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香樟姑娘>4、鞋里的纸

4、鞋里的纸

作品名称:香樟姑娘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5-08-12 15:51:52      字数:4290

  赖皮发了钱,得意地坐上挖掘机走了。
  林跃的母亲坐在树下哭,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老二和大头等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越劝林跃的母亲哭得越痛,没办法,只好过来对林跃说:“兄弟,你去给老人家说句软话,做个保证,别让大婶哭坏了身子。”
  林跃的母亲哭着说着,说着哭着:“林跃啊,你长不大时盼你长大,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咋没有小时候听话懂事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咋遇到了一对这么不省心的冤家啊。老的犟筋头,小的小犟筋,我该听谁的啊……”
  林跃忍者痛,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搀起母亲,向母亲保证,再遇到有相亲的,他一定不会错过,如果再错过,就同意放树盖新房。
  老二和大头等人离开时,把从赖皮那里接到的钱又塞进了林母的手里。
  
  晚上,林跃迷迷糊糊睡熟了,他又梦见了绿裙女。
  绿裙女轻轻地摸着林跃身上的隆起的大包,柔声问:“林跃,疼吗?”
  林跃说:“香樟仙子,有你在身边,该疼的地方不疼了,不该疼的地方却疼了。”
  “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绿裙女生气了。
  林跃急忙辩解:“我没胡说八道。身上不疼了,心上却疼了。”
  “什么意思?”
  “挨打的地方不疼了,可是我白白倒贴了钱才把事摆平,那是我的血汗钱啊,我得慢慢攒钱,向‘一动不动’奋斗。不然,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绿裙女笑了:“林跃,不用你多说了,一切我都看到了。你为了让我免遭皮肉之苦,忍受了多大的屈辱,我也不能言而无信,我将送给你一样宝贝,你要好好保存。”
  “才一样宝贝啊,你出手可真大方。”
  “我只有这一样,是雌的,还有一样是雄的,但没在我这里。”
  “那一样在谁手里?”
  “无可奉告。但有一点,看你的表现了,如果表现得好,那一样最后也会到你手里。”
  “怎么叫表现得好呢?”
  “只做好事,别干坏事,与人方便,于己方便。”
  “究竟是什么宝贝?是金是银是房是车?”林跃好奇地问。
  “都不是,但比你说的金银车房好多了。”
  “就是你说的‘缘’分?你能保证我和艳艳长相厮守?”
  “你和艳艳不可能,你们只能算作是逢场作戏。不过,你很快就有意想不到的艳遇,等你走桃花运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其实,艳艳是个好姑娘,我们在一起很合得来,我们为什么不可能发展?”
  “我说过,你们是有情没缘,姑娘对你不过是眼下朦胧意识流里的一种萌芽状态的好感,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消失的,就像是天上的浮云从头顶上飘过不会下雨一样。正因为艳艳是个好姑娘,我给你提个醒,明天她穿乳白色高跟凉鞋出现在你面前时,你提醒她穿那双黑色的高跟鞋,对她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
  “破鼠精的阴招。”绿裙女说完,随着一阵香风飘来,林跃打了个喷嚏,梦醒了。
  
  第二天,林跃身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他担心艳艳问他是怎么回事,就事先准备了个谎言:半道上不小心,连人带摩托滑下一个斜坡,才搞成这个样子。
  林跃把摩托推出了大门口,却没走。他在想:艳艳喜欢吃鸡蛋,他母亲在家散养了十来个母鸡,带点鸡蛋送给艳艳,让她平时煮着吃。
  母亲见林跃呆在那里,强装笑颜问:“怎么了,跃跃?”
  林跃向母亲编谎说:“我们单位张场长的家人胆结石动了手术,我想带点散养的鸡蛋去看看人家。”
  林跃的母亲想起刘先生说的“感情投入”,她也觉得儿子在外面混世界,太寒碜了不行,尤其是他在张场长的场子里吃粮,慰问慰问领导的家人不算过分,就说:“昨天我刚好攒了一满箱子,新鲜着呢,你去搬出来。”
  林跃把箱子放到后座上,母亲说:“这东西经不住磕绊,不如骑电瓶车稳当。”
  林跃说:“妈,这条路我都不知走了多少趟了,闭着眼睛都能打个来回,路平,没事。”
  林跃的母亲说:“刹好,路程远,路上骑慢一点,要小心。”
  
  林跃骑着摩托上路了,半道上他感到内急,找了个僻静处准备去撒野,摩托停下来却没支好,一下子侧翻到了地上,刹鸡蛋箱子的弹性绳子松了,鸡蛋箱子沿着斜坡滚下去,林跃伸手去揽,两个烂鸡蛋飞溅到了他的裆部,他急忙弄些树叶子来擦,擦来擦去,还是黏糊糊的。
  林跃沮丧到了极点:我咋这么倒霉呀,现在回去换衣服来不及了,可是不换的话,艳艳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那天干活,林跃总是魂不守舍的,艳艳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晚上蚊子咬,没睡好觉。
  林跃抬头聊了一眼,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过去了。心想赖皮这家伙咋会在这里出现,艳艳见他走神,解释说:“那个贼眉鼠眼的人认识监管,他们嘀嘀咕咕好一阵子了,谁知道他们在鬼捣什么。”
  林跃瞅着赖皮的背影说:“夜猫进宅,无事不来,他来准没好事。”
  艳艳岔开话题:“不说他们了,林跃,昨儿个晚上,我做了个梦,你猜我梦到什么了?”
  林跃强打精神:“该不是梦到心上人了吧?”
  艳艳笑容灿烂:“俗,太俗了。”
  “那你梦到什么了?”
  “说出来笑死人,我梦见那个贼头贼脑的大老鼠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头,那老头说了你很多坏话,他还让我离你远点,口口声声他要报复你,要让你难以启齿,要让你哭笑不得。”
  
  林跃大惊:难道那个鼠精也在夜里威胁艳艳?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没说什么,暗暗打量艳艳。她的脚上果如绿裙女梦中告诉他的,是一双乳白色的高跟凉鞋。林跃惊愕之余,脱口而出道:“艳艳,你穿黑色的高跟鞋会更好看。”
  艳艳盯着林跃看,看得林跃面红耳赤,越是这样,艳艳越是不放过林跃:“看女孩子的穿戴,俗不俗啊?”
  林跃语无伦次:“对、对不起,你穿、穿什么都好看,我只是、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真的吗?我这就去穿上让你好好看看。”艳艳说罢,扭着身子回到了她的办公室里。
  不久,传来了艳艳的尖叫声。林跃扔掉手里的焊头,拔腿就冲进了艳艳的房间里:“怎么了?”
  艳艳双手捂着脸蹲在墙角上,瑟瑟发抖,听到林跃的问话后,惊魂未定说:“林跃,快,鞋子里面有坏蛋,你快过去把它捂死。”
  林跃顿时明白了什么,随手拿了艳艳的一件上衣,迅速盖到高跟鞋上面,使劲来回向下压,先是听到了“吱吱”两声尖叫,后来就没动静了。
  揭去上衣,一个灰白色长尾巴的家伙口鼻出血躺在高跟鞋边。林跃拿起高跟鞋看,里面掉下了几个还没睁眼的鼠娃娃,还有一些烂布角、烂塑料纸和两张纸。
  “它下崽咋选这个地方啊,艳艳,这是什么?”林跃拿着两张缺角的纸问。
  “天啦,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这是15吨水泥和8吨钢筋的进料单子,弄丢了我可赔不起。幸亏上面的数字、章子和签名没被它咬烂。”艳艳哆嗦着,脸都吓得煞白了。
  “别怕,它没害死你,咱却要了它全家的性命。”
  “林跃,你真好,幸亏你提醒我穿高跟鞋,要不然我可真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你快把这些大坏蛋小坏蛋拿去处理掉,见了它们我恶心。”
  
  林跃回来后,见艳艳惊魂未定还呆在那里,他过去把艳艳的上衣拿起来,抖了抖。艳艳说:“这是我一个月的收入啊,太可惜了。”
  “我没把衣服弄烂啊,只是衣服的里染了些血,趁现在血还未干,洗洗就洗掉了。”
  “我知道,你想,这衣服、这鞋子我还敢穿吗?林跃,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你想办法把这件衣服和鞋子处理掉吧。”
  “这东西我又不能穿,你让我怎么处理呀?”
  “烧了、扔了、送人都行,你看着办,反正别让我再见到它们。”
  林跃拿起那只藏污纳垢的高跟鞋,问:“你穿40的鞋?”
  艳艳点点头:“我脚大。”
  “我把这一只有污点的处理了,那只没受污染的怎么办?”
  艳艳渐渐稳定了情绪,林跃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把她逗笑了:“你真笨,笨得放光芒,余下一只鞋子你让我怎么穿呀?”
  林跃拿走了艳艳的上衣和高跟鞋,他舍不得扔,就把东西放进了摩托的后备箱里。心想,借这个机会,晚一天买一身衣服和一双鞋子送给艳艳,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中午,林跃在宿舍里午休,他又开始做梦,又梦见了那个可恶的鼠精站在他面前。
  “你来干什么?”林跃冷冷地问。
  “你不是想讨好你的相好的吗?想用一箱鸡蛋去收买美女的心,你的阴谋得逞了吗?”鼠精挖苦林跃:“嘿嘿,我让你威信扫地,我让你蛋打鸡飞,我让你的想入非非变成黄粱美梦。”
  “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老鼠精,你积点德好不好?”
  “积德?你让我积德?我一个相好的借着一只鞋子做产房,刚刚生下几个鼠宝宝,你用衣服轻而易举地制造了一起灭门惨案,这个时候你就不说积德?”
  “那你为啥让它叼走人家的进料单子,你这不是害人家于死地吗?”
  “那是进料单子?不识字的难处真大呀,要知道那是能置人于死地的进料单子,我就让它把那两张纸咬碎,咬的一塌糊涂,让场领导撵她早点滚蛋,切断你们的联系。唉,它咋忒笨呀,笨得落地生辉。”
  “你、你真是个泼皮、无赖!”
  “臭小子,如果今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它一码,或者装腔作势撵它一阵子,让它逃个活命,也许以后我就不会和你纠缠了,可惜你对它来个瓮中之鳖,绳之以法,心如铁石,手段残忍,究竟谁是泼皮、谁是无赖?”
  “想的美!放过你们这类挖人墙角、不劳而获、糟蹋粮食、传播流毒的家伙,那才叫缺德!你们坏事干尽,贪婪成性,还口口声声在这里大放厥词,卑鄙、无耻、可恨!”
  “谢谢你把这么多贬人的词汇用到我身上。嘿嘿,说我卑鄙,你们人类不卑鄙吗?那些当官的为了包养,不择手段贪污受贿;那些土豪为了摆阔炫耀自己,大操大办,婚礼档次不断提高,花样不断更新,公开场合大讲清正廉明,勤俭节约,临到自己头上,却明比暗赛,你追我赶。媒体道貌岸然,对豪华婚礼大肆渲染,毫不留情地批判,其实是在给有钱人指路;商家为了兜售结婚用品,绞尽脑汁,推波助澜。这些‘朱门酒肉臭’的婚礼成了年轻一代追逐的时尚,那些应该提倡的文明婚礼却out到二线了。你们人类看起来一个个是正人君子,其实是假装正经的卫道士,是口是心非的伪君子。”
  林跃据理力争:“人类是自然界中最伟大的,不许你污蔑人类,丑化人类!”
  鼠精冷笑:“你不让我说,就等于我说的情况不存在吗?臭小子,咱们的账还没算完,你能给我设圈套,我能给你设绊,你让我活不成,我让你‘婚’不成,拜拜——”
  “你——”林跃气得拿起桌上的茶杯子去打鼠精,鼠精“哧溜”一下逃走了。
  
  林跃一下子醒了,嘴角的酣水把枕巾打湿了,口里还在不停地说:“你,你……”
  林跃一看时间,该上工了,他走出职工宿舍。一个叫泥鳅的工友一脸兴奋地对他说:“林跃,快去,发工资了。”
  “多少?”
  “不少,把以前的拖欠全补清了。林跃,我交班了,今儿晚值班该你了。”
  那天下班早,林跃鼓足勇气过来喊艳艳去逛超市。
  “去超市买什么?”艳艳笑着问。
  “今儿个弄脏了你的衣服,你去试试什么样的衣服适合你。”
  “谁让你赔我了,那不是你的错。”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