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找事的人

　　如此几天后，尚木林被逼得没法，回家跟老婆讲了实情。
　　而老婆似几天前，就有听说这事！但见了尚木林却又不问，就等着尚木林先开口说话呢。
　　此时听尚木林难为情地说着，自不禁说道：“我早叫你不要淌那浑水，你看你，现在倒好！知道厉害了吧？”　　
　　最后尚木林终于把钱还清了，但这却是他和老婆两人的大半年薪水。
　　从这，尚木林也是心里暗自的发誓，以后再也不管这些个破事了，做了好事却落不到个好！
　　好多人似也知道什么似的，就算是走尚木林身边过也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这些天，尚木林走在路边，看着路上走过的人，时时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这些人看着有钱有样、郎才女貌、夫妻恩爱、子孙满堂，后来更是自叹着：无限的美好，我一直都向往，可生活老是让我好看！是人心太寒还是本就是人之常情？　　
　　然而，这个问题，尚木林觉得自己已不想去深究，也难得去问。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人去了来，来了又去，新人代替了旧人。
　　有时候看着那些比着自己小好多岁的人，就觉得自己是时光已不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已是成了元老了。就算是有时别人和自己粗言顶嘴，自己也是不想再说什么，最多也就是冷冷哼一声！心里想着自己在私塾读书时，这帮嫩娃子还不知在哪时，心里却好了很多。
　　这些人中，少了一些老面孔！夜总会里除了正老板和那个管后台的男的，就自己和老婆在这，呆得最久了！好多人都走了。
　　走的人有不少，如：起先管场子的副老板、那个不知道名字却只会扔两个瓶子的服务生、小马、还有那个自己来不及知道名字的短发小姐和门口处守门的那个滑稽打手队长。
　　飞刀是换工作了，他说：“干这行虽然看起来到是体面有干净但家里人却非要说这见不得光，而且久了后我似也觉得心太累，也许他们都说得对‘人累不要紧，心累才是最要命的！’所以我想出去看看有没有别的事可做？”
　　小马虽不怎么喜欢小田，但小马刚走没两三天，小田也不知为什么交单走人了？小田也是那几人中最后一个走的。　　
　　而每次想起这些，尚木林总要走神好一会儿。
　　现在的他只是觉得如今这个地，已经没有了最先前的那个味道！也许小田这个不起眼的人，走的那天也是无意的说对了一句话“此城此景，已非那年那情。”　　
　　当尚木林再遇见二狗时，尚木林自己也记不得两人到底是有多少年没见了？
　　这时的尚木林只知自已已经是二十七岁的人了，异地遇见同乡人自是显得有些激动，难然两人多年没见面。
　　二狗的头发成了尚木林第一眼就认出二狗的原因，因为二狗的头发从小就枯黄，这种黄和饭食没有关系，尚木林认为这或许就是上一代人遗传下来的！因为印象中，二狗母亲的头发也是有些偏黄。
　　虽然谈话不多，但还是知道些关于二狗的情况！
　　原来二狗并不曾去过非洲，但他发没有发财？就看不出来了！对于这种事，自己自然也是不好去问的。
　　二狗和以往不同的是，他身上的衣服利索了许多！鞋子也有些气派。
　　一开始尚木林虽认出了二狗，但二狗却似一直没想起自己是哪一个？让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和二狗说第一句话时，二狗便说自己是个神经病！　　
　　这在尚木林看来，没记错的话，自己长这么大，这还是别人第二次这样说了。
　　话到中途才得知，原来二狗也在横水，而自己却是一直都不知道！此时只是突然觉得这世界好大。
　　虽然说只是闲聊，但每次都是尚木林问一句，二狗答一句！
　　尽管是这样但在这时候，尚木林还是犯病了。　　
　　当尚木林把自己这些年经历最深的事说了出来后，却听二狗笑笑呵着说：“生活，生活，有本事的生，没本事的活都难！爱真，情便真，关键是你当不当真？”　
　　二狗并不是不说话而是一直都不敢相信在这横水，会有这么一个同乡人，而且他还说和自己本家。
　　而二狗却觉自己这几天太倒霉了，前天走路看见左边刚走过一小妹子，回过头时却撞上了一个聋子。昨天在路边买馒头，一个妇女拉着一小女孩，跟着自己追了三条街！非要说自己是她男人。而今天却遇到了说是本家的这个神经病，还非要拉着自己说去喝两杯！和这样的人交往只会有损自己的形象！因为这个叫尚木林的人无时无刻不摆出一幅老板样。　　
　　二狗小时候中过风，那一次之后，二狗便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也正是那时，他娘俩就再也没去过尚木林的家了，因为二狗连自己父母亲也不记得了。
　　等二狗刚刚对父母有点熟悉时，父亲却又被人砍死了，突如其来的灾祸让二狗觉得这似乎与他无关，他两眼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又是无动于衷。因为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谁又叫他中过风呢？如果二狗没中风，没失忆！这场家庭变故同样还是会来！至少他父亲的死，二狗是无法改变的；这虽然是逃避，但却彻底！也许失忆也是一种好事！至少对于有过样经历的二狗来说是可以的，因为他的生活已经够糟糕了。
　　尚木林只知道的是，现在的二狗，已不同往日，用阿七的话说就是：“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因为后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尚木林隔三差五的就会在街上碰见二狗，二狗身边有女人，而且是每次都不相同！少则一个，多则四个。
　　尚木林认为二狗是第二个玩一夜情的阿七！自己有时想搞清这个问题，但至那次初次见面后，二狗就再也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当然自己也是不知从哪问起？况且又觉得自己不应和这样的人有太深的交情，所以后来在路上遇见也懒得去招呼他了。
　　尚木林有个作风让老婆有些不大满意，就是他只要遇到投机的人，就会把他的苦水通通往外倒！各种方面的，他都无一不说，他也不管别人原不原意听。
　　尚木林觉得在这人海中能和二狗再次见到，这都是因机缘投巧罢了！但之后的日子里，尚木林又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对二狗说了那么多话。不过好在的是，每次从二狗身边走过时，二狗似都像是没有和那些女人提起过关于自己的事！因为那些女人就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时间又过了五年，尚木林和妻子在两个月前，却回到了老家！说起回家的理由还真是稀奇。　　
　　这天，夜总会里来了一个吃饭的客人，这客人邀了十几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几个人喝了酒后，不知怎么的？偏偏点名说要看‘李思仪’跳舞。
　　李思仪是远近闻名的红人，她不仅姿色好、舞跳得好，而且歌也唱得好！她虽不及当红女星邓丽君但也是这夜总会里的头号招牌。李思仪就是平时在台上尖叫一声，台下都会疯狂的喝彩，但要是你让飞刀上去这么叫上两嗓子，台下的人也会疯狂！只是他们会疯狂向飞刀扔瓶子。想起以前飞刀就是走舞台边上过的时候，不晓得他是因为心中的压抑，而吼了一句还是看见哪个漂亮的小姐了？就那一嗓子，也不知是啥歌？结果被打得那叫一个惨啊！后来还被那黑心的老何给扣了半个月的工资。
　　尚木林现在想起都会觉得好笑，这就叫：别人玩艺术，要钱！艺术玩你，就要命。
　　显然这些人看样也是慕名而来，但尚木林却不知道他们之中竟没有一人见过李思仪。
　　李思仪也是舞跳到时一半，每到这时候，她都是会唱一首歌的！这一唱不要紧，按平时来说台下的人应是无不喝彩的；但这次，却只唯独这一桌人没有喝彩。
　　唱了还不到几句，这桌人似便有些坐不住了，一人把酒瓶在桌上打碎站起身说：“你他妈唱得什么？这么难听！”大家都回头看着这一桌人。
　　见此情形，尚木林心想要是飞刀在就好了，他定乐意见这场面。
　　这时另一人也站起身说：“是啊，这么丑，你还在这唱！”　　
　　再看李思仪，尚木林也是不竟心底对比了一下，也许李思仪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她其实早已没有了二十年前风靡全场的身姿了。
　　李思仪看眼前这二人，似像是喝醉酒了，顿了顿！仍是继续唱着。
　　就这时，那个拿碎酒瓶的那个人,却把手中的酒瓶向台上的李思仪砸了过去。
　　台上的女人都尽量躲避，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用手遮着脸！但奇怪的是唯独李思仪没有躲避，看样她像是还没反应过来，酒瓶就从她脸上划过。
　　台下的人多数也已起身，但李思仪却是很镇定的左手轻轻一扬！
　　那些站起的人又都坐下了，当场也只有这一桌人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桌上一个坐着的年轻人指着李思仪说：“唱歌的那个，你说你为什么老是要挡住小爷我看你后面的那一个人，啊？”
　　年青人起身上台把李思仪身后的女子拉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来！陪小爷我喝几杯，”
　　尚木林这才发现那年青人拉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婆！当即上前拉回老婆，看着那人道：“你小子干什么？”
　　年青人说：“陪小爷喝酒啊？”
　　“我老婆是舞女，可不是陪酒女！”
　　年青人站起身说：“什么舞女？少它娘得在小爷面前装清高，在你小爷我的眼里，都它娘的是一个样！”说着便伸出了手。
　　尚木林推了一下年青人：“你干什么！”
　　也许是因为喝了点酒，那年青人竟是没站稳，轻轻一推便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