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兄弟交锋

　　场景1：
　　【幽州城关记银楼前的大街上，大虾似的账房先生，哈巴狗一样紧跟在关大少身后，低声地说着什么。关无洪疾步进入银楼，兴奋地坐在账桌后面，等大虾进来，静听大虾地回报】
　　人物：关无洪账房先生
　　剧情1：
　　账房先生（腰更弯了，连连点头说）：好，好——这小翠丫头，说找大少爷借钱救她爸爸的命。我问她需多少钱？她说有十块大洋就行。我说十块大洋哪够看病的？我给你先拿五十块吧！她一听破涕为笑了，见我把五十块大洋放在柜台上，漂亮的小脸立刻像盛开的玫瑰花，那个美呀……（脸上露出贪婪的色相）
　　关无洪（见账房先生说到这里，忘乎所以的脸上充满了淫笑，愤怒地瞪他一眼）：哼！你敢在小翠身上打主意，小心你的脑袋！
　　账房先生（汗珠流了下来，顿时又变得低声下气，谨慎地说）：奴才不敢……不……敢……我看小翠姑娘想拿钱，便说：‘姑娘这钱没经过大少爷同意，我自作主张借给你，大少爷回来我怕不好交代，是不是你回家找点值钱的东西作抵押？像什么房照、地契什么的？先放在柜上。如果大少爷回来说不用，我再还给你，你看行吗？’她一听二话没说，回家就拿来了他们杂货铺的房照。我一看房照到手，便写了一张借据，让她在借据上按了手印，她欢天喜地的带着银子走了。（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了一阵，把按有小翠的借据，恭敬地交给关无洪）
　　关无洪（狠剜了一眼账房先生，接过借据，拿着房照）：没你的事了，这事办得还可以。后面的事你就不用插手了，忙你的去吧！（说完再不理账房先生，抬腿就走。）
　　账房先生（见大少爷一走，仔细想他的话，吓出一身冷汗。过了片刻咬牙切齿地自语道）：嘿！你不让我好活，我也不让你好过！
　　
　　场景2：
　　【关屯老宅。宏伟的古典府邸建筑，雄踞老宅中央。陡壁飞檐颇显气魄，殿四角翘檐屋脊上的金钟铁马。由于日久年深虽有残缺不全，但那屋面上闪闪发光的琉璃瓦，映衬得仍不失当年的威风；平地突起的基座上的九层石阶，使整个建筑鸟瞰全宅高低错落的庭院，竟与幽州城楼相媲美，足显老宅当年之霸气。老宅正厅，五大间分成三厅，东西各占两间。
　　中间一间迎门地中间，放有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条桌，北面是一把宽大的太师椅，条桌左右两边各有一把红木雕花软座靠背椅；再看这中厅四周，迎面而来的正前方无墙壁，六扇朱红大门上边是花格精雕，外面糊着透明纱绸，下面是各有不同雕刻的图案红木板，使厅内显得明亮而典雅。
　　正北墙壁上悬挂三幅巨画：中间是威武的“鬣狗”画像，西面是“神犬护主”，东面是“乌鸦救驾”；东面墙上悬挂着四幅字画；西面墙上是医巫闾山望海寺风光……
　　此刻，肥胖的笑面虎关香升笑眯眯地稳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口品香茶；东面的椅子上和事佬关香阁正犹疑不定的看看大哥又看看三弟；坐在西面的大善人关香烈，仍然是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地吸着烟。】
　　
　　人物：关香升、关香阁、关香烈
　　
　　剧情2：
　　画外音：
　　【关屯的老哥仨儿，好不容易坐在一起了。笑面虎关香升面对两个弟弟，一想起关无畏与陈大脚的关系，心里就觉得不踏实，几天的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他又把关香阁和关香烈叫到老宅议事厅】
　　关香升（满脸堆笑，小眼睛不停的在两个弟弟脸上转）：二弟、三弟！咱关家的百年庆典眼看快要到了，既然咱商定让陈二一家加入满籍，我看提前让他入籍，这样也便于一起准备庆典，你们看怎样？
　　关香阁（不解的）：这——不太匆忙……（一看老二的样子，没有说下去）
　　关香烈（一听已经明白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没有说破）：大哥有何具体安排？不妨说出来让小弟听听！
　　关香升（先笑了一阵）：嗬嗬！呵呵……事情很简单，庆典活动老宅要做各方面的准备，但是我这里真正拿得起放得下，又让人放心的人手却打不开点儿。（说到这里又以不可反驳的口吻说）如果陈二一家成了满人，进入老宅帮忙就方便多了。更何况张小脚母女都是管理内务的好手，老三你就可以让她们母女到老宅来帮忙，也就别无他虑了。
　　关香烈（一听这话，气得几次想站起。但看二哥一个劲地用眼色制止，还是坐下了，心平气和地）：大哥这样不合适吧？陈家丫头与咱无畏儿可是天……
　　关香升（笑脸拉下来了）：行了！别说了。正因为是什么天生的一对，我才有意将他们分开！我不能让畏儿做出什么事来，败坏了我们关家的名声！破坏了祖宗的规矩！
　　关香烈（再也压不住心头怒火，猛地在条桌上一磕眼袋，腾地站起来，冷笑着质问笑面虎）：嘿嘿……嘿嘿！我说大哥你的心眼偏到哪儿去了？我的畏儿怎么就那么让你不放心？为人处事哪点比他大哥差？他与陈二那丫头好，难道与你有什么过不去吗？
　　关香烈（皮笑肉不笑的）：嗨嗨——老三你先别生气，不是我心眼偏向我的儿子洪儿，洪儿那孩子几年来办的银匠铺，谁不知道？就凭他二十几岁不花老宅一分钱，买下幽州城西门内到十字街以西的半条街的本事，也给咱关家祖宗争光！（笑面虎为儿子的能干，在两个弟弟面前卖弄，两个腮帮上的肥肉笑得直颤悠）
　　关香阁（令人难以捉摸的）：嗯……哼……（和事佬关香阁在鼻子里哼了几声，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敢说什么。）
　　关香烈（忍不住质问）：哼！那叫什么本事？那也叫给祖宗争光？你可知道关无洪是怎样强买整条街店铺的？你可知道他是怎样欺男霸女，坑蒙拐骗的？他这样丧尽天良，逼得人家家破人亡，你不但不加阻拦和管教，反而说他能干！这不是给祖宗丢脸吗？还有人性吗？
　　关香升（不但不生气，反倒教训关香烈）：哈哈，哈哈——我说老三哪！这有什么？常言说得好：‘马不得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如今就是看谁的手腕高强，在弱肉强食的今天，如果孩子们都像你一样硬充善人，把祖宗的万贯家财，像打水漂一样随意散给穷棒子，这不是败家又是什么？（把茶杯往条桌上一墩，茶水溅起落在桌布上。话锋又转向关无畏）就说咱那畏儿吧，让你惯成什么样了？不说他与女孩子不分主仆，就说他有事没事往城里的花子房、杠房里跑，成天与要饭的、穷小子们一起鬼混！你不觉得丢脸吗？
　　关香烈（怒指笑面虎关香升）：你……你……我怎么败家了？今日西宅不比老宅兴旺吗？我们西宅满汉一心，劲往一处使，不分主仆建设西宅，这有什么不好？不比老宅尔虞我诈，主仆纠纷不断，经常出现走死逃亡强！再说那畏儿……
　　关香阁（看气氛越来越僵，赶紧截住二弟的话，不能不出来和稀泥了）：老三哪！不要说了……大哥也是好心。但大哥治理老宅的方法，与三弟你治理西宅的方法不同，我看谁也不必干预谁的方法，治理的结果只有成效能看得出来。何必为此使咱兄弟不和？为了祖宗的基业，咱关屯三宅我看在大哥的指导下，保留点各自的长处也有好处。对孩子的事，三弟的做法有他的道理，但听听大哥的也没有错……
　　关香升（不满的，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老二啊！不怪都说你是和事老，只知道和稀泥！老三对我满肚子气，你不让他说出来行吗？你们愿意怎么治理你们的宅院，我以后不加过问，但必须按祖宗的规矩办！
　　关香烈（被二哥的几句话，说得也不好再发脾气，）：唉！我知道按祖宗的规矩办事。但做人不讲良心，我们的祖宗可没有教咱！（话还是带着刺儿。）
　　关香升（又按自己事先的打算哈哈一笑）：哈哈……什么叫良心？良心好就是按祖宗的规矩兴旺关屯！（又提高声音严肃地）我今天再重申一下祖宗的规定：我们满人的后人，不论谁都不能与汉人谈婚论嫁！更不能娶汉人的女子为妻！不论是哪宅的后人，我决不轻饶！
　　关香烈（本来已经压下火，一听这话，猛地一拳擂在桌子上，又站起来说道）：‘啪！’大哥！你不要为自己见不得人的打算仗势欺人！咱们本来议定陈家加入满籍。我儿子关无畏与陈二的格格谈婚论嫁，就不违反族规！更何况畏儿与陈佳氏的女儿，是天生的一对！这是天意。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
　　关香阁（这和事佬开始敲边鼓了）：是啊——大哥！畏儿这孩子，与别人就是不一样，从他出生那天起，就让人琢磨不透。神仙的话，我们不能当耳边风啊！
　　关香升（笑面虎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的肥脸青一阵紫一阵，肌肉颤抖着，回忆起关于狗剩的种种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