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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时间的离合器(3)

作品名称:夜游者      作者:草芒      发布时间:2016-01-13 13:48:09      字数:6501

  六月她毕业了。我提前在麻园给她租了一间小屋,挂好了窗帘,买了一张小床。我想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很兴奋。
  那天,是她搬行李来的日子。我说我去学校帮她搬,她不肯,担心我和他撞着又要刀光剑影,让我在建设路公交站台等她。我数着一辆辆公交车,等待她的出现。半小时后,后门开了,她提着一个塑料大包焦急地搜寻我,我忙跑上前,她看见我顿时轻松了,大叫过来帮搬东西。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上出租车回到了麻园。领她走进打整好的小屋,她一脸开心,夸我心细。她说:你知道吗?我提着这么多东西来,舍友们都问我有没有考虑清楚了,对我了解多少?这样是不是太快了?那你是怎么说的?我问。她说:对你这个小鲁智深我是了解一些了,就是不知道你以后对我好不好?不好的话,我们的舍友都要来找你算账呢。我说:有句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会让你失望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依偎着我,我端起松子酒杯心里感到踏实了,石是抢不走的。
  我们平静地过了几天,她告诉我说周末是她生日,我很高兴,说到时一定跟你过个热闹的生日。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她又说我们随便点几个菜提前过过吧。明天她要回学校。我说我想参加,她说有好多同学参加的,这样会撞见他。我生气地说:“难道你想和他过生日吗?你怎么还理这种人?”她说我不理解。晚上她同我回麻园,她和她的朋友到我屋子里坐着看我弹吉他。我翻箱倒柜地拿出以前在学校里画的画逗她开心,她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答应我明天不去了,待在家里洗衣服,叫我安心去上班。
  我下班回来,她的朋友告诉我她一早就提着从家里带上来的葡萄去学校了,说完也走了。小灵通打不通,我像失了魂似的枯坐在窗前。天空阴沉沉地,一会就下起了雨。空荡荡的小屋里,拉长了一个孤凄的影子。风好大,掀得窗子哐当直响。没有你在我身旁,我觉得时间正变成一个寒冷的黑洞。
  打上伞,我发疯似的一次次走到她住的屋子后的窗下看她回来没有,然而天渐渐黑了。我走向公交车站,张望着她归来,一分钟,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无数辆公交车,无数个面孔过去了,我的裤子在暴雨中湿透了。我终于坐上了一辆55路车,茫然地向一二一大街驶去,希望遇到回来的她。然而,她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我茫然地下了车,不知所措地站在一个站台上发愣。很晚了,雨也停了,人们行色匆匆地赶往家里。我坐车回来,打开她的门,里面依旧一片黑暗。我靠着墙,疲惫极了。
  好不容易到天明,我躁狂得像一头疯牛。打电话让炳生和他女朋友来玩,他们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提着水果来看我。了解情况后,都说不会有什么事的,可能玩得高兴忘了打电话给我了。
  周一一早我就冲到公司等她来上班,半小时后她终于出现了,我不说一句话,疲惫地喘了起来。她慌忙倒水给我,说:“昨天有好多同学来过生日,不去不行,只能瞒你去了。石也在其中,那晚他喝了很多,当着许多人对我说要我原谅他,重新跟他好,还说要约你单挑,我怕激化你们的矛盾,就没打电话给你……”我知道事情越搅越乱,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开始有些动摇了,也是不知所措。我并不为没能参加的她的生日生气,而是担忧他们的距离在靠近。不管怎么,他们是同学嘛,总比我彼此了解。我开始陷入焦虑症的泥淖里。
  过几天我和部门经理下大理为汽车销售部门做促销活动。她答应我好好地上班,按时回家。离开昆明,离开她,心里觉得空空的。在大理的那几天,她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问她石有没有再来欺负她,她说没有,叫我安心。我天天在想她,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牵挂她。这是上天的对我一种惩罚还是赋予的责任?
  四天后的周末,活动结束,我们打道回昆。天黑的时候,就进了昆明的邻区安宁。我正为马上就能见到她而高兴时,她忽然打来电话说是她已经搬去新迎小区旁边的民房了,说是搬去那里和几个女同学住好玩。我叫她在麻园等着,她说要上车了,叫我慢慢回来。我一下泄完了气,很沮丧地靠着座位,觉得她太善变了,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事先也不和我商量。
  我赶回麻园,推开她空荡荡的小屋,疲惫让我有些瘫软地再一次靠着墙。我觉得我的爱得不到回报,很失落。
  她搬去住的地方,是在菜市场后面的民房里。巷道曲折,环境肮脏,比在麻园差多了。和她同住的有两个女同学,一个姓刘,一个姓高。都在一家车床厂里做机械钳工。刘同学瘦高,喜欢将脏衣服堆得到处都是,一个人待不住,常要人陪。她一下班就想回去,我买了一辆单车给她。她任性的脾气越来越显露,我只有由着她。因此,我常常同她骑车去她住的那里,然后我们下楼去菜市场买菜,吃完饭,坐一会,她就送我下楼,我才踏着单车回好几公里远的麻园。渐渐地,我发现和她们在一起简直无聊得很,不是打打牌就是吹吹牛,再不就去上网,这跟我这艺术玩法多的个性生活格格不入,因此,我常去那里吃完饭,随便说几句就走了。她对我的艺术生活渐渐也失去了兴趣,甚至有时很不解,问我为什么要写诗?一个人弹吉他干什么?一天在傻想些什么?看那么多的书让自己受累!跟我在一起很不好玩。
  “那你喜欢玩什么?”我不解地问。
  “喜欢逛街,喜欢打牌,喜欢找朋友,喜欢看电视——你怎么老是这样孤僻,去找你的朋友玩嘛,一天就赖着我!”她嘟着说。
  “你是我女朋友,不赖着你赖着谁?!我在乎你才赖着你啊。你是不是对我没感觉了?”我生气地说。
  “没有嘛。”她又像头小羊似地来靠过来,撒娇地摸着我的头说:“你是小鲁智深,有才华又会关心人——只是我有我的自由啊,你不能一天就拴着我,这样我会很枯燥的。”
  我最招架不住这一招了,既然常以摇滚鼓手自居,就得保持住独立的个性,答应让她去玩。但是担忧石的干扰,每次都提醒她不要理石。她说石也暂留在昆明了,这段时间没工作,常在学校那一带混,还托了好多人来打听她住在哪里。
  我又焦躁起来,告诉她千万不要泄露她现在的住址。
  然而有天中午,让我喷血的是,她忽然告诉我石已经知道她住的地方了,打电话给她说他没工作连饭也吃不上了,找不到住的地方,她竟然答应带石去她那里住几天。
  “你知不知道这是‘引狼入室’,这会让我们的矛盾激化,影响我们的感情的!”我大为光火。
  她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担忧而为难地说:“他在学校里时常帮助过我,他现在很可怜,我只是给他住几天,再说我们早就没什么了,你不要这样担心嘛。”
  我无话可说,发现自己正坠入混乱、争夺、焦虑的漆黑深渊里,无力自拔。
  情节的进展正如我意料中那样:她带他住进去了,而我却不能跟她回家。我变成了一个尴尬的角色,我常扮演局外人,降为第三者身份。那几天,她一到公司就安慰我,似乎想补偿什么。我在忍受这种畸形的爱,也迷失里面。我开始想放弃,但面对她明亮的大眼睛时,我立即软了。但她表情也陷入迷离状态,她的话听上去温和充满关慰,但总是到达不了内心深处。我的内心被这畸形的爱捆绑扭曲着,终于有一天她告诉我,她很可怜他,有点放不下他。他们的回温,正是我的冷冻。
  夜晚降临,孤零零的我坐进网吧上了QQ,跟她的一个同学聊起来,她的同学告诉我他们以前的事,如何的反复多变,石又是如何的放不下,最后她的同学告诉我他们实际感情深,在她的心中,也许还有石的位置。我的心中割开了一个口子。我告诉自己放下,但无法放下,这烙铁已将我执迷的爱烙得麻木、疯痴了。
  我决定去找她,如果他在,就说个清楚,这种残忍的三角恋只会将人逼疯。
  走到楼下的时候,早听见她和她的同学打牌时的笑声。我喊了几声,楼下顿时悄无声息。一会,她惊慌地走了下来,将我拉到僻静的地方,问我怎么来了。我说我来找你想说个清楚,你到底爱谁?你知道这样做,会很伤害我吗?
  “我当然爱你——”她有些激动而神思混乱,“他只是住几天,过几天就搬走了,你现在这样冒失地冲来,你们撞见会打架的!”
  “你能体会我被疏远的感觉吗?我现在倒变成第三者了,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似的!你能否认真替我想一想,和他保持距离,不要让这种折磨人的状态再继续下去了?”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不要多想。”她催促说。
  爱掏空了身心,那晚我步行回家,十二点才到家里。
  过几天下班时,我约她出去吃饭,她说她要回家洗头,我突然心生怀疑,尾随她去,见她坐上了一辆公交车,行向家的相反方向。
  我知道我疯了。我想看个究竟,想看到她真实的样子。我在菜市场胡乱逛悠,在路口的隐蔽处等候她返回。八点多了,她终于出现了,完全与我意料中的一样:他和她在一起。她看上去很高兴。他们走进小巷,他伸手搂着她的肩,她用对我撒娇的声音对待他,我站在阴影中成了一个备受欺骗的鬼魂。
  十一国庆节前晚,公司放假,我要去远在滇池路李家地的大表哥家吃饭,就和她分别了。吃完饭,大表哥放起张学友的演唱会,那些情意绵绵的歌让我心中很不是滋味。离开大表哥家,我骑着单车决定去她住处找她。九点多了才赶到她楼下喊她,她的同学告诉我说她还没回来,她好像去找石和他的朋友玩去了。听到这个消息,让我很沉重。我恼怒地骑车冲去石所在的张家营找她。然而哪里知道他们的住所,诺大一个民房出租区巷子纵横交错,我像个捡垃圾的人一样到处搜寻她的踪影。乱撞了一阵,到烧烤夜市摊前,忽然看见了她和他正在吃烧烤。不想惹事,我远远地瞅着他们,觉得自己很窝囊同时也很嫉恨。你就是这样一次次欺骗我?!但我的脚却不想挪去。他们吃完就不见了。我以为她回去了,就又蹬车冲到她的住处。十点多了,她的窗户里已经熄了灯。电话打不通,我在楼下叫她,过了一会,她的同学才探头回复我说:“她还没回来,她回来我叫她打电话给你。”我越发歇斯底里,又冲到张家营,到处乱逛,心神恍惚,渐趋癫狂。十二点的时候,我病疯似再次冲到她的楼下喊她,希望她回来,然而她的朋友说她依然没回来,对我发疯的举动很感触,觉得我很可怜,叫我回家了,已经很晚了。我骑上车像个孤魂野鬼,大脑里一片空茫,双脚似乎已不存在了。到家一点,身心疲惫透顶,像条死鱼似躺在床上,种种痛苦的、危险的场景浮映不断,焦虑症从黑暗深处铺开了一张巨大的网,向我撒来。
  又是一个疯狂的夜晚。他们坐上了一辆公交车,驶向市区。我无法远避,唯有像个疯子似的紧随其后,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监视其实是在自虐,但只有这样才能抑制焦虑症发作时的躁狂、痛苦。他们出入于衣服商店,围坐在小吃店吃东西,他们走路,他们说话,我都在暗处扮演着电影中的侦探角色。最后,他们上了公交车返回,我也骑上单车疯狂地跟在后面,好似踏着风火轮。直到他们在车站分开,我稍觉心安地踏上回家的路。我已疲惫不堪,作茧自缚。
  我完全演出了一个可怕的疯癫侦探角色。我转向暗处,他转入明处。这种痛苦的刺激力成了我的镇静剂。很多次,我眼巴巴地瞪着她窗,很多次好像冲上去和石火拼,然而很多次,我只是一动不动。监视、探望炼黑我的眼睛。我的心里注入了爱的病菌。邪恶的病变让我酣畅淋漓。
  我恨她,可是恨的背面往往满是痛苦的爱。我们开始争吵,我们的距离在疏远。她越来越不顾及我感受,我却越来越发疯似罢不了手。她只是说她在用这种温和的方法在解决他们的事,他性格暴躁,不能快刀剪乱麻。可是这种解决无异在摧残我。每次她父母上来看她,她立即清醒过来。他们父母都说我好,选择我没错,不要跟石在一起。但她父母一走,他们又开始联系。我们的感情就这样断断续续很畸形地进行着。
  过了两个月,她搬到公司附近的张家营,并说石要回家了。我在笔记本上反复写坚持、坚持。她常放《海阔天空》和《阳光总在风雨后》,似乎她也很为难苦楚。她问我为什么这样在乎她?我不知道。这是宿命吗?三世因果,今生我要这样病疯地还债?当我深陷在情欲的泥淖里时,佛法无法将我解脱出来,业力果然之大,能深巨海,能障圣道。
  不知道是怎么在痛苦、争夺里挣扎过来的,圣诞节那晚公司举行了晚会。中午的时候,我对她说想去她那玩,她告诉我今天石在她那里,叫我别去。晚会结束,我非要去,她发火了,骑车冲在前面,我们在张家营路口大吵起来,她恼怒地奔回家去。我终于忍无可忍,大叫开门,她不应。我就让门前商铺开门,自个冲了上去。刚到她门的时候,听见石在里面说要下去和我拼了,她一个劲地劝他冷静。我真想一脚踹开,但我忽然冷静下来,知道这会闹出人命的。在门前站了一会,又不想离去,就继续上楼到楼顶,坐在晾衣杆下望着冬天冰冷的月光发愣。
  为什么我总放不下?要这样折磨自己?在寒冷里,脑子也冷静下来。不知坐了多久,对面楼顶上一只狼犬望我狂吠,我叹口气,有些释然走了下去。门里他们还在说话。让他们好吧!我恨透了自己。骑上单车,一路飘飘荡荡。
  冬夜的灵歌
  冬夜被迫降临。它寒冷的心
  裹着灰暗的风
  静静吹开他的眼帘
  判处他的冬眠——彻底失败
  从黄昏到黎明,从窒息到喘息
  冬夜伸出它尖锐的刀
  切割下空中一块块风
  砸在他的头上
  这无休止的忧虑、争夺
  我看不见坚强和柔弱
  这无休止的罪恶的伤害
  在漫长、飞快的轮回、旋转
  冬夜淋满一头的血
  ——那是谁的伤害!
  冬夜展开它恐怖的暗翼
  载谁飞向黑暗寒冷的深渊?
  啊,那深渊下浑浊的海底
  蜷伏着的,是那九头的怪蟒吗?
  它在那里撕咬着海草
  仇恨地觊觎着繁星的人间
  残忍的伤害残忍的欺骗
  ——我怀揣他的诗歌
  看着他骑着单车在寒灰中飘荡
  你的变幻你的迷乱
  在后面凶残地追杀
  啊,残忍的伤害残忍的追杀
  来得那么迟又那么的快!
  他倒于血泊,单车跪在面前
  静静地啜泣
  静静地瘫软
  他的眼珠化成一滩白血
  染白着这冬夜铺就的洁白的灵床
  啊,这单车为他守灵
  这诗歌为他守灵
  这乌黑乌黑的从口中吐出的
  怪蟒,也为他守灵……·
  我远远地看着安睡的他
  冰冷地烧着我的诗篇
  呜——
  冬夜为他唱起来灵歌
  呜——
  我合着拍子,手持利刃
  警觉着守卫着这座僵枯的
  祭城
  呜——
  冬夜为他送行了
  他将从轮回走向轮回
  从恶梦走过恶梦
  冬夜
  还没等我赶上
  你们送行的队伍
  就默默地
  抬着他
  飘远了
  飘远了
  第二天我在QQ上还是没忍住冲动,骂她是淫妇。她大怒,我们一连十多天不再往来。她坐在我身后,我总是会在繁杂的工作状态中精神恍惚,心中的郁结越加冰冷了。其实骂后我马上就后悔自己过分,对她的恨还是转化为无力的爱。我向她道歉,她都冰冷回绝。对于仍然无法放下的我这样做正好拉近他们的距离,同时也加剧了自虐的痛苦。某个黄昏,我拿起了《地藏经》,三个小时才读完,辱骂的过失让我自觉忏悔。
  2005年元月的某天,我骑车到西站见有鲜花店,决定送花致歉挽回她的心。
  于是买了九十九朵玫瑰包装好,放在单车的前兜里,向她的住处驶去。一路上,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我浑然不觉。走到她住处见她不在,就停车在僻静一角去附近的网吧找她,她果然在上网。她看见我失魂的样子,脸色惊异,忙和我悄悄走了出来,我领她到僻静处。
  “你来干什么?他也在里面上网,你们撞见就完了!”她看了看车兜里的一大束玫瑰花,吃了一惊,脸色也温和了。
  “我不干什么,我只想送这束给你,请你原谅我!我发现自己无法放下你!”我很激动,拿起花束有些颤抖地说。
  她看了看我苍白的脸,也深受感动,对我轻声说:“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但你也要为我想想——我夹在你们中间真是身不由己!”说着看了看花,又说:“花我是要的,但你先拿回去,他过两天就要回家了,他回去后你再送来!”
  两天后的下午,她走回办公室对我说:“他回去了,我刚才去送他。”
  “那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我忽然觉得我终于坚持到头,望见曙光了。
  她不答,一个劲地放《海阔天空》,忽然对我说:“小张,阳光总在风雨后!我以前想要是某天我突然消失掉,你们就会停止争斗了。他找不着我就会放弃。几年后我就去找你,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其实我知道你真的对我很好。”
  下班我们一起去吃米线,晚上我送来鲜花,递到她手里,她笑问我:“你这种鲁智深还会这么浪漫?是不是有人给你出的主意?”
  “没有,这个是我的心意,没有人给我出主意。”
  “你这个人精神真的可嘉,为了自己喜欢的,就一直坚持着,不达目的不罢休!”
  疯狂争夺的数月后,她又回到了我的怀抱,但我身心已疲惫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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