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冤家路窄

　　酒楼很大，共三层。一层是200来平米的散坐餐厅，二十几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大圆桌，几乎坐满了人。白沙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孙大赫，她顺着右面的楼梯走到二楼。二楼餐厅不大，十多张六人座位的方桌也坐满了人，白沙在大厅扫了一眼，又挨着看了几个包间，都没见孙大赫的身影，心里开始烦躁，但又不死心，就往三楼爬。三楼设置和二楼一样，右面和里面是几个包间，靠窗的一面是一个不大的餐厅，白色镂空窗帘从高大的房顶垂下，垂到紫红色地毯上，二十几张铺着洁白桌布的方桌上摆放着鲜花，青花瓷餐具和晶莹剔透的玻璃酒具与白色的欧式座椅遥相呼应。
　　白沙刚走入餐厅，就被穿着紫红色锦缎旗袍的小姐拦住，“你好，你预约了吗？”
　　白沙随便往里一指，“我朋友预约了，就在里面，嗯！”白沙的手指僵在半空，一直僵着，她人也僵硬地站在那里，足足5秒钟。
　　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白沙手指的那个方向，在靠窗的一个桌子旁，孙大赫正背对着白沙和两个女人说着话，其中那个年轻的女人就是闻希希。
　　“骗子！骗子！一个披着人皮的大尾巴狼！”白沙想起了李蕊的话。愤怒的眼睛冒着火苗，怒视着闻希希，快步朝他们走去。
　　正绘声绘色地给闻希希母女讲着趣闻的孙大赫，突然发现母女俩的神情不对，她们正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前方，也就是孙大赫的右后面，特别是闻希希的眼神惊讶中带着仇恨。
　　孙大赫赶紧回头，“白沙！你怎么来了？”孙大赫惊恐地叫着。
　　“我怎么不能来？我来看戏，看你精彩的表演！”
　　“白沙！”孙大赫去拽白沙。
　　“少叫我！”白沙扒拉开孙大赫的手，“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昨天晚上，刚跟我挖心掏肺地表白，今天又到这献殷勤。你到底是不是人哪？你到底要骗多久？”白沙转向闻希希，手哆嗦着指向她，“还有你这个妖精，你勾搭谁不好，偏勾搭这个大尾巴狼，他就是个骗子，骗了色还得骗财！”
　　“我愿意！我受骗，我愿意，因为我爱他！”闻希希出奇的冷静，她成心要让这场战争升级！
　　“不要脸！偷别人的老公，还恬不知耻地说爱，你还有脸吗？”白沙说着就要冲上去抽闻希希。
　　“住手！”孙大赫一把攥住白沙的手，“你太过分了！走，有什么事回家说去！”他使劲地拽白沙，想把白沙拽出餐厅。
　　“放开我，孙大赫！你放开我！”白沙叫喊着，跟孙大赫揪扯着。旁边看热闹的服务员都围过来，簇拥着他俩往门口走。
　　“孙大赫，他就是孙大赫？”呆愣了半天的闻希希她妈刚反过神来，指着离去的孙大赫和白沙，问闻希希：“那个女人就是白沙？是孙大赫的老婆？”
　　“对，就是她们！”此刻的闻希希心里痛快，全忘了旁边妈的感受。再说她也不怕她妈生气，她妈身经百战，神经强健得很，只是没见过这种小市民的争吵发泼罢了！
　　“那个白沙，就是X大饭店的白沙？”闻希希她妈继续追问。
　　“对，X大饭店的副总！”闻希希不以为然。
　　哈哈，巧合！多么怪的巧合，她睡了白沙的情人，她女儿偷了白沙的丈夫。天底下还真有这么怪的事？真是母女情缘，母女情缘啊！闻希希她妈突然觉得好笑，她凑近闻希希，小声且很有力度地说：“闻希希，你真不愧是一朵奇葩！”
　　闻希希莫名其妙的傻笑，“嘻嘻”她以为她妈为她又跟孙大赫纠缠上责怪她哪。
　　“走，我们回家说去！”闻希希她妈拉着闻希希朝另一头的电梯走去，她不能在这久留，也不能再撞上孙大赫和白沙，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在大庭广众之中出丑。
　　孙大赫和闻希希拉扯着来到餐厅外，才松开一直拽着白沙的右手。他甩着由于用力时间太久有些抽筋的手，说：“你看看你这付样子，疯子似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疯子，我是让你气疯的！我这付样子丢人是吧？嗯，你说呀？”白沙猛地推了孙大赫一下，叫道：“说呀！”随着话音，孙大赫踉跄着往后倒去，“哐当”一声，孙大赫的头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上，孙大赫急了，冲向白沙，抡圆了胳膊照准白沙的脸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一股鲜血从白沙的嘴角流出。
　　白沙眼冒金花，楞在那里，呆愣了几秒钟，“你他妈混蛋！”怒火从白沙口中喷出，喷向孙大赫，“孙大赫，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我跟你离婚！”白沙转身跑向楼梯，跑向大街。
　　“白沙！”孙大赫朝白沙的背影喊了一声，就停住了。慌乱中他竟然忘了闻希希母女，真是罪过啊！他要赶紧去安抚那两尊真佛，那才是他要哄的，白沙吗？顾不得了。
　　孙大赫回到桌位，已经没了闻希希母女的身影。那满桌的美酒佳肴，安然无恙的向他告示：那母女俩不痛快，愤然离席了。
　　孙大赫掏出手机，给闻希希打电话，手机关机。再打，还关。再打还关。孙大赫跌坐在椅子上，茫茫然。他感到瞬间一切都没了。那么快，他费尽心思努力了很久的一切就都离他而去？不能，他要振作，要想办法控制住事态的发展，要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孙大赫，胡乱吃了点东西，结了帐，下楼，往车场走去。780元，那么点东西就花了780元，还没办成事？太亏了！孙大赫心疼地吧唧吧唧嘴，仿佛又咀嚼到大虾的鲜美，心情开始好些。其实他刚才没一点胃口，之所以胡乱的吃那几口，是觉得“不吃，太亏了！”
　　闻希希开着她那辆宝马下了三环，往西城开。身边的她妈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前方，脸上的表情，茫然而幽怨，她在不着边际地想着心事。她一直想见白沙，看看她长得摸样，气质如何？今天见到了，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中年女人！年轻吗？是比自己年轻，但那气质，那穿着显然没法和自己相比，所以她不必为郭鹏和白沙的那段过往在意，她应该高兴才是。但她轻松不起来，白沙像只疯狂的母狗，面对丈夫的背叛几乎失去了理智的身影，让她想起了自己。闻希希她爸当年甩手而去，她那时的心境恐怕也比白沙好不了多少。“哎，女人啊，终究逃不出个情字！嗨，多亏现在她有了郭鹏。”想到郭鹏，她的脸变得生动起来。
　　闻希希猜不到她妈此时的心情，她以为她妈一直在生她的气，所以她妈脸上的表情飘忽不定。看到妈脸上有了光彩，她才敢说话，“妈，你对孙大赫感觉如何？”
　　闻希希她妈，心不在焉的回答：“我没怎么注意孙大赫，倒是对她老婆挺感兴趣。”她还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
　　“什么？嗨，你对她老婆，那个白沙感兴趣？”闻希希惊奇地问，太奇怪了，老妈尽然对孙大赫没注意，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疯婆子身上！
　　“是啊！孙大赫的老婆竟然是白沙，是郭鹏以前的情人，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什么？白沙是郭鹏的情人？”
　　“是啊，两年前他们分的手。”
　　“两年前？那么说，两年前的再早些，郭鹏和白沙一直是情人？”
　　“是的，他们好了大约一年多。”
　　闻希希她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自己的话，闻希希却兴奋得了不得，她不是像她妈那样觉得当妈的抢了人家的情人，女儿偷了人家的老公感到骇世嫉俗。她才没那么孤陋寡闻哪，她什么稀奇的事都能接受，她此刻兴奋的是，她有了加快她报复进程的武器。
　　“哎哟”闻希希一个紧急刹车，她妈猛地往前栽去，头查点撞到前面。“怎么回事？你总是这么不小心！”闻希希她妈埋怨着。
　　“妈，我突然想起点事。下午，单位有一个重要会议等着我呢，我得赶紧去。”闻希希撒着慌。
　　“好吧，我打车回去，你忙工作吧！”闻希希她妈一贯以工作为重，女儿这么有责任感，她很高兴。
　　闻希希她妈刚一下车，闻希希就打开手机，给孙大赫打电话。刚才是她成心关机，她不想理孙大赫；现在她要找孙大赫了，她就开机了，她闻希希大小姐就这么任性!
　　孙大赫刚到单位，屁股还没坐稳，一看是闻希希来的电话，很高兴，问：“喂，希希，没事吧？”
　　“有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马上告诉你，你现在就出来！”闻希希着急地说。
　　“啊，我刚到单位，你能先说说什么事吗？”孙大赫也着急，他刚到单位，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办！
　　“哎呀，电话里说不清楚。这样吧，你一个小时后到我公寓，我慢慢告诉你。你可一定去啊，不去你会后悔的！”闻希希知道，她这么一说，孙大赫准去。
　　“好吧，我一个小时后到。”还真让闻希希猜对了，孙大赫的脉搏已经让闻希希摸准了。
　　孙大赫把下午的工作又重新安排好，就急忙往闻希希公寓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