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集（5）

　　12-42：曾新家夜、内
　　王东生、王丽和曾祺、曾新在棚屋内相聚，默默无言。
　　王东生拿出菜刀，试试锋刃，又找出磨刀石磨了几下，刀刃闪着白光。
　　王东生：（把菜刀杵到曾新手边）拿去！先把何卫东砍了，把他的头挂在村委会门前示众。
　　王丽：（惊叫）爸爸！
　　曾祺：老王！你也疯了？
　　王东生：不杀个把人，他难以泄愤。
　　曾新目瞪口呆，接下菜刀。
　　曾祺、王丽同时扑上去围抱住曾新。
　　曾新把菜刀扔在地上。
　　王东生：看把你们吓的！放心吧，他那脾气，要去杀人，你不必劝阻他，相反，你把刀给他，他反而冷静了！
　　曾祺：好像曾新真是你儿子！
　　王东生：知人知面还要知心。
　　曾新：王叔，妈，小妹，我真的想叫何卫东去死！
　　王东生：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三十而立，24岁左右，一道险关！险在你自己身上。你狂躁，你过急，你想得太顺，现实都和你作对。
　　王丽：忍耐，忍耐！快升级杀毒软件，先杀狂躁病毒，过了这一关再修订程序。
　　曾祺：忍啊！心上插一把刀，也得忍！
　　
　　12-43：教室日、内
　　崭新、宽敞、明亮的教室。粗糙的课桌、板凳。
　　王丽在给学生们讲话。
　　二三十名男女学生，一双双明亮活泼的眼睛。
　　林里长：老师，我看见何卫东和几个人在路边叽叽咕咕，不准我听，把我赶开。
　　王丽：干部、大人商量事情，你们都不要去听。
　　林里长：我听见一点点，他们要去抓我姐夫！
　　王丽：同学们，不要离开主题。今天，我讲的主题是：感恩。每个同学都应当学会感恩。我先问，今天大家能坐在新教室里学习，应当感谢谁呢？
　　学生们齐声回答：老师，你！
　　王丽：不对，都想想，感谢谁？
　　学生们你看我，我看你。
　　王丽：老师认为，大家应当感谢曾新哥哥。他给学校捐献了5万元钱，5万！我们的校舍才能维修、扩建，安全了！
　　一男生：老师，他是坏人，公安局要抓他！
　　王丽：同学们！不要跑题。我还提个问题：你们谁家有5万？5万有多少？
　　没有一个学生回答。
　　王丽：5万，在天堂村可算多了！老师给你们布置一道作业：你们每个人回家都问问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辛苦劳动，省吃俭用，多久才能积攒五万元钱？
　　没人回答。
　　王丽：好！最后提个问题，你们知道老师心里最盼望什么？
　　林里长：盼望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王丽：真好！林里长真聪明。同学们，我盼望我们的学校全面达标。我保证，学校会有体育设施，有篮球场。要让大家吃免费午餐……
　　王丽突然停住。瞥门口，何卫东探进一个头来。
　　
　　12-44：学校日、外
　　王丽暂停课，走到门口。何卫东煞有介事，拉她走开。
　　王丽不愿再走远，顶住。
　　何卫东：你想不想救曾新？
　　王丽：你要害他，谁救得了他？
　　何卫东：曾新再这样抗法，公安局只好采取强制措施，武装围捕、搜山！他就是躲进洞里，也会用辣椒烟火把他熏出来！
　　王丽：那我有什么办法？
　　何卫东：我本来不想管了。但案子如果闹大，我的安保工作也完蛋了。县公安局一直催派出所，李所长就给我施加压力。曾新不归案，谁都睡不好觉。他越抗下去，后果越严重。
　　王丽：你别装了，还有一点点良心，就快去撤了你的诬告吧！
　　何卫东：王老师，你也冤枉我！我赌咒，玉兰怀孕了，如果我诬陷了曾新，我养儿子长个尾巴，没屁眼！
　　王丽无言。
　　何卫东：我分柝出来，大概什么人能救曾新。
　　王丽：什么人？
　　何卫东：没有确凿证据，我也不好乱讲。不过，你去求求李光福，他神通广大。要花钱，他也花得起。
　　王丽：（怒起）你什么意思？求狼救羊？
　　何卫东：李光福爱你，曾新也追求你。你正好给李光福出一道考题，考考他。我想，他为了你，会不惜破费……
　　王丽要往何卫东脸上吐唾沫，急止。恨难解，用了男人动作，踢何卫东一脚，踢得何卫东踉踉跄跄，又把手里的教材向何卫东头上砸去。
　　
　　12-45：曾新家（棚屋）日、外
　　云缝里透出一缕阳光。曾祺、王东生搬被褥出门晾晒。
　　何卫东把小车停在路边，下车，夹个包大步走来。
　　何卫东：曾老师，我来给您讲个亊，很重要。
　　王东生进棚屋回避。
　　何卫东：形势比较严峻。曾新这样抗法，公安局只好采取强制措施，武装围捕、搜山！他就是躲进老虎洞，也会用辣椒烟火把他熏出来！
　　曾祺一怔，被子要从竹竿上坠下来，忙抱住，两手抖颤。
　　何卫东：县公安局一直催镇里派出所，李所长就给我施加压力。曾新不归案，谁都睡不好觉。越抗下去，后果越严重。
　　（画外）王东生在棚屋里边细心倾听，思考。
　　曾祺：我见到曾新，让他去投案，行吗？
　　何卫东：只怕他顽固不化！
　　王东生突然走出棚屋。
　　王东生：卫东，我可以说几句吗？
　　何卫东：可以，还指望王局长说服曾新认罪伏法。
　　王东生：恕我直言，有人诬陷曾新。凡事不要搞过头了。你也知道，曾新的生父江朝阳是美籍华人，大富商。县里的步行商业街、五星级酒店，投资几十个亿，都指望他回来投资。他正在打听、寻找他的儿子曾新出来辅佐……
　　曾祺惊咋地望着王东生，向他走近一步。
　　何卫东也被王东生镇住。
　　王东生：卫东，你管招商引资，有必要向上反映一下。如果把这事闹僵了，把江老板的儿子弄惨了，他还会来投资吗？
　　何卫东：这信息非常重要！我马上向上级反映。
　　何卫东转身走了。
　　
　　12-46：曾新家（棚屋）a日、内
　　曾祺扯下竹竿上的被子，罩在王东生头上。王东生顶着被子，即刻撤退到棚里，曽祺追进去。
　　曾祺：你没有喝酒，讲什么疯话？
　　王东生：（继续蒙着被子）不是疯话，是有用的话！
　　曾祺更惊诧，要扯下被子，王东生不揭被子，躲来闪去。曾祺追逐着，扑空。
　　曾祺：么大的事，你为什么瞒我？
　　王东生掀开被子。
　　王东生：我瞎编的！也设个小骗局，看他们会怎样？
　　曾祺：这骗得了谁？
　　王东生：有投资就是爹！至少可以缓和—下，想办法。
　　
　　12-47：曾新家（棚屋）b日、内
　　曾祺气难消，把一床褥子扔在地上。王东生抱起褥子出去晾晒。回来，叫一声阿庆嫂，想逗曾祺笑笑。
　　曾祺：（苦笑）江朝阳真在寻找我儿子？你为什么瞒我？
　　王东生：我刚才说了，瞎编！设个小骗局，还没吓着他们，先把你骗住了。
　　曾祺：以后你再提这个人，我咬你几口。
　　王东生：咬吧，现在就咬。我叫一声江朝阳，你就咬我一口。
　　曾祺真扑过去要咬他，他却躲开了。
　　曾祺：你安什么心？这时候气我！
　　王东生：我好心救儿子！现今，钱最重要。一说曾新有个美籍富商父亲，有人巴结还嫌慢呢，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曾祺内心复杂，沉思，眼泪又流下来。
　　王东生：对不起，又戳着你的伤口了，算我没提。
　　曾祺：我真的怕儿子依赖别人，一直跟他说，我不知道江朝阳是死是活。让他彻底断了念头，一辈子当个寒门男儿吧，出身卑微又怎么啦？求求你，以后少设你这种骗局。
　　王东生：你的卑微论已经见成效了。儿子一不靠权，二不靠钱，逼他全靠自己，这不是也办成了大事吗？别小看他在状元坳的成绩。你心里是怕儿子去寻找……怕他离开你。我看透你没有？承认不承认？
　　曾祺：是，承认！世上为了财富抛弃骨肉的人少吗？
　　王东生：我就不会！
　　曾祺：你！因为你发不了财！
　　王东生：不说了，我叫林里生喊曾新晚上回来，劝他明天去投案。等搜山围捕，我也怕他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