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集（3）

　　26-22：阳台日、外
　　陶芳缠着江朝阳，头钻进他怀里抽泣。
　　陶芳：我……我要个孩子！
　　江朝阳试图推开她，没推开。摇晃式的椅子晃过头了，两人的重压使椅子失去平衡，椅子翻了，两人都翻倒在地上。碰倒了一盆红掌兰，陶芳压在江朝阳身上，趁势撒娇，哭。
　　江朝阳：起来！不成体统，快起，儿子要回来了。
　　陶芳放开他，起来，江朝阳把她安顿在座位上。
　　陶芳：（哭诉）我知道，你怕多一个儿子分割你的财产，所以不要我生孩子。我要，一定要！
　　江朝阳：芳芳，我是为你想，如果我不得不放弃你，我会保证你有足够的钱。有多种安排。比如，送你去读MBA，深造提高……
　　陶芳：阴谋！你想把我转让出去？
　　江朝阳：帮你开一家自己的公司也行。
　　陶芳：我够了，管好大卖场就够了。
　　江朝阳：噢，提起大卖场，近期赢利状况怎样？
　　陶芳：好！这不要你关心，我要孩子！
　　江朝阳：别任性！你还年轻，可以建立自己的家庭……
　　陶芳：我这样了，还能建什么家庭？我可以书面发誓，我有了孩子，不占你一分财产，我可能比那个曾祺还强，不用你一分钱，也能养活养大我的孩子。
　　江朝阳：相信，我相信。
　　陶芳：不相信行吗？你扪着良心回答我，这几年，我花了你的钱吗？没有！相反，我为你赚钱，为你的资本利润最大化，挨人骂、逗人恨！我被人骂为吸血婆、变态，资本家的看门狗！
　　江朝阳起身，走到陶芳身边，爱抚她，替陶芳擦泪。
　　门铃响，两人都没反应。
　　
　　26-23：楼道日、内
　　曾新在门口摁门铃，屋里无应答。他再摁，还无应答。
　　他走向自己住的套房，插上门卡，门开，入内，门关。
　　
　　26-24：大套房夜、内
　　穿睡衣的江朝阳关了电视，正要走进卧室，门铃响。他去开门，陶芳扑进他的怀抱，撒娇，抽泣。
　　江朝阳：儿子在，明天还有一个来，今晚……
　　陶芳：今晚，我正是时候……我要个孩子！
　　江朝阳试图推她出门，没推动。陶芳倒把他推进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趁势撒娇，哭泣。
　　江朝阳：这不成体统。
　　陶芳放开他，江朝阳把她安顿坐好。
　　陶芳：（哭诉）我决定离开你，什么也不要，就要一个儿子，我发誓不分割你的财产，我要孩子。我要，一定要！
　　江朝阳：芳芳，我是为你想。等我安排好两个儿子，另外再商量好吗？两个儿子在我身边，你回避一下。这个儿子来了，什么都明白，就是没说出来，他很反对我和你。你回避一下，好商量。
　　江朝阳爱抚她，眼含热泪，替陶芳擦泪。
　　陶芳擦干泪，整整容，亲吻江朝阳，默然走了。
　　
　　26-25：酒店门口日、外
　　曾新和江朝阳走出酒店大门，两人都观望。
　　忽听有人喊：曾新！
　　李光福拖着旅行箱走来。
　　李光福：（惊诧）你怎么先来了？
　　曾新：我怎么不能先来？
　　李光福：你总是抢在我前头！
　　曾新：他就是你的生父，你们谈吧！
　　江朝阳和李光福惊喜拥抱，讲了几句话。
　　曾新凝呆。片刻，他血往上涌，青筋暴露。
　　江朝阳：来，来，你们是兄弟！
　　李光福：我们早认识了。
　　曾新：（愤怒）我不认识他！
　　
　　26-26：大套房日、内
　　江朝阳坐在沙发上，神色严厉。李光福眼睛不够用，观察着室内的豪华。
　　江朝阳：你怎么解释？怎么回复我，天堂村没有曾新和他母亲？
　　李光福：我，我不喜欢他！
　　江朝阳：儿子，我必须告诉你，我欠曾新和他母亲太多。相反，我和你妈妈的悲剧主要是李家你外公造成的！
　　李光福低头站在他面前。江朝阳陷入痛苦的回忆。
　　
　　26-25：（回忆）一栋小院日、外
　　青年江朝阳骑着自行车，走到李副县长住的小院门口，大门紧闭。他敲门，焦急，徘徊。门开一条缝，扔出一个公文包，接着扔出一把雨伞、一双长统水鞋。又扔出一卷铺盖，一只饭碗扔在地上，碎了！
　　门缝里露出半张脸（模糊），恼怒、嘶哑的声音：这是我送给女儿的一套嫁妆，你替她拿走，滚！
　　江朝阳：叔叔！我和她没法分开了，他怀孕了……
　　（恼怒的声音）你害了她！你不老实，你舅舅是国民党将官，解放前夕逃到了台湾。你父亲、你，都长期对组织隐瞒，也瞒了我女儿！
　　江朝阳：叔叔，不是隐瞒，我后来才知道，那是我堂舅，远亲。
　　（门里苍老的声音）你想害我一家，你爸爸当了县长，还想整我！你江家和国民党反动军官攀亲，我李家不高攀，你死心吧！
　　大门关死了。江朝阳泄气，推着自行车在围墙外徘徊，久久徘徊。又回去敲门，敲不开门，再徘徊。他翻墙，没成，再翻，掉下来了。
　　
　　26-30：大套房日、内
　　江朝阳痛苦、生气，李光福低下头。
　　江朝阳：后来，你外公把你妈妈藏起来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李光福：我外公怎么这样呢？
　　江朝阳：你外公整得我被开除了党籍、撤职，还要判刑！我爸爸要保他县长的官位，大义灭亲，亲自在干部大会上宣读处分决定。
　　江朝阳沉默。李光福靠近他。
　　江朝阳：实际是你外公和一伙人想拱倒我父亲，也就是你爷爷，在背后下毒手，不惜毁坏你妈妈名誉，拆散我和她的婚姻。
　　李光福：我外公从来不跟我讲这些。
　　江朝阳：我工作没有了，父母也不让我回家。没关系！我跟天塘村支书何永久是好朋友。我要到天塘村去继续革命，东山再起。
　　李光福同情地搀着他。
　　曾新入内。
　　陶芳跟进，发挥她套房小姐的优势，备茶、收拾。
　　曾新想了一下，马上出去。
　　
　　26-31：套房日、内
　　曾新回到他的房间，打开包，取出一条绳子，坏笑。
　　
　　26-30：大套房日、内
　　陶芳以服务员身份殷勤地为父子服务，三杯茶水，不分彼此。江朝阳没有叫她离开的意思，她很想听父子聚谈。
　　曾新拿着绳子进来。陶芳怪异。
　　曾新：我们玩个小游戏。
　　江朝阳：玩什么游戏？哪里我来的绳子？
　　曾新：我随身带的，就是不想忘记这种游戏。
　　江朝阳和李光福说话，曾新仰望，寻找吊顶上、墙上何处能挂绳子。
　　曾新：（指挥陶芳）你走吧，有事呼你。
　　陶芳看江朝阳无留她之意，顺从地走了。
　　曾新看准吊顶上露出一铁钩，把绳头一甩，第一次没挂上钩，还碰着了豪华的吊灯。第二甩，挂上了，曾新暗含笑意。
　　江朝阳：你做什么？快坐下。
　　曾新：我跟哥哥做个小游戏，让您看了，高兴高兴。
　　李光福莫名其妙地任曾新摆布，江朝阳笑看。曾新用绳子捆住李光福的右手腕和右脚腕，一拉绳，李光福被侧身吊起来。
　　李光福：干什么？痛！手脚受不了！
　　江朝阳：快放下！怎么能这样？
　　曾新不听，又升高，李光福快碰着吊顶了。
　　曾新：这就叫吊“半边猪”。
　　江朝阳：（命令）放下！
　　曾新不放，反用手推李光福身子，“荡秋千”。李光福已无力哼叫。
　　江朝阳：你怎么这样野蛮？
　　曾新：他才吊一会儿，有的人吊一个多小时也没死！
　　吊顶上的吊钩脱出，李光福猛然下坠。曾新眼明手快，接住他，放在沙发上。
　　李光福快没气了。
　　江朝阳：怎么回事？
　　曾新：问他吧，我走！
　　江朝阳：（爆发）混账！要走，你也得讲清楚，这是玩游戏吗？你是不是也要吊我半边猪？恨到这种程度，可怕！
　　
　　26-31：屋顶上日、外
　　王东生陪曾祺站在屋顶上远盼，曾祺落泪。
　　曾祺：他怎么还不回来？
　　王东生：我也不安慰你了，你就不应当放他再找什么工作！
　　
　　26-30：套房日、内
　　江朝阳、李光福追进套房。父子俩齐相劝曾新。
　　江朝阳：儿子，什么事不能商量？
　　李光福：是呀，弟弟，我们……
　　曾新：你再说，我就从阳台上跳出去！
　　江朝阳要李光福先退出，再劝。
　　江朝阳：儿子，你不喜欢你哥哥？
　　曾新：他留下，你问他吧。
　　江朝阳：没想过你这样犟，我只能依你。我给你100万，拿一些去县里打点，摆平各方官员，以利你“复职”。留下的，算补偿你妈妈……
　　曾新：我讲过几次了，妈妈不会要你的钱，一亿也不会接！你怎么只知道用钱弥补？我妈妈有了完满的家，有了新房子，继父很尊重关心妈妈，互相都老有所依。继父的退休金和积蓄，足够他们养老了。你不打扰他们，比给她钱更好！
　　江朝阳把国库券拿出来。
　　江朝阳：那，这，当年的这六万，你还是带回去，劝她用吧。
　　曾新接了国库券，又放在桌上。
　　曾新：几十年，我妈分文未动，以后更不会用！
　　江朝阳看着国库券，两眼潮湿。
　　江朝阳：儿子，你怨恨我，也怨恨钱吗？
　　曾新：不！我只恨你！我自己会挣钱！
　　江朝阳：你们母子这样，那我太伤心了。
　　曾新：这就对了，这点钱对你也不起眼。你就拿在手里，想着难过，就知道钱不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