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集（5）

　　31-42：客厅日、内
　　王东生和曾祺出门，走到草坪上。
　　一辆黑奔直向他们开来。
　　黑奔停下，车门打开，李光福站在王东生、曾祺面前。
　　曾祺：你怎么又开起了好车？
　　李光福：我现在被挂着，也不作处理结论，只限制高消费，限制出国。我只抓小太阳热水器厂。
　　王东生：先停好车，进屋说吧。
　　李光福：是弟弟打电话叫我来的。他说，村里建温泉浴室，打井打不出热水来，可能要放弃温泉水，改用太阳能。村里好多人建新屋，也要用太阳能热水器。我正好也看看情况。
　　王东生：来了就进屋吧，把车放好。
　　李光福从车上拿下一盒高档保健营养品交给曾祺。
　　李光福：（停好车）我先去村里找何支书，谈谈太阳能热水器的生意。
　　曾祺：快点去，回家来吃饭。
　　
　　31-43：打井工地日、外
　　打井停工了，挖浴池坑的人也收工了。
　　何永久、曹云秀和打井工人讲话。
　　打井工：何支书，最好把账结了。
　　何永久：我们只是暂停，不是不钻了。机器不要收。
　　打井工：停工期间，这账怎么算呢？
　　何永久：你们那么小气？山冲里还要建水库、小水电站，钻探工程量大哩。你们能把水库钻探工程揽下来，打井这点杂事，做个顺手人情也值呀。
　　曹云秀：是，何支书一句话，那钻探就归你们了。
　　打井工：那好，听何支书的，我们机器也不动。何支书把水库的钻探工程给我们干，打井就算顺水人情。
　　李光福跑来：（喊）何支书，何支书！
　　何永久：你怎么来了？难怪我清早起来就不断打喷嚏。
　　李光福：（四面观望一下）何支书，这里不可能有温泉。就是打筛子眼，也打不出热水来！早点下决心回头，改用我的太阳能设备吧。
　　何永久：你又怀什么鬼胎？还来投资打热水井吗？你走！
　　何永久推李光福，曹云秀也帮着推。李光福往后退，倒在一个泥水坑里。他不起来，还劝：你们早就应当搞低碳规划，用新能源太阳能，投入少，很环保。
　　何永久：我这人被蛇咬一口，十年怕麻绳。你不要来了！
　　何永久、曹云秀要走开。
　　工人：何支书，他说打不出热水，我们就收机器了！
　　何永久不理睬。
　　李光福：何支书，是曾新打电话请我来的。
　　何永久：你找曾新去吧，他正要你横着出天堂村！
　　李光福失望地走了。
　　曹云秀：（笑）老何，你也会骗人了，山里谁建水库、小水电站？
　　何永久：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曾新跟我讲了，他心里有远景规划。
　　
　　31-44：曾新家门外日、外
　　曾祺、王东坐送李光福到门外，李光福没上车，把钥匙给曾祺。
　　曾祺不接钥匙，莫名其妙地望着李光福。
　　李光福：我现在被限制高消费，不能用这辆车。先放在这里，等弟弟回来，处理给他也行。
　　曾祺：你这是？
　　李光福：妈妈，放心，这不是赃物，是我的个人资产。我不能用，不放在这里，别人就会“借用”，到时候只怕除了喇叭不响，什么都响。
　　王东生：不是窝赃，就放下吧。
　　王东生指定李光福把车退在场角，又搬来一块雨布，帮李光福精心地把奔驰蒙盖。
　　李光福步行出村，到青龙镇赶公共汽车去。
　　
　　31-45：温泉日、外
　　某天然室外温泉，游人密集。这是一个裸露的世界。
　　曾新、张强、李胜田、李更发、曹良兵、何苦在小浴池内戏水、打闹，喧哗，水花四溅。一位男职员过来警示，男孩们稍有收敛。男职员离开，又照样打闹。
　　唐丽丽穿泳装、披浴巾走到池边，他们才嘎然而止，目光游移，安静。
　　唐丽：大哥，你们泡得差不多了，就去餐厅，吃自助餐。
　　唐丽丽走了。
　　曾新：闹呀，接着闹呀！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从农村来的。
　　何苦：吃饭也不要钱？
　　李更发：怎么不要钱？是新哥的朋友唐丽丽招待我们，每人洗澡带吃饭120元。
　　张强：吃新哥的面子！你们滑了没有？我泡得满身滑溜溜的。
　　李更发：我滑了。
　　何苦：我也滑了，真舒服。
　　曾新：再滑半个小时就去吃饭，吃过饭就回家。
　　曾新出水上岸，躺在椅上打电话。
　　曾新：（电话）妈妈，我们成了，合作协议签了。我们几个泡温泉呢，大家放松一下。滑，都滑了。天然温泉，人可多了。好，马上就回去。（喝口水）好，老爸，成了，成了！公司很快派技术人员进村，够我们干的。回去，我详细说。
　　小伙子们齐声高呼：成了，成了！又互相掬水、打闹。他们已忘记别人，水里闹完，又都跳上岸，有人拿啤酒，有人拿矿泉水，击瓶相庆。光溜溜的男人，互相手搭肩，围成一圈，转着，跳着，转了两圈，跳进水里，又喊：成了，我们成了！
　　
　　31-46：高速公路上日、外
　　高速公路上，往来车辆奔流不息。
　　一辆小卧车里飞出《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歌声，是男声合唱。
　　曾新驾车。张强坐副驾驶座。
　　后排挤着李胜田、曹良兵、何苦，边唱边打闹。
　　曾新：（给王丽打电话）你听见他们几个的叫喊了吗？我们和放心公司达成协议了，那当然，大有奔头。以后，我没法天天通话了，请妈妈，我跟她说两句。
　　曾新手机差点掉进池里。
　　曾新：妈妈，您好啊！您好好保重，小丽要上课，您自己多到室外走走，跟小区的大爷、大妈们一起去广场跳舞吧。
　　张强：你要打电话，换我开吧！
　　华仔：（一手拨号）华总，我们回来了，合同签了。只是，实在对不起，兰花款，己经收到20万，打到账上了，请查一下。剩下的，还得等一等。具体情况，见面再说。
　　李胜田：（盯着华仔后脑勺，独白）我的新哥，你怎么见面？怎么说？
　　
　　31-47：河边日、外
　　曾新把车开得飞快，张强、李胜田、李更发、何苦泡温泉余兴未尽，还在比谁皮肤最滑。飞奔的汽车急停在一条河边，快进村了。
　　曾新：都下！洗了车再进村。
　　李胜田：洗什么车？快走吧，我在状元坳下。
　　曾新：我们在外边到处转，要消毒。
　　张强：在这里消什么毒？李胜田，让他们光棍洗车消毒，咱俩走。
　　曾新：那可不行！一律先回公司，硏究一下，准备接待放心公司的技术人员。我让李更发留下，不光是车上挤不下，主要让他在公司盯紧，早点带他们来。
　　李胜田：新哥，我不是给你泼凉水，我更看清你，太相信別人了。
　　张强：是呀，我一直不好说你。
　　曾新：公司免费招待我们，老总也接见了我们，参观了两个点，唐丽丽个人也招待我们洗温泉，讨论了几天，才签下协议。你们还不信？那要怎样才信呢？
　　李胜田：你算算账！兰花款去了零头，50万！拖这么久，这次才给20万，还有30万拖着。他招待我们，能花几个钱？最后，签个合同，把我们打发走了。合同不管用，30万也不给了。他们赚多少？还需要合作吗？
　　张强：李胜田讲的有理，新哥，我在公司一直不好跟你讲。
　　曾新：你们不放心，那我只有一个办法了，转让股份，我赔那30万！你们算算账，失误，只要不失良机，30万还怕挣不回来吗？你们走吧！
　　何苦：不行，他们先回家，我们洗车，我不干。
　　张强：小屁孩，你长大了就明白。
　　李胜田嚼着口香糖，会心一笑。张强伸手要一块，也嚼着。
　　曾新：哼，看你们那迫不及待的熊样！何苦，你跟着，愿意跟谁去，就紧紧跟着。
　　何苦：我跟李胜田去，我想月亮姐了，去了先吃饭，再看她画画。
　　曾新：好！晚上也住那里，要月亮姐教你画。整整教一晚上，你也会了。
　　李胜田只得屈服，洗车。几个人齐动手，擦洗着。
　　曾新甩手，掬着河水擦一把脸，忽然仰天长啸。喊不够，又拔高音：珠穆朗玛……实在拔不上去。何苦跟着唱，也不行。曹良兵学韩红，也唱不上去，洋相百出。
　　张强、李胜田急得挤眼示意，找借口先走了。
　　
　　31-48：二楼客厅日、内
　　王东生练书法，曾祺画红杏出墙。王东生把神州农业大学楚校长写给曾新的赠言写了几幅中堂。自愧未出师，不敢公开。
　　曾新回到家里，往客厅大沙发上一躺，长吁一口气。
　　曾祺：（闻声下楼）真办好了？
　　曾新：妈，您还不相信？（把合同亮出来）您看吧，公司名字也改了，注册了，这就是以家家福名义签的。
　　王东生：（没看合同）兰花款怎样？能收回吗？
　　曾祺：合同不合同，一张纸，30万才是实在的！能收回吗？
　　曾新：看后续行动吧。我向你们报个实在的，我得了神农奖，学校奖的。
　　曾祺：学校给你奖？
　　曾新：是！王丽《回归天堂》那篇文章，我寄给楚校长了。学校设立的神农奖，每年重奖获得农业重大科研成果和到农业第一线作无私奉献的优秀师生。今年鼓励我，评上了，奖金5万元，打到我卡上了。
　　曾新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曾祺面前。王东生抢着看看，好像辨别真假。
　　曾新：这个奖，算我的意外收获，我不想声张。奖金全送给妈妈和爸爸，请你们尝尝我的奖金的滋味吧。
　　曾新手机又响，立即接听，脸上喜转愁。
　　曾新：打井不出热水，何支书要我去。（转身出门）
　　
　　31-49：打井工地日、内
　　何永久、李大发、曹云秀都搬出家里的木头到打井工地，曾新大步走来。
　　曾新：老书记，我们已经和放心大厨房公司签订了协议。
　　何永久：你又成了事，好！
　　曾新：这回，投资大啊！一下田塘，二上山岗，三进工厂。要在我们这里大面积种植纯天然蔬菜，都是新品种。还要建一个大型现代化养鸡场，一个野猪场，鸡粪、猪粪综合利用，沼气、肥料都有了。
　　何永久：先别说鸡粪、猪粪，一下二上三进。这热水，就是出不来。
　　曾新：不会吧？应该有！
　　李大发：我们又看了山里的热水喷口，不知怎么，都出凉水了。
　　曾新：实在不行，马上改用太阳能。村民洗澡问题，一定要尽快解决。这边继续打井，打到30米深还不出热水，就放弃。
　　曹云秀：花钱太多呀！
　　曾新：如果打到30米深还不出热水，25米到30米的所有费用，我个人承担。
　　打井工：我们巳经钻到岩层上了！
　　曾新：继续钻！直到把岩层钻穿。
　　曾新侧看，那过滤坑停工了。
　　曾新：那大坑不能停呀，浴室肯定要搞，不用地热，就用太阳能。污水过滤池总得有，按设计标准挖。对不起，我急着去兰花园说个事。（走了）
　　曹云秀：（望曾新背影）不是他主管的事，不会上心。
　　李大发：问题大了！他做生意，几十万兰花款被人骗了！
　　何永久：难怪他心飘，不会被骗吧？他砸锅卖铁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