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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夕阳般的爱情 第二十七章 我终于看见了

作品名称:微风山谷      作者:安静的知了      发布时间:2015-11-07 09:01:07      字数:11732

  (二十五)夕阳般的爱情
  
  国庆长假,我从南市回到了趟沙市,而郭胜亦说要回来一趟,只是她只买到了比我晚一天的票。
  从南市回到,依旧看到城市到处都在建房子,人们依旧在疯狂的建房子,什么房价调控也好,什么国家新出台的政策也罢,不管新闻媒体炒得多么火热,可人们依旧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因为有一条四海之内皆准的准则在牵引这个世界,那就是人们的贪婪。回到沙市后,我先回了一趟老家。在家中做了简短的停留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又来到了沙市,去沙市车站去接郭胜。国庆长假的日子里,车站人山人海,并且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兴奋盎然,一个个背着书包,从这座城市辗转到另外一座城市。
  
  郭胜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没有认出她来。剪短的头发已经长得长长的了,染着浅浅的紫色。她上身穿着一件浅红色的秋衣,下边配搭着一条牛仔裤,脚上穿着黑色的长筒靴,挎着一个红色的包包,带着一副巨大的墨镜。我们在人群中对视了几秒,直到她摘下了那副巨大的墨镜我才上前去打招呼。没想到,她看到我后倒是先说话了。
  “喂,泉清,你这去南市是苦修行去了罢,怎么瘦成这样?”
  “有吗?”
  “你看看你的脸,再这么瘦下去的话就要成山顶洞人了!”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到我摸自己的脸,她亦笑了起来:“怎么?觉得我有什么变化么?”
  “唔…”我故作观察地看她一会儿:“头发长了,让人感到了女性的温柔,少了学生的稚气,戴上墨镜之后更显得有成熟女性气质了。总之,现在看着漂亮,优雅,端庄,自然。”
  “嘿嘿,我可不是很喜欢听恭维话的人,不过今天你的这话我倒是爱听。”她把包包双手提在前方说道。
  “怎么样?妖魔鬼怪的世界还应付得来?”
  “当然,刚开始多少有点不顺利,不过发过两次小小的脾气之后,慢慢的也就应付得过来了。这个世界虽然不可能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但却也不见得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并且,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也没有谁能够真正的帮得了你,所以发了两次小小的脾气之后,调整好心态慢慢也就可以应付得过来咯!”
  “不错的领悟!”
  接着,我们便从火车站坐一号线,在她的学校站台下来。很快便到了她的大学门口,三道未闭合的拱门状的校门前挂着几条巨大的横幅。标语大概是“祝全体师生国庆快乐”、“祝祖国生辰快乐”之类的标语,有些千篇一律。我们走进校门,学校里头很是安静,较之之前平常来到这里的日子里,校园似乎更显安静。不过图书馆前方的喷泉却开放了,图书馆前的上方亦挂着巨大的横幅,祝愿着祖国的昌盛祥和。
  郭胜先去了职工楼找了她的班主任,无奈她的班主任国庆长假出门旅游去了。她又去了科教大楼去找了她的正在读研的大学同学。显然她早已和这位同学联系好了,同学正在科教大楼里做着实验。科教大楼看起来很是宏伟壮观,显得气派十足,在一片林子中间,很安静,和沙市一医院的那栋住院大楼很是类似。很快,女孩的实验做完了,暂时告了一段落,于是便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吃饭的时候,女孩儿又叫来了另外一个男孩子,男孩子看起来亦是那种比较羞涩腼腆一类的人。饭桌上,郭胜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俩,然后便是一阵祝福与寒暄了。而显然,女孩也把我当成了郭胜的男友。郭胜并没有去刻意回避什么,而我亦没有特意解释什么。这样至少给人感觉挺好,这样当成两对并没有什么不好。吃过午饭,我们又在学校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聊天。不过大多数时候也就是她们两个女人在聊,她们兴奋的聊着工作,聊着读研的生活,最后在这次短暂的聊天中,她们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她们都她们现在的生活没有自己在毕业之前想象的那么如意。
  下午一点,女孩说自己要继续去做了课题,因为她答应了她的一个师兄这个国庆之后要提交数据给他。于是那个几乎我和我一样沉默不语的男孩儿立马站了起来,牵着女孩的手走开了。
  
  “还真是想不到,他们居然走到了一块。”看着他们离开,郭胜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感情的世界本就是这么瞬息万变。”
  “是哟,世事也真是变化无常。本来这次回来之后想好许多事情要做的,可没想到一个上午也就差不多了。这下可好,一下子不知不觉就多出了这么的时间来了。接下来该做点什么的好呢?”她的眼珠不停的转动着,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嘿,要不我们去趟我们学校附近的仙圣山吧!”
  “现在还是去爬山?”
  “想去上面的仙圣殿去拜佛。”她嘻嘻的笑道。
  “怎么突然想起拜佛?”
  “世事无常嘛!拜拜终归是好的,话说自从大一的时候去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去过那里了,其实是一直想去的。”
  从学校出来,她带着我朝郊外方向走去,走过几条宽阔的公路,很快她便带我到了她口中所说的入口。然而,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小径,小径是由一块块的石头砌成,石头的颜色已经暗黄,并且铺在小径上的石头有些已经开始开裂了,裂开地缝中已长满一轮又一轮暗绿色的青苔,看来小路应该也有些年份了。小径幽幽地通往山下的未知处,两边是满世界的枫叶。我们沿着小径往下走着,两旁时不时地吹来阵阵凉风,带着潮湿的味道,昨夜的细雨味道似乎还残留在今日的空气中,带着泥土的味道。她走在前头,沿着石阶一级一级地往下跳,我则在后头不停的为她拍照。时不时的,她会从小径跳跃到旁边,在枫树下坐着各式各样的动作,再配合着各种夸张的表情,仿若一只森林中的精灵。
  “啊,好安静啊,安静得好像这里早已被人们遗忘了一般!这里仿佛就是到世界的尽头罢!”
  “嗯,你说它是就是咯!”
  “只可惜枫叶节已过,枫叶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最美的最绚丽的时节已经过去了,红色的枫叶已然黯然失色,许多已经开始枯败了,现在只剩下一些枯败的枝叶经挂在山坡上。”她有些失望地说道:“看来我们已经错过了最美的时候,不然满山的红该会是怎样一种壮观呐!”
  “是哦,美丽之所以总是短暂,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彰显它的美。”
  “挺有道理的。”
  很快我便到了那条狭长台阶的尽头,而台阶的尽头则又回到了主路,而主路似乎是新修的,主路的一旁可以望见这个城市的一边,而另一旁的裸露的黄泥上挖机的痕迹还清晰的印在上面,只是那些痕迹中已经开始长草,并且挨着山坡的一边沿着主路而上装上路灯。我们又沿着主路而上,主路的两旁却反而没有那条小径那么树木繁盛。
  “看来这里也开始开发了,路也铺上水泥,路灯也装上了。”
  “这也算是现在发展的一个趋势吧!”
  “嗯哼,大概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那代人该做的事情。”
  上了主路之后,我们继续沿着那条新修的山路爬了一个长长的坡。爬上去之后我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虽然我在南市坚持每天散步,并且是一段不小距离的散步,可从那个狭窄陡峭的台阶而上,接着又爬了这么长长的一个坡之后却终归还是有些吃不消了。而郭胜却显得比我要轻松得多:“你这样子可是不行的哦!”她有些断断续续地说道。
  而我则干脆连话都说不出了,只顾着喘气了。
  还好,在爬完那段长长的上坡路之后,在那段相对较平缓的路段边上有一个小卖店。看店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老妇看起来应该有七八十了,却不知为何还要在这么一个荒山野岭里守着这么一个店子。老人坐在那个小小柜台前的长椅上,用那双有些苍幽的眼睛望着我们。不过我也顾忌不了这么多了,我在小店里买了一吃喝的东西之后便坐下来休息了。老妇卖好了东西之后便不再管我们又回到小店的里屋去了。
  郭胜喝了几口水之后便又站了起来:“我去附近的地方转转,顺便照点相片。你在这儿再休息一会儿吧,等下再一起上山。”
  我刚点头答应,她却转眼就不见了。
  坐下来休息了一阵之后,这才感觉山上的风着实有些凉了。零食很快便被我吃完,一个坐在那里东看西瞧,却也感觉无聊起来。于是,我又拿出了那本《大象的眼泪》来看,这本书在去年看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没有感觉了,于是我便放下了,一直放在宿舍。而中途有段时间却又有些疯狂的迷恋上了一阵诗歌,可终归发现那只是自己一时的热情,诗歌中需要的更多的是一种类似激情与性情方面的东西,偶尔爆发一下的时候感觉还可以写出那么一两首像样的诗歌来,可不久之后便激情不再了,我想我终归我在那方面缺少根筋。而这次回了趟家,在家中整理书的时候,终归还是拿起了它,不管怎样还是把它看完。
  
  “你是大学生吧?”不知何时老妇又已经坐在柜台前的那张长椅上。
  我抬头,老人证端着一大碗面条坐在那里看着我。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我只是默默的望着她点点头。
  “哦,山的那边前几年也出了个大学生哦!”接着,老人放下碗,从小店走出来,指着那个方向给我看。沿着老人指的方向,我却只看见满山的树木。
  “在那边的山里哦,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呢!毕业两年不到就有一万多块钱一个月了。”给我指了方向之后老人又回到了柜台前,准备吃那一大碗面。
  “哦。”我应承道,准备低下头继续看我的书。
  “不过可惜了,前几天死了。”
  “死了?”我又看了看老妇。
  “恩咯,在自家鱼塘钓鱼的时候一根电线掉到了鱼塘里,被电死了。”老妇一边索索有声地吃着她的面条,一边说道。
  “怎么会被电死呢?”
  “唉,也是命呐,本来都准备走了,可还是去了塘边,所以说多拜拜菩萨还是好的。”
  “嗯,嗯……”我赞同的点着头。
  “咦,你女朋友呢?”她突然问道。
  “她呀,去附近转转了。”
  “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了,这世道可不是很太平哦!”
  接着,老人又给我讲了前一段时间山下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儿被人在闹市砍死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案的事。
  我没有回答她。
  老人一边吃面条一边不停的絮絮叨叨,也不管我在不在听。她说她在这座山上守这座小店十几年了,她们山上的地已经被征收了,征收的钱被她的两个儿子分了,大儿子在山下买了套房子,二儿子则买了辆车子,可现在两兄弟却因为当初钱没有分得均匀而弄得彼此跟仇人一般。
  “所以我啊,现在宁愿不下山,除了偶尔要去看看孙子外,其他的时候我更愿意呆在这里。只是一个人确实有些孤苦呀,现在老头也走了,现在天气又冷了……”
  不知何时她已然将话题转移到了闹革命的事情上面去了,一边讲着一边叹息着什么,很快,她把那一打完面条吃完,把碗送进了里屋,不久便听到里面洗锅碗的声音。
  
  郭胜也已回来,她偷偷地走到我的身后,给我照了一张相片,然后问道:“在看什么书?”
  “喏!”我把那在手中的书封面给她看。
  “《大象的眼泪》?”她伸过脖子来看着我的书。
  “看了一大半却突然没兴趣看了,于是再怎么看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就只好把它丢在了家中书架的一角,已经快一年了,而上次回了躺家之后却又突然想起来了。”
  “怎么突然又想起来看啦?”
  “我这个人就这样,如果一件事没有做完的话,它便总会纠结在心头,所以虽然大概剧情已经知晓,可还是决定把它看完才行。”
  “唔,大概讲的是什么故事啦?”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在马戏团的爱情故事。”
  “人兽恋?”她下意识地反应道。
  “扑哧!”我把正在口中的饮料喷了出来:“你怕是那方面的东西看多了吧!”
  “去,书名加上你的误导,不足为奇咯!”她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再说了,前段时间我都还听身边的人说有人与狗两败俱伤的进医院的哦。”
  “算了,算了,不要说了。”我急忙摆了摆收:“大象的眼泪也是人的眼泪,那是经济大萧条时期的美国,人和动物一样,都过得十分艰难。”
  “喔!”她鼓了鼓嘴,一下子忽然感觉整山上只有林子吹来的风声了。
  “诶,泉清,你该不会以为女生都不看那些电影吧!”
  “也许,大概吧!”我笑笑。
  “当然看咯,并且还是一群人围着看哦!一样的看得时候会咽着口水,特别是看到男人的那个东东出来的时候。”被她这么一说,我反而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她看到我的表情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了:“都什么年代了,你这真的是与时代格格不入哦!”
  
  不知什么时候,老人已经出来了,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于是我们急忙上路。
  “老人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哦!”郭胜在路上说道
  于是我跟郭胜讲了刚刚的经历,我指了指脑袋说老人可能这里有些不正常。
  “也不一定呀!在这种空山旷野里守了十几年,好不容易逮着个人,讲讲她听到稀奇古怪的事,说说她自己的那些将要被世人遗忘的故事,这样子话唠也就正常啦!”
  “得,我们还是赶快去拜佛吧,再听你说下去,我怕我也会开始不正常了。”我说道。
  然而,那天我们终归还是没有拜成佛。我们爬到山顶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的寺庙已经拆掉了,在原来的位置上修建了一个五六十米高的巨佛。远远的看着,巨佛有四个,分别面向四个方向。巨佛下面的寺庙下面已经封闭,我们来到巨佛的脚下时才发现巨佛的修建似乎已经停工,一些建筑工具已然丢在那里山里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只好下山去了,下去的时候我们选择从山的另一边。从山的另一边下来的时候,向一位正在菜地耕种的老人打听才知道,这项工程因为资金的原因已经停工半年了。
  “你看到那条路没有,水泥路快修到山顶了,旁边的山也挖平了,路灯也装上了,可资金链却突然断了,山坡上怎么就是批不上草皮,路灯也怎么都通不了电。”老人抽着我给他点上的烟愤愤不平的说道。
  到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吃过晚饭,她在她的学校门口,望着那三张拱门发呆。
  “今天晚上的时间怎么打发掉呢?”她百无聊赖地说道。
  “学校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那些地方啊,都不想去了。毕业前夕都疯狂过了,现在可只想找一个安静地方呆呆就好了。”
  “我倒想到一个地方。”
  “哪里?”
  “跟我来。”
  于是我带着她来到了那栋科教大楼面前,果然,科教大楼的门依然开着,保安坐在保安室里玩着手机,抬头看了一眼我们也是学生模样的人,也没说什么就继续玩他的手机去了。于是我们便顺着楼梯一直往上爬,大概爬了十多层的样子时候,终于还是到达了顶层。
  “咦?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科教大楼的顶楼没有锁门?”她跟在后面好奇的问道。
  “我就是知道呀!”
  来到了顶楼边上,大楼的下面是一片很大的树林,远远的看去,灯光点点,忽明忽暗的夹杂在树林中间。
  “你还真是奇怪呢?”她一副奇怪的表情。
  “怎么?”我在天台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大晚上的却想着带女孩子来这种地方!”她亦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很好呀,在高高的天台上看着天宇,突然会感觉到自己很渺小,心胸反而会一下子开阔了呢!”我仰着头望着黑暗的天空说道,突然间好像明白了寒笑当时的那种感受了。
  她亦抬着头看着天空,许久,不说话。于是我们两个就坐在那里,一直这么安静得望着天空发呆。
  “喂,泉清,你说,在这个天宇下可不可以说我们是一颗尘埃”
  “当然。”
  “比尘埃还要小咧。”
  “是哦!”
  “啊!”她突然张开手大叫了一声:“宇宙大无边,人类小无限。”
  “想起了一个说法。”
  “哦?什么说法?”
  “据说,有一个宗教不允许人去寻找宇宙的尽头哦!”
  “为什么?”
  “因为一旦找到了宇宙的尽头,那么宇宙便消失了。”
  “奇怪的宗教!奇怪的理论!”
  “因为不可知,随便怎样都无所谓啦!”
  “喂,泉清,有一件事一直想知道原因。”她突然有些矜持了一般。
  “说吧!”
  “七月我回来过一次,也联系过了,可发现你的手机却一直关机,也没见你回复我。”
  “哦。”我这才想起了那段时间我每天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手机是处于关机的状态。“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心里很是不痛快,所以大多数时间也就关机了,并且那段时间人过得浑浑噩噩的,所以就有些那样了。”
  “那是什么事呢?能说说吗?”她关心的问道。
  “一位很好的朋友突然车祸去世,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具体的实在不好说。”我隐去了关于寒笑那一部分,而当我想起寒笑的那部分的时候,我心里又突然涌上了一阵的颤动,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在你心里占据之后便很难挥去,终归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放下的事情。
  “不好说就不要说了,过去的就让过去吧。来,听音乐嘛!”说着,郭胜拿出她的手机,然后再把耳塞递给我。我接过耳塞,望着耳塞发呆,却似乎并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唉!”她打开手机里音乐却发现我依旧还在拿着耳塞发呆,望着我长长叹了一口气之后,然后从我的手里拿过耳机,帮我塞进了耳朵里。音乐的开头很安静,远处教堂幽幽的钟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柔和钢琴声,仿若一个离家许久的游子在他乡忧伤的吟唱,或许在吟唱他的爱情,或许在吟唱他思乡之情,最后在一阵阵火车声中结束了。不知为何,刚开始一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被它深深的吸引了,那种浓浓的忧伤的气息仿佛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很快便占据了我的心,把我带到了一个自己所臆想的故事之中。随着,火车声的消失,我仿佛看见寒笑正坐在火车,看着窗外漆黑的一片,正准备越过几千公里路程辛苦旅程,辗转着好几趟火车,从差不多是最西边的乌市车来到这个她的父辈曾经生活的地方,这个于她来说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这个就算晕到胃翻江倒海也要出来看一看的女孩,就算每次坐火车会吐到流泪也要离开那里的女孩,我仿佛看到她淡淡的望着窗外内心却透露出无比坚强的眼神。只是不知她回去时候的她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觉得这首音乐怎么样?”郭胜似乎有些兴奋的问着我。
  “唔……”我并没有回答什么。说实在的,那一刻,我又想起了寒笑,我知道寒笑是不会再出来了。那晚,她那坚毅的眼神告诉我,她不会再相信这个世界,她要远离这个浑浊的世界。回到她家乡的那个叫“微风山谷”的山谷里。
  对于我的沉默不语,她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和我一直安静的循环的听着这首歌曲。循环听了几遍之后,郭胜的头倾斜地靠在我的肩上。而我则望着那片天宇,望着那片未知的世界。不知道远在几千公里以外的她又在做什么,或许她已开始了她另外的一种新的生活,又或许她也还依旧在写诗歌罢。
  在我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她起身,直接摘下了我的耳塞,将耳塞线收好,同时也收起了手机,然后裹了裹衣服。有些面无表情的对我说道:“我们走吧,我去我刚刚那个朋友那里睡,已经跟她说好了,太晚了怕影响到了人家。”
  “好吧。”我应承道。于是我们又从学校那栋教学楼上下来。我送她到研究生楼下,她也没有跟我道别,而是直接走进了研究生楼的女生宿舍,而我亦只好就在宿舍楼的铁门前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她可能是生气了,但是具体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也罢,女孩子和我这种沉默寡言的人在一起觉得闷也正常。自己亦在学校附近找了一间家庭旅馆,老板娘是个很好的人,在给我送来了被褥,她告诉我被褥是她自己洗的,今天才晒了一整天,接着,她便开始帮我铺起被褥来。女人一边铺被褥一边跟我絮叨。她告诉家里征收了,没了地,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所以就在这个不是很繁华的地段建了这么一栋高高长长的房子,开了小小的旅馆。家里的积蓄也用得差不多了,男人现在在外面做装修工作。临走的时候,女人交代我说如果感觉凉的话还可以再来拿一床被褥。看得出,女人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
  女人走后,我有些劳累的躺在床上,被褥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或许还带有阳光的味道吧。接着,我点燃了一根烟,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渐渐地恍然有些想入睡得感觉。
  
  快入睡得时候,郭胜给我发来一条短信:在我同学电脑上给你给写了一份长长的邮件,有时间就去看一下吧。P.S,明天的活动取消了,我明天就回海市了。
  躺在床上,看着这条信息,我有些莫名其妙。我依旧找不到她生气的原因,难道就是因为我在她身边一直这么沉默寡言的原因,可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呀!
  我拨了电话过去,然而对方却始终无人应接。我连拨了三次电话之后,对方已然把我设置为了黑名单。
  无奈,我只好挂上电话。第二日,我再去找郭胜,却不见了踪影。
  我在科教大楼找到了郭胜的女友,正在认真做实验的女孩听到我询问之后也一脸的疑问:“她一大早就走了呀,我还以为你们一起走了呢?”
  我说没有。
  “那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呀?她昨天找到我,说要在我这里住一个晚上。来到宿舍之后她又说睡不着,一直玩我的电脑,玩到了很晚才睡,今天一大早又不见了踪影?”
  “哦。”我应道。
  “嘿,你们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下她?”
  “没事。”我急匆匆离开了,于是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网络会所,登陆了我的空间,打开了那份邮件。
  
  “夕阳的爱情
  首先,我想等你看到这份邮件的时候我已经在回海市的路上了,我想我们尽量不要再联系了吧!
  昨天晚上在楼顶听的那首歌,就是你经常说的曾经在你的生命里存在过却始终都无法记起的那首歌,我敢确定就是那首歌。你知道吗?自从那次你说过那首歌之后,我便一直在试图寻找到那首,因为我可以想象那首歌在你的生命中该是会有多么的重要。后来的那段时间里,我在学校的时候我只要一有机会,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去寻找这首歌,可是无论是在网上也好,还是朋友给我介绍歌曲里也罢,我却始终都找不到这首歌。本来很少听英文歌的我却也开始大量的听英文歌,我总是下了一批又一批的英文歌在电脑上,就凭着你所说的那点线索寻找着,一次又一次的在电脑前听着,寻找着。有时听到半夜突然感觉困意全无,甚至干脆听通宵了。有时我也会在半夜突然醒悟过来问自己,我这是在做什么哟?我是不是疯了,可是我一想到哪天当你再听到那首歌的时候那种兴奋的表情,我便又有了动力,我觉得什么都值了。你或许不会相信,一个大四的学生,在忙碌着自己的毕业设计,急切地寻找着工作之余的其他时间基本上都用来寻找那首可有可无的英文。直到那天出发去海市,在听火车上广播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一首英文歌,听到了播音员的解说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终于找到了这首歌。我当时几乎就可以肯定这首《布列瑟农》就是你所说的那首歌,别提我当时那个兴奋的劲了。于是我一直等这个机会,一直到昨天才有机会见到你,当我心里扑通扑通的放着这首歌的时候,你却如同木头一般,毫无反应。在循环放了几次之后,我已经对你彻底失去了信心了,我知道如果我不提醒,你永远不会再想起来了,就如同你永远不会想起身边的我一样。
  泉清,其实我一直在旁敲侧击的提醒着你,你的身边还有一个我,可你却似乎一直都在置若罔闻。我总是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也在回海市的路上了。在那里上班的日子里,下班之后我也经常会在海市里走,漫步目的的走。知道吗?江边的那条风景带真长啊,仿佛怎么都走不到尽头,就更别说城市的尽头了。每天下班之后我就沿着江边的那条长长的风景线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夕阳西下我再往回走,等到大概天黑之后我便又回到了我的出发地,如此往复循环。直到有一天,我站在江边,直直的望着对面山上的夕阳,火红的太阳染红了整个天空,印满了整个山林,仿佛一幅美丽的巨画挂在天边,我想山后边该会是怎样一副美妙的景象呢?突然,我仿佛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子的了。我感觉我之间就如同我此刻看到夕阳后面的那副美妙的景象,我站在这头看着,看得到你就在那个美妙的画境里,然而你却又在画里望着你那头的夕阳,望着你所望着的山后那头的美轮美奂的夕阳世界里,我想她一定也在那里,而她或许又在重复着你的重复,只是她的爱情却又在她所看到的美妙的夕阳的那一头罢了。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海上钢琴师》的故事么?或许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彻底纯粹的爱情,正如这个世界不存在百分之百纯粹的艺术一样,所以1900最终没有踏下那艘轮船一步,永远的呆在了轮船上,从出生到死亡。
  最后,祝你以后幸福。
  另,不必再回复了。
  
  郭胜
  
  
  第二十六章我终于看见了
  
  坐在车上看着路边的繁华潮涌,谁又知道它是否会将来的某一天进入你的世界走进你的生活呢?就如同我当初不知为何会选择了留在沙市,做着这份工作,并且一做就是三年,这对于我以前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也远远打破了我一份工作不能超过一年的记录。生活总是那么的不确定,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好比我们的结局。我曾经为幻想过将来的各式各样的生活,而在南市当我开始幻想着另外一种可能的时候,似乎又以一种出人意外的方式结局。
  郭胜回到海市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我,我也试着联系过她几次,结果都是无功而返。很快我又回到了南市,我也没有再跟总部提起再回沙市的事情。南市本就是一个拥有着众多风景名胜的地方,在那种心无所依的状态下,心理倒也过得澄明。再有一旦放假的日子里,我也会去附近的风景名胜看看,寂静的夜半旅店,或是较为特别的人土风情,或是美丽异常的风景,一切都让心里充实起来。
  元旦的前夕,郭胜终于还是打电话过来了。
  “难道真的就因为一首歌没听出来就做得这么彻底呢?”我有些不满道。
  那头沉默了许久:“你真的以为我因为你没听出那首歌就想着这么与断掉吗?你总是那么的飘忽不定,我始终都无法确定你的内心。并且那段时间,有许多的事情困扰着我,家里的,工作上的,最重要的是我无法从你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未来,你总是躲在人群的某个角落,无法给人以依靠。”
  我说:“我三十岁了,可是却依旧无法很好的给你一个现实的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为你奋斗一辈子的保证,可是却无法给予你一个璀璨未来的诺言。或许,我可以跟大多数人一样,给你描绘一个绚丽的未来,一副美好的憧憬,可是那又能怎样?也许,如果我再年轻几岁,我可以给自己内心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可是我知道,我们都已不再年轻,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我们都活在这个城市里面,曾经带着自己的梦想。都固执地相信不管自己出身如何贫寒卑贱,只要凭借自己的勤劳奋斗和不懈追求,总有一天我们总会得到我们觉得自己应该得到的一切:财富、地位、尊重、爱情。可是,渐渐的,我发现这些梦想犹如那些江边晚上升起的孔明灯,满载着各种愿意,可终归还是会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其实,你错了。我并非想要你给我一个多么美好的现在,或者是或要你给我一个多么璀璨的未来,那样的话我反而会觉得你庸俗。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偶尔可以依靠的肩膀,在坐车累了的时候可以有个肩膀安然入睡的肩膀,在寂寞难过时可以将头轻柔的枕在上面的肩膀,一个简单而又实在的现在,如此简单而已!”
  
  我沉默了,在电话旁久久的不语,她的话似乎使我走出了某个误区,意识到曾经的错误。我知道,我必须要为自己的过去埋单,可是一旦承认了,又意味着我过去的理想错误,我总是在这种犹豫徘徊中纠结着,犹如达纳.伊特的酒桶一般的做着无用功。
  我依旧在这座城市里,不知不觉中我已然到了而立之年。
  寒笑回去之后依旧会在她的空间上传她写的诗歌,她去乌市附近游玩的照片。她的诗歌依旧是那样的纯净,仿佛天空中一股纯净的清流,永远是那样的不惹尘埃,一如她说的,要永远有一颗最初之心,千万不能丢,因为你一旦丢掉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显然,她已经开始有了她自己新的生活,我们也渐渐的开始联系起来,不过终归还是无法找到之前的那种感觉。
  “生活总是在不断教会些我们什么,可是又正是生活教会我们这些东西又促使着我们必须学会遗忘这些东西。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所以,不断思索,然后不断地前进,这就是我们唯一所能做的。”后来,她在电话中跟我讲道。
  我不知道,也许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爱过谁。或许,我一直被那个困在一片混沌的世界里,又或许我只是被困在了一个自我的世界里,至始至终我都不知道到底爱过谁。然而,一切都已不重要,这事本身就是一个过程罢。重要的是我又重新寻找到了人生里那盏导航灯,在茫茫的人海中,我逆流而上,奋勇不止,因为她们再一次为我点燃了生命中的那盏灯,那盏几近要熄灭的灯。
  
  元旦的夜晚,再一次一个人跑到湖边去看了音乐喷泉,绚烂的光线伴随着飞舞的喷泉,配合着音乐,仿佛一个幻境,犹如一群精灵的赞歌。
  回到江边,天空已然升起了许多的孔明灯,桥下,岸边的恋人们依旧在不断地放飞着孔明灯,然后肆无忌惮的在江边相拥接吻。随着风起,那些忽明忽暗的灯越飘越远,渐渐地飘远,消失于远方的夜空中。我突然明白:那些孔明灯虽然渐行渐远,可是她却不会消失在我们的生命的时光里,而是会以一种永恒的星光一样指引着我们,引导我们的信念不断前行。
  午夜我电话过去,许久她才接通电话。
  我有些语无伦次地跟她讲了一堆的话,她很耐心的听我讲完。之后,两个人一直沉默,却也没有挂断电话,许久之后,那边突然说道:“泉清,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是骗你的,我的家乡根本就没有叫什么‘微风山谷’的地方,那只是我听到一首钢琴曲之后所臆想出来的一个地方,那里没有虚情假意,没有尔虞我诈。”
  “我知道呀,正如这个世界所谓的天堂都只不过是人们为自己建造的乌托邦一样,你所说的地方实在是太美,完美得接近了天堂。”我说道。
  她似乎对我的反应感觉很失落。“可是我的家乡真的有一个很美的山谷,只是它不叫这个名字而已。”
  其实,一切都已不重要,我对她说道。
  恍惚中,夜幕消失了,我看到一坚强的女孩,她正坐在山谷的湖边,微笑地看着阳光精灵在湖面围绕着湖女神跳舞,她忘记了在那座城市的内心的不安与恐慌,忘记了城市里的虚假,忘记这个世界的虚华,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心静,努力,那么,一切,就都会过去。
  “我想我看到‘微风山谷’了,原来它真的存在。”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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