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处女茶的由来

　　当我把许婷给我做的一碗面条吃完之后，小雨生才磨磨蹭蹭的把那半碗饭吃完。许婷就对王扁和我说：
　　“懋愚哥，有我哥陪你，我就去给雨生洗澡了。今晚上，就让雨生和我睡好啦，你们俩个人挤一挤好吗？”说完之后，许婷就把雨生带进了里屋。我和王扁天南海北的胡侃了一阵，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王扁知道我很早就醒了，所以就提议陪我去村子后面的大堤上散步。因为怕吵醒了熟睡中的许婷和雨生，我和王扁轻手轻脚的把门关好，默默的朝大堤走去。因为夜色还没有散尽，天幕上分布在银河两岸的星星冲着我们狡诘的闪烁着。仿佛窥测到了我们有什么隐情似的，在那儿挤眉弄眼，不停的窃窃私语着。当我和王扁走上大堤后，看到牛邦国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大堤上抽闷烟。他因为昨天下午的轻浮举动，夜里被老婆臭骂了一顿，所以大清早一个人跑出来避难。他抬头看到我俩向他走来，下意识的把手中的烟头弹弹灰，一半自嘲，一半感叹的说：“秋天的晨曦真的很美！你们看，牛郎织女在鹊桥上亲热呢。”我们俩为了不让他感到尴尬，就一起附和着，可不是咋的！牛邦国看出了我们有意敷衍他，就自言自语的说着，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他走后，我就问王扁，”你们怎么会把后山上产的这种茶，叫着处女茶？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你说这个啊，这个创意当然跟支书溪修水有关。也跟金盆沟改名叫处女峰有关。就是山上建电视转播塔时，省电视台来人拍一档反映新农村风貌的新闻节目《山乡茶园》选中了我们村子作为拍摄现场。并且跟县里的领导点名要采访溪修水。当一行人实地看了金盆沟的山形地貌后，连连称奇。溪修水就脱口吟了一句诗：“双乳对峙多奇秀，一山突起处女峰。”正如我前文曾详细介绍金盆沟的形态时描述的那样，用处女峰来形容简直太恰如其分了。那位主持人就说：”你们何不就把金盆沟改名为处女峰呢！”县里领导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批示县地名办备案，正式把金盆沟改为处女峰。”
　　于是这产自处女峰的茶就顺理成章的叫着处女茶？”我插话问道。
　　“可不是咋的！后来又因为，许婷的那篇写处女峰的新闻报道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就让处女峰声名远扬了。”王扁说这话明显的有些得意。
　　“行啊王扁，你家出人才啦！”我打趣着。
　　这时，牛邦国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接过我的话头就说：“咋样，王扁？不光是我有这样的看法吧，人家懋愚也如此认为。依我说，干脆乘早把姨妹子扶正算啦。反正她姐姐许琴一去不回头了，闲人不闲马，只要你小子锅里有煮的，怀里有抱得就行了。”
　　你永远说不出一句人话，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胡子长了一髂，嘴里尽说鬼话。”王扁嘴上这样数落着牛邦国，心里却美滋滋的。
　　你们村若是没有溪修水出来担任支部书记，别说是让处女峰声名远扬，就是后山上建电视转播塔都没有可能，是不是？”我怕他们两个开始掐架，就故意岔开话题。
　　听我如此说，牛邦国不以为然的说：“能够产出处女茶来，跟他有直接关系。若说是在山上建电视转播塔就不全是因为他了。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是有道理的。我们这座山，在全县来说，不仅是海拔最高。而且地理位置处于全县的中心，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在这儿建电视塔，电视信号可以覆盖全县任何一个村子。除此之外，处女峰山势险要突兀，风光秀丽优美。气候温和湿润，日照充分平均。客观上为处女茶的生长提供了有利条件。”牛邦国这样说了之后，王扁也赞同的说道：“说起我们这处女茶呀，真是名不虚传。它的最大特点就是最适宜用玻璃杯沏茶，把煮沸的开水倒入事先放好茶叶的杯中，当叶片舒卷开来之后，就可以清晰的看到，所有的叶子悬浮杯中，条索均匀，色泽清新，茶水碧绿。不仅美观，而且口感滑润。浓而不腻，淡而爽口。我这样描述也只是状其形，未能传其神。只有你亲口品尝之后才能获得直观的感受。详细的产品介绍都写在茶叶的外包装上，回头我拿给你看。”最后王扁客观的把溪修水担任许家大湾村支部书记之后为村民门办的几件实事一一列举出来，比如说：整修处女峰茶园，疏通金盆沟河道，修堤修渠，修拦水坝，修乡村公路，盖学校，办企业，每一样都凝聚了他的心血。
　　初秋的清晨，微风吹过，还是让人感到寒气袭人。因为，我穿的略显单薄，就提议分手。我去学校整理行李，晚上再去王扁家拿专门为我准备的一盒处女茶。其实，我的调令早就来了，要我赶到县化工厂报到。因为习甄去外地学习没有回来，我需要跟她辞行后，才会毫无牵挂的离开许家大湾村。
　　大概王扁没有告诉许婷晚上我会赶到他们家取茶叶。所以，我到的时候，许婷正在洗澡，门却是虚掩着。王扁坐在院子里整理报表，看到我来，就起身进屋去给我拿茶叶。谁知，彼时许婷正一丝不挂的赤裸着身体在洗澡。一具漂亮的女人胴体一览无遗的展示我们的眼前。王扁像是被人点了定身穴，一动不动的楞在了那儿。我虽然隔着门缝，也能看得很清楚。许婷正用毛巾在揉洗自己的前胸，那些附着在她肉体上的水珠，闪烁着晶莹的光亮在她的双乳上滚动着。我为了不让她发觉我也看到了她的胴体，迅速的闪向院落的一侧。不然，将会出现怎样难堪的场面？过了好一阵，王扁才把给我的茶叶拿出来。我不知道，在他看到许婷裸体的那一刹那，是否产生了要冲上去拥抱和揉摸她的欲望和冲动？换了是我，面对近在咫尺的女人，能否把持得住？我甚至设想，许婷会不会用自己的手去引导他摸遍自己身上所有的敏感部位？自然我也没有勇气去向任何一方证实我的猜测，或许我真的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又或许她们已经完成了一项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壮举！很难想象，一个长期缺少女人慰籍的孤寂男人，面对裸体女人的冰肌玉肤时，不魂飞魄散。以我当时心跳加速的姿态推论，绝对按捺不住自己的激情飞扬。为了不引起她们的怀疑，我从王扁手中接过茶叶，装着认真看说明的神情。一边莫名其妙的说一些自己听起来就显得多余的话。
　　茶叶的包装盒上这样说明：处女茶因产于处女峰而得名，种植于高山之巅，成熟于春末夏初。三载培育，方始成形。其叶青翠碧绿，一年仅熟一季。均由未成年少女，于清晨露珠将收之时上山亲手采摘，而后衔之于口，送烘焙之房焙制而成。当露尽珠干之后，便自住手。此茶沐浴朝阳之下，采集天地精华，焙制于幽静之所。观之条索均匀，沏之悬浮倒垂。甘醇止渴，沁肺润喉。有滋补养神，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祛热明目之功效。
　　“这写的跟皇宫里所用贡品似的，如此精贵之物，多少钱才能买到一斤？”看了说明，我的好奇心更强了。
　　“要说投放市场去卖的话，就算不上千元，至少也得好几百块。所以市场上根本买不到。”王扁如是说。
　　“哪是为什么？啊！我想起来了，这处女茶就跟当年村小学院子里那棵桃树上结出来的桃子一样，都是留着孝敬上面的头头脑脑的！”
　　“要不人们常说，聪明人就是聪明，不用多说，一点就破。不过嘛，这处女茶可非当年的那树上的桃子可比，教育局这个级别的官员是无福消受喽！就是县委书记，一年能弄到一斤半斤的就很不错了。这些茶叶大多送到北京怀仁堂作为招待外宾的专用茶。”
　　“看来，今天我可是在享受国家首脑级别的待遇了。也算是口福不浅呐……”
　　“这个另当别论。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再怎么精贵，摆弄它的人，还不是杀猪宰羊，厨子先尝！”
　　“据这说明书上的介绍，处女茶需是采自少女之手，衔于少女之口才会有神奇的功效。你们村一共有多少个少女，忙的过来吗？采茶可是个既细致又讲求速度的细顾活，一旦迟延，不长成树叶子了？”
　　“要不人们怎么会说你是个书呆子呢！外行人就讲不出内行话。世上之事，哪一件不是说归说，做归做？我们总不能为了这处女茶的采摘，全村的所有姑娘都不结婚吧！难怪你写的作品难得发表，你太认死理，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灵活，变通！世上之事，从来都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说得清楚？”
　　可不是咋的，我离开许家大湾村已经十年光阴。还用十年前的眼光看待许家大湾人为人处世，委实有些落伍。但是，王扁的婚恋变迁，情感错位，一直是我关注的焦点，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所以，我就主动把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许琴已经与你分居有五年之久了，你打算如何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这样问他。
　　“没有什么打算，她早就提出过要和我解除婚约。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同意她的要求。但是，她妹妹许婷说什么都不走，我们就无法将关系彻底撇清。（“那你就二锅里水一直这样菡着？”我从中插了一句。）记得前不久，她又托人捎来口信，要我去县城一趟，说是有重要事商量。我去了，万没有想到，她是告诉我，说她自己被黄斯福诱奸了，后半生打算死心塌地跟黄斯福过日子了。事已至此，我作为男人，也不想戴着一顶绿帽子，让人背后戳脊梁骨。我当即表态，答应跟她办离婚手续。她让我回家告诉许婷，进城跟她一起过，儿子雨生给我留下。家里安埋我父母欠下的账，她挣了钱帮我还。我回家后把她的话，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告诉了许婷。许婷死活不肯跟她姐姐一起进城生活，我没有办法，这事就这样一直拖到如今。后来，许琴真的给我寄来了还帐的钱。并且在钱里边夹了一封信，信里一再强调说，你可以不再认可我曾经是你妻子，但你不能不承认我永远都是儿子雨生的母亲。这笔钱，你愿意用来还帐就还帐，不想用来还帐，就给雨生留着，等他将来长大了上学用。我没有多想，就把钱留下了。反正无论如何，我们可以跟人赌气，没必要跟钱赌气。我们不就是因为没钱，因为穷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嘛！但许婷不接受，坚持认为她姐姐的钱不干净，用了会受到玷污。硬是把她的钱退了回去，这之后，我们与她的联系就彻底中断了。直到最近听说黄斯福因大量诱奸妇女，东窗事发，被公安机关逮捕法办。许琴便只身去了广州，究竟她和黄斯福之间到了怎样的一种程度，我们不是很清楚，也不想弄清楚……”王扁带着气愤的口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