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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羊的世界

作品名称:微风山谷      作者:安静的知了      发布时间:2015-11-05 14:24:05      字数:8552

  郭胜一走,很快,我便又回到了那种一个人的生活当中。一到了放假的日子我便躲在宿舍里,看本书,或者听上一整天的音乐。有时,我也会跑到楼下的那条街道上去买点蔬菜,自己做顿饭。一边听音乐,一边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倒也不赖。时间似乎也过得很快。
  沙市确实是个很怪异的城市,冷的时候冻得让人受不了,而夏天一旦热起来,又热得让人想要脱掉一层皮。而这个季节,沙市的气候似乎更加的反常,热起来了也是那么的突然。早上还穿着羽绒服,可到了大上午的时候就开始穿短袖了,在街道上走着只冒汗。春日的太阳反倒有些像夏日一样毒了。
  四月,白天的气温已经出奇的高,五月里则更不用说。而五月里,一场突如其来的老毛病又将我推进了一个地狱般的生活中。不过由于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倒也没有以前病来时那么恐慌了。然而,当疼痛来临的时候,终究还是受不住了。凌晨两点,羊开车过来把我送到沙市一医院,从凌晨两点多一直守到了天亮。在迷迷糊糊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疼痛消失之后却又感觉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羊趴在一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动了动,羊立马就又惊醒了。看到我没有再那种痛苦的表情,羊颇为高兴。
  
  “昨天晚上你可把我给吓坏啦!躺在急诊床上之后一会左转,一会儿右转,想摁都摁不住你哦!后来护士看到实在不行,说是什么给你打针‘杜冷丁’之后,你才慢慢的平静下来睡下去了。”
  “哦!”我应道,我知道那种杜冷丁是啥玩意儿,也没有多说:“我想上个厕所。”于是羊又急忙帮我拿下药水瓶,高高得举起,扶我到厕所。走几步才感觉折腾了一个晚上之后腿真的有些发软了。羊帮我把药水挂好之后又在门口候着。尽管上厕所的时候,人还是有些痛,可是羊的细心却多少让我感动。此刻才觉得在城市有个这样的朋友的好处。
  回到床上,人也清醒了不少。羊则在依靠床边打着盹。
  “谢谢!”我望着羊说道。
  “哪里的话。”羊睁开眼,晃了晃脑袋:“说真的,像你这样痛苦的痛我还从来没有感受过,从小到大,我顶多也就只是偶尔得个感冒而已。昨天晚上给你送尿样得时候护士姐姐告诉我,你这大概就是结石病,什么石头在里面滑动了,输尿管道中出现了伤口,发炎了,所以送去的尿样也是红的。”
  “是的。”这时,一个漂亮的护士走过来说道,她跟羊打了一个招呼,显得很是亲热。显然,不到半个晚上的时间,羊已经跟这位护士美女混熟了。“并且这种天气是很容易发这个病的时候哦!”
  “气温升高了,排汗多,原尿就容易浓稠,自然而然就容易发病了。”
  “也不确切。不过看来你还懂得一点嘛!”
  “久病自成医嘛!”我苦笑道。
  接着,那个漂亮护士交接好班之后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又过来跟羊打了个招呼。
  “我要下班了,有空常联系!”
  “好的!”
  “怎么样?”羊笑呵呵的问道,刚刚的困意似乎都全无了。
  “还不错,很清纯,漂亮。”
  “护士嘛,很会照顾人哦!昨天晚上实在不知去哪里送尿样,所以就叫她帮忙带了下路!”
  “就这么简单?连联系方式都搞到了?”
  “当然,还有,你也知道后半夜很难熬的嘛!你又睡着了我又没得地方睡,所以就只好看到她闲下来只好就去找她策啦!”
  “这就不难理解了!”我笑笑。
  上午大概十一点的时候,医生给我配的所有的药水都已经打完。主治医生又问我要不要转入住院部再打两天针,或者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并且告诉我住院部就在急诊部的旁边。因为自己也有经验了,所以我还是要求了出院。看到我的坚持,医生也就答应了。手续办理得很快,我便拿着病历本和一些单子出去了。
  从急诊大楼出来的时候我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正不急不忙的朝住院大楼走去,依旧是那样的安静,于是我追进了大楼,然而她已经随着一波人群进入了电梯。由于羊又还在外面等,于是我还是作罢,跟着羊一起回到了车里。
  
  病好了之后回去上班,除了直接上司的几句简单的问候之外,一切照旧。然而,生病那种痛苦只有自己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上班的第一个放假日,我决定还是要去一趟羊的宿舍找羊,毕竟他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不当面表示一下感谢的话我心里始终都会过不去。说句实在的,那晚要不是他凌晨两点开车送我去医院,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羊这段时间迷恋上了打麻将。那天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似乎正在打麻将,在电话那头还能够听到麻将碰桌面砰砰响的声音。
  “一定非得今晚见面吗?”他在电话那头有些犹豫道。
  “当然,无论如何今晚想请你吃个饭!”
  “那行吧,过来也行,不过等我打完这个下午场吧!”
  “要不我现在去找你吧,反正也快到晚饭时间了。”
  于是,羊在那头告诉我麻将馆的位置之后就急急的挂断了电话。
  
  麻将馆是在羊所住的小区附近一家宾馆的地下室。我顺着那个招牌的指引,来到了那个所谓的麻将馆。地下室的砸门是打开的,老板正蹲在门口的老虎机上无聊的玩着,在羊的招呼下放我了我进去。然而,当我找到那个麻将馆时,那里的环境确实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昏暗的灯光,几个排气扇在角落里转悠着,可依旧无法抽尽里面浑浊。抽烟的,嚼槟榔的,里面还有一股仿佛生长了多年的霉味,大概是地下室的缘故罢,还有一股很重的潮湿的味道。可里面倒也并不喧哗,人们仿佛都只是在一定的规则下安静的玩着游戏。
  羊看到我,示意我过去,而老板亦很快的端来了茶水,并给我送来了一张凳子。于是我也只好在羊的后边坐下。
  “下午场很快就完了,你稍等下!”羊在我耳边轻语道。
  我点点头。
  果不其然,时间一到,老板便过来提醒时间已到,需要继续的要另算钱了。羊是第一个起身的,接着,坐在羊对面的那个女人也起身了,和羊对视了一下,笑得很是妩媚。
  “美女,今天晚上场就不能陪你了,兄弟过来叙叙旧,不好意思啦!”走在过道上的时候,羊跟那个女人说道。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嘛!”女人望了望我,我亦对她报以微微一笑。
  女人看起来略显丰满,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红色的挎包,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在楼道里咯噔作响,十分清脆。不过女人的脸色显得很是苍白,而那张涂的一场红艳的嘴唇似乎更加反衬出了那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色。从宾馆的侧门走出来,羊和女人分开。女人走进了一辆红色的本田车旁,而羊则走到了他的那辆银灰色的比亚迪车前。
  “连着打了好几个场。”羊发动车之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说道。
  “连着打了好几个场是什么意思?”
  “从周五的晚上场,接着通宵场,再接着今天的上午场,下午场。”
  “不累么?”我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累?我现在是一有时间就往这跑,兴奋还来不及呢!”
  “一有时间就往这跑?长期泡在那种混浊的环境中,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厌倦感吗?”
  “厌倦?”羊稍稍的思索了一下:“这个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打发的时间吧,正如你平时需要靠看书,听音乐来打发掉那些时间一样,我也有。我们都有许多这样的时光,这样的时光我称之为‘需要浪费的时光’,每个人都有一些的。
  “唔……”
  “其实,在麻将馆打麻将与在家中相比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安静。这里永远不会如同家中那般的喧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大家都只不过是来这里打发掉那些需要浪费掉的时光而已。大家都是从这座繁华都市的某个角落而来,在这里遵守着同一种规则玩着一个游戏而已,所以自然不会如同在家中那般的喧哗了。就如同刚刚的那个女人,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公,老公忙于事业,很少在家,所以她整天无所事事。无所事事一两天是好事,一两个月也行,然而长此以往,谁又承受得住那份寂寞呢?所以我在牌桌上跟她碰过几次面之后,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当晚我便约她出来,吃饭,酒吧,开房,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第二天我继续上班,偶尔又在牌桌上碰到,一切都很随意,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我没有再说什么,羊似乎很擅长为自己的生活找理由,并且他的理由总是让人也无法反驳什么,更像是在告诉我,你呀,活在这个城市里,活在这个时代中,你就必须得要这么活,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罢。
  不到十分钟,羊的车便在他所住的小区附近的一个停车场。下车停车场也很是高档,很显然,这里的停车费也价格不菲。而下了车之后,清一色看到都是好车,而唯独他的车在那里倒显得格外特别一点。
  “附近有一个大医院,住在这里的主都是些有钱人呐!果然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都他的位置,连车子都一样。我想我这车大概用来开出租都不合适呢?”
  羊下了车,在从停车场走向电梯的时候自我解嘲的说道。
  “怎么样都无所谓,再怎么样这里也只是一个有些阴暗的地方,仅此而已!”我说道。
  “呵……”羊对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从那个阴暗的地方出来,他又带我走进了一个菜市场。菜市场是在一栋有些陈旧的商品楼的一楼,虽然楼有些陈旧,然而也只是在这个新开发的楼盘相比来说。菜市场本身也很整洁,蔬菜区,猪肉区,牛肉区,熟食区等等,规划得清清楚楚,不会如同我所住的地方附近那个菜市场那般的杂乱无章而又肮脏。
  “今天给你做顿好吃的,在医院受苦了给你好好补一补。”
  “可明明是我要请你吃饭的呢。”
  “什么都不要说了。”羊压着我的肩膀说道:“出院那天我正好又要赶着出差了,也就没有去送你回去了。”
  “哪里的话,我感激你还来不急呢。”
  “咱之间就不要讲这样的话啦!”羊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拿开,便开始在寻找他所需要的菜了,他一边在菜摊上寻找他所需要的食物,一边继续说着:“说实在的,泉清,也不知道为何,虽然你这样下去我真的替你找另一半的事情担忧,甚至是你的将来担忧,可是在这座城市里,在我的朋友当中,你始终又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怎么这话听着那么别扭?”我跟在他后边开玩笑的笑道。
  可羊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本正经的说道:“大概就是那种可以跟你毫无保留的说心里话的那种人吧,并且也很让人喜欢跟你说话。总之呢,你这人虽然不善言辞,可却很擅长倾听,又很让人信得过。重要的是,你让人在这个城市里感觉到了一种真实的存在。”
  “真实的存在?”
  “是的。你的话语,你的生活习惯,没有太多的修饰,似乎能够让人感受得到一种真实,那是一种无法装出来的真实。你要知道在这个全世界都在装的世界里,你这样就显得很特别了。就拿我们跟客户打交道来说,我们往往一句话说错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客户立马叫你走人,可是在谈业务的过程中,我们往往又有太多的真实话不能说,所以往往当第一个谎言出现之后,那么后续将会有一大堆的谎言去弥补,脑袋需要飞速的旋转,去寻找信息填补那些漏洞,还得整合之前的那些些信息。久而久之,就会渐渐地对现实周围开始怀疑了。”
  “这颇有些像在限定的某一个时间段内快速的写出一篇长篇小说的感觉。”
  “对于你说的那个我不是很懂,但是现实中这方面你不会,也似乎很不擅长。有时候我也纳闷,按理说像你我这样在社会上呆了这么多年的人不应该是像你这样,也不像这个年纪该表现的那个样,你的内心似乎从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多大的变化,就如同刚才从地下停车场出来时一样,也仅仅只是有些阴暗的地方罢了,仅此而已,仿若你不置身在这个世界当中一样。”接着他又挑了几把青菜,老板称好之后便交给了我。
  “当然,我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存在的自由。”羊依旧一边唠叨着一边继续在菜市场中转悠着:“可是独特往往需要比一般人付出更多或者是说承受更多去适应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这个我也清楚,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更何本质上性情的东西。”
  “或许我喜欢的正是你这一点罢。其实,在销售这个行业做了几年之后,越来越发现自己做事与处理问题的方式与以前大不一样了,一句话总想要怎么把他讲得客气有礼,一件事又总想着如何把他做得大方得体才行,尽管有时对方根本不是自己所喜欢的那种人,甚至是那种让人厌恶的那种人,可我们必须得这么做。我刚进这家公司的时候我们老板就给我讲过这么一句话:做销售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将一边的脸皮撕破了贴到另一边。简而言之就是不要脸和脸皮厚。可在你跟相处时就完全不一样,我不需要让脑袋飞速的旋转,去从谈话中提取有用的信息,而对于那些无用的信息和情绪则需尽快的将其处理掉而使自己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那些人,跟你我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讲,敞开心扉的讲,哪怕是一些不中听的话。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真的是我在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的能够讲真话的朋友。”
  
  闲聊中,很快,羊便把晚饭所需要的食物买好了。显然,羊在厨房应该是个行家,他可以一边和我聊天,一边买菜,买菜的详单似乎早已在他的脑子里了。在与我聊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我们两个人手中的已经提满了食物。
  “好啦,晚上做个鱼汤,对于你的那个什么伤口愈合很有好处的。”羊停顿了下,看了看我们手中的食物,便往他的宿舍方向走去了。
  打开房门,整个宿舍显得异常干净。进门的左手边是一张橘黄色的木质长沙发与桌几,上面摆放着两盆盆栽。嫩绿色的叶子上红色的脉络清晰可见,左边是两张办公桌,上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些资料。无论是办公桌还是桌几都显得异常干净。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羊笑了笑:“这里也算是我们半个办公的地方,因为周末还要拍照上传回总部的,所以今天这么干净也就不足为怪了。其实平时这里可是脏乱得很的哦!”
  “不管怎么样,至少此刻舒坦。”我把菜放好之后,有些劳累的坐在了沙发椅上。
  “舒坦是舒坦,只是到了周末搞卫生你推我让的时候让人有些苦恼!”
  “怎么会?”
  “平时那些未洗的碗筷堆在厨房高高的,蚊子苍蝇漫天飞哦!”羊已经在厨房准备洗菜了,传来了一阵阵水流的声音。
  “今天这里没人,你就自在一点吧,没必要拘谨。可以用办公桌上的第一台电脑,没有密码。”
  于是我走到他们的办公区域,打开电脑,放上了一曲“卡农”。这首曲子本来没有多大兴趣,然而,当寒笑那次给讲诉了其中的故事之后,再重新去听,顺着她所告诉我的节奏去听,渐渐地,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已爱上了这首几分钟的协奏曲。于是我仰躺在长木沙发上,一边看着那两盆盆栽,一边听着音乐。
  “很好听,很柔和的音乐。”羊把我从有些迷糊的意识叫醒。
  我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神。
  “很喜欢?”羊问道。
  “当然,百听不厌。”我坐立了起来,穿上了拖鞋。
  “怎么样也罢,先吃饭。”
  椭圆形的饭桌上,羊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要不要来点啤酒?”羊从冰箱中拿出啤酒来问道。
  “无所谓!”
  “可你结石才发没多久呢?”
  “相对于以前的疼痛,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的话倒让我想起了我们经理经常在酒桌上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来着?”
  “人生苦短,搞死干卵!”
  于是我们碰杯。
  “也没到那种程度,只是人生确实难以预测,该放下的时候还是需要放下才好。”
  “也罢,你尽量少喝点就是了。”说着,羊“啪”、“啪”开启了两罐啤酒,递给了我一罐。
  “有人能在一起吃饭还是好的,平时我们这里几个也都很少在一起吃的哦。”
  “为什么不在一起吃呢?”
  “大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与生活,更何况,有时候我们也会自己出去吃,反正在一定程度里是可以在公司报销的。”
  “那不怕公司发现。”
  “怎么会,任何制度都会有死角,更何况这些报销也会影响到我们的提成。但是相对于公司的制度来说,其中我们分摊的比例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羊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啤酒。
  “那也难怪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们制定一定的制度来约束人,然后另外一群人们再去研究,接着人们再去从中找到漏洞,并且仿佛整个世界的人都乐在其中一般。”
  “可我谁都很难涉身其外。”
  “当然!”
  几罐啤酒下肚之后,羊的话似乎显得有点多了。
  “其实打牌刚开始只是因为配合客户需要而已,并且打牌的时候也不用多想事,只是要多输点钱就好。”
  “多输点钱就好?”我惊问道。
  “当然。业务里的牌局嘛!”羊又小喝一口啤酒,对于我的惊讶他似乎习以为常了:“不过后来我慢慢的发现,其实打牌输钱也是很有技巧的哦。要保证你能够输,输多了不行,输少了也不好,你要输刚刚好为止。要是碰上喜欢打牌的客户,你还得让他觉得赢牌是他的手气加实力。总之,里面的门路可多着呢!”
  羊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得有些洋洋得意,再加上带着些酒劲,更是仿佛比掌握了一门赌博赢钱秘籍还要得意。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牌局多了,却也让我在业余时间里找到了一门打发时间的活儿。在刚开始去麻将馆有些不安之后,渐渐地,午夜靡战麻将馆成为了我生活日常生活业余的一部分了。其实,麻将馆真正意义上并非是打牌的地方,而是一个寂寞交换所。大家彼此都是通过麻将之间传递着他们各自的寂寞。”
  “‘寂寞交换所’,麻将馆不错的别名。”我笑道。
  然而,他却也没有忘掉他一直引以为荣的本行,他在麻将馆里却也找到了几个情人。
  “很简单呐!在麻将桌上跟她们试探性的来点黄色段子,看到那种不回避的,想办法搞来电话。再打电话约出来,吃个饭,再去娱乐一番,晚一点之后再开房上床,很容易的呀。再说,那些经常去麻将馆的少妇多半也是寂寞得很吧,否则,他们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呆在麻将馆呢?是吧。”
  也许是习惯性的原因,羊一在酒桌上似乎就特别能侃。当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夜晚十点。我看了看时间,于是便向他告辞。
  
  羊已有些醉意,靠在椅子上有些半眯着眼。羊并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去叫醒他。于是,我轻轻地关上了门,从他们的那个高档小区走出来。小区很安静,高高的楼房,在夜色里稀稀拉拉的有几间闪亮灯光。出去的时候,保安亭的保安认真的看着我,仿佛在观察一个什么怪物一般。出了小区,又走了一段长长的路,总算又来到了繁华的地方,灯火辉煌的街道,公路中间围得高高的围墙,里面的机器在轰轰作响,看来地铁三号线的开通也指日可待了。公交站台亦被拆掉,于是我和另外一群人在临时的公交站台旁等着午夜的公交车。临时公交站台在一家装修豪华的商城前面,商城前面依旧灯火辉煌,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上依旧在喧闹着,大概是在做一个什么产品的营销活动,狭小的舞台上一个蓄着红色长头发的年轻小伙子正拿着话筒颇有激情的不知道在讲着什么,而那个他身后的那个矮小的小和尚在准备着什么,小和尚先是表演双脚单脚踩菜刀的表演,接着看到他们抬上了一个满是尖锐铁钉的木箱,小和尚仰躺在上面,而旁边则站着一个胖子,正当胖子要站上去的时候,突然刺激而又喧闹的音乐停止了。一个保安模样的人气冲冲地冲到台上去拔掉了电源。喧闹的广场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前面围墙中那些哄哄机器声清晰的传来。
  保安带着几个人似乎要强行搬走那些音乐器材设备,而后台的那些年轻的女孩还有那个小和尚似乎都吓得不敢说话。最终还是那个穿着时尚的红发男孩走上前去阻止了。
  “大哥,有话好好说嘛!”红发男孩递上了一根烟。
  领头的那个保安没有接过,似乎并不领情。
  “这个,那个我们有商场管理交了场地费用的。”红发男孩依旧点头哈腰的说道,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商场管理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负责的是这个小区安保。”
  “你放心,我们不会妨碍你们的安保工作。”
  领头的保安好歹接过了红发男孩手中长期拿着那根烟:“不妨碍?你这么晚了还在这里这么吵闹着,附近的住户不要睡觉吗?我跟你说,”他点燃了那只烟,然后用夹着烟的那只手指着身后的那栋居民楼继续盛气凌人道:“那楼上住的都是一些老人,在这座城市里可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再说人家七老八十了,吵扰了别人休息,到时投诉起来担当得起吗?”
  “那是,那是!”年轻男孩依旧如同哈巴狗一样,接着偷偷的赛过去几张红票子。
  接着中年保安示意那些正在搬音乐器材的家伙停下来,那些人果然很快就停下来了。很快,红发男孩叫他的那些工作迅速的收起那些家伙,把那些东西搬进了不远处的商务车里。
  很快,临时搭建的舞台空空如也,周围聚集的人也很快散得一去而空了。灯火辉煌的广场很快就显得有些空洞,只剩下几张横幅还挂那里在夜风中飘拂,以及那些机器哄哄声了。
  接着,中年保安便在舞台旁边打起电话来了,一边侧着头压着电话,一边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录着什么,声音里显得很是调侃:哦,是红姐呀……红姐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有放在心上,今晚得空请你喝酒啦……好嘞,那等下老地方见咯!
  中年保安放下电话,然后把他随身携带的那个小本子收起来之后,很快便兴奋消失在了一边的小巷子里。
  
  中年保安消失后不久,我便也搭上了回家的巴士。回到宿舍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待洗漱完,也是该入睡的时间了。站在阳台上,下面繁华依旧,华灯初上,沙市的热闹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从窗外吹来的风令人感觉到有些寒冷,毕竟这还没有到夏日,早晚的温差终归还是有些大。我怀抱着双手,搓了搓双臂,回到了宿舍。打开电脑,依旧重复的放着那首“卡农”,我仰躺在床上,半眯着眼帘,顺着脑意识中的意境,任由思绪的坠落,渐渐地,我仿佛被拉进了另一个意识世界里。在那里,我看到了教堂,我看到了那个伟大的钢琴师还有那个挚爱着他的女孩儿……
  从那个潜意识的梦中醒来,我睁开双眼,困意全无。于是我披上了外套,又来到了窗台上,点燃了一根烟。我又想到了在出院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安静背影,我想那个一定是寒笑。可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回到娄市后她已更换了电话号码,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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