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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父女相见无缘相认

作品名称:红斗篷      作者:张馨心      发布时间:2015-12-04 12:52:13      字数:7006

  碗儿开学住校后,懂事的刘丽娟主动要求住到厂子里,理由很充足,工人天天加班到挺晚,住在厂子管理方便,晨曦还能随时抽身离开,不用每天都等工人下班后接刘丽娟一起回家。
  晨曦非常感动刘丽娟的善解人意,同时对刘丽娟毫无保留的付出也深感不安,不知道将来该怎样报答她。
  刘丽娟从一些零星小事,察觉出晨曦对她态度的转变,晨曦的目光中再也找不到丝毫的防范,对她的坦诚却越来越多。在她心里晨曦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喜怒哀乐不言语表,不行于色。对人的感激或憎恨也不会轻易说出来,从他的脸上永远很难看出心情的快乐与悲哀。哪像碗儿整天“对不起”、“谢谢”、“抱歉”总挂在嘴边。
  刘丽娟很满足现状,每天过的都很充实。晨曦对自己的认可让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今天是周日,周一是美国客户朱枭天董事长到来的日子,按计划该布置的都已经布置好了。碗儿找出一卷红绸子想写个条幅,太岑长不像欢迎词,太高冷显得卖弄,还是亲民一点好。想来想去就写:热烈欢迎美籍华人朱董事长莅临本厂!
  翻翻美术字的小册子,挑了一种粗笔画的美术字体,跪在地上认真地写了起来。红底白字非常醒目,也很大方。写好后站到远处看看效果还行,待晾干后挂到门口。
  里间晨曦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碗儿去接电话。
  朱枭天带着张秘书按着晨曦留给他的地址找了上来。
  这是一栋二层带院子的标准中国式厂房,房檐顶端竖立着高高的牌匾,上写“东盛制衣”。
  门卫老师傅听说是找苏晨曦厂长的客户,没多问就放他们两人进去了。进到楼里看到的是几间挂着门牌的办公室,楼道里非常洁净,隐约能听见电剪子的轰鸣声,里面应该是裁断,那么二楼应该是生产车间。
  朱枭天迅速做出了判断。
  直接走向厂长办公室,门开着。
  朱枭天走了进去,这是一间面积不算小的会客室。讲究的木纹长条大会议桌被一圈实木椅子围住,木质地板看上去非常有档次。四周墙上挂满了苏晨曦和不同面孔人士的合影,个别照片中会有刘丽娟的身影。会议室整洁安静,装修不俗。里间应该是苏晨曦的办公室。进入眼帘的是碗儿刚刚写完的欢迎条幅放在会议桌上,看着颜色未干的条幅,朱枭天笑了,祖国的变化真是不小啊,像他这样的身份十几年后又能重新回来,大大方方的同国人做生意,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当年走的时候以为今生今世都要漂泊海外了。
  里间传出女孩子娇气的声音:“对,您问问晨曦哥……是……明天有美国客户来,怕没时间接待您,您周二过来行吗?那好,就这样,拜拜。”咔地一声,撂电话的声音。
  当碗儿从里间屋子走出来的一刹那,四目相对,朱枭天怔住了。
  似曾相识的一张脸,白嫩细腻,凤眼水灵,朱唇圆润,着淡妆。身材高挑婀娜,纯真的容颜散发出一股难掩的出尘之气。
  发型不一样,说话的声音能判断出性格也不相同。
  碗儿走出里间办公室,看到两位陌生人盯着自己。
  前面一位中年人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调格子西装,里面衬着白衬衫,系着领带。高高的个子挺拔稳健,宽额头,皮肤略黑,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精明。
  后面一位三十左右岁的年纪,戴着金丝边眼镜,中等身材书生气十足。
  碗儿礼貌地问:“请问您二位是……”
  “朱枭天。”朱先生边说边指了指碗儿的条幅。
  “哦,欢迎朱董事长光临。”碗儿面露笑容同朱先生握手。
  “你是苏厂长的……”
  “妹妹。”
  是兄妹,朱先生若有所思。
  “您二位请坐,这位……”
  “张秘书。”朱先生介绍。
  张秘书向碗儿点头。
  “朱董事长您喝茶行吗?晨曦哥还没有把咖啡拿回来。”
  “没问题,在美国我也习惯喝茶。谁说从美国来就得喝咖啡?”
  碗儿被问得语塞。赶紧端出茶具,砌了一壶茉莉花茶,顿时满屋子飘香。
  “好茶。”朱先生嗅着鼻子称赞。
  碗儿进里间给晨曦挂电话告知朱董事长的到来,晨曦和刘丽娟没有吃惊,上海之行已经察觉朱先生的行事作风,晨曦说马上和刘丽娟往回赶。
  碗儿给朱先生和张秘书倒茶。
  这时,车间主任走进来跟碗儿耳语几句,碗儿小声说:“没看见这里有客人吗?”
  车间主任面露难色:“上面已经停工了。”
  “嗯……那个。”朱枭天不知道怎样称呼碗儿。
  “我叫苏碗儿。”
  “哦,苏碗儿小姐,有事你就去忙,我和张秘书在这里喝茶不用陪。”
  碗儿不好意思地:“朱董事长,车间出了点小问题,那我去处理一下就回。”
  朱枭天微笑点头。
  看着碗儿急匆匆走出房门,朱枭天脑子里闪现的是,女儿最后留在记忆中的影像,大雪纷飞,寒风刺骨,穿着耀眼红斗篷的小女孩在凛冽的风中瑟瑟发抖……
  碗儿跑上二楼车间,车间主任拿出一条裤子放在碗儿眼前:“现在已经出成品两万条,两个型号。每个型号的腰围都小了6厘米。另有裁剪好的五万条还没缝制。”
  “这两万条缝之前校过尺吗?”
  “按程序都校过,没发现问题,可缝完问题就出来了。”
  “马上从那五万条中抽一条缝上。”
  “这两万条的版儿校过吗?”
  “校过,没问题。”
  “版儿没问题,裁片没问题,却丢了六厘米。”
  碗儿把裤里翻过来,瞧了一眼省份,把目光射向车间主任,把钢板尺放到省份上面,车间主任的脸瞬间红了。
  “都是按针眼儿缝的吗?”碗儿问。
  “都是,要不怎么找不出原因哪。”车间主任小声说。
  “制版、裁剪、检查都过来吧。”
  碗儿喊过的几个人都聚拢过来,“你们几位谁也没发现原因吗?”
  几个人都低头不语。
  碗儿深感不安,这些工人是原来国营厂下属集体企业的职工,大部分都是国营厂职工的家属,是国营厂为了安排家属而建的服装厂,平时的任务就是给国营厂职工做些工作服,厂宿舍的床单被罩什么的,没有多少技术要求,更没什么标准可依据,责任心不够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工人的素质问题,企业如果要发展就要有所改变。
  车间门外,朱枭天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从心底佩服这个小姑娘,同时也为这兄妹两人捏着一把汗。这么大的一笔单如果出了问题,不要说这兄妹俩兜不住,就连自己也要掉层皮。
  朱枭天回到办公室时,晨曦和丽娟已经回来,正和张秘书聊得高兴。晨曦回来没看到朱枭天就知道他一定是自己上了楼,索性不去请他让他自己考察一番,也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任他自由活动,这样双方会更迅速的建立起信任感。
  刘丽娟热情起身请朱枭天入座:“朱董事长快请坐,您看就这么一会这茶水就变清水了。”
  “丽娟,你去重沏一壶。”晨曦吩咐刘丽娟。
  “好了,马上。”刘丽娟麻利倒掉壶里泡过的茶,倒进新茶砌满水,端上茶几。
  上次在上海初见刘丽娟,朱枭天就对这个女孩子有特殊的好感,语言表达干脆利落,行事严紧,不卑不亢。既没有小女子的矫揉造作,又区别于女强人的蛮横。难怪这苏晨曦小小年纪,就干出这么像模像样的一份事业,原来有这么两个性格互补的女人在默默支持他。
  朱枭天有点羡慕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了。
  品着飘香的茉莉花茶,朱枭天的目光不时飘向碗儿,想了解一些这女孩子的情况可不知怎样开口。
  晨曦和刘丽娟都注意到了朱枭天的举动,晨曦不动声色看碗儿给朱枭天倒茶。
  刘丽娟开了口:“朱董事长,我还没有给您介绍,这是我们苏厂长的妹妹苏碗儿。我们碗儿可是远近闻名的女秀才,按苏厂长的话来说就是一火车金子都不换的宝贝。”
  “碗儿姑娘几岁了?”朱枭天见缝插针地问。
  “十九岁,美院大一的学生。”刘丽娟抢着回答。
  十九岁。朱枭天心潮澎湃。
  “哦,原来如此。是学艺术的,看着就不一样。是……苏厂长的亲妹妹?”朱枭天端起茶杯头不抬眼不睁,将憋了好久的话似乎无意间顺嘴吐出,亲妹妹三个字说的轻松流畅。
  晨曦睿智的目光投向朱枭天,不清楚对方的用意,轻声一句:“是。”
  失望。
  朱枭天喝了口茶:“以后几位称呼我朱先生或老朱都行,不要一口一个朱董事长,显得生分,我也是东北人,在S市生活了好多年,和几位算是老乡,可以吗?”
  “那好哇,这样就不客气了。那您以后就称呼我们的名字好了,毕竟我们是小辈。”
  “可以,我以后就称呼你们小苏、丽娟、碗儿,行吧。”
  丽娟和碗儿都笑了,晨曦好像也换了个温馨的表情。
  不善言辞的碗儿只顾添茶倒水,听着他们客套无意接茬。
  晨曦则想着如何把闲聊拽回到主题。
  “朱先生原来是本地人啊,难怪您说起S市那么熟络。您离开S市有多少年了?您当年住在哪个区啊?现在还能找到原来的的住地吗?”刘丽娟最擅长的,就是跟陌生客户聊成熟人,然后手起刀落宰你没商量,这也是晨曦不能做,碗儿做不来的刘氏特色。
  “大致位子能找到,可原来的房子都动迁了,城市变化太大了。”朱枭天有点感慨。
  “这么说家里人都不在S市居住了?”
  “……是这样。”
  “朱先生,既然我们是老乡,那您的单子就放心下放吧,我们会不余遗力地保质保量按期完成。”
  话题回归。
  晨曦赶紧接茬:“朱先生,您对我们厂子有什么计划和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会尽力把您的单子做到尽善尽美。”
  “刚刚我上去看了一下,发现几个小问题,一是设备有些陈旧,二是管理有漏洞,三是工人素质问题,我说的不一定全对,只供参考。”
  朱枭天说着伸手接过张秘书递过来的文件夹,递给晨曦:“这是金顶针的报价单,你看看这个价格你能不能接,如果可以我会优先考虑你这边。”
  金顶针制衣的规模要比东盛制衣大,而且老板是年头久远的国营制衣厂厂长,下海后个人组建的厂子,技术经验丰富,社会关系复杂。只是近几年规模不断扩大,订单猛增而管理跟不上,导致接二连三的质量事故发生,赔了几次钱后,储备资金有些断裂了。
  晨曦接过文件夹,看到金顶针的报价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价格根本就做不了,这就是个成本价,操作顺利不赔不赚,如果出现点特殊情况按预算超出几天交货时间,那么就要倒贴几天的费用,赔本赚吆喝不是正常生意人干的事。
  晨曦的大脑迅速思量着这份报价单的真假,以现在金顶针的特殊状况,为了保住现有的工人也许会出这样的价格,可所有的风险几乎都推给了客户朱氏,朱氏好像少花了钱,但中途金顶针一旦出现关门倒闭的情况,朱氏会承担更大更多的损失。
  “朱先生,在生意上您肯定比我经验丰富,相信您走过的路比我吃的盐还要多,您觉得这份报价单可靠吗?”
  “我的人已经做过严格调研,不会有问题。如果这个价格你能做,我肯定不会给金顶针。”
  “既然做过调研那您必然知道我是做不了的,不要说我做不了,其他家也做不了,这个价格会让您……”
  晨曦顿了一下,想到这么个老手不可能没有市场经验,要么是已经制定好了应对的准备,而故意算计国人以达到他降低成本的目的,真是心黑手辣。
  “朱先生,这次您还是给金顶针吧,以后再有合适的单子我们双方在协商,不知是否还会有机会?”
  “也好,这次的价格或许你真的做不了,没办法,这个价格是我的市场部经理制定的,我不好过多干预,不过我们合作的机会有很多,下次我会亲自考察市场,给你个合理的价格,你看怎样?”
  “没问题,我很期待我们有下一次合作,您给我们提出的三个问题我会一一解决,谢谢朱先生的关注。”
  “那我先告辞了,以后我们常联系。”朱枭天起身同晨曦握手。
  车子快开出大门,朱枭天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目送他的碗儿,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
  三个人回到晨曦的办公室。
  刘丽娟忍不住发问:“这么大的客户就这样丢了?”
  碗儿心事重重:“我觉得他还会回来。”
  晨曦接茬:“是这样,我也料定他会回来。如果他回头以后就会按我们的价格来执行。”
  “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刘丽娟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朱先生的身上有好多秘密,眼睛后面又张着好多眼睛。”碗儿忧心匆匆地说。
  晨曦没说话,陷入沉思。
  刘丽娟忽然挺直了身体,好像拨云见日一般:“晨曦哥,你说朱先生会回来,是因为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金顶针对吗?”
  “对,以朱先生这么多年的经商经验,不会这么没眼力,而且他有国内业内人士的团队为他分析市场,从长远的发展趋势看,选择我们比选择金顶针,会有更大的前景和未来。”
  “那这次只是一次小交锋,以后还会有这样的场面?”刘丽娟兴奋起来。她一向喜欢迎风而上,越难啃的骨头越觉得有嚼头。
  碗儿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向晨曦:“晨曦哥,你是不是觉得金顶针挺不了多长时间了?如果金顶针半道关门,那朱先生就会蒙受损失,是这样吗?”
  “是的,不过以他的经验应该事先做好了功课,朱先生资金雄厚自然有良好的团队为他有保驾护航,相信他给金顶针的合同一定是无比苛刻,金顶针为了维持下去会忍气吞声接下这个单子。他如果没有这份本事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功。对了,忘告诉你俩了,经过我调查这位朱先生的本行不是服装业,他的集团公司涉猎房地产、计算机、科研等好几个产业,服装产业只是其中的一个分公司,不知为什么他居然为这么一个不是主要赚钱的公司,亲自跑回中国,而且不住上海要长住S市,碗儿说得对,这个人的身上的确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晨曦哥,你是怎样断定金顶针快关门大吉了?”刘丽娟有些疑惑。
  “金顶针自从被罚后,不难看出他囊中羞涩,拖欠好几家辅料商的货款有半年之久,工人已经有三个月没开工资了,马上到年底了,年底前他家还会开出数目很大的销项发票,其中会发生大笔的税款,货款、工资、税款这几项足以把他压垮,如果还想接着干下去,他会铤而走险……金顶针有用进项假发票的历史,虽然金顶针老板有复杂的人脉关系,但是我想小数额的进项救不了他,数额巨大势必导致触犯法律,最后没有人能救得了他,所以我断定金顶针很快会破产。”
  “哇塞,晨曦哥,你真是福尔摩斯在世。”刘丽娟好佩服晨曦的分析。
  “偷吃的人在饥饿难耐时,必然会想起从前偷吃时的满足快感。”碗儿一字一句的诠释晨曦的揣测。
  晨曦不禁暗自欣赏碗儿的思维能力,怜爱的目光看的碗儿心里慌慌的。
  “为了下一轮的谈判,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好好充实一下自己的胃,喂好自己,养足精神,迎接新的战斗啊?”刘丽娟拿腔作势地提议。
  “充实啥?”碗儿问。
  “大闸蟹怎么样?买回来自己煮,晚上还要加班。”刘丽娟得意地说。
  碗儿兴奋地表示赞同。
  看到两位女士如此兴高采烈,晨曦掏出钱包递给丽娟。
  “别忘了带瓶红酒回来。”
  丽娟毫不客气地抽出几张大票带碗儿去市场了。
  朱枭天从东盛制衣出来后没有立刻离开,他的思绪还在厂房里的碗儿那里。坐在车里等着碗儿姑娘出来,现在一闭上眼睛碗儿立刻就出现在眼前,想再看一眼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痛苦整整折磨朱枭天十五年了,女儿今年刚好是十九岁。每年女儿生日那天他都会定制一个像样的蛋糕,点上相应年纪的蜡烛,等着女儿回来吃。衣柜里挂满了一件比一件大的各色漂亮的衣裙,他想着说不定哪天女儿回到家,进门就能穿上她给女儿买的衣服,想着女儿幸福的样子,这一生知足了。
  那个冰天雪地大雪纷飞的日子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在那个年代,两个出身不好的人组成家庭,自己又被隔离劳动。为了逃离那场运动,女儿才几个月大,一家三口来到妻子的家乡广州准备去海外投亲,本来准备上船时却被游行的队伍冲散了,在广州找了三年也没找到妻子,只好历尽艰辛冒险又回到东北老家S市,东躲西藏轮番借住在几个朋友家。在S市的房产已经变卖,卖房子的钱揣在妻子身上,一个出身不好的女人身上又带着大笔的钱,危险时时刻刻都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不能大张旗鼓地寻找,只能暗地里打听,哪里有新搬来的女住户。大冷天儿抱着孩子走街串巷,一次坐公交车睡着了,等他醒来孩子已不知去向,这是朱枭天一生的耻辱,真没用。妻离子散让他曾经想到过死,一次跳河一次躺在雪地里绝食都被人救了,活过来后绝望中离开了这个让人伤心的城市,捻转几个国家最后落脚美国。
  “董事长,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这次来S市您是把东盛作为主要合作对象的,为什么又把订单给了金顶针?”张秘书打断了朱枭天的回忆。
  “金顶针出的价格,正常厂家都做不了。”
  “您知道?”张秘书有点惊讶。
  “怎么会不知道,做市场没这点经验还行?”
  “那?”
  “东盛在这行算是新秀,几年间做得比较顺利难免有些骄傲,挫挫他的锐气未免不是件好事,失而复得会更珍惜。加派人手去金顶针跟单,跟他签三个月的试用合同,并叮嘱律师把合同做得更严密。为了后面利润丰厚的更大订单他不敢松懈,如果有意外情况发生我们也少受损失。”
  “董事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是见到碗儿小姐后才决定这样做的,您准备长期跟这兄妹俩接触是吗?”
  “这个女孩子的样貌和神态,跟我夫人真是很像,可惜我手里一张孩子的照片都没有。”
  “上次您说过夫人已经……”
  “是,有确切消息夫人已经不在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我的孩子,这个孩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是我后半生要做的事,别的都不重要了。”
  “您能肯定这孩子长得像她妈妈?”
  “当然,是我亲手把她带到四岁大,那感觉像极了她妈妈……我总觉得她应该在S市。”
  “之前见过的那几个女孩子,没有一个有这样感觉的吗?”
  “确实没有,我想过或许长大后模样有变,有类似经历的几个女孩子都做了DNA,都不是。可这次遇到的这个女孩子,不知为什么我当时感觉心像被剜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感到了痛。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就错过了。”
  “董事长,碗儿姑娘出来了。”
  远远地,碗儿和刘丽娟有说有笑向这边走来。
  车子停在树后背阴处,朱枭天和张秘书用报纸遮住半张脸,刘丽娟和碗儿没有注意到暗中的两个人。
  那眉眼嘴角牵动着朱枭天的心,想起苏晨曦说过的话,顿时刚开晴脸又被阴霾笼罩住。
  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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