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烟云》之《狱火》【四】

【19】种下祸事的酒
坐在一边闷声抽烟的宇天科，这时插嘴道：“说到当兵体检，还有件有趣的事。在体检的名单里，居然有一个叫柯天宇，与我的名字颠倒了一下。”
“啊？”雪小情吃惊道，“柯天宇也去体检了？小宇，那你和他见面了吗？”
宇天科也吃了一惊道：“我只是看到了这个名字，并没见过他。怎么？姐姐认识这个柯天宇？”
雪小情顿时觉出了自己的失态，红着脸点了点头。
雪小意一下看出了名堂，鬼笑道：“姐，老实交代，这个柯天宇是不是你男朋友？”
“小意！别拿我寻开心了好吗？”雪小情央求道。
雪小意笑道：“好，好，好。不说这些了。天科，你到厨房炒几个菜，我和姐姐今晚要好好聊一聊。”
“嗯。”宇天科便叼着烟走向了厨房间里，临走时，还有意无意地看了雪小情一眼，目光里，揉着些许让人不易察觉的暧昧味道。
没过多久，一桌菜便摆好了。
雪小情笑道：“看不出，小宇的手艺还不错。”
雪小意也笑道：“那当然了，要不，我怎么会看上他呢！”说罢，雪小意开了一瓶酒，倒了满满三碗，端起一碗朝着雪小情道：“姐，我们三个先来干一个。”
雪小情皱眉道：“小意，我……我真不会喝酒。”
雪小意道：“没事。醉了，床就在隔壁。这是你自己的家，醉倒了就睡，有什么关系？”
拗不过雪小意，雪小情只得硬着头皮陪着雪小意喝了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她喝了这酒，结果种下了一场大祸。
宇天科却没有雪小意那么滥饮，只是陪在一边，偶尔端起酒碗意思一下。
没喝多久，雪小情与雪小意，便都喝得大醉酩酊。
宇天科将雪小情扶到了卧房之后，便又扶着雪小意，走进了雪小情爷爷的那个房间。
到了深夜时分，雪小情忽觉胸口堵得慌，像是有什么重物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呼吸困难的雪小情，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了。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压着一个人！可惜房里太黑，根本看不清此人的面孔。
雪小情惊得张口就要呼叫，可是嘴一下子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压在她身上的人，嘴附到她耳边，轻轻道：“小情，是我。我是柯天宇……”
此刻酒意未曾全醒的雪小情，一听到是柯天宇，惊喜道：“天宇哥，你......”
“我今晚想要你，可以吗？”
“天宇哥，我……我早晚都是你的……”
意乱情迷的雪小情抬起双臂，搂住了此人的脖颈。
黑暗中，雪小情完全沉醉在此人近乎狂乱的长吻中，完全把此人，当成了柯天宇……

【20】为情颠倒的孽
“小情……”喃喃低语中，雪小情身上的衣服被慢慢地解开了……
“天宇，别……”可是，雪小情的双唇，很快又被吻住了！被吻得神魂颠倒的雪小情，只能咿咿唔唔从被紧压的双唇中，迸出一些微弱的声音。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脑中一片混混沌沌的雪小情，只觉四肢软绵绵的疲倦无力。她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只是紧闭着双眼，驯和地配合着，任身上的人轻抚，拥吻，直至慢慢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雪小情悠悠醒转时，阳光已经从窗口照到了她的床上。一种醉酒后的头痛，又袭入了她的脑中。雪小情吃力地撑起身子，被子一下从身上滑了下来。雪小情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是光溜溜的一丝不挂！雪小情一惊，刚想移身下床，忽觉下身一阵剧痛。
雪小情的心骤然收紧，昨夜那令她神魂颠倒的一幕，一下子闪入了她的脑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那人，真的是天宇吗？不可能呀！可是，不是天宇哥，那人又会是谁呢？还有，小意和小宇呢？……”心惊胆颤的雪小情，迷糊的酒意，一下子全给吓醒了！急急忙忙穿好了衣服，雪小情奔向了她爷爷的房间。可是，里面空无一人。
雪小意与宇天科，难道就此不辞而别了吗？雪小情懊丧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揭开被子时，床单上一抹惊艳的血渍，又让雪小情悲从中来，倒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听到这儿，柯天宇的视线，已经完全被泪水模糊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雪小情，居然还有一个从小就被卖掉的妹妹雪小意，而且，这个妹妹雪小意的男朋友，竟然就是现在柯水月的男朋友——宇天科！事情的真相，似乎露出了一点端倪。可是，让柯天宇疑惑不解的是，她的妹妹柯水月，怎么也牵进了这桩血案里？是因为宇天科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柯天宇，注视着满脸泪痕的雪小情，又问道：“小情，出了这事以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你的妹妹雪小意和那个宇天科了吗？”
雪小情默默点了点头。
柯天宇浓黑的双眉，又紧紧皱了起来。沉吟片刻，柯天宇又问道：“小情，那你以后，又为什么要住到你这床底下的暗室里呢？是不是有人逼你这样做的？这个人是谁？是不是我的妹妹柯水月？别怕，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雪小情的双目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惊恐。
柯天宇默默握住了雪小情的双手，柔声道：“小情，说出真相，才能让你彻底摆脱这些年来笼罩在你心头的阴影。”顿了一顿，柯天宇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目注着雪小情道：“小情，你能告诉我，刚才柯水月到你房间里来做什么？还有，你刚才在那棵桔树下埋的那个包裹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第二卷】拉你做鬼鸳鸯

【1】精心设计的套
“这个……”雪小情稍稍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刚才水月来找我，就是关照我把那个黑色小包裹埋掉。那个小包裹里装的是……”说到这，雪小情忽然又顿住不说了，眼中的那抹惊恐之色，亦愈加浓烈了一些。
柯天宇急道：“小情，别怕，有我呢！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在那个黑色小包裹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雪小情颤抖着双唇，终于慢慢道：“小包裹里，装的是……是衣服。”
“衣服？”柯天宇愕然道，“什么衣服？”
雪小情道：“是我妹妹雪小意和他那个男朋友宇天科的衣服，也就是那天晚上他们俩来向我道别时穿的衣服。”
柯天宇道：“这个装着衣服的黑色小包裹，就是柯水月给你的？”
雪小情默默点了点头。
柯天宇道：“那你仔细回忆一下，她当时给你这个包裹时，对你说过什么话吗？”
雪小情道：“那天，水月慌慌张张地提了这个包裹给我，悄悄对我说，这个包裹，是有人匿名寄给她的，说必须要她交给我。还说，让我马上从秋云村消失，否则，穿这两件衣服的主人，将性命不保。”
柯天宇皱眉道：“所以，你就开始住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暗室里？”
雪小情道：“是的。”
柯天宇道：“那你每天不出门，吃的东西哪来的？”
雪小情道：“都是柯水月每隔两天给我送来的。”
柯天宇听到这儿，忍不住长叹一声，望着雪小情道：“小情啊，你这个家，你还真的不能住下去了。”
雪小情忽然注视着柯天宇道：“天宇哥，你是不是知道小意和宇天科的下落了？”
柯天宇面色沉重地道：“柯水月叫你住暗室，你就住暗室？小情啊小情，你实在是太单纯，也太善良了。怪不得人家要精心给你设了这么一个圈套。当时，他们两个人失踪以后，你为什么就不去报案呢？”
雪小情低声道：“我怕那个匿名寄包裹的人，会伤害小意和宇天科。”
柯天宇道：“小情，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了。其实，你妹妹雪小意的那个男朋友宇天科，现在……现在已经是我妹妹柯水月的男朋友了！”
“啊？”雪小情立时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望着柯天宇道，“那我妹妹呢？她现在在哪儿？”
柯天宇目注着雪小情，神情黯然地道：“你妹妹雪小意，她……她可能已经身遭不测了……”
雪小情的身子，一下如遭电击地颤抖了起来，颤着声道：“那……那你们查出杀她的凶手是谁了吗？”

【2】露出尾巴的狼
柯天宇道：“有了一些眉目，但是，还有许多未解之谜。小情，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在我出去当兵的前天晚上，我来找你时，你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还在吗？”
雪小情摇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找不着了。”
柯天宇道：“你知道吗？你的这件白色连衣裙，被人弄满了血迹后，扔在了你家后面的小池塘里。当时，我发现这件连衣裙时，还以为是你遇了难。现在才知道，这只是凶手布的一个迷局而已，想把我们引入一个歧途。”
雪小情听得惊呆了。
这时，柯天宇的手机响了起来。柯天宇掏出一看，原来是李东，忙对雪小情道：“我出去接个电话。”邃起身走了出去，压低了声音接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锄柄上留下的血指纹是宇天科的。而且，在市里的采花贼一案中，几处现场中提取到的指纹，也是宇天科的。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这个在市里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贼，就是这个潜到了秋云村的宇天科！但是，锄柄上的血渍和你给我的那棉絮上的血渍，却是两个人的。也就是说，被分解得那具尸体，并不是雪小情的。怎么样？柯局，现在要不要抓捕宇天科？”
“先别打草惊蛇。此案有些复杂，事不宜迟，你现在马上开车过来一下，到雪小情家。”说罢，柯天宇挂了电话，走回了房中。
雪小情连忙问道：“天宇哥，谁的电话？”
“市局里。”柯天宇注视着雪小情道，“那夜冒充我夺去了你贞洁的那条恶狼，现在已经开始露出尾巴了！”
雪小情立时睁大了双眼，急声问道：“他是谁？”
柯天宇道：“小情，在我说之前，你一定要做好思想准备。”
雪小情连连点头道：“我知道。天宇哥，你快告诉我，这个人究竟是谁？”
柯天宇缓缓道：“宇天科。”
“啊？”雪小情失声道，“那……那杀死我妹妹的凶手，也是他吗？”
柯天宇默默点了点头。
雪小情忍不住又道：“那水月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柯天宇注视着一脸忧色的雪小情，轻叹一声道：“小情，你怎么从不为你自己想想呢？现在最危险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雪小情道：“水月现在的处境，难道不危险？”
柯天宇道：“小情，昨晚水月是不是也来找过你？”
雪小情道：“是的。”
柯天宇道：“她来对你说了些什么？”
雪小情道：“她只是跑来告诉我，叫我尽量不要走出密室。说那个给她寄包裹的神秘人，可能要来找我的麻烦。”
柯天不禁宇皱眉道：“她来，就只对你说了这些？没说其他的吗？”

【3】深藏不露的谜
雪小情道：“是啊，说完这些，她就匆匆忙忙地就走了。对了，天宇哥，你说我妹妹已经身遭不测，有什么根据吗？你们发现了她的尸体了吗？”
柯天宇的眼中，顿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愤之色。雪小情立时便感觉出来了，急声道：“天宇哥，你能告诉我，我妹妹的尸体究竟在哪儿发现的吗？我想去看看她的遗体。”
柯天宇望着神情焦急的雪小情，真的不知该怎么对她说。轻轻叹了一口气，柯天宇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烟，慢慢抽出了一根，点燃后，低头闷吸了起来。
在忽然变得沉闷的气氛中，雪小情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天宇哥，你说吧。我……我想我能挺得住的。”
柯天宇扔下了吸了一半的烟，用脚踩灭后，双目凝视着雪小情，缓缓道：“我们在你家院子里的每棵桔树下，都挖到了一袋碎尸，合起来，就是一具尸体，只是……”
“只是什么？”雪小情的身子，又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柯天宇面色沉重地道：“只是这具尸体，还少了一个头颅，所以，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你的妹妹雪小意。”
面色惨白的雪小情，泣声道：“一定是她了，可怜的小意……”
柯天宇忽然似有所思地道：“对了，小情，水月给你的这个黑色小包裹，你打开过没有？里面，真的就只装着衣服？”
雪小情道：“她在我面前打开过。确实是雪小意和宇天科那夜穿的衣服。不过，我也只是看了一眼，当时吓得心惊胆颤，没有去仔细翻看。刚才，我把这袋衣服埋掉以后，也起了一些疑心。就想再挖出看看，又怕被柯水月回来看到。于是，我又出门看了一下，确定水月已经走远，我才回来，刚想挖，就遇到你了……”
柯天宇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有些激动地道：“那这个黑色小包裹的分量重吗？如果只有衣服，应该很轻才对。”
雪小情不禁皱眉道：“这个，好像不是很重，但也不是特别轻。难道，你是说……”像是想到了什么，雪小情的眼中，立时露出了极度的惊恐。
柯天宇站起身道：“小情，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趟院子，去把那个小包裹再挖出来。”
雪小情颤声道：“天宇哥。你……你真的怀疑……”
柯天宇默默点了点头，轻轻拍了一下雪小情的肩膀，慢慢走出了房间，走进了外面的院子里。
当挖出那只神秘的黑色小包裹时，也就预示着一个一直深藏不露的谜底即将揭开。可是，柯天宇却显得出奇的冷静，并没有立刻去急着打开小包裹，只是静静地立在桔树下，默默注视着这个小包裹，再次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后，陷入了沉思……
月光穿过桔树的枝叶，将柯天宇一张面色凝重的脸，映得愈加深沉莫测。

【4】血肉模糊的头
吸完了一根烟后，柯天宇蹲下身，慢慢解开了这只神秘的黑色小包裹。
里面，装的果然是已经染得血迹斑斑的一些衣服。只是看起来，这些血迹斑斑的衣服，好像也只是一个包裹而已。在这些衣服里面，好像还裹着一样东西。
柯天宇仰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头慢慢地将衣服一件一件地从包裹里扯出，而包裹里的血腥味，亦越来越浓……
衣服取尽时，一颗如同在鲜血里泡过似的人头，忽然从包裹里滚了出来，滚在了柯天宇的眼前。
看着这颗血淋淋的人头，柯天宇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头颅的双眼已被剜除，徒留两个森森的血窟窿。而其面部，更被刀子划得血肉模糊，根本无法辨出其真面目。
柯天宇无法想象，当雪小情知道这个一直放在她身边的神秘包裹，里面装的竟然是如此血淋淋的一颗人头，从此将堕入多深的噩梦里面？还没等到他将这颗人头装回包裹，在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扑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柯天宇猛然回首，却见雪小情已经跌倒在了自己的身后，双目紧闭，已经晕了过去。显然，刚才那极其恐怖的一幕，已经被雪小情全都看到了。
柯天宇暗叹一声，将人头与血衣装回了包裹。然后，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李东的号码：“小李，你估计还有多少时间能赶到秋云村？”
李东道：“快了，约莫十分钟吧。柯局，是不是发现新情况了？”
柯天宇道：“等你来了再说。”
雪小情慢慢醒过来时，觉得自己就像躺在一张不停颠簸的床里。雪小情慢慢睁开了双眼，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柯天宇。雪小情挣扎着想坐起，立刻被柯天宇伸手阻止住：“躺着，小情，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这是在哪儿？”雪小情又躺了下来。
柯天宇道：“在开往市局的车里。”
想起刚才依然心有余悸的一幕，雪小情颤声道：“天宇哥，你说，这颗人头，是雪小意的吗？”
柯天宇道：“还待确认。我看，十有八九就是。”
这时，正在专心开车的李东，忽然插嘴道：“雪小情，你有雪小意生前的照片吗？”
雪小情摇头道：“雪小意从小就被我爸妈卖到了城里，哪来的照片？不过，她和我是孪生姐妹，跟我长的基本一样。”
李东道：“雪小情，那你能想起在你妹妹雪小意的头上，可有什么与你不同的地方？譬如，在哪个部位多长了一颗黑痣什么的。”