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第七十七章 刘倩借钱

　　“喂，你是谁呀？”当刘倩正在想象着谁会第一个拿起电话时，一个稚嫩的童声从电话的那一端传了过来。
　　“我是姑姑呀，你是刘婷还是刘立啊？”好久没有听到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了，刘倩焦躁的情绪即刻得到缓解，她高兴地对着电话问道。
　　“我是刘婷，妈妈和奶奶都在外面凉快呢，我去给你叫去。是姑姑.”刘婷知道姑姑肯定是要找奶奶或妈妈说话，就对刘立小声说着，放下电话，向屋外跑出去。
　　“我是刘立，姐姐去叫奶奶啦。”看到姐姐跑出去叫人去了，小刘立乘机拿起了电话，向着里面喊道。
　　“哟，真乖，吃过饭了吗？”一个童声消失了，又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刘倩似乎是有些兴奋了，赶忙对着电话说道。
　　“嗯，吃过了，正在外面看月姥姥呢。别耽误功夫了，快把电话给我。”还没等小孩子的话说完，一个大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刘倩一听就知道是嫂子何静。
　　“嫂子，心情还不错嘛，领着孩子看月亮呢！”何静从女儿手中接过电话，刘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哪呢，刚吃了晚饭，正准备着哄着她们上床睡觉呢，两个人精神好得很，硬是缠着咱妈讲月姥姥的故事呢。”何静听了刘倩的话，乐呵呵地对着电话里的小姑说道。
　　“快到八月十五了，家里又做月饼了吗？”刘倩听了嫂子的话，高兴地问道。
　　“还没呢，也不准备做了，我又不方便再往外跑，你们又都不在家，远点的亲戚也都不再走了，到时候买一些，有那一道也就行了。”何静听了刘倩的问话，随意地说道，她怎么好意思把藏在心中的不快说出来呢。
　　“嗯，也是，你挺着大肚子就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吧。别再跑出去招惹出啥是非来。”刘倩朗朗地笑着说道。
　　“嗯，就是呢，妈也在跟前呢，你跟咱妈也说几句吧。”何静看着婆婆也领着两个孩子走进堂屋来了，就对着电话说道。
　　“不忙，想跟你说点事呢！完了再跟咱妈说。”刘倩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
　　“哈，有啥事，你就说吧！”何静兴奋地说道。
　　“是我哥的事，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本来早想跟你说呢，也一直没顾不上，他最近又出了一趟远差，到现在也没回来，人家那边今天又催我来着，我也甭等我哥了，直接就跟你说算啦！”刘倩思忖着慢慢地说道。
　　“咋啦，跟我还外气了咋哩？你们谁说不是一样的。有啥事就直说吧。”何静嘲笑起刘倩来，笑着说道。刘伟妈也不知道姑嫂两个在电话里说些什么，就在一旁扯着两个孩子，静静地站着听着。
　　“嗯，是这样的，前一段不是有一家出租车公司出了一桩子事吗？也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还是有关咱河南的。”刘倩慢慢地叙述道。
　　“是吗？没听说过呢，我和咱妈俺俩轻易也不出门，啥也不知道。你就说说吧。”何静看着婆婆对着电话里的小姑说道。
　　“嗯，是这样的，说是咱河南的一个打工仔，在一家出租汽车公司开出租车，开了没几个月，就把公司的汽车给开跑了。这事在报纸上一宣传，各公司都经了心，纷纷加强管理，要刚聘用的司机交押金呢。”刘倩也真是的，说谎也说得有理有据，就跟真得似的。
　　“那就交呗，要多少呀？”何静一听是让交押金的事，也没多想，就随口问道。
　　“我哥开得是部新车，要五万呢，我跟老板说说，减到了三万。要说呢，我也能先垫上的，你也知道，我和强子不是准备着结婚了嘛，所以，手头也不宽绰，就凑了一万块钱，还剩下两万的缺口，就只好向你开口了，嫂子，不好意思了呀。”刘倩慢慢地说着，还真地就不好意思了。
　　“哟，要这么多，没挣了钱，倒还要先交钱！嗯，好，那就交呗，好歹横竖有你呢，我也放心。”何静听了刘倩的话，先是惊讶了一阵，随后又平静地说道。
　　“也是这事赶得巧，要不是我们预备着结婚，就不用向你张口了，你也正是用钱的时候呢。”刘倩听了嫂子的回话，很是欣慰，随即轻松地说道。
　　“你哥也是，这都几个月了，连个电话也不往家里打，这要钱的事还让你操心。”何静跟小姑客气着说道。
　　“还不是为了省几块钱嘛，我哥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我见了他，他都是说‘你跟家里报个信也就行了，我也没啥说的。’”刘倩笑着跟嫂子说道。
　　“嗯，就知道省。不说他了，明天我就让婷婷姥爷把钱汇过去。”何静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好的，我这边的帐号是：6044829635369。让俺大爷到镇子上的工商行直接汇过来就行了。”刘倩利落地向何静吩咐道。
　　“嗯。好的，你跟咱妈再说几句吧。”见刘倩把正事都安排妥当了，何静又看着婆婆对着电话里的小姑说道。
　　“嗯，好的，你也要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啊。”钱的事就这样轻松地搞定了，刘倩未了又亲切地向何静嘱咐道。
　　“嗯，放心吧。妈，给你也跟倩妮说几句吧。”何静说着就把电话递给了在一旁一直等着的婆婆。
　　“妈，这段日子你在家过得还好吧？”刘倩听何静把电话交给了妈妈，几乎是哽咽着叫道。几个月来的煎熬，使她处于近乎崩溃的边缘，她恨不能倒在妈妈的怀中，痛快地大哭一场。
　　“我还好，你和你哥咋样呢，好久也没有你哥的信了。”妈妈听到闺女那熟悉而久违的声音，也十分动情地问道。
　　“我们也都很好，哥哥最近出远差，我也不常见到他的，也都是偶尔打个电话问问来着。”刘倩听到妈妈的询问，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很是认真而又略微地撒着娇说道。心里迅速恢复了平静，她不能让妈妈感觉到自己正处在危难之中，不能告诉妈妈这边的实情，要是那样的话，那个没了男人的家还怎么能再平静地过下去呢。
　　“跟你哥说，日子不好过，就回来，别死要面子硬撑着，在家种地的也没饿死一个，跑那么远开车，要当心啊！”本来就不太赞成儿子去开车的妈妈，似乎总好像感觉到儿子在南方过得不怎么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儿子过得究竟怎么样，就非常挂念地说道。
　　“妈，看你说得，我都出来这么多年了，不也是好好得哩，整天价守着那几亩地还能发了家咋的。”刘倩听了妈妈的话，就反驳着说道。
　　“嗯，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你们姊妹俩相互帮衬着向前过吧！你嫂子从你那回来说你准备过年结婚哩，家里该咋着跟你准备呢？”刘伟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改口问道。
　　“您啥也不要准备，到时候我人回去就啥都有了，我哥也不在家，你们能照顾好自己，顺顺当当抱上孙子就行了，我们这边的事，您就别再操心啦！”刘倩不敢再说下去了，她怕再说下去，自己会不小心说漏了嘴，就赶紧转移了话题。接着，娘儿两个又相互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刘倩心里轻松了许多。她脱了鞋子，肆无忌惮地躺在沙发上，苦中做乐地享受着难得的清爽。“嘀溜，嘀溜，”就在刘倩自在地躺在沙发上，思忖着下一步的打算时，茶几上的手机又闪烁起桔红色的小灯唱了起来。折起身子，抓过来一看，电话是楼下的赵小娟打来的。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事呢？刘倩在心里猜想着，按下了手机上的接听键。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刘倩，你在哪儿呢？哥哥的情况好些了吗？”
　　“嗯，是小娟姐姐，我在楼上呢，哥哥的情况还算比较稳定。你在哪呢，在外面还是在楼下？”刘倩还陶醉于刚刚跟妈妈通话后的兴奋中，就高高兴兴地问道。
　　“我也就在楼下呢，刚看了一会电视，觉得好无聊的，想出去走走，你有兴趣出去走走吗？”赵小娟低落的情绪似乎从电话里就能听出来。
　　“好得，我也想出去走走呢，这一段净匆匆忙忙地跑路啦，好久没有放松过了。”要是前些天，恐怕刘倩对出去走走也不会有什么兴致，这会子刚和家里通了电话，心情正好着呢，听了赵小娟的话，就愉快地接受了邀请，欣喜地对着电话里的赵小娟说道。
　　“那好，你收拾收拾就下楼吧，我在门口等你。”赵小娟为刘倩的爽快应约感到由衷的高兴，就轻快地在电话里说道。
　　“好的，一会见！”刘倩高兴地说完，就利落地关了电话，稍稍装饰了一下，便急匆匆地下了楼。
　　
　　“再过几天就到中秋节了，我们到公寓外面的绿地去赏月吧！”听着刘倩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地传过来，赵小娟还没看到刘倩，就站在自己门前的楼梯口，朝着上面说道。
　　“嗯，是个很不错的想法，既然回不到远在北方的家乡，那就让我们与她千里共婵娟吧！”刘倩听到赵小娟的话，一边飞快地往下走着，一面大声地说道。
　　“还是妹妹有激情，我想家都快想傻了，郁闷得要死，你却总是这样浪漫多情，富有诗情画意。”赵小娟听了刘倩的回应，抬着头看到刘倩轻快地走下来，就略含哀怨地说道。
　　“高兴也好，郁闷也罢，反正是回不到老家依偎在妈妈身旁，我们又何必那么郁闷呢！”刘倩走到赵小娟跟前，依旧笑嘻嘻地说道。
　　“哥哥怎么样了，你这个乐天派，真真地让人羡慕啊！”赵小娟拍着刘倩的腰说道。
　　“这才是让我伤脑筋的事呢，病情虽然是稳定住了，但前景还是依然很渺茫。王总回来了吗？你今天也怎么有了如此雅致的心情了呢？”刘倩无奈地说了前半句，紧接着又向赵小娟问道。
　　“先别说他了，原来说是今天就回来得，我兴奋地等了半天，刚才才打电话说，回不来了，可能要等过了中秋节才能回来呢。”赵小娟一边并肩跟刘倩朝下走着，一边抱怨着说道。
　　“真是重色轻友，如果王总回来了，你就不会想着再让我陪你赏月了吧？”出了楼梯口，刘倩吊着赵小娟的脖子说道。
　　“看你，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再郁闷的心情，只要见了你，就不再知道什么是郁闷与烦恼了！”赵小娟看了刘倩一眼，刮着她的鼻子说道。
　　“在姐姐面前，我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刘倩撒娇似地说道。二人小声地说说笑笑，走出公寓的大门，翩翩走进公寓旁边小区的好大一片绿地里。
　　
　　北方的中秋，尽管白天很热，但晚上已经很凉了。南国的中秋则不然，白天热，晚上依旧很热，根本没有“露是珍珠月是弓”的萧瑟，有的尽是“天阶夜色凉如水”般的清爽。三三两两的长者，占据着绿地的大部分长椅，年轻的情人们在绿草之间的甬道上，听着呢喃的秋虫，尽情地漫步在爱的小径上。尽管是远离街道的绿地，但在城市万家灯火的映衬下，幽蓝的夜空似乎只是跳动着的城市的遥远的背景，仰望上去，星星不是很多，只有几个比较明亮的才能隐隐约约地看得到，月亮微微地少了一小块，淡淡地泛着黄，静静地挂在幽蓝的背景上。
　　两个人望着深邃的夜空，在弥漫着淡淡清香的甬道上，慢慢地荡悠着，谈论着公司的人和事，诉说着儿时依偎在母亲身旁，望着天上的圆月，啃着手中的月饼的场景，陶醉在对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的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