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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带毒的苦瓜

作品名称:罂粟花语      作者:海滨      发布时间:2015-08-20 10:19:05      字数:3829

  文学巨匠托尔斯泰有这么一句名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对于吸毒者来说,吸毒者不仅害了自己,还殃及家庭,最终危害我们的社会。据国外资料统计,海洛因的吸食者平均死亡年龄为36岁,一般寿命不超过40岁,许多吸毒者的最终结局是自杀。从事戒毒理论研究的学者说:这些自杀者是值得同情的,因为,他们是深深认识了海洛因的危害却又无力自拔的人,最后只能以自杀来解脱自己。
  毒品对于吸毒者来说是灾星,对于家庭来说是灭亡。“一人吸毒,全家遭殃”,这一点已经被无数个家庭业已证实。一个家庭只要出现一个吸毒者,家庭经济就会陷入贫困甚至破产。在毒品价格比较低的时候,一个吸毒者吸食海洛因一个月最少也要3000元,吸食鸦片不下1000元。一般的规律是,吸毒者始而耗亏日常收入和积蓄,继而变卖积攒的家产,最后家徒四壁,债台高筑,举债无门走上邪路或不归路。
  毒品和犯罪是一对孪生仔。如果一个吸毒者骗光、偷光、抢光了自己家庭和朋友而生命仍还没有消失,那么,他们注定要用犯罪手段来满足他的需求。
  
  1999年12月23日,这是一个全球都在狂热迎接千禧年的时刻,但是,对于吴家来说,却永远是一个刻骨铭心的黑色日子。本来好端端的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一条幸福的蔓枝上,却不幸地结出了两个带毒的苦瓜——哥哥文智因吸毒被决定劳动教养3年;弟弟文勇因盗窃罪被判处7年有期徒刑。
  
  文勇、文智出生于一个干部家庭,父亲是一名肩挑公正天平的法官,母亲则是市人民医院的主治医师。兄弟俩曾给这个家庭带来过无限的欢欣,父母也对儿子寄予了厚望,言传身教,希望成为自己事业的接班人。尤其是母亲,更是视他俩如掌上明珠,自小百般宠爱,万般呵护。
  兄弟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自小缔结了笃深的手足之情。1993年,文勇考上省警校,圆了从警的梦;文智也进入城监大队当了一名监察员,俩人都成为身着制服的执法者了。
  工作之初,他俩踌躇满志,决意为自己开创灿烂辉煌的未来。凭着年青人特有的冲劲和对事业的执着追求,工作认真负责,兢兢业业。俩人很快作出了成绩,22岁的弟弟文智1996年初被提拔为城监大队第一中队中队长,可谓春风得意。几年下来,在两兄弟面前展现出一条充满鲜花、充满掌声、充满希望的阳光大道。每逢一家人欢聚一堂的时候,这个家充满了温馨和甜蜜,成了左邻右舍羡慕的幸福之家。
  然而,花无百日好,月无十日圆,一场悲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拉开了帷幕。
  
  1996年盛夏,一场台风即将来临,天气闷热得令人躁动不安,郊游归来的吴文智和几个朋友在大酒店房间叹着空调,其中一个朋友拿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夸耀说:“这是真正的好东西,各位要不要试一试。”
  吴文智起初疑惑地摇摇头,看着朋友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一小撮白色的粉末,放在一张锡纸上,然后点着了火,对着那冒起的青烟贪婪地吸了一大口,闭着眼悠悠地吐着烟雾,脸上露出了一种无比惬意的神采。他意识到朋友在吸毒。
  “咦?原来也不过如此,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使人毛骨悚然。”看着朋友悠然自得的样子,文智想到。对于毒品文智更多的是听说,这是第一次眼见别人吸食,看到对方很得意的样子,吴文智也想试试。恰恰是这一闪念把他推向了深渊。他伸手接过了朋友递过来的纸筒,对着锡纸上冒着的青烟吸了一口。好奇心和朋友的怂恿使他心里此时根本没有了防线,文智第一次和毒品打上交道。之后,在经历了几次头痛、呕吐的不适反应阶段后,他慢慢地体验到了那种如痴如醉、欲幻欲仙的奇妙感觉。很快,他上瘾了。
  人生的坐标一旦倾斜,生命的绿树便会迅速枯萎。短短几个月吴文智从昔日英俊倜傥、身强力壮的伟岸男儿变成了形容枯槁,面青唇白的恹恹病夫。精神上,他对周围的一切变得漠然处之,对工作失去了往日的热情。每天上班都只是草草的应付了事,不是无精打采地泡在办公室,就是以出勤监察为借口混迹街头。领导开始觉察到他的反常,找他谈话。多次之后,对领导的多次规劝,他干脆置之不理,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厉。
  
  1997年春节前夕,城监大队为响应市政府“建设文明城市”的号召,进行了大规模的整治“脏、乱、差”现象的行动。吴文智带领的第一中队在整治中收缴了大批各类物资。为筹集毒资,他竟置纪律法规于不顾,利用工作之便,私自低价售出部分物资。为此,吴文智被单位开除,失去了工作。
  如同晴天霹雳,吴文智的父亲震惊了。作为执法几十年的法官,刚正不阿的他终日与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几十年的执法生涯使他对一切丑恶现象都深恶痛绝,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走上吸毒的违法道路。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和讽刺啊!善良的母亲更是不相信,心目中一直引以为豪的儿子竟会蜕变成让人不齿的“瘾君子”,她心碎了。
  恨归恨,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呀?父母觉得让吴文智接受戒毒才是唯一的生路。第二天一早,哥哥文勇请示了单位后,亲自开着警车把文智送到强制隔离戒毒所。
  路上,哥哥对手足情深的文智泛起一阵阵切肤之痛,一路奚落着他。
  “哥,你放心,我一定彻底把毒瘾戒了,相信我是可以的,不管有多么艰难,我都会挺住!”
  
  戒毒所里,文智经受了戒毒的残酷折磨。毒瘾发作,浑身直冒冷汗,一会儿如堕冰窖,一会儿如坐火炉,只觉得头昏脑胀,狂躁不安,身上就象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和骨头了爬咬,扯心般的痛苦简直比死还难受。在戒毒干警和医生的治疗,经过几周,他摆脱了毒瘾的纠缠,并暗暗发誓,出去以后,决不再吸了。三个月后,他从戒毒所回到家中。
  吸毒者中流行着“一日吸毒,千日戒毒,终身想毒”、“毒瘾易戒,心瘾难除”的铁定规律,典型地道出了毒品成瘾可怕性。
  
  文智虽然暂时戒掉了毒瘾,但是失去了工作。此后,他终日无所事事,在街上偶然会和以前的“道友”不期而遇。吸毒者发展到后来,往往为了获得毒资,会不遗余力地寻找一切机会,拉下可能的人物吸毒,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卖掉的毒品中获取资金来满足自己吸毒所需。因此,文智自然也逃不出他们的视线。在这些人的诱惑下,他的心经常地处于莫名的躁动中,而潜伏在记忆中的那种感觉像蛇般蠕动着,撩拨着他那颗“心瘾”未净的根。他常常拼命想摆脱这种念头,可一旦遇到,双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经过内心激烈的交战,他每次都是一个念头:“一次,就一次,反正都戒了那么久,一次不会有什么关系。”纵观吸毒者们,“就一次”其实已经成了吸毒者共同的借口而已,只不过是用来欺骗自己、原谅和宽恕自己放纵的一个丝毫经不起掇戳的理由。“戒除毒瘾千辛万苦,复吸一次前功尽弃”成了文智最真实的写照。
  
  文智彻底沉沦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变得寡廉鲜耻,人格丧失贻尽。虽然父母和哥哥文勇想尽办法,耗尽心思,一次次地帮他戒毒,但毒瘾已经深入骨髓,欲罢不能了。
  眼看努力一次又一次地付诸东流,文勇的信心动摇了,他曾经产生过放弃,可两人毕竟是兄弟,是一起长大、血肉相连的兄弟啊,他又怎能忍心弃之不顾呢?
  一天深夜,刚执行任务回来的文勇推开房门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文智整个身体畸形地蜷缩在床上,脸上肌肉痛苦地阵阵痉挛,双眼翻着灰白,如同枯枝的双手拼命地扯着头发,床上,地下,血迹斑斑。“文智你怎么啦?怎么会这样啊!”文勇冲过去抱住他,惊惶失措,在哥哥的印象中,即使文智毒瘾发作得再厉害,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景。
  “哥哥,我不行了,我快要死了。”文智奄奄一息。
  死!刹那间,文勇脑中浮现出不少吸毒者因毒瘾发作,不堪痛苦折磨自尽身亡的恐怖情景。“怎么办?不是毒瘾发作吗?给他一点也许会好的。”此时哥哥文勇的身上正好有一包毒品,那是在刚刚结束的任务时在毒贩身上搜出来的,还没有上交。
  “这也是违法行为呀!”哥哥文勇犹豫了一下。突然,“卟”的一声,文智又喷出一口鲜血。见到此情文勇来不及多想,迅速拿出了那包毒品……
  文勇用感情代替法律,为了减轻弟弟毒瘾发作时的痛苦,居然为其提供毒品,从一个缉毒执法者变成了一个吸毒者的帮凶,文勇已经开始向犯罪的泥坑迈进。
  
  这之后,文智毒瘾一来,就找哥哥苦苦乞求。文勇一次又一次地满足他,他没有意识到,对于吸毒者来说,这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文勇一再扣押办案时搜获的本应上交的毒品,在一次行动中因为再次隐藏5克毒品被查处,受到了革职处分。哥哥文勇因为亲情脱下了警服,生活顿时失去了意义。失业后的文勇整日闷闷不乐,忧郁丧志,兄弟两成天呆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起,缉毒刑警出身的文勇也成了一名吸毒者了。
  
  1999年春天,文智和文勇两人又一次从戒毒所出来。为了兄弟俩浪子回头,改过自新,母亲忍痛转让了苦心创办的私立医院,用其中的一部分钱为文智购置了一辆“桑塔纳”小车,想让文智当“的士”司机;另一部分钱给了文勇,让他和朋友做时装生意。
  “这是父母、亲人对你们最后的希望了,但愿你们能痛改前非,以后,靠双手好好做人!”父母痛心带希望地说。
  然而,在毒品面前,一切都那么不堪一击,没多久,兄弟俩又复吸了。凝聚了家人血汗的积蓄在顷刻之间又化为袅袅青烟!两个月后的一个早上,穷途末路的文智准备把“桑塔纳”变卖。可出门一看,顿时傻了眼,昨晚明明停在家门口的车已不翼而飞。他气急败坏地报了案,公安局很快便查出了结果。结果让所有的人始料不及,原来窃贼正是哥哥文勇。文勇慌了,恳求办案刑警为他网开一面,但是法律是无情的,一切都悔之已晚。
  毒品把一个幸福、温馨的家搞得支离破碎,毒品让一根幸福藤上结出了两颗变了味的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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