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集（4）

　　33-34：狮子冲日、外
　　曾新跛脚走到狮子冲，四望，好一派森林风光。
　　林里生扛一根木头从屋后出来，扔下。
　　曾新：几天看不见你，我们打井复工了，我来跟你讲讲回家家福公司的事。
　　林里生：打井、浴室不包，你就不用关心我了，我不去你们那家家福！
　　曾新：我跟他们几个打招呼了。有个机会，公司正在增资扩股，你也……
　　林里生：动员我也把钱都砸进去吧？你别开口！我是傻瓜吗？
　　曾新：听我讲完。家家福和放心公司合作，一定会做大做好，大家都看好前景。你也投资，和月亮、胜田合併为一个股东，就能成为仅次于村委会的第二大股东，村委会第一大股东只分红，不管事，你在公司挑大头……
　　林里生：我的算盘不要你拨拉，进屋说吧！
　　
　　33-35：林家老屋日、内
　　林里生把曾新领进老屋，进入一间小黑屋。
　　林里生：我为什么领你进这间屋里来？你不会不明白吧？
　　曾新面对北墙那小木格窗户，痛苦回忆。
　　林里生：你妈妈就在这间屋里坐月子，我妈也在这间屋里给你喂奶。我妈说，你只比我小三个多月，但你把奶都抢吃光了，反倒我没有奶吃。
　　（伴着林里生讲述，重现第三集一个画面：林婶放鞭炮，林父给手推车披上红纸，掩盖住小曾新母子。林家父子把车推到屋后窗户下，撬断木窗棂，小心地把产妇和婴儿接进屋里，林嫂给婴儿喂奶。）
　　曾新沉湎在痛苦的回忆中。
　　
　　33-36：打井工地日、外
　　曹良兵一身泥浆，靠近钻机，紧紧盯住钻杆的缓慢转动。
　　
　　33-37：林家老屋日、内
　　林里生：你好好看看，我这老屋就要拆了，我也要起新屋了！
　　曾新：（突然兴奋）你也起新屋，好，好呀！
　　林里生：请你进这老屋来，不是提醒你感恩，是教你不要看扁我林里生。我林家也要起一幢“别墅”。我要搬出山去，你给我批一块宅基地，这总行吧？
　　曾新：按远景规划，这狮子冲要建水库、小水电站，你家就在搬迁规划中。你主动搬迁，村委会还有搬迁奖励费。
　　林里生：我就在你家旁边起房，跟你比一比，起三层楼！
　　曾新：我家旁边有空地吗？只能在安居房近处选地。
　　林里生：也行，我自己建安居房。
　　曾新：先讲清楚，你家这老房子，占地多。你搬出去，宅基地会缩小。
　　林里生：给多少？至少一亩！
　　曾新：你做梦！不要说群众通不过，首先过不了我这一关！
　　林里生：那不行！
　　
　　33-38：打井工地日、外
　　曹良兵一身泥浆，靠近钻机，紧紧盯住钻杆的缓慢转动。
　　
　　33-39：林家老屋日、外
　　曾新、林里生步量宅基地。
　　林里生：我这老屋，至少占了800平米，一亩多。
　　曾新：按我步量，大约600平米。你们50年前盖的房，在这深山冲，多占地没人管。现在不追究，就算照顾了，你们家三代守山护林有功嘛。
　　林里生：我要承包建浴室，你卡死！我要一块宅基地，也这么死抠？
　　曾新：我必须按规定执行！新宅基地，200平米，比我家占地多。而且，你得保证：新屋起来，不准留下旧屋占地。
　　林里生：哪里的规定？
　　曾新：村委会规定，村民一致通过。凡建新房的人家，包括安居房户，原占宅基地一律收归集体使用。收归集体前，暂由原主使用。但入住新房三个月内，必须平地复耕复植，不得继续占住旧房，否则，一律由村委会收回。
　　林里生：我这地在深山里，有特殊，你得灵活一下……
　　曾新手机响，接电话，一听，转身就走。
　　曾新：（走着）我胜利了！良兵报告，出热水了！
　　
　　33-40：打井工地日、外
　　井口喷出冲天的热水水柱。曹云秀、李大发、男女老少村民、学生都来围观。
　　曹良兵在“水柱”旁打电话：新哥，你快来呀，热水好烫！
　　跛脚曾新和林里生到。曾新伸手试探热水，被打井工挡住手。
　　曹良兵：烫，能烫熟鸡蛋。（喊）大家都不要碰水，退开一些！
　　曾新：我早说了，打深井就有希望。
　　林里生：喷的是泥浆水，有什么高兴的。
　　曹良兵：不懂就别讲话，停钻，就澄清了。
　　曾新：良兵，这井先封住，再钻两口！井点你选定。
　　曹良兵：好！有一就有二。
　　李大发：看来，我们天堂村要发热水财了。
　　曾新：曹委员、李委员，你们代表两委，招待打井师傅，打个口福。
　　曹良兵：你也得来。
　　曾新：我就失陪了，还有点事。
　　
　　33-41：路上日、外
　　曾新跛脚离开工地，拉林里生走上小路。
　　曾新：这下，你该死心吧？打井、浴室都没你的事，还是去家家福公司吧。
　　林里生：不去！我要建房，马上给我划地！
　　曾新：明天就划。我还想问你，你最近跟何卫东有什么勾撘？
　　林里生：我是我，他是他。你才跟他勾搭！
　　曾新：对，我和他勾撘！你看，何卫东割了我一块肉。
　　曾新停步，撸起裤腿，林里生弯腰细看。
　　
　　33-42：卧室夜、内
　　曾新躺在床上打电话：老书记，出热水了，能烫熟鸡蛋，压力可大了，喷出十多米高。温泉浴室立马开工，不用搞太阳能，省多了。
　　曾祺进门，曾新边听电话边看她笑。
　　曾新：有了温泉浴室，村民生活就能上一个档次。您放心，工作进展顺利。您就好好跟小孙孙玩吧。等温泉浴室建成，您回来好好滑上几天。
　　曾祺不声不响地把存折放在桌上，曾新电话讲完。
　　曾祺：打出热水了，你今晚睡个好觉吧。林家要建新房，我也放下一宗心事了。这是你的奖金，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你帮我取出2万，支援一下林家。
　　曾新：（把存新塞回曾祺手）您别操心，林里生不会要。
　　曾祺：我是向老公公、你林叔林婶表示一点心意，不是给他的。
　　曾新：您要表心意，另外找机会。林里生正和我较劲，决不会要。他以为我看扁他，他的新屋要超过我家的。就让他显摆一次吧，我估计他也赚了不少钱。
　　曾祺：他的工作呢？安排好了？
　　曾新：工作也不要我帮忙，新屋建好再说。依他，您也别操心。
　　
　　33-43：安居房工地日、外
　　安居房工人正在刷外墙，安装室外污水管道。
　　临近空地上，曾新、曹良兵用皮尺量地，林里生盯看，曹云秀、李大发钉木桩。林里生的宅基地很快界定。曾新在一张图上标注。
　　李大发：这四角的界桩绝对不能向外移动！
　　曹云秀：林里生，你保证了，按规定，老屋可要拆哟。
　　林里生：你们相信我，我林里生不是死赖皮。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建最好的房子，比安居房先入住。
　　曾新：别吹牛！你家的下水管道，必须通到净化池。这一片住房作为一个单元，净化池统一修建，安居房住户不缴费，也让你占点便宜。
　　曾新手机响，接看电话。
　　曾新：（对众人）这事就这样了。
　　大家各自离去，林里生拉住曾新。曾新听着电话。
　　
　　33-44：汽车上日、外
　　汽车在公路上飞驰。
　　何卫东：（开车打手机）曾大主任，我想请你进城来吃个饭，有点事商量。忙？总不会比国家领导人忙吧？你怕什么呢？真怕有人碰车吗？不要怕！你实在不赏脸，那我抽空回村里去朝拜你。
　　
　　33-45：安居房工地日、外
　　曾新结束通话，脸色变。
　　曾新：我总觉得何卫东和你有什么勾搭。
　　林里生：他和我勾撘？哪一天，只怕我废了他！
　　曾新：你可别当他的跟屁虫！还有什么事？
　　林里生：你给我把这四个界桩往外移动一小点点，增加个20来平米吧。
　　曾新狠盯林里生一眼，转身就走。
　　林里生：（拽住曾新）每个桩只外移10厘米，开挖后就看不出来。
　　曾新甩开林里生，踹他一脚，走开。
　　曾新：（回头）你这宅基地，我标注在图上了，要存档的。你要做手脚，查对出来，哪怕房子建起来，我也会用推土机推倒！
　　林里生强拉曾新转身。
　　林里生：安居房工地的建材我可以用吧？
　　曾新：这个可以。但必须先到会计那里付款，李委员给你货。
　　林里生：我会白拿吗？（从小包里拿出一扎人民币）预付一万够吧？
　　曾新：（不客气地接了钱）跟你，我得钱到发货。我替你把这一万押在会计那里，用完后，多退少补。
　　
　　33-46：杜仲树下日、外
　　晨光熹微的早晨。曾新赤着上身练拳击，秀肌肉。
　　曾祺好奇，观看。
　　曾祺：有什么高兴的事？
　　曾新：公司分红了，打井出热水了，村民很快能滑了，您最关心的，林家很快住新屋了，我能不高兴吗？
　　曾祺：还有什么？
　　曾新停手，拉曾祺回屋里去。
　　
　　33-47：客厅日、内
　　曾新扶曾祺上楼，在客厅按曾祺坐好。曾祺一头雾水。
　　曾新：（学京剧《红灯记》里的李铁梅唱）奶奶，您听我说……
　　曾祺：到底什么呀？又把你妈妈当猴耍。
　　曾新：您，您要当奶奶了，有曾京奥或王京奥了！
　　曾祺喜出望外。
　　曾新：真的！王丽去医院确认了。我们早已达成一致：是男孩，叫曾京奥，是女孩，叫王京奥。您该放心了。您儿子立业成家，一直按我设计的人生程序运行，28岁前，一定要立业成家！
　　曾祺：你没想过？王丽还怎么学习？
　　曾新：她在校期间，不会太明显。回单位后，可能影响一点工作，对她发展也会有影响。她也想要孩子，不管！用您的老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下自然直。您把这个喜讯告诉爸爸吧，让他也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