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伺机绝地反击（2）

　　华仔和李大发谈话时，王梅一直静静地听着。
　　李大发说：“王老师，丢脸啊，我儿子犯法了。”
　　王梅说：“您送儿子去自首，可以争取从宽处理。好啊！”
　　李大发问华仔：“我儿子坐牢回来，真的还能入家家富吗？”
　　华仔说：“当然能，很欢迎！创业园正需要懂电脑的人。”
　　王梅说：“我想，先不去公安局，我陪您，带着李更发，先去见见我们主任，听听怎么处理更好。”
　　李大发说：“去青龙镇派出所自首好吧？路近，路上不危险。”
　　华仔说：“不去！那李所长靠不住。搞不好，他先审，要吊你儿子‘半边猪’。还是王梅的主意好，先向领导咨询一下，路上不怕人追杀。”
　　李大发说：“我听你们的。要走这一步，就越早越好。老实说吧，我儿子就躲在家里，实在难躲下去了。”
　　王梅说：“我先和领导联系好，约好见面时间。”
　　华仔说：“最好夜里行动，白天怕被人抓去。”
　　李大发言听计从，回家去准备。天一黑，华仔就把小车开到村外公路边，停下，关了灯。王梅坐在副驾驶座上，探头回看车后。
　　华仔说：“别人以为我们在车震哩！”
　　王梅问：“什么车震？”
　　华仔觉得说漏了嘴，不好解释，只说：“谈情说爱呗。”
　　王梅说：“你求之不得！这父子俩怎么还不来？主任在办公室等我们，不见不散。”
　　华仔说：“我想了，这事瞒了何支书，就算了。我们给吴镇长送个顺水人情吧，送李更发去见吴镇长，也算自首。”
　　王梅说：“不好，我巳经跟主任联系好了，他有经验，会处理更稳当。”
　　华仔说：“吴百万对我也挺好，我还没给他送过礼。”
　　王梅说：“你给他当红娘，是大礼。”
　　华仔说：“他和华文不一定能成。”
　　王梅说：“那我不管！李更发涉及县里的假证大案，主任很重视。”
　　华仔说：“这是在吴镇长管辖范围内，他应当最早发现。”
　　王梅说：“镇上李所长错抓你两次，这个顺水人情，不能送给他。”
　　华仔说：“高！让李所长真案抓不着，尽抓假案、错案！”
　　两个黑影向汽车移动。黑暗中，李大发带李更发摸上了车。小汽车开动了。
　　
　　王东生和曾祺都以为华仔和王梅回城里去住，暗暗高兴。两人在楼上客厅看电视。韩剧《大长今》播完一集，裸露美女广告开始。
　　曾祺变换频道，说：“给你看吧，新闻调查。”
　　王东生说：“新闻调查播完了！又一个地方强行征收农民土地，暴力开发，打死打伤农民七八人。这不是胡闹吗？”
　　曾祺说：“你去管管，叫他们别胡闹。”
　　王东生说：“我要管得了，总理就轮不着別人当。管好自己，管好我们两个孩子吧，该结婚了。”
　　曾祺说：“这两个孩子好像热乎起来了。”
　　王东生说：“机不可失！两人喜欢去城里住，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曾祺说：“两人也算患难与共。”
　　王东生说：“患难夫妻好，患难出真情。”
　　曾祺说：“我实在担心，夜里开车出去，出事怎么得了？你劝劝儿子，不要玩车上瘾，不要开夜车。你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家了没有？”
　　王东生说：“你别操那么多心，他们早睡了，你也睡吧。”
　　曾祺说：“你也去睡吧。”
　　王东生说：“你去睡，我要看零点新闻。拉登又在互联网现形发声了，美军一直抓不着他。”
　　曾祺问：“他到底藏在哪里？”
　　王东生说：“你打电话问问（美国）中情局。”
　　曾祺转换频道，电视剧《大长今》继续。王东生舍命陪君子，等着看零点新闻。
　　
　　再说华仔和王梅，小汽车开到县政府门前广场上停下。华仔要王梅带李大发、李更发父子去见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王梅说他也应当进去，联系联系领导。
　　华仔说：“我不去分享你的功劳。”
　　王梅说：“有什么功劳？”
　　华仔说：“我想，县里领导很需要了解这些情况。福光公司上市融资，成了县里的头等大事。我相信，哪个领导也不愿看到因公司爆出造假丑闻而丢了几个亿融资。如果我们这次行动能引起有关领导重视，预阻福光公司造假，也是好事。自首前，让你们主任先了解情况，那你也加分了。”
　　王梅没想那么多，华仔对李大发说：“李会计，你们跟她去吧，见行政领导和进公安局性质不同，你们不要紧张。”
　　王梅带李大发、李更发进了办公楼，华仔先在车上等着。只等了一会儿，估计王梅她们需要一些时间，他就开车走了。趁这间隙，去看看未来的丈母娘，车上有一小箱柴鸡蛋，正好送回家。车开到楼下一看，屋里灯光不亮了，也许王梅妈妈睡了。他抱起一箱鸡蛋上楼，走到家门口，黑灯瞎火，他不好打扰，把鸡蛋放在门口，悄悄地下了楼。又开车上大街，夜深人静，慢慢回去接王梅。
　　
　　手机响了，华仔听电话。还是何永久紧紧地追着他，说：“我这不算拿双吧？你把大事一拖再拖，还睡得着吗？”
　　华仔说：“老书记，我哪里睡呀？我正在县城大街上流浪。明天，我准去见您。有大好消息！”
　　何永久问：“什么？你不会再带100万回来吧？”
　　华仔说：“我们安安稳稳地开工，不会再有干扰，那比再来100万强。”
　　打着电话闲聊，一直聊到县政府前广场上才挂机。王梅和李大发正走出办公楼，华仔把汽车停在门口，两人迅速上车。
　　华仔问：“怎样？”
　　王梅说：“李更发立大功了！他只负责加工制作。拉生意，出货，收钱，都是别人。他为了收制作费，在电脑里存了一本账，制了哪些假证，谁拉来的生意、用戸是谁、谁取走的，都有记录。”
　　李大发说：“他做假证件，只是为了收加工费。”
　　王梅说：“他存了u盘，这个u盘也交给主任了。主任第一个知道这个证据，可高兴了。他说，县公安局侦破制假大案一定有大突破。他收了u盘，先不给公安局，说要直接送给唐书记先看看。”
　　华仔对李大发说：“难怪有人追杀李更发。”
　　李大发说：“主任把我儿子留下了，要交给公安局。”
　　华仔说：“放心，公安局会保护李更发，没人吊他‘半边猪’了。”
　　
　　李大发做东，找了一间夜店，请华仔、王梅吃了馄饨，己到夜间两点钟。因为必须把李大发安全送回家，华仔和王梅不能回家了。小汽车回村，在村口路边停下。
　　华仔说：“快天亮了！李会计，你在这里下车吧。”
　　李大发不动，叹气说：“我家更发到底还是进了公安局！”
　　王梅说：“这跟被公安局抓进去和自首都不一样。是我们主任了解第一手情况以后，送他去公安局作正式笔录，还瞩咐公安局保护好他，肯定能宽大处理。”
　　李大发独自回家。华仔和王梅坐在车上不动，不早不晚的，不便进家门。王梅说，她还要赶回去上班，华仔就调转车头，迎着迷茫晨雾，送王梅回县城。
　　华仔说：“我又反省了一下，有些后悔。我们这次抓了个顺水人情，还是应当送给吴百万。”
　　王梅说：“送给我们主任好。你应该跟我们进去，见见他。”
　　华仔说：“我怕喧宾夺主，让你立一小功吧。”
　　王梅说：“这能立什么功？你要是见了我们主任，多好的交谈机会。”
　　华仔说：“下次能再给我机会吗？”
　　王梅说：“好机会，没有下次！”
　　
　　华仔送王梅到家门口，天亮了。华仔调头要赶回天堂村。王梅说：“到了门口，就上楼吧，我给你煮糯米酒鸡蛋吃。”华仔一听就要流口水，停好车，进门去了。
　　吃过早饭后，华仔还没回天堂村。曾祺也不过问，巴不得华仔十天半月住在城里，办了结婚证再回来。她闲兴上心，陪王东生去天塘钓鱼。出门走几步，和何永久相遇。
　　王东生说：“老何，跟我钓鱼去。”
　　何永久说：“等我退下了再说。我一直没看见华仔的汽车回来，他是不是长住城里了？打电话，他总说有急事，回不来。就是不见我，躲我吗？”
　　曾祺说：“不是躲你，王梅刚上班，那边家里有些重活要他才能做。”
　　何永久说：“我去兰花园看看华总，华仔回来，要他一定找我。九富工程万事俱备，怎么还不见行动？王梅回了县城，他可不能长住城里。”
　　曾祺说：“他不会放下九富，您放心。以后，你到我家吃饭吧。”
　　何永久说：“好呀，我可不交饭费。”
　　曾祺说：“没事，加—付碗筷罢了，你一个人起什么伙？”
　　何永久说：“你们补喜酒，我就去吃。”
　　王东生说：“我掌勺，你天天来吃喜酒也行。”
　　何永久说：“我儿子、儿媳妇一走，就成了空巢老人，重点照顾对象。华仔答应当我的儿子，跟你们讲了吗？”
　　曾祺说：“讲了。他当你儿子，小心把你也气晕。”
　　何永久说：“上阵父子兵，我不孤不独了，气什么呀。”
　　王东生说：“你这一段时间太紧张，压力大，瘦了好多。年纪大的人最怕突然瘦。夜里，一个人住着不行吧？”
　　曾祺说：“华仔跟我讲过，以后，晚上去给你做伴。这好，你们也像父子，他回来，以后晚上就住你那里。”
　　何永久听了，心里热乎乎，转身向状元坳兰花园走去。
　　王东生说：“老曾，你这不是开空头支票吗？华仔常去城里，怎能给老何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