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爱殇

　　当太子在朝堂上向皇上请旨赐婚时，八阿哥很清楚太子并非真心的促成他和年夕瑶，只是要利用年夕瑶离间他和四阿哥，弄成三面俱伤的局面，达到太子除掉他与四阿哥的目的。虽说八阿哥与四阿哥在政见上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在感情上他们是一样的，他们都喜欢年夕瑶，不希望她受感情的困惑伤心，八阿哥便婉言拒绝了赐婚。
　　他拱手对皇上说：“儿臣谢皇阿玛隆恩玉成这桩美事，可儿臣与年夕瑶没有缘分，不能娶她为侧福晋，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老八，你与年夕瑶不是有情有义的吗？为何还说没有缘呢？”皇上问。
　　“皇阿玛，儿臣只当她是合得来的普通朋友，从来没有要娶她的念头。儿臣已经有岚裳了不想再去娶任何人，请皇阿玛三思。”
　　“老八是至情至性之人，能嫁你之人是福气啊。朕虽居于庙堂为九五之尊，但也知晓这世上的感情是你情我愿的，若是没有情意硬生生的将两人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就随老八心愿，取消赐婚。”皇上说。
　　“儿臣谢皇阿玛。”八阿哥说。
　　“八哥一直喜欢年夕瑶，想娶年夕瑶，甚至，还与你争年夕瑶，赐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放着这样的机会他不要，他唱的是哪出。”十三阿哥很不解，小声的对旁边的四阿哥说。
　　“他是要保护年夕瑶，今天无论年夕瑶赐给谁为福晋，他都会阻止的。”四阿哥胸有成竹地说。
　　“哦，难怪四哥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瞬，卒然临之而不惊的样子，原来你早知道这事情的结果。”十三阿哥说。
　　“他这样保护年夕瑶，让我自惭形秽，我永远都做不到。”四阿哥内疚地说。
　　“四哥，你做的很多，只是你不在意而已。”
　　
　　“老四。”正在他们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地谈话时，殿上传来洪亮浑厚地声音。
　　四阿哥面向大殿拱手对皇上说：“皇阿玛。”
　　“你治理黄河的议案朕很满意，大臣们也很支持，户部明日就会拨赈灾的钱，你和十三不日即可启程前往灾区。”
　　自从平定三番，收复台湾，征讨准格尔等事宜后，天下没有大事，只有黄淮水患严重，经常决口，泛滥成灾，当下最主要的事是治理黄淮。这件事是交由四阿哥处理的，前几天四阿哥写了一份有关怎样治理黄淮的议案，皇上颇为欣赏他的看法，今天便在朝上与众大臣一同商议四阿哥所写的提案。
　　四阿哥是胸怀天下，心系于民的皇子，无论他的思想游走在什么地方，在朝堂上他始终将政事看得比儿女情长，风月之事重要，即使他在与十三阿哥谈论私事也一直听着朝会的大事。他听到前往灾区的消息后欣然地说：“是，儿臣遵旨。”
　　
　　退朝后，众皇子与大臣们陆陆续续地走出金銮殿，大殿上只剩下太子和八阿哥两个人。太子走到八阿哥面前说：“你看看老四他多威风，皇阿玛将所有的大事都交由他处理，你就不想压倒他吗？我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却不去抓，你好不识时务。”
　　“蒙太子的厚爱老八辜负了您的一番美意，抱歉了。”八阿哥拱手歉意地说。
　　“就算你做的再多，也占不到他在皇阿玛和年夕瑶心中的地位，你只能抢走他其中的一样，与他对峙，让他痛苦知道吗？”太子说。
　　“皇阿玛器重四哥，是他有所作为，年夕瑶爱四哥，是他值得爱，而我没有做让人值得的自然没有那样的地位。”八阿哥淡然地说然后走出大殿。
　　他走到殿外迎面碰到四阿哥，四阿哥问：“不娶她你不后悔吗？”
　　“后悔！可我若娶了她，她会更痛苦，我不忍心看着她痛苦。何况我的身边已经有一个爱你的女子了，不是吗？”八阿哥说。
　　“八哥，你是遵从皇命娶岚裳的，不能怪四哥，他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十三阿哥说。
　　“是，我是遵从皇命娶了岚裳，可你知道她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吗？当我额娘向我说起要让皇阿玛为我赐婚娶岚裳时，我并不想娶她，因为我不喜欢她，可是我额娘对我说了很多，又对我寄予厚望，我不想伤额娘的心，不得已我娶了岚裳。我娶岚裳那天我们分房坐了一个晚上，我们的心里都想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直到三天后进宫给皇阿玛和额娘问安时我们才算真正的走在一起。人家夫妻走在一起是伉俪情深，而我们连普通朋友的感觉都找不到，我问她喜欢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她恨恨地说她嫁我是要让你后悔，要让你知道能娶她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因为娶了她，我也不可能和夕瑶在一起了。岚裳是一个例子，她承受着你给她带来的痛苦，所以我不想让年夕瑶成为第二个岚裳。”说完后八阿哥从四阿哥的身边走过，向宫外的方向走去。
　　
　　四阿哥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陷入了那尘封已久的回忆。那是三年前的一天，年夕瑶将一封信交到四阿哥手里。信封上用娟秀的行楷写着“四阿哥亲启”四个字，落款处写着岚裳书。四阿哥接过信看了一眼说：“有事当面说就好了，这个岚裳这么神秘。”
　　“那是人家女孩子的心里话，当然得偷偷的说给说了。”
　　“心里话？”四阿哥吃惊地问。”
　　“是啊，上次我说我要为你做媒的，记得吗？”
　　“做媒？”
　　“对啊，岚裳她喜欢你又不好意思开口，我就叫她写封信，这是她写的信托我转交给你的。”
　　“我是不会喜欢她的，请你把信还给她吧！”四阿哥将信递到年夕瑶的手中说。
　　“人家岚裳是王爷的孙女和硕额驸的女儿，身份地位都能配得上你的，而且人家对你还是一片痴心，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配得上我，我就的喜欢她吗？她一片痴心，我就得喜欢她吗！感情的事要两情相悦的你明白吗？你不懂在这乱点什么鸳鸯谱？”四阿哥有些恼怒地说。
　　“你不愿意，你不喜欢，当初我说要为你做媒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答应？现在你又不同意，你这个人怎么反复无常呢。若不是我把你当成朋友，我才不会把我的好姐妹给你这个不懂人情冷暖的冰块呢！”年夕瑶愤愤地说。
　　“那是因为当初我以为你说的人是你自己。”
　　“什么，我自己？”年夕瑶的心“扑通”跳了一下，她很惊讶地看着四阿哥，心里很乱，像是一张网一下子被揉成了一团，堵在心里，让人喘不上气。愣在那里半晌说：“我是替人说媒的，不但没成，自己还莫名其妙的蹽进来，让岚裳怎么看我？你这么做会陷我于不义的。”
　　“岚裳喜欢我是她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只是相互间传话罢了，这与义不义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不，不是这样的，你把我给弄乱了，你怎么会喜欢我？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我早就想说了，只是碍于我所处的局面才没说。现在，你乱点鸳鸯谱将我与我不喜欢的人拴在一起，我就必须说出我心里的想法，我喜欢的人是你。”
　　
　　正在四阿哥向年夕瑶表白时，岚裳站在他们面前眼含热泪地望着四阿哥说：“你真的不喜欢我？”岚裳将书信交给年夕瑶后心里很期盼结果，便悄悄地跟在年夕瑶地后面，在一旁躲起来。
　　“岚裳对不起。”年夕瑶一脸歉意地说。
　　“胤禛，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喜欢我吗？”她狠狠地盯着四阿哥问，没有看年夕瑶一眼。
　　“岚裳对不起，我不能喜欢你，你忘了我吧。”四阿哥说。
　　“你不喜欢我，否定了我的情谊，拿刀子捅我的心，最后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吗？我恨你们。”岚裳眼里噙着泪水说完转身跑远了……
　　
　　“四哥，事情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十三阿哥安慰道。
　　“八弟的不幸，岚裳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我这心里怎么能过得去？如果我不拒绝岚裳她也许不会因为负气嫁给八弟。”
　　“也许岚裳和八哥是有缘的，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夫妻，只是有些事还不能释怀，不能放下吧！”
　　“但愿那一天能快些到来，这样我也能没有负担的和年夕瑶在一起了。”
　　
　　“奴才给四爷和十三爷请安。”一个小太监走过来行礼说。
　　“起来吧。”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同说。
　　“什么事？”四阿哥问。
　　“回两位爷，端静公主和年格格约你们明日去郊外郊游。
　　“知道了，你回去吧。”四阿哥说。
　　“是。”小太监走后，十三阿哥说：“四哥刚刚还愁肠百转现在就有开心的事发生，这年夕瑶还真是为你解千愁的贵人啊。
　　“这几日就要启程赈灾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好好玩玩。”
　　“四哥，此行得三五个月，也就是说你要三五个月见不到年夕瑶，你不想临走时看看年夕瑶，和她告个别？”
　　“你啊，我真是服了，是该和她道个别。”
　　年夕瑶安排大家去郊游是有目的的，第一，是为了报答公主在她生病时不顾君臣之礼的相照之情；第二，是为了成全公主的一片痴情，促成她和年羹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