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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秋风中(9、10)

作品名称:爱在秋风中      作者:黄海      发布时间:2008-12-17 20:54:41      字数:6153

第九章试探

放下相框,出了书房,我终于找到了高远。
他在厨房,身上穿着灰色休闲服,系着浅蓝色围巾,专注地在煮东西。
这是非常迷人的身影,能令天下所有的女人赞叹和沉醉。
我倚在门口,看着这个身影,幻想,自己悄悄走到他背后,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吓他一跳,然后把脑袋贴在他背上,撒娇地说:快好了没有,我等得肚子好饿哦。
我也只是稍微地幻想,还是倚在门口,双脚定在原地。
高远发现了我,先是一怔,而后笑了,问我:“没把你吓着吧?”
把我吓着?什么意思?不管什么意思,我确定自己没有受到任何惊吓,我摇了摇头。
“昨晚我答应送你回去,但不知道你住哪里。”高远解释。
我还是摇摇头,说:“谢谢你……带我回来。”
“我答应你的。”高远笑着,我发现我不是很喜欢他这样笑,给人的感觉疏远。
“我醉酒的样子,有没有让你想犯罪?”我也披上平常的笑脸,当作我脸上的表情。
“有的。”高远转身看我回答:“看着你的脸,红彤彤的样子,我很想吻你。”
“仅仅想吻我吗?”我继续问。
“我总不能欺负一个喝醉的女孩吧?”高远没有被我的问题难倒,依旧那么坦然。
“现在我已经清醒了。”我说,有点想玩火的心态。
“清醒了,你还会让吻吗?”高远说着,他的脸已经贴近我的脸。
一脸玩味的表情,我不喜欢,而且,让他吻的话,我心里会感到羞愧,因为那张清泉一般的女人的脸。
我笑着摇摇头,退出厨房。
高远在厨房里笑。我清楚,他根本没想真的要吻我。


我们各捧着一个碗,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面,一边看影片。
一个很老的片子,《罗马假日》。这个片子我已经看过很多遍,虽然还是看得开心,但已经没有了感动和感慨。
一个绅士,一个公主,一个既定的结局,如此而已。
高远一直没有说起自己私人的事情,比如平时生活,比如婚姻,比如家庭……他也没有问起我的,我也没有提及。我们都在刻意回避,也许是觉得没有意义,也许是认为没有必要。
我发现,我对高远的了解,少得可怜,但是,我又不愿意去了解。我只是感觉,我们越来越相近。既然高远说我们特别相近,我想高远对我的感觉,应该差不多一样。但是,我不懂,昨夜高远为什么要我喝醉?
“高远,你为什么要我喝醉?”我心里想着,也问了出来。
“呵,”高远狡猾地笑,“这样一来,我以后就可以吧自己灌醉。”
“这就是你的理由?”
“就当是吧。”
“如果你喝醉之后,我也醉了呢?”
“当我要喝醉,你一定会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想。”
“你昨晚很清醒?”
“是的。”
“但我不是你。”
“我还是觉得,我们特别相近。”
相近,又是相近。高远怎么就这样认定,我们很相近?但我也不能否认这样的事实,我们的确相近。但很矛盾地,我没有完全明白,我们在哪方面很相近?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自己灌醉?”我问。
“在有酒喝的时候。”高远回答。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不得不对高远的生活作各种猜想。
他的有什么要把自己灌醉的理由?我本以为,他事业一帆风顺,生活美满,根本没有要把自己灌醉的理由。但实际上,似乎不是我想的这样。


我们吃过面,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跟高远交流一些实际性的、生活上的问题的时候,我听到齐豫的歌声唱着C’est.la.vie。这是我手机的铃声,手机在包里,但我不知道我的包在哪里。
高远站起来,从客厅一个角落的桌子上找来我的手提包,包里的歌声还在唱个不停。
电话是岳琪打来的,说圣诞节就要到了,提前祝我圣诞快乐。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弟弟没事也会想着我这个姐姐,他少想起我,我倒是比较开心。
我听着电话,走到阳台上,听到岳琪说要一千块钱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地叫起来:“一千块?这个月十号我才给你汇了一千!才十几天?你就把钱花了!现在又要一千,钱有那么好赚呀!我一个月工资有几个一千够你这样花!……”
“姐,大冬天的我总得买衣服过冬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随便一件衣服都上百几百块,除了穿的,也还要吃饭,也还总要花些其它的呀,在学校也得过日子呀。”岳琪倒是很有自己的理由,说起来顺口溜一样通畅。
过日子!我还过一天是一天,他今年才大三,讲究起过日子来了!
“阿珊也在学校,也买衣服,也吃饭,也日子,她一个月才要八百块钱就够,你一千块没花几天,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十几天就花掉一千多块钱,以他这个花钱速度,我一月赚的钱再涨一倍也不够开支。
岳琪要不到钱不会甘心,甚至说:“姐,这次就当我借你的,以后我赚钱了再还你,可以吧?”
“好,就当你是借的,我会记在帐上,利息按照0.1%算。我下午去看我帐上还有多少钱,再打到你卡上。”不管开什么条件,最终让步的人,往往是我。
“行!姐,一定要今天打钱呀,不然我晚饭没得吃拉。”岳琪装得很可怜的声音说。
“什么没晚饭吃,是赶紧给女朋友买礼物吧!”就他那话,鬼才会相信。
“呵呵!姐,记得今天一定哦,没其它事,我先挂了。”岳琪笑着挂了电话。
我的手机还在耳边,还有热度传到手心,我却站着发呆。
每次弟弟或妹妹打电话问要钱之后,我都感觉特别沮丧。他们还以为我有什么好工作,对着电脑,敲敲键盘,聊聊天就有大把钱进账!我每月的基本工资就那么一点,自己都舍不得乱花,省下来给他们,他们倒觉得拿钱很容易。
当我终于回到客厅,高远望向我笑,意思是问:电话打完了?
我给了他一个笑,拿起手提包,说:“谢谢你的招待,我想我该走了。”
高远没有留我,不慌不忙,找来外套穿上,说:“我送你到外面。”
我摇头拒绝说:“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
高远还是跟在我后面出门,送我到他住的街口,也就是那天下雪,我们在这里碰见的地方。
“那么,再见,高远。”在分叉的街口,我说着准备转身往另一个方向。
高远在我背后说的一句话,差点把我钉在原地:“岳琳,我突然想深入地了解你。”
我们在交叉的街口,既不是上司和下属,也不知是否算得上朋友,但是,任谁都可以一眼看出来,站在街口的两个人,一个是男人,另一个是女人。一个男人突然对一个女人说:“我突然想深入地了解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代表着什么?很久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已经想不到它是什么意思,代表着什么,我只是心头一阵感动,原本用理智和意志支架起来的坚强,开始动摇。
若是在其它的场合别的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也许会笑得很甜的回头,问:“你想了解我什么?你确定能把我了解吗?”问过之后,再很不屑地转身,潇洒地离开,任那个人在我身后,受伤也好,发呆也好。
可是现在,说这话的人是高远,能将我的情感和脆弱从理智和坚强的背后唤出来的高远。
我没有笑,也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我很想看高远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我却不愿转身或回头,我也不愿让高远从我的脸看透我的心。
我就这样,转过街角,一直往前走,尽可能以平常的步态往前走,直到离那个街口很远,假设高远还站在原地,也看不到我的身影,我才放慢速度,感觉脑袋发晕,全身无力。

第十章松懈

高远说,想深入了解我,我心里是期待的,想知道,他如何深入了解我?
新的一周,跟过去的一周没有什么两样。
我与高远,还是只在公司才能见面,除了工作,除了与同事的玩笑,我们之间,看起来并不比以往特别。高远是个能把一切藏在自己看似轻松的笑脸下的人,我很清楚,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难以琢磨。
虽然我们特别相近,或许,我也可以把我的一切藏在我的微笑的背后,但是在面对高远的时候,我做不到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我曾经看到,在他那张笑脸之下,还有其它的表情。
公司人事部正筹集意见,平安夜是否来个酒会或者舞会,喝酒,跳舞,唱歌,还有大声说笑,或者窃窃私语。往年也有这样的酒会或者舞会,有伴的携伴而来,无伴的就此机会找个人做伴。
我还记得,第一次参加公司的圣诞舞会前,罗克在电话里答应我,到时赶过来。在舞会开始之后,我还傻傻的以为等他会出现,结果曲终人散,他没有出现,也没有给我打电话解释他不能来,也关了手机不接我的电话。那个平安夜,我的心一直很不安。那个平安夜之后,我感觉罗克对我越来越敷衍……此后的圣诞节,我的心便会刺痛。本是喜庆圣诞节,对我而言,是滴血的痛楚,是心底一道深深的伤口。
但是今年,心原来还会痛的,但是上周末喝醉一次之后,似乎一切的伤与痛,都被酒给泡化了,消融了。我感觉那些心痛的过去,完全无所谓了,我似乎可以把过去的伤痛完全放下,心情可以很轻松。
也许今年的舞会,我会破例,接受男同事的邀请,放开心情,一起跳支舞。
想着跳舞,我不由想起与高远一起跳的华尔兹。他请我跳的,为什么是华尔兹,而不是其它的?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高远递个文件过来,看见我在发呆,突然在我身边这么一问,吓我一跳。
“秘密!”我冲他一笑,把文件接了。
待高远回到座位,我给他的MSN发信息,问他:“高远,你新官上任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请我跳华尔兹?”
信息发过去,我抬头微笑着看高远,期待着他会给我什么样的回答。
但是高远的回答,令我很失望,甚至感觉挫败,高远说:“其实我并不知道你会跳华尔兹,请你跳华尔兹,是他们的主意。因为他们想看,我,或者你,或者我们,是否会被一曲华尔兹难倒。”
就是这样?我没想到,原来是同事给我开的一把玩笑,我却不知情地一直在想为什么。
高远继续发来信息:“你的华尔兹跳得很好,显得那么投入而自然,我可是因此喜欢上你呢。不要误会,我所说的喜欢,纯粹是欣赏的喜欢,没别的意思。”
何必这么着急解释呢。其实高远不用解释,我也不会去想,这个喜欢还会有什么别的意思。当他开玩笑问我醒着的时候还会让他吻吗,而他根本没有打算吻我的时候,我就非常清楚,我对他而言,只是他说的“相近”而已。
我们之间,本该就这样,我还能期望别的什么呢?
我似乎又恢复平常冷静的我,回他:“呵,你还真诚实!难怪我看着你越来越喜欢呢。我想那天晚上,他们也都吓了一跳,因为公司的同事,没人见过我跳舞,他们都以为我不会跳。还真谢谢他们,让我有机会过把瘾。”
我很快听到高远低低的笑声,然后看到他的信息:“认识你两个月多,我已经领略了你几次的惊人之举,你确实是很会令人吃惊的女孩。”
我说:“惊人之举?有这么夸张吗?你也太抬举我啦。”
这次与高远的“对话”之后,我心里感到轻松,因为我发现,虽然被高远吸引着,面对他的时候,心里会松懈下来,但是我并没有对他生出真正的感情。没有感情的负担,面对他的时候,我更加轻松而自在。至于高远对我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再费心去猜想。至于今后会怎样,也是今后的事情,我也不想去猜测。


当夜的安静笼罩,我发现自己的心,还是无依无靠的孤独。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我感觉自己是空洞的躯壳,夜晚的凉气,从我的血液和心脏穿过。
我又来到“凌晨两点”。今夜,我要的不是白兰地,而是一杯汉斯啤酒。
上次喝醉,我以为我会一个月都不喝酒,但是没过几天,我又拿起了酒杯,虽然喝的只是啤酒。啤酒,对我而言,淡淡的,与可乐雪碧等饮料差别不大。我的橱柜里,常常储存着罐装的啤酒,我一般会在夜深睡不着时,喝上一罐。
今夜,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呆在屋里,并没有想喝醉的念头。
Leo把满满一杯酒递给我,摇晃着金黄的脑袋,笑着问我:“怎么,今晚换口味了?我们凌晨两点的白兰地女郎,要变身汉斯女郎喽!”
呵,我从未觉得Leo笑的时候,有今晚这么讨人喜欢。我把杯子在手里转着,笑到:“Leo,揶揄客人,也是你的服务之一吗?”
“真的,看到今晚你破例喝啤酒,我可不可也破例一次,今晚你的酒,我请!”Leo站在我的对面,隔着吧台说,看起来像是发现新大陆那么乐呵,“白兰地女郎,哦,今晚该是汉斯女郎,你每次往这里一坐,不知为我们吸引了多少客人,如果我是老板,一定给你打五折,或者给你免费。”
“呵,Leo,你可别后悔,既然你请,我今晚要喝到你破产。”我举起酒杯笑。
“哈,你不会的,我看得出,你今晚不是很想喝酒。”Leo还是笑呵呵,“汉斯女郎,再点首歌,怎样?你喜欢的?衬托一下你今晚的心情。”
“这也是今晚的特例?”我也一样笑着,没有以往的落寞,而是全身心的轻松。
“嗯哼。”Leo回答着,转身向DJ打了个手势。
原本颓废的音乐被调得很低,DJ正看着这边点头。
“汉斯女郎,点吧,我们的DJ正等着呢。”Leo再转身对我说。
“好吧,Leo,你记得我第一次来凌晨两点的时候吗?”我问。
“哦,很久很久以前了,不过那天的情景我印象深刻。好像是元旦前后,你进来了,像翘家的小姑娘,脸上一股赌气的样子,哈哈,你问我喝什么酒醉得最快,我给你说啤酒,你很不屑地哼一下,自己说,来杯白兰地,你这里有吧?不过那天你喝了一瓶,好像一点没醉,双眼亮极了,我们因此才称你为白兰地女郎。……”Leo边说边哈哈笑起来,他的记性真不错,记得那么清楚。
“你记得那次放的是什么音乐?”听着Leo说起那时的情景,就像听着久远的故事,没有特别感触,就像清风吹佛海面,起不了大波澜。
“哈,这可不在我印象范围内。”Leo摇头。
“我记得。”我淡淡地说,“是野人花园的来去月球,我进来的时候,播到歌曲的后半部分。”
“什么歌?”Leo似乎没有听清楚。
“Savage.Garden的To.The.Moon.And.Back。有印象吗?今晚,我想再听一次那首歌。”我说。
“OK,没问题。”Leo走到DJ那里,拿起话筒说,“Savage.garden的To.the.moon.andback,为我们今晚的汉斯女郎!”
我感觉很多目光射向我的时候,所有的灯光暗下来,几乎熄灭,所有的声音停下来,接着我听见那首熟悉的前奏。在黑暗中听到这样的前奏,感觉似乎是空灵。
我认真听着,回想那一天晚上,我第一次来进酒吧的情景,那整个夜晚,我脑海里想的全是罗克,但是现在,那些记忆已经不再清晰,蒙蒙胧胧变成了影子。
歌曲终了,Leo问我:“感觉怎样?”
我笑笑,摇摇头,回答:“不过如此。”
“哈,我还以为会很特别呢。”Leo乐呵地笑起来。
我的手机响了,还是齐豫的声音,唱着“……makes.me.think.maybe.God.is.a.woman.too,makes.me.think.maybe.God.is.a.woman.too……(让我觉得上帝也是个女人,让我觉得上帝也是个女人……)”。今天下午,我已经把手机铃声,齐豫唱的“C’est.la.vie”换成“Big.Dream”。
电话是高远打来的。这还是工作之外,高远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我告诉他:“我在凌晨两点,你要来喝一杯吗?”
“你还想喝醉吗?”高远问,声音不似白日听到的爽朗,而是略带低沉。
我笑着回答:“不,只是放松一下,今晚很开心。”
“哦,那不打扰,继续玩吧。”高远挂了电话。
莫明其妙。我摇摇头,收了手机,拿起提包,对Leo说:“Leo,谢谢你今晚的特别招待,这是我来这里,最开心的一个夜晚。”
“慢走,汉斯女郎。”Leo向我摆摆手,接着说:“我觉得汉斯女郎,比白兰地女郎来得动听。”
我离开凌晨两点,很快回到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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