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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当仁不让

作品名称:此岸冷雨,彼岸花开      作者:非凡      发布时间:2015-11-26 10:28:46      字数:3902

  林静骂骂咧咧,见到分数的那一刻把自己吓了一跳。我考试那会儿脑子进水了?我怎么可能考成这个样子啊?枉我起早贪黑不分昼夜地努力了,有一次还差一点把老娘给吓惨了,害得老娘径直撞在了南墙上,额头现在还在疼呢。她轻轻地抚了一下额头,心里忽然灿烂起来,嘴角上挂出了一丝微笑,还好,我最头疼的题全都做出来了,虽然还有一些小瑕疵,那也是失误。再扭头看一下别人的试卷,她的心里又升起了一团黑云。她扒着同桌的试卷翻看了许久,昂着脖子打量着更远一些同学的试卷。
  突然仿佛豁然开朗了般心境愈发开阔起来,眼神回到自己的试卷上,瞥见同桌的试卷被她抠掉了一块,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对不起。同桌看她阴阳怪气的,脸上的神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摇了摇头说不跟她一般见识,她心中紧绷的弦一松,最后一丝阴翳也散去了!
  旁边人的分数比自己低,这是让林静最有优越感的地方,佛争一注香,人活一口气!看到一个个鲜艳而黯淡的分数她的心中就有些莫名的开心,同桌看着她眼角眉梢掩不住的乐意,提醒道:“你是不是中了邪啊,看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简直就不像个正常人。”
  “甭管什么了,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你们我看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疯疯癫癫的举动让同桌搞不懂她在干什么,以她的性格故作高深,故装神秘才好呢!
  
  轰轰烈烈的暴风雨已经过去,一场秋雨一场寒,秋意浓,寒意凉。虽然耀眼的日光依旧活跃在天际,但是它所洒下的光辉却像已经失去法力的神仙,苍白无力,毫无生机。
  老班没有兴师动众大发淫威地大动干戈,却有单科的老师站出来鸣不平。也许他面子上挂不住,也许他不想招致更多的非议,或者他更想让同学们反省自我,激励自我,努力成为一个敢于超越自我的人。他在讲台上一个劲地兴师问罪,当然他不敢盯着一个学生狠批,他也不敢指名道姓地谩骂,他只能胡乱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
  就像一颗存放在弹药库里的定时炸弹,没有人去招惹,没有人去对号入座地往自己身上贴标签,即使他恶毒的淬满毒液的箭射在了自己跟前,只要没有伤及自身,没有人愿意飞蛾扑火自讨没趣。
  大家都知道,这次考试失利不仅对老班造成了难以计量的恶果,更让一些老师抬不起头来。考前自信满满,考后满满的失落。
  其实失落的不仅仅只是老师,还有班级的一群中流砥柱们。比如像杨帅。
  
  杨帅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一个惨烈得不忍直视的结果,一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他心里也不能承受住这样一个冰冷的压力,表面的不动声色掩饰不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就像云雾缭绕的湖面也会偶尔泛起一圈圈的涟漪,他透明的心上也会笼罩一层层的水汽,虽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他的肺腑里也漾起了巨大的波澜。无形的波澜像五指山一样压着他的心脏,他的呼吸似乎也被这长长的波澜剪断。
  陈山还沉浸在发军饷的那次竞赛里。如果说陈山是一个怀旧的人,还不如说他是一个喜形于色,乐与满足的人。对于眼前的分数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他就像担在农夫肩上的一根坚硬的扁担,而老班就是那个农夫。看着两边人的分数起起伏伏,他自己却不前不后的依然很平稳,在这场席卷半个校园的考试中依然巍然屹立,不得不说他的实力依然很棒。他有骄傲的资本,他不像林静那样咋咋呼呼,也不像杨帅那样忧郁深沉。他沉浸在那里是想看自己能否考上全县前五名。虽然他的名额来得凶险无比。
  他默默地等待,等来的却是杳无音讯的等待。时间没有无情地让他等下去,当眼前的暴风雪彻底地从身边溜走,大家依旧生龙活虎地活跃在班级里的时候,考试成绩像陨石一样在遥远的天际划过一道散光的火焰降落在了校园里。
  
  校园里立即就沸腾了,杨帅与张滢滢成了校园里的明星。全县前五名有四个在一高,两个在重点班,两个在普通班。老班眼里沉淀已久的深沉在到校长办公室开会的那一刻已经风化分解了,笑逐颜开的他在面对校长的时候表现出了无比的自信。他没有像先前的教导主任向副校长汇报工作时的那样拍胸脯立军令状什么的,确实的成绩在那里,校长不会不明白。
  两个在重点班,一点也不奇怪,甚至四个都重点班在也是理所当然。现在他一个普通班竟然出了这样一个超越重点班的学生,他脸上不仅仅是有面子那么简单了,很可能改变他未来的命运。
  海报刚一制作出来就贴在了大门口,而且跟“优质生源基地”这样的奖励放在了一块,学校也因此在县教体局风光了一把。不仅在全县教师大会上进行演讲,还有教体局的现金奖励。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副校长也合不拢嘴享受着全县老师的羡慕的眼光。
  杨帅的心情也在这次分数下来后获得了救赎,不仅仅是同班同学,还有外班的,直呼他是“文艺才子”,尽管成绩好跟文艺没有任何的关系。
  对于这样的结果没有人感觉到惊奇,过程和结果哪个更重要?毋庸置疑,当然是结果。没有人在意以何种方式成为王者,他们所关注的是实实在在的能力,因为无论是谁,过程都是一样的。
  五彩缤纷的烟花照亮了夜空,校园里到处一片光明。烟花盛开在夜空里,宛若一幅幅宏图巨制,那鲜艳夺目的光彩犹如晚霞一样温柔可人。
  
  一阵沉寂后,校园里又回荡起了副校长那怪兽狂嗷般的嘶吼,同学们被这扫兴的话语砸中了大脑,一个个很无语地发出鄙视的目光继续狂欢,任凭副校长苦口婆心地劝导,毕竟是喜事,校长也不太愿意撕破脸皮动用武力。
  林静指着喇叭道:“校长是不是太严了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既然他火都放了,我们又没有点灯,只不过是帮帮腔替他们造一下势而已,他还那么橫眉冷对的,真是太悲催了!”
  陈山词穷:“让你点灯你也不点,满脸的牢骚有必要吗?”
  林静一听极诧异:“你怎么跟学校一个鼻孔出气啊,我说你怎么后来选上了呢?原来拍了不少马屁啊!”
  陈山无语地看着胡搅蛮缠的林静,毫不迟疑地驳道:“马屁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既然你知道,一定拍过很多,有经验了吧!”
  “你……你……”林静突然觉得嗓子很干,她咽下一口口水:“算了,不给你一般见识,走了!”
  
  凉风侵袭着何雪静柔弱的身子,她仰着脖子望向寂寥的夜空,稀稀疏疏的天边挂着几颗寥落的星。她想多看妈妈一眼,她相信此时妈妈正在天上俯视着她,她无奈而颓然地闭上眼睛,她渴望再一次睁开干涩的双眼时妈妈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
  冷风像无缝不钻的飞刀深深地嵌进她的身体里,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仿佛那风就是妈妈的手,她的脑海里浮现了妈妈那充满褶皱的惨白的脸。院子里落下了一层层的霜,银白色的地面在暗夜里显得有些黯淡。愣在院子里的她忽然跑着进了屋里,仿佛前面走着的是她的妈妈,她的妈妈领着她往屋里走一样。
  何雪静的爸爸吓了一跳,她站在那里已经好久了,无论如何地劝一点儿作用也没有,看着她发疯似的往屋里钻,原本理性的他变得有点疑惑,心思更是飘忽不清,他站在原地呆愣在那里注视着何雪静,他怕她会干出什么傻事来。看着她把门轻轻地关上,他的心里有了一丝的松懈。他希望她嚎啕大哭一场,甚至摔一些东西,砸一些东西,但是屋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他知道雪静是个懂事的孩子,一直以来他都很省心,这也是他所担心的。无论什么事她都会压抑在心里。他希望她发泄,他静静地听着房屋里的举动,他不敢靠近,害怕惊扰了已经平静的气氛。他能听清自己胸腔里捶鼓一般的声响,还有他略显粗重的鼻息声。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去打搅她,让她一个人静一下吧!
  他转身准备回屋,却听到了对面的开门声,同时听到了一声爸。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女儿他停住了脚步,张开手掌拭去了她眼角的干枯的泪痕。
  “我明天去上学!”
  他彻底的愣住了!他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此时她的话是真是假,他怔怔地看着她,用手抚摸了一下下她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迟迟没有开口说话。他的脑子很乱,他不希望她那么快地会到学校里去,心里的结还没有打开,他很不放心。转念又想,学校是学生们的地方,或许待在那里她会更容易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看着诚实而诚恳的女儿,她的眼珠布满血丝,他点了点头说:“好!明天我送你!先睡吧!”
  
  夜异常地漫长,她还是没有入眠,缭绕的往事在她的脑海里烟消云散,她的思绪里一直浮现着母亲的音容笑貌。妈妈躺在床上,像剔除了肉只剩下骨架一般,她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妈妈轻轻地抚慰着她,她依偎在妈妈的身旁。
  她清楚地记得房间里的灯光很暗很暗,那张破旧的椅子依然立在那里,床边的茶几上除了妈妈的药,还有一张全家福,她笑得是那么的灿烂。那本落满灰尘的《圣经》在床头柜上搁置了很久,自从妈妈不能翻看以后它就一直躺在那里没有动,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妈妈能像耶稣说的那样进入天堂。
  风把窗帘吹响的同时也将她从迷离的梦中惊醒,她拉开了灯,洁白的灯光照着她浸满汗珠的额头,她抬头看了看床头的《圣经》,一手抚摸着那张照片,思绪一下又回到了妈妈离开的那个下午。
  妈妈说的话不多,她已经不能说太多的话了,每一句话都在她的嘴边顿了很久,她的话很短,每句只有几个字。可是却是使出了她全身的力气。
  妈妈握着何雪静的手,她的手上已经没有了血丝,发白的手面,细弱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她不松。而后面的几个词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萦绕――好好读书。
  
  何雪静额头的汗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白色,脸上的汗迹像蜗牛爬行过的痕迹。她痴痴地瞪着眼前的景象,她的内心有一丝的厌恶,这厌恶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由内而外,由心到脑。她厌恶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妈妈,以致妈妈去世。她把妈妈的去世归结为没有时时刻刻陪伴在妈妈身边,没有更多地陪伴在妈妈身边。此时的她犹如失去了魂魄的鬼魂,蓬头垢面,黑色的发丝紧贴在她的脸上,被泪水浸润着。她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她恨自己的无知与渺小。仿佛她整个人被掏空了的样子,她的泪一滴一滴落到她的被褥上,被褥似乎也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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