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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大宝华碑>第三十一回 董舞影笑说天下事 王子然调琴祭英雄

第三十一回 董舞影笑说天下事 王子然调琴祭英雄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5-07-20 18:41:07      字数:5091

  第三十一回
  董舞影笑说天下事
  王子然调琴祭英雄
  诗曰:
  宇宙出混沌,泰山好青春。
  放荡天地外,恐非自由人!
  秋草逢霜兮,怀才不遇。
  壮志求贤兮,四海为家。
  名士访义兮,仅为学耳。
  迟兮,迟兮,却不知吾!
  平阴之行,一句戏言使朱璟波(字梦如)被罢黜泰安总务之职,从此不得参赞军机,但玄锡维(字穹高)碍于众人见疑,由朱璟波仍回大河居住,一应事务已不再召集,王超(字志鹏)回泰山述职时看出端倪,去问锡维,锡维却摆手笑道:“我与梦如相近,自然亲密无间,岂有不和之事?”王超不敢多问,只含泪道:“政务之事,权凭哥哥做主!家中之事,志鹏别无所求,只望众家弟兄和睦,哥哥保重身体!如此……弟等才能放心在外驱驰!”锡维紧点着头不言,忙给王超整理了衣衫、系了披风,送他出门而去。
  修真皇帝十年,玄元四十五年七月,阴兵突然进犯陕、甘各地,魔宗大举东进,幽泉血魔率部攻克潼关、驻兵灵宝,京师震动,张雁铭(字浩真)急忙遣邵永谦(字子兰)向玄都求救,带回降魔宝匡赶往鲁中,玄锡维闻讯,即刻发檄文声明各部勤王,勤王兵马途经鲁西南各地时,解林凤(字子真)乘机收复济宁诸部,借助故交、旧部在汶上建立汶上大营,隶属赢玄,然后随时待命西征,八月,邹胜杰(字舒平)起曹州兵马抵达孟州,会同神都洛阳护卫大营兵马对峙灵宝,大战一触即发,同时,陈斌(字元化)也下令长治、晋城、运城各部兵马配合勤王。
  消息传到百花山,李易峰(字奉彦)望月长叹,王栋鑫(字紫怡)近前劝道:“张泽一、张泽信连连催促哥哥施法出兵,奇袭山东、山西外围,哥哥何故按兵不动?”易峰微微一笑,拉过栋鑫问道:“我等当日伙同张家兄弟起兵为何?”栋鑫轻轻笑道:“不过看不惯官僚腐败、士族猖狂罢了!”易峰点头答道:“天子懦弱、将星黯淡,才有诸路豪杰并起之机,张祚至今、气数将尽,也是天命注定,起兵之时,原为张家兄弟报仇,可如今何去何从,我却一片迷茫,杀人容易、服人心难,纵然得了天下,你我对于黎民百姓,也是法灵妖孽而已……!”栋鑫闻言大惊,易峰忙解释道:“魔宗废三界定律、阴兵戮人间之道,皆非你我初衷,陈元化、玄穹高皆能顾全大局,我等纵然不是君子,亦不可做小人也,此时乘虚而入,岂不为天下耻笑?”栋鑫听罢长舒了口气,含泪叹道:“哥哥所言甚是,只恐张家兄弟……?”易峰摆手笑道:“我等与修真朝争锋,乃人间之事,可谓家事,魔宗袭我华夏,乃是国事,内部矛盾岂能与敌我矛盾相提并论?”
  话说回来,未了湖上游山涧里一丛竹林,竹林间有潭清水,溪泉从中溢出,沿竹林低凹处泻入山外,正是清淡淡蜿蜒穿梭、明浸浸细水长流,转进去是座小木桥,面前垂花大门上写着净月轩三字,进去是抄手游廊,迎面走来一人,正抱着青钢剑、抖开血红的披风,青衫御靴、浑身潇洒,浓眉大眼、神色自然,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看上去却稳重三分,此人名唤董文良(字舞影),乃是白莲座下侍者,眼下出门到了别院,玄锡维已在亭下等候多时,见他进来便忙起身迎接,躬身拜道:“师兄远来!”那文良也是忠厚君子,见势慌忙拦下拜道:“明公长良一载,呼我为弟可也!岂敢受此大礼!”锡维抬头细看文良,不觉点头一笑,忙请入座,赞道:“舞影真忠厚人,那我等也不必拘于礼数,从此兄弟相称便是!”文良笑道:“如此甚好!”
  吃了盏茶,董文良仔细打量了玄锡维一番,方才轻轻笑道:“白莲教如今已结联南海派为伍,想来此盟亦不善也!”锡维闻言大惊,一时间疑惑不解,便忙问道:“舞影贵为白莲侍者,何出此言?”文良听罢摆手笑道:“哥哥有所不知,我乃普贤门生耳!”锡维大喜,才听文良叹道:“今日虽是奉命前来递交白莲教的结盟事函,却不赞成哥哥接受,一则唯恐日后生患,玷污兄弟大义,再则一旦结盟,怕是各部人心不服,早晚要坏大事!”锡维觉得在理,点头叹道:“舞影此言是也!”
  玄锡维、董文良谈得尽兴,临晚未散,差人置办了酒菜,秉烛夜谈起来,少饮几杯,锡维才长舒了口气叹道:“李奉彦、陈元化所部尚能顾全大局,积极勤王之事,白莲教、南海派发往各部结盟,名为正宗,却不发兵并力御敌,岂不为天下英雄所耻?又焉能与之结盟?”文良闻言摆手笑道:“哥哥不知,白莲教主、少主皆有意先御强敌、再来争锋,只是那祖师听信南海之言,勒令不许而已!”锡维惊道:“久闻南海古国隐有归墟宝藏,不知真假与否,莫非是想复国?”文良一笑答道:“宝藏是否存在,唯天知也!南海各派虽然树大根深,并不齐心向一,欲复南海古国,更是痴人说梦!哥哥不必为此忧心,想来不出时日,白莲教必有举动,那时自绝于天,南方既平,哥哥登高一呼,正义之师一同北进,法灵必破!则各路豪杰可功成名就也!”
  玄锡维听得董文良之言,将信将疑,只又叹道:“如此虽好,不知几时如愿,何况西域魔宗,岂能骤解?”文良答道:“魔宗涉世,无非天命授之,若不东进另当他论,一旦东进,便是哥哥施展抱负之机,魔宗覆亡之日,便是哥哥纵横中原之时,那时三分天下有其一,就近护卫天子,哥哥可为将相至尊,何虑壮志难酬?”说着一笑,亲自为锡维斟了杯酒,敬道:“莫非哥哥无意于此乎?”锡维一笑,忙举杯饮下了。
  玄锡维回去对孙修庆(字豫忠)说起此事,修庆点头笑道:“舞影所言,自然在理,只是……?”锡维惊道:“先生另有见解?”修庆答道:“魔宗覆亡之时,只恐主公不能就近护卫天子!”锡维一怔,修庆忙道:“陈元化经年在北,迟迟不克法灵,其心可想而知,他惧魔宗之变,不敢轻举妄动,固守地界可也,一旦魔宗西归,他无后顾之忧、必率先南下,挟持天子、以令诸侯!”锡维笑道:“先生未雨绸缪,我等早作防备,岂能让他得逞?”修庆摆手叹道:“山东尚有北方之患未除,岂能首尾兼顾?若是天数,则不由人也!”锡维摇头一叹,也只得暗暗叹息。
  冠云山顶,幽泉血魔遥望官道口冷冷一笑,乃见他着件绿袍、踏双青靴,头插玉簪、腰扎玉带,发须稍红、浓眉大眼,体格魁梧,更显浑身霸气,神色诡异,隐有杀戮胧照,左右自有阴兵护尉,皆是一具具披着黑色斗篷、身穿甲胄的骷髅或是干尸而已,一阵狂风吹过,有一背生蝙蝠双翅的青袍人从天而降,这人斗篷紧低,看不清容貌,可见瘦小羸弱,正是蝠魔,近前冷冷问道:“运城兵马已到三门峡,刘星宇祭起杏黄旗欲破我部,魔君因何不救?”血魔摇头笑道:“本座夺占官道口,沿洛河东去已到洛宁,即刻进攻神都洛阳,洛阳乃京师屏障,陈元化岂能不知其中利害?想来洛阳一旦开战,五原之围自解!”蝠魔听得此言才忙点头称赞。
  玄元四十五年八月,幽泉血魔大举阴兵进犯宜阳,欲以此为通道直取洛阳,然出乎意料的是,朱洪鑫(字舒淇)、胡庆波(字彦楠)的远征军抵达新安后及时祭旗设坛、把守险关,彻底扼制了蝠魔指挥的北线进攻,南面战场解林凤也已抢先率部进驻汝州,挂剑祭旗以防止血魔南下,致使血魔不敢再进,只得退回洛宁暂歇。
  捷报传来,大殿上张雁铭喜出望外,手捧捷报笑道:“朕欲往原阳督战、御驾亲征,众卿以为如何?”阶下宝一鸣(字新锐)阻道:“陛下不可,前方战事未定、局势尚不明朗,诸逆合流,必有图谋社稷之心,焉能冒险前往虎狼之地?”他出此言,两班文武不敢多言,只都忍气吞声,听雁铭道:“丞相之言是也,听说山东玄穹高现在习城,可否一同陛见?”宝一鸣凝眉一怔,片刻笑道:“久闻其名,既然陛下召见,臣,自当尽心扈尉陛下!”
  老御史仙官卢毅(字寒舍)朝毕到了御花园中,张雁铭已在亭下等候,卢毅近前忙跪拜行礼,雁铭一把拦住忙请他坐下了,只轻轻问道:“卿以为朕此时召见玄穹高若何?”卢毅点头笑道:“玄穹高今非昔比,那时兵穷将寡、孤立民间,自保尚且困难,岂能保全社稷?如今他稳固鲁中、纵横山东,可谓羽翼已丰,能与群雄并驾齐驱,此时召见,可给宝贼以震慑也!”雁铭闻言长叹一声,含泪摇了摇头,随道:“可怜朕为天子,每日却如坐针毡、时常又如履薄冰,生活在荆棘丛中、卧榻在虎狼之侧,来世为人,岂能再入帝王之家?”
  宝一鸣在西陵寺设置了皇帝行宫之后,当即亲自护卫张雁铭北上,玄锡维接到邸报,却是忧心忡忡起来,孙修庆看出了他的心思,近前微微一笑,问道:“莫非主公不愿前往?”锡维一怔,忙摆手笑道:“天子修诏召见,怎得不去?”只是忙坐下了,又凝眉叹道:“只怕并非出于天子本意,倘使奸臣得逞,岂随人愿?”修庆闻言大笑起来,锡维惊道:“先生何故发笑?”修庆答道:“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主公所思,正得其所也!”锡维慌忙起身问道:“先生……?”修庆一同起身拦下了他的话,低声笑道:“不过主公……去还是要去得,我举一人随行,但保主公无失!”锡维越是疑惑不解时,忙追问道:“敢请先生教我!”修庆紧拉着锡维的手,轻轻摇头一笑。
  片刻秦天君进了门来,只忙拜道:“主公、先生!”玄锡维点头一笑,孙修庆近前吩咐道:“请天君辛苦一遭若何?”天君躬身笑道:“先生言重了,老臣尽心侍奉主公,怎敢言辛苦二字,但听主公吩咐便是!”修庆便忙点头笑道:“主公欲往西陵寺赴天子召见,唯恐他人不能保全,烦劳天君亲自去济南告知志鹏将军来此!只说……主公有难可也!”锡维一怔,秦天君也吃了头雾水,忽又忽然开朗,躬身拜道:“先生放心!”
  秦天君到了济南,王超闻讯大惊,马不停蹄赶往习城,见了玄锡维,孙修庆才将原委道出,王超长舒了口气摆手笑道:“先生乃忠厚人,怎么唬我?”锡维自也感慨万千,王超便忙过来拉过锡维,回身对孙修庆承诺道:“超无同胞、唯此兄长,哥哥待我情深谊厚,莫说区区鼠辈不足挂齿,纵然刀山火海,志鹏情愿粉身碎骨,敢保哥哥无恙!”修庆点头一笑,暗赞道:“你兄弟义当君臣、恩犹父子,我才敢将这千钧重担托付于你也!”
  再说西陵寺布置设宴,宝一鸣、丞相长史吴颀(字诚夕)说笑着出了门来,偏将军刘超(字国栋)、刘栋(字南溪)匆匆近前拜道:“已按丞相吩咐,埋伏刀斧手于廊下,山外驻扎一千精兵随时听候调用,只待丞相令下,便可斩玄穹高于席间!”宝一鸣点头冷冷一笑,低声吩咐道:“且听摔杯为号方可行事!不可伤及天子!”那二人领命去后,吴颀躬身问道:“如今天下皆言,张祚气数已尽,丞相何不在此时成王霸之事?”一鸣摇头笑道:“诚夕虽有远谋,毕竟你我年轻,而且朝中股肱之臣过众,非天下局势不可挽回时……天子还需留着!纵要亡他,绝不可亡在我手!”吴颀点头一笑,不敢再言。
  正说话间,忽闻声道:“赢玄主教、建元文教主玄锡维到!”众人看去,玄锡维身着衮袍、头戴旒冕,依照修真朝礼数只带王超及数十仙官、力士在二门外躬身下拜,内厅张雁铭闻声出来,与宝一鸣等凝眉细看一番,一鸣回身问道:“前面着衮服、戴九旒冠的可是玄穹高?”吴颀近前奏道:“正是!”张雁铭松了口气一笑,心说道:“果然锦绣人物!”一鸣瞥了一眼雁铭,也冷冷一笑,又缩紧了眉头,雁铭忙一挥手,身后卢毅宣道:“玄教主觐见!”锡维闻言连忙叩首起身,进了门来,走到院中才见张雁铭迎面走下阶来,便又急忙跪拜,俯身不敢抬头,众人一惊,雁铭惊道:“教主这是……?”锡维奏道:“臣无微功,岂敢劳驾陛下亲迎?恭请陛下回鸾!”卢毅点头一笑,宝一鸣倒吸了口凉气。
  张雁铭见劝不得,只好回到殿上端坐,卢毅这才领玄锡维进了殿来,跪拜礼毕、设宴开席,看去时,殿中进来几名歌姬,身体标致、颜色妩媚,各个是国色天香,翩翩起舞时,乐声响起,这曲子,忽而如旷野驰骋的奔马,忽而在心底涌起一丝淡淡的惆怅,曲声缓慢悠扬,好一番悠扬,张雁铭、宝一鸣、玄锡维互敬了酒,大家正尽兴时,乐舞声中却突然断了一根琴弦,众人大惊,张雁铭脸色大变,眼见便要摔杯发怒,远远处席间王钧(字子然)突然起身拜道:“陛下,钧可不用古琴,再奏此曲!只为美事良辰、以请陛下息怒!”雁铭一怔,轻轻笑道:“子然能奏此曲?”王钧微微笑道:“我皇家所用乃是埙、缶、筑、排箫、箜篌、筝、古琴、瑟八种,山野之间,虽不及皇室威严,也有奇曲可宽圣心,此曲种乃是埙声为主,琴声相辅,管弦乐器打点也,故而减去古琴,多用埙声,可更妙也!”众人称赞时,锡维凝眉看去,乃见王钧皂黄色的衣衫,青靴相称,莹黄色的碎发,润面乖巧,浓浓的眉、水灵的眼,俏俏的鼻尖、浅浅的酒窝,看上去弱不禁风、又透露万种风情,锡维只暗叹道:“久闻此人精通音律,又能吟诗作画,不想杂学之处,竟有此等人物!”
  王钧调琴吹埙,别有一番情调,张雁铭自也不觉沉醉,消了怒火,回看玄锡维仔细打量着王钧不由点头一笑,宝一鸣坐得郁闷,取过一盏一饮而尽便有心摔杯行凶,不经意间回头见了锡维身后仗剑挺立、面色威严的王超,恍惚间惊出一身冷汗,倒吸了口凉气心说道:“莫非此乃单刀挑群霸之王志鹏乎……?”便又轻轻将酒杯放下了。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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