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作品名称:弯 弯 的 郁 水 河 作者:杨听涛 发布时间:2015-12-20 22:38:02 字数:6693
在乡党委和乡政府的努力下,郁水村在又拖了一年之后,好不容易开始启动了第五届换届选举工作。
许朝新、谭贵谦、马建胜、梁海波和刘富文五位竞选人,都绞尽脑汁地想要着如何能够尽可能多的争取选票。
刘富文抽着软中华牌香烟,开着他那辆十多万元却号称二百多万元走私过来的奔驰轿车,后备箱里装满了九十多元一条的猴王牌香烟,拉着三两个在他那里得了钱的心腹,在村里跑来跑去,每到一家,进了门,他自己把软中华牌香烟拿出来抽着,让手下那三两个跑腿的心腹,拿出一条猴王牌香烟往人家桌子上一放,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妈的,我这几年别的没有什么,就是挣了几个钱,其它的不敢说,钱嘛!有的是!以后,比如盖房呀、儿子娶媳妇呀、老人有病呀等等,需要用钱的话,吭个气,我刘富文有的是钱!我想当咱们村的村长,我豁上几百万元,就是想给大家带来些实惠,让大家都得些好处……”
在跑票的同时,刘富文在村里到处宣传说:
“奶奶的,朝新、贵谦、建胜和海波,他们四个,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他们手里有钱吗?嘿嘿嘿,我拿钱把他们给捣死!他们都会死的硬硬的!”
刘富文花钱当村长的风声一经公开出去,立即就有响应的。以马文法和马建军为代表的七八个人,整天围在刘富文的前后,给刘富文出谋划策:张家的票是铁的,李家的票是摇摆不定的,王家的票是谁谁谁的,某某某家的票是必须要掏钱买的,总共有多少家的票通过花钱是可以买过来的,一张票大概至少得一千元,而谁谁谁家的一张票少不了两千元、三千元……
这七八个人纷纷信誓旦旦地给刘富文表决心:
“我能拿下张家的!”
“李家的我说了算!”
“王家的是他老婆说了算,我把王家的老婆有办法!”
……
而马文法和马建军这二人,在刘富文面前,表现得最为积极踊跃。
刘富文就按照这七八个“军师”们的建议和保证,把一部分买票的钱发给这七八个人,让他们分头去送钱,自己再亲自跑一部分。这下,差一点没把马文法和马建军给高兴死了。因为,只有他们两人,从中吃的黑钱最多。
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刘富文的这一招就初见成效,整个郁水村的人们议论纷纷。许朝新、谭贵谦、马建胜和梁海波四人,一下子乱了阵脚。特别是梁海波,哪里受过这样的肮脏气?
碰巧要过三八妇女节了,村里几个爱钱的老娘们就唧唧喳喳地去找刘富文。
老娘们甲说:“我们在妇女节要耍热闹!”
老娘们乙说:“富文,你眼看着就要当村长了,这事你得管。”
老娘们丙说:“就是,村里的锣鼓等家伙什需要添置,你要掏钱啊!”
老娘们丁说:“还要买些其它的衣服和道具。”
……
刘富文刚取出一万元,就被眼明手快的老娘们甲一把夺了去,飞也似的跑了,其她几个老娘们就急急忙忙地去追赶。
“好挨球的,真是没见过钱!”刘富文虽然心疼,但却无奈,当着马文法和马建军等人的面,竟然说出来这么句话,并哈哈大笑。
马文法和马建军等人虽然不受用,但表面上装做没有听见,仍然一本正经地建议着如何如何才能当上村长。
在三八妇女节那天,刘富文采纳了马文法和马建军等人的建议,在学校操场支了五口大铁锅,杀了十几只羊,让参加演出的妇女和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免费吃羊肉泡馍。这天,郁水村像过年一样热闹,个别村民吃得直打饱嗝,但还是吃个不停……
刘富文站在高处,抽着嘴角,笑着说:
“我操!跟喂猪一样,吃不够啊?”
其结果是选委会的成员,多半是刘富文的心腹。而新当选的选委会成员,又被少数村民特别是一些娘们闹嚷嚷着要意思意思,九个选委会成员拗不过那些娘们,只好买烟的买烟,买饮料的买饮料,买方便面的买方便面……
有几个很守本分的中年妇女,正坐在一条长凳子上闲聊,不知谁弯腰在她们面前放了几捆饮料,猛然,几十个男男女女一哄而上,全都弯着腰,只见屁股不见头地去抢饮料,把那几个很守本分的中年妇女给压倒在地,其中一位妇女气得大骂:
“羞你先人哩!几辈子没喝过饮料?”
马文法和马建军看到这种场景,就给刘富文建议:
“乘此机会,我们就多买些饮料放在操场,让村里人放开喝!好好笼络下人心”
刘富文抽着嘴角笑着说:
“日他先人哩!就是再拉上几火车皮的饮料,也给放抢了。你们没有看看,咱们村的人,一个个就像饿死鬼和渴死鬼一样,有多没少,都没个够!”
马文法和马建军不易察觉地微红了脸,但仍强装笑脸地跟在刘富文的身后,没话找话地说着一些有关选举的事。
迫于无奈,许朝新、谭贵谦、马建胜和梁海波四人,也一前一后地效法刘富文,给每家每户去送烟。虽有传言说刘富文动钱了,但他们并不知道刘富文是有针对性地去送钱,至于刘富文给谁家送了,一张票给了多少钱,他们更是无从知晓。
乡党委刘书记把郁水村党支部书记杨社民叫到乡上,刘书记指着杨社民气愤地说道:
“杨社民啊杨社民,你在郁水村当了多年的支书,你看看,你看看,郁水村成什么样子了?四邻八乡,还有像你们郁水村这样胡闹的吗?你这个支书是怎么当的?”
杨社民本就脸抽嘴角歪,听了刘书记的训斥后,脸愈加抽的厉害,嘴角更是歪到耳根了,红着一副老脸,又急又气地说:
“刘书记,你知道,村主任,完全是由村民民主选举而产生的,村党支部左右不了选举啊!在换届选举开始时,只要选委会一成立,几乎就没有村党支部的什么事了。村子因为选举而乱了,我有什么办法?为了村里的事情,把我气得差点见了阎王爷。虽说经过治疗,让我拣回了一条老命,但落了这个半身不遂,脸抽嘴角歪,谁又可怜我呢?”杨社民竟落下了几滴老泪。
“呵!你还有理了?我问你,谭国荣的人品怎么样?谭国荣手下的‘十大金刚’在你们村是好人吗?刘宗旭、刘狗子、马大棒、薛丽芳、杨秋芳等等,在你们村都是些啥人?许朝新的能力如何?几年前,先是谭国荣,后是许朝新,他们在和许万强竞争时,你这个村党支部书记,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你不会忘了吧?郁水村是怎么乱的?今天这种局面是怎样形成的?难道你心里不比我清楚?”刘书记站了起来,猛地拍了下办公桌,接着说:
“你好意思在我面前诉苦?我问你,你们村党支部和你这个村支书,是怎么把握大方向的?是怎样把握原则和政策的?不错,村主任完全是由村民民主选举而产生的,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别的村为什么就好好的?就你们郁水村和人不一样!你们郁水村还有没有党的领导?”
沉默好一会,杨社民才慢慢的说:
“我有不对的地方,我也老了,身体又这么个样子,这个村支书,我也当到头了,支部也快换届了,让年轻人上吧。”
“你是应该退下来了。以后,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来找乡党委。可是,你们郁水村现在公开在贿选,而且部分村民也被金钱所惑。你说,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你现在还是支书,村里的情况,你最清楚。你说!咋办?”
“过两天,我来给你汇报。”
“好!”
谭贵谦再也无法忍受了,就到城里的果汁厂去找许万强。
正好,刘振宏也在许万强的办公室坐着。
“哎呀!没法弄了,刘富文真的在轮钱啊!怎么办呢?”谭贵谦一进屋,就嚷嚷开了。
“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急什么?怕什么?郁水村的人,又不是狗,谁给丢块肉,就跟着谁走!我不进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放心,刘富文是没招了,才放出口风说用钱买票。这是障眼法,目的是想让你乱了阵脚。你拿稳,这村长一定是你的。”许万强坐在他的老板椅上,不知道是他的身体随着椅子在转动,还是椅子随着他的身体在转动,慢慢地吐着烟雾,不慌不忙地说着。
谭贵谦一脸虔诚地听着。
刘振宏在喝着茶的同时,一会儿看看谭贵谦,一会儿看看许万强,但却什么也不说。
“可是,有相当一部分村民只认钱不认人,特别是‘十大金钢’里的球蛋、白毛、赖赖、驴籽、马脑、歪子、尿罐那几把刀子,穷急了,让钱想疯了!在村里公开说谁要当村长,谁就得拿钱来。我在做工作跑票的时候,有的女人竟然说,就是她公公当了村长,也只是给他自己往腰包里弄钱,她这个做儿媳妇的,什么好处也得不到!谁给的钱多,她就投谁的票。”谭贵谦喝了口茶,接着说:“问题相当严重啊!”
许万强笑了笑,摸了下自己的小胡子,非常沉稳地说道:“说这话的女人,你不说,我也知道都是谁,一定是对她公公有意见,家里弟兄几个又不团结,再就是家里非常穷的那些女人。这只是少数,大面上不受什么影响。至于球蛋、白毛、赖赖、驴籽、马脑、歪子、尿罐等等,早已成了选举寄生虫。这几年,他们什么也不做,可怜巴巴的,就靠在选举中得到的那点好处来过日子。他们嚷嚷着要钱,这很正常。”
刘振宏仍一言不发地在喝茶。
再闲话了一阵,谭贵谦就回村里去了。
谭贵谦一走,许万强就问刘振宏:“你刚才一句话也不说,在想些什么呢?”
“唉!说什么好呢?我和你的看法不同。”
“说说你的看法。”
“首先,你和我的年龄越来越大,不宜再介入选举了,村里的年轻人都有想法,我们应该超然些才对。再就是村里乱了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什么道德标准了,如果富文真的动钱,谁也竞争不过他。我认为,还是让贵谦跳出圈来放弃竞争比较好。”
沉默了好一会,许万强才说:“如果富文真的动钱,贵谦也要烂些钱的。”
“关键是贵谦舍不舍得花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给贵谦做工作。”
“可是,我们又不能眼看着让贵谦当上村长后去贪污,他花出去的钱,将来靠什么回收呢?退一万步,即就是让贵谦去贪污,郁水村那点事,又能贪污多少呢?我估计,贵谦是不会花钱买票的。”
“从目前情况来看,富文已花了几十万,我估计他快撑不住火了,他可能也心疼了。他说用钱买票,只是一种策略而已。”
“未必!据我了解,那些整天跟着富文转来转去、给富文跑腿的骨干分子,富文在刚开始一介入竞争时,就三万、五万、八万、十万不等地给他们钱了。”
“真的吗?”
“马文法和马建军就每人得了十万,许尚贤得了七万,贺志文得了五万,刘建娃得了三万。”
许万强一下子无语了。
二人喝茶吸烟,吸烟喝茶……
过了十多分钟,刘振宏又说:“更为严峻的是,村里人在尝到甜头后,不少人趁火打劫,一个劲地把竞争村长的票价往高的唱,一张票嚷嚷着已经到了三千元,而且把竞争委员的票也唱到了五百元,把竞争小组组长的票唱到了一千元。更为可怕的是,除了刘富文公开说花钱当村长以外,已经有不少的人站出来,公开承诺说他们愿意出钱当委员、当小组组长。”
“疯了!难道郁水村的人真的疯了吗?”许万强似在自言自语。
刘振宏反而笑了。
“没疯!是正气不足、邪气有余。”刘振宏说。
“我也觉得是正不压邪。”许万强沉思着。
“唉!别说是‘十大金钢’里的球蛋、白毛、赖赖、驴籽、马脑、歪子、尿罐那些人,就是原来支持朝新的退休教师刘义龙和退休干部许柏林,也拿了刘富文的钱,抛弃了朝新,跟着富文跑了。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以前支持朝新的谭国荣、任敏文、薛丽芳、杨秋芳等等,都会放弃了对朝新的支持,而去支持富文。”
“老支书杨社民的身体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了?还是上次在医院看见他的。”
“半身不遂,整天脸抽嘴角歪的。听说对国荣和朝新很有意见。”
“不知道他这次会支持谁呢?”
“可能支持的是贵谦。可是,他的影响力已远远地不如以前了。”
“贺望林老师在村里还唱那首歌吗?”
“唱!经常在唱。”
“同样是从单位退休回来的,刘义龙和许柏林就远不如贺望林。”
“唉!他们之间的境界差远了。”
不知是谁在村里说,刘富文把“三陪小姐”和情妇带回家,还和他老婆睡在一张床上,结果在村里被传的沸沸扬扬。刘富文针对后,就在村里人多的地方骂道:“日他妈的,吃不上葡萄就说葡萄酸。如今,有些女人看见有钱和当官的男人,脱了衣服叉开双腿往男人怀里扑呢!有些人在村里说那些话,有球上的用?他们的老婆,倒掏腰包我也不日,长的那个样,猪都不日……”
刘富文的这些不堪入耳的骂人话,传到许万强等人的耳朵里后,许万强对身边的人说:“这下,刘富文完蛋了。”
郁水村的名字越来越“响”,在茶余饭后,被外村的人们越传越离谱。
这天,郁水村党支部书记杨社民,按照上次说的,来到乡政府,给乡党委刘书记汇报工作。
杨社民红着脸,语无伦次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哎,就说你们村到底是怎么了?道德的约束力,咋在你们村的选举中,就不起任何作用呢?”
“我们村的人心坏了。”
“你想想,还有人敢来你们村投资旅游开发吗?你看看人家郁北村,你不害臊吗?我实在想不通,你这个村党支部书记是咋当的?”
“我……”
“乡党委针对贿选这一问题,专门制定了几条规定,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凡涉嫌贿选的,即就是当选了,也无效!给,你好好看看。”刘书记把桌子上的文件递给了杨支书。
杨社民仔细地看着。
“你回去后,马上召开党员大会,然后再召开村民大会,组织学习后,还要在村里到处张贴。”
乡党委的这一文件通告,让许朝新、谭贵谦、马建胜和梁海波四位竞争者,喜不自禁,都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刘富文连夜组织他的骨干分子开会研究。其实,他的那些心腹,不用他叫,早一路小跑地来到了他家。开会时,给大家倒茶水的,除了刘富文的老婆,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是刘富文众多情妇中的一个。
“咋个弄法?”刘富文问。
马文法首先说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拿了钱的人不去举报,就没事。”
“要是谭贵谦那帮人去告呢?”许柏林急忙问道。
“球!没有证据,我们就反过来告他,说他是诬陷!”马建军说着,竟然激动得站了起来。
“别激动!你声音小些,我们能听见。”刘义龙边说边用手示意,让马建军坐下。
许尚贤先是咳嗽了几下,喝了几口茶,才慢慢地说:“我觉得还是把谭国荣、任敏文、薛丽芳、杨秋芳等人争取过来最好。”
“我操!日你妈的,你他妈的不愧是咱村的能行人。送给你‘狐狸’这个绰号,真是名不虚传啊!”刘富文边说边笑个不停。
刘义龙笑着说:“刘村长,你以后要代表咱们村出去办事,不要说粗话,特别是不要说‘日你妈’这类话。好吗?”他已经称刘富文为“刘村长”了。
“倒是个屌!日他妈的,老子就这性格,许多人还认为我这是豪爽呢!哈哈哈……”刘富文翘着二郎腿,露着满嘴的被烟熏黑的一嘴乱牙大笑不止。
“他们会撇了朝新吗?”许柏林忐忑不安地问刘义龙。
“屁话!你不是早已撇了朝新吗?”刘富文话一出口,觉得不妥,有些后悔,忙又说道:“柏林叔,他们和你一样,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叔,你放心,这个工作,我亲自去做。”刘富文边说边用右手的拇指搓着拢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做着数钱的样子。
球蛋、白毛、赖赖、驴籽、马脑、歪子、尿罐等人,和大家一起,就乡党委的文件通告内容,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和办法。
“花钱买票,一定要把握住以下几点:一是要把人掐准,谁家能送钱,谁家不能送钱,一点也含糊不得。二是选举嘛,只要票数过半就行了。不是每张选票都要花钱,最好是按总选票的百分之六十来买,跑过六分之一拿了钱不讲信用的,还剩下六分之五,而这六分之五正好是总选票的百分之五十,再加上你的铁票,只要达到百分之五十一,你就当上村长了。三是其他几个竞争人的铁票,千万不要考虑掏钱去买,这是个原则问题,如果在这一点上把握不好,就会给人家留下贿选证据的。四是在送钱时,进了谁家的门,如果他家有外人在串门闲聊,坚决不能说钱的事。五是你不是认识社会上的许多混混吗?选举那天,你叫上二、三十个混混,都坐在车里,一旦对你不利,就把会场给踢散,让贵谦那几个,谁也别想当上。”贺志文说完后,先是看了看刘富文,再看了看大家。
在座的都不说话了。
“哎呀!好我的志文叔哩,日你妈的,老侄真是服你了。咱村人把你叫‘能人’,名不虚传啊!”刘富文边说边向贺志文拱了拱拳。
刘建娃却突然冒出了句:“富文哥,就凭你在咱村相好的那些女人,也给你弄不少票哩!”
大家忍不住都笑了。
“姥那个屌!百分之六十的选票,扩足了也就两千张多一点,一张票三千元,也就六百多万嘛。连毛带皮,加上你们这些人从我手里拿走的钱,总共七百多万。我操!权当老子做生意没赚到这七百多万,就当老子多养了几个女人,就当老子赌博赌输了。我就不信那些爱钱不要脸的,不投我的票?我就不信老子把贵谦那几个踢不死?他妈的,就这样弄!散了吧。来,咥‘面面子’。”
刘富文话一说完,马文法和马建军两人,一个急忙给刘富文‘制板’(用来吸食‘面面子’的锡箔纸)、一个急忙给刘富文‘卷筒筒子’(吸食‘面面子’的吸管)。刘富文半躺在宽大松软的沙发上吞云吐雾地抽着,马文法和马建军垂手站立在他的左右。许柏林、刘义龙、许尚贤、贺志文、刘建娃等人使劲地抽烟、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