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集（2）

　　何卫东：老爸！你为什么把亲生儿子想得这么坏？你没听过吗？有人说曾新是你的私生子！
　　何永久一气站起来，又坐下去。
　　何永久：你在家里也血口喷人？
　　何卫东：都讲得有鼻子有眼的，曾新的长相，有些方面就像你。
　　何永久：你良心被狗吃了！
　　何卫东：你老了！外边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奇峰县是假证大县。什么票证都能以假乱真。你敢保证曾新是不沾锅吗？
　　何永久：你向姓华的女人开口要多少钱？
　　何卫东：你听哪个放屁？我什么时候向人要钱了？我和她素不相识，第一次见面就要钱，我儍呀？
　　何永久：闭嘴！你跟玉兰去县里，继续抓招商引资，也抓紧活动你们两个的工作。村里的事，暂时放下吧。
　　何卫东：我要把曾新抓住才走！你也该记住教训吧？我早讲了，曾新下乡实习是假的，其实和外边人勾结，做假证生意！你还相信他为九种人、十种人致富吗？
　　何永久：曾新的事，我管，等公安局审查有了结论再看。
　　何卫东：曾新不滚，村里就不会安宁。
　　何永久：我再讲一遍！曾新和曾新做的事情，他的家家富创业园，九种人致富，都由我亲自接管，你不要插手！
　　何卫东：你包庇他吧，我看你这个支书也当到头了。
　　何永久：你滚！我不靠你了！
　　何卫东：我把曾新抓住，你才能清醒！
　　
　　11-12：何家a日、内
　　清晨。何永久披着皮夹克，打开大门，猛吃一惊。曾新戴着大口罩堵在门口。他把曾新拉进屋里，关闭大门。
　　何永久：你胆子也太大了！
　　曾新：我来向您说明，我没有犯法！
　　何永久把大门打开一条缝，侧身挤到门外，观察一下，又回屋里把大门关严，上了门闩。
　　曾新警惕地退到电话机近处。
　　何永久：你不必挡住电话，我不会报派出所。快从后门出去。来我家走动的人多，看见你在我屋里，我怎么解释？报案，还是不报？
　　曾新：老书记，我对自己的清白绝对负责，给！我写了个保证。（念）：两委并何支书：我以共产党员的名义发誓、承诺：如果我确有违法乱纪行为，罚款10万元！
　　曾新念毕，咬破指头，按上血手印。
　　何永久：不要这样！
　　曾新老书记，我相信您，才来跟您讲。清早来，不容易被人看见，也不会半夜打门吵您。
　　何永久：你讲，我信，都不算数。挂上公安局了，公安局说了才算数。你真相信自己清白，就不要躲躲藏藏。我可以陪你去公安局讲清楚。
　　曾新：真是大悲剧！把一个无罪的人搞成罪人，那么容易！我要证明自己真没犯罪，又那么难！
　　何永久：你心虚？不敢去公安局？
　　曾新：我知道，越清白，越不能弄到公安局去。刑讯逼供很可怕。没有事也得找出一点事来才放人。进一次公安局，不管有事没事，我都回不去国土局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何永久：你要相信公检法！我现在也替你焦心。这一闹，不管结果怎样，国土局会取消录用，把你退了。
　　曾新：有人害我！他不愿看到我好，不愿我回国土局……
　　何永久：以后再查，你快走吧！公安局还会来人。
　　何永久脱下皮夹克，披在曾新身上。两人推让多次，曾新还是不要皮夹克。
　　何永久：快走吧！我豁出去犯个大错误，包庇你一次。
　　
　　11-13：何家b日、内
　　曾新被何永久推着从后门走出去，何永久关了后门。
　　何永久刚转过身，后门被敲响，何永久犹豫。
　　曾新：（画外音）老书记，我还有几句话。
　　何永久：你快走，以后再讲。
　　曾新：（画外音）很重要，不讲不行！
　　何永久开了门，门外下雨，曾新进门。
　　曾新：老书记，村里缺钱，各方面都想加大投入，是吗？
　　何永久：是！
　　曾新：华总可靠。她的项目拿下了，按最少吸收100个劳动力计算，保底工资每月1000元，村里仅工资收入这一项，全村一年可增收120万元！
　　何永久：别算啦！她被镇里请走了。
　　曾新：我跟你老人家讲心里话，越有人害我，我越下暗劲，要给天堂村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我本来放弃了华总，这下，非把华总请回来不可！
　　何永久：以后讲吧，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曾新：相信我，真心！我不愿看到天堂村人住在天堂里，只有刚刚温饱的份！特别不愿着着九种人致富那么难！
　　何永久：我信，相信你！快走吧！
　　曾新：我也要证明我清白。我妈常说，要做清清白白的人，淸清白白做人。我还要清清白白做事，做清清白白的事。这才能还我淸白！
　　何永久听到大门口有响动，又推曾新出了后门，把皮夹克扔给曾新。后门关了。
　　曾新：（画外音）老书记，要林里生带您，快去追华总！
　　何永久透过门缝往外看（曾新走远了），拉开门，门外下着大雨，寒气袭人。皮夹克搭在晾衣竹竿上。
　　他长叹一声，痛苦露于脸。
　　
　　11-14：竹林里日、外
　　傍晚，林里生、林月亮、李胜田走到竹林边。
　　林里生你们想见曾新，就在这里等。他可能来这里会我们。
　　一块石头飞过来，落在林里生面前。
　　曾新隐藏在竹林里，又扔去一块石头。
　　林里生和月亮、李胜田走过来，和曾新暗会。
　　曾新：我要防警察在我家周围设伏，不敢随便回家。我看见屋外搭了间棚子，是不是老屋要倒？
　　林里生：屋外撘个棚子，以防万一。月亮陪着干娘，我，王叔、王丽、张强、夏香莲都常去看她，你不要牵挂。
　　林月亮：躲不是办法。越躲，你的名誉越受损，好像你心虚。
　　曾新：我确实想让他们抓去。但是，抓去了，有事没事，都得关起来，越没事，审的时间越长。我这一摊子事，不全完了？国土局工作肯定丢了！他们抓我，不合法，我肯定要鱼死网破，我吃个眼前亏，或者同归于尽，弄出个大血案。我这不是躲，我得学会保存自己！
　　林里生：有道理。越没有问题越不能进去！
　　曾新：警惕为上，换个地方讲。
　　
　　11-15：竹林深处日、外
　　曾新把林里生、林月亮、李胜田引入竹林深处。
　　曾新：讲话尽量短。
　　林里生：快讲要紧事。我望风去。
　　林里生走到竹林外张望。
　　林里生：（画外音）注意！那边有人！
　　曾新：你们回去吧，我请了县剧团，以家家富创业园名义招待演出，不要停。以后，我常到这里来跟林里生碰头。
　　林月亮：你在山里怎么过？
　　曾新：白天在深山老林里转转，我要数清每一棵树，每一股水。晚上上班。不让他们抓住就行！
　　林里生：（回来）你千万莫落在他们手里。
　　
　　11-16：状元坳日、外
　　王东生、李胜田在山上巡查。李大发来到。
　　李大发：王局长，两委定了，曾新出问题，这状元坳要收回……
　　王东生：李会计，我和小李都是替家家富刨业园打工。曾新遇到了麻烦，林里生、月亮都下山去了。村里要收回承包权，我们也不好抗辩。不过，我觉得你们这样做不合适……
　　李大发：你是王老师父亲，我们尊重你。因为曾新的事，老支书急病了，没法管。我绝对没坏心。曾新都这样了，状元坳还能怎样？我尽量准确清点山上的青苗数量，登记造册。到时候，让曾新尽量减少经济损失。
　　王东生：订了合同，不能单方面毁了，你们应当知道吧？
　　李大发：老王，请理解。
　　王东生：李会计，家家富创业园要搞个配套项目，开个饭馆，解决客人吃饭问题。我本来想自己弄个团鱼席，有点特色。可曾新首先想到你，说你厨艺好，让给你赚钱。你可不要跟着人落井下石，丢了自己的好事！
　　一些村民拿着锄头，涌上山来，动手挖树。有人扯起了塑料水管。
　　李胜田：大家不要这样，这山，曾新承包了！
　　王东生：李会计，落井下石，不好。
　　有些人喊：外来人滚出去！
　　有些人喊：曾新跑了，财产要没收！
　　四面八方飞来泥土石头，糊了王东生满身满脸。
　　不知谁用石块砸中了王东生，额角流血。
　　李胜田抱住一卷水管，压在身下。
　　曾新从山上跑下来，站到了众人面前。
　　曾新：谁说我跑了？我还在这里！
　　众人惊奇。已经下锄挖苗的人收锄。背一捆苗木正要下山的人收住了脚，正往山上跑的人紧急刹步。
　　曾新：大家听好！我本来打算，以创业园带动九种人都富起来，以后发动每家都种经济林木。谁要是想浑水摸鱼，抢我的苗木，我也不客气！
　　有三个人从背后接近了曾新。
　　一人喊：绑起他送派出所领赏去！
　　曾新没等那三个人碰他，转身揪住一个，一手抓那人一只手腕，一手抓住那人的脚腕，提起来，左右摆动两下，呼一声扔到了茅草地里。
　　第二个人没反应过来，也被曾新以同样的方式处置。
　　第三个人蹓了。
　　李胜田抱着水管，走到曾新身边。
　　李胜田：新哥，怕有人去给派出所报信。你快走吧。
　　曾新回头，向树林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