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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之旅【二十】英王攻山

作品名称:光明之旅      作者:钟羿      发布时间:2010-10-23 13:40:21      字数:8262

   且说英王章哈角依照文琅计策,兵不血刃,攻陷北阳镇,缴获战利品无数。可惜未能擒获豹乙图,被其侥幸逃脱。驻守在灵猿城的狼无形三子狼迫人,已调集十万大军,反扑北阳镇。章哈角依计北上,一鼓作气,突破古城墙,进入原紫烟之域。
   狼无形因在紫烟一役中,受了箭伤,所以退居狼牙城养伤。原赤霞、绿雨,皆由其直接统辖。其余各个地方,由三个儿子分别治理。长子狼迫天,占据原橙雪、紫烟之域;次子狼迫地,占据原青云之域;三子狼迫人,占据原蓝雾之域。三个兄弟虽系一奶同胞,但貌合神离,各怀鬼胎。随着狼无形病势加重,已露下世光景,三个兄弟开始觊觎帝位,暗中较量起来。
   紫烟之域,地广人稀,尤其到了冬天,更是苦寒难耐。负责管理紫烟之域的太子狼迫天,受不了风刀霜剑,躲在温暖的橙雪之域,以为天下太平,归于一统,便尽日在白雪宫淫乐。亲近阿谀逢迎之辈,在后宫谱写《玉树后庭花》,丝毫不管政事。
   近臣乌子须见太子不思进取,耽于享受,数次以死劝谏,却遭佞臣毁谤,狼迫天念其老臣功高,不忍加罪,但渐渐疏远了他。乌子须疾太子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理梢》。狼迫天读到其中一句:“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怒道:“老匹夫,不识好歹!既愿隐退,便依了他,永不再用!”
   意旨尚未传达,乌子须已接到军情,英王义军闯入紫烟之域,一路势如破竹,连克数个城镇,连成一片宜攻宜守的根据地。乌子须大惊,连忙请求觐见。
   狼迫天正在饮酒作乐,以为乌子须前来辞行,念其有功于黄风,便见了他一面。
   乌子须伏地泣道:“臣万死以求太子,目前英王逆贼,已经闯入紫烟地域,连破数个城镇,请太子即刻发兵,将其剿灭,否则纵虎为患,贻害无穷啊!”
   狼迫天道:“飞马城有我的得力将军驻扎,我没有得到军情,你却从何而知?不要把空穴来风,当作事实。你也身经百战的老臣,怎么能听风是雨,草木皆兵呢?”
   乌子须道:“那些胆小如鼠之辈,从来报喜不报忧,只顾着各自的衣冠顶戴。这是边关紧急的情报,是负责古城墙防御的亲兵发来,可以确信!”
   狼迫天笑道:“即便是真的,不过一群猪狗,成不了气候。你不要在此耸人听闻。我念你老臣,不予深究,你且还乡养老吧!”
   乌子须起身,捶足顿胸,泣道:“古来教训,何其相似乃尔。有心杀敌,无力回天……”接着一声苦笑,失魂落魄而去。
   狼迫天身边大臣道:“此徒口出狂言,势必妖言惑众。其老奸巨猾,心怀叵测,若投靠另两位皇子,太子地位岌岌可危。望太子深思,将其斩草除根。”
   狼迫天深以为是,现在二弟、三弟,都在广罗人才,而自己身边的近臣,对内情甚为熟悉,若真的投奔他人,岂不坏了大事?狼迫天下令,用属娄剑赐乌子须死。乌子须似乎早有预料,凛然不惧,视死如归。他将仅有的一点家财,散发给下人。在死前对下人说:“我死后,遗体送至本域,将我眼睛挖出,悬在狼牙城门上,以看英王大军入城”,便自刎而死。
   乌子须被迫自刎的消息,传到了三皇子狼迫人的耳中。他不禁欢喜不已。太子身边只有这一个能人,尚且不被见容,可见太子昏庸到何等地步?莫看太子身份,将来大好河山,指不定落入谁的手中,狼迫人踌躇满志。
   在三位皇子之中,狼无形最喜幼子,从小聪明灵巧,机敏过人,可见王者风范。狼无形有意多加栽培,故将鱼米之乡,富庶之地的蓝雾之域交给他。太子虽刚愎自用,但毕竟是嫡长子。二子平庸,所以狼无形想仔细斟酌,在太子和三子之间选择合适的继承人。奈何狼无形箭伤一直没有痊愈,身体越来越虚弱,已经无暇考虑过多。
   狼迫人有一个亲信,是为萧尼特。此人心思缜密,足智多谋,人称:“诸葛再世”。狼迫人对其宠信有加,依靠所献的改革方案,变法图强,在蓝雾地域推行新政,休养生息。短短半年时间,狼迫人的实力迅速壮大,今昔不可并论。
   豹乙图在北阳镇一战中,一败涂地,仓皇逃回灵猿城。狼迫人却未加指责,他素知豹乙图为人奸猾,属于随风飘摇的墙头草,但正值用人之际,豹乙图的军事才能,还是不容小看的。狼迫人笼络豹乙图,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安慰之言极其恳切,豹乙图感动得屁滚尿流,发誓愿为三皇子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豹乙图重整旗鼓,迅速占据北阳镇空城。然后进军岈石口,发现那里空空荡荡,便发书邀功,声称已将章哈角主力击溃,余部逃窜。
   接到传书,狼迫人找来萧尼特,商谈下一步计划。
   萧尼特进言道:“豹乙图之言,半真半假。豹乙图身边,有我等亲信,据真实情报,豹乙图未曾与章哈角的主力对战。不过章哈角撤离岈石口,确是真的。目前已经抵达紫烟地域,并攻克数个城镇,建立了根据地。”
   狼迫人道:“如此说来,章哈角已经进入太子的地盘。我们作何反应?”
   萧尼特道:“紫烟地域乃是苦寒之地,章哈角蟊贼不足为患。不过,他们倒是帮了三皇子的忙。”
   狼迫人问道:“帮我什么忙?”
   萧尼特道:“试想,蟊贼既入太子地盘,太子便有责任加以围剿,围剿需要耗费人力财力,二皇子定然不肯相助。我们也是按兵不动。若是太子求助,我们便称本域内余患未除,不便出兵。两虎相争,作壁上观,可坐收渔翁之利。待太子之力耗竭,章哈角小儿疲敝,我们再出兵讨伐,定可全胜,三皇子威望剧增。到了那时,我等臣子向黄王联合上书,奏请太子之位禅让。那便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狼迫人哈哈大笑道:“甚妙!甚妙!我倒是等不及了,看看这是一出什么样的好戏。”
   
   时值隆冬,紫烟地域降下大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北风卷地,白草尽折。紫烟地域的北方,三个城镇连成犄角之势,都插着“章”与雕形图案的旗号,在漫漫风雪之中,猎猎飘扬。
   这三镇相聚不过百里之遥,分别是黑隆沁镇,鸡林甸镇,沉阳堡镇,均为英王义军攻克占领。三镇品字排开,攻守一体,已牢牢站稳脚跟。
   章哈角坐镇黑隆沁镇,正与文琅商议进取计划。外面飘着飞雪,室内温暖如春。章哈角心想,鸡林甸镇由左翼王谌尔胜、少帅韩陵、副将廖猛把守,沉阳堡镇由右翼王伍扎广、副将糜特仲、大脚婆婆赫拉纳把守,根据地可保无忧,但冬日寒冷,黄风军虽不能来扰,义军同样进取艰难。如果不趁这个冬天,进一步扩大根据地地盘,只怕来年春天,黄风军大举来剿,义军将难以应对。
   文琅说道:“三镇之外,方圆百里,只有一个劲敌,那就是晋州镇。如果能够攻取晋州镇,我军便可与苏拉察关遥遥对峙。苏拉察关总兵乌须陀,据说是黄风老臣乌子须的侄子。自从乌子须被狼迫天害死,乌须陀一直耿耿于怀,他拥兵十万,并不为难我军,可见其思想动摇,并不想为狼迫天卖命。最近又传来一个消息。原紫烟之域有个名艺人马三娘,本名唤作马圆圆的。能歌善舞,乌须陀甚是喜欢,引为红颜知己,曾亲自做《圆圆曲》,以表爱慕之情。谁知那马圆圆竟被狼迫天召去,据为己有,宠幸无比。乌须陀更是痛恨狼迫天。我们若是趁此机会,攻破晋州镇,然后派人劝降乌须陀,则占据东北一隅。有了苏拉察关,进可攻,退可守,莫说一个狼迫天,只怕义军势起,整个黄风军,也会颓然旗靡。”
   章哈角点头道:“文学士所言极是。可是,乌须陀毕竟食黄风俸禄,未必肯真的归降义军。”
   文琅道:“古人云,‘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戢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我亦闻乌须陀乃是俗世中的小人,但目今之际,只能利用小人而成大事。”
   章哈角道:“晋州镇曾是紫烟之域的兵家要地,现在驻扎很多黄风军。我们义军虽然人数不少,但不能倾巢而出,还要保存一定的实力。如何解决这个矛盾?”
   文琅献计道:“只有一法:招兵。”
   章哈角道:“我们来到三镇,已经招募新兵,数量少得可怜。只怕再也招不到了。”
   文琅道:“英王可知,昔时刘秀在河北与王朗周旋,缺兵少将,有人献计,招募‘奔命兵’,果见奇效。我们或可效仿。”
   章哈角道:“愿闻学士指教。”
   文琅道:“所谓‘奔命兵’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肯卖命者,一旦攻陷城池,可肆意抢掠,能抢多少就抢多少,全部归属个人。这样的话,就会招来很多勇士。”
   章哈角道:“不可,不可。我举义旗,岂能纵兵抢掠,那与土匪何异?万万使不得。”
   文琅笑道:“拿下晋州镇,至关重要。势必有一场血战。我军兵力不足,一旦失手,将前功尽弃。招募‘奔命兵’也是万般无奈,但英王可下死令,只有奔命兵可以抢掠官家财产,不许骚扰百姓,违令者斩立决。试想一下,一个奔命兵,只有两手,所拿之物,不过可保全一家所需。而黄风官家,抢掠百姓财产无数。英王可将其余财富用来赈济难民,普济众生,百姓必然拥戴英王。得人心者得天下。”
   章哈角道:“学士高瞻远瞩,角无比钦佩。就依学士所言,明日开始招募‘奔命兵’,加紧训练,然后攻取晋州镇。”
   三镇同时招募“奔命兵”,当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短短数天时间,每镇各自招了五千人。这些人马集中起来,统由左、右翼王调度,大脚婆婆赫拉纳协助,作为前军。虬弑魔因患风寒未曾出征,在后方养病。后军由韩陵指挥,廖猛与糜特仲为副将,调鸡林甸镇、沉阳堡镇九成兵力。文琅任军师,大军浩浩荡荡来到晋州镇脚下。
   晋州镇乃是紫烟之域的南北门户,曾在抵御外来侵害时,对苏拉察关起到支援补给的作用,地理位置极其重要。黄风、紫烟一战,乌须陀率先攻破苏拉察关,拔得头筹,狼无形亲自任命乌须陀为苏拉察关总兵,册为封疆大吏。晋州镇是苏拉察关的臂膀,乌须陀派一名得力大将麻日烈驻扎。麻日烈勇武刚烈,爱兵如子,在军中威望颇高。乌须陀生性多疑,唯恐部将德高望重,犯上作乱,便命其子乌离牙留驻晋州镇,名义上帮助麻日烈打理日常繁务,实际上监督其一举一动。
   此时风停雪住,左、右翼王在城下叫阵。乌离牙看见城下旌旗招展,义军人山人海,兵器泛着逼人的寒光,不禁两股打颤,手脚冰凉。麻日烈则镇定自若,带着部将出城迎战。
   左翼王谌尔胜催马上前,连斩两员黄风部将。麻日烈倒吸了一口冷气,原以为义军不过是乌合之众,没想到还有此等虎将。麻日烈长枪一挺,亲自出战,与谌尔胜打斗起来。长枪似惊龙出世,翻江倒海。谌尔胜心中暗暗叫好,沉着应战。刀枪相见,杀得天昏地暗。麻日烈武艺精湛,招法凌厉,谌尔胜渐渐处于下风。右翼王伍扎广见势不妙,立刻拍马赶到,挥起长矛直刺向麻日烈的面门。
   麻日烈早有防备,抡起长枪,生生将长矛格开,但见火花迸溅,一声脆响。伍扎广只觉虎口发麻,心道:好儿郎,竟有如此大的力气!
   左、右翼王联手攻击麻日烈,大脚婆婆赫拉纳亦来相助,却丝毫不占上风。麻日烈部将担心主帅安危,一起冲杀上来。麻日烈向城上大喊:“放箭!”乌离牙见麻日烈占了上风,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忙道:“放箭,快放箭!他娘的,快点放箭!”
   城上飞箭,如急雨一般,射向奔命兵的方阵。那些为财而来的兵勇,毫无防备,被飞箭射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左、右翼王不敢恋战,慌忙撤军。
   首战失利,文琅开始思考对策。不曾料想,这个麻日烈竟然如此厉害,看来这个对手不容轻视。眼下当务之急,必须迅速拿下晋州镇,将乌须陀的儿子乌离牙生擒,作为人质。待乌须陀搬兵来援,然后劝其归降。乌须陀深爱其子,必不能等闲视之。
   若不能擒住乌离牙,也就意味着失去谈判的筹码。一旦乌须陀援军到来,义军将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有可能三镇得而复失。可是,晋州镇如同铁桶,麻日烈刚猛过人,如何能够拔掉这个钉子?
   文琅与众人商议,为今之计,别无他法,只能血战到底,置之死地而后生。义军攻克北阳镇,曾掠得大量物资和钱财,在三镇打造很多火炮,正好派上用场。韩陵主动请缨,率火炮营和弓箭营打头阵,左、右翼王趁机强攻。
   商量妥当,重整人马,再次攻打晋州镇。火炮轰鸣,飞弹打上城去,浓烟滚滚,将晋州镇的城头炸得千疮百孔。麻日烈岂肯坐以待毙,倾巢出动,想和义军殊死一战。
   两军在锦州城外一片混战,血水流淌成河,很快凝结成冰。麻日烈身先士卒,闯入义军阵中,左右冲杀,勇不可挡。文琅暗暗叫苦,若无此猛将,义军早已破城而入。可惜这么好的战将,竟然为黄风效力。
   正在文琅焦虑之时,亲兵来报,虬统领带着一个年轻人,正在帐外听候。文琅连忙跑出营帐,将虬弑魔与年轻人请入帐中。
   文琅喜道:“虬统领,你的病已经痊愈了?”
   虬弑魔点头称是,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狄莫达。”
   文琅早闻其名,知其一支玉笛,竟能召唤凶禽猛兽,乃世外异能之士,连忙拱手见过。
   虬弑魔道:“我的病已无大碍,便匆匆赶来,恰巧路遇狄兄。我便一起赶了过来。听说攻打晋州镇不大顺利。”
   文琅无奈道:“正是。”
   此时,哨兵来报,苏拉察关已经调拨人马,朝晋州镇方向而来。文琅大惊,说道:“我军务必要赶在乌须陀援军到来之前,拿下晋州镇,活捉乌须陀的儿子乌离牙。但目前激战正酣,恐一时难以进取,这该如何是好?”
   狄莫达说道:“我可助义军阻击援军,不过此法与‘撒豆成兵’相似,可维持两个时辰左右,法力便会消失。不知义军在两个时辰之内,能否破敌成功?”
   文琅道:“两个时辰已经相当宝贵了。我想,只要再加大一点力度,应该能够破敌。”
   虬弑魔拿出大夏龙雀,杀敌之心愈盛。他与狄莫达出营,分别行事。
   且说狄莫达向着苏拉察关方向而去,奔出三十里,果见大队人马,看字号正是乌须陀的援军。狄莫达吹起笛子,突然,四面八方同时黑云翻腾,无数只鸷鸟猛禽飞来,发出尖利的声音,遮天蔽日,天色骤然阴暗。从远处奔来虎豹狼熊,嗷嗷叫嚣,好似千军万马,威风凛凛。
   援军大惊,以为天降神兵,顿时一片慌乱。鸷鸟猛禽俯冲下来,叼啄黄风士兵的眼睛,野兽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敌军之中,拼命撕咬啃啮。黄风前军人马混乱不堪,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到处是断肢残骸,一颗颗头颅满地乱滚。众多黄风士兵刀未出鞘,就已一命呜呼了。鲜血浸染大地,顷刻变成红色的血肉泥潭。
   乌须陀还算镇定,大呼:“不要慌乱,此乃妖儿小术!不足为惧,传我军令,全力应战,后退者格杀勿论!”援军这才稳住阵脚,人兽大战,蔚为壮观。
   再说虬弑魔骑上战马,手提大夏龙雀,与麻日烈战到一处。两人旗鼓相当,难分伯仲。此时,义军奋发蹈厉,风卷残云,势不可挡。黄风士兵只顾逃命,义军人马追随而去,闯进城中。麻日烈大惊,调转马头,想要逃回城中。韩陵瞧准机会,一箭射来,正中马首,战马轰然倒地,将麻日烈翻在地上。众兵一拥而上,将麻日烈捆个结结实实。
   虬弑魔带领众将迅速入城,乌离牙躲在一口枯井中,很快被人发现,绑了。晋州镇失守,两个时辰后,乌须陀带着援军赶来,望着城头的义军大旗,气得破口大骂。
   且说义军进入晋州镇,立刻开仓放粮,“割富济民”。一时间百姓奔走相告,感激涕零。竞相传唱歌谣:“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英王,英王来了不纳粮。”
   乌须陀在城外驱马徘徊,不胜恼火。援军十万,遭遇拦截,竟被禽兽袭击,两个时辰之内,折损过半。如今晋州镇也旁落他人,儿子乌离牙生死未卜。乌须陀百思不解,以麻日烈之英勇神武,如何被人轻易打败了?
   文琅与众将领出现在城头上。乌离牙早已被松了绑,探头向城下张望。
   乌须陀见儿子鬓发凌乱,狼狈不堪,便大喊道:“吾儿,你怎么样?可曾有人为难于你?”
   乌离牙哭道:“爹,我没事。大英雄们说了,只要你退兵言和,他们不会坏我性命。”
   乌须陀对文琅喊道:“英雄,你有何条件,尽管说来,切勿伤害吾儿。”
   文琅笑道:“总兵大人,敬可放心。贵公子的安全,我可以保障。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望总兵大人屈尊,能够进城一叙。”
   乌须陀心想,这伙流寇不知有何用意?我若孤身进城,只怕中了奸计;我若不进城,孩儿性命堪忧。如何是好?
   考虑再四,乌须陀道:“我先行退兵,以示诚意。英雄有何条件,尽管来找我,我在苏拉察关恭候。”言罢,令旗一挥,援军向苏拉察关方向撤退。乌离牙傻眼了,疾呼:“爹,不要扔下我!”乌须陀向城头望了一眼,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将乌离牙软禁起来,众将领来到大帅府,商议下一步对策。文琅道:“廖将军,糜将军。”
   廖猛和糜特仲走了出来,拱手齐道:“末将在!”
   文琅道:“如今晋州镇已破。请二位将军将英王接来,主持大局,务必保证安全。”
   廖猛和糜特仲接令而去。新城初定,恐有余患,左右翼王甚不放心,决定在城里巡查一番,然后出城三十里,迎接英王的到来。韩陵不甘寂寞,主动请求整编降军。
   大帅府内,只剩了文琅和虬弑魔、狄莫达。文琅将义军勇取三镇的经过,百姓拥戴英王的感人场面,详细说了一遍。虬弑魔感慨道:“时势造英雄!救苍生于水深火热,上承天意,下顺民心,焉能不成大事?”
   文琅道:“我等均怀亡国之耻,万般屈辱皆由狼无形而起,英王揭竿而起,替天行道,指望一路打进狼牙城,取了狼无形狗命,则国耻可泯,家仇可报,百姓幸甚!”
   狄莫达道:“乌河大乱,江湖亦受连累。江湖的正义人士,无不声讨狼无形。天下之势,顺民意者昌,逆民意者亡。想必还有更多的英雄豪杰,会加入到义军队伍之中。”
   虬弑魔点头道:“狄兄所言极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想成大事,必须有能人辅佐。我看麻日烈器宇轩昂,武功高强,只蔽一时之明,错投黄风效力。可否将其说服,弃暗投明?”
   文琅道:“统领与我想法一致。麻日烈确是难得的将才,如能弃暗投明,则英王幸甚,苍生幸甚!”
   三人来到牢狱,只见麻日烈带着枷锁铁链,面壁而立。文琅命人将其带出牢房,赐一把椅子,而麻日烈目空一切,傲然而立。
   虬弑魔道:“麻将军受委屈了,我有良言相告,望将军三思。”
   麻日烈冷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啰嗦?我若皱一皱眉,便不是男儿丈夫。”
   虬弑魔道:“麻将军一身胆气,令人佩服。只是空怀一身好武艺,而心目迷茫,成为杀人魔头的替死鬼,令人殊感惋惜。”
   这一席话,显然出乎麻日烈预料,他重重哼了一声,说道:“不必多言,但求速死!”
   虬弑魔继续说道:“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将军自觉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其实大谬,死得比鸿毛还要轻。试想,狼无形逆天而行,涂炭生灵,人神共愤。将军助纣为虐,何谈忠孝?即便战死疆场,也不过多一冤魂而已。何不弃暗投明,造福于天下?”
   麻日烈不屑道:“你想劝降?请节省些力气。我只知大丈夫有恩必报,笑卧沙场,岂能变节改志,委身于流寇之中?我自幼父母双亡,吴帅待我视同己出,我焉能背叛于他?”
   虬弑魔没想到麻日烈还有报恩情结,看来想要说服他,绝非易事。文琅趁机说道:“将军此言差矣!知恩必报,乃大丈夫所为,但并非永无休止。你为吴帅效力,大概也有十数年,就算再大的恩情,也偿还清了。何为大丈夫?是必晓事理,明黑白。倘若一味寄人篱下,行不义之举,与屠夫何异?如今狼无形为了一己私欲,令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这一点,想必吴帅也会考虑的。他已经答应与义军和谈,倒戈起义。将军何苦抱残守缺,站在正义的对立面呢?”
   麻日烈无语,回想这几年来杀戮无数,眼看着无辜百姓惨死于刀剑之下,自己也曾清夜扪心,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报恩,就可以昧着良心去残害别人?听文琅一席言,麻日烈心里产生共鸣,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以除暴安良为己任。
   虬弑魔走上前去,亲手将枷锁打开,说道:“前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望将军明辨是非!若解疾苦大众于倒悬,则青史传名,流芳百世,我们非常欢迎。如将军不肯,我们给你一些盘缠,悉听尊便。”
   麻日烈拱手道:“承蒙教导,超茅塞顿开。若真的如先生所言,英王顺天行事,烈愿意归降,尽绵薄之力。”
   虬弑魔与文琅欣慰而笑,狄莫达说道:“恭喜麻将军幡然醒悟,我在江湖之中,素闻百姓说起,英王所到之处,均田免粮,减免赋税。百姓无比称颂。麻将军可体察了解。”
   文琅吩咐手下,赶紧打扫一间宅子,让麻日烈休息养伤。狄莫达见一切安排妥当,便起身告辞。文琅和虬弑魔再三苦留,无奈狄莫达自言江湖散淡之人,尚有要事,去意已决,几人便惜惜而别。
   乌须陀退兵苏拉察关,只是缓兵之计,并无谈判诚意。这一点文琅很清楚。仅凭其子乌离牙一个作为人质,显然无法让乌须陀甘心起义。文琅心生妙计,乌须陀最喜马圆圆,也就是艺人马三娘。曾赋歌《圆圆曲》以表钟爱之情,可是马三娘被狼无形长子狼迫天所掳,乌须陀敢怒不敢言,忍气吐声,心中必然惆怅不已,何不将马三娘从狼迫天的手中夺回来,那么乌须陀定然欢喜。狼迫天失去马三娘肯定怀疑乌须陀所为,两人势必反目成仇。一个是其子乌离牙,一个是其深爱的女人马三娘,义军有两个筹码,不怕乌须陀不妥协。
   此番任务重大,不容闪失,只能巧取,不能豪夺。虬弑魔主动请求前往,韩陵反复恳求陪同,文琅和英王商量之后,也觉得其他人难以完成重任。虬弑魔和韩陵武功高强,胜算较大。英王亲自送二人出城,一再叮嘱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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