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集（4）

　　29-30：村委会日、内
　　村委会办公室。曹云秀、李大发在座，何永久到场。
　　何永久：我从今天起，正常工作。你们两位要挑更多的担子。
　　李大发：你真好！儿子去开公司、儿媳妇调去县政府工作了，又收了义子曾新。都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倒要我们多挑担子！
　　何永久：李委员！你两个儿子都在外边赚钱！我讲过二话吗？
　　李大发：我儿子！你抓他送去公安局吧！
　　曹云秀：李委员，别发火！何支书还保过你儿子。
　　李大发：你们联合，两票，我只一票。
　　吴百万带王丽到来。争吵立停。
　　吴百万：王丽要走了，你们抓紧以两委名义，给王丽写个鉴定，有利于她回去安排工作。
　　何永久：王老师早已交接工作了，现在在家赋闲……
　　吴百万：我们要对一个同志负责。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对待她，王老师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为人正派，成绩显著。两委要正式给她充分肯定。
　　何永久：行，王丽总的表现很好！
　　吴百万：你们要热烈欢送，让她光荣地从学校离开，我们镇里也要请她吃饭，热情欢送支教老师。
　　吴百万起身走了。
　　
　　27-31：村委会外日、外
　　大家送吴百万出门。何永久一人送到汽车旁。
　　吴百万上了车，把着方向盘。
　　吴百万：老何，我有一张去北戴河的休养票。我没时间去，你去吧。
　　吴百万拿出一张精致的请柬。
　　何永久：我有大事，哪里还有心思旅游、休养？
　　吴百万：这是上级领导关心我们农村基层干部，有20多个乡镇干部一起去。车船费、住宿费都能报销。
　　何永久：我一个小村官，混到乡镇干部中间不合适。
　　吴百万：你是老村官，论年龄，他们有的是儿子辈。
　　何永久：我不去了！
　　吴百万：怎么？对我有意见？不领情！
　　何永久：领情，领情。我真的要办一件大事，走不开。
　　吴百万：还有什么大事？养生天堂停了，听候处置，不追你们村里的责任。要检讨，我来。兰花园进展还算顺利。你还有什么事？放下，先去休养！
　　何永久：（笑）过几天，我向领导报告吧！
　　
　　27-30：天堂村日、外
　　曾新跟随何永久、曹云秀、李大发在村里走着，后边追随一群男女老少。他们走近一栋旧瓦房，门开，主人不在。他们在外边观望，瓦屋陈旧、破败。曾新看着，叹气皱眉。
　　他们从另一座旧屋旁走过，何永久指着屋跟曾新说什么。
　　他们走到又一座破屋前，一个瘦小男人正在搬土砖往墙脚下码存。曾新悄悄上去帮着搬了两趟土砖。何永久拉住他。
　　何永久：走，上午全看完。这样改造不了房子的人，全村有14户，张榜公布，建这些安居房，每户至少要5万。
　　曾新：那这14户就作为九富工程的优先、重点项目吧。
　　何永久：应该优先。只是，王丽走了，你还能坚持下去吗？
　　曾新：能！我会更集中精力。
　　曹云秀：还有五家，都去看看吧。
　　曾新：老书记也算九种人中的一家。可以不看了。
　　何永久：我怎算九种人？
　　
　　27-33：曾新家日、内
　　曾新回到家，见王丽，一起上楼，进入书房。
　　曾新：（逗）小妹，恭喜你！你能回文化馆官复原职了！
　　王丽：胡说！我才不回文化馆！
　　曾新：我得到内部消息，你还是回文化馆，当副馆长！
　　王丽：你嫉妒吧？团委内部有人给我透露，我调到团委工作。
　　曾新：你不去当记者了？
　　王丽有苦难言，遮遮掩掩，长叹一声。
　　王丽：可惜，我不能满足进报社当记者的条件。
　　曾新：是学历问题吗？
　　王丽：（烦躁）你真是！别问了！
　　曾新：不问就不问！我们庆贺吧，上车，兜一圈去！
　　王丽突然一阵心酸，大哭。彭总编答应她进《经济时报》工作，目的是要她当小三。她不从，报社也进不去了。心酸事不好吐，引来王东生、曾祺。她立即破涕为笑，推曾新。
　　曾新逃跑，下楼梯。王丽追打，手里的包呀，书呀都扔向曾新。还不过瘾，又端起一盆水追着泼。楼梯上流水。
　　王东生、曾祺拿来扫帚、墩布忙着清洗。
　　
　　27-34：楼上客厅日、内
　　曾新、王丽手牵手走到楼上客厅。
　　曾新：我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知以后怎么过？
　　王丽：你抓了一个爸爸、一个妹妹，还不满足？
　　曾新：你是一个克夫女！我想去团委找工作，你捷足先登，占了我的位子。
　　王丽：什么克夫？小心我撕你的嘴！
　　曾新：现在的性别岐视，巳经进化为岐视男性。
　　王丽：因为阴盛阳衰很普遍！
　　曾新：（小声）我听到人说，抬头女子低头汉。意思说，抬头挺胸的女子厉害！我越看越觉得，你抬头挺胸更明显了，吸引力也更大了……
　　曾祺、王东生走来。曾新闭嘴。
　　曾祺：小丽，早点去报到，夜长梦多。不要像曾新！
　　曾新：她前脚走，我后脚追！
　　曾祺：要是两人都能到县里工作，也好互相照顾。我们这个家都搬去，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多好！
　　王丽：我去和郜老师、夏香莲告个别吧。
　　
　　27-35：宿舎日、内
　　郜子龙和夏香莲一起在宿舎给婴儿洗澡。
　　郜子龙提茶壶给澡盆添热水，夏香莲手接着。
　　夏香莲：（惊叫）妈呀，开水！
　　郜子龙缩回手，滴水试试，也叫：天呀！
　　夏香莲：我要不试一手，把儿子烫熟了！你这几天魂丢到哪里去了？
　　夏香莲慌慌张张地给婴儿擦身子穿衣服。
　　郜子龙端澡盆往门外泼水，把洗澡巾一起泼出去了。
　　
　　27-36：路上日、外
　　曾新、王丽手拉手，顺小路向学校走去。
　　王丽：你好久没去看夏香莲和郜老师了。
　　曾新：我白天太忙，哪里有时间？
　　王丽：晚上呢？
　　曾新：晚上要陪你。
　　王丽：我走了，看你陪谁！
　　曾新：人生真残酷！我为追你，申请在天堂村实习。你远走高飞，我鸡飞蛋打！无奈啊，我只好陪九富工程。他们就怕你走了，我的心也跑了！
　　
　　27-37：学校宿舎日、内
　　夏香莲抱着婴儿喂奶，郜子龙坐在旁边心事重重。
　　郜子龙：唉！你两个眼睛不如我一只眼睛看得清。这计划赶不上变化！从前路不通，各家没办法；现在路通了，从这里到青龙镇中心小学，顶多用半个小时。下半年，好几个学龄儿童就送镇上中心小学了。我会失业！男人没有自己的事业，活着有多大意思！
　　敲门声。曾新和王丽来了。
　　夏香莲从婴儿嘴里抽出奶头，郜子龙精神振奋。
　　曾新、王丽送上红包和衣衫、奶粉等礼品。
　　郜子龙：夏香莲，快抱起儿子拜干爷！
　　夏香莲：（抱起婴儿礼拜）儿子，拜救命干爷！没有干爷，你就来不到这人世。
　　夏香莲声音哽咽。又转向王丽。
　　夏香莲：儿子，再拜干娘！
　　王丽：（躲到曾新背后）乱拜，拜姑姑！我和新哥是一家人了，是兄妹。
　　
　　27-38：学校日、内
　　曾新和郜子龙去屋里谈话。
　　夏香莲穿上了王丽送给她的T恤衫。衣衫绷得太紧，她舍不得脱下来。
　　王丽：看！奶水那么多，衣衫那里一下就湿了。
　　夏香莲：都怪郜瞎子！天天逼我吃猪蹄炖饭豆，把我养成奶牛了。
　　王丽：喂母奶好，宝宝健康，智商高。
　　夏香莲：王姐，我看，你要生，准是生儿子，奶水比我的奶水还多。
　　王丽：讨厌！
　　夏香莲：真的！你的身材越来越长得像书里讲的，橄榄型。
　　王丽：再讨厌，我就走了！他们两个怎么谈那么久？
　　夏香莲：你莫着急。郜子龙很快会转正。他想和曾新合作，投点资。
　　王丽：投资好。
　　夏香莲：王老师，我有体会了，人光有钱，有事业，有官位，感情是个空壳壳，也难过日子。我给他一丝丝爱怜，他就心满意足。
　　王丽：你要改，老叫瞎子不好。
　　夏香莲：王老师，越是可怜的人越要人疼爱，要人照顾。这辈子，他流浪要饭，我也陪着他。你信不信？
　　王丽两眼湿润。
　　夏香莲：姐，你快跟新哥结了吧。两个合心的人在一起，你会讨厌太阳出山太早，落山太迟。你们一起住几天，就知道有多甜了。
　　曾新和郜子龙过来，曾新没有再进门。
　　曾新：王小妹，该走了。
　　夏香莲：王姐，趁热打铁，今天晚上就一起住！你们一起住两天，你走以前，肯定能下决心。
　　王丽：你确实坏！郜老师，学校你多担着一点。
　　郜子龙：王老师放心，这里就是我的家。
　　王丽：你不要担心生源减少。以后本校就是镇中心小学的分校，只教到三年级，附近村子的孩子都来这里上学。镇里统一拨经费，调老师，这个结果很园满。
　　
　　27-39：路上夜、内
　　月光下，曾新、王丽手拉手回家，王丽偎依他更近。
　　曾新：夏香莲跟你讲什么？
　　王丽：她坏！要我离你远一点，不让你碰我！
　　曾新：女人就是女人！在一起只有男长女短。
　　两人互相肩撞肩，王丽把曾新撞倒在路边水圳里。曾新躺着装死，半天不起来。王丽弯腰去扶他，被曾新泼了一身泥水。曾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了。两人都突然觉得生离死别似的。曾新猛地抱住她，她也没推却。两人默默地久久深情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