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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暴风雨中

作品名称:村官上任      作者:王春海      发布时间:2015-12-21 19:55:20      字数:12802

  “七下八上”,既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是华北地区大雨、暴雨的多发季节。历年来,防汛抗灾是这个时期各级政府的重要任务之一。王天龙从镇政府开完防汛抗灾紧急会议后,骑上他那辆脆哪儿都响,就是铃铛不响的《永久》牌自行车往回赶。骑到砖厂大门口,他推着自行车走进去。
  砖厂停了一个多月了,已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却来了许多麻雀在这里飞来飞去。有的落在大烟筒杆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他走进砖厂办公室的大院子,看见办公室的门开着,大声问道:“谁在屋里呀?”
  “我。”原砖厂保管员,现负责看门的胡洪超答应着从屋里走出来。看见王天龙推着车子走进来,笑嘻嘻地说:“天龙爷来了,屋里请坐。”
  王天龙支好车子问:“洪超,你在屋里干啥嘞?”
  他不好意思地说:“天龙爷,我没干啥。”
  二人走进办公室,王天龙看着满地塑料条和编好的塑料小花篮问:“洪超,这是做啥用的?”
  “天龙爷,你叫我在这里看门,一个人怪寂寞的,就要了点儿这玩艺儿,学着瞎编个小提篮,消磨、消磨时间,又能挣两毛子,弄两个小钱儿花,一举两得就干起来了。”他说着推开了西里间屋的门,指着一大摞小篮儿让王天龙看。
  “洪超,你编这么多有人要吗?”
  “有,不愁销路,给专门收这玩艺儿的人说好了,到时候他们来拉。编一个能挣五毛多,听人家说,心灵手巧的姑娘们一天能编二十多个,能挣十多块钱。天龙爷不瞒你说,我眼下一天也能编十几个,也能挣个十块八块的。”
  王天龙看着他自豪的样子,也深受启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个让全村人都有事干、有钱挣得远大计划,在他的脑海中逐渐形成了。他盘算着,如果全村有四分之一的人学会编的话,就有五百多人,按一个人能挣五块钱推算,一天可收入二千五百多元,全年增加的收入就相当可观了。他想到这里也高兴起来,笑呼呼地夸赞说:“洪超,你想的这个买卖不错,投资又不大,家家都能办。洪超,我给你商量点儿事你看行不行?”
  “天龙爷,你给我客气个啥?只要我能办到的保准没问题。”
  王天龙把自己准备发动全村搞编织的计划和聘请他当老师,并负责销售的打算,向他讲述了一遍。他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自己有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受人尊敬的机会,担心的是怕耽误了自己的时间,影响到自己的收入。
  王天龙为了打消他的顾虑,认真地说:“洪超你放心,老师不会让你白当,代销也不会让你白干,按率提成给你报酬,你看行不行?”
  他不好意思地说:“天龙爷,给多给少不要紧,有那么回事就行了。”
  他俩达成协议后对砖厂的情况检查了一遍,并要求他和胡占英在最近两天内把影响排水的沟渠疏通好。胡洪超答应说:“天龙爷,你就放心吧!一定照你说的办。”
  当天下午王天龙邀请胡占礼和崔明轩骑着自行车,把所有路、渠、井检查了一遍后,来到了胡希能的家,把镇政府防汛抗灾的会议精神和检查到的问题,向胡希能较详细地汇报了一遍说:“我建议召开一次村、支两委会,集中传达一下上级会议的精神,研究部署咱村的防汛抗灾措施,争取在一两天内,做好一切应急准备。”
  王天龙井井有条的汇报和扎扎实实的措施,以及那种一丝不苟的认真态度,科学严谨的工作作风,胡希能不能不服气。但防汛抗灾对他来说是老生常谈,年年防汛不见汛,年年抗灾不见灾,早已麻木不仁了。于是不耐烦地说;“你们看着办吧,没啥别的事我尽量去参加。”
  晚上九点钟,关于防汛抗灾的村、支两委会,在村委会的办公室中召开。胡希能没有到,田翠花也被县领导请去了。
  王天龙简单的传达了镇政府防汛抗灾会议的精神后,提出了本村防汛抗灾的具体意见和措施。
  一、尽快疏通沟渠。凡影响排水的土坎立即挖通,垫平种上庄稼的,在做好思想工作的同时,也要尽快挖通。由崔明轩、胡占胜具体负责。
  二、封堵井眼,加固井屋。全村十二眼机井,没有井屋的把井眼封严,并垫高井台,防止水倒灌,把井给淤堵了。有井屋的该加固的加固,防止屋顶漏水或坍塌。由杨金玉、胡占兵办理。胡占礼、孙喜前负责协调。各项防汛措施,要求在两天内完成。
  经过简单讨论,一致通过了王天龙的意见。二狗子胡占胜虽然不痛快、不顺心,但是,领教过王天龙的功夫的他,也不敢尥蹶子、咋煞刺儿。
  第一天各项防汛工作在干部们的具体组织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是,有的人就是不理解、不配合。连续几年无大雨、年年防汛不见汛的现实,使许多人产生了麻脾思想、侥幸心理,总认为防汛工作是劳民伤财,瞎子点灯。尤其是那些把路边排灌沟垫平种上庄稼的户,更是一百个不同意,一千个不赞成,使疏通渠道的工作无法正常开展下去。
  谁知胡希能的嗅觉比狗还灵,立刻叫人把孙喜前、胡占胜、胡占兵喊到他的家中面授机宜。
  胡占胜还真不含糊,积极行动起来,大步流星地向他的堂叔伯大爷胡希成的家中走去。胡希成着火的那块麦地紧靠着路边沟,早在三年前他就把沟垫平种上了庄稼。再加上今年庄稼长势喜人,因此,他头转得像鉢碐鼓一样,一百个不赞成。他一进门大声喊道:“希成叔在家吗?”
  “占胜,你叔叔没在家。”希成家回答说。
  胡占胜又问:“我叔叔往哪里去了?”
  “我听他嘟囔说,队里要挖渠嘞,不高兴到地里看看去了。”
  胡占胜推过靠在墙上的自行车说:“大婶子,我骑一下车子。”说着向村北蹬去。刚一出村,他就一眼看到了蹲在地边上的他。
  胡希成眉头紧锁,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路边的一棵棵绿油油的玉米,心疼得直想流泪。胡占胜喊了两声“叔叔”他才回过神来。
  “噢,二小来了,找我有事吗?”
  二狗子胡占胜没有直接回答,却夸着说:“叔叔,你的这片棒子长得真叫棒,亩产超过千斤绝对没问题。可是……。”
  “可是个啥?”
  “可是有人就是不心痛,你说可惜不可惜?”
  “唉——,可惜有啥法?”
  二狗子胡占胜一看火候到了,立刻鼓励说:“叔叔,你不会叫他们挖不成吗?”
  胡希成作难地说:“那能顶得住吗?”
  “有啥顶不住的?只要你一带头准有许多人响应,人多势众,王天龙他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还有肯蛋的法?再说好几年没有下过大雨,今年也同样,这是上头说的错不了。我要是糊弄你,我是王八孙……。”
  “嗯——”胡希成用鼻子嗯了一声。
  二狗子胡占胜急忙改口说:“我是小狗。说真的,挖排水渠上级根本不同意,是他们几个新官为了谝能瞎折腾。”
  胡希成半信半疑地说:“是吗?”
  胡占胜虽然心虚,但还是烂韭菜犟装着说:“那还有假?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去问一问俺老叔吗?”
  为了坚定他的决心,又煽动说:“刚才俺老叔开了干部会,要求都去做好宣传发动工作,到时候肯定参加的人少不了,你就放心地去吧!”
  胡希成满口答应说:“那好,我到时候准带头。”
  胡占胜做通他的工作后,又去找其他人做工作,简直忙得不亦乐乎。可是那个跟屁虫孙喜前与他相反,从胡希能家走出来后,偷偷的溜回了自己的家。最近几个月以来,他亲眼看到胡希能的权威越来越小,人心越失越多,心眼也开始活动了。既得罪人,又没好处的事他不会再干了。
  而那个膗得翻不过身来的胡占兵上了洋愁,寻思过来寻思过去也没有寻思出一个道儿道儿来,一赌气背起药筒子下地打药去了。
  水火无情。“咋办?”王天龙认真地思考着解决问题的办法。同胡占礼、冯一山简单地商量后,决定召开一个小型座谈会。被通知参加会议的多数人,是占用集体路边沟的受益户。
  王天龙认真地说:“今天把几位老少爷们请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共商咱村防汛抗灾的事。最近几年来年年喊防汛、年年没大汛的事实,使人产生了麻痹思想、侥幸心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据专家们的可靠分析,今年咱们这个地区发生大雨、暴雨的可能性很大。因而,镇领导再三强调要克服麻痹思想、侥幸心理,要求做好防大汛、抗大灾的充分准备。……”
  “我不信。”胡希成抢过话茬说,“听有的干部说上级根本没有安排防汛抗灾的事,是你们几个村干部闲着没事干,自己瞎折腾。”
  “对、对、对,我们也听说了。”有几个人起哄说。
  “乡亲们,我王天龙从来没有说过瞎话,更不会假传圣旨骗大家。镇政府召开的防汛抗灾会议我不仅参加了,还代表咱村村委会在保证书上签了字、画了甲。如果有人不相信的话?可以亲眼看一看。”他说着走近柜橱拉开门,从里面拿出一张盖有夏官镇政府大印的纸来,递给胡占礼说,“你拿过去让大家看一看,免得有人起疑心、传瞎话、造谣言。”
  “是。”他一面儿一面儿的让大家看着,并指着纸上的内容介绍说:“请大家好好的看清楚,这是镇政府盖的大红印章,这是镇领导的亲笔签字,这是王天龙的亲笔画甲。我相信看过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说,是我们几个村干部闲着没事瞎折腾了。大家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们差一点上了他们当。”其中有个人说:“说句实在话我们不占理,路边沟本来就是集体的,我们多占了三、四年,人家不罚我们就满面子了,不能得了便宜又卖乖,如果再给人家耍赖不讲理、造谣又生非那就更不对了。我劝大家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见好就收吧!”
  胡希成脸上火辣辣的发烧,臊呼呼的低下了头。散会后他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妻子问:“开得啥会?是不是挨呲受批了?”
  “唉——”胡希成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说:“都是熊占胜办的瞎包事,造谣糊弄我,叫我带头反对挖排水沟。”
  “唉呀!我说你啥好呢?净办点子丢人现眼的事,能不大的岁数了也不想一想,你这样做能对得住人家王天龙吗?要不是人家冒着危险帮咱救火,咱全家能吃上白面馍?你的良心难道叫狗吃了?”
  胡希成被问得无言以对。恼羞成怒的他抓起一把铁锨就往外走。妻子急忙问:“你想干啥去?”
  他气呼呼的说:“我找二狗子算算帐,问问他为啥造谣欺骗我?把我当憨狗耍。”
  他的妻子忙阻拦说:“你还是消停、消停省点事吧!传出去大人孩子陪着你丢人现眼。”
  他“哎”了一声,乖乖的把铁锨放回去说:“老了老了又丢人现眼,真窝火。”
  他的妻子劝着说:“后悔有啥用?往后多长个心眼吧!”
  第二天疏通排灌渠的工作又重新开始了,王天龙仍然不放心,吃过早饭,他左手扛着一把大铁锨,右手推着那辆老《永久》牌自行车,直奔几个挖沟的工地。
  一尺多高的玉米、半尺多高的棉花、三寸多高的谷子、水灵灵的茁壮成长着。让人瞧着心里舒坦,浑身长精神。他一会儿骑着,一会儿推着,一会儿把车子放在路边,到有机井的地理亲自看一看。哪里有问题?他都记在了随身带的小本子上。
  当王天龙来到村东时,隐隐约约听见东北地里有吵架的声音,立刻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上午包组干部胡占胜和二组长带着人,来到“咬么头”冯好沾的地边上,准备开挖种上玉米的排水沟。正在地里干活的冯好沾不愿叫挖,二狗子胡占胜添油加醋的挑拨说:“庄稼虽然好,也不能不挖呀!这是村委会的决定,谁敢反对呀?”
  冯好沾气呼呼地说:“二狗子,你过去仗势欺人、横行霸道,不是乡亲们怕你,是看在你从小没爹没娘的份上,好鞋不蹅臭屎罢了。”
  胡占胜放屁打嗝嘚——反使了劲,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他本来就是个半吊子、二百五,再加上多年养成的恶习惯,以及受“脏嘴婆”的影响,一着急脏话也开始不离口了。大声叫唤着:“‘咬么头’你啥××东西?为啥不叫挖?莫非你有三头六臂?”
  “咬么头”冯老汉过去怕他,现如今胆子也壮起来:“‘二狗子’你是啥东西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老鸹头上插鸡毛——不是啥好鸟,从小就缺大人训教。你夜个天西还鼓吹我反对挖渠来,咋今儿个倒成了支持挖渠的英雄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被揭了老底的胡占胜拉拉着铁锨凑过去,不干不净的说:“‘咬么头’我×你八辈的祖宗,敢在老子面前逞二劲、装洋蒜,我铲死你个狗杂种。”
  一石激起千层浪。姓冯的人纷纷站起来,有的扛着铁锨、有的提着铁锨、还有的拉拉着铁锨,迎着胡占胜走过来。还不停地骂着:“二狗子,你是你娘的啥东西?敢骂祖宗,简直是缺爹少百页的杂牌儿货,欠揍。”
  “对、对、对,他的嘴不干净,咱们给他擦一擦。”
  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嘴也没有把门的,大声骂道:“二狗子,我也×你们姓胡的八辈祖宗,叫你们姓胡的祖祖辈辈当孙子。”
  他的话就像刚出锅的爆米花,“嘭”的一下子炸开了。姓胡的人也坐不住了,拿着家伙凑过来。
  二组长冯士委和“咬么头”冯好沾这下急了眼,劝谁谁不听,拉谁也拉不住,就像斗破了鹌儿的鸡一样,瞪着眼向前凑去,眼看……
  “立定。”一声宏钟般的命令声,使双方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脚步,顺着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单见王天龙用力蹬着自行车,快速的向这边赶来,并且继续大声喊着:“都给我站住,谁再向前走一步,一切后果由谁负责,到时候,别说我王天龙六亲不认,不讲情面。”
  王天龙放下自行车,大踏步的走到双方的中间,气愤地说:“简直不像话,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无论伤了谁?在场的每一个人谁也脱不了干系。谁想去牢房里住几天?谁想尝尝监狱的滋味?谁举手,我王天龙决不含糊,专门送你们去,到时候你们别后悔。”
  他看着许多人的后悔表情,语重心长地说:“乡亲们,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大家都住的邻家背舍得,低头不见抬头见,伤着谁都不好,说的重一点,要是打得缺胳臂少腿的,家家都过不了肃静日子。常言说,家和万事兴。一家一户是这样,一个村、一个县、一个省、乃至一个国家也是这样,成天价闹别扭、三天两头的闹矛盾、隔三差五地起战争,谁也甭想过安生。都希望过和谐美满的幸福生活,没有和谐,哪来的美满?你们说,我说得在理不在理?”
  “在理、在理。”冯好沾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吗?谁不懂得这个理?”
  冯士委趁机将军说:“‘咬么头’大叔,你这块地的排水沟究竟叫挖不叫挖?凑着王主任在场,你老说句明白话。”
  二狗子胡占胜也想趁机奚落、奚落他,出口恶气,刚想张嘴却被王天龙抢了先说:“冯大哥,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今儿个出事的原因是……我相信冯大哥是个顾大局的明白人,决不会为了一点儿点儿小利,影响全村父老乡亲们的大利益。万一下大雨排不出去,全村的损失就大极了。冯大哥,你说是不是?”
  “是、是。没有大家哪有小家?刚才不叫挖是我逗着你们玩来,俺啥时候落后过?”
  “是啊!冯大哥多到落后过,今儿个也不会拉后腿。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赶快回去挖。”
  王天龙的提醒使大家立刻明白了,快步回去挖起来。可是二狗子胡占胜心理酸甜苦辣不是个滋味。挑拨没成,倒丢了脸面。“唉——”他叹了一口气。
  “咬么头”冯好沾仍然不放心,在路边上来来回回的转悠着,一个劲的嘟嘟囔囔地说:“老少爷门儿们都注意点儿,能少毁一棵的尽量少毁一棵。拜托了、拜托了。”
  年轻人看着他那个心疼的样子觉着好笑。而此时的王天龙却能够充分理解他的心情。老实巴交的庄稼人,给土地打了多半辈子的交道,对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把能长庄稼、能收粮食、能让全家人吃饱肚子的土地,当成了自己的命根子。对此,现在的年轻人是体会不到的。他也情不自禁的说:“冯大哥说得对,大家都注意点儿,能多留一课的尽量多留一棵,多留一颗就能多收二两棒子粒。”
  俗话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为了及时了解天气状况,掌握防汛的主动权,王天龙每天准时打开电视机,观看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节目。“明天,河南北部,河北中南部,山东大部有中到大雨,局部暴雨或大暴雨,个别地区有强对流天气。……。”
  王天龙没有继续听下去,来到村委会大院门口的警卫室,让看门的小孙下达了以下通知:“全体村委成员请注意,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村委会办公室开会。”小孙连续广播了三遍。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村委们都到齐了。王天龙说:“现在开会。据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说,明天咱们这一带有大暴雨,确保人、畜安全是我们今天开会的主要议题。咋办?大伙都说一说吧!”
  这时门卫小孙从外边快步走进来,把一张纸条递给了王天龙。他接过来看了一遍后向大家宣读起来。
  
  紧急通知
  
  各村党支部、村委会:
  接到县委、县政府的紧急通知,明天下午开始,我县范围内有大到暴雨,望你们提前做好各种准备,切实落实防汛措施,确保人、畜安全,把损失减到最低限度。
  夏官镇政府
  
  “镇政府的通知精神和咱们今天开会讨论的问题不谋而合,我认为咱们应做好以下三项工作。一是把上级的通知精神和咱们的安排意见,利用广播迅速的让广大群众,特别是学校的师生们都知道,并做好防大汛、抗大灾的思想准备,这是务虚。
  二是安排好明天的各项工作,让各家各户都要做好必要的物资准备,如雨衣、雨伞、塑料布等。同时房屋有问题的要加固,防止漏雨和坍塌,这是务实。
  三是对个别的危房户动员他们到左邻右舍躲一躲,预防万一。特别是老、弱、孤、寡户更要注意这个问题。保证人的安全是我们防汛工作的重中之重,大家务必高度重视。”
  崔明轩接着说:“我觉着应该再加一条,组织一个十多人的基干民兵应急分队,集中在村委会统一住宿。万一出了啥事,到时能拉的出、连的上、战的胜,如果到时候算喊人,光怕是正月十五贴门神,哭都来不及,望大伙考虑。”
  “行、行、行。”大伙都表示赞同。
  王天龙也认为这个办法不错,关键时刻拉上去准能管大用,就像今年麦地救火那样,小分队派上了大用场。“我看行,明轩,这个任务还是你办,明天下午集中,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到村委来值班。”
  胡占礼说:“算上我一个。”
  冯一山紧接着说:“再加上我一个。”
  王天龙说:“一山哥你年龄大了,我看就算了吧!”
  “不要拉倒。不过,我随时听宣。”
  第二天一大早,关于大暴雨即将来临的消息和村委会防汛的措施和办法,通过村中的大喇叭传到了千家万户,大街小巷。村、组干部们也分头做着工作,使防汛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对部分老弱孤寡户进行了重点检查,个别危房户也专门做了动员工作。但是,也有人存在着侥幸心理,拿着豆包不当干粮。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钟,狂风夹着暴雨如期而至。住在村委会的王天龙、胡占礼、崔明轩和十二位民兵,同时被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声惊醒。接连不断的一道道明晃晃的闪电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紧跟着一个个炸雷从天而降,震的大地在颤抖,震的门窗“哗啦、哗啦”地乱响。电也停了,到处一片漆黑。年轻的民兵有的龟缩在被窝中不敢睁眼。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借着一条条白色火龙耀眼的光线,清晰可见满天乌云密布,翻江倒海似的向地面压来,让人觉着喘不过气来。大风刮的门窗“咯吱、咯吱”的乱响,豆大的雨点儿打的玻璃“啪、啪、啪”的响,房顶上的瓦被风刮的“叮当咔嚓”的响个不停,小树被吹的一个劲地光弯腰,连这座房子让人觉着也在摇晃着,随时都有倒塌下来的危险。民兵们的心,包括崔明轩在内都提到了嗓子眼。
  闪电越来越多,雷声越来越急,雨点儿越来越密。被刮掉房檐瓦的位置,水顺着内墙一个劲地向下流。挂在墙上的锦旗、证书、奖状、照片啥的,被淌下来的脏水冲的面目全非,有的镜框“咵叉、咵叉”地掉下来。
  房瓦落地的声音使王天龙的心立刻提留起来:“不好!”
  胡占礼随即问:“啥事不好?”
  王天龙没有顾的回答,用命令的口气说:“占礼,快跟我走。”说着拿起手电筒向门外走去,胡占礼跟着来到民兵们住的大会议室中。
  崔明轩借着闪电的亮光看见他俩走进来,急忙问:“有事吗?”
  王天龙说:“你先把民兵们喊起来,我有紧急任务需要安排。”
  “是。大伙都抓紧起来。”
  “任务是这样的。”王天龙把白天部分老弱孤寡户,怕给别人添麻烦,不愿找左邻右舍借宿的事和自己的担心讲了一遍后说:“现在咱们兵分三路,立即到这些重点户去检查一遍,以防万一。”
  所有的人准备好后,崔明轩下达了出发的命令。“一组跟天龙叔去北片,二组跟占礼哥去中片,三组跟我去南片,带上铁锨出发,四组留下待命。”
  王天龙拉开门第一个走出去,冒着倾盆大雨钻进黑幕中,借着闪电的光亮,清楚地看到十几个人排成的长队紧跟在他的后面。他大声喊着叮嘱说:“大家都要注意安全,不要靠近电线杆子,也不要在大树下停留,防止打雷中电。”
  在电闪雷鸣的欢迎中,在“哗、哗、哗”的雨声里,沙湾村基干民兵应急分队,在王天龙、胡占礼、崔明轩的亲自带领下,顶风冒雨巡查在沙湾村的大街小巷中。
  而这时的胡希能和他的“麻友”们正玩得上瘾,突然停了电,顿时一片漆黑。胡希能担心有人浑水摸鱼捞摸钱,急忙说:“谁也不许动。”的同时,迅速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了,屋里立刻亮起来。“占胜。”
  “哎。”
  “你找几根蜡烛来。”
  “是。”二狗子答应着从客厅里找来蜡烛,点着四根粘在桌子上。
  胡希能说:“天下雨、娘改嫁,反正也回不去了,凑凉快还是玩吧!”
  四个人重新做下去又玩起来。至于外边的雨下的多大?风刮的多急?谁家的房屋有危险?哪位老、弱、孤、寡没有人管?根本没有操心之必要。
  崔明轩带领的第三组民兵出来不久,就在村的西南角发现了一处险情。最西边的杨家胡同南头是新垫的宅基地,雨水只能往北排,再顺着东西街流到村西的排水沟中。但是,由于今夜的风大雨急,把码在胡同北头两边的砖冲倒了一大片,再加上大水冲过来的烂柴草、破塑料等,把胡同堵的严严实实。眼看水越积越深,如不及时排出去,很快就会倒灌屋中,后果不堪设想。
  灾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保证。崔明轩立刻带着三个民兵清理起来。大约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四个人就清理出一条宽半米的排水沟。积在胡同中的水和杂物迅速地下泄着,避免了一场灾祸。虽然四个人都成了落汤鸡,但是,谁也没有喊冤叫屈的,在闪电、雷声、雨声的陪伴下又出发了。
  王天龙带领的第一组民兵由村的西北角开始,一个胡同一个胡同地重点排查着。天上一条条忽隐忽现、似白龙上下翻飞的闪电,不断地为他们照亮了前进的方向;惊天动地的雷鸣,不时地为他们吹奏着前进的冲锋号;忽明忽暗、忽亮忽黑的大地,是他们战风斗雨、披荆斩棘的大舞台;“哗、哗、哗”的大雨,就是挂在舞台前面的透明的大幔帐。他们凭借着这个天然的大舞台,演奏着世界上最精彩、最动人,也让许多人看不懂、理解不透的活话剧。
  他们走到村东北角五保户程大娘的家门口时,立刻愣住了。王天龙借着闪电的光亮,看到她家的大门有一扇躺在了门洞中。他招呼着三个民兵趟着灭膝的水流,快步走过去。门和柴草成了闸门,把排水的路挡的严严实实。四个人抓住门一用力提起来,憋在院子里的水涌着柴草向门外泄去。四个人脚下一滑失去了重心,有一个民兵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王天龙一只手抓住门框,另一只手抓住那个民兵手脖子的同时,大声喊道:“注意!”被提起来的门也随即“噗哧”一声又落进了水中,重新挡住了向外奔驰的水流,才避免了被冲下去的危险。他们站稳后,把门又慢慢的重新提起来,靠在了南面的墙壁上。
  人命关天,时间不等人。王天龙趟着足有一尺多深的水用力向北屋中走去,三个民兵也拿着铁锨跟进来。
  院子中的水越过门槛向屋中倒灌着。门没有关,王天龙走上台阶,大步跨过门槛后脚下一滑,没有站稳,“噗哧”一声蹲在了地上,屋中的水溅的老高。王天龙不由自主地“哎哟”了一声。
  跟在后面的两位民兵,赶紧去扶王天龙。他大声说;“不要管我,快去里屋看看程大娘。”他顾不了屁股的疼痛,咬着牙站起来,向程大娘居住的东里间屋中走去。
  程大娘年逾古稀,老伴十年前去逝,一个闺女早已出嫁成家,自己孤苦伶仃地过日子。屋子是二十年前盖的老房子。
  暴风雨来临以后,她还真有些儿后悔了,埋怨自己不该不听干部的话,到邻居家避一避。外边大下,屋里小下,几乎没有一点好地方。因当年盖房时条件差,土打的墙壁经不住大雨的冲刷,快阴湿透了。电闪雷鸣使她心里害怕,裹着被子躲在了东北角的墙旮旯里。随着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她头顶上方阴透的土墙,已经拖不住墙内檐的砖和放在砖上的椽子,随时都有砸下来的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王天龙借着闪电的光亮看清了屋中的一切。他大喊一声:“闪开!”一步跃上土炕,随手抓起炕上的铺地,双手拖着护在了程大娘的头顶上。
  就在这一瞬间,两块砖头带着泥浆从上面砸下来,不偏不倚地掉在了王天龙拖着的铺地上,虽然隔着铺地,但还是砸得他的胳臂生疼生疼的。他忍着疼痛,放下东西轻声喊着:“程大娘,程大娘。”
  吓傻了的她浑身颤抖着,直到王天龙拉她时才知道有人来了。当她借着闪电的亮光,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一张张面孔时,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王天龙把她轻轻地扶下炕,脱下自己的雨衣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说:“大娘,我背着你到邻居家躲一躲吧!”说着蹲下了身子。
  程大娘知道自己没法走,也就没有客气,双手搭在了王天龙的肩膀上。
  王天龙用力背起她往外走,两个民兵在两边搀扶着。雨还在“哗、哗、哗”地下着,但是闪电和雷声渐渐的远去。他叫另一个民兵去喊左邻右舍的门,均因风雨声较大而无济于事。没有办法,他只好背着程大娘向自己的家中走去。
  天上的倾盆大雨“唰、唰”地下着,地上的流水声“哗、哗”的响着。王天龙背着程大娘摸着黑、淌着水、咬着牙、忍着疼,一步一滑地向前挪动着双脚。雨水带着汗水,顺着他的头和脸向下流淌着。
  “噗嗤”一声,王天龙的一只脚踩进一个水坑中,脚下一滑,身子一晃,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在两边扶着程大娘的两个民兵手疾眼快,一用力架住了他俩。
  趴在王天龙背上的她也吓了一跳,恳求说:“天龙,你叫我下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埋了也不可惜,你还年轻,乡亲们还指望着你嘞,你有个闪失,我可没法向乡亲们交待呀!”说着就往下出溜。
  王天龙急忙说:“程大娘你别动,没事,放心吧!”说着又向前挪动着双脚。
  程大娘的家位于村的东北角,距离王天龙的家差不多有一里地,四个人淋着雨、趟着水,替换着把程大娘背到王天龙的家门口。他掏出钥匙开开门来到北屋中。
  王天龙把她身上的雨衣脱下来,两个民兵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王天龙从抽屉中找出蜡烛,用火柴点着粘在桌子上。
  赵兰香听到动静走出里间屋,看到坐在椅子上流泪的程大娘惊奇地问:“程大娘,这种天您老咋着过来了?”
  “侄媳妇,甭提了。要不是天龙他们,我这把老骨头光怕是保不住了,有可能上家北河找老头子做伴去了。”
  石敏霞走出来说:“嫂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老就请好吧!”
  赵兰香看到王天龙满身的泥水说:“天龙你咋弄的?快进屋换件衣服吧!”
  王天龙仍然放心不下,担心第二位、第三位程大娘的出现。答了声“不用了。”又招呼着民兵走出了家门。
  赵兰香从衣柜中找了身干净衣服,来到程大娘身旁说:“大娘,你的衣服都湿了,赶紧换上吧!”
  程大娘望着干净衣服犹豫着,担心弄脏了,有点不忍心。说:“甭家了,一会都干了。”
  石敏霞说:“嫂子,客气个啥?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侄媳妇叫你穿,你就快换上吧!”
  “行、行、行,我换上。”说着接过赵兰香手中的干净衣服,跟着石敏霞去西里间屋中换衣服去了。熟睡的王豹并没有被雨声、雷声、屋中大人的说话声惊醒,继续甜睡着。
  王天龙他们再次转到程大娘的家时,院子里的水已经排的差不多了,可屋子里的水仍然较多,一是门槛较高,排水不畅,二是整个屋子遍漏,排的没有漏的多,如果房基泡透了有倒房的危险。为了确保房子安全,他们干脆把门槛的嵌板撬了出来,水才“呼、呼”地往院子中淌去。
  有一个民兵挑开里间的布帘子一看惊呆了,大声说:“天龙叔,你们看,刚才程大娘坐着的上方露了天。”
  大家看着那个一米多大的窟窿,心里说:“如果……她的性命可能……,真玄哪!”
  王天龙和民兵们转完后天也亮了,风也停了,雨也小多了。他们回到村委会办公室,那两个小组也都回来了。在大雨中忙呼了一黑家的他们,困神、累鬼、饿肚一齐向他们袭来,有的民兵趴在桌子上开始打鼾了。王天龙半个腚疼的厉害,侧着身子坐着。他忍着疼说:“明轩,你派四组去饭店,看看有啥吃的,越快越好。先弄几壶开水来,再捎几个碗,让大伙润一润嗓子再说。”
  “是。”他答应后派四组办理去了。
  不大一会儿他们提着两个大暖壶、一个小水筒、端着一摞碗回到了办公室,随后给每个人送了一碗,都“咕嘟、咕嘟”地喝进了肚子里。热呼呼的水一进肚,年轻人儿立刻有了精神头儿。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饭店里的人送来了热气腾腾地烧饼夹肉,另外还有剥好的大葱段儿和蒜瓣儿。王天龙和大伙一样,吃着烧饼夹肉就大葱,也有就蒜瓣的,噎的慌了就喝一口白开水冲一冲。吃过饭民兵都回去休息了。
  王天龙感到左腚疼的厉害,没走的胡占礼、崔明轩看着他眉头不展的样子问:“天龙叔,你咋了?”
  “可能是累了,歇一会就好了,你俩也回去休息吧!”王天龙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脱下裤子一看,半个腚已经肿起来,变成了青紫色,左腿一使劲疼的更厉害。“看来问题还不小,咋办呢?”他问着自个儿,试着走了两步,疼的更严重了。既困又累的他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胡占礼回到家,妻子帮他换了换衣服就上床休息了。可是,回来时王天龙眉头紧皱的样子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心想王天龙是条硬汉子,没有大事他不会皱眉头。他想到这里翻身下了床,穿好衣服走出来说:“宝莲,我还得回去。”
  尹宝莲望着丈夫疲乏的样子,不解地问:“刚回来,屁股还没有暖热,咋又要回去?有啥急事吗?”
  “事情是这样的。”胡占礼把来的时候,王天龙的表情简单地介绍了一遍说,“我琢磨着他肯定有事瞒着俺俩,我不大放心,得回去看看。”
  尹宝莲也为王天龙担起心来,催着说:“别愣着了,快去吧!我随后就到。”
  胡占礼来到办公室里,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王天龙半个腚悬着时,心中“咯噔”一下子,立即把他叫醒了。
  王天龙腿一用劲,疼痛立刻传遍了全身,他咬着牙、忍着疼,两只大手撑在桌面上站立起来问:“你咋又回来了?”
  “别废话了。”胡占礼这次真的发火了,埋怨说,“你还算啥XX战友,这么大的事还瞒着我,还算个人吗?……”
  “你咋呼个啥?”尹宝莲一步迈进来说,“有话不会好生说吗?光咋呼管啥事?”
  王天龙忙解释说:“宝莲不怨他,他吵的对,这事怪我没有说实话。”然后把自己蹲在地上的事及感觉,如实地向他们交待了一遍。
  胡占礼夫妻俩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近找了一辆小面包车,拉着他向县医院飞奔而去。
  经X光检查,左坐骨有轻微裂纹,腚部严重淤血,建议卧床休息一个月,并按时服用七天的活血化淤药,要求从第二天开始,每天热敷至少三次,每次半小时以上,直到皮肤恢复原色为止。
  在胡占礼夫妇的陪同下,王天龙回到家。他的母亲、妻子既心疼落泪又埋怨,自不必多说,住在他家的程大娘也深感内疚,埋怨自己不该不听村组干部的话。
  王天龙摔伤的消息不翼而飞,乡亲们为他担心的同时,纷纷去他家探望。当然也少不了有送点儿鸡蛋、挂面、红白糖的。王天龙叫赵兰香都一一登记在一个小塑料皮的本子上。
  特大暴雨给许多村造成重大损失事实,使那些曾经反对疏通排灌渠道的人,内疚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咬么头”冯好沾两天来见人时,脸上总挂着臊模样。胡希成也羞臊得抬不起头来,全家人都埋怨他差点儿落个骂名千载的罪人,他的老婆骂他是“坏了良心,几乎办了个缺德事。”
  二狗子胡占胜的处境更难堪,在家挨她老婆骂,出门不是遭白眼,就是挨疵嗒,赶巧了碰见胡希成还得挨一顿臭骂。
  特别是住在东南角的那些户,第二天早晨起来出门看到,倒在胡同中的砖被清理出一条道来,深感奇怪。甚至认为是上天保佑、神鬼显灵,有几位迷信的老太太还突发奇想,认为他们这几家有大富大贵之人,并为此还烧起纸萫、拜起神佛来,并许愿说:“到腊月二十三,叫灶皇爷、灶皇奶奶捎猪头大恭去。”
  当她们知道事实的真相时才恍然大悟,在感谢民兵的同时,也为自己的非非之想、迷信之举深感滑稽可笑。此事也成了乡亲们茶余饭后的笑料而流传开来。
  雨后的第三天下午,崔明轩根据王天龙的安排,带着十余个民兵,经过一天的努力,修好了程大娘房屋。五天后,程大娘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王天龙的家,回到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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