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愫愫的故事

　　这一天，俊贤比平时起来得要早，他幸福地给愫愫做着早餐，期待着她幸福地享用着为她精心准备的早餐。准备完后，他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愫愫，他幸福地笑了，昨夜的温存仿佛挂在了他的嘴边。
　　俊贤正想叫醒愫愫，公司来了一个电话，让他赶紧去公司处理一件急事，他也就只好将早餐放到了桌子上后，就迅速离开了家。
　　愫愫醒来后，看到热腾腾的早餐，再一次被感动了。她拿起桌上的留言条，看完就流了泪。她感动，她心痛，她说不清她此时的泪从何来，心酸着流着泪吃着俊贤流下的早餐，然后犹豫不决地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关上门那一刻，她几乎快要窒息，她看着两人共建的天地，万分地难舍，万分地难过。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必需走，她不能因此拖累俊贤，更不能为了俊贤而失去妈妈，虽然她将因为妈妈而失去自己。
　　愫愫在迷茫中离开了家，离开了俊贤，也离开了她铭心的爱情。她知道俊贤一定会找她的，她也知道俊贤也一定会伤心的，所以他关闭了她可能联系的方式。就这样，她要与他断去一切，就将曾经的故事当成难以忘怀的梦。
　　别了，共建的家园；别了，亲爱的俊贤；别了，青春年少的爱恋。一切都因妈妈与现实而改变，痛苦有什么用呢，留下的仅仅只是让自己徒伤悲而已，现在拥有了一棵高大的枯木为依靠，好歹能让妈妈健康起来，好歹能让自己不再受现实的折磨……
　　她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这难以逃脱的命运，纠缠着无能为力的他，也纠缠着她的执恋。妈妈经过手术后，在愫愫的照顾下，身体恢复得较好。医生说如果情况良好，就可以准备二次化疗了。这样一来，妈妈的身体就会一天一天地走向健康，重新回到愫愫的身边。
　　想到这里愫愫是开心的，可是她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就连照顾妈妈也像毫无表情的护理似的。而她的妈妈似乎看出了她的难过，奇怪地说：“我病了这么久了，俊贤怎么不来看我？”
　　“妈，他忙呢？”
　　“再忙也应该来看看我吧！”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不经意地说到：“其实俊贤这孩子也挺好的，我也挺喜欢他的，我从一开始反对你们，只是希望他能上进，能好好照顾我的女儿。别的，我就不多求什么了。”
　　愫愫扭转着身子，面无表情地回应着妈妈：“嗯。”
　　妈妈又说：“这样！你改天叫他过，我和他谈谈，自从上次见过他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上次见面有没有吓着他，我相信她爱你就会体谅我这个当妈的心的。”
　　“妈，人家说了他很忙！”
　　“不对，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愫愫不说话，埋着头整理着病床，妈妈又说：“吵架也不要紧，两个人在一起，吵架是难免的事。只要还有爱，就会相互体谅对方的，回头你给我约他出来见见，好吗？”
　　妈妈又要求着愫愫，愫愫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的好，就端着水出了病房。出了病房后，她在门外碰到了文勇，她拦住了。低声抱怨说：“你来做什么？”
　　文勇扬了扬手里的礼物，诧异地说：“我来看看阿姨呀？”
　　愫愫没有看他，径直往前走着，低声说：“阿姨？你恐怕比我妈小不了几岁吧，叫姐还可能。”
　　愫愫的话虽然小声，但文勇还是听去了一些，他有一点生气，但还是压了压，跟在愫愫后面说：“你怎么这么说，我就是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的。”
　　“要钱的时候，我自然会和你说，医院这边就不用你过来了。你快走吧！”
　　“你……”
　　“你也别怪我，我的妈妈如果知道我们的情况，定然会反对的，所以我不想让她知道。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吧！现在重要的是妈妈的病能好起来，所以你还是理解下我，先走吧！”
　　“那好吧！”文勇将礼物递给了愫愫，无奈地转身走了。
　　愫愫倒了水，又重新回到了病房。妈妈奇怪地问：“你刚刚在外面在和谁说话呢？俊贤吗？”
　　“不是，是一个医生。”
　　“瞎说，我好像听见他说要见我，而你不让他来见。我想不是俊贤会是谁？你们究竟怎么了？”
　　“妈，你不要乱想，真不是俊贤，俊贤忙呢？改天有时间我再叫她过来看你吧！”
　　妈妈看了一眼愫愫，无奈地说：“那好吧！你尽快叫他过来吧！”
　　愫愫原本认为，几天后妈妈就会忘记俊贤，忘记了她们的约定。可是几天后，妈妈又再次问起，她便因此而为难了起来，只得推说俊贤出差到了外地。
　　可是这一切，又怎么骗得了妈妈呢，妈妈在愫愫不在的时候向护士询问，才知道几天前的那个人并不是俊贤，又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时妈妈就想尽一切办法找俊贤，可是她根本就没有一丝力气去找他了。愫愫知道妈妈突然间为什么不理她了，只是妈妈的病，并未像医生那样说会有好转的。
　　这一天，妈妈又突发了病况，医生在抢救室里经过半天的抢救，对着愫愫摇了摇头，愫愫的心都碎了。当她走进病房，看到疲惫无力的妈妈，眼珠子一颗接一颗地流了出来。妈妈无力地看着着，用力地伸动着手，叫着：“愫愫……”
　　愫愫扑在妈妈的病床前，咬着牙叫到：“妈——”
　　妈妈微微地笑着，用微闭的眼睛，看着她，无力地说：“我和你的爸爸，相亲相爱这么多年，早该跟着他去了。只是这些年，一直不放心你……现在，你也长大了，我原本可以安心的，可是一想到你……我就不放心。”她说话的时候用着力，以至于满头冒着汗珠。
　　愫愫轻轻地哭喊着：“妈——”
　　妈妈喘着气，缓了一阵之后，继续说：“俊贤是好孩子，妈妈看得出来，他对你好。他和你爸爸很像，相信以后他也能像你的爸爸对我一样对你……不论你们发生了什么，都要……”
　　妈妈用着力说着话，到这时她说的话，愫愫已经听不清，愫愫着急地喊着，可是妈妈却像听不见一样。
　　“医生……”愫愫连忙大声地喊到。
　　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从门外跑了进来，在妈妈的身子上检查了一下，遗憾地对愫愫说：“对不起，您的妈妈已经……”
　　愫愫沙哑地扑到病床上哭喊着：“妈——”
　　妈妈无力地出着气，闭上了眼睛。她寻着爱她的爸爸走了，她的嘴解微微地扬起，张开的双手像是就要与爸爸拥抱。
　　这一切就像突然的晴天霹雳般降临在了愫愫的头上，她感觉到她是多么妙小，又是多么微弱。她在病房里哭了半天，哭到心衰力竭、心力交瘁。
　　在收拾妈妈的遗物的时候，愫愫发现了妈妈枕头底下的药，那含着泪的药，就那样软化在了枕头下。在药的旁边，还有妈妈扭扭曲曲写下的字迹：
　　“愫愫，我知道你为了救妈妈，你把家的房子卖了，我后悔我居然接受了手术，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不过还好，这次手术也才是刚刚的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虽然留下的并不多，但我相信俊贤一定会接受你的，至少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到现在，妈妈也能瞑目了。我很遗憾，不能再见俊贤一眼，所以只盼以后他能好好照顾你了……”
　　看到妈妈似遗书的字条，愫愫抵挡不了心里的折磨，竟一病不起。心力交瘁的她终于抵挡不过——病了。她病后，文勇细心地照顾着她，他的体贴让愫愫渐渐接受了他，以至于出院后不久就和他完成了婚礼。
　　愫愫想尽快离开俊贤的影子，也想尽快脱离过去，文勇的帮助对于她来说，起了不小的帮助。这一点是俊贤无法做到的，更是俊贤无法控制的。而她自己自认为自己还是爱俊贤的，可是爱不能让妈妈的病好起来，更不能让她不受生活的苦难。
　　有时候她也想看看俊贤怎么样了，也想通过一些方法寻求到俊贤的消息，可是她担心她会因为俊贤的事而左右自己，左右俊贤……
　　文勇在几年后也得了重病，而他的重病也不是他的金钱所以帮助的，所以他也慢慢失去了生命。这一刻又让愫愫明白，人生在世除了金钱还需要一点别的，而这究竟是什么呢？可能没有人更能明白她了，她需要感情，需要友情，需要爱情，还有亲情。可是这些又怎么可能说就有的呢？
　　芳芳和宇宏的婚礼也是在巧合下得知的，当她得知俊贤离开了北京时，就放心大胆地到芳芳和宇宏的婚礼上去了。哪知道俊贤的突然出现，让她乱了分寸，犹豫的躲藏了起来。让她想不到的是，俊贤竟然酩酊大醉，看着俊贤受苦的样子，她又想起了她离开的时候俊贤应该是怎样的一种痛苦，于是忍不住就在她酒后出现了。两人因此而发生了如今不该发生的事，也意外地有了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