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集（2）

　　一男人：你出去卖你的假证吧！
　　曾新：照这样讲，今晚我就要管你们。你们拿锄头扁担夜闯学校，打伤了老师。你们是不是要把学校打散？我第一个不答应。你们再不听劝告，还要动手，我必须出手，保护学校、保护老师。大家想想吧！
　　稀哩哗啦，窗户玻璃被打碎了。
　　王丽：（哭）砸不得，学校砸不得！
　　有人喊：砸！把玻璃都砸了！
　　郜子龙冲上前，抱住砸玻璃的人，两人扭打倒下，在地上翻滚。打得—塌糊涂，看不清，只听郜子龙哀嚎。
　　曾新一手抓住何大哥手腕，一手拉住何大嫂，走开。
　　黑暗处，一只锄头举在曾新头上。曾新双手护头。
　　
　　16-10：学校夜、外
　　曾新在一把锄头威逼下，把何大哥、何大嫂拉到操场上。何家的人都跟着涌来。锄头、扁担威胁他，推推搡搡。他倒地，迅速站起来。
　　曾新：大哥，大嫂，没想到你们带头闹学校！
　　何大哥：蚂蚁被人踩了，也要挣扎两下。
　　何大嫂：我们不平！你们都偏向姓郜的！
　　曾新：不管怎样，我劝你们不要闹。理不在你们一边，莲妹子跟何家没有婚姻关系，她有选择自由。你家仗着有几个钱，想把夏香莲娶了，放在家里，生儿育女，照顾有病的父母，是不是这样？莲妹子没有答应，对不对？
　　何大嫂：你是县干部，也不公平断事，我挖了学校的墙！
　　何大哥：这口气要出！我们要公道！
　　何大嫂：把姓郜的赶走，把夏香连的野种打掉！
　　曾新再被推倒，身上挨了一脚，他顽强地站起来。
　　曾新：你们这样，损人不利己，也达不到目的。把郜老师赶走，你们，谁能当老师？你们何家的建筑包工头愿意返乡顶他吗？能顶他吗？
　　何大嫂：不听他的！我们有亲戚朋友几十人，都去找何支书！
　　曾新：你们不听劝，我也不管了。兰花园要招工人，今天晚上，你们再不收住，所有参与打架的人，都没有当工人的份！
　　
　　16-11：竹林里夜、外
　　夏香莲缩成一团躲在竹林里哆嗦。
　　郜子龙摸来，和夏香莲紧抱在一起痛哭。
　　夏香莲：他们走了？
　　郜子龙：他们暂时散了，曾新救了我们！
　　两人往竹林外走，郜子龙碰在一根楠竹上。
　　郜子龙：他们把我的好眼睛打肿了，看不清了！
　　夏香莲牵着郜子龙的手，回学校去。
　　
　　16-12：学校夜、外
　　王丽送曾新到校门口，感激地靠近他。
　　王丽：真走？不开评功会了？
　　曾新：评功？不知何家人还会怎么闹，小心你前功尽弃！
　　王丽：你可不能溜走，帮人帮到底。
　　曾新：兰花园用地还没着落，我也着急。这件事，明天，还是请何支书亲自出面，做个了断。我陪不起。
　　
　　16-13：学校日、內
　　曾新、王丽来到办公室，何永久坐等，不悦。
　　何永久：王老师，这一回，我可得追究你的责任！郜老师和夏香莲出这种事，你怎么一直捂着？
　　王丽：何支书，我真不知道，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
　　何永久：是没想到？还是不当一回事？
　　曾新：老书记，没我的事了吧？我得抓紧跟华总联系……
　　何永久：人命关天，你丢得下？你不错，处理突发事件比较果断，先灭火，保证不伤人、死人。当干部，就得多方面锻练。别以为村干部好当！
　　郜子龙、夏香莲在学校办公室外等候。郜子龙好眼又青又肿，只剩一条缝。脸上贴着纱布。
　　何永久：你们两个进来，先批你们两个！
　　郜子龙、夏香莲进门，怯怯入座。
　　何永久：你们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还称得上有文化的人，称得上教书育人吗？今天，我和县里来的实习干部曾新来处理这件事，你们，郜子龙、夏香莲、王老师，自己先有个态度，该怎样处理？
　　郜子龙：我们不违法。恋爱婚姻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他们太不文明了！如果天堂村不容我，我马上就走，到大西北的偏远地区、贫困地区的希望小学去，那边需要老师。
　　何永久：你呢？夏香莲！
　　夏香莲：把郜子龙打成这样，我跟他走，喝西北风也跟他一起到沙漠里喝去！
　　何永久：你们两个真是亲，锄头、扁担打不散！我何永久赶你们走了？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们不要想一走了事，该承担责任，躲不了！
　　郜子龙：请何支书断案，我承担什么责任？
　　何永久：王老师，你有什么态度？
　　王丽：我也有责任。愿意接受批评、处分。
　　何永久：郜子龙，两委本来准备为你申请转正，这一闹，不得不暂停。你的工作还不能受影响；夏香莲，学校只得辞退你。还有个未婚先孕问题，另按计划生育的有关规定处理，先斩后奏，别地方不管，我们天堂村要管！这方面，我们天堂村暂不实行开放。
　　夏香莲：不公平！郜子龙要是双目失明，谁安抚他？
　　郜子龙：这样处理，我也请辞吧。我和夏香莲比翼齐飞！
　　曾新手机响了。借机出门。
　　
　　16-14：学校日、外
　　曾新正打电话，何大嫂扛着锄头走过来。
　　何大嫂：曾新！你也偏向姓郜的，不公！我们坚决要求把姓郜的赶走，打掉夏香莲的野种！
　　曾新匆忙打完电话，阻挡何大嫂进办公室。何永久出门。
　　何永久：不要挡她！让她进来赶郜老师试试，我还要讲！郜子龙、夏香莲有错误，我要批评、处理他们！你们也有错误！
　　何大嫂：我们还有错？
　　何永久：夏香莲和何家没有定亲，你们也没送过夏家聘礼，未婚夫妻也算不上。你们这是仗着有人赚大钱，欺负人！还聚众闹事，暴力伤人！打出违法乱纪，要坐班房的倒是你们何家人！
　　何大嫂：我走，再叫人来！
　　何永久：你去！把你们家的老板叫回来！他能在学校当老师，我就把郜老师请走。他能吗？别以为赚了大钱，就可以逼一个姥娘做媳妇！
　　何大嫂走了。何永久拉曾新进门。
　　郜子龙、夏香莲也不满意，走了。
　　曾新：何支书，我忙着去……
　　何永久：再忙，也得好好实习。你看明白沒有？县长、镇长管的事，村里都管。上有百官，到村里只有一官！
　　
　　16-15：学校日、外
　　王丽送曾新到校门口，感激地靠近他。
　　王丽：这宗丑闻可不要越闹越大。
　　曾新：何家人还会闹。我最怕何支书把我当万能胶。
　　王丽：我再说一遍，你可不能溜走，帮人帮到底。
　　曾新：我也急，兰花园出让，上面还没有批下来。
　　
　　16-16：曾新家夜、内
　　曾新回到家里，曾祺把饭菜摆在桌上。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心里又怜惜又自豪。
　　曾祺：你得让王叔撤下来了，不能老叫他当长工，没完没了！
　　曾新：他喜欢状元坳，要他下还不下。我这几天，得抓紧跑、催，争取在回局里前，协助他们把土地转让定下来，也算我园满结束实习。
　　曾祺：你可再不要延期了！
　　曾新：不延，坚决不延！等局里通知我回去，我们马上走。您把东西都收拾好，我有空帮着打包、装箱。
　　
　　16-17：短镜头日、外
　　曾新开车到镇政府，满怀期望走进办公楼大门。
　　曾新失望地走出办公楼大门，吴百万送出，握手、安抚。
　　曾新开车在公路上奔驰，打手机，急刹车。
　　曾新表情凝重，走进村委会，走向书记办公室。
　　曾新从学校门前走过，目不侧视，加快脚步。
　　曾新开车带王丽到了状元坳。
　　
　　16-18：状元坳日、内
　　林月亮一手拿菜刀，一手捉着母鸡。
　　王丽一手抢母鸡，一手挡菜刀。
　　王丽：母鸡正下蛋，杀了可惜。
　　林月亮：你难得到山上来，新哥也来了，我得好好招待你们。也是给新哥送行吧。
　　王丽放生母鸡。
　　林月亮、王丽进住室。林月亮打开电视机，拿起摇控器随意一点，屏幕上换了一个热烈欢快的大型歌舞场面。
　　王丽欣赏林月亮的画作《乡情乡爱》，一幅成品，一幅还在创作中。她的视点落在吸奶孩子的嘴上。
　　王丽：（指饱满的母奶）这个画得太夸张了吧？
　　林月亮：老师说，写实和夸张不矛盾。夸张一点，更能表现青年农妇身体健壮，生命之源奶水丰富，非常阳光，生命力无比强大。
　　王丽：有道理。
　　林月亮：我就反复画这一幅画，每幅各有细微不同。不过，这一幅，我要画一对双胞胎吸奶看看。
　　王丽：这个主意也不错。
　　林月亮：村里，两委计划生育抓得紧，一般还是只准生一个，多生一个要特批。有的人就盼望生双胞胎，计生员管不了。不过，我还没见过双胞胎同时吸奶，靠想象，画好再看。
　　王丽：对，画好了再看。
　　林月亮：你想生双胞胎吗？
　　王丽：乱问！
　　林月亮：我想，一次完成任务，免得再麻烦。
　　曾新、林里生进来了。王丽往门外走。
　　林里生：王老师，我们要开个会，你也听听吧。
　　王丽：（不想听他们争吵）我出去看看李胜田的苗圃。
　　王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