌人钻了空子。一定要配合好八路军、新四军,直面对准日本鬼子,侧面对着沈麻子的自卫团。坚持不懈地战斗到底!
  几个党员听了游民君的传达,感到白色恐怖还在笼罩着全中国,笼罩着古镇。以后各项工作,更要万分小心。
  他们再度商量了下一步的对敌工作,安排部署好各级人员,很快就散会了。
  
  赵四爷回家后,当着玉莲的面将钱拿了出来,并说:“这就是我们俩人一生的生活费了。江玉莲见了那么多银洋,眼都花了。忍不住伸手去拿起两块大洋,用嘴一吹,放在耳朵边听它的丝丝响声。
  赵四爷对她讲:“你可以拿些钱去买两身好衣裳。嫁给我一年多了,也没为你添件光鲜点的衣裳、首饰。我对不住你!”
  玉莲听了这话,反倒觉得不好意思:“哪里?哪里?我当时受了三太太的诱惑,才讲那些话的。其实有这些衣裳穿穿就行了。我也体量你的苦衷。这钱,你当家。”
  赵四爷默默收起银洋:“你不要也行。我将它存到票号里,让它生一点利息。另外放在家里也不放心。如今乱世、盗贼横行。过了年,我还想做做生意,将家重新发起来。”
  玉莲含情默默:“随你。”
  赵四爷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算帐时,王老二、吴老三对我冷嘲热讽,挤眉弄眼的,含着我活该的目光。我要拉拢玉莲,给他们来个一箭双雕。这事现在对玉莲讲吗?要讲,不讲她怎能与我做联手。
  赵四爷:“玉莲,我跟你讲个事。首先是吴三爷托我讨个三房。王二爷见大家都有了二房、三房的,心也动了,托我在当中牵线。你可认得漂亮年青的姑娘?”
  玉莲想:我才不替你们做这些事呢。做人小,哪是好事?就回男子汉:“我不认得么事年青漂亮的姑娘。正派人家一般不愿给人做小,除非到窑子里去买。”
  一句话提醒了赵四爷,他二话不讲,就到古镇各处察访。
  玉莲在他后边提醒:“快过年了,买点年货回来。”
  赵四爷答应着:“这个,不用你操心。”
  玉莲望着他,人已走了好远。
  
  三太太一回到家,就伸手刮了沈麻子一掌:“没见过你这小心眼,苦苦哀求我去套人家的话。人还没圈进呢,你竟躲在隔壁听别人墙角。太不是东西!”
  沈麻子假装很痛地摸着自己的脸,装腔作势地:“哎哟,痛死我了!你这个恶婆,回来就打自己男子汉。你们俩人在那边,一墙之隔的地方,鲫鲫我我的。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管着一个团的兵力。自己的堂客送去让人搂抱、亲嘴、摸那些不该摸的地方。我能忍受得了吗?当时,我也想拚命忍,却怎么也忍不住。心中如猫抓一样,就跑出来了。我生来就不是当皇帝的料,没有皇太极那么大的胸怀。好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扯平了。虽讲没有套出他的话,我当初承诺你要么事就给你么事。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随你挑。”
  三太太:“我要天上的星星。”
  沈麻子:“我没那么长,摘不够。你还要么事?”
  三太太讲:“我还要你最宝贵的东西?”
  沈麻子一把抱起她:“那好,我现在给你!”
  讲着,手就伸了过来。被三太太一打:“讨厌!”
  沈麻子笑着讲:“你一会就不讨厌了。”
  将她抱起来,摔到床上。
  
  腊月二十五,玉秀清早起床,将家里打扫干净。生火、煮饭、炒菜,将这些事做好后,牛家姐和锦鹏才起床。在他们梳洗时,玉秀已将三小碗新鲜饭放在祖宗牌位前,另外换了一碗新泡的茶。倒了三小杯酒,敲了一下馨,叫道:“嗲嗲奶奶、公公婆婆来乞饭哟。”就将娘仨乞的菜、饭一一上桌摆好。自己夹了一些菜,端到厨房里乞去了。她晓得,锦鹏在乞饭时,会把她昨晚讲的话讲给婆婆听。假若婆婆答应了,千好万好!假如婆婆不答应,自己在桌上乞饭,就尴尬。不如躲开,婆婆不答应,婆媳以后也好见面。
  果然,锦鹏乞饭时讲:“妈,跟你商量个事。”
  牛家姐停止了乞饭:“么事?”
  锦鹏一边扒饭,一边择着词句:“快过年了,我看玉秀姆姆和家婆俩个人在家怪冷静的。我想接他们来一起过年,大家也热闹些。”
  牛家姐晓得,这不是锦鹏自己想的,是玉秀向男子汉提出的。夫妻俩在床上就商量好了,接姆姆和家婆一起来过年。牛家姐多年经商,练就了察颜观色和听话听音的本事。媳妇晓得他们要谈这事,早早就避开了。
  自己不答应吧,得罪了媳妇。答应吧,这不是先斩后奏吗?再一想,自己家人口本来就不多,想起往年娘俩过年冷冷静静的日子,心中就有一丝体恤之情。
  牛家姐爽快地答道:“我已把家交给了你们,你们怎样安排,我没意见。你跟玉秀讲,三十那天,你去接姆姆和家婆一起到我家来过年。我非常欢迎!”
  玉秀在厨房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出来连忙对牛家姐道谢:“谢谢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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