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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之旅【十三】巧破悬案

作品名称:光明之旅      作者:钟羿      发布时间:2010-10-20 09:13:34      字数:5441

   狼无形与英笑天在黄凉宫举杯相庆。  英笑天一脸松弛的肥肉,谄媚道:“祝贺狼兄,一计定乾坤!原非恨这蠢材,没几天活头了。”  狼无形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原非恨刚愎自用,连忠良世家都怀疑,度量不及妇人,如何成得大事?”  英笑天道:“我域现在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就等狼兄一声号令,就可以挥戈东进。夺取乌河东部半壁江山,指日可待。他们以为灭了青云便可高枕无忧,简直是做黄粱美梦。”  狼无形讥讽道:“刚刚吃了败仗,还不忘了吹牛。西阳镇你损兵多少?豹乙图那小子没死吧?”  英笑天垂头丧气道:“损兵万余。说来也怪,西阳镇那么稳固,韩昕怎么轻而易举就攻破了?豹乙图武功高强,也被打得一败涂地,身上还中了一箭,幸好没中要害,算是捡了一条性命。”  狼无形一呲尖牙,骂道:“一群饭桶!多坚持一日,西阳镇就丢不掉了。西阳镇所处要辖,乃兵家必争之地,我们再次东进,第一个攻打的,还是西阳镇。”  英笑天堆笑道:“狼兄何必动怒,现在韩昕死了,蓝雾自撤藩篱,听说韩昕的儿子韩陵也反了。韩陵不过未满弱冠的小儿,怎能领兵打仗?再夺西阳镇,只是易如反掌的事。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狼兄大智大勇。”  狼无形满足地笑道:“这一出离间之计,乃我苦思冥想之妙计。如今铲除韩昕,解我心头大患啊!”说完,用切肉刀轻砍一下熏猪头。  英笑天笑道:“狼兄高明,不愧是霸主之才!小弟敬你一杯,祝愿狼兄早日一统乌河天下!”
   狼无形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尚需得到七块彩石,与石魂合融,炼出神丹。服用之后,我便有了不死之身,寿与天齐!”  英笑天道:“狼兄的铁骑踏遍乌河,所向披靡,定然天随人愿,小弟先行祝贺,愿狼兄无寿无疆!”  狼无形哈哈狂笑,两人狂饮无度,直到醉死过去。
   
   岈石口,万富堂内,空气冷凝如冰。大脚婆婆赫拉纳等人饥寒交迫,眼巴巴等着侍从快点回来。他们怎知,那侍从既得脱险,撞见虬弑魔,忌惮义军的勇猛,遂改变主意,早已溜掉了。又过了半日,几人眉毛都挂了霜,肚子象擂鼓一样。兽皮衣袄不御风寒,薯干咸菜难以下咽。大脚婆婆赫拉纳几近崩溃,终于怒道:“管不了许多,我要下山,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时隔不久,道长古鲁丹估计时机成熟,便向英王请示攻山,英王准奏。伍扎广报仇心切,身先士卒,大军如潮水一般,涌上山去。不费一兵一卒,夺下岈石口,俘虏残余喽罗,收获兵器物什,不计其数。财物原封未动,悉数缴获。大脚婆婆赫拉纳被俘,经道长古鲁丹劝说,加入义军队伍。大脚婆婆赫拉纳为表忠心,许诺带领残部,先行攻打蓝雾之域的一座小县城,将县官搜刮的民脂民膏抢来,以作义军之需。众人疑虑大脚婆婆赫拉纳趁机逃脱,道长古鲁丹答应放她前去。  伍扎广见道长古鲁丹神机妙算,彻底服气了。但因二哥仍昏迷不醒,内心忧虑难安。  道长古鲁丹看出伍扎广的心思,安慰道:“右翼王不必担心,我有一位至交,擅长医术药道,定能妙手回春,我已经发出书信,不出两日,便会到来。”  伍扎广单膝跪地,惭愧道:“今已领教先生雄才大略,钦佩之至。广不知天高地厚,以往多有冒犯,望先生海涵。如救二哥性命,日后先生尽管调遣,广肝脑涂地,绝无二话。”  章哈角两行清泪洒落,亦拜道:“二弟乃我手足,同生共死!先生,拜托你了!”  道长古鲁丹慌忙跪在地上,说道:“我何德何能?敢受英王大礼?英王、右翼王请快快起来,折煞我了!左翼王吉人天相,必然趋利避害,躲过这一劫。”  三人真诚以待,此情此景,让人动容。  英王将士无不翘首以盼,终于盼来道长古鲁丹所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申不屠。原来,申不屠与道长古鲁丹有一段交往。这次谌尔胜受了重伤,道长古鲁丹急书一封,发往百草谷,申不屠接到消息,未曾耽搁,直接来到岈石口。  申不屠仔细看过谌尔胜病情,亲手为他配方、煎制,并辅以针灸。经过一系列治疗,谌尔胜醒转过来,精神渐渐旺盛。英王大喜,欲以重金酬谢,申不屠拒而不受,叮嘱谌尔胜持续服药月余。申不屠别过之后,飘然而去。  谌尔胜康复,全军闻讯,欢欣鼓舞。从此英王占据岈石口,进入大规模扩张势力的阶段。
   
   盟主大会如期举行,程傲雪携几个近臣,提前两天来到紫烟之域的飞马城,与盟主马千里秘密商议对策。最后采纳文琅建议,实施先礼后兵,殿外设下伏兵,只要原非恨不听劝告,立即将其囚禁废掉,另立蓝雾新王。  礼门奏请大会各程序细节,马千里一一审核,甚为满意。一切安排就绪,马千里和程傲雪的心里塌实了许多。  原非恨来时,身边多了两个光头武士,长得一模一样,古铜色的面庞,全无表情。装扮亦大体相同,半身铜甲护体,半身肌肉裸露。原非恨傲然环视,毫不客气坐到次席。  马千里宣布道:“各部大王莅临,盟主大会开始!”  一曲轻松歌舞开始,表演者乃是紫烟之域著名的艺人马三娘,娉婷袅娜,美艳绝伦,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极尽传神之美,有诗为证:  “天外青天楼外楼,瑶池歌舞金饰秋。
    翩跹玉袖照流水,抹煞人间许多愁。”
   表演完毕,原非恨道:“我倒有些糊涂了,试问盟主,我们结盟的目的是什么?”  马千里道:“当然是同仇敌忾,抵御外敌了。这还有什么可疑问的吗?”  原非恨乜斜了程傲雪一眼,说道:“这些小儿伎俩,我根本不放在眼里。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是顺天行事,所以蓝雾才会如此强大!敢问盟主,我们联盟一体,不分彼此,据说蓝雾之域有一至尊宝物‘紫石戒指’,可否拿出来,让我辈一睹风采?”  马千里心里暗暗吃惊,原非恨竟然向我问紫石戒指,其野心不在小。但他还是平静说道:“不过凡品而已,并无稀奇。”  原非恨面露不悦,道:“紫王,未免太小气,一块石头也不肯让盟友观瞻,可见诚意不足。”  程傲雪一听,知道原非恨不怀好意,便说道:“蓝王此言差矣!紫石戒指与其他各域之石并无大异,想必只是色彩不同而已。你也知道,这些彩石对我们各域意味着什么,如果非要强求,岂不是难为马盟主?”  原非恨高昂头颅,不屑道:“程傲雪,不用我提醒。你该说什么,做什么,心里清楚一点。一个弱小的橙雪之域,也敢喋喋不休?”  马千里道:“蓝王,有话说话,何必人身攻击呢?不怕有失你大王身份吗?”  原非恨冷笑道:“以实力论英雄,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现在我们蓝雾地域最广,势力最强,在同盟之中起到的作用也是最大的,难道想看一块石头都不可以吗?”  马千里难抑怒火,说道:“你肯将贵域的蓝石拿出来吗?莫说我域之石没有大异,就算是有,你以强力相胁,也休想得见。”  原非恨道:“马盟主,你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龄,有我蓝雾作为屏障,你可安心退养了。我的兵戈本不想向东而指。”  这话越说越离谱,简直是在逼宫。程傲雪正色道:“按照盟约,盟主无过失,需三年才可另换,你们这样无视盟约,试问天下百姓怎会答应?”  原非恨道:“我不管百姓答不答应,我只问你们。路有两条:一,让我做盟主;二,我不做盟主,蓝雾就撤出联盟。”  马千里怒道:“悉听尊便!不过有一件事情,你需交代清楚。”  原非恨问道:“什么事情?”  马千里道:“听说你扣押了橙雪的人质,无论如何,必须先把人放了。”  原非恨狂笑道:“这事好象归不得你管!程傲雪纵容属下,串通我域逆贼谋反,我本不想杀他,现在看来,程傲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给他留下全尸,也算是给曾经盟友一个面子了。”  马千里霍然而起,说道:“我现在还是盟主,有损联盟的事,我还管得了。”  原非恨轻蔑道:“我承认你是盟主,你便是盟主。我不承认,你还敢飞扬跋扈,颐指气使?”  程傲雪忍无可忍,斥责道:“原非恨,你太放肆了!”  马千里心想,原非恨已经无可救药,如果任其胡来,东南各部,迟早受其所害。唯有敢有冒天下之大不韪,废掉这不仁之王。蓝雾百姓纵然抱怨一时,但事情真相终将大白天下。为了避免乌河大地进一步四分五裂,只好出此下策了。  马千里拿起案上的酒盏,往地上一掷。从殿后涌出大批官兵,明晃晃的刀剑,刺人眼目,照亮整个大殿。  原非恨似乎早有预料,泰然处之,身边两名光头武士,拉开架势,严阵以待。  原非恨道:“二贼,我早知尔等会使出这种手段,今天我倒要看看,一群虾兵蟹将,能奈我何?”说完,突然扯下蓝袍,露出金鳞片甲,从马靴里抽出一把闪着蓝光的长匕首。  马千里道:“将此不仁之王,给我拿下!”  官兵一拥而上,乱刀砍下,未等靠近原非恨,光头武士早已出招,一人铁臂横扫,一人钢腿飞抡。官兵磕的死,碰的亡,血肉飞溅,尸如垒山,惨不忍睹。  马千里和程傲雪大惊,哪料想这两名光头武士,竟然这般厉害,再看原非恨与带头武官斗到一处,杀得难解难分,原非恨虚晃一着,蓝色的匕首划开武官铠甲,一眨眼工夫,武官身冒蓝气,躯体开始融化,直至化为一滩蓝水。  原非恨目露凶光,端起匕首,向程傲雪刺来。程傲雪挥手一挡,腕上玉环射出夺目的橙光,生生将匕首格开。  马千里大呼:“快来救驾!”  众官兵以血肉之躯死拼,护送马、程二人从殿后脱身。  御城统领率御林军赶来,将大殿围得水泄不通,原非恨见势不妙,向光头武士道:“不必纠缠,冲出去!”  两人更加凶狠,铁拳钢腿,无人可挡,直杀出一条血路。原非恨早有准备,在宫门和城门均设有接应,得以顺利逃脱。
   
   联盟彻底瓦解。程傲雪返回白雪宫,深为域族前途忧虑,一夜不寐,白发如雪。翌日早朝,群臣皆惊。  程傲雪将严峻情势说明,群臣议论纷纷,有的主张讨伐蓝雾,认为原非恨得寸进尺,视橙雪如草芥,安能隐忍?有的则反对,橙雪实力偏弱,一旦劳师出征,恐遭黄风军偷袭。  程傲雪道:“虬统领对橙雪奉献之巨,有目共睹,现下羁留蓝雾,凶多吉少,如何尽快解救,已成当务之急。众位爱卿,谁有良策,快快献上。”  欲救虬弑魔,必然动用兵力,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关涉重大,单是军需便耗费巨大。为一个异部人质,似乎不太值得,上下臣工均不做声。  文琅道:“虬统领代我域练兵固防,率军讨伐青云,拔得头筹,扬我橙雪之威名。虬统领有恩在前,如今落难蓝雾,我域岂可作壁上观?‘人不失义,国不失信’,此乃涤浊羊君之圣训。焉能以惜小物而丧大德?”  虽说道理不错,可毕竟耗费繁巨,何况路途遥远,鞭长莫及。原非恨背信弃义,随时可能对虬弑魔下毒手。  文琅看出众人心思,继续说道:“解救虬统领,万万不可以大军旗号出征。”  此言一出,完全出乎大家意料。程傲雪道:“为何不可?”  文琅道:“原因有三,其一,虬统领是前赤霞之人,我们因此讨伐蓝雾,出师无名,寡助也!其二,军费开支颇大,增加域族百姓的负担。其三,声势过于浩大,容易打草惊蛇,原非恨一旦狗急跳墙,反坏了虬统领的性命。”  程傲雪问道:“那么依你的意思,该如何行动?”  文琅道:“挑选数名大内高手,尤其轻功要好,秘密前往灵猿城蓝颐宫。首先摸清楚虬统领被禁地点,然后相宜行事,避免正面冲突,以智取,可多胜算。”  群臣莫不称善,程傲雪微笑赞同,当即宣锦衣卫队长上殿,将任务交代下去。  下朝以后,文琅回到崇文馆,辅导龙岳读书。及至午时,撒木矸的家奴前来传信,请文琅到府上一叙。  文琅欣然接受邀请,来到撒木矸府邸。撒木矸正在书房挥毫泼墨,文琅见其笔法苍劲,不禁赞道:“撒老先生的字,真是炉火纯青,浑然天成,可否赐教心得一二?”  撒木矸道:“书,心画也!今人不见古法,不见古帖,妄以小慧,杜撰为书;或体式恶俗,或锋劲侧戾,邪气洋溢。只有坚持临摹古帖,由技进乎道,方日臻完美。”  撒木矸拿出古帖,又将自己的字与之比较,果然一模一样,可见非一日之功。  文琅道:“习字当从临摹开始,但能象撒老先生一样,临摹古帖,几近乱真,确是罕见。”  撒木矸道:“不怕文学士笑话,老夫模仿笔迹,就连亲书者都未必识破。不过,这是雕虫小技,真正的书法大家,都是自成一体,风格鲜明,老夫差之远矣!”  文琅道:“撒老先生,太谦虚了。”  无意间,看见案头放着一副字,看笔迹有些熟悉,好象是虬弑魔的墨宝。文琅略思片刻,淡淡问道:“撒老先生,也曾描摹过虬统领的字吗?”  撒木矸忙辩解道:“非也!这是虬统领的真迹,上次虬统领造访,高抬老夫,希望做些指导。老夫不才,倾以毕生所学,有误导之嫌。虬统领错爱,将此真迹赠予老夫。”  文琅道:“原来如此,那……”  未等文琅把话说完,撒木矸道:“看我都老糊涂了,光顾着谈书法,还没请文学士喝茶呢,休怪怠慢,休怪怠慢……”  家奴端上两杯热茶,两人坐下开始叙谈。  文琅道:“撒老先生,饮食起居可否习惯?我感觉这里环境幽雅,加以老先生的墨香熏陶,真是唯吾独馨啊!”  撒木矸道:“蒙橙王厚爱,赏我一片宅子栖身。老朽晚年幸福,内心感激不尽。听说联盟大会上,原非恨公然分裂,以致联盟解体,不知橙王今后作何打算?”  文琅微笑道:“撒老先生对国事也这么关心?”  撒木矸干笑道:“老朽实在为橙王担心,如果事关机密,文学士不便说出,那老朽也不好勉强。只可恨岁月不饶人,老朽徒有报恩之心,却无能为力。”  文琅道:“联盟已经解体,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橙王正为域族前途而忧虑,我等臣子也是食君俸禄,无所作为。相信橙王高瞻远瞩,一定会带领橙雪走出困境的。”  一番话滴水不露,撒木矸似乎有些失望,一种不自然的表情瞬间闪过,文琅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分。  撒木矸道:“却不知马千里又作何打算?”  文琅道:“紫烟拥有绵延数百里古城墙,前后呼应,攻守一体。马大王自然无须顾虑了。”  撒木矸附和道:“自然!自然!紫烟安然无恙,我们橙雪便有了强大的后盾。”  文琅道:“听说三十年前,撒老先生出使我部,突患急症,呕吐便溏,生命垂危,幸得神医以单方药救起,撒老先生还记得那味药是什么吗?我有一亲属同此病症,正苦于无药可救。”  撒木矸支支吾吾,继而摇头道:“这个……三十年太久,老朽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文琅略带遗憾道:“我明白了!看来我的亲属运气不太好,只好听天由命了。”  离开撒木矸的府邸,文琅匆匆赶往白雪宫,求见程傲雪,要破解一个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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