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杨帅支招
作品名称:此岸冷雨,彼岸花开 作者:非凡 发布时间:2015-05-27 20:40:27 字数:3597
杨帅听了苏小铭自灭威风的话,有些不满,说道:“既然你想追人家女孩,就不要怕被拒绝。就你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思想,别说人家女孩看不上,我都快有点儿瞧不起你了。倒不如不追,又省事。”
苏小铭听得呆呆的,愣了半天,晃了晃杨帅,劝道:“别气了,我又没说不追,肯定会去追的!”
杨帅点了点头,未语先笑:“这才是我认识的苏小铭嘛!”
苏小铭看上的女孩是一班的文艺委员,叫张滢滢。
那天在红歌比赛现场,先开唱的是一班,当张滢滢站在全班面前指挥时,苏小铭正站在他们班级的队伍里等待学校的检验。
苏小铭个子比较高,所以没人能挡住他的视线。站在一侧的小铭看到这个穿着简单,又披散着长发的女孩,心里不觉得颤抖了一下,以为是地震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安静地看着主席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静静地望着令自己心动的女孩。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张滢滢这么清澈的女孩,他似乎觉得能读懂她的心。
她表演完后的笑是让苏小铭最难以忘记的画面。假如他是个画家,他会发挥自己全部的功力将她的笑完美而细腻、完整而细致地诠释出来,镶上金框挂在自己的床头;假如他是个摄影师,他会毫不犹豫地抓拍住这美妙的瞬间,让画面定格,让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秒。但是他什么都不是,他没有办法留住那一刻,只能在脑海里留下永久的记忆,只能在想象中虚无缥缈的回味。
在她白净的脸上,苏小铭看到的是自信。这种与生俱来的自信,让苏小铭眼前一亮,仿佛见到了天使。细长柔美的双手和着嘹亮的曲调,灵动的音符在柔和的线谱中不停地飞舞。苏小铭看到的不是大合唱,而是她一个人的表演,这表演让他觉得无与伦比,优雅之致。以致他都无心于大合唱,满脑子被她天使般的表演占据着。
杨帅垂下眼睛,默一下神说:“你这人呀,无可救药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苏小铭笑笑说:“哥们就这样了,没办法!”
杨帅感叹道:“人真是善变的动物啊,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彻底颠覆了。”然后眉头紧锁,默默叹了一口气。
苏小铭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她有什么爱好没?看你们两个平时走得挺近。”
杨帅默而不答,看把小铭逼急了,才说道:“她可能喜欢文学。”
小铭大喜,笑着:“我也喜欢!然后又问道:“你看我写的片段行吗?”
杨帅故意装作不知,愣愣地问:“哪一篇?”
就你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一篇。
杨帅嫌弃地说道:“不行,太烂了!”听到这句话,路边的行人以为出了什么事,向他们投来惊诧的目光。
苏小铭立刻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失去了昔日的光泽。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满脸挂着失望的表情。他尽力压制住心中的不爽,换上僵硬的微笑,对杨帅说道:“那我再换一首,你觉得行了我再用!”苏小铭觉得杨帅对他的事情会帮助很大,所以把杨帅的意见看得很重要。
杨帅万分惊讶,连忙解释道:“别介呀,刚才我是胡诌的,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没想到你这么看重我的观点。其实你写得挺好的,真的!我都挺佩服你写的文字的。”
杨帅以为苏小铭会反驳自己的观点,然后跟他相互地诘责。没想到他错了,苏小铭不再满足于跟自己斗嘴,他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去寻找自己的光明了。
其实他跟张滢滢的关系也不太好,不像小铭说得那样,只是仅仅限于班级的交流。大家都是班委,虽然不在一个班,哪能老死不相往来啊。
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准备红歌比赛才日渐熟识。在杨帅看来,张滢滢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平心而论,或许何雪静都比不上她。但是何雪静却让他感觉到了温暖与幸福,这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杨帅初识这个女孩时也有一丝的心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动的感觉日渐退潮,杨帅感触更多的是何雪静带给他的爱如潮水的缠绵。
“喂!想什么呢?看你气定神清得跟个道士似的。”杨帅被他的话语一震,抖了抖肩膀,回答道:“在想怎样帮你呀,我的好兄弟!”
苏小铭一听乐了,抱拳道:“谢了,哥们!”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开心。
杨帅捋起袖子,看了看表说:“行了,该进班了!”说着跳起身来,拍打着裤子往班里走去。
天屎街上鸟儿似乎都睡下了,没有一声鸟鸣,只有未睡的蟋蟀还在不辞辛劳地叫唤,在黯然失色的路灯下蹦来蹦去。何雪静在楼后的水龙头下洗完手走出被楼遮挡住的暗影,老师正好急匆匆地往办公室走去,月光下老师的脸既不笑也不严肃,似乎带着些疲倦。她差点与老师相撞,惊得她大叫一声。她看清了老师的脸,略带惊愕地看着她,随后朝她微微一笑,匆匆忙忙地往办公室走去。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双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往班里跑去。
苏小铭跟着杨帅走进班里看见林静和别人有说有笑,瞄了她一眼,就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翻开笔记本看了一眼,纸上面只有自己写的一些东西,不曾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又安心地合上,夹进了书里。
苏小铭很快整理了他最近写的几首诗,其实都是写给她的,他总是觉得写得不够好,便一字一句地斟酌,一字一句地修改。他绞尽脑汁,苦心孤诣,总是不能让自己满意。
他闭上眼睛咬咬牙,在修改好的诗中精心挑选了两篇,搁在桌子上,又细细地品读起来,然后又掏出买来的信纸摊平。他害怕她不喜欢深蓝色,虽然它看上去很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选择了以蓝天为背景,以小草为陪衬的一张洁净的纸,蔚蓝的苍穹里一只风筝摇曳在半空,淡淡的云,嫩绿色的小草,清新的图景让苏小铭感觉到了凉爽。
他手握着笔迟迟不敢往下写,他的手触碰信纸的瞬间就开始发抖,心脏也快要跳出来了,既紧张又欣喜地望着薄薄的信纸,不是他的手在纸上轻轻地滑动,而是心在信纸上不停地跳。
苏小铭几乎是跑着去邮局的,他不想用那种古老的媒人似的传递,他就是想制造浪漫,就是想让她从邮寄员的手中接过它,他想象她拆信的心情,想象她拆信的表情,想象他拆信时的一颦一蹙。
讲台上站着的是数学老师,老师的侃侃而谈让苏小铭反感。其实苏小铭数学还可以,上次考试数学单科进了前十,他不喜欢晚上听数学,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应该是做题、看书的好时间。他不理解为什么老师会讲课,他认为老师讲课是在制造噪音,让他感觉到头想爆炸。数学老师晚上是从来不讲课的,她也曾长篇大论地讲述晚上讲课的缺点,以及学生听课的状态,不仅仅是苏小铭一个人,很多人都烦。
老师声音愈加洪亮,苏小铭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呆呆地看着老师,老师手里的器材上下晃动,让他的眼前有点恍惚,他仿佛回到了小学二年级。
在劳动完以后,他掂着小水桶兴冲冲地往班里走去,嘴里还哼着小调。他清楚地记得,太阳炙烤着大地,校园像一个大火炉,而他们正是火炉中沸腾的开水,冒着泡,蒸腾着,像要从人间蒸发。没有风,树叶也不动,更可悲的是整个校园光秃秃的几乎没有大树,几棵小树苗病秧秧地站立在太阳底下,叶子稀稀疏疏,遮挡不下一丝光线。他们正是为着给学校降温,让学生更凉爽,才满世界的洒水,更是为了让满世界的尘埃落定。
在他走进班门的一刻被老师叫住,迈过讲台,他来到了老师面前,接过试卷的一瞬间他一下子懵了,就像在烈日下暴晒了俩小时,一棵蜷缩着枝叶的树苗一样低着头,虚脱了,麻木了,硬着头皮在老师的棍棒下沉默……
他不愿意回忆那一段往事,往事不堪回首,那段抹不去的往事却是他沉痛的经历。
事后有同学告诉是因为他回班晚了,其实他也知道,还有一个令他不齿的原因——没有考及格。
他感觉到现在做学生的幸福,不会因为考不好而挨批,也不用为了吃不饱饭而发愁,唯一感到不满的就是累,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老师握紧一只手,捶了捶桌面,桌面上荡起了白色的粉末,空气里冒出白烟。老师呛得咳嗽了几声,同学们顺势看了看黑板,一脸茫然地瞅着老师,老师扶了扶镜架,脸颊上显现出一片白,鼻梁中间,显得更浓,像戏曲里面惹人发笑的小丑,可是大家望着老师没人能笑得出来。
老师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讲课了。这种无声的提醒使班里气氛更加的凝重。老师讲得满头大汗,汗水流得眯了眼睛,她只用胳膊抹了一下。数学老师愣了一阵,讲道:“上周比较忙,耽误了大家两节课。今天晚上讲的东西比较重要,希望你们好好听。”苏小铭明白老师话的意思,便打开笔记抄了起来。
林静一直望着窗户外面漆黑的世界,静静发呆,也不听老师说了什么。她经常认为数学就像柏林墙一样,把她挡在了苏联一边,即使她对墙外的世界充满了憧憬,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凭她的智力怎么可能超越数学这堵高深莫测的铜墙铁壁呢。所以她总感觉听与不听一个样,又何必劳神费脑。她养成了一个抄别人笔记的习惯。
有时有人开玩笑说,在美国,别人记的笔记是有知识产权的,你抄我的笔记应该付费。她便显示出一种捅破天都不怕的气势跟人理论,一直讲到别人说不出话来,看到别人求饶的眼神才肯罢休。于是大家一看到她就乘机蔫蔫地溜了。
她只能借苏小铭的,离得近不说,还因为苏小铭跟她有共同的语言,能讲到一块去,在抄笔记上从没让她失望过,于是便默默地指定了苏小铭的笔记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